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ragon☆T.O.P┆140216短文┆春分纪事[短/完]

老规矩。
1楼百度
2楼交代
3楼正文
封前勿夹,谢谢。
各位别来无恙:)
这篇是13年3月春分开写的,一直到年底12月才写完。可能有朋友已经看过了。
转眼14年春天快到了,昨天翻文档的时候翻到,想着发来贴吧吧。
鞠躬。就这样。
*
崔胜铉醒来的时候,太阳昏昏沉沉地挂在窗户右半边的树梢上。剩下约莫一两个时辰的苍白的天光和初春苟延残喘的寒气一并渗入屋内。崔胜铉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试图研究那些深深浅浅的色块像什么图案——无果。快到下班回家的点,老房子里嘈杂不堪。有人吱吱呀呀地踩着楼梯上下,有人咚咚咚地敲门,有人咕噜咕噜地烧开水。崔胜铉想象白腾腾的热气的形状,想从冻得发硬的被子里寻出点暖意,结果是他自己的肚子先跟着咕噜了起来。
这下他不得不起床了。
他试着侧头去看时间,突然一阵疼得呲牙咧嘴。手一扫,闹钟摔到了地上,他怒而坐起来,捡起那不听话的玩意又重新狠狠地摔了一次。
门外传来隔壁姜大成的声音:“哥你没事吧?”
崔胜铉吼了回去。“没事!”
脖子还是疼。他费劲地抬起左手揉了揉——大概是睡落了枕。这会儿气消了他有点惭愧。他真不该那么对姜大成,也不该那么扔东西。因此他弯腰把闹钟又重新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床头柜上。他想一会儿他还要出去,给姜大成赔个不是。
明黄色的闹钟外壳摔裂了一条缝。表盘上那张笑脸倒是不会变的。看到指针还在动,崔胜铉松了口气。突然想起,这个闹钟还是权志龙给送的。
“你这屋子得添点生气。给你,多鲜艳。早睡早起,去散个步,别老跟黑屋里坐着,心情会好点。”
惭愧变成了后悔。他懊丧又徒劳地想用手去愈合那道裂隙。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闹钟特别地像,被人随意处置对待,无缘无故地抛到这世界的犄角旮旯里。
倒霉。
他们都一样倒霉透顶。
*
崔胜铉那阵子总把倒霉挂嘴边。东永裴特别讨厌他那样。
他说你就是懒。遇到坏事就说是老天爷不公平,纯粹是偷懒。
“而且,这么想坏事能改变么?不能。要觉得自己倒霉,就没法变好,就得一辈子倒霉了。”
崔胜铉表面嗯嗯啊应着,心里不以为然,想着先瞧瞧你东永裴自个儿怎么样吧:
那么花心思勤恳经营,每天佝着背缩在那小柜台抠着永远算不完的帐,对街超市一开,杂货店不还是早晚得倒闭。那么掏心掏肺对李胜利好,给他照顾爹妈照顾妹妹,李胜利不还是一样走了,去外头读书工作定居娶媳妇。
努力有什么用?命运不会改变,不是你的,永远不属于你。
崔胜铉觉得东永裴可怜,所以情愿绕远点路,每天去东永裴那里买烟。
他不想像东永裴一样活。他宁肯恨老天爷,觉得自己倒霉憋屈。他宁肯就那么愤怒地游走,像只鼓气的满是刺的河豚。反正这日子也够千疮百孔,多他一个刺头不多。
杂货店比他屋里还冷。东永裴趴在摊开的大本账单上,用嘴呵了口热气搓着双手,看见是崔胜铉来了,点了点头。
“红双喜,五块的。”
“涨价啦,六块了……早就涨了。”东永裴抬起头,补了一句,有些抱歉地笑。
崔胜铉有点生气。气涨价,更气东永裴居然现在才告诉他。
“……涨多久了?”
