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小皇帝

寅时未至,沈怀舟便被胸腔里滞涩的闷痛惊醒。喉间嗬嗬作响的痰音在寂静的寝殿格外清晰,他试图侧头,可僵硬的脖颈只是微微震颤,歪斜的唇瓣徒劳地张合,涎水浸湿了半边软枕。
"又呛着了是不是?"温暖的手掌及时托住他后仰的脖颈,萧景煜单膝跪在榻边,用丝帕拭去他唇边水痕。少年天子的中衣还带着夜露的凉意,指尖却熟练地叩击他单薄的胸膛。
"嗬...景..."沈怀舟破碎的音节卡在肿胀的喉间,萎缩的膈肌让每次呼吸都像破旧的风箱。萧景煜立刻将人扶成半坐姿势,让他无力的后背倚在自己心口,取过矮凳上的药雾罐。
"慢些吸。"少年将琉璃罩扣在他口鼻处,拇指轻抚他痉挛的喉结。薄荷混合着川贝的气息涌入肺腑,沈怀舟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苍白的唇色却泛着淡淡的青紫。
萧景煜的掌心贴在他心口数着心跳,直到那虚弱的搏动不再紊乱,才低头含住他冰凉的耳垂:"怀舟方才想说'景煜别担心',对不对?"温热的气息拂过痉挛的喉管,怀中人蓦地一颤。
晨光漫过雕花窗棂时,沈怀舟正盯着自己扭曲的右手出神。那蜷曲如枯枝的手指被萧景煜裹上软绸,此刻正在少年掌中微微抽搐。喉间突然泛起痒意,他急促地抽气,破碎的咳嗽声像被撕碎的帛布。
"嗬...药..."他努力抬起绵软的右腕,畸形的食指在虚空中划出半圆。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当他说不清"参汤"时,就用指尖画碗盏的形状。
萧景煜却按住他颤抖的手,唇瓣贴上他凹陷的腰窝:"怀舟要的是止咳丸。"少年从鎏金盒中取出琥珀色的药膏,抹在他痉挛的胸膈处,"昨日子时你咳醒三次,每次都要拍背半刻钟才缓过来。"
沈怀舟颓然闭上眼。高位截瘫不仅夺走他的行动,连咽喉肌肉都日渐萎弱。如今他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每次开口都像溺水之人吐着含混的气音。可萧景煜总能从那断断续续的喘息中辨出心意,仿佛他残破的身躯里藏着只有少年能破译的密语。
"陛下..."老太监捧着药盅欲言又止,"早朝..."
"今日罢朝。"萧景煜头也不抬,握着沈怀舟绵软的脚掌轻轻揉捏。常年气血不通的脚趾泛着青灰,踝关节肿胀得像两颗熟透的李子。他忽然将那只脚贴上面颊:"怀舟的脚踝,比去年又细了半寸。"
沈怀舟猛地抽搐,萎缩的下肢在锦被下挣出可笑的弧度。他想斥责天子荒唐,可嘶哑的喉间只挤出断断续续的喉音:"放...嗬...脏..."
"哪里脏?"少年突然掀开锦被,露出他布满针痕的双腿。曾经遒劲的肌肉早已消失不见,苍白皮肤松垮地裹着腿骨,膝盖处凸起的骨节像是要刺破表皮,"礼部那些老东西说怀舟的腿不能行跪拜礼是僭越,可他们不知道..."
温热的唇突然贴上他冰凉的膝头,萧景煜的声音闷在布料里:"不知道怀舟这里留着多少箭伤。"细密的吻顺着萎缩的小腿一路向下,最后含住他青紫的脚趾,"三年前你被抬回宫时,右脚只剩半片指甲盖,太医说..."
沈怀舟剧烈地喘息起来,残缺的肺叶发出风啸般的杂音。记忆如潮水漫过——雪地里拖着断腿爬行的三个日夜,融化的雪水灌进破碎的喉管,意识模糊时仍死死攥着那半块调兵虎符。
"景...嗬..."他扭曲的右手突然抓住少年衣袖,青白的指节泛起死色。萧景煜迅速托起他后颈,将药丸压在舌下,指尖顺着脊柱凹陷处缓缓推拿。掌下单薄的胸膛如漏风的纸鸢,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湿漉漉的颤音。
"我在。"少年天子声音发颤,将人整个圈进怀里。沈怀舟瘫软的身躯不受控地前倾,额头抵在对方肩头,涎水浸湿了绣着龙纹的衣料。这个姿势让他萎缩的腹肌更加无力,呼吸愈发急促破碎。
萧景煜忽然解开衣襟,露出心口暗红的印记。那是移毒留下的疤,此刻正随着沈怀舟紊乱的心跳忽明忽暗。"怀舟难受就咬这里。"他将对方绵软的手按在印记上,"你痛一分,朕这里就烫十分。"
更漏声里,沈怀舟望着少年熟练地为他按压胸腔。每一次深按都会引发呛咳,可只有这样才能排出积痰。他厌恶这样狼狈的自己,却在萧景煜眼中看到比星辰更亮的温柔。
"当年...嗬..."他忽然用尽气力发出几个音节,歪斜的唇角艰难扬起,"你说...嗬...要...娶..."
