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6-12 【原创】嬛嬛一袅楚宫腰

苏培盛来带人来搜宫,她并不意外,冷冷的坐在椅子上,这一天,终于来了。苏公公搜出了物证,带她去了养心殿。那个宠了她多年的男人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般。“熹贵妃的孩子,沈眉庄的死都与你有关,鹂妃,你陪伴朕多年,从未有过忤逆朕的时候,为何背地里如此狠毒?”安陵容第一次冰冷地,坦然地直视着他,她对他的眼神有过期盼,有过害怕亦有过娇羞,从未有过如此冷漠,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臣妾不喜欢鹂妃这个名字,臣妾不过是您豢养的一只鸟,您又何曾有一丁点喜欢过臣妾?至于狠毒……宫里谁人没有狠毒的时候?”皇上冷笑了一声:“朕没想到……朕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不配为人!朕不会杀了你,延禧宫就是你的冷宫,你好好待在里面忏悔你的罪孽吧!”他望着跪在下面的女子,他不爱她,她原来也不曾爱他,可是他依稀记得多年以前,圆明园的柳浪中,那个一身绿裙的少女,怀抱着嫩生生的荷花,一把清越的好嗓子唱着“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安陵容细细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她又把自己打扮成了刚入宫的样子,梳着素简的发髻,几根简单的素银簪子。甄嬛进来时,她正在丝缎上,绣着大片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花朵叶子鲜嫩动人,陵容的绣技冠绝六宫。她们终于又安静的坐在一起说话,陵容一口一口的吞着苦杏仁,最后笑着对她说:“抱歉!你的安稳人生终是被我毁了。”有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她伸出剪刀,划破了那绣满桃花的美丽绸缎。终结了自己短暂的一生。鹂妃娘娘歿了,没人知道她最后和熹贵妃说了什么。出身微寒,既无才学,又无家世,一路做到宠妃的位置上,也算是一段传奇,临死前,只有一盘撒落的苦杏仁陪着她……
第四十章 喜事
雍亲王府一片张灯结彩的喜庆之色,大红的灯笼挂满了雕梁画栋的屋檐。四王爷胤禛要娶嫡福晋了,是乌拉那拉氏的嫡女,府中上下一派繁忙景象,下人们也都穿了新衣裳,为着王爷和福晋的大婚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宜修坐在窗前望着那悬挂的艳丽的朱红色锦缎出神,后天,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了,她嫡亲的姐姐柔则和她的丈夫胤禛。没有人在意她这个侧福晋高兴不高兴,或者说,王府里所有的女人都必须高兴。她抚着自己高挺的孕肚,已经九个多月了,再过几日就要生了。回想她初嫁入王府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新婚之夜,王爷温柔的执起她因为紧张而冰冷的手,亲手为她戴上一双白玉环。“小宜,愿如此环,朝夕相见。”她抬起眸子,正撞进他眼里的盈盈笑意中。“我会对你好的,为我生一个孩子,你会是我的嫡福晋。”他在她耳边承诺着。也许就是那一夜,她将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他了,她以为他是庶出,她也是庶出,他对她的疼爱是因为懂她。她以为真的遇到了托付一生的良人。
如果没有姐姐的出现,也许他们会永远相爱的走下去,也许嫡福晋会是她。可惜,没有如果了。姐姐来王府探望怀孕的宜修,王爷对她一见钟情,不顾一切的跪求皇上。他要的嫡福晋,是姐姐。泪水一颗一颗滑落,洇在衣料上,宜修伸出双手,细白的腕上玉环如同皓白的月色,那样美丽,好像一双枷锁一样将她套的牢牢的。看着他亲自为姐姐细细准备的聘礼,婚服,喜冠,看着他精心筹备的隆重的婚礼,她才知道,原来她曾经得到的一切不过是个笑话。他与姐姐的一见钟情两情缱绻,衬托的她可怜而可悲,他曾经趴在她隆起的腹部听着,笑着,无比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如今他的期盼给了另一个女人,而她的孩子一出生就像她一样,一生都困在庶子的身份里。她可怜的孩子,她的眼泪越来越多,打湿了衣襟,剪秋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小姐坐在窗前流泪,她连忙上前扶住宜修:“小姐,别哭了,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吧,若是让别人看见您哭不知道会怎么说呢。”宜修苦涩地笑:“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我只是王爷众多妾室中的一个而已。”