摸了半天没找到一块,他索性又掏出张十块——“都给你。”
“你拿回去。”东永裴不收。
李胜利的妹妹在两人僵着的时候晃晃荡荡地进了门,瞥了一眼局面,顺手从柜上抓了袋零食,一步一扭踏着旁边楼梯上楼去了。她新近染了头灿烂的金发,又开始画很浓的妆,所以崔胜铉远看知道是她,但仔细看怎么也认不太得出。
“李家的那个疯丫头,”崔胜铉有一次听到同一楼的租户这么说,“骚气得很,过两年长开了该不得了。”
——“哪还用过两年,现在就是个小婊子。”
崔胜铉把那两个家伙揍了一顿,事后赔了五百块。权志龙去赔的钱,也是权志龙去道的歉,但是权志龙没问他为什么打人,于是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
权志龙直到第五遍才接起崔胜铉的电话。电话那头有女人柔声问,是谁?
“不是说今天不要和我打吗。” 男人的声音和怒火一道压得很低。
像是一根长针一戳,崔胜铉准备好的所有开场白忘得一干二净。
蛋糕已经完全凉了。可又好像只是在一瞬间,权志龙把电话打了回来。这次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像是崔胜铉还记得的样子。
权志龙问,又出什么事了吗?
“我……我买了蛋糕。你要不要来吃?”
“蛋糕?为什么要买蛋糕?”权志龙很是惊讶。“你的生日不是这时候啊。”
“11月,是在11月……”崔胜铉抢着答,突然又觉得傻气得很。
一塌糊涂一败涂地。
“……不为什么。”
他最后说。
“没事儿,就……你快休息吧。打扰了。”
理由明明是有那么多的。
因为明天开始白天就要比黑夜长了。
因为有更多的阳光。因为会更暖和。
因为第一茬山桃就要开了,你过两天来就会看到的。
因为他们说到春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起你了。
大概是因为他们说什么我都会想起你,大概是因为我疯了。
大概是因为……
不为什么。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权志龙一开始是规律地来这里。后来有一阵每天都来,再后来,打从过了新年,就没再来过了。
不过,崔胜铉还是可以给他打电话。
——他其实,也不常给他打电话。
*
崔胜铉回到住处的时候,看到姜大成的屋子还亮着灯。他突然想起自己还差一件事没有完成。
姜大成的房门一推就开。房主人正戴着耳机叽里呱啦读着英语课文。崔胜铉悄悄悄把蛋糕放下,又悄悄把房门拉上。
权志龙的妹妹和美术老师跑了。每次他去看电影,妹妹就去美术老师的家里。权志龙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一五一十地说给崔胜铉听,神色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似的。
可那天晚上权志龙仍然是喝醉了。崔胜铉没有办法,把他架回自己屋,到自己床上躺着,自己坐椅子上裹了身毯子。
他想自己睡不着,不能睡着。他看着那人眉头蹙着,想伸手去抚平,又怕一伸手,就止不住了。他又想着,这人怎么还会皱眉头呢,这人还有什么可烦忧的呢。
他看着凝固的月光先是被窗户切成方方正正的六块,又在权志龙身上拉扯长。但是始终不够长。权志龙露出被子外的脚丫子始终都在阴影里。崔胜铉看得那叫一个着急。月光为什么不能再大一点呢,这人应该浑身都在光里啊。
第二天一早权志龙就走了。崔胜铉那件大衣又盖回了崔胜铉自己身上。他是被楼下收彩电冰箱空调洗衣机旧电脑的大喇叭吵醒的。
他抱着那件衣服。
昨晚是银子,白天变成了金子。
崔胜铉回了房,一头栽倒在床上。
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吃晚饭。肚子咕咕直叫。
他的闹钟是明黄色的。表盘上挂着一个笑脸。电池盖上刻着一行细小的字。要不是摔着了,他不会看见。
“To my love, J.”
他觉得筋疲力尽。他想无论如何,今天他要睡得像个死人,一个梦都不要做了。
-END-
爱欲之于人,犹执炬火逆风而行。
愚者不释炬,必有烧手之患。
附:艾吕雅《我爱你》 http://www.douban.com/note/139968208/
-------------------封-------------------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