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我第三次去酒吧?
大概吧…反正很少很少去。
我喝了一口她给我点的雪球,甜甜的,味道不是很重,酒味也不是很重,确实是低浓度甜味的鸡尾酒。
“要不要尝尝我的?”她笑着看我。
“好啊”我拿起她的自由古巴尝了一下,最大的印象就是比我的酒精味重很多,于是问她,“你喜欢这种口味的酒?”
“不是啊,就是看心情喝酒嘛”她笑着拿起酒杯,“今天是自由古巴的心情。”
“什么鬼…”我无奈地笑了笑,这时老板拿了一杯他特调的“星空”走了过来。
“这是我们店的特调酒,请你们尝尝”老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哇,谢谢,这酒好好看啊”姜亦予毫不客气地拿起星空,递到唇前抿了一口。
“嗯~挺清爽的,沈书尤你尝尝。”姜亦予把酒杯递给我。
那是一杯蓝色的酒,但是由上而下颜色深浅是不一样的,冰块在杯子里通过灯光的反射竟然真的像星空里的星星一样发着微弱的光,确实很美。
我唱了一口,比雪球味道更淡一点但是酒精味更浓一些,属于很清爽的酒。
“好喝吗?”姜亦予凑到我耳边。
“嗯…还不错”我点头。
“那你负责把它喝了吧”姜亦予笑。
“为什么?你不喝吗?”我问道。
“我可是什么酒都尝过,你不一样嘛,新人应该多喝点。”姜亦予挑了挑眉。
都是些什么奇怪的理由…我悻悻地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随便她吧,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这么做好了。
没想到的是,我喝完两杯酒之后直接就晕乎乎的了。
甚至有些兴奋,兴奋到想发酒疯。
“沈书尤!!你能不能好好走路!”姜亦予在我身后叫着。橘色灯光打亮的街道,来回穿梭的车辆,漆黑的夜晚,滚烫的脸。
“你有没有问那个老板星空的酒精浓度是多少啊!”我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地大喊着。
“你少给我发疯啊!”姜亦予有些生气地拉住了我,“我们现在就回家。”
她利索地拦下了一辆出租,报了我家的住址,我们就一路往家跑了,之前跟爸妈说过要跟姜亦予去住那套房子,所以也就提前拿好了钥匙,爸妈因为工作并没有陪我们住过来。
所以当晚就是我们两个人住在那套房子里。
“你这家…还挺大的”姜亦予开了门之后,一边扶着我一边说道。
“那当然”我依旧处于兴奋状态,估计满脸都是通红的。
“真是的…你房间在哪,我要把你丢到床上去”姜亦予一边拖着我一边在家找我的卧室。
“姜亦予啊”我大概是上了头,“我跟你说我觉得我要和任可雅分手了”
姜亦予停住了动作,看着我:“为什么”
“因为我还是厌倦了,就像厌倦之前的人一样”我蹲在了地上,至今清楚地记得白色的灯光打在地板上,她穿着蓝色拖鞋,站在我的面前。
“那怎么办呢”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无法想象她的表情。
“我不知道啊,我不该对她冷暴力对吧?这太不厚道了,可是我…”我竟然无奈地哭了出来,里面包含的感情太复杂,有愧疚有无奈有不舍有解脱。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啊,人自私一点活得快活,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姜亦予也蹲了下来,捧起了我的脸,“沈书尤你不许哭,你哭起来难看死了”
“我不哭就好看吗”我依旧没有止住眼泪,但是问出来的问题倒是……
“好看好看”姜亦予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我,那应该也是第一次她哄我,“去洗个澡,睡一觉,什么事就都没有了”
“可是我好难过啊”我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直接在姜亦予面前突然表现出最脆弱真实的一面,“为什么我永远不能好好喜欢一个人呢”
“你有啊”姜亦予很大声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她表情很严肃,随后她叹了口气说道:“我之前去酒吧喝酒,陪我的朋友老王,她是个拉拉,在酒吧喝多了直接在厕所哭着说她对不起她的前女友,我当时也喝多了就跟着她一起哭,然后她问我为什么哭,你知道我说什么吗”
“什么”我当时应该是忘记了继续哭,就这么看着她。
“我跟老王说,有个一直喜欢我的女生,喜欢了我很久很久,她一定是喜欢我最久最真是我最好的人了,可是我却不能拥有她”姜亦予一字一句地说道,“沈书尤,你可能中途喜欢过别人,但是其实你还是很喜欢我啊”
我没有说话,因为觉得她还没有把话说完。
“不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不拒绝我对你的挑逗,也不拒绝我的任何无理要求”姜亦予继续说着,“你如果说你不喜欢我,我都不相信”
我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只能沉默着看着她,两个人不知道对视了多久,那真的是个很长的夜晚。
打破沉默的是我妈打来的一通电话,她问我们有没有到家,关照了一下房门要锁好。
“还是去洗澡吧”姜亦予站了起来,把手递给了我,“起来”
我握住了她的手,站了起来:“你先洗吧,我去烧壶水。”
“嗯”姜亦予没有推辞,利索地拿起了她的换洗衣物进了卧室。
当时在厨房里我一直在思考她的话,不能说她讲的没有道理,但也不能说完全正确,和任可雅的热恋期里,我真的没有想起过姜亦予,可是确实只要和姜亦予相处永远是让着她宠着她,这一点似乎一直没变过。
晚上我们两个躺在床上,沉默了一会儿,姜亦予开口说道:“你好久没有跟我说真心话了吧”
我洗完澡之后冷静了一些,头不是那么晕了,于是说道:“我们只是很少联系”
“那这次算我主动联系你吧”姜亦予说道。
“嗯”我承认,近期一直是她主动来找我,甚至一起出门也是她提的。
“和女生接吻是什么感觉”姜亦予问道。
我一愣,这是我之前问过她的问题,在她的家里晚上一起睡觉的时候。
“就是软软的…”我回答着,“比跟男生软”
她翻了个身坐到了我身上,就像以前的事情重新播放,只是这次人物调换了一下。
“这个,你要教我吗?”我回想着她以前说的话,笑着说道。
“这个不用我教你也知道”姜亦予一边俯下身子一边说道,“但是你不知道跟姜亦予接吻是什么感觉吧?”