萧景煜的手猛地顿住。七年前宫变之夜,十四岁的他蜷缩在沈怀舟战甲里发抖,说将来要娶大将军做皇后。此刻他颤抖着吻上那人萎缩的指尖:"圣旨早就拟好了。"泪珠砸在沈怀舟痉挛的手背上,"等你愿意的那天,朕就昭告天下,说沈怀舟是萧景煜生生世世的结发妻。"
沈怀舟突然剧烈地呛咳起来,可这次不是因为痰淤。他畸形的右手死死攥着少年衣角,泪水和涎水糊了满脸。萧景煜却笑着将他瘫软的手臂环在自己颈间,仿佛那具残破的身躯仍是能为他撑起山河的铠甲。
窗外玉兰落了满地,像极了那年他们凯旋时踏过的碎雪。
只顾自己爽了,不管剧情了,只一味地发展病情
三更天的梆子响了七下,萧景煜仍能数清沈怀舟睫毛颤动的次数。
榻上人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萎缩的脖颈向后反弓成骇人的弧度。萧景煜熟练地托住他痉挛的后颈,指尖探入冰凉的口腔勾出带血的涎水。沈怀舟空洞的瞳孔映着烛火,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
"是我,怀舟。"少年将人揽进怀里,让他瘫软的后背贴着自己心口,"你咬到舌头了。"温热的血珠顺着指缝滴在明黄褥单上,晕开朵朵红梅。
沈怀舟混沌的视线掠过鎏金烛台,忽然嘶声尖叫:"阿娘...火..."扭曲的右手在空中乱抓,蜷曲的指节撞在床柱上发出脆响。萧景煜慌忙握住那只伤痕累累的手——二十年前沈府那场大火,烧死了他未曾谋面的岳母。
"不怕。"少年含住他青紫的唇瓣渡进药汁,掌心轻拍他单薄的胸腔,"景煜在呢。"怀里的身躯突然僵住,沈怀舟涣散的瞳孔艰难聚焦,喉结滚动着挤出几个音节:"殿...下..."
萧景煜浑身一震。这是沈怀舟重伤后第一次认出他,却是十四年前的旧称。那时他还是冷宫里的落魄皇子,而沈怀舟已是名震边疆的少年将军。
"我在。"他哽咽着应声,将沈怀舟绵软的右手按在自己脸上。那人蜷曲的指尖触到泪痕,忽然剧烈地喘息起来:"咳...围场...护驾..."这是永初七年的秋狝,刺客的毒箭本该穿透他的心脏。
更漏声里,沈怀舟时而哭喊着要穿铠甲,时而哀求军医截去溃烂的双腿。萧景煜抱着他轻晃,像哄婴孩般哼着塞北民谣。直到寅时初刻,怀中人突然安静下来,失焦的眸子泛起片刻清明。
"景...煜..."沙哑的气音拂过耳畔。萧景煜慌忙低头,看见沈怀舟扭曲的右手正试图勾他玉佩的穗子——这是清醒时最爱做的动作。
少年抖着手解下玉佩塞进他掌心:"怀舟要这个是不是?"沈怀舟却突然剧烈摇头,涎水顺着歪斜的嘴角流到颈侧:"走...脏..."他拼命转动僵硬的脖颈,嶙峋的锁骨在烛火下泛着青灰。
萧景煜突然掀开锦被。沈怀舟萎缩的下身微微抽搐,绸裤上深色水痕正在蔓延——失控的便溺浸湿了金丝褥垫。少年却将脸贴在他冰凉的腹肌上:"不脏。"舌尖舔过那人松弛的皮肤,"怀舟这里替我挡过淬毒的匕首,是最干净的地方。"
沈怀舟残存的意识如风中残烛。他感觉萧景煜在擦拭他绵软的双腿,温热的布巾抚过年久溃烂的褥疮。记忆突然闪回雪夜,他拖着断腿爬行时,融化的雪水也是这样漫过溃烂的伤口。
"虎符..."他猛地弓起身子,萎缩的腰腹在半空划出脆弱的弧线,"交给...殿下..."痉挛的右手抠住少年腕骨,在龙纹衣袖上留下血痕。
萧景煜泣不成声。这是沈怀舟坠崖三日苏醒时说的第一句话,此刻却成了回光返照的谶语。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怀舟看,你给的虎符在这里。"抓起那人绵软的手按在跳动的心脏上,"它长进我血肉里了。"
五更鼓响时,沈怀舟开始认不得人。他把萧景煜当成敌军细作,畸形的左手在空中比划剑招;片刻后又当作阵亡的副将,用含混的气音喊着"埋骨莫立碑"。少年天子始终温柔应和,直到怀中人突然安静下来。
"小殿下..."沈怀舟涣散的瞳孔映着晨曦,嘴角绽开稚气的笑。这是萧景煜及冠前的称呼,从他缠绵病榻后就再未唤过。扭曲的指尖突然触到少年眼尾:"...长皱纹了。"
萧景煜愣怔的瞬间,沈怀舟的眼睫缓缓垂落。晨风卷起药渣的苦香,怀中人呼吸渐渐轻浅,再度陷入昏睡前,他蜷曲的食指在少年掌心画了半颗心——这是当年凯旋路上,他们在沙地约定的暗号。
太医令跪在帘外欲言又止,萧景煜却将脸埋进沈怀舟颈间。晨光里,那人萎缩的右手无力地垂在榻边,指间还缠着龙纹玉佩的穗子。少年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他唇上,如同大婚夜饮合卺酒。
"怀舟要的虎符,"他吻着那人冰凉的耳垂,"等我刻进棺椁里。"
窗外春雨忽然滂沱,像极了永初七年沈怀舟出征时,他追着战马哭喊的模样。只是这次,再没有人会突然勒马回头,用染血的手甲揉乱他的发顶。
有人看吗和我互动一下呀,可以点梗,我要是也喜欢就会写
其实还写了一个中风偏瘫,但有些奇怪,宝宝们都什么喜欢的梗吗我可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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