第四十一章 大婚
二月十五,王爷福晋大婚,丝竹礼炮声响了一整天,宜修穿着喜庆的浅红衣衫,坐在角落里,她的脸都要笑僵了,巨大的孕肚坠的她腰间一阵酸痛,清朝的大婚典礼是在黄昏正式开始,柔则的花轿从大开的王府正门进入,无一不彰显着她身为嫡福晋的尊容。妾室们得体的跪下,向王爷福晋行叩拜大礼,祝王爷和福晋永结同心。宜修挺着孕肚麻木的跟着大家行礼,她只觉得腹底一阵一阵酸痛难忍,她的心里更痛,此生与他结发合卺的,是姐姐,而不是她。宴席上,大家都举着酒杯说着好听的吉祥话,他一一笑着举杯回应,轮到她了,她站起来举起酒杯,微微干涩的喉咙有些发紧,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妾身祝王爷和姐姐……伉俪情深,白首偕老。”他深深地望着她,笑着喝干了她敬的酒。她默默地坐下,心中的酸涩如同潮水将自己淹没。礼成了,一对新人被簇拥进了洞房,欢声笑语逐渐远去,只留下她站在原地,没有人注意她,宜修走出了房间,走到了院子里,一轮圆满的皓月当空,洒下一地清辉,她冷得抱紧了自己的肩膀,肚子一抽一抽的紧缩疼痛着,她盲目的走着,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一个人扶住她,是剪秋。剪秋焦急的呼唤着她,“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她想回答她,却整个人瘫倒在地,她只觉得腹间一阵痉挛般的疼,让她不由得呻吟:“啊…………呃啊啊啊啊”鲜红的血从浅蓝的裙摆上渗了出来,好像艳丽的梅花。“快来人呐,侧福晋流血了!”剪秋惊慌的呼喊忽近忽远。她扶着肚子瘫坐在地上,心里还在想,在王爷新婚之夜生孩子,会不会太不合时宜了,也许她和这个孩子,从来都是不合时宜的。腹中又是一阵紧绞的疼痛,她痛哼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剪秋喊来几个丫鬟和嬷嬷,众人将宜修抬回她的房间,匆匆的就离开了,大家都急着去讨王爷和福晋的好彩头和赏赐,没有人在意她怎么样。剪秋看着躺在床上痛的满头大汗的宜修,“小姐,您挺住啊,奴婢去同王爷说,绘春,你照顾好侧福晋,我去回禀王爷。”剪秋冲出了房门,消失在夜色中。
第四十二章 跪求
“开门啊,奴婢有要事求见王爷!”剪秋跪在王爷的正院门前,守夜太监拦住她:“王爷和福晋歇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剪秋急得快哭了:“侧福晋要临盆了,劳烦公公通传一声,事关王爷的子嗣,奴婢不敢耽搁!”太监听她说得恳切,没好气的让她等着,进门去了。剪秋跪在地上呜呜的哭着,那太监进去许久,不见出来,剪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王爷的院子向来规矩森严,她也不敢造次,只能焦急的等着。
宜修躺在床上,绘春和绣夏将她身上繁冗的服饰脱下,圆润饱满的大肚子坠在小腹处。宜修双手捧着肚子,痛的不断喘息,腹中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像涨潮的海水,没有尽头。她痛的抓紧身下靠着的软枕,指甲深深的嵌入枕头。“呃!啊…………啊……嗯……”她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身上,单薄的衣衫下,孕肚不断抖动着,她将玉手放在越来越硬的肚皮上,不断的安抚着,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孩子在腹中不安分的动着。“呃……啊……啊……”绘春为她擦着汗水:“侧福晋,您再忍忍。奴婢喂您喝些牛乳茶吧,您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宜修痛过了一阵,松了一口气,她撑着身体坐起来,绘春一勺一勺的喂她吃,没有吃几口,她便皱着眉头推开了盖碗,捂住肚子呻吟起来:“呃……又来了……啊…………唔…………”她将头埋在枕头里,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自己巨大的孕肚。痛叫声闷闷的从枕间传来。“呃…………呃…………痛!”
