《Murmur of the Hearts》，看完很想为她写个专题，这个她，就是本片的导演张艾嘉。 前不久还在回顾奶茶演唱会上，刘若英、张艾嘉、李心洁一起演唱的《爱的代价》，正所谓三个女人能唱戏，台下的升哥静静的看着台上的三个女人，她们嬉笑怒骂，然后潸然泪下。演员时代的张艾嘉，透过塑造每一个角色的每一双眼眸，轻声细语的在你耳畔将故事呢喃，是的，张艾嘉，这个有故事的人，演绎了许许多多故事里的人，故事里故事外，演员张艾嘉，从《饮食男女》的锦荣到《地久天长》的李慧珍，从《阿郎的故事里》的波波到《最爱》里的芸芸，从《心动》里的cheryl到《观音山的》常月琴，塑造的角色，演绎的故事，无一不在告诉大家，她，张艾嘉，在爱与被爱之间，她总是那么相信爱，作为难得的高产影后，一路走来，佳片常在，每一部作品都让她成为更好的自己，一名更加优秀的演员张艾嘉。 值得分享的是，导演时代的张艾嘉，从最开始的《最爱》，再到《少女小渔》，以及后来的《心动》，直达现在的《念念》，走过十年的香港电影黄金时代，又走过十年的台湾电影白银时代，悄然间发现，张艾嘉用她的努力和较真，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在了我们身处这个时代最前沿。三个时代的张艾嘉，就像那一捧香菜，爱者要命厌者嫌弃，透过那一帧帧的画幕，强烈的述说，仿佛间有一个烧电焊的工人或者石刻工人在你脑袋里面努力的默默耕耘，然后留下一道道最深的印记。导演时代的张艾嘉和演员时代的她显然是不同的，演员时代的张艾嘉通过角色的塑造演绎，本分的内敛了自身的张扬，然而导演时代的张艾嘉通过镜头和画面，将自己对于电影的理解，对于感情的宣泄，又或者说将一整个自己，全部都展现给了芸芸观众，高山遇流水，知音有难觅。这么多年，孤独的张艾嘉或许只有电影为伴。回顾张艾嘉的执导历程，从香港电影的叙述完整到台湾电影的情节制胜再到当今电影的娓娓情感，她博取三个时代之所长，在感情层次叙述上越来越有张氏风格的细腻圆润，这一点上她是超越习惯了四个字的王家卫，年长老王五岁，或是一种厚积薄发，老骥伏枥，却志存千里。
《Murmur of the Hearts》，中文发行名《念念》，亦或者可以叫《那一捧香菜》，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喜欢吃香菜的人，当然也会有一个不喜欢的人，《念念》这部电影就是一捧香菜，总之，很是喜欢。 整部电影用三个小故事来述说一个大故事，分别是画家育美和她的男朋友拳击手阿翔，育男和他的导游职业，以及育美和育男的绿岛童年时光，故事大概是这样的，生于绿岛长于岛的育美和育男是一对亲兄妹，爸妈在岛上开了一家面馆，安逸美好的童年时光都是在绿岛的童年探险和妈妈的睡前故事中度过，本应该平淡相伴一生的一家人，却因为父母在子女教育的问题上的不同坚持而最终分道扬镳，妈妈带着具有绘画天赋的育美在波涛汹涌的黑夜里漂洋过海到台北，留下了孤独的育男和爸爸，台北的育美妈妈为了培养育美，重操旧业再次开起了面店，也因次而结识了单承矩饰演的已婚作家，并且互生暧昧而怀孕，好景不长，也许是因果循还的报应来到，在绿岛丢弃自己儿子的育美妈妈最后因为难产死在台北医院的产台之上，妈妈难产死亡的一幕也给年幼的育美留下了深深的童年恐惧。 长大成人后的育美相识了年轻的拳击手阿翔，在育美的爱情故事中，个人觉得张艾嘉挑选角色的眼光实在毒辣，整部电影中将原著角色还原的最好两个人，一个是李心洁，另一个就是梁洛施，不知道是阅尽了人间悲欢的豪门经历，还是自身对演绎的天赋使然，无论是在演绎遇到无影人后失魂落魄给男友打电话情景下的惶恐不安，还是在片尾帮助怀孕路人医院助产的感人希冀，梁洛施塑造的育美，都堪称完美。 本片中张孝全饰演的阿翔，整体表演水平还是在A级之上，属于稳定发挥，全片之中张孝全有三处演技爆棚的时刻，一个是因为被老教练取消参赛资格后与师傅的争吵情节，一个是在海边试图用钓鱼来面对人生恐惧而发生的中年船员对话描写，以及后来成为人父后对女儿的关爱展现。