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冰川松鼠
来源 | 蓝血研究(lanxueyanjiu)
投稿 | lanxueziben(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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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在华为食堂的墙上贴着一张宣传画,画面是一名中国士兵的特写。故事发生在抗日战争期间,美国一名记者在中国采访,当时,这名美国记者拦位了这名即将奔赴前线的中国士兵。记者问道:你多大了?士兵回答:16岁。记者继续问:你觉得中国会胜利吗?士兵回答:中国一定会胜利的。记者再问:那中国胜利以后,你准备干什么?娶妻生子?还是继续参军?士兵笑了笑,回答道:那时候,我已经战死沙场。
华为铸造2021年的明日之星奖牌,就是这个小士兵形象和对话内容,称之为“小士兵奖章”。任正非说:“这不正是我们华为今天的时代精神吗?”
但这个宣传在华为内部一度引起误解或曲解。比如:
『虽然内容是积极的,但太过于残忍悲伤,请恕我无法苟同。我们当然都希望公司各项业务冲出重围取得胜利,但同样也“自私”地希望自己也正在这片战火中磨砺提升,成为行业专家,而不是业务成功路上的炮灰。真正战场上的战死沙场,意味着冲锋陷阵,至少不是孬种。但在技术战中的战死沙场,意味着什么?技术不过关亦或是被淘汰?“战死沙场”这种词,恕我不能喜欢。』
针对此,任正非在EMT办公例会上做了清晰的解释。他说:
『“为什么在食堂贴16岁士兵的照片呢?就是说“中国胜利了,但是我们可能已经战死沙场了”。为什么贴第二次世界大战苏联红场阅兵的视频呢?苏军穿得破破烂烂,走路也不整齐,匆匆忙忙从车站赶过来进入阅兵队伍,阅完兵去哪儿也不知道。两年前美国打击我们的时候,我们不也是仓促上阵吗?心声社区上的两个帖子是有含义的,可能将来是国家熬过去了,国家胜了,但是我们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像苏联一样仓促应战,也可能最终我们打赢了,但现在还不能肯定啊。所以,在美国这种控制包围的情况下,我们很多领导不要虚荣心太重,追求一定要做最先进、最先进,可能就会把公司害死。”』
也就是说,这个小士兵代表的是公司,没有退路就是胜利之路,这是一种精神,把它做成明日之星奖牌,激励那些能够理解华为文化,并为之奋斗的英雄。
无独有偶,华为曾在内部推了一个芭蕾脚的宣传广告。广告中,一只脚穿着优雅的芭蕾舞鞋光鲜亮丽,另一只脚却赤裸着,满是伤痕。美与丑、优雅与不堪,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有人评价说:“(图)虽然不美,但反映了华为之所以是华为的原因”。
这是美国摄影家亨利·路特威勒(Henry Leutwyler)的摄影作品集“芭蕾舞”中的一张。路特威勒花了4年时间拍摄这组芭蕾舞照片,其中的这一张芭蕾脚照片荣获大奖。任正非一看到这幅照片时怦然心动:这不正是当下华为“痛并快乐着”的真实写照吗?!华为光鲜的背后,是17万双“烂脚”孤独地行走在世界上!在任正非的授意下,华为买断了这幅照片的广告播放权。
对此,内部的各种负面评论也挺多。
诸如:“恳请公司在大面积铺开该广告之前,先做一个简单的测试”、“这广告真有味道,希望不要投放在食堂等处”、“第一眼看上去非常恶心,第二眼看上去更恶心,第三眼看上去就要骂娘”、“广告构思不错,但画面太虐心”、“这个广告令人不快,令人产生对华为深深的同情。但不会产生任何景仰和认同”、“整个广告不知所云,你苦关客户鸟事,孤芳自赏?如果你level高,应该很enjoy,不然岂不是自虐,怨妇?”
尼日利亚电力部长和夫人一行来访华为,在深圳机场看到这一广告,觉得很特别,主动咨询随行人员“华为这个广告代表什么意思?华为也搞芭蕾舞?为什么是两只脚?”随行人员说:正如部长和夫人所知,华为是全球ICT领导者,我们今日成功和辉煌的成绩,正如广告上芭蕾舞者的右脚,光鲜亮丽。但部长您知道华为是一个民营企业,而且身处高门槛竞争激烈的ICT领域,有谁知道成功背后的艰辛,正如广告中的左脚。“我们的人生,痛,并快乐着”,这传递的是我们华为人奋斗,坚持不懈的精神……部长深受感动,主动请缨做宣传大使,他说“这个广告非常有意义!这样的故事要讲给大家听,一定会得到很多人的认可,进一步了解华为。为什么不在整个西非做宣传?我可以负责西非!”
康德说:“驱使人前行的唯一原因乃是痛苦,痛苦高于快乐。快乐不是肯定的精神状态。”为什么是痛苦驱动人前行呢?是因为“在强毅而能负载的精神里面,存在着尊严;在傲立着的尊严之中,存在着意志力;在意志力中存在着对最重的负担的内在渴求;在渴求之中,存在着欲望的爆发力(尼采语)。”
伟大与苦难,有时候无所谓美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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