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际乌云含雨重,楼前红日照山明。
仲商晦将至,淅然云景秋。昨日还是艳阳高照、暑气难当,怎奈得冷暖无常,今晨早起方觉天末风凉,辛夷忍不住寻了裌衣套在襦裙外来抵御初秋的凉意。启窗而观,天色果真阴沉的紧,天际乌云翻涌,空气中弥散着水汽,眼瞅着一场大雨将至,路上便是偶有两人也是行色匆匆。
辛夷百无聊赖的趴伏在柜台上,嗅着身后传来的阵阵药香,神情放松下难免的倦怠困乏,也不强求,直准备借着这难得的天气好好小憩一番。毕竟啊,雨天昏昏催人眠,她这医馆平日里也是冷清的紧,毕竟这般天色下怕是不会有什么无趣的人到她这小医馆来寻医问药的吧。
这暴雨来的很快,尚未完全入眠的辛夷只是假寐片刻便被窗外大雨砸击房檐发出的噼啪声扰了美梦,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过后,又怏怏的将头枕在臂弯上,在柜台上摊成一团,半眯着眼睛望着窗外烟雨朦胧的天色静静发呆。
这是她从师傅手中接过这小破医馆的第三个月,她还是不太能适应像师傅一般每日都起的这般早,没有病人的时候总喜欢缩在一旁偷得片刻闲。
师傅外出云游前多为周边百姓瞧病,遇到穷苦的更是要贴补不少药钱,故而开店数十载只能勉强维持温饱,并无太多闲钱财修整装修医馆。等到辛夷接手医馆,也沿承了她的脾性,并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对扩大店面这事也无太大念想。索性看诊的银钱还是可以养活自己的。
第二章
天色渐暗,雨势丝毫不见减小,街上半个行人也没有,辛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准备结束这一天无谓的等待。抱着门板走到门边,便见一人影行色匆匆的向着医馆的方向赶来,辛夷关门的手一顿,索性就倚在门口等着看这妨碍她下班的家伙是谁。
“请问姑娘馆内医生可还在?是否方便随在下走一趟?”来人见到辛夷时明显的怔愣没有逃脱辛夷的眼睛,她抿着嘴并没有回话反倒是上下打量起了来人。来人头戴斗笠看不清面貌,一身黑色短打,隐隐带着戾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医馆寻医问药的百姓。
“病急从权,还请姑娘行个方便帮找下通报一声!”那男人对着辛夷抱拳行了一礼,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这已经是他找到的第六家医馆了,前面几家医馆听说是为宦官瞧病不是称病推脱便是闭门谢客,没有一家愿意出手相助,这一家已然是城中最后一家医馆了,若是再不愿意,督公的病怕是不大好了。
“走吧!”辛夷从一旁的矮桌上拿了雨伞,背着药箱便要出门。“姑娘…”那黑衣人迟疑的唤了一声,并没有前面带路的觉悟。“不是说病的厉害吗?怎么还不走?”辛夷不耐烦的撇撇嘴,扫了愣在原地的黑衣人一眼,心中默默吐槽‘要不是看在你还挺有礼貌的份上我才不会冒雨跑这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