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L 崔先生电影大发,志龙脚伤快好。
2L 三言两语。
3L 正文。
封前勿夹,谢谢。
好久不见,这里是红绳。
我希望这是个彻底虚构的故事。
Q15 把BIGBANG的成员比喻成动物的话?
SOL是安静的狮子 VI是猫鼬 D-LITE是鳄鱼 TOP是黑豹 我是狐狸
(2012.07 日杂Scawaii采访 GD PART)
翻译:十五楼的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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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
在梦里,他发现自己正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金色织毯一样的草原上狂奔。柔软的草芒挠着他的掌,和暖风一起刺得他心中痒痒的。他奔得极好。强健的四肢在每一步跃起时凝成一座悬空的力的塑像,而又在脚步轻落地面时化解无形。他几乎不在任何一片草叶上停留;简直就像是飞一样。他跨越了天和地。
一只紫色蝴蝶在他的前方傻气而得意洋洋地兜着圈子飞着,鳞片闪闪发亮。他看起来像在追着那只蝴蝶——或许蝴蝶也是这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明白并不是这样。他追的是永恒的阳光的脚步,从生来就如此,日复一日。
就在这一天,他似乎马上就要追到了:只要再翻过前面的那座山。然而就在他即将抵达的时候,那个小小的光球从山脊蓦地滑了下去。
一切都黯淡下来。蝴蝶不知飞向了何处。
他惶惑地停了下来,四周寂静极了。
他发现自己站在漆绿的铁栅栏背后,一盏熏黄的绕着飞虫的灯亮起,有一个满身酒气的家伙提着铁桶摇摇晃晃地前来。桶里是他的晚餐。
那双流着黄金的眼向铁栏外无尽的黢黑投了深深的一瞥。他继而回转过身,迈着沉缓庄重的步伐,带着来自血脉的优雅和威仪,走向他的晚餐和真实命运。
又或许这只是另一个还没醒的梦罢了。
1.
每个清晨男人都要花很长时间照镜子。
他的情人们为此而笑话他,但她们也承认那确实是他配享的特权。
她们格格地笑,柔荑的手抚过他突出的眉骨。“谁让你有这样一张脸呢。”
语气是宠溺的。
男人爱撒娇,但这无损于他的男子气概。
他的情人们以为这正是他最值得去爱之处。
2.
他仔细地看:镜子内外是一样的二十五岁。
一样的再也褪不掉的黑眼圈,一样的定了型的有些粗硬的五官棱角,一样的隐约有些松弛的面部肌肉,一日比一日黯淡下去的眼。
去年他过生日,他的朋友们祝他forever Young——并不是特别给他的。只不过从那阵子起,他们一直乐于把这句挂在嘴边。他们之中的一位——“那一位”——更是直接把这句箴言纹在了身上——夸张的字体,从右侧腋下一直到腰际。
他第一次见到那行字是在一个几乎要被黑暗吞没的阴沉沉的夜。灯光昏黄,那人的面颊潮红,新添的那两个扭曲的单词下的红印并不明显。他像读盲文一样他用唇去读那些字。因为痒和痛,那人笑了起来。
他没有问他,喜欢吗。他也没问他,为什么。
人因为恐惧而需要信仰。
他们开始妄图留住青春。
他们已经不年轻了。
3.
他和他几个月前分了手。
虽然谁都没说什么,但他们都明白,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分手没花什么功夫。一条kakao消息的事。
看到的一瞬间他曾异常愤怒:为什么连这种事,他都要选择他深恶痛绝的,能屏蔽尽量屏蔽能不看绝对不看的社交软件来交代?
继而他意识到,那人其实心里很清楚的。
他知道他不会屏蔽他的消息。
那个人是这么说的:“还是结束吧?”
是问号,所以不是他被甩。
他提议,他同意。
他们终于都长成了真正的绅士,不吵架,风度翩翩,彬彬有礼。
4.
当然他没有回那条消息。
他终于开开心心地删掉了程序——虽然昨天公司刚刚通知,他们新签下了该软件的代言。
所以这事要说还是有点不明不白,更何况他们还是得隔三岔五一块儿工作。
但其实之后没过几天他就在录音室和“新女友”打了招呼。
再不清楚,这也就清楚了。
他没费心去记那姑娘的名字和长相。
反正估计也不会再见面。
8.
后来有一天圈子里酒局,他原本不打算去,临时又改了主意。到了包间门口时里面气氛正酣。
他听到那人一如既往高声谈笑,正想推门进去,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他听到他们共同的朋友对少年解释,说他其实真的是爱他的,甚于他所能理解。
他悄然离去,没有听到少年之后说了什么。
他知道或者不知道,懂得或者不懂得,这不重要。
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切无关爱与不爱。只因为我们的世界太大,选择太多。而每一条路竟都是合理的。
这之后他开始远离所有他们的朋友。他和他的。他不想让他们在中间做艰难的抉择。
热闹是他喜欢的。
他想要的,都留给他就是。
9.
他说,凡是我放弃的,就不是我失去的。
既然是他的主动选择,而非是命运加诸于他身上的暴行,大概也就无从谈起痛与恨。
他说他不后悔。
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
他看着他满屋空荡荡的富丽堂皇。
他觉得自己有的够多的了。
10.
