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贴一下《十宗罪1》,希望有观众........

特案组回到两名女警的房间,立即进行指纹对比,结果大失所望,杯子上的指纹,即不是房东的,也不属于房东的儿子。
  这个结果让大家都感到很迷惑,还能有谁用钥匙进出这个房间呢?
  特案组打算去小区的监控室看看。小区的楼层为六层,没有电梯,画龙背着梁教授,包斩搬着轮椅,一行人从楼上下来。小区里的几个大妈看到他们,压低声音议论着什么,包斩和刑警队长都穿着警服,几个大妈鼓起勇气走过来,她们反映了一个情况:
  这楼里有鬼!
  案发之后,小区里的居民就知道了此事,两名女警被杀,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在传播的过程中,街头巷尾的人们加入自己的想象和猜测,最终以讹传讹,形成了这么一种说法:她们是被鬼掐死的!
  小区大妈们信誓旦旦的说,这楼里不干净,半夜常常有人哭,楼道里安装的是声控灯,每到夜里一两点钟,从五楼到一楼,灯会依次亮起,然后,从一楼到五楼,灯又挨个亮起,如此重复好几遍,然而,奇怪的是,没有人上楼或者下楼。
  监控室的保安也证实了这件诡异的事情,他调出录像,因为摄像头对这栋楼是远景监控,再加上夜里一两点钟,光线很暗,录像画面看不到出入口的情景,只能看到楼道里的灯依次亮起,熄灭,再次亮起,熄灭……楼道里的窗户很矮,若是有人上下楼,从监控中肯定能够看到,然而,没有人影走过。
  刑警队长写下市局值班室的电话,告诉保安,如果再有这种奇怪的事情发生,就拨打这个号码,二十四小时都有民警值班。
特案组和刑警队长回到浦江市公安局,局长一脸的沉重,会议室内还聚集了很多干警,气氛很严肃。局长说,小孙的奶奶听到噩耗,心脏病发去世了,这女孩是农村的,父母和奶奶含辛茹苦把她养大,却被害了……
  浦江局长的眼睛红了,其他干警都站了起来,每人递交了一份手写的材料,上面写的是自己在周末两天的活动,以及对孙岂若和黎宛婷两位同事的印象。
  梁教授明白,这些干警们是希望先从自己身上查起,同时表示一种想要尽快破案的决心。
  浦江局长表示,所有干警,包括局长在内,都听从特案组指挥,一切案子都为此案让路,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告慰亡者的在天之灵。
  梁教授看着大家说道:孙岂若和黎宛婷,不仅是你们的同事,也是我们特案组的同事,天下的警察本是一家。
  接下来,梁教授做了详细分工:
  一,重点排查能够进入到两名女警房间的人,什么电脑维修工,送外卖的,送煤气的,列出详细名单,由刑警队长负责。两名女警住处空着的那个房间,以及储藏室也要做地毯式搜索,走访楼上楼下的住户。
  二.画龙带领一队警察,去发现尸体的江边仔细勘察,尤其是水下,派潜水员下水检查。
  三,苏眉负责检验两名女警的电脑,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把聊天记录和上网浏览记录打印出来。
  四,包斩和技术人员对于“内裤”“水杯”“丝袜”“毛发”等物证进行再次检验,提取DNA。
浦江局长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梁教授说,你让交警找找那个流浪汉,他是第一目击者,或许能提供什么线索。还有,让你们局里的预审专家,对那几个打麻将的市民,重新询问一下,笔录做的详细一些。
  大家各负其责,纷纷行动起来,很快,各种线索和消息源源不断的汇总到了一起。
  包斩拿着化验结果向梁教授汇报,结果显示在丝袜上提取到了润肤露和精液,然后包斩说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桌上杯子里装的不是水。
  梁教授问道:那是什么?
  包斩回答:尿。
  经过化验,杯子里的液体和马桶里提取的液体是相同的。这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如果凶手在夜里又回到那房间,为什么会将马桶里的水装到杯子里?
  刑警队长提交了一份名单,列出了案发前三个月以内所有去过两名女警住处的人员,上面有:马桶疏理工,邮递员,装修工人,送外卖的小工,宽带维修人员……这一次,刑警队长没有忘记把自己的名字也写到名单里。
苏眉查看了两名女警的信用卡消费记录以及银行账户信息,没有发现异常,只是觉得,这两名女警的存款和工资无法挂钩,她们花钱虽不是大手大脚,但是频频购物消费,超出了薪水承受范围。电脑中的浏览记录和聊天记录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在一个隐藏的文件夹中,苏眉找到了两名女警的很多照片,有大头贴,旅游时的照片,毕业合影,看上去很亲密,还有一组艺术照:孙岂若穿着旗袍抚琴,古装美人形象,黎宛婷穿着拖地长裙,打扮成贵妇形象;后面是几张尺度暴露的照片,穿着各种各样的丝袜,大秀美腿,还有穿着警服拿着枪的造型,以及手持鞭子和警棍、手铐的冷若冰霜形象。
  这一组艺术照,脸上和警号上都打着薄码。
  梁教授对照片中的鞭子很感兴趣,那是一把皮质散鞭,鞭子不长,像马尾巴。他要求法医鉴定两名死者臀部的青紫伤痕是否为鞭打所致,同时要求苏眉继续搜寻电脑中隐藏的信息。
  很快,照片上的鞭子就被找到了,画龙带领一队潜水员在抛尸的水域里找到了孙岂若的
包,包里有鞭子,手铐,狗项圈,还有几块石头,没有发现手机和钱包。
  
  大家一直忙到夜里,梁教授召开案情发布会,死者孙岂若脚上捆绑着一条皮质阳具内裤,包里面放着石头,凶犯很可能是想将死者脚上系上石块,沉尸江底,但因为游轮靠近,凶犯惊慌,胡乱的将尸体和包抛进水中。凶犯很可能有车,或其他运输工具,黎宛婷被弃尸街头,说明凶手的犯罪心理素质并不高,来不及精心准备,惊慌失措一心只想扔掉尸体。
  大家讨论分析了抛尸的顺序以及路线,会议结束时已是午夜十二点多了,值班民警突然闯进会议室,他说,雅园小区的保安打电话声称,那栋楼里又闹鬼了,两名女警所在的那个单元,一楼至五楼的灯依次亮起,但是看不到有人上楼。
  电话没挂,保安是用自己的手机打的,三个保安壮着胆子打算去楼道里查看,梁教授在电话中要求他们镇定,不要挂掉电话,同时让刑警队长和画龙立即驱车前往雅园小区。
  所有人都很安静,侧耳倾听,电话里传来几个保安小声的议论和上楼的声音。
  楼道里的窗户开着,三个保安只觉得阴风阵阵,其中一个保安对着手机说:我害怕。梁教授在电话中说警方很快就到,不用害怕。保安没有上楼,他们选择在二楼的拐角等着,一个个紧张兮兮的,抬头看着楼梯。五楼的灯亮了,保安隐隐约约听到上面传来脚步声,过了一会,四楼的灯也亮了,五楼的灯熄灭,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然而越清晰越令人毛骨悚然,这分明不是人的脚步声,应该是什么东西摩擦着地面,并且动作很迟缓而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下到三楼的时候,保安所在二楼的灯熄灭了。
  他们呆在黑暗中,瑟瑟发抖,即不敢咳嗽也不敢跺脚弄亮声控灯,只是万分紧张的看着楼梯,终于,他们睁大了眼睛,一个什么东西缓缓地爬过楼梯拐角……
  值班室的警察看不到现场情况,只听到电话中传来保安毛骨悚然的惊叫:啊……鬼啊。

第十八章 恋物癖者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楼梯上爬下来,她的下身不动,双手套着拖鞋在地上爬着,这个女人的头发已经板结,耷拉在地上,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
  女人抬起头,肮脏的头发缝隙间露出一张黑乎乎的脸,她用嘶哑的声音问道:几点啦?
  声控灯随着保安的惊叫亮了起来……
  画龙和刑警队长赶到现场之后,弄清楚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房东的老婆!
  房东的老婆下身瘫痪很多年了,所以房东很少对外人提起,甚至告诉别人老婆去世了,在加上他平时吝啬小气,性格古怪,邻居也很少去他家,所以小区里的人大都不知道他还有个老婆。这个女人患有间歇性精神病,一天到晚的躺在床上,也许是出于对苦闷生活的发泄,她有时在半夜时分会爬出家门,在楼道里反反复复上上下下的爬,然而这个可怜的女人始终没有勇气爬出楼道,楼道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是恐惧还是充满着吸引力?
画龙和刑警队长对房东家进行了搜查,房东老婆单独住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床,地上铺着一张凉席,凉席上放着脏脏的难以辨别颜色的被子。画龙在房东儿子的枕头下面找到了几条丝袜,随后,画龙和刑警队长将房东和儿子带回警局,并让保安看着房东老婆。在保安室里,那女人渴了,在楼道里爬上爬下自然会累,她没有向保安要水喝,而是拿起一个杯子去马桶里喝水。由此可见,她平时是怎样喝水的,丈夫和儿子又是怎样对她。
  事后,经过警方勘察,两名女警房中杯子上的指纹正是房东老婆的,马桶里的毛发也是房东老婆的头发,这个患有精神病的女人很可能是拿错了钥匙,误入到两名女警的房间,总之她的种种怪异行为超出了常人的判断,使警方感到惊骇的是房东和儿子的态度。
在审讯中,房东毫不掩饰的说:我没有杀人,我只想杀一个女人,那就是我老婆,这么多年,拖垮了这个家,苦啊,她为什么就不早点死呢。
  房东的儿子,这个脸色苍白的十四岁少年,面对审讯一言不发,只有苏眉在场的时候,他才会说话,警方看出了这点,梁教授故意安排苏眉单独和他谈话。
  审讯室是一个独立封闭的空间,安装有单向透视镜子,在外面可以看到审讯室里的情况。特案组三位成员以及浦江警方都在审讯室外看着,苏眉穿着一身白领时尚职业西装,黑色高跟鞋,黑色丝袜,房东儿子穿着校服,坐在桌子对面的审讯椅上,他低着头,时不时的用眼角余光看一下苏眉修长的双腿,随即把目光移开。
  苏眉: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可以和你聊会吗?
  房东儿子点点头。
  苏眉:你不用担心你妈妈,小区大妈们会照顾她的。
  房东儿子: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不是这个样子的。
  苏眉:哦,你妈妈是什么样子呢?
  房东儿子的脸红了:像你这样的。
  苏眉:你喜欢对门的两个姐姐,是吗?
  房东儿子支支吾吾的说:她们不是姐姐。
  苏眉:那是什么?
  房东儿子:她们也是我妈妈。
  苏眉开始冒汗,继续问道:你偷偷去过她们房间,是吗?
房东儿子点点头。
  苏眉将证物袋里的几双丝袜放在桌上,说道:你喜欢丝袜是吗?
  房东儿子歪着头,看了一眼苏眉脚上的丝袜,他抽动了几下鼻子说:喜欢。
  苏眉:你枕头下面的丝袜是怎么来的?
  房东儿子:我拿的。
  苏眉: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你还做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房东儿子支支吾吾的说:我……
  苏眉:看的出,你也喜欢我呢,你要乖一点。
  房东儿子欲言又止,抬头看了看苏眉,又低下头,扭扭捏捏的说:我把丝袜含在嘴巴里睡觉。
  苏眉开始冒汗,这个回答让她感到意外,还有呢?
  房东儿子斜着眼睛看着苏眉脚上的丝袜,苏眉翘着脚,姿势优雅,房东儿子开始呼吸急促起来,眼神迷离,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夹紧双腿,然后,浑身一哆嗦,眉头紧皱,裤子上湿了一片。
画龙在审讯室外骂了一句小流氓,他想冲进审讯室,但是被包斩拦住。
  苏眉也感到很尴尬,只好无视面前这个少年的异常反映,继续问询,审讯结束后,警方得知了一个消息。星期五晚上,这个十四岁少年趁两名女警不在家,就用钥匙打开门,他在房间里用手套着丝袜自慰,还涂抹了润肤露,后来两名女警突然回来,他躲藏在柜子里,听到两名女警开始争吵,争吵的过程中打碎了润肤露瓶子,等到两名女警睡着之后,躲藏在柜子里的少年悄悄的溜了出去,他把自慰过的丝袜扔在沙发上,离开时还不忘再偷几双丝袜,然后回家睡觉。
  苏眉极力要求房东儿子回忆争吵内容,房东儿子当时很害怕,只记得几句——
  黎宛婷:这个客人很重要,给的钱是别人的两倍。
  孙岂若:我不想做这行了。
  黎宛婷:那怎么行,都预约好了明天调教,我的U盘哪去了?
孙岂若:我退出这个圈子。
  ……
  特案组和浦江警方分析认为,两名女警的房间不是凶杀现场,根据小区监控和保安提供的信息,两名女警星期六晚上7点30分离开小区,再也没有回来。房东和房东儿子杀人的可能性不大,可以排除嫌疑,警方很快将两人释放,刑警队长遵守承诺,为两名女警结算了房租,并且叮嘱房东回去后对老婆好点,还要保证警方传唤时随叫随到。
  会议室内,大家重新讨论分析了案情,一致认为寻找凶杀现场应该可以作为此案突破点。
  梁教授找了十张纸,写了十个问题,他告诉大家,只需要回答出这十个问题,即可侦破此案,找出真凶。
  一,两名女警工资以外的收入是怎么来的?谁给她们的?
  二,电脑桌为什么会移动?是想寻找还是毁掉某种东西?吵架中提到的U盘又在哪里?
  三,那一组SM写真照片是谁拍的,女警为何对拍照的人如此信任,肯暴露自己的隐私?
  四,SM照片中的枪是真枪还是假枪,如果是真枪,那么是谁的?文职女警不可能配枪。
  五,岂若脚上捆绑的内裤,江中打捞出的鞭子,手铐,项圈是从哪里买到的,店铺?网上购买?