剪秋在门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终于等来了王爷的贴身太监,总管苏培盛。剪秋跪在他的面前哭求着:“求苏总管救救我们侧福晋,我们侧福晋夜里动了胎气,怕是要生产了。求公公回禀王爷一声,为我们主子请太医和接生的嬷嬷。”苏培盛将她扶起来,“剪秋姑娘别急,王爷已经知道了,这不给了我令牌,叫我去宫里请人。”剪秋哭着磕头道:“多谢公公,还望公公快些,我们主子疼的厉害。”
第四十三章 阵痛
剪秋回到宜修的院子里,听见了她家主子压抑的叫喊声,她跑进屋里,看到宜修捧着肚子在床上辗转,汗水将衣衫都湿透了。“主子……您再忍忍,苏总管去请御医了,还有接生嬷嬷。”“呃!啊!呃啊啊啊啊…………”宜修痛的挺起身子,又重重的落在软枕上。“额……剪秋…………我好痛…………王爷……他不回来了……是不是?”她的肚子剧烈的起伏着,呼吸沉重而急促。“呃……啊……我知道…………他……不会……来了……”宜修闭上了眼睛,泪水打湿了枕头。她大口的喘息着,“啊…………啊……又来了……痛……”她难耐的痛哼,忍着一波接一波的阵痛。腰腹间一阵阵发硬,阵痛由轻到重,已经持续了一夜了,越来越难熬,她身下的丝缎被单被她捏的皱皱巴巴,宽松的衣袍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孕肚上,隔着薄透的衣料,圆圆的脐部凸起着,她修长的玉腿在衣袍间若隐若现,白皙光洁的皮肤因为疼痛,有些微微发红,宜修难耐的解开了盘扣,雪白的孕肚暴露在外,上面布满细细的香汗。“唔…………呃啊…………呃…………”她的手在肚子两侧按揉着,企图缓解一下酸胀的感觉。剪秋用热毛巾不断的在她的腹部敷着,忽的宜修爆发出一声尖叫:“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痛!救命!呃啊……”她死死的抓住剪秋的手腕,“啊……呃……我的肚子好痛…………呃啊啊……”阵痛越来越强烈,让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御医和宫里的接生嬷嬷来了,见宜修痛成这样。便知道已经是痛了很久了。御医诊了脉,说侧福晋气血不足,又是初次产子,孩子下来的格外慢些,写了个催生补气的方子叫人去煎。接生嬷嬷命剪秋放下床帐和外面的帷帐,说是妇人生子最怕受寒,受了寒便不好生了,要注意屋里保暖。剪秋连忙照做。嬷嬷来到床边,掀开宜修的衣裙,伸手进去探查,宜修痛的闷哼一声:“呃!”接生嬷嬷道:“侧福晋再忍忍,现在身子还没开全,还不能用力。”
第四十五章 决心
稳婆的手法很有效,又痛了一阵,出口已经完全开了,稳婆按着宜修的肚子:“侧福晋,该用力了,觉得痛了就使劲。”宜修在闺中便身子十分的娇弱,并不算十分强壮之辈,加之近来忧思难解,身体更是不如从前,一夜的痛苦折磨下,她已经虚弱不堪,虽然照着嬷嬷的话用了几次力,但是还是无法将孩子生下来。“呃……呃……剪秋,我不行了…………若是我有什么,一定要保住……孩子……”宜修断断续续的拉着剪秋,似是交代遗言一般,剪秋含着泪摇头道:“小姐,您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不会的,您和孩子都会好好的。当初您和二夫人受了多少苦都挺过来了,如今您不能放下啊,您振作起来!奴婢求您了!”眼泪从眼角滑落,宜修苦涩的笑了,曾经以为嫁给了四王爷,她终于也可以拥有一份自己的幸福,额娘也不用再受尽委屈,可是不过都是那个三妻四妾的妾而已。是自己痴心妄想了。“小姐!想想您自己,庶子有多难你比谁都清楚!您忍心丢下自己的孩儿吗?”剪秋哭的泪如雨下,“孩子……我的孩子…………”宜修摸索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不……我不能丢下孩子一个人…………呃…………嗯…………”她拼命地挺起身体用力。她不敢赌,她不敢赌她死以后,孩子的父亲会善待他,看中他,她也不敢赌姐姐会善待他。无论如何,这世上没有比她自己更爱这个孩子的人了。她不能,她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的比他们任何人,都要久,才能让自己的孩子不像她一样,被欺负,被轻视!忽然的决心让她奋力的鼓着气,“呼!哈啊啊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四十六章 儿子