上帝总是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对待每一个他的信徒，成长历程极为单调的阿翔，有一个远洋的海员老爸，和一段从小在体训中心长大的人生，重复而单调的拳击生活因为每一次海员爸爸的归航而满载幸福，阿翔记忆中最美好的记忆就是每次爸爸回来后与爸爸练拳，展示自己所学所长的美好时光，当海员爸爸的因为海难一去不复返后，内心偏执的阿翔孤独的奔跑在成为优秀搏击运动员的父子约定道路上。故事发展到后面，阿翔因为自身的眼疾原因无法继续站在擂台之上，成为一名拳击手的梦想也因此走向破灭。影片中这一段也是刻画的相当有水准，片中眼疾复发的阿翔因为视网膜脱落差点在预选赛前夕的格斗场上将对方错手打死，老教练出于对阿翔的保护取消了阿翔的参赛资格，不明原因的阿翔与老教练进行了激烈的争吵，然而争吵过程中，老教练无心解释的一席话却深深将这个从小就只有一根稻草拳击梦的年轻人刺痛。 电影中： 张孝全饰演的阿翔声嘶力竭对教练说到：我知道我不够好，但是我真的很喜欢打！ 老教练说：喜欢不代表可以参赛。 阿翔说：我知道我不够努力，不够好，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好吗？ 教练无奈下说道：你之前打的不够好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而是你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听教练说完的阿翔是愤怒的，青春期的愤怒往往代表着是一份主人公的不甘心，阿翔绝望将拳头挥向玻璃的那一刻，电影中肌肉表现的力量张幅，与击碎的玻璃一起，重重的摔打了属于青春的梦，地面之上的一片片碎玻璃，就好像青春里一颗颗苦涩的泪，其中的落寞滋味，也许只有本身尝到才知道。 影片中最感动人心的画面：一个是在隧道中独自骑行的阿翔，阿翔身后卡车汽笛轰鸣，阿翔却置若罔闻，只顾独行；另一个是阿翔愤气出走后，老教练坐在阿翔休息座位上的无声叹息，当然故事里的两人自身都没有错，老教练的期盼，阿翔的努力，对应的却是这个现实世界的无可奈何，社会发展的残忍感在这一刻满分叙述出来。 充满寓意的感人情形在电影里面还有一处：回到拳击馆后，不再怨恨老教练的阿翔和师傅相拥而泣，阿翔将自己之前打碎的玻璃清扫干净，用报纸包好，放进垃圾桶里面，满是寓意出内心世界里的阿翔已不想再让自己如同碎玻璃一样的梦想再去刺痛伤害到任何爱他的人，老教练以及已经怀孕的育美。这里面饰演老教练的老戏骨王识贤对角色的演绎也是极为出彩的。 本片最大的不足之处或者说观影难度就在于，故事情节叙述的破碎，《念念》这部电影也因此更像是一部拼图，只有拼出了全部，才能真正懂得她的好。 电影中有几个出众的破碎点，一个是童年时代里育美和育男在海边洞穴里面的手电筒投影，第一个投影是美人鱼，这条贯穿电影的美人鱼其实就是故事角色内心世界里对于生活、爱和勇气的美好追逐，第二个就是育男做的全家福投影，相信很多的人大抵都是在此处流了眼泪，一个抉择造就了四段不同的人生，育男、育美、育美妈妈、育男爸爸，被妈妈遗弃在绿岛的育男，每日都在对妹妹和母亲的思念中惶惶度日，在这一点上，育男是个包容的人，他没有怨恨家暴的父亲，丢弃他的母亲，还有自己思念的妹妹，绿岛上，得知育美妈妈难产死亡的育男爸爸，将所有的不甘或者悔恨都烧在了火炉里，那一晚，育男爸爸不再固执己见，对育男说出了让育男好好读书，不要跟自己一样为别人煮一辈子面的父爱情深，育男也在火炉里找到妈妈缝制的钱包后通过自强不息的考学，从而走出绿岛实现了妈妈从小对自己的期待，以及踏上寻找妹妹的追梦之路。 