  六,SM调教场所应该在哪里?宾馆酒店还是她们另有一间调教室?
  七,SM中S为施虐方,M为受虐方,两名女警是S还是M?
  八,岂若是处女,黎宛婷没有受到性侵犯迹象,她们是否性侵犯了别人?
  九,星期六晚上离开,星期天午夜发现尸体,这段期间吃过什么东西?在哪吃的?
  十,她们提到的那个“重要客人”是谁?她们和客人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
电脑中那一组SM照片已经被打印出来,其他证物也拍了照,画龙看了一眼照片中的枪说道:
  92式9毫米手枪,真枪。会议室内其他一些老刑警也看了一下,认为这是真枪,不会看错。
  刑警队长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来回答其中的一个问题,枪是我的,我违反了纪律。
  据刑警队长介绍,他对黎宛婷一直有好感,俩人也发生过关系,但是他有老婆和孩子,婚外恋这种事情并不光彩,所以他一直隐瞒此事。那把枪是他借给黎宛婷拍照用的,其中穿警服的几张照片也是他帮忙拍下的,他只是觉得两个女孩出于好玩,并不知道黎宛婷和孙岂若拍这种照片干什么用。
  刑警队长声称,周末两天,他和局长在外出差,星期一早晨才回到局里。
  局长点头证实了刑警队长的说法,局长说,周末两天,他们确实在邻市出差开会。
  梁教授重新作出分工,画龙和刑警队长负责调取市内各大宾馆的监控录像,查看两名女警是否出入;包斩和法医对两名死者胃内的食物重新化验,根据鉴定结果排查餐馆、酒店等场所;苏眉和女警调查市内哪些成人用品店铺可以买到此案中出现的SM工具。
梁教授要求大家都穿便装,带上两名女警的照片。
  一天过去了,毫无所获,浦江警方投入了大量警力,进行拉网式摸排,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但始终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案情进展陷入僵局,为了提高效率,苏眉和浦江女警组成一个工作组,分头排查市内的成人用品商店,因为局里的车不够用,所以她们就打出租车按照工商部门提供的注册信息一一排查。
  第二天傍晚,苏眉一个人去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成人用品店铺排查,老板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正落下卷帘门准备打烊。
  苏眉走上前,拿出两名女警的照片,问他是否见过这俩人。
  络腮胡子摇摇头说,没有。
苏眉又拿出几张照片,问他店里是否出售照片上这种皮质阳具内裤以及鞭子和项圈。
  络腮胡子反问道:你要买吗?
  苏眉说:在哪里,我先看看。
  络腮胡子说:在仓库,你买不买,你要买我就给你看。
  苏眉说:我买。
  络腮胡子让苏眉跟他去拿,当时是晚上八点左右,街上行人不少,苏眉也没什么警惕性,他们走到街对面,进入一个肉联厂大院,院里还有孩子在玩,络腮胡子用钥匙打开仓库的门,苏眉跟着走了进去。
  随即,门关上了……
第十九章 女权主义
  那是一个废弃的冷库。
  门扇内用高压灌注机注聚氨酯,具有可靠的保温和隔热性能,门到位时,会自然下落并压紧门樘及地坪。门的四周均有密封条,冷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关上门后,听不到外面的一丝吵杂,这是一个安静而封闭的世界。
  络腮胡子开灯,拿出一根鞭子、一个项圈、一条皮质内裤,和照片上的一样。
  苏眉冷冷地说:开门。
  络腮胡子一拍额头,喊了一声:坏了,钥匙忘在门外了。
  这种冷库的门,如果没有钥匙,无法从里面打开。常常有误锁进冷库之内被冻死的事件发生。某地八名女工被误锁进冷库,被人发现的时候,八个小姐妹抱成一团,已经结成一个大冰球!
  苏眉临危不乱,冷静的拿出手机,然而糟糕的是,这个废弃冷库做的仓库没有手机信号。她打量了一下四周,靠墙放着一些纸箱子,墙壁上却没有窗户。这下她开始慌了,面前的猥琐男人开始摆弄手里的SM工具,絮絮叨叨的讲解怎么使用。
  苏眉上前抓住他的领子,从身上搜查钥匙。
  络腮胡子笑嘻嘻躲闪着说,别闹别闹,好痒。
  苏眉找到一串钥匙,然而上面没有一把钥匙能够打开冷库门锁,看来钥匙被他藏了起来。
  络腮胡子说:一共200元。
  苏眉杏眼圆睁,不怒自威,指着门说:打开,我是警察,你想想有什么后果。
  络腮胡子点头哈腰,语气卑微的说道:我可以不要您的钱!
  苏眉叉腰说道: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络腮胡子与苏眉冷冷的眼神相碰,他打了个哆嗦,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叩了几个头,然后匍匐在苏眉脚下,抬着脸,用一种激动的含含糊糊的声音说道:女王陛下,求求您惩罚我吧。
  苏眉后退一步,怒火中烧,啪啪两记耳光甩过去,揪住他的头发,厉声喝问:钥匙在哪?络腮胡子反倒兴奋起来,情不自禁的扭了几下屁股,苏眉心里一阵恶心,飞起一脚,踹中他的肩膀,猥琐男人倒在地上,苏眉抬起脚,高跟鞋踩住他的脸问道:钥匙藏哪了?
  络腮胡子用一种谦卑颤抖的声音说道:践踏我吧,高贵的女王陛下。
  苏眉从他的声音判断出钥匙应该藏在他的嘴里,严厉的说道:张开嘴巴。
  络腮胡子脖子一梗,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钥匙已经被他吞了下去,他张开嘴巴,发出
啊啊的声音,说道:求女王赏赐口水。
  苏眉狠狠地踢了他几脚,骂道,你真恶心,真下贱。
  络腮胡子一边扭动身体一边说:谢谢女王的辱骂。
  苏眉压抑住怒火,在仓库里四处查看哪里可以出去。然而,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根本无处可逃。墙边的纸箱子里是各种各样的成人用品,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一把贵妇椅,苏眉打开旁边的纸箱,里面露出头发,苏眉吓了一跳,凝神细看,箱里是一个充气娃娃,看来这个成人用品店出售的商品种类繁多,非常齐全。
  苏眉累了,把贵妇椅搬出来,她高坐椅子上,冷冰冰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络腮胡子竟然自己戴上了项圈,嘴巴里叼着鞭子,手肘紧贴地面,爬到苏眉脚下,他的屁股翘的很高,还不停的扭动,象极了一只哈巴狗儿。
  苏眉还穿着那身时尚白领制服,黑色丝袜,黑色高跟鞋,她翘着一只脚,姿势优雅而高贵,俨然一个冷若冰霜的女皇。那男人把鞭子放在苏眉脚下,想用鼻尖碰一下苏眉的鞋子,终究又不敢。
  苏眉说: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
  络腮胡子:是的,女王陛下,奴绝对服从您的命令。
  苏眉说:把钥匙吐出来。
  络腮胡子磕头之后,开始把手指抠进嘴巴,发出干呕的声音,然而,却始终呕吐不出。苏眉让他停下,问他怎么能够出去。络腮胡子回答,明天早晨,店员会进来拿货,那时就可以离开仓库了。络腮胡子扭捏着说,还有一个办法。
他把裤子褪到膝盖,脸很红,略带羞涩,没好意思抬头,紧张的说:奴可以拉出来,求女王给奴灌肠。
  苏眉又羞又恼,挥手欲打,看到面前的丑态,便将头扭向一边,皱眉说道:真够下贱的。
  那男人跪在地上,开始鞭打自己,只一会儿,就把自己抽的伤痕累累,在抽打的过程中还发出不知道是疼痛还是舒服的呻吟声,一边呻吟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认错的话。
  苏眉冷冰冰的,无视他的举动,过了一会,忍不住问道:钥匙,能拉出来吗?
  络腮胡子说:能,不过……要用这个。
  络腮胡子爬过去,把皮质阳具内裤叼了过来,放在地上,他看着苏眉,忐忑不安,万分紧张,突然捂住脸颤抖着说道:求求女王陛下强奸奴吧。
  络腮胡子不停的磕头,苦苦哀求。
  苏眉也知道,先将他的括约肌扩松,他也许会很顺利的排出钥匙,但是自己如何能做这种恶心的事情,她满心焦急,只盼着特案组能尽快来救她出去,和这个猥琐变态的成人用品店老板呆在一起,精神简直就要崩溃。
  那男人叼了一根绳子过来,情绪非常激动,他用舌头舔着地上的苏眉的鞋印……
  不知道过了多久,特案组使用冲击电钻和撞门锤打开了门,画龙带领一队警员冲了进来,仓库的地上躺着一个下身赤裸的男人,被捆绑的像粽子似的,周围散落着一些SM工具。苏眉像小猫一样缩在椅子里,泪眼汪汪,她的手心里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
  警方将成人用品店老板收押,梁教授和包斩连夜审讯,据老板交待,常常有一些SM爱好者来买工具,他见过两名女警,当时也是傍晚时分,两名女警来买SM工具,被老板关进仓库,老板表示她们买东西可以不要钱,只求调教他一次,因为仓库门被锁,两门女警被迫答应,调教结束后,老板把门打开,她们带着工具走了。
  第二天,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主持会议,要求尽快破案,这个案子在社会上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各种流言蜚语小道消息在街头巷尾流传,警察被杀,老百姓如何有安全感,对于社会稳定的破坏性不言而喻。
  苏眉没有参加会议,她还没有从惊吓的阴影中走出来,到会的除了特案组其余三位成员
之外,还有浦江局长以及刑警队长。
  浦江局长和刑警队长表示,案情已有突破,成人用品店老板具有杀人嫌疑,应加强审讯。
  梁教授笑着说道:凶手不是成人用品店老板!
  市领导征求梁教授的看法,问道:你的意思是……
  梁教授说:凶手就在这间会议室里!
  刑警队长站起来,气愤的说道:你是怀疑我吗?
  梁教授使了个眼色,画龙会意,站起来,走到队长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别这么激动,队长气呼呼的坐下,画龙也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梁教授说:没错,凶手就是你,或者说,你是凶手之一。
  两位市领导面面相觑,浦江局长感到很尴尬,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刑警队长拍着桌子吼道:污蔑,证据呢?
  梁教授说:你自以为天衣无缝,但是你忽略了两个人。
  刑警队长:谁?
  梁教授说:房东的老婆,这个女人患有间歇性精神病,我给你解释下什么是间歇性精神病,就是说,她清醒的时候和正常人是一样的,犯病的时候,就像一个梦游的人,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星期天晚上,这个女人又开始梦游啦,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就是两名女警住处空余的那个房间,她从门缝中看到一个人在房间里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那人关门离开。小区里的保安也证实,星期天晚上——也就是你在外地开会还没回来的时候,保安看到两名女警窗口的灯亮了一会……当我把几张照片给房东老婆辨认的时候,她一下就指认出了你。
刑警队长说:胡说八道,一个精神病说的话,不可能作为证据。
  梁教授说:还有一个人,那个流浪汉,我们也找到了,当时,他看到一辆车上扔下一个裸体女人。注意,他可不是精神病,只是一个被包工头拖欠工资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当时他就在你抛尸的地方,一个垃圾桶旁边睡觉,他认出抛弃尸体的是一辆警车,并且还记住了车号……
  刑警队长说:这怎么可能!
  梁教授说:因为那车号太好记了,一个三年级小孩都能记得住,众所周知,领导的车号特征就是——简单又好记。
  刑警队长狡辩道:一派胡言,我和局长在邻市开会,星期一早晨才回来。
  梁教授说: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刑警队长急赤白脸的说:我怎么知道,你别诈我。
  梁教授说:一个U盘,我们已经找到了,就在成人用品店老板的仓库里,下面,谁想看看限制级的DV视频,我想提示大家的是,U盘里有十几部自拍的影片,黎宛婷和孙岂若提到的重要客人……看来,不止一位!