稳婆从床架上悬挂了两条红缎带,让宜修抓着向下用力,宜修死死抓住红绳,上身挺的僵直,“呃…………嗯…………”剪秋拿来了催产补气的汤药,喂宜修喝下,并让她将参片含在舌下提着精神。“嗯…………啊!”宜修的孕肚此时已经坠成了一个白皙饱满的大玉梨,从她滑落的衣襟下,露了出来,随着她一次次的用力,渐渐向腿根处坠去,孩子渐渐入盆了,头骨卡在盆骨间,宜修只觉得后腰至臀,说不出的酸痛难忍,还带着一股越来越强的便意。她拉着绸带,拼命地用力,嗓音低哑而破碎:“呃……啊…………啊……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唇间因为贝齿的嵌入,渗出血来,她痛极了,再也顾不得尊严的大叫,她觉得她的肚子痛的要裂开了。“再加把劲,侧福晋,就快出来了。”
宜修的阵痛没有了间歇,接二连三的痛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粗重的喘息着,她死死的揪着上方的带子,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布满了潮湿的冷汗。孩子的头下来了,抵在她的出口,娇嫩的皮肤被撑的红肿不堪,“呃………………”宜修拉着绳子闷声不坑的用力,原本白皙的面容憋的通红。她咬牙拼命向下用力,稳婆按压着她的腿,将两条玉腿分的很大,“侧福晋!看见孩子的头了!快!继续用力!”“呃…………嗯………………嗯…………”“呃啊…………嗯………………”宜修用力推着自己的腹顶,孩子的头慢慢出现在了产口,乌黑的胎发丛生,十分浓密。花苞被撑得鼓胀饱满,像一个鼓起的小丘,宜修痛极了,可是她没有再哭。也没有再叫,她只是用力的生着。胸膛剧烈起伏。大口的吸着气,“嗯…………呼!哈…………嗯…………”孩子的头稳稳的落到了稳婆的手掌上,“侧福晋再坚持!”稳婆鼓励到,在宜修耻骨上方用力按压着,让孩子露出来更多。“嗯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宜修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低吼,巨大的孕肚猛地一瘪,孩子如一尾鱼儿一样滑落锦被。宜修脱力的仰躺在床上,挺着孩子响亮的哭声,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恭喜侧福晋,是个男孩!”她有儿子了,她终于不是孤单一个人了。
第四十七章 弘晖
一晃三年时光匆匆流逝,在四王府里,相夫教子的日子,过得飞快,一袭素色衣衫的宜修温柔地看着向她跑过来的弘晖,白白胖胖的小脸十分可爱。三年来,姐姐虽独得王爷盛宠,却并未怀子嗣,王爷虽然爱重姐姐,但是弘晖作为长子,也是府里唯一的孩子,所以他们母子俩过得也不错。后来的宜修再回忆起那段时光,也不禁感叹,那真是这一辈子少有的静谧安宁的日子了。如果没有弘晖的死,她也许就这样甘心的做着她的侧福晋,知道老死也不会再和姐姐争。可是老天爷为什么,偏偏要带走她的弘晖呢?那时他刚过完三岁的生辰,一次他在外面玩淋了雨,着了风寒,开始到没怎么样,到了晚上烧的浑身滚烫。宜修害怕的整夜抱着他,他滚烫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为自己擦泪,“额娘……不要哭……弘晖乖乖的。”宜修强忍着泪水对他挤出笑容。孩子烧到后半夜,就开始说胡话,太医的药也灌不进去了。弘晖小小的身体因为高烧不断的抽搐着,宜修眼睁睁的看着他渐渐的不抽了,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怀里,像睡着了一般,太医跪下沉痛地说:“侧福晋节哀……小阿哥去了!”