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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小草,80后,兼职写作5年,喜爱写柔软文字,也能写超脱水干货,期待和你一起变成更优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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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回首我走过的大半生,真挺让人沮丧的。
1995年初中毕业。
以全校第三名的成绩考上我们市一个不错的高中,一度是村里天之骄女的存在。
那时农村读书人少,女孩读书的更少,能考上高中的更是屈指可数。
父亲说,我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高中的女孩。
可这,并没有给我带来人生的转机。
90时代的一种普遍现象是:
成绩好的上高中,成绩中等的读师范或中专,毕业后国家直接分配工作。
像我这样没有家庭背景,农村出生的女孩,读中专,然后早日获取一个稳定的工作,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而我,属于成绩好的学生,被高中录取了。
虽然家里人一度为我的学费生活费着急上火,但为了我将来更光明的前途,读高中、上大学、然后获得更好的工作、光宗耀祖。
父母咬咬牙,让我继续读了高中。
事实上,这是一条更为艰难的路。
90年代,大学还没有扩招。高考,真正是万人挤独木桥,难上加难。
结果也并不如意,我最终只考了个大专,读了师范类专业(本科是后来进修的第二学历)。
不过当时也挺满足的,梦想着师范类大专毕业后,可以到乡镇当一名初中老师,这也是国家很多年的安排。
可等我2002年毕业时,全家人傻眼了。
国家取消了对大专生的分配。
而当初那些成绩比我差读中专的同学,早早就端起国家的铁饭碗,开始领工资了。
其实这个政策早有预兆。
只是那时我还小,我的父母没有太多文化,也没有有效的信息来源,所以后知后觉。
隐约记得,我同校上一届的师哥师姐,师范生每个月可以领取国家提供的20元生活补贴。
到我这一届,就一毛钱都没有了。
当然,国家给了我们另外一条出路。
2
2002年大专毕业。
家里有背景的同学,在家长的操持下,回到各自城市找一所学校或者进入事业单位实习。
熬个几年,大部分也都拥有了事业编。
而我,显然没有这个优势。
我的一切关于未来走向的选择,都靠我自己。
90年代起,打工热兴起。
在时代浪潮的裹挟下,无数人带着梦想,纷纷前往深圳等沿海城市打工,寻找人生的无限可能。
很多像我这样没有家庭背景,国家也不再包分配的大中专毕业生,都成了时代弄潮儿,纷纷涌入沿海城市。
我还记得2003年那个炎热的夏季。
我和一个同班同学,两个人背着行李就去了东莞,并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
一路的所见所闻,打开了两个懵懂大专生的眼界。
南下广东的火车上,是成批量的农民工;一到车站,铺面而来的也是长长的农民工队伍。
各大工厂都举着牌子在车站招工。
一张桌子两三个工作人员就组成了一个摊位,而像这样的摊位每隔两三米就有一个。
无数工厂,正争抢着蜂拥而至的劳动力。
农民也终于可以挣脱土地的束缚,通过双手挣得一份养家糊口的工资。
这是一场时代的双向奔赴。
我们下了火车,没有直接融入这些农民工队伍,骨子里读书人的傲娇,将自己与他们区分开来。
而是在同火车、前两年就出来打工的一位老乡带领下,来到了一家职介所。
付了60元职介费后,参加了职介所组织的现场招聘会。
看到有一所学校在招老师,正好和我们师范生的身份很吻合,于是怯生生地上前攀谈。
来招聘的是一所民办农民工学校的校长,我们在现场与他谈好,并当天就随着校车带着行李一起到了学校。
现在想来,我们一路遇上的都是好心人,还有那么一丝丝幸运。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居然一下火车,当天就找到了工作。
从此,我踏上了民办教师之旅。
沿海地区民办学校的兴起,也确实给过我生机。
3
一所只有六个年级,总人数不过100多人的小学校,是东莞这座城市抛给我的第一根橄榄枝。
这所农民工学校,位于东莞五联。
名字我还记得,叫做“新星实验学校”,我当时谈好的月工资是700元。
找到这份工作,不仅带给我,也带给了我父母荣耀。
我终于可以在过年回家时塞给他们几千块钱,贴补这些年读书的亏空。
他们也终于可以自豪地跟村里人炫耀,女儿在东莞教书。
在村里人有限的认知里,教书是一个神圣的职业。
学校校长(也就是老板)是从湖南一所公办学校申请停薪留职的,他老婆也一样,两夫妻一起创办了这所民办学校。
当我为在东莞这个高速发展的城市找到工作而欢欣雀跃时,同样,他们也为招到我们两个大学生而暗自高兴。
那时的老师,普遍都是师范生,也就是中专毕业。
记得有一次,校长向家长介绍我:
“这位老师,是我们新招的大学生”。听到这个话,我内心欢欣雀跃。
出于对老板的好感和刚出社会的单纯,我全部激情都放在了教学上。
每天从早到晚上课,几乎没有一节空堂。放学后,我还主动去学生家家访,了解每个孩子的情况。
课堂上,也是尽量“声嘶力竭”,确保每个孩子都能听到我讲课的内容。
全然不顾嗓子哑了又好,好了又哑,几乎没给自己留下喘息的时间和空间。
殊不知,不顾一切的“用嗓”,给我以后的职场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在我的努力下,第二学期学生流失率很低。我带的班级,50多个学生,只有2个孩子随父母回家而转学,其他学生全部返校了。
对于民办学校来说,能留住学生,相当于守住了财路。
在此基础上,再让老师寒暑假时走家串户招收新的学生,学校的生源就有保障了。
校长看到了我的努力,有意将我提为教学主任。
这对那时才24岁的我,是个多么大的甜饼?具有多么大的诱惑力?