第二十章 官场丑态
  每个人的内心里都有隐秘阴暗的一面。
  温文尔雅的教授唐世德强奸幼女,跨国企业总裁陈玉茹兼职小姐,女警苏晶换偶,法医韩鲁恋尸。安静的坐在发廊玻璃门后面的女子知道那些大腹便便的路人在想什么,一家成人用品店老板可以从眼神中分析出女人和男人内心的渴望。
  每一株小草,如同每一颗不快乐的心。
  每一个微尘都开一朵秘密的花。
    
  孙岂若穿一双薄底的帆布鞋,静静走在鹅黄色的盲道上,从脚心传来的一阵隐隐地疼痛中,加深了对往日生活以及旧日男友的怀念。
  黎宛婷穿着黑色靴子,白色高腰低胸连衣裙,傲慢,不可一世,这是靴子包裹出的风情。她抽了三支烟,想了一个问题: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一辆车。
  两个女孩走在路上,她们都有着真的赤贫和假的优越感。
  两个女孩都穿着丝袜,按照客户的要求,她们要穿三天才可以出售。从大学时,她们就在网上卖自己穿过的丝袜,也许,与她们擦肩而过的某个路人就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顾客。工作以后,她们找到了一条比出售丝袜更赚钱的途径,当然,走上这条路也需要她们穿着丝袜以及高跟鞋或者靴子。
我们在前面说过,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隐秘的一面。
  刑警队长是一个SM爱好者,最初,他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毫无意识。刑警队长常常审讯犯人,出于一种变态的想法,他自己有时也很想尝试下被审讯的滋味。那时,他还不知道内心里有着受虐的倾向,直到有一天,在一次扫黄打非专项行动中,他们带走了一对正在进行SM调教的男女,他开始正式的了解这个神秘的世界。
    
  审讯成了询问,那对男女皆是双方自愿,没有金钱交易,法律自然无法干涉。女的身份是一个大学教授,男的是一个IT企业老板,俩人都是有着体面职业的人。
  她是他的女王。
  刑警队长出于好奇,询问了很多问题,戴着眼镜的大学女教授只回答了两句话:
  男人也需要宠爱,男人也是宠物。
  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刑警队长在网上获得了更多的SM知识,他对黎宛婷说:你不知道,做女王多挣钱,比咱们俩上班的工资都多,并且这个市场非常大,有很多爱好者。
黎宛婷说:这个我听说过,肯定比卖丝袜赚钱。
  队长说:有的女王,一个小时收费一千。
  黎宛婷说:都干嘛,不是xing服务吧。
  队长说:做M的对女王绝对崇拜,能舔到女王的脚就是莫大的幸福,人家都是无性调教。
  黎宛婷说:我也想做女王。
  队长说:那我做你的第一个客人,你也正好先积累下经验。
  黎宛婷说:好啊,那你跪下,舔我的靴子。
    
  这段话本是开玩笑性质的,没想到队长心旌荡漾,双膝一软,就真的跪下了。黎宛婷拍拍他的脸,称赞道,真乖。在此之前,队长和黎宛婷一直是情人关系,从那次跪下之后,就变为主奴关系,但是在局里一直掩饰着,谁也看不出。因为对金钱的渴望,黎宛婷开始正式成为一名女王,收费调教。出于安全的考虑,调教大多选择在邻市的宾馆和酒店,调教对象皆是一些有着高收入高素质的人群。
  
  刑警队长起到中介的作用,因为他工作的优势,能够暗中调查被调教人士的真实身份,所以,黎宛婷调教的时候从没有什么担心。
  昨天的情人,今天的主人,队长看到黎宛婷调教别人,心生醋意。他很难过,很伤心,这种伤心是我们无法理解的。黎宛婷为了安慰他,承诺送他一件礼物,同时也为了赚更多的钱,这个喜欢物质享受的女孩,开始打起孙岂若的主意。双女王调教,收费更高。她们住在一起,黎宛婷也无法隐瞒自己兼职女王的事情,早晚都会被孙岂若知道,于是,黎宛婷索性
告诉了孙岂若。
  孙岂若:你是说,拿鞭子抽他们,他们还给钱?
  黎宛婷:是啊,抽的越狠,他们越喜欢。
  孙岂若:黎姐,我不敢。
  黎宛婷:安全的很,有人暗中保护我们。
  孙岂若:不会是你那队长情人吧?
  黎宛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黎宛婷把孙岂若拉下了水,让她也成为一名SMnv王,收费对半平分。孙岂若本是那种性格柔顺的女孩,禁不住黎宛婷威逼利诱。只好答应试试,孙岂若第一次调教的时候,也是在邻市的一个酒店,她进门,看到身穿女王装,手拿皮鞭,带着羽毛面具,严厉冷酷的黎宛婷,旁边跪着一个身穿胶衣戴着头罩的男人,后庭中还插着一枝鲜艳欲滴的玫瑰。
  孙岂若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队长,胶衣和头罩将他的全身包裹住了。
  队长从声音中可以听出是同事孙岂若,他非常兴奋,他明白这是黎宛婷送他的礼物。
  黎宛婷现场教授如何调教,孙岂若很快就学会了,但是她对于这种方式感到心惊胆战,很不舒服,尤其是黎宛婷取下那人的头罩时,孙岂若看到刚刚鞭打过牵着在房间里爬过的男人竟然是队长,这使她惊讶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黎宛婷用摄像机将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放在U盘里。要挟孙岂若不许退出,还能以此作为勒索队长的证据,这个很有心计的女人有着强烈的控制欲。此后,每次调教都会录制下来,将视频保存在U盘。
  队长注册了两个QQ号码,起名为“移花宫主”和“邀月宫主”,建立了收奴的博客和QQ群,还给黎宛婷和孙岂若拍了很多写真照片,他为她们联系客户,确定收费价格以及调教时间和地点,从此,财源滚滚而来。移花宫主和邀月宫主在SM圈中大名鼎鼎,甚至还有海外的客户慕名而来。当然,队长的辛苦换来的是两位女王免费的调教,这个男人彻底的沦为奴隶,有时,他自己都无法从游戏的角色中清醒过来,他深深地迷恋着心中的女王。
  有一次,聚餐喝酒的时候,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局长,对话如下:
  黎宛婷:局长大人,能不能帮我们解决房子问题,我们住的那房子里闹鬼。
  孙岂若:真的闹鬼,半夜的时候,楼道里有声音,空着的那间房子也好像有什么动静。
  局长:小黎啊,还有小孙,局里的房子都是集资兴建,你们刚工作不久……
  队长:哪有什么鬼,你们两个小女孩胆小的原因吧。
  黎宛婷:说谁是女孩呢,哼。
  队长:是是,你们都是女强人。
孙岂若:我昨天晚上还听到楼道里有人哭,有时还会发现房间里的东西移动了位置。
  喝完酒之后,局长和刑警队长开车送两个女孩回家,顺便看看闹鬼是怎么回事。
  局长偶然发现了两个女孩兼职女王的事情。那天喝完酒,黎宛婷的包忘在了吃饭的地方,孙岂若的手机也在包里,刑警队长开车载着她们去拿。这段期间,局长在两名女警的房间里等候,他闲着无聊,打开电脑,当时,电脑上插着个U盘,里面有很多电影,他就打开了第一个……虽然从事警察这么多年,从一个片警爬到局长这个位置,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见过,但是视频中的内容让他惊心动魄,尤其是最后黎宛婷摘掉那人头罩露出队长的脸时,他感觉有一种陨石撞击地球般的震撼和意外。
  局长把U盘藏在兜里,刑警队长和两名女孩回来后,他极力压制住内心的震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和刑警队长一起开车离开。他把U盘里的内容作了备份,我们无法得知他观看了多少遍,在观看的过程中,又有过怎样惊心动魄的心理历程,几天以后,局长把刑警队长单独叫到了办公室,然后,打开了视频画面。
  刑警队长一言不发,脸色变成了松花蛋的颜色。
过了很久,局长说了一句话:年轻人玩的游戏,我也想试试嘛,你看着安排吧。
  刑警队长冷汗淋漓,说:是……
  局长让刑警队长悄悄地把U盘还回去,并且要求,自己也要尝试一下里面的那种角色,不过不可以露脸,他让刑警队长安排一下。
  星期五傍晚,队长请两名女孩在一家餐厅吃饭,告诉她们有个重要客人预约调教。
  队长:这个客人很重要。
  黎宛婷:有多重要?
  队长:调教一次,他给五千元。
  黎宛婷:哦,还不错,他喜欢什么项目?
  刑警队长:这个人吧,就一个要求,不想露脸,不想说话,总之是个重要人物。
  黎宛婷:大学教授,演员,还是什么大官?什么样的狗东西我没见过,切。
  刑警队长掏出一叠钱:你要答应他的要求,这五千就归你们了。
  孙岂若:我不想做这个了,我有点害怕,上次那个客人竟然是咱们市里的……
  黎宛婷笑着接过钱:你安排酒店吧,让他穿着胶衣戴好头罩,先在房间里当花瓶,老娘进入房间就要看到这个花瓶,知道吗,还有你,也得跪在门边伺候着。调教结束后,老娘走人,才不要看见他的狗脸呢。
刑警队长:是,求您不要虐的太狠。
  黎宛婷:还有什么要求吗,我们可以购进一些工具。
  刑警队长:客人要求你们穿着上班时的制服,还有……
  黎宛婷嫣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鞋子。
  队长:别别,这里是餐厅,现在不行,您的原则不是跪下为奴起身为友吗?
  黎宛婷冷冰冰的看着他,啪啪两记耳光甩过去,打得队长的脸火辣辣的。
  队长喊了一声女王,跪了下去。
  队长建议吃完饭再去喝咖啡,喝咖啡一个暗号,就是调教他的意思,两个女孩不想玩,他就找了个机会把U盘悄悄的放回到黎宛婷的钱包里。
  第二天,星期六,他又给给黎宛婷发了一条短信,约她出来喝咖啡,黎宛婷回短信说没空拒绝了他。他就用另一个手机拨打黎宛婷的另一部电话,这两部手机是他们专门用来谈SM事宜的。队长在电话里苦苦哀求,黎宛婷骂了一句,几天不抽你你就难受是吧,我的U盘你见了吗?
  队长在电话里说:你找找啊,也许在电脑桌后面,柜子里,要不就是包里,反正我没拿。
  两名女警去买SM工具,被成人用品店老板关进仓库,老板要求调教他一次,她们买的工具可以不收费。调教结束后,虽然说不要钱,但是黎宛婷拿出钱包,看也没看掏出二百元给了老板,那二百元是对折放在钱包里的,U盘正好夹在里面。在此之前,刑警队长将U盘悄悄放回钱包,所以黎宛婷也不知道。
黎宛婷说:你是做生意的,不要再用这种卑鄙手段,这是对女王的侮辱。
  老板唯唯诺诺,磕头谢恩,等到两位女王走后,他发现了钞票中的U盘,随手扔在了仓库墙角。后来,苏眉捡到U盘,她也被老板关进仓库,在询问过程中得知两名女警来过,掉落了这个U盘。
  特案组其实早就对刑警队长产生了怀疑。苏眉在调查黎宛婷的信用卡消费记录时发现,黎宛婷买过一台笔记本电脑,还买过两部手机,然而没有发现笔记本电脑和这两部手机,刑警队长也从来没提到过,按照他的说法“没有发现财物丢失”。特案组私下分析认为,刑警队长应该是知情者,特案组也是从那时开始怀疑刑警队长,但缺乏证据,所以没有挑明。随着案情进展,调查枪支的时候,刑警队长才被迫说出婚外恋实情,并声称案发时和局长在外出差,梁教授让画龙和刑警队长一起查看市内酒店的监控录像,也是放的一个烟幕弹,没有让刑警队长回避此案,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因为事关局长,非同小可,只能谨慎操作。
  梁教授悄悄地联系了白景玉,白景玉动用国家机器以及隐蔽战线的帮助,调查浦江局长和刑警队长周末两天的行踪。从邻市一家酒店的监控录像中看到了浦江局长和刑警队长入住的画面,星期天上午,还看到了黎宛婷和孙岂若进入该酒店的画面,星期天午夜,局长和刑警队长每人带着一个大的拉杆箱离开酒店……到了这里就可以锁定犯罪嫌疑人:局长和队长!
后来,在对刑警队长的审讯过程中得知,他们四人在酒店房间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黎宛婷:哎吆喂,我没看错吧,岂若,这个人竟然局长大人。
  局长:……
  十分钟之后。
  黎宛婷:局长,我想要一部车,一套房子,岂若,你想要什么呢,和局长说吧。
  孙岂若:我,我想辞职,离开。
  局长:……
  黎宛婷:你们俩以后就是我们的专属奴隶了,要对主人衷心哦。
  队长:嗯。
  黎宛婷:什么时候买车子,我看上了一辆红色宝马,说话啊,否则就把你们的丑态公布出去,想想吧,一旦公布,你们的政治生命呀,前途呀,全完蛋了。
  局长和队长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黎宛婷拍了拍手中的DV摄像机,我的靴子脏了,怎么办呀。
  局长和队长坐着,无动于衷,黎宛婷要孙岂若拿着摄像机,她哼哼两声,走过来就打,轮流抽两人耳光,一边抽一边骂道:两个畜生,刚才舔的不是挺开心的吗,现在摘下面罩就变成人了,是吧,记住了,你们是本姑娘的奴隶,这辈子别想翻身,反正有把柄落在我手里。
  局长站起来把黎宛婷按倒在地,拧着胳膊戴上了手铐,孙岂若扔下摄像机,吓得想跑,开门的时候,刑警队长已向她扑了过去……
  那种SM专用的手铐是皮质护腕形状的,所以局长和队长在掐死两名女警的过程中,她们的手腕上没有留下挣扎时的痕迹。
对于抛尸,他们选择了很随意的方式,因为他们知道,两名女警已经死了,无论怎么处理尸体,警方都会展开调查。他们从游戏角色中清醒过来,订立攻守同盟,销毁一切和他们有关的东西。他们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以前,共事多年,一起破获了很多案子,现在,他们也成了罪犯,两个人的内心里对于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有着隐隐的不安和期待。
  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刺激,尽管无可奈何。
  罪案史上有过很多警察犯罪的案件,这类案件往往具有高智商和反侦查的特征,使得案件扑朔迷离,有些犯罪动机非常难以理解,例如加拿大的一个警察故意杀人,然后自己再去破案;还有美国著名的警探夫妻杀手,丈夫用狙击枪射击路人,妻子担任救死扶伤的角色。
  特案组回到总部之后,当地警方又调查出局长涉及贪污,牵扯出一系列涉案人物。
  苏眉:他们贪污的目的是什么?
  画龙:还不就是为了吃喝玩乐?吃喝嫖赌抽,寻求刺激。
  包斩:一种丑态,对某些人来说,最大的爱好就是贪污。
  梁教授:局长和队长,只是比那些上班斗地主下棋炒股的废物们玩的更刺激更前卫一些!
 第五卷 精神病院
  我现在不存在,我过去存在——福克纳
  我想把真相告诉大家,尽管无人相信。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我们扮演着各种角色,谁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冥冥之中,已经注定结局,正如每一个人都会死亡,无法更改。
  第二十一章 双重人格
  特案组办公室里,梁教授和包斩正在下棋,苏眉和画龙坐在在电脑前吵着什么。
  梁教授:小眉,怎么了?
  苏眉:画龙非要我把他家丫头的照片放到这个网站上。
  梁教授:你就给他放上嘛,放张照片多简单。
  苏眉:梁叔,你不知道。
  包斩也回过头来问道:什么网站?
  苏眉:Google!
  除了画龙,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白景玉拿着一份刑侦案卷走进来。
  画龙:老大,又有什么案子了,这次是去哪?