还是那位共同的朋友,一直孜孜不倦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那个人的活动消息。
所以他知道他们上次一起去吃寿司的时候那个人吃了二十多碟。他知道他们上次去看了时装展览知道他收到了哪几位设计师的哪几身礼物。他知道他最近在忙着准备演唱会每天都睡得很少。他知道他又写了首新歌听起来挺“闹腾”的——事实上他的朋友后来又给他拿来了样碟。他几个月来第一次打开音响,满屋子环绕着那个人神经兮兮的碎碎念。
他并不喜欢那首新歌,但是他对朋友说,挺好的。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变态的偷窥狂。虽然他并没有真的跟踪到他的家(老实说钥匙他还留着),也没有安装什么针孔摄像头。
可是他抵挡不住了解的诱惑。
他甚至会想到,对方是不是也像他这样打探自己的消息——所以即使在至亲面前他也在装。竭力装作对一切装作漠不关心。
是爱情把他变成一个卑怯的偷窥者,一个虚伪的演员,一个无归属的流亡者。
可这是爱情的错吗?——不,这真的还是爱情吗?
他不知道。
他觉得他就快要放弃了。
连这一丁点的好奇和莫名其妙的执念都要放弃。
11.
재미없어
Ain’t no fun
了无生趣
没意思极了。
12.
他习惯在午夜出门散步。有一天碰到了他们之前的制作人。
喝了足够多之后他们终于可以开始交谈。两个人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妙语连珠。
一杯敬HIPHOP和所有的好音乐。
一杯敬坏音乐,敬市场化敬娱乐公司敬音源排行榜和TMD当红偶像明星。
一杯敬灵感上身。
一杯敬电子合成器。
一杯敬爱情,狗娘养的甜到发苦的爽翻天的要SHE得满身都是深入到子宫和肠道深处的爱情。
他们一饮而尽。酒精把他带到了恍恍惚惚的几年之前,他们也是这样酩酊大醉。三个人,在制作人的家里。他和他在客房的地板上zuo爱。银色的月光从通向阳台的大落地窗透进来在他们之中跳舞。他们的躯体苍白得像大理石雕像。
他们为这挨了主人一顿臭骂,又在他的帮助下写了一首好歌。
后来又有了很多首歌,再然后他们甚至出了一张两个人的专辑。
当然这依旧是一张他妈的商业公司制作的大规模市场营销的当红偶像明星的专辑。
可是那又怎么样?
有谁能猜得到他的那些歌词究竟写的是什么?他冲他在舞台上的同伴微笑,对方有些气恼地扭过头。
——Oh yeah please don't go home baby I’m so high.
13.
制作人问起那个人最近的情况。
哦,他很好啊。他说。
他开始鹦鹉学舌,把别人告诉他的,再原封不动地转述一遍。依旧事无巨细,连他自己都惊讶,原来他真的对他的现状那么了解。
那真的挺好。制作人说。
的确是挺好。他回答。
制作人又问起他的近况。他巧妙地把话题转到了音乐的小众和大众,艺术性和商业化,抄袭的边界,采样的使用和原创性,旋律和技巧,是否过于依赖科技,以及歌词的尺度问题。
他们觉得必须为这些再喝几杯。
他问他为什么离开公司。
年长些的男人回答,我在那栋楼里再也找不到我的音乐。
他们都同意,音乐不是训练出和制造出的,是在浩渺无垠的虚空中捕捉的。
可这TM简直比撞到真爱还难呐。
14.
他觉得自己还是挺负责任一人的。至少他有自知之明。
他知道自己暂时写不出好歌,就先不去写。他知道自己和那人没什么好结果,那趁早散了吧。
他选择去做那些他确实能做好的事;他的明智使他获得了成功。
他是最红的偶像——所有人甚至都同意并不应该将他单纯视作偶像。他正在成为一个成功的演员。在他们的国家,演员甚至要比做一个歌手要受人尊敬的多。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是比他要优越的?他曾反感这样的论调,近来却觉得隐隐有嘲讽的酸涩的快感。
艺术——人造之物。
所以艺术是假的,艺术家在造假,一切都是假象。
他们和小商小贩并无太大区别。只不过他们的原料没有那么明确和容易获取。
——他们曾以为他们真的能留住青春的。
没人能Forever young。
他已经老了。
15.
几周之后他还是去看了他的演唱会。
这是他许久以来的第一次公开场合露面,粉丝们都很激动。一路上他看得到了好多相机镜头——他本该习以为常的不是吗?
他在观众席看到了很多熟人。
他的熟悉而陌生的朋友们簇拥着她——那个名字从几年前开始就一直在与他纠缠不清。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到最后全是真的了。
他路过她的座位,两个人礼貌而含蓄地点头致意。
16.
演出很成功,结束之后他直接离开了。
他和他共同的经纪人也要去庆功宴,说是先送他回去。他说不用啊,我都这么大一人了。
车开离场馆的时候,他对司机说,送我去有酒的地儿。随便哪里。
17.
朋友在凌晨四点接到他的电话,他不停地笑,字句淹没在一连串的哈哈哈呵呵呵呵和酒嗝里。
他们最终在一家会所找到他。小包间里一片狼藉。他安静地坐在一地碎玻璃中间。
“我的歌是写给谁看的呢?”
他突然大喊。
“他不懂的,你们也不懂,其他人……其他人更不懂。没人能懂。”
朋友把他从地上拽起架着往外带。他一直在拼命地挣扎。
“从来没有人懂过……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了啊。我写的都是什么呢,为什么写呢。”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他一遍遍地问。
无人应答。
18.
朋友们终于把他带到了街上。
深夜寒气涌上,他一阵恶心。
19.
把腹中所有污秽和他的心一起呕干净之后,他终于可以清白地哭了。
END
豹(在巴黎植物园)
[奥]里尔克,冯至译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
缠得这般疲倦,什么也不能收留。
它好像只有千条的铁栏杆,
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
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
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
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
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
只有时眼帘无声地撩起——
于是有一幅图像浸入
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
在心中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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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退下。过几天再来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