宜修抱着弘晖小小的身子,冲出了门,孩子的身体一点点的从滚烫,变成了温热,从温热变成了冰凉,她跪在地上,不断的向天上的神佛求着,豆大的雨点一滴一滴落下来,她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泪还是雨,雨越下越密,剪秋在后面苦苦的哀求她回去,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她跪在雨中,抱着自己死去的儿子,她才十八岁,就这样看着自己拼死生下的孩子在自己怀里咽了气。她抱着弘晖在大雨里走了一夜,脑中不断的回忆着三年的点点滴滴。他睡着的样子,他蹒跚学步的样子,他奶声奶气叫着额娘的样子,她的儿子是那么的乖,哪怕那么难受,他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也是——额娘,不要哭。
弘晖,额娘不哭,你回来好不好!不要丢下额娘一个人!她在雨里麻木的倒下,越来越多的雨密密的打在她身上,在她周围汇成一片汪洋的海,她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儿子,仿佛天地间的一叶孤舟,浮浮沉沉,漂泊无
第四十九章 逆风如解意
“哎呦……哎呦……这孩子,怎么动的这样厉害……嘶…………”福晋柔则躺在床上,用手抚着自己快要足月的肚子,高高耸立的孕肚在锦被下不断的颤动,里面的孩子十分不安,闹得厉害。“姐姐,这孩子这样活泼,一定是个小阿哥。”宜修笑着说,眼里却透着丝丝冷意。柔则黛眉轻蹙,美丽的脸上有些羞涩,“啊呀!这孩子闹得厉害,我这几日总也睡不好,从怀上这个孩子,我这身子没有一天舒服过,总是浑身没劲。”她恹恹的捧着自己的孕肚,一袭浅粉色旗装包裹着如同一个浑圆大球的肚子,因为怀孕,她胸前的丰盈十分傲人,在衣裙的勾勒下,纤秾合度,比之前更有一种韵味。
宜修深谙医理,姐姐每日的膳食药物都由她负责,她表面尽心竭力,实则早已暗中下了毒手,柔则喜爱她做的杏仁茶,她偷偷的将杏仁换成了桃仁,为柔则蒸制的食物,多以蕉叶铺垫,这些都是伤胎的利器。天长日久,日积月累的损伤着柔则的肌理。但是从表面来看,她一切隐藏的天衣无缝。柔则自怀胎以来,到现在足月将要临盆,百般的不适,太医也看不出究竟,只能说是福晋身体孱弱,胎气不稳。柔则在怀孕的最后几个月几乎下不了床,每日胎儿在腹中动的厉害时,她就觉得十分难受,每每发作,她几乎要晕厥。宜修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内暗自冷笑:“姐姐啊姐姐,只可惜你不知道,你的死期到了。”
这日柔则看见院里满树红梅花盛开,便心生向往之情,她最爱红梅花,往年红梅开时她都要在梅树下做惊鸿舞,四郎为她弹琴伴奏,如今怀着身孕又卧床安胎,她再也不能为心爱之人起舞了。柔则摸着自己硕大的孕肚,心情有些低落。她命人取自己的鹤氅来,想要出去看看梅花,柔则一袭朱红色的氅衣,华丽的风毛密实的包裹着她艳丽无匹的娇颜。眉如远山,鼻似琼瑶,一双清艳的妙目眼波流转间仿佛坠落凡尘的仙子,虽然因为有孕她未施粉黛,可是依然掩盖不住倾城之色。宜修站在雪中,看着梅花之下仙姿玉貌的柔则,美的十分不真实。原本凌寒盛开梅花都黯然失色。胤禛一进院子看见柔则站在梅树下,连忙快步上前拉住她:“菀菀!这样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柔则笑着,抬眸看着满树的梅花,温柔的用手托着自己的肚子。“如此美景,怎好辜负呢?四郎,我真想再为你跳一支舞。”胤禛环住她的腰肢,浑圆饱满的孕肚挺在两个人之间。柔则对他莞尔一笑,双手合十,“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艳红的花瓣飘落在她的眉间,仿佛为她描绘的绝美花钿。胤禛望着她,眼中满是惊艳之色,“菀菀绝世容光,不知世上有谁可堪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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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腹痛