  白景玉:地狱,毫不夸张的说。
  苏眉:什么地方,这么恐怖?
  白景玉:那个地方,胖子进去,会变成瘦子,瘦子进去,会变成胖子。不管是胖子还是瘦子,在那里都会变的像僵尸一样,面无表情,动作迟缓。
  梁教授:我知道是什么地方了,精神病院。
白景玉:是的,我以前去精神病院视察过一次,里面关着很多犯重罪的疯子,那次,我遭到了袭击。
  苏眉:啊,怎么袭击的?
  白景玉似乎不太想说这事,想了想,苦笑着说:他们用粪便。
  2007年12月29日,安定市精神病院发生一起特大凶杀案,院长和院长夫人被杀,凶杀现场在医院的停尸房,现场惨不忍睹,血流成河,房间墙壁上按着很多血手印,还有很多血脚印。当地警方初步勘查,手印为院长夫人的,脚印为院长的。停尸房看守人还活着,但是舌头被割掉,扔在水池里,手筋和脚筋被挑断,凶手还打开了他的颅骨,切除了小脑。
  三个人被绑在担架做成的手术台上,呈“Y”字形状,三人都经过全身麻醉。
  院长和院长夫人已经死亡,凶手将其分尸肢解。
  看守人虽然还活着,但已是植物人状态,生命垂危,随时都可能死掉。
  特案组看着这些血腥的照片,照片上,三个人的眼球暴突,眼皮都被割掉了。
  画龙指着照片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梁教授说:凶手,要他们互相看着对方……
  案情重大,当地警方与卫生部门、民政部门联合申请特案组协助,省厅高度重视,刑侦局重案处严处长陪同特案组一起前往,他们在第一时间赶到安定市精神病院。警方将整个医院团团包围,他们初步认定,凶手的身份是精神病院里的医生或者病人。
  医院大楼年代久远,还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建造的,其前身是战争时期的军官疗养院,门
廊上还能看到弹坑。进入一道铁删门,门内两排青砖瓦房,分别是传达室、候诊室和探望室,门前的花圃里栽种着鸡冠花。再进入一道铁门,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大院,空无一人,大楼非常破旧,墙上布满了爬墙虎,叶子已经掉光,很多干枯的筋脉缠绕包裹着整座大楼,看上去显得非常诡异和恐怖。
  特案组四人和省厅严处长走进大楼,在医院的会议室内,副院长介绍说,这家精神病院集强制收治、普通治疗、精神鉴定、禁毒、性病治疗于一身,共有83名医生和医护人员,210位病人。自从发生这起凶案之后,很多医生都准备辞职,副院长没有批准,因为凶手可能就隐藏在其中。还有,医生辞职了,医院里的病人也就无人监管,这些病人有很多都是危害社会触犯刑律的重症精神病人。
  梁教授做了具体分工,严处长带领当地警方进一步尸检,技术科对案发现场做细致的痕迹鉴定,画龙和苏眉负责询问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尤其是要问清楚案发当晚每个人的具体行踪,副院长和专家对停尸房看守人进行紧急抢救,他是唯一一个见过凶手的幸存者。
  医院里的83名工作人员分几批接受了询问,很多人都不配合,苏眉将纸笔发下去,要他们详细写下案发当晚自己在做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相当一部分人认为是副院长或者自己的领导干的,另有一部分人乱写一通,还有个护士在纸上画了个圆圈,没有写下任何文字。
  苏眉问那护士:什么意思,你怎么有胡子?
  那护士说:我要辞职。说完后,她瞪了一眼苏眉,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她一拳头砸在桌上,力量巨大,桌上所有的东西都被震到了空中。
 因为工作需要,精神病院里的护士需要像男人一样强壮,个个都是虎背熊腰,身强力壮。
  梁教授和包斩在护士长的陪同下,参观了精神病院。医院的结构和监狱没什么不同,到处都是铁删门,重症患者被隔离,无法自由出入,除了自愿治疗的少数患者能够出院,非自愿性住院的患者很少能治愈回归社会。
  二楼是监护人或亲属送来的精神病患者,三楼是民政部门收治的流浪精神病患者,四楼是强制收治触犯刑律的精神病犯人。
  在二楼接待室内,梁教授询问了几名自愿治疗的精神病人,这些人可以进行户外活动,在阅览室读书看报,凶手也可能是其中的一位精神病患者。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像知识分子,很憔悴也很漂亮,她坦然的说,她就是杀人犯,早就想把院长杀掉了,因为院长强奸过她多次,她绘声绘色的说起院长是怎样强奸她的,讲述的种种细节非常真实,继而话锋一转,向梁教授说道:你也想强奸我,我知道。
  梁教授很尴尬,翻了翻病例,这是一个臆想症患者,她认为所有人都想强奸她。
  接着进来的是一个皮肤很白眼圈发黑的胖子,看上去像一只熊猫,他在角落里蹲下,手抖的厉害,脸上的肌肉也一阵阵抽搐。护士长悄悄介绍说,很多患者因为用药的缘故,会眼圈发黑,四肢抖动。
梁教授问:你去过院长办公室吗?
  那胖子开始紧张的说道:去过,院长偷喝我的酒,他那个房间里有一口井,我在井水里面放了一捆啤酒,放在井水里的啤酒比冰镇啤酒好喝,你们知道吗?
  梁教授又问道:院长被杀,听说了吗?
  胖子说道:他们是三个人,我看的一清二楚,凶手现在就在你们身后站着呢。
  梁教授和包斩忍不住回头去看,身后没有人,只有一面墙。
  护士长挥挥手让他下去,包斩看了看病例,这胖子是一个幻视症患者。
  胖子离开之后,一个年轻人走进接待室,看上去像个大学生,文质彬彬的,梁教授翻了一下病例,这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具有双重人格。两个人格都有着各自的名字和记忆,居住在一个人的体内。如果说身体是一个机器,而这台机器是由两个人控制的。”
  他微笑着打招呼,在桌前坐下,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常人。
  梁教授:姓名?
  年轻人:刘无心。
  包斩:怎么,你的病例上写的是杜平,杜平又是谁?
 年轻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这身体是他的,是杜平的。
  梁教授:一个人分裂出了两个人格,我看你也像是受过教育的人,应该怎么称呼你?
  年轻人:我叫刘无心,住在他的体内……
  包斩:你了解杜平吗?
  年轻人:我们之间没有交流过,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不过我能意识到他,他没文化,不爱思考,所以我取而代之,就这么简单。
  包斩:你很聪明,是你的家人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吗?
  年轻人:我自愿来的,我喜欢这里,喜欢精神病院,在这里可以胡言乱语,疯疯癫癫,大大方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喜欢自由的感觉,讨厌别人的自以为是和压力,在这里一切都是正常的,不管是尿在床上,还是拉在碗里,或者看谁不顺眼就揍谁,光着身子散步也可以,只要喜欢就可以去做。在这里都是正常的,对医生来说,只有正常——才是不正常的。
  梁教授:杜平喜欢这里吗?
  年轻人:现在是我,刘无心,现在,他不存在。
  梁教授:刘无心,你好,你很爱思考,那我问你,什么是存在?
  年轻人:我和你们一样,只存在于特定的时间和空间里,我们从何处而来,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都是从虚无中被创造出来的。比方说,我们存在于一本书中,我们是书里的人物,而看书的人是另一本书里的人物!
  梁教授:院长被杀的当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年轻人:看书。
  包斩:什么书?
  年轻人:《时间简史》。
  询问结束,年轻人起身告别,他很有礼貌的和梁教授以及包斩握手,握手的时候,他悄悄地将一个纸条递到梁教授手里,等到护士长离开之后,梁教授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
  你们要小心护士长,她的体内住着一个男人!
  包斩和梁教授看着护士长的背影,那是一个又高又壮的卷发女人。
  当天晚上,护士长在接待室收拾出几张床位,特案组四人以及严处长都住在了精神病院,医院门口依然是戒严状态。精神病院门前是一条街,站在接待室的窗前,可以看到门口有很多持枪的警察。从后窗中,能够看到精神病院后面是一片墓地,根据副院长介绍,医院里的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精神病人,大多数无人认领,还有那些因犯罪危害社会强制收留的精神病患者,因其有攻击性,家属不敢接、精神病院也不敢放,他们死后,就埋在那里。
  半夜三更时分,画龙和包斩被楼后墓地里的尖叫声吵醒,俩人叫醒严处长,三个人拿着手电筒一起去墓地里查看。
  墓地里阴森森地,荒草很高,不时的传来女人怪笑的声音,三个人绕过几个坟头,进入坟地的一刻,清晰听到一个女人的哭泣声从坟地深处传来。
  画龙掏出枪,包斩拿着手电筒一照,一座坟后站着一个白衣女人。
  女人缓缓地转过头……
 那女人正是护士长,她穿着一身白色护士装,慢慢转过头,大家看到她脸上的皮肤和肌肉已被掀了下来,一块肉耷拉在下巴以下,剥开的整张脸血肉模糊,极其恐怖,手腕上还滴着血,嘴巴里冒着血泡,发出似哭似笑的惨叫声。
  这一幕简直令人魂飞魄散,慌乱之中,画龙鸣枪示警,那女人直挺挺地倒在一个墓坑里。副院长以及保安主任闻声赶来,驻守在医院门外的警察也迅速赶来。包斩大声呼喊要保护现场,但是没有人听他的,现场一片嘈杂,大家七手八脚的将护士长抬到医院急救室,这个女人的伤情非常严重,除了脸上的皮肤被剥离之外,舌头也被割掉,手腕上的动脉和静脉也被切开,一个小时后,护士长抢救无效,流血过多死掉了。
  特案组进行了现场勘查,苏眉拍照,由于现场脚印众多,一时难以辨别凶犯足迹。
  梁教授注意到墓地中有车辙痕迹,经医院工作人员辨认,痕迹是担架车留下的。
  包斩对于墓坑做了细致的勘查,现场遗留下一把铁锹,一座新坟被挖开,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墓地位于医院楼后,荒草丛生,非常偏僻,凶手完全能够杀死护士长,将其掩埋进去,但凶手并没有这样做,不知是故意所为还是另有隐情。
  严处长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这个脾气暴躁的老警察,拍着桌子吼道:凶手,竟然在咱们眼皮底下又杀死一个人,手段极其残忍,这是一种挑衅。
  梁教授说:我们都认为,凶手就隐藏在医院里,就在我们身边,希望当地警方深入排查。
  安定警方负责人递交了尸检结果和现场鉴证报告。
院长、院长夫人、停尸房看守人、护士长,四名死者被害之前都被注射过麻醉剂,麻醉剂存放于药房、库房、抢救护理室等地方,这些房间使用的都是老式暗锁,包括手术室、化验室的门,因为年久变形造成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加大,只需要用一张很薄的硬塑料卡片,例如身份证,工作证等,就可以将门锁拨开,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进入。
  停尸房凶杀现场遗留下大量的作案工具,一共有27件之多——胶皮手套、后颅凹撑开器、蛇形自动牵开器、电钻头、电钻头钥匙、头皮夹置放架、弓形手摇钻、颅骨锪孔钻头、鹰嘴咬骨钳、眼皮拉钩、头皮剥离器、骨膜剥离器、骨撬、甲状腺拉钩、神经钩、脑膜镊、爱迪森氏镊、手术刀、手术剪、脑活检抽吸器、脑吸引器、线锯、线锯柄、板锯、刮匙、大纱布、绷带。
作案工具可以分为两大类,开颅手术器械和截肢手术器械。凶杀现场的水龙头被打开,地面上满是血水,凶手带着手套,现场没有提取到足迹和指纹。
  安定警方对院长的社会背景也做了详细调查,初步认为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报复杀人案件。院长夫人被杀应该是出于偶然,案发当晚,院长夫人开车来接院长一起去喝朋友的喜酒,凶手在院长办公室将夫妇二人先后麻醉迷倒,使用担架车运到停尸房,又将看守人麻醉,然后在停尸房将三人杀害。从尸检结果来看,凶手有意让三名被害人互相看着整个解剖肢解过程。院长办公室和停尸房没有搏斗痕迹,凶手应为熟人,可能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从现场墙壁上血手印和血脚印来看,凶手也具有精神分裂的变态倾向。
  梁教授听完安定警方负责人的介绍之后,说道:三种可能,一,凶手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二,凶手是医院里的精神病人;还有一种可能……
  严处长说:医院里的人除了医生就是神经病,还能有什么第三种可能?
  梁教授说: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医生,也许,此人并不知道自己有精神病。
  包斩将墓地现场的勘查情况作了汇报,现场遗留下的铁锹原本放在医院食堂外面,食堂厨师,勤杂工,清洁小工都曾使用过这把铁锹,担架车原先停放在医院一楼走廊拐角处,凶手将值班的护士长在某个僻静处用麻醉剂弄晕,装上担架车,拿起食堂外面的铁锹,来到墓地。凶手先是将护士长的脸皮剥下,然后割腕、割舌,用铁锹挖开了一座坟。也许是因为护士长的麻醉药效过去了,她开始惨叫起来,凶手推着担架车逃跑,放回原处。有一种可能是凶手故意将警方引到墓地里去。挖开的是一座新坟,奇怪的是坟里没有尸体也没发现骨灰盒。
梁教授说:墓地中可能有着什么秘密!
  包斩说:凶手肯定留下了足迹或鞋印,一个人挖坟,再怎么伪装都会留下脚印。
  苏眉出示了现场足迹照片,因为人员破坏了现场,鞋印很多,一时间难以辨别哪一个是凶手的鞋印。
  梁教授说:刚才去过现场的人员,都做一个足迹鉴定,这样能尽快排查出凶手的鞋印。
  严处长说:从现在开始,麻醉剂应由副院长管制,工作人员使用时就去副院长那里领取,还有,现在让医院里所有的值班人员,都来做一个足迹鉴定。
  副院长旁边站着的那个长胡子的女护士嘀咕了一句:瞎指挥个球啊。
  严处长瞪着眼睛问道:这位男同志,你说什么呢?