片中导演其实运用了很多的平行时空的理念，来显现不同命运下人物角色的息息相关，第一个平行时空是育美产检的医院，第二个是台北车站的星巴克咖啡店，擦肩而过的两个人物，本质上拥有着同一个世界，却彼此行走在不同人生道路上，导演的高明之处还在于平行时空的演员化演绎，通过塑造剧中的虚拟角色来打开故事主人公之间的内心大门，第一个平行时空角色是育美看到的无影人，其实无影人在片中一共出现了三次，第一次是育美在街道上看到的无影人，第二次是在地铁站帮育美找回画像的眼镜大叔，这两个不同的角色都与育男在后面的剧情中进行第三次的不期而遇，从而连贯出育美育男的不同命运。 因台风而无法回绿岛看病重父亲最后一眼的育男，在大雨倾盆的台北街头被好心路人一起拉上了出租车，细致的观众会发现这个好心的路人就是育美之前看到的无影人，无影人在酒吧下车后，育男为了归还车费也一同下车并走进了黄粱一梦的酒吧，在酒吧里面，第三个育美的平行时空角色出现，这个角色就是酒吧的调酒师，当然调酒师也就是育美之前在地铁站遇到眼镜大叔，不谙世事的育男盛情难却的喝下了眼镜大叔调制的醉生梦死酒，不胜酒量的育男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启了一段荒诞离奇的台妹艳遇夜，在这个疯狂的夜晚里面，育男不仅释放了自己内敛的狂野世界，还有那份隐藏于心对于母亲的思念，梦里的育男回到了曾经绿岛面馆，通过李心洁塑造的育美母亲口吻再次重温了妈妈期待自己成为大学生，妹妹成为画家的童年期盼，导演用一碗妈妈煮的面和育男自己最想吃的蛋炒饭宣泄出了二十年来育男内心的孤独无望，情感缺失一份母爱的育男在此刻将自己完整。 对于阿翔而言，导演给他安排的平行时空的化身其实是在海边垂钓遇见的中年船员，参赛无望的阿翔在海堤上选择用垂钓的方式来显示自己重新生活的决定，但是面对一个未知的未来，新鲜人类总是充满无力和困惑的，这一点也在垂钓过程中阿翔被海藻卡住的鱼钩告诉了我们，卡住的鱼钩不能硬拉，否则只会断线，中年船员帮阿翔将鱼钩从海藻的纠缠中解除的同时也教会了阿翔这个浅显的生活道理，无论是中年船员的递给阿翔的黄包烟，还是在海堤上的两人搏击，无一不是在教会阿翔成为一个父亲的勇敢，情感缺失一份父爱的阿翔也在这里将自己完整。 对于梁洛施饰演的育美来说，在台北发生的母亲难产是她成长过程中永远的痛楚，这一点也在育美怀孕之后加倍显现，通过育美的画和画馆女老板的旁白可以知道育美是非常想要孩子的，但是育美又无法战胜内心的童年阴影，于是导演的平行时空再一次对故事主角进行救赎，不愿打扰阿翔参加选拔赛追逐梦想的育美最后选择用独自远行的方式来逃避自己的不安内心，坐在前往金山公交车上的育美遇到了同行的孕妇路人，当然如果是简单出现的同坐一辆公交车而不发生什么的情节，我想本片也就烂尾了，一场车祸，导致了孕妇路人的提前生产，好心的育美鼓足勇气选择了在产房进行陪产，平行时空下母亲难产的孩子通过生命循环的方式再次出现在育美面前，前一次是没有亲眼目睹的死亡结果，这一次是完全亲眼见证的生命诞生，目睹了生产艰辛和生命希望的育美，透过婴儿光亮的眼眸，释怀了所有岁月中对母亲的怨恨，情感缺失一份家庭的育美也在这里将自己完整。 全片的结尾，育美实现了自己和母亲的画家梦想，育美、阿翔、育美女儿构建了和谐完整的三人家庭，唯一缺失的哥哥育男，也通过育美女儿与育男在书馆相遇的铺陈，来告诉大家的亲情总会传承的美好相遇，育男不经意间在面馆翻阅从育美女儿手里拿来的画集，忽然发现里面蕴藏着只属于自己和育美的的童年妈妈美人鱼故事，在育美的画集签售会上，育美育男这一对分离二十年的亲兄妹最终重逢相遇，全片在育男喊出的那句“阿妹”中得以升华，镜头对应一旁，满载着铁汉柔情的阿翔抚摸着专心描绘色彩的女儿，旁白涓涓细流般的配乐响起，所有故事都在结尾处写下圆满。 生生何可断，念念不离心，所谓四人行，长路亦艰辛，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