“啊…………”柔则忽然弯下腰身,玉手按在高耸的腹部。“呃…………孩子……又不乖了。”她微蹙眉头,脸色有些苍白,胤禛连忙将她抱起,快步回到室内,将她稳稳的放在了床上。宜修也跟了进来,“姐姐像是动了胎气”她上前握住柔则的皓腕,脉象十分急促,“王爷,姐姐的脉象确实是临盆之象。”柔则躺在床上,两条玉臂捧着自己高挺的孕肚,疼的越来越厉害,她忍不住发出一阵阵娇吟。“呃…………啊……四郎……”胤禛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对婢女说:“快去请太医和接生嬷嬷,福晋要临盆了。”
柔则有些害怕的抓着胤禛的手,身前硕大的肚子里,胎儿在不断的踢动着,引得圆润的大腹一阵阵痉挛,“呃…………孩子动的好厉害……我受不住了……呃……”柔则带着几分哭腔。“菀菀,不要怕,我在这陪着你,我们的孩子就要出来了。”宜修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他的温柔永远只属于姐姐,她曾经得到的他那一丝垂怜,以为是毕生的温暖,却不及姐姐的九牛一毛,真是讽刺。宜修上前来,柔声的安抚道:“姐姐不要怕,放松呼吸,便没有那么疼了,我来为你按摩腹部,能缓解不少疼痛的感觉。”她虔诚的跪坐在床边,在柔则隆起的肚子两侧轻柔的按摩着,这个景象任谁看了都会感叹福晋与侧福晋的姐妹情深。柔则闭着眼睛痛哼着,肚子在宜修的按揉下,缓解了一些,孩子也不似之前闹得厉害。孕肚一阵阵的发紧,不过现在间隔时间还很长,她还可以忍耐。“妹妹,没想到生孩子这么痛……嘶……啊…………又来了……呃……”
太医与接生嬷嬷来了,因为柔则临盆之日将近。府里全天都有专门的太医和接生婆侯着以备福晋突然发动随时传唤。太医诊了脉,确实是要临盆了,不过时间尚早,只是嘱咐福晋卧床休息,忍耐阵痛,接生嬷嬷在柔则的腹部按了按又在她身下检查了一番,“回禀王爷,福晋现下身子还没开,产痛也不规律,福晋又是初产,要生怕也要等到明日了,且让福晋睡下歇息着,奴婢们伺候着福晋。”
第五十二章 惨痛
柔则抱着硕大的孕肚,眼瞳倏地睁大,她大张着口,胸膛激烈的起伏,“啊!啊啊啊啊……好痛!呃!”她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吓得满屋子的人都围上来。“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呃——”柔则的样子十分反常,刚才的阵痛她尚能忍耐,一转眼便痛成这样,经验丰富的嬷嬷也觉得不可思议,产室里传来她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那声音如杜鹃啼血,凄厉而又破碎,让等在外面的胤禛一下慌了,他冲上去拍着门:“菀菀!菀菀!你怎么了!让我进去!”柔则在床上激烈的挣扎着,她光洁的发髻被她摇的凌乱不堪,长长的发丝坠落下来,她疯狂的哭喊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痛!我好痛!”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肚子,那肚皮上鼓起一个个小包,孩子在里面剧烈的挣扎着,柔则只觉得自己的肚皮痛的快要裂了,她一口一口倒着气。再也顾及不了她的淑女形象,什么高贵典雅,什么名门闺秀,此时的她只是一个状如疯癫的临产妇人。她光裸的孕肚高高的挺着,又重重落在床上,一对莹润光洁的玉兔跟着在胸前跳脱,三个硕大的球挂在身前,白皙饱满,上面沁着细腻的香汗,柔则修长白润的玉腿难耐的踢动着,“啊!救救我!!我要痛死了!!肚子忽然痛的好厉害!!!”宜修知道,大概是腹中的胎儿药效发作了,十分痛苦,挣扎在母胎里,无法降生,只能在胞宫内激烈的踢动,这是一个小生命濒死的抗争罢了。她日积月累的给姐姐的膳食中下药,等的不就是这一日吗?