  长胡子的女护士叉着腰说道:你娘了个逼的,我是女的。
  副院长赶紧劝道:小朱护士,不许无礼!
  严处长拍着桌子和朱护士吵了起来,这时,医院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两名护士和一位保安追着一个壮汉闯进了会议室。壮汉上身赤裸,脖子上青筋毕露,气势骇人,他的腹部有一道疤,脸上,胳膊上,也是伤痕累累。他对着会议室里的众人大吼了一声“粗啊”,保安在后面拦腰将其抱住,壮汉由愤怒转为暴怒,他甩开保安,一边怪叫着“粗啊”,一边用拳头打墙,每一拳都力大无比,砰砰直响,墙面霎时红了一片。
壮汉转过身,向着离他最近的梁教授走去,画龙站起来想保护梁教授,小朱护士已经冲了上去,她勒住壮汉的脖子,使用蒙古式摔跤中的“大别子”招数,将其摔倒在地,她另一只手迅速拿出一针镇定剂注射进壮汉的胳膊,壮汉瘫软下来,被护士和保安抬走了。
  朱护士拍拍手,对严处长说:说你瞎指挥,就是瞎指挥,看见了没,如果先申请再领取麻醉剂,这个房间里起码死了几个人了。
  包斩突然想起小朱护士画在纸上的那个圆圈,他的脑子里有个念头闪了一下,那圆圈并不规则,是由两个月牙形组成的一个圆,图案很怪异,似乎含有什么深意。
  副院长示意大家继续开会,刚才是一场虚惊,那位壮汉是一名狂躁症患者。
  严处长的表情很尴尬,他咳嗽了一声说道:这里,我的警衔最高,就按我说的办吧。麻醉剂和镇定剂的管制以后再说,现在,把医院里所有的值班人员都叫来,做一个足迹鉴定,去过墓地的人中肯定有一个是凶手。
副院长说:如果把人都叫来,病人就处在无人监管的状态。
  严处长说:先把病人绑到床上,控制住。
  夜晚值班人员不是很多,足迹鉴定进行的很顺利。首先排除了特案组成员、严处长、副院长、保安主任、以及驻守警察的足迹,再排除死者护士长之后,墓地现场的最后一个鞋印就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然而,比对结果令人失望,医院值班人员中没有一个人的鞋印与犯罪嫌疑人的相吻合。
  包斩看着照片上的鞋印,那是一双拖鞋留下的痕迹。
  这个案子很古怪,凶手先麻醉护士长,割舌割腕剖开脸部,在黑暗的墓地里挖了一个墓坑,整个犯罪实施过程中,凶手竟然穿着一双拖鞋,这说明凶手的心理素质非常好。
  副院长介绍说:这种拖鞋是医院里的精神病人穿的。
  苏眉说:现在是冬天,病人还穿凉拖鞋?
  副院长说:总比光脚要好一些吧。
特案组连夜进行了调查,原先见过的那个臆想症女人和幻视症胖子的拖鞋都没有发现异常,患有人格分裂的刘无心的拖鞋也没发现墓地现场的泥土,这说明三人都没有去过墓地。
  天快亮的时候,医院的档案室突然起火,浓烟滚滚,火苗很快窜向三楼,三楼的精神病人集体骚乱,因为无人看管,他们砸毁了铁删门,随即四楼的精神病人迫于火势凶猛,有的人跳楼摔死,更多的病人聚集在楼道口,一时间鬼哭狼嚎,一片混乱。
  很多精神病人跑到了院里的空地上,他们显得极其兴奋,其中一个病人还冒充交警指挥交通,他的嘴巴发出哨子似的声音。
  这场骚乱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在消防警和武警的介入下,渐渐平息,火灾也被控制。医护人员给那些闹的最凶的病人注射了镇定剂,画龙和包斩在混乱的人群里寻找梁教授和苏眉,然而俩人却不见了。
  骚乱发生时,梁教授和苏眉正在询问刘无心,他们检查了刘无心的拖鞋,没有发现异常。
  梁教授:你给了我一张纸条,要我小心护士长,护士长却被杀害了,这是巧合吗?
  刘无心:我说的话,你不会相信的。
  梁教授:为什么?
刘无心:因为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
  梁教授:你想告诉我什么?
  刘无心:其实,我没有精神病,这家医院里的每一个病人都没有病,医生才有病。
  医院的走廊里突然喧闹起来,有人喊着起火了快跑。梁教授、苏眉,刘无心跑到走廊里,一群精神病人突然涌进来,一个老头高声唱着京戏,他蹦起来,大喊一声,猛地撕开自己的衣服,将身体裸露给苏眉看,苏眉吓得尖叫一声,三个人跑到一楼楼梯拐角的一个杂物间,苏眉拖过来一把椅子把门顶上。过了一会儿,走廊里的人越聚越多,很多病人弄破窗口跳出去,一些病人开始拿着砸门,刚才的那个老年暴露癖患者伸着舌头,狞笑着对苏眉大喊:小妮妮,我要和你睡觉,睡觉,你看看我嘛,看看我的……
  病人们将门砸坏,冲进杂物间,却发现里面没有人。
  梁教授、苏眉、刘无心在杂物间里发现了地下室的入口,苏眉掀开盖板,等到刘无心背着梁教授进入地下室后,苏眉将地下室盖板的插销紧紧插上。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苏眉拿出手机,发现地下室里没有手机信号,借着手机的荧光,他们看到架子上有一些玻璃瓶子。
苏眉将手机靠近玻璃瓶子,瓶子里赫然出现一张婴儿的脸,其他瓶子里也泡着人体器官。
  苏眉吓得手机掉在地上,光线正好对着墙边,可以看到墙边模模糊糊的放着几具木乃伊。
第二十三章 地下尸池
  苏眉找到开关,打开灯,精神病院的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墙边两个架子上,琳琅满目,全是人体器官。那些泛黄的肠子、头颅、手、内脏、眼珠、都泡在瓶子里,环顾房间四周,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梁教授检查了一具木乃伊,尸体都经过简单的脱水、脱脂处理,使用防腐剂、塑化剂和绷带包裹成木乃伊形状,这样能起到固定尸体和保存尸体的作用。每一具木乃伊都贴着标签,上面写着地址。
  刘无心变得焦躁不安,他看着那些瓶子,自言自语的说:我好像来过这里。
  苏眉和梁教授有些担心,他们和一个精神病人关在地下室里,地下室上面还有一群疯子。
  刘无心突然捧起一个瓶子,拔掉瓶塞,瓶子里浸泡着一副生殖器标本,他似乎渴了,举起瓶子,猛然喝掉一大口瓶子里的液体,然后微笑着把瓶子递给苏眉和梁教授,那瓶子里漂浮晃动着一根阳具。
  苏眉哇的一下吐了,梁教授也忍住胃里的恶心,俩人都惊恐的看着刘无心。
  刘无心举着瓶子,微笑着示意他们要不要喝,过了一会,刘无心放下瓶子说道:干活!
  苏眉声音颤抖,问道:干什么活,刘无心,这里还有别的出口吗?
刘无心说道:刘无心是谁,我叫杜平,你们不想干活吗,想跑?
  刘无心突然凶性大发,向俩人步步逼近,地下室空间狭小,一个女人和一个老头如何是他的对手,刘无心上前掐住了梁教授的脖子,愤怒的喊道:起来,干活。苏眉顾不上多想,抱起架子上的一个瓶子,向刘无心脑袋上用力砸去,瓶子里的福尔马林四溅开来,一副肠子挂在他的脑袋上,他像淋湿的狗一样甩了甩头,甩掉头上的肠子,双手继续用力,试图把梁教授拽起来。苏眉又抱起一个大瓶子,砸在刘无心的头上,瓶子碎裂,一个婴儿标本从他的脑袋上顺着背部慢慢地滑下去。刘无心仰面倒在地上,摔倒的时候,他碰翻了架子,那些瓶子纷纷摔碎,浸泡的人体器官散落了一地。
  苏眉吓得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拖着梁教授想要离开地下室,她的脚下一滑,踩到了什么东西,伸手一摸,禁不住花容失色,一副滑腻腻地脾脏正挂在她的手上。
  刘无心从地上缓缓地爬起来,嘟囔着说道:干活,我一个人可干不完。
  梁教授说道:好,我们和你一起干活,你教我们吧。
  刘无心走到木架后面,那里竟然还有一道门,苏眉费劲的背起梁教授,跟着刘无心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刘无心开灯,俩人目瞪口呆,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狱般恐怖。
他们进入的是一个很大的空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游泳馆,池子里灌满了稀释的福尔马林,浸泡着很多尸体,尸体呈粉红色,有的仰面朝天,张着嘴巴,有的沉入水底,只剩下手伸出水面,十几具尸体,姿态各异,散发的气味令人呕吐。
  尸池是长方形,根据目测,长度约九米,宽三米,深三米。
  尸池边有一些简陋的水泥砌成的解剖台,台上摆放着一些瓶子,里面是未制作完成的标本,水泥解剖台像菜市场的卖肉案子,上面散落着一些血肉模糊的器官,还有一些刀具以及骇人的铁钩子。
  苏眉将梁教授放在地上,他们注意到有三道楼梯。
  梁教授问道,上面通向哪里?
  刘无心回答,加工厂入口,院长办公室。
  梁教授说,另一道楼梯呢?
  刘无心说:医院食堂,不干活,不给饭吃呐。
  苏眉只感到汗毛直立,这个地下尸体加工厂的其中一个入口竟然在医院食堂。特案组到来后,曾经在食堂吃过肉包子,想到这里,苏眉弯下腰吐了起来。
刘无心拿起一个铁钩子,走到尸池边,用力的翻动着池子里的尸体,白沫泛涌,一具具尸体漂浮上来,又沉了下去,尸臭味和药水味混杂成作呕的气息,弥漫开来。刘无心用铁钩在池子里勾起一具粉红色的女尸下巴,拉着尸体,从尸池边拖到解剖台下面,他抱起水淋淋的尸体,扛在肩上,然后重重地摔在解剖台上面。
  刘无心又走到尸池边,用铁钩指着池子问苏眉,你,要哪一个?
  苏眉连连摆手,不敢说话。
  梁教授问道:刘无心,不,杜平,是院长让你这么干的吗?
  刘无心说:是啊,我们三个一组,胖熊,眼镜姐姐,我是小组长。
  梁教授说道:杜平,你还是领导啊,我们也是领导,只是来视察一下。
  刘无心说:骗人,干活吧,我给你挑一个小的。
  刘无心拿起铁钩子,梁教授想要阻止,但是他已经跳进了尸池,游到了尸池中间,一猛子扎进水底,整个人都潜入水中,用手在池底摸索着什么,终于,他摸到了一具滑腻腻的尸体,他拽着尸体头发,推开其他尸体,游到池边,抠住水泥台,抱着尸体爬了上来。
苏眉注意到那尸体体型瘦小,背部千疮百孔,嘴巴里没有牙齿,腹部有一个丑陋无比的洞,暗黄色的福尔马林液体从洞里流出来。
  刘无心将尸体放到解剖台子上,他弯下身子,对尸体说道:乌乌,乌乌,想你了。
  梁教授和苏眉对视了一眼,俩人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尽快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刘无心抱着尸体痛哭着说:他叫乌乌,给我吃过苹果,我好几年没吃到苹果了。
  苏眉背起梁教授,向楼梯上走去,刘无心歪头一看,拿起铁钩子大叫着追了过来,他的头发湿淋淋地像水草一样黏在脑袋上。苏眉在角落里放下梁教授,俩人拿起解剖台上的刀具准备自卫,刘无心面目狰狞,气愤的说道:你们不想吃饭了?
  刘无心用力的挥了一下铁钩子,墙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划痕。这一下只是威胁,下一次很可能就会钩穿梁教授和苏眉的脑袋。
  苏眉拿着刀具的手哆嗦起来。
  刘无心将两人手中的刀具打落,他用铁钩子勾着梁教授的下巴说:再说最后一遍,干活。
梁教授突然说:我注意过,即使是那些声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而且我们无力改变的人,在过马路前都会左右看。
  刘无心诧异的问道:你说什么?
  梁教授说:没有排斥造物主,只不过对他何时从事这工作加上时间限制而已!
  刘无心抬头思考说:这句话,我听过。
  梁教授又说:如果他们再次相会,一个会比另一个更老。
  刘无心听到这句话,原本混混僵僵的眼神变得神采奕奕,他说:《时间简史》,这些是《时间简史》中的,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梁教授松了一口气,说道:刘无心,你醒过来了,带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特案组和严处长对这个地下尸体加工厂感到极度震惊,副院长却觉得他们大惊小怪,在会议室里,他解释说,无名尸体的处理是法律的一个空白区,一般在殡仪馆停放一段时间,当地公安部门会张贴告示寻找家人,逾期无人认领,则会火化或掩埋。精神病院收治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精神病人,医院为他们治疗和提供吃住都花了不少钱,他们死后供医学研究也合情合理。副院长介绍说,精神病院财政困难,负担沉重,不得不开展一些其他的业务,如收治自愿的精神病人,向其他医院或大学提供解剖品,来养活强制医疗的病人。除了拨款外,精神病院必须自谋生存渠道,艰难处境导致上级主管部门对其采取不支持不反对的政策。
苏眉说: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人体展览,有的尸体从中锯开,有的被分层剥离,都被摆成各种各样离奇的运动姿态,现在我明白,那些商业展览的尸源是从哪里来的了。
  副院长说:没错,世界上大多数商业人体标本展览的展品无一例外的都是中国人的尸体。
  包斩说道:那些墓地,里面都是空的吧。
  副院长说:是的,做做样子而已,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特案组对胖熊、眼睛姐姐重新询问,两个人说解剖技术是护士长教的,死去的护士长是他们的师傅。
  胖熊说:我们都喜欢小朱护士,讨厌护士长。
  眼镜姐姐说:我不想干,可是没办法,他们打我,还不让吃饭,什么都不给吃。
  胖熊说:小朱护士给我们酒喝,那酒里还泡着虎鞭,她从家里偷来的,就放在架子上,每次干活前都喝一口,护士长给我们吃生蛆的包子……
  胖熊和眼镜姐姐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们想把护士长拆开放进瓶子里!