于是,我更拼命工作。
如果顺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我的前途似乎一片向阳。
然而,在改革开放的摸索期,各项政策瞬息万变。每个个体的命运,又都与时代变革息息相关。
有人,成了时代的幸运儿;
也有人,不小心就被时代狠狠抛弃。
4
听说针对很多老师停薪留职外出淘金,导致湖南乡镇学校老师缺岗的情况,湖南教育局出台了新政策。
要求所有停薪留职的老师,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返岗,否则开除教师公职。
00年代的公职可是金饭碗,人们非常看重这个。
在政策的高压下,校长夫妻决定关停这所他们创办的农民工学校,回归老家教职。
我们得知信息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快速处理完了学校财产。
并赶在暑假来临前,对外宣布学校搬迁。
同时辞退了仅有的6名老师,让大家各谋出路。
00年劳动保障政策没有现在完善,遣散费是没有的,连社保也没有几家用人单位会给员工缴纳。
好在,学校校舍租期还有一个多月。
我们还可以住在学校慢慢找工作,不至于马上被扫地出门,流浪街头。
那时我就意识到,平台太重要了。
如果平台尚且自身不保,哪还有打工人的容身之地?
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虽然第一份工作短短一年就仓促而狼狈地结束,但我还是发自内心感谢这位校长,感谢这所学校。
是它给了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给了我身为外乡人的短暂安全感。
同时,也承载了我对老师这个职业所有神圣的梦想。
我在这里挥洒过的青春,成了我无数次午夜梦回时的美好回忆。
后来,跟我一起去东莞的同学回了老家。
家里人联系了家乡的一所公办学校,安排她去代课。
在失业煎熬中,她也就听从了家里人的安排,从此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其他几位老师,也各奔东西。
回家的回家,找到其它工作也就没了联系。
到暑假,整个学校就剩下了我孤零零一个人。
4
对于占了地域优势的广东房东来说,房子永远不愁租,即便是年年涨房租。
很快,学校校舍又被租给了一个塑胶加工厂。
成堆的塑料堆码在曾经的操场上、教室里、小饭堂里,发出阵阵刺鼻的味道。
一到晚上,工人加班赶工操作机器发出的噪音,更是吵得我整夜不能睡觉。
而房东,也有意无意提醒我,房子我还可以住几天。
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继续找工作,要么回老家。
回老家?
我第一时间排除了这个选项,既然出来了,就没想过灰溜溜地回去。
记得当时流行这样一句话,“死也要留在大城市”。
硬着头皮留在东莞,我的内心反而生发出一股豪情:“我一定要活出个人样,否则绝不回老家。”
老天关闭了我的第一份工作之窗时,很快也为我打开了第二份工作的大门。
得益于一年教学实践的经验,在暑假期间,我成功应聘上了另外一所民办学校的语文老师。
地址在深圳龙岗平湖,校名叫做“爱文学校”。
而这所学校无论是规模,还是给出的薪资待遇,都比第一所学校高。
更重要的是,这所学校让我的人生从此有了不同的走向。
(未完,待续)
今天就聊到这里啦,这里是#小草的写作江湖,我是小小草,在湖北祝你生活渐入佳境,未来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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