孩子在腹中激烈的挣扎,仿佛他痛十倍,就要千倍万倍的加诸在母亲身上。柔则抱着肚子惨叫着,全身因为剧痛不住的颤抖,她的牙关咬的咯咯作响,发丝凌乱的粘在她的脸上身上,门外胤禛还在急切的拍门,柔则忽然挣扎着爬起来,对宜修说:“妹妹,你去对四郎说,让他安心,我…………啊…………我没事……”宜修望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王爷想进来陪姐姐,也是关心则乱。”“啊…………呃呃呃…………啊啊啊啊啊!我不想……不要……他看见我这幅样子……呃啊啊啊!”宜修点了点头,走了出去,身后的女子扔在凄厉的痛呼着,她伸出手抓住大红色的床帐,口中呃呃啊啊的叫着。宜修一步一步朝外走着,身后的痛呼声变得缥缈,隐在重重幔帐与门扇之后,有着压抑。花盆底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艳丽的红唇缓缓翘起一个弧度,姐姐,这次,你大抵是熬不过去了。
第五十三章 破水
宜修从里面打开了门,对上了胤禛焦急的脸。他一把攥住宜修的肩膀:“菀菀她怎么样了!她怎么忽然叫的那样激烈,听的我心慌!”宜修笑着安慰道:“王爷莫怕,女子生子,都是如此,姐姐不过是快要生了,痛的急了一些,是小世子急着要出来与王爷见面呢!”胤禛听她如此说,松了一口气,听见里面菀菀的惨痛呼声,又不由得皱眉。宜修扶着他坐在椅子上,“王爷且耐心等待,臣妾让剪秋去给您煮一盏参茶提提神,姐姐会平安生下孩子的。”胤禛点点头,“辛苦你了!”他摘下自己身上佩戴的玉佩,那上面的同心结是菀菀为他穿的,他将同心结放在宜修手里,“你将这个送给菀菀,告诉她,本王在这里守着她,让她安心的把孩子生下来。”冰凉的玉佩透过掌心,微微刺痛着她的心,宜修眸中有些细碎的泪光,“王爷如此爱重姐姐,姐姐和孩子定会感知王爷的情意。”她福了福身,进了门。转身之际,一颗泪水落下来,他们的深情,是扎在她心上的刺。
产室中,柔则被嬷嬷搀起身,在地上一圈圈行走着,她痛的几乎迈不开脚步,白嫩嫩的大肚子向前凸出,好似一颗光润的大珍珠,她的抹胸堪堪裹住两团丰盈,每走一步,那傲人的丘壑便轻颤着,下身只围了一个薄透的纱裙,诱人的风景若隐若现,她在嬷嬷的搀扶下,一边痛的喊叫,一边挺着肚子向前走,“啊!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走不动了……”“福晋坚持住啊,痛了这样久,产门还没开多少,这样下去腹中的孩子会憋坏的。”柔则的眼泪一串串的落在身前的孕肚上,她的肚子因为站立行走的原因微微下垂着,孩子扔在腹中不安的闹腾着,“呃……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腹中的疼痛变得凌乱而没有规律,她痛的直欲朝地上跪下去,嬷嬷掺着她沉重的身体,那巨大的肚子像要将她不盈一握的腰坠断一般,与她的身量不成比例,大的可怕。柔则又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痛!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救我……”她弯身抱住肚子,忽然腿间啪的一声似有东西爆开,污浊不堪的羊水顺着她光洁的玉腿流了一地,腹中的胎儿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把胎膜踢破了,更多的液体聚集在地毯上,柔则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痛呼着,腹底传来憋涨的痛感,让她无助的岔开腿。嬷嬷连忙将她扶上床,每走一步柔则都艰难的痛呼着,躺回床上只觉得腰腹间被胎儿压的酸胀难忍。“呃……啊……啊啊啊啊……是不是……孩子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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