  特案组和严处长自从发现医院的地下尸体加工厂之后,就拒绝在医院食堂吃饭了。
  早晨的时候,他们在精神病院门前的小吃街上吃早点,这条街,虽然破败肮脏,污水横流,但比起医院食堂里那些可疑的肉包子来说,要卫生干净的多。
包斩偶然抬头,看到路边墙上贴着的一张广告,他想了一会,说道:
  我知道小朱护士画的那个圆是什么意思了,凶手就和那个圆圈有关!
第二十四章 卖肾的人
  墙上贴的是一张卖肾的广告,上面留有一个电话。
  这面墙触目惊心,买卖枪支是违法的,贩卖毒品也是有罪的,然而,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墙上不仅贴着卖肾的广告,还有出售枪支弹药、贩卖摇头丸的牛皮癣。
  包斩问道:你们觉得,圆,代表什么?
  梁教授:起点,也是终点,0的意思。
  苏眉说:我想起地下尸体加工厂,乌乌腹部的那个洞,想起来就可怕。
  画龙说:那个狂躁症大汉的腹部也有个疤。
  包斩说:小朱护士画的那个圆,由两个月牙形组成,这也许代表着人体内的一个器官。
  严处长:心脏?
  包斩:很有可能是肾脏。
  在小吃摊上,梁教授安排了任务,苏眉带领法医对乌乌进行尸检,确定腹部伤口的原因,画龙对那名狂躁症大汉进行询问,调查他腹部疤痕的成因。
  严处长说:我觉得,应该先把副院长控制起来?
  梁教授说:建议你还是多看看书吧,尤其是刘无心看的那本《时间简史》。
  严处长说:我不看书,我看书就头疼。
梁教授说:好吧,我负责看书,找找书中有没有什么笔记。严处长,你调查一下小朱护士的身份背景,虎鞭是奢华之物,她一名小小护士,怎么能买得起?
  包斩说:我呢,负责做什么?
  梁教授说:卖肾!
  包斩负责在外围收集线索,他换上一身民工的衣服,拨打了卖肾广告上的电话。
  全国的尿毒症患者大约有130多万人,只有肾器官移植手术或透析治疗才能挽救生命。患者大多选择肾移植,因为透析治疗仅能清除部分毒素,而且,长期费用比器官移植要多。巨大的需求市场催生卖肾“黑市”,并形成了一个由供体、中介、患者等密切参与的利益链条。
  在医院附近,在车站附近,在打工聚集的劳务中心,都能看到卖肾的广告。
  一个小时后,有人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来接包斩,那人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情况,包斩自称做大蒜生意赔了本,被合伙人追债,走投无路所以才想卖肾。那人见包斩衣着朴素,也不起疑,开车带着他来到一片破旧的居民区,然后七拐八拐进入一个小胡同里的院子。
  院里的房子很旧,没窗帘,一群人正在打牌,还有的人在看电视。
从口音上可以判断出这些人来自全国各地,都是等待卖肾的人。他们来到这里有着同样的境遇——家穷,缺钱,他们也有着共同的目的——卖肝或肾,赚钱。
  器官中介贩子是一个秃顶的中年人,他让包斩填写一个自愿卖肾的表格,刚才的那位司机拿出一个针管子,说是要抽血化验,合格后还要进行心电图、B超、尿常规、乙肝五项检查,通过后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供体。
  包斩说:先等等,我先问清楚再说,什么是供体?
  器官贩子说:屋里的这些人都是,卖肾的人,都是自愿的。
  包斩说:卖一个,多少钱?
  器官贩子:卖肾3万5,卖肝4万元。
  包斩:你们做中介的,能赚多少?
  器官贩子:不多,你打听这个干啥,卖不卖都是自愿的,不卖就滚。
  包斩问道:卖肾对身体没啥大碍吧?
  器官贩子说:没事的,就和阑尾炎一样,割掉啥事没有。
  屋里一个卖肾的人搭话说道:俺爹已经卖了一个了,人有两个肾,卖一个,没啥事。
  另一个人说:这里可以免费吃住玩,多好,伙食也不错,每天都有肉菜。
  司机说道:我们的生意火爆着呢,今年养了190多个供体了。
  包斩:国家禁止器官交易,这不会是犯罪吧?
  器官贩子:干这行可不是犯罪,病人还都说我是在干善事哩。
  有人接话说道:卖一个肾,还能救一个人,又赚了钱,其实也很高尚。
  包斩说:如果卖一个肾没问题,我也想卖一个,医院那边得要亲属证明,怎么办
器官贩子:医院只要钱,给钱就做手术,不会核实身份的。
  司机说:放心吧,我们会做好冒充患者亲属的材料,医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
  包斩:能不能多给些钱,我缺钱。
  司机:现在啊,价格是有点低,精神病院那边把市场搞乱了,以前,一个肾能卖4万元,精神病院那边卖3万5,咱也只能降价。
  包斩:精神病院还卖肾啊?
  司机:是啊,那个屙血的院长,卖精神病人的肾,听说他被杀了。
  器官贩子:这个可不敢乱说,警察正查这案子呢。
  包斩声称自己是乙肝患者,不符合供体要求,离开的时候,器官中介贩子叮嘱他不要往外说出这个卖肾窝点,司机开车带着包斩七拐八拐回到他们见面的地方,再次叮嘱他不要乱说,包斩表示自己不会泄露卖肾者居住的地方。
  包斩回到精神病院,将自己调查的情况汇报给了梁教授。乌乌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他少了60%的肝,那名狂躁症患者少了一个肾脏。
  严处长召开会议,他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说道:
  这医院里,卖活人的肾脏,卖死人的尸体,还有没有良知?医生本该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却见利忘义,见钱眼开,真是禽兽不如。到底是那些病人是疯子,还是医生们是病人?
尽管副院长声称自己对活体器官买卖毫不知情,但仍被上级主管部门免去了精神病院副院长的职务,接受进一步调查处理。卫生局领导介绍说,下一步会配合公安机关,严厉打击人体器官非法买卖活动。
  包斩根据自己暗访的情况做了发言,他说,除了供求关系之外,医院没有对器官移植进行严格审核,只认钱不认人,对于卖肾卖肝的危害性宣传也不够,正是这种流于形式、形同虚设的审查,给从事人体器官买卖者提供了可乘之机,提供了获取暴利的土壤。他们利用大量的虚假材料、伪造证件,介绍供体冒充患者亲属,使买卖的人体器官顺利通过移植手术。全国从事人体器官买卖中介行当的人很多,业务已形成一条龙服务,有的甚至将黑手伸向未成年人,甚至绑架被害者强行割下器官的案件时有发生,医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些卖肾的人,左边肾上写的是愚昧,右边肾上写的是贫苦。
  他们大多是农民,贫苦并不可怕,可怕是他们无力改变贫苦的生活。
  苏眉说:院长的财产中有一百多万元来源不明。
  梁教授说:小朱护士的财产是多少?
  苏眉看了一下调查报告说:零元,零收入,她在精神病院上班三年,没有发给她一分钱。
  梁教授说:我个人提议,让小朱护士担任精神病院的领导职务。
  严处长说:现在还不能排除她的嫌疑。
梁教授说:小朱护士没有作案时间,两起案子案发时,她都在照顾病人。
  卫生局领导说:她的资历,学历都不够吧,一个护士怎么能够担任院长?
  梁教授说:调查后才知道,小朱护士是海外留学归来的精神医学博士,家境优越。
  卫生局领导不解的问道:按你这么说,这个小朱护士,家里有钱,还是博士学位,更有海归背景,这样的资历在国内任何一家大医院都足以成为中流砥柱,待遇优厚,她怎么会在我们这破破烂烂的精神病院当一名义工,还当了三年,没有任何收入,每天都和这些脏兮兮的精神病人在一起,她到底图什么呢……她不会也是神经病吧?
  梁教授说:她是一名基督徒!
  这时,精神病院里有一个人开始唱歌,起初,歌声很微弱,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然后,一些人加入了歌唱,声音更加清晰起来,接着,精神病院里更多的人开始合唱。他们唱的是一首基督教歌曲,没有任何配乐,这纯粹的发自心底的天籁之音,汇聚在一起,给人一种洗刷心灵净化灵魂的感觉。
没有人说话,大家仔细聆听,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这些精神病人唱的是:
  我眼有泪珠,看不清你脸面,好像你话语真实不如前;你使我减少,好叫你更加添,好叫你旨意比前更甘甜。我几乎要求你停止你手,当我觉得我已无力再受;但你是神,你怎可以让步?求你不要让步,等我顺服。
  我眼有泪珠,看不清你脸面,好像你话语真实不如前;你使我减少,好叫你更加添,好叫你旨意比前更甘甜。如果你的旨意和你喜乐乃是在乎我负痛苦之轭,就愿我的喜乐乃是在乎顺服你的旨意来受痛苦。
  我眼有泪珠,看不清你脸面,好像你话语真实不如前……
第二十五章 地狱之光
  地狱是存在的,黑暗也是存在的!
  去过精神病院的人都知道,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就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精神病人的眼睛如同深渊,只能看到黑暗。
  黑暗中也有光!
  小朱护士回国的行李箱中有一本旧书:《亚西西的圣方济各》。
  书的扉页上有她用铅笔写下的一句话:“我们生活在这世界中,并不是单单只为追自身的幸福,而应作他人做些贡献。”
  这句话其实是德兰修女所说的。
  德兰修女,1979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她创建的仁爱传教女会有4亿多美金的资产,世界上最有钱的公司都乐意无偿捐钱给他,她赢得了全世界人民的爱戴。然而,当她去世时,她全部的个人财产,就是一张耶稣受难像,一双凉鞋和三件旧衣服。她把一切都献给了穷人、病人、孤儿、孤独者、无家可归者和垂死临终者。从12岁起,直到87岁去世。
  我们对于小朱护士的海外生活一无所知,只能从她偶然的一次谈话中了解到,她曾经因为贫血而晕倒在美国仁爱传道会总部的教堂外面,倒在异乡街头,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在教堂。
对于从未去过教堂的人,这是一种天意吗?
  从此,小朱护士成为了一名虔诚的基督信徒。
  德兰修女在全世界127个国家开设了600多座仁爱传教分部。
  现在,又多了一个分部。
  小朱护士回国后谢绝了几家知名医院的邀请,她在精神病院当了一名实习护理人员。她放弃了名誉、地位以及优越的生活。没有任何期许,不要求回报,满怀着爱的关心,一切工作都是基于爱。
  这种仁慈与博爱,如同皎洁的明月,如同璀璨的星光,用一切美丽的词汇用来歌颂一个舍己为人的人,绝不会显得过分。对于小朱护士来说,她所照料的是她的兄弟,她的姐妹,她给他们信仰,在地狱中看到光,他们有着同一个天父。
  她很丑,有胡子,膀大腰圆,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她脾气暴躁,尽管时常忍耐,但人心险恶,总是超出她的善良的承受力,所以,她有时会忍不住说脏话,破口大骂,还会打人。
  但是,精神病院里的每一个病人知道,她有翅膀,她是一个天使。
小朱护士曾经也想过放弃,有一次,在精神病院的院子里,她坐在三块砖头上,靠着墙边的攀援性植物,从叶子的缝隙中,她仰望着星空,泪花闪闪,然后闭上眼睛,扣上双手,有人听到了她的祷告,在那些只言片语中可以分析出她的内心中经历过挣扎与犹豫。
  上帝啊,我太软弱了,我应该留在这里,还是选择自私的离开。真的要抛弃他们吗?
  这里是地狱吗,我看到了太多的悲剧和痛苦,而他们是最需要爱与关怀的人啊。
  主,我们的天父,医生的职责是什么,和教士一样吗?
  上帝啊,我走过千山万水,传播你的福音,这是一种播撒光辉的人生旅行,还有一种向下的方式吗,一直向下,深入到地狱深处,只带着一本圣经,向那些将要读到这句话的人传播你的爱,这是我的使命吗?
  我所祷告的是奉主耶稣基督的名,阿门!
  小朱护士,仰望星空,从天际的深处寻找到答案。那次祷告之后,她托人买了一本德兰修女的传记,从此视为榜样。因为目睹了太多许多愁惨的景象,更加使得她竭尽所能,把地狱般的精神病院变成天堂。
  实习期满之后,她对院长说:我愿意在这里当一名义务护理人员。
  院长说:义工,没有工资。
  小朱护士说:我不要工资,在这里也不是为了钱。
  院长说:你要当多久?
  小朱护士说:一辈子!
她打开一扇扇门,走进一颗颗心,在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人恰恰是需要洁净的,被抛弃的人恰恰是最需要关怀的。
  病院里有一个偏执型迫害症精神病人,他总是觉得有人要追杀他,因此,他曾经浪迹天涯,流浪于大江南北。在病院里,他用体毛编织绳子,随时都想逃跑,他的绳子是由头发、阴毛、腋毛和胡子编织而成。自从小朱护士来了之后,他就停止了这种手工艺的爱好,小朱护士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这绳子,你编了多久?
  病人回答:九年。
  小朱护士深深地叹了口气,九年!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保护过他,从小到大,人们对他说过的最多的话是“滚”、“神经病”、“离我远点”、“揍你”。
  小朱护士用最浅显的话来传播福音,有一次,停电的时候,大家围绕着烛光,窗外有雪花静静地飘,她告诉每一个病人,这里不是精神病院,这里是耶稣基督的房子,也就是说自己的家,大家是兄弟姐妹,应该互相照顾。在那个下雪的夜里,她教给他们唱基督教歌曲,她告诉他们,今天是一个节日。
  一个病人问,什么节日。
  小朱护士回答:圣诞节!