“什么…?”我一惊,她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
很软,超级软,比之前所有人的嘴唇都要软。
她的接吻经验应该是很丰富的,她吻的很慢,很温柔,吻到我觉得全身都酥了,不过我当时似乎是僵住了都没有动。
“你不回应我,我会难过的啊。”姜亦予停下了动作笑着说道。
“我还没和任可雅分手啊…”我相当的矛盾了,姜亦予这样主动地靠近我甚至诱惑我,真的没办法不动摇啊。
她长得实在是太对我的胃口了,而且连性格都让我十分喜欢,那一刻我应该是回想起了以前沉迷于她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毒瘾一样,难戒的要死。
“我说了,我不介意”姜亦予说道,“这一次不,下一次介意。“
“知道为什么要你喝完酒么?”姜亦予见我没有回答,起了身去拿了一根烟。
“为什么”我问。
她一边点烟一边说道:“混酒容易醉”
“……”这算什么???我怎么感觉她说有目的的呢???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感觉被套路了。
她轻笑了一声,说道:“勾引你”
“为什么要勾引我啊?”我有些无奈地问道,“你不是并不喜欢我么”
她吐了一口烟在空气里,没有说话,坐在床沿,背对着我。
“谁知道呢,我可能就是觉得好玩而已”许久,姜亦予悠悠地说道,“这不就是我么?你很了解的”
我很恼,很生气,甚至是愤怒了,我不敢相信如果她只是闹着玩的话刚刚我所有的感受,心动愧疚等等情愫到底算什么东西。
“姜亦予如果连我的感情你都要玩弄你不觉得你很没救么?”我低声说道,“你可能要失去这世界上对你最真心的人了”
姜亦予没有说话,一直到抽完了烟,她倒了些水在面纸上,把烟头灭在了里面。
我看着她慢慢地走到我的面前,随后慢慢说道:“我们半斤八两,在还和学妹谈着的时候你答应跟我出来跟我睡一起不去好好喜欢她是你渣,我知道你对的感情但还这样勾引你是我坏。所以你很渣我也很坏,抵消了,谁都没有什么亏欠的”
她说完这句话后我感觉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为什么即使在别的方面我自认为对她非常了解,可是一到了彼此的感情上就顿时变得无迹可寻了呢。
“所以呢?”我也并不想表现得我很脆弱,“我们要维持这种关系?”
她妩媚地笑:“什么关系?”
我也笑:“我渣你坏,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黑夜本身就是妩媚的,她穿着吊带,头发披散着,靠在床头带着笑意看着我:“好啊,正合我意呢。”
这一句正合我意,真是刺痛人心,我只是逞强当玩笑说说而已,她却觉得合她心意。
“睡觉了”我扯起被子蒙住了头,在被子里独自哭还不能发出声音相信所有人都感受过吧,那种难过与悲伤,在一声声哽咽里变得挥之不去。
第二天早上,她像没事人一样跟我打了招呼,当然说是早上,其实已经中午了,就在我洗漱完打算带她出门吃东西的时候她突然跟我说:“今天我妈要我把你带回家吃饭呢”
“哈?吃什么饭?”我错愕。
“午饭啊”姜亦予说道,“你把它当早饭也行”
“果然你妈妈很喜欢我”我想起之前和姜亦予妈妈的交流,还是觉得挺欢乐的。
“呸,别自恋了”姜亦予向我翻了个白眼。
从我家到姜亦予家走路大概一刻钟左右,还是很近的,我们俩到家的时候她妈妈正在煮鱼汤。
“小书啊,好久不见啦”姜妈妈很客气地跟我打招呼,“你们先坐坐,我等会把鱼汤端过去”
“麻烦阿姨了”我一边跟阿姨打着招呼一边随姜亦予进了客厅。
阿牛和另一只狗正在客厅里打闹。
“你家里还有一只狗啊“我蹲了下来,摸了摸阿牛的脑袋,这时才发现这两个是同一品种的狗。
“嗯,这是我妈妈养的,我爸常年出差嘛,所以他送了我妈一只狗陪她。”姜亦予顿了顿,“这只是母的,叫当当”
“当当?”我笑,“真是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