  圣诞节那天,小朱护士给了乌乌两个苹果,并且教导这个患有失忆症的少年——人与人应该彼此相爱,因为人人都是兄弟姐妹,世间万物只有一个造物主。
乌乌说:我不记得我的父亲叫什么了。
  小朱护士:上帝,我们的天父。
  乌乌说:这个名字倒是很好记。
  小朱护士:你有两个苹果,应该拿出一个苹果送给你喜欢的人,我喜欢你,才送你苹果。
  乌乌说:如果我不给别人,你会打我吗?
  小朱护士:不会的,你喊我外号的时候才会修理你。
  乌乌笑嘻嘻的说:大腚帮子。
  小朱护士勃然大怒,骂了一句小王八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乌乌说:我要要记下来,
  乌乌拿出一个日记本,在上面写道:今天,小朱阿姨给了我两个苹果,还有一巴掌,我要把苹果送给刘无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小朱阿姨屁股大,外号大腚帮子。
  小朱护士:为什么要送给刘无心。
  乌乌说,他教给我这个办法,要我把重要的事情记下来,这样就不会忘了。
  小朱护士做一个挥手欲打的姿势,你这小兔崽子为什么老是说我外号,还写在日记里。
  乌乌的话让人感动,他说:我怕,把你忘了……
  乌乌的日记很短,往往是一句话,记载了他在精神病院里的生活,最后一页写着:。
  今天,刘无心说,院长是坏人,护士长也是坏人。院长给我体检了,还说明天要带我去另一家大医院体检,然后,我就可以出院了。我想不起我妈妈的样子,我觉得,应该和小朱阿姨长的比较像……
乌乌少了60%的肝脏,他死于失血性休克,这个可怜的孩子到死都不知道,他的爸爸妈妈将他扔进精神病院之后,就再也不要他了,监护人放弃了监护责任,这也是院长敢于出售活人器官的原因之一。
  院长的死源于他不相信精神病人之间也有感情。
  乌乌有三个最好的朋友:胖熊,眼镜姐姐,刘无心。
  刘无心和杜平共用一具躯体,这个聪明的人格意识到贪婪的院长迟早会对其他人下手,他在《时间简史》这本书的封面上写下一句话:杜平,提醒你一下,院长要割掉你的肾,还有胖熊和眼镜姐姐,希望你能看到这句话。
  在那句话下面,杜平回复道:你是谁,我们应该怎么办?
  刘无心回答: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
  特案组后来通过笔迹鉴定,这几句话是刘无心和杜平的笔迹,人格分裂者虽然共用一个身体,但是主人格和副人格都有着各自的名字和记忆,甚至笔迹也各不相同。
  圣诞节过后的第四天,也就是乌乌死的当天晚上,院长要求护士长尽快处理,护士长让杜平、胖熊、眼镜姐姐在地下尸体加工厂处理掉乌乌的尸体。三个精神病人的心情很沉重,很难过,同时出于对自己的担心以及对院长的仇恨,他们偷了麻醉剂和一套开颅手术器械以及截肢工具。
  停尸房里,被全身麻醉的院长、院长夫人以及停尸房看守,呈“丫”字形躺在三辆担架车上。院长夫人被杀属于偶然因素,因为当时她正好和院长在一起。停尸房看守是被故意杀害,这个看守平时有两个爱好:
一,喝酒。
  二,喝酒之后殴打精神病人。
  担架车上的三人开始无意识的求饶,全身麻醉不等于昏迷,迷迷糊糊中依然能够说话。
  杜平对院长说:你想变成植物吗,胡萝卜,还是切开的泡着的大蒜?
  胖熊对院长夫人说:我要把你的脸掀开看看。
  眼镜姐姐说:你们,逼着我们干活,现在,我们要开始干活了。
  一个熟练的屠宰场工人分割一头猪只需要十分钟,这三名屠夫的解剖技术得益于护士长平时的严厉教导和督促。他们互相比赛,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整个过程。在墙上留下血脚印和血手印,只是出于精神病人的恶作剧。
  护士长死在医院墓地是因为三人在凶杀过程中,杜平突然转换成了刘无心的人格,地下尸体加工厂为第一凶杀现场,当时护士长的舌头已被割掉,脸皮剥下,手腕的动脉被切开,刘无心阻止了胖熊和眼镜姐姐正在进行的解剖,他知道护士长活不长了,所以将其扔到墓地。
  这个聪明的人格挖开一座空坟是为了给特案组留下线索。
  他在脚上套了两个塑料袋,他有着在雨天散步的习惯,每次在泥泞的院子里散步之前,
他都将脚伸进塑料袋里,系在脚腕上,这也是特案组没有在他的拖鞋上找到墓地泥土的原因。
  小朱护士最初并不知道三人是凶手,所以她画了一个圆给特案组以提示,希望结束精神病院里惨无人道的违法行为。案情深入之后,小朱护士对杜平、胖熊、眼镜姐姐开始起疑,三人没有隐瞒她,而是将实情告诉了小朱护士。
  小朱护士并没有包庇三人,她为他们做了三件事。
  小朱护士让他们忏悔,卸下灵魂的罪孽。
  小朱护士为他们做最后的祷告。
  小朱护士和他们一起唱歌,然后她胸带十字架,带着三人进入会议室投案自首。
  杜平、胖熊、眼镜姐姐三人如实供述出自己的犯罪过程,虽然夹杂着精神病人特有的思维混乱以及逻辑不清,但这个案子到此基本上尘埃落定。
  特案组很想和刘无心谈谈,然而,这个人格自从带着梁教授和苏眉离开地下尸体加工厂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事后,警方始终没有查明病院里的那场大火是何人所致,很多病人的档案付之一炬,还有一些艺术品。小朱护士已经成为小朱院长,她感到很惋惜。精神病院里也有着艺术家,天才有时也被视为精神病人。除了前面提到的那个用体毛编织绳子的手工艺人之外,这里还有画家、作家、诗人、魔术大师,以及行为艺术家。
  2000年,一个人打着四把伞,这四把伞都是破的,只有骨架,没有伞布,就这样,他走在风雪之中,在精神病院的院子里漫步。
2001年,有个精神病人在易拉罐上制作了清明上河图的微型浮雕。
  2002年,有人用钉子在墙上刻下一句话:在上面消失的必将在下面重逢。
  梁教授在这面墙上沉思良久,他觉得这很像是刘无心的笔迹,然而,2002年,杜平还没有被关进这家精神病院。梁教授感到很奇怪,因为病人档案已经丢失,所以他询问了病院传达室的那个驼背老头。
  梁教授: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刘无心的精神病人?
  驼背老头:杜平就是刘无心嘛,他有俩名。
  梁教授: 我指的是另一个刘无心,2002年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个叫这名字的人。
  驼背老头:刘无心,我想想啊,有,我对这个人还真有印象。
  梁教授:他是做什么的?
  驼背老头:据说是个作家,他在精神病院住了近十年,现在,出院也有十年了吧。
 第六卷 肢体雪人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经不同——赫拉克利特
  2008年1月19日,下雪了。
  东北三省遭遇几十年不遇的大雪,天空中落下的雪花如同撕碎的纸片那么大。一所大学的保洁女工拂晓时分起来扫雪,看到女生宿舍楼下多了一个雪人,保洁员以为这雪人是学生们堆的,也不以为异。等到天色大亮以后,她才发现这个雪人的五官十分奇怪,大着胆子拂去面部积雪,仔细一看,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原来这雪人的头就是人的头颅!
  保洁女工吓得惊叫起来,她立即跑去通知校卫队,一路上摔了无数跟头。学校保卫处治安科长起床,披着一件大衣赶到现场,随即通知了警察。
  警方经过勘察发现,雪人的四肢也是用活人肢体做成的,初步判定,这是一起极度凶残、变态的恶性凶杀案件。法医的鉴定结果显示,这个雪人至少是由五名被害死者的肢体和头颅拼凑而成,该案件的恶劣程度可以说是世所罕见!
  消息传出,全校师生极度震惊,恐慌情绪弥漫校园。
  一个女生反映:案发之前的午夜,她听到隔壁宿舍里有人爬动与拖东西的声音,后来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做了一个恶梦,梦到隔壁宿舍一位女生被杀害,那女生双腿被砍掉,正拖着自己的身体在走廊里爬,还拿着自己的一条腿,想要爬回自己的房间……
  特案组到来之后,梁教授告诉该女生:你做的不是梦,是真的。
  女生恐惧的说:啊,我怎么不知道。
  梁教授说了一句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的话:你不知道你有梦游的习惯吗?
第二十六章 九号鬼舍
  当地雪灾严重,机场关闭,火车站滞留有数万旅客,城市交通陷入瘫痪状态。
  特案组接到案情汇报之后,先乘飞机抵达省城,再坐火车到达邻市,然而,两个城市间的高速公路已经关闭,邻市警方动用直升机冒着大雪将特案组四人送至案发学校。
  直升机落在大学门前的空地上,飞机的轰鸣声引来了全校师生。
  大雪依然在下,全校师生列队欢迎特案组的到来,他们站在校园道路两旁,没有人鼓掌,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特案组四人。苏眉推着轮椅上的梁教授,画龙和包斩跟在后面,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肩上的担子如此沉重。
  梁教授轻声说道:这个案子要是破不了,咱们可没脸回去,也没脸面对这些学生。
  包斩说道:至少有一件事对咱们很有利,因为雪灾,凶手暂时无法离开这个城市。
  道路的尽头,站着迎接的是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教育局长,以及学校校长。特案组没有到来之前,他们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副市长兼任本市的公安局长,所以副市长任专案总指挥,由此可见他们对此案的高度重视。
  副市长迎上去与特案组一一握手,出于东北人的豪爽性格,副市长看梁教授衣着单薄,就脱下自己的大衣给梁教授披上,一连声的说辛苦。各方领导也上前嘘寒问暖,表示对特案组一直翘首以盼,因为大雪阻断交通未能远迎,还请多多包涵。
教学楼会议室内,简单的寒暄过后,梁教授说,根据我们以往办案的经验,领导越少,效率越高,所以我建议除副市长之外,各级领导都撤出校园,由特案组接管此案,副市长负责执行和调度各级警力。
  副市长说,我已经在全市干警面前立下军令状,不破此案,我不再兼任公安局长职务,脱下这身穿了大半辈子的警服。
  校长介绍说,学校里有五名女生被杀害,四名女生都是一个寝室的,其中一个是省领导的女儿,还有一位身份不明,正在调查。目前学校已经放寒假,但发生此案后,校方要求全校师生不许离校,等待接受调查。因为临近春节,不能老是不许学生们回家,所以时间非常紧迫,压力非常大。
  梁教授说:我们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案发的女生宿舍是一幢阴森森的陈旧大楼,住的都是大一新生,楼里没有监控,没有安装报警系统。309女生寝室位于三楼走廊的尽头,隔壁是308寝室,对面就是厕所和水房。
  309女生寝室的四名女孩在寝室里被全部杀害,凶杀现场非常血腥,惨不忍睹。走廊里有大量血迹,一名受害人曾经爬出寝室呼救,不知为何又爬回自己寝室。两名女孩分别被砍下了一双腿和一双胳膊,另外两名女孩分别少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头部均有钝器致命伤。凶手在寝室里将其杀害之后,在宿舍楼下将她们的肢体拼凑成了一个雪人,警方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破坏,因为大雪一直在下,宿舍楼下没有提取到凶手脚印,再加上天气寒冷,所
有的人都带着手套,警方也没有在宿舍里提取到指纹。
  副市长向特案组介绍了一下案情进展,当地组织大量警力做了细致的摸排工作,宿舍楼管阿姨晚上10点锁门,11点熄灯,因为临近放假,管理松懈,晚上没有巡视检查,现在还不清楚凶手是几人,也不清楚凶手的性别,是怎样进入宿舍的。肢体雪人的头颅为年轻女性头颅,四肢为309寝室四名被害女生的肢体。学校共有一万多名师生,因为不少学生在外租房,再加上临近放假,一些学生已经提前离校,目前还无法确定人头的受害人身份。
  警方在案发后的第一时间走访了旁边的几个寝室,隔壁308寝室的一个女生患有梦游症,在她的鞋底发现了血迹,这说明在案发的当天夜里,她曾经出现在凶杀现场,但她自己对此毫无所知,只是觉得做了一个恶梦。
  这个患有梦游症的女生整天神神道道的,经常对同学说自己有阴阳眼,能看到鬼魂和其他不干净的东西,同学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小妖。小妖曾经对同学说,309女生寝室闹鬼,住在那寝室里的四名女孩——蕾蕾、梅子、雪儿、野曼迟早会有血光之灾。
  特案组和副市长、校长在寝室里再次详细询问了小妖,苏眉对整个询问过程进行了拍摄。
  小妖说,1月19日早晨,她还没起床,听到楼下很多人在喊,她蒙上头接着睡,后来,警察就进来了,到处翻东西,看到她的鞋子后,立刻大呼小叫的让她穿衣服起床,问她昨晚都去哪里了。小妖说自己哪也没去,一直在睡觉,但是同学当场指认她夜里12点左右出去过一次,同学问她是不是去上厕所,她当时说是的,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回到自己寝室睡觉。
小妖对特案组重新讲述了案发当晚做的那个恶梦,她梦到自己去厕所,黑暗之中,看到隔壁309寝室的门虚掩着,虽然隔着门,但是她在梦里清清楚楚的知道门里面的四个女孩被人杀害了。其中一个女孩从门里爬出来,小妖认出是蕾蕾,蕾蕾的头上被砸开了一个洞,双腿被砍掉,拿着自己的一条腿在地上爬,那条腿还露着白森森的骨茬,她想爬到小妖面前求救,身后拖着血迹,小妖很害怕,跑进厕所里,因为惊恐无比,排泄不出,小妖就蹲了一会,记得蹲下的时候还被便池里的什么东西抓挠了一下,小妖低头一看,便池里伸着一只骇人的手,手上还染着红红的指甲。小妖吓得汗毛直立,离开时,看到蕾蕾从走廊里爬回寝室,门吱吱呀呀的关上了。
  梁教授对苏眉耳语了几句,苏眉放下摄像机,看了看时间,从宿舍里走出去,然后去了对面的厕所,回来之后,又看了一下时间,整个过程只用了两分钟。
  梁教授问道:你当时是小便还是大便,你有便秘的习惯吗?
  小妖回答:我哪也没去,夜里根本就没出去过,我就是做了一个恶梦。
  梁教授看了一下案情报告说道:你做的不是梦,和你住在同一个寝室的几个同学都反映你有梦游的习惯,你目睹的是真实的凶杀现场,当时,凶手很可能就在附近,在309寝室门里面,或者躲在厕所里。
包斩说道:我们也确实在便池里发现了一只手。
  小妖说:啊,那我以前做的恶梦也是真的?
  梁教授说:以前都做过什么恶梦呢?
  小妖说:我爷爷是风水先生,所以,我对风水也略懂一些,从小就看到过一些灵异的东西,很难解释,大一刚开学时,我就觉得这幢楼不对劲,属于风水上的凶煞之地,我有一次梦到309寝室的地基下面有一座无名之坟,坟中生出一棵树,盘根错节,虽然被砍伐过,但根系极旺,后来坟被铲除,建造了这幢楼,坟中的孤魂野鬼就跑出来害人。
  画龙和苏眉嗤之以鼻,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包斩在农村长大,对于风水之说心存敬畏,他半信半疑的问道: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
  小妖说:我问过我爷爷,爷爷说,野坟生木,极凶极恶,铲此坟墓,阴煞必出,自然化生,后患无穷,无法破解,只能克制,可以将一盆金鱼放在宿舍里,金鱼不能死,还必须为红色金鱼才可以……我建议蕾蕾这么做,但她不信,还笑我傻,人家是大官的闺女呢。
  副市长看着校长,校长想了想,惊讶的说道:还真有这事,我想起来了,这幢楼当年建造的时候,确实挖了一座坟,当时我们还贴出布告,寻找家人,但不了了之,很多学生都说夜里有怪异的声音,要求换寝室。
第三部没有连载完
 第二十七章 模拟凶杀
  会议室内,大家对案情展开讨论,梁教授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发言,大胆说出自己的看法。
  包斩先说:梦游者能够做很多复杂的动作,例如上街购物,而自己对此毫无所知。小妖梦游,历时五分钟,这个得到了室友的证实,她去厕所用时两分钟,另外三分钟她干了什么,这个是案情的疑点之一。还有她的室友当时没有睡着,为何室友没有听到隔壁以及走廊里的动静,还是听到了什么,出于恐惧而不敢说,小妖的室友以及楼管阿姨,应该作为下一步重点排查对象。
  画龙说: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鬼魂之说,如果凶手是一个人,很难闯入寝室同时杀害四个女生,我分析认为,凶手提前躲在309寝室的某个地方,例如门后或者柜子里,四个女生并不是同时回来的,而是先后回到寝室,凶手一个一个杀死他们。
  苏眉说:案发当天,四名女生的手机通讯记录,寝室的电话记录,以及校门口的监控录像,应该可以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校长说:我会尽快确定雪人人头的身份,那个几年前自杀的女生,遗体当时被家属领回,据说当时火化了,学校还赔了一些钱,如果人头是那自杀女生的,这也太变态了吧,将其头颅冷冻保存了几年,现在又出现了,凶手制造肢体雪人的目的是什么?
副市长说:根据我的经验,凶手隐藏在校园之中,我建议还是人海战术,搜查凶器为主。
  画龙说:凶杀现场没有发现凶器,不能确定凶手现在还在校园。
  副市长说:会不会是梦游杀人?我以前破获过一个案子,一个男的,梦游时用猎枪把老婆的头轰成了马蜂窝,他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包斩说:小妖虽然出现在凶杀现场,但是她杀人的可能性不大,五分钟,杀死四人,还在楼下堆了个雪人,时间根本不够,除非另有帮凶,可疑之处是她怎么知道上吊自杀的女生,还有建造宿舍楼时挖到了坟地?
  校长说:她不是有阴阳眼嘛,那楼确实古怪。
  治安科长说:是啊,住在那楼里的很多学生都反映过,半夜有人哭,还有什么鬼影子之类的,前段时间,309宿舍的梅子同学还反映过,她们寝室里的一些财物被盗了。
  画龙问道:女生宿舍的便池里为什么会有一只手?
  包斩说:很可能是凶手扔进去的。
  梁教授说:我只有一个问题,国外也曾经发生过拼凑尸体的案例,例如加拿大医学博士拼尸案,还有德国纽伦堡,一个牧场主猎杀路人,用人头和动物肢体拼凑成人形,这类案件有个显著的特点,除宗教因素外,就是制造恐慌,报复社会或他人。我的问题是,这个肢体雪人的脸向着什么地方,或者说,那人头的眼睛是睁着的,看着哪里?
  校长想了想,说道:雪人看着的地方是——教师公寓,学校里为老师刚建的限价公寓。
  会议结束后,梁教授部署了工作,大家各负其责。
  画龙根据法医的鉴定结果做模拟击打实验,凶杀现场发现大量血迹,根据血迹的喷溅轨迹,结合受害人致命创口的数据,画龙经过击打实验,初步判定杀死四名女生的凶器为一把斧子,斧刃的另一端为锤头。
梁教授要求副市长和治安科长在整个校园内搜查凶器,尤其是垃圾桶、杂物间、体育馆角落,礼堂后台等僻静角落,以案发宿舍为中心,铲除积雪,在周围做地毯式搜索,不能只看着地面,还要留意附近的树上以及电线上是否有可疑之物,寻找凶器的同时更要注意寻找肢体雪人头颅的躯体。
  校长负责尽快确定肢体雪人头颅的身份,发动全校师生进行辨认,充分利用学生会等社团组织,不要局限于“短发女生”这一面貌特征上,因为发型是可以改变的,还要对学校里的长发女生进行排查,包括学校里的女教师以及女性家属,要做到滴水不漏,确定头颅的身份是破案的关键。
  梁教授要求苏眉不仅要排查四名被害女生的通讯记录,还要在校门口的监控录像中确定她们案发当天是否离开过学校,什么时候回来的,以及隔壁寝室小妖的通讯记录,从中寻找蛛丝马迹。
  很快,苏眉从四名被害女生的通讯记录中得知,她们与社会人员交往密切。蕾蕾在案发当天给一个酒吧的歌手打过多次电话,梅子疑似被人包养,与当地一个富商时常往来,雪儿与学校附近的一个饭店老板关系暧昧。除野曼之外,309寝室的三名女生生活作风糜烂,与校外人员均有情人关系。
  监控录像中可以看到这几天以来校门口的情况,因为天气寒冷,学生大多带着帽子和口罩,有的学生甚至头上罩着塑料袋躲避风雪,除了出入的学生,还有在门口兜售鲜花的小贩,义务疏导交通的老人,跪着乞讨的乞丐,聚众打架的社会小混混,值得注意的是放学时,校门口停着很多豪华小车。
梁教授问道:这些车子是干吗的?
  校长尴尬的回答:有些是家长接送孩子的,有些是……接送包养的女学生。
  在很多学校门口,每到周末,校门口都停着一些小车,学校早已不是一片净土,甚至有的学校还出现了专门的中介,介绍女生与校外人员达成包养关系。从校门口车子的价位上可以分析出主人大多是一些富商老板,车子的价位与包养女学生的价位成正比!
  学校门口的监控显示,案发当晚六点钟,四名女生——蕾蕾、梅子、雪儿、野曼,一起步行离开学校,同学也证实,她们声称去吃饭和购物,晚上九点以后,四名女生陆续回到学校。野曼最先回来,其次是蕾蕾和梅子,雪儿最后回来,间隔分别为五分钟和十分钟。当时风雪交加,四名女生都带着帽子和围巾,梅子还戴着口罩。
  特案组对宿舍楼里的所有学生又录了一遍口供,除了楼管阿姨和308寝室的同学之外,309楼上寝室和楼下寝室的同学也做了重点询问。
  楼管阿姨说,天黑的早,五点就天黑了,很多学生九点多就进入了梦乡,因为临近放假,所以没有巡夜检查。
  梁教授问道,楼门的锁和309寝室的锁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除了你,还有谁有钥匙?
  楼管阿姨说,宿舍楼门的锁是新换的,寝室的门锁是旧的,一把钥匙能开好几把门锁,有的学生甚至用发夹打开过寝室的门锁。
特案组对209寝室的女生询问时,得到一条消息,宿舍楼里的学生对楼管阿姨意见很大。
  209寝室女生:楼管阿姨太变态了,没收了我们的东西,还在宿舍楼下办了个展览。
  梁教授: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209寝室女生:电饭煲,电磁炉,电水壶,热水筷,煤气小灶,都是些普通电器。
  梁教授:啊,你们继续说。
  209寝室女生:变态阿姨把我们的东西给卖了,钱都归她了。
  梁教授:这个我们会调查的。
  209寝室女生:她还偷偷进入过没人的寝室,说是检查,其实是偷东西。
  梁教授:你们夜里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了吗?认识309寝室的女生吗?
  209寝室女生:没听到,认识那个蕾蕾,学校的大名人,爸爸是省领导,她平时趾高气昂,目空一切,据说,爸爸送她一辆跑车作生日礼物,太显摆了,开车来上学,后来学校禁止学生开车上学,还出台了一套方案,对了,蕾蕾和楼管阿姨以前吵架过,记得当时,楼管阿姨不让蕾蕾在宿舍楼下停车,蕾蕾当场掏出一叠钱想抽阿姨的脸,后来扔到地上,楼管阿姨将钱捡起来,一点都不脸红,钱也都归她了。
楼管阿姨向特案组气愤的解释说,冬季天干物燥,容易引发火灾,这些都是学校里禁止使用的违章电器,没收以后,学生情绪很大,也能理解,那个蕾蕾,学校禁止学生开车,她还把车开来停在宿舍楼下,省领导的女儿怎么了,我罚款一千,后来她就再没开车上学过。
  警方列出了309寝室的财务丢失清单,案发之后,蕾蕾的包不见了,包里的首饰、高档化妆品、钱包、信用卡也都不翼而飞,加上梅子的500元现金,共计被窃财物价值5万元左右。尽管如此,特案组和副市长分析认为,这起恶性案件,凶手谋财害命的可能性不大,犯罪动机应该定性为仇杀或者情杀!
  晚上9点,特案组进行了犯罪模拟,假定凶手为一人,包斩扮演凶手,副市长扮演最先回到宿舍的女生野曼,苏眉和画龙扮演蕾蕾和梅子,校长扮演最后回来的雪儿。
  309寝室恢复成案发前的样子,一台夜视摄像机放在寝室的桌上,用来记录整个模拟凶杀过程。
  模拟凶杀之前,梁教授说道,谁来扮演小妖,她也是这起案件的重要人物。
  包斩说道:还有谁能比她扮演自己更合适呢?
 第二十八章 第二雪人
  下面即是警方凶杀模拟过程,为了便于区别身份,我们用凶手和被害人名字来叙述。
  这天晚上,雪依然纷纷扬扬的在下,就和凶杀当晚的天气一样。
  监控显示,晚上九点多,校园里已是空无一人,只有雪花静静地飘,野曼最先回到宿舍,她带着帽子和围巾,走过幽暗的走廊,用钥匙打开寝室的门。寝室里住四个女生,配有桌椅衣柜等必备设备,共有两张床,都是上下铺,门左边的上铺有一个红色帐篷布做的蚊帐,有的女生喜欢拥有封闭独立的空间,所以这个蚊帐从夏天到冬天就没有摘下来。警方根据凶杀现场的血液喷溅痕迹,确认凶手当时就潜伏在蚊帐里。寝室的门锁是坏的,用任意一把钥匙甚至发夹都能打开。凶手应该是提前隐藏在309寝室里。野曼进入房间,做的第一件事是要转身开灯,凶手居高临下,猛地将斧头狠狠地锤在野曼的头上,野曼带着帽子,所以钝器击打头部声音不大,一击毙命。凶手用斧子砍下野曼的一条腿,因为穿着冬衣,所以截肢时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一会儿,蕾蕾和梅子回到宿舍,黑暗之中看不到房间里刚刚发生的血案,凶手用斧头在蕾蕾头上砸了一下,梅子带着口罩,无法呼救,也随之倒在血泊之中。斧子自上而下挥击时,非常具有杀伤力,三名女孩均是一击毙命,凶手砍掉了蕾蕾的双腿以及梅子的双手,这个过程历时十分钟。最后一名女孩雪儿回到宿舍,也是以同样的方式遇害,凶手砍断了雪儿的一只胳膊。
  警方分析认为,凶手不能确定四名女孩会全部回到宿舍,所以砍下的四肢各有不同,凶手在杀人时,就有了要将这个寝室女孩的肢体拼凑成雪人的想法,肢体雪人并不是临时所为。
  宿舍楼门的锁是新换的,有钥匙的人非常有限,凶手如果不能从宿舍楼门走出去,必然会想别的办法离开。凶手杀死四名女生截肢之后,开始在寝室里翻箱倒柜,寻找财物,这时,楼门已锁。凶手在309寝室耐心的等到熄灯,等到宿舍里所有女生都睡着,他开始蹑手蹑脚的上楼下楼寻找出口,一楼和二楼窗户安装有防盗网,三楼以上没有阳台,女生宿舍为了防止男生进入,出入口早都封死了,凶手无处可逃。也很可能是对现场并不熟悉,总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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