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朋友的日常(算纪实贴子吧

从梦里醒过来,我失眠了策策。
我忽然发觉,自己是一个较真的人。
好长的一个梦,梦里她从爬满藤蔓的树上下来,看到我以后笑了笑,又转身离去,我前去寻她,她忽的与藤蔓融为一体,再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策策开学后课很多,我虽陪她转移至湖南,白日光景却无法作陪。当然,我也不能说谁人陪谁,一定要按照心来说,应是她陪我。
我在家中等待她,时而处理公司的事,老板为人严格,今天的工作一直被否认。那扇飘窗从上至下,很长很长。上午策策出门时我请她帮我将窗帘全部拉上。
策策喜欢阳光,她在家的时候我仿佛是她的世界的人,喜欢她喜欢的东西,当她不在我身旁,我又无法接受如此刺眼的光亮。光影琉璃,都不是我的世界中存在的东西。
她亲了亲我的额头后出门,我手中只剩下她转身离去后飘落的一根头发,落在我手掌心,触碰无感,我抓握不住太细,心里有一丝扰动,随后它便落在地板,我无端落下泪,这种分别让我窒息。
而我不知该如何用嘴将它说出来,只能安静的等待。她的没洗的衣物,早晨剩下一半的牛奶,手指从我腿部划过痕迹,我生命无法承受之轻。
拿过她吃掉一半的早点,已经发冷,我还是将其吃下,顺着她留下的口红印迹再次覆上,蓦然想起早晨她并未吻我嘴唇,想要流泪。
昂头看她学院好大的门,来来往往人谁和她说过什么话,这种猜测消磨时间,也没有结果。我只希望可以看到她,红上衣蹦蹦跳跳走出来,和惨白的我不甚相配。
所谓宣示主权,所谓恩爱与否,我实际上都不在意。我只想知道,策策从玻璃门里看到我的时候,到底是什么眼神?是恐惧,丢人,嫌恶还是…开心?我不是让她证明给我看,只是自己想要证明自己被爱。
她看到我的时候笑了,脸上霎时变成红色,一个领导模样的老师问我身份,我左右为难,她挥着手打招呼,策策把包放到我腿上,我忽然涌现被承认的人妻感,内心唾弃自己。嗯,笑着唾弃自己。
说我在校园里给她尴尬,可紧接着吻了我嘴,早晨的吻是圆满的。我与她,常常是圆满的。我当然知道路过人惊诧眼神,我望向策策眼睛,她眼睛里布满阳光,弯弯地问我等了多久,我说没有多久,策策蹲下揉捏我小腿,她说肉都僵了,圆圆的大眼睛瞪我,我不好意思对她笑,但是不笑太严肃,于是伸手摸一摸策策毛茸茸的头顶,她揉动我的膝盖,很可怕的膝盖骨,我看着她亲下去,发觉不妙。
再看下去就要起反应了,我让策策放手。
黄昏洒金在地毯上,我盼不到她回来,很荒芜。选了一束白颜色花是因为度一层余晖会变成金色。请求送上门,我得知花店就在楼下,老板教会我怎么将它剪好插花瓶,我解释说这不是他人送我的,而是我要送给我爱人的。
策策是很喜欢的吧,用力嗅动说着好香好香,求我给她拍照,迎着夕阳确实照了很多,花在她面前竟然黯然失色。
这个写故事方式怎么样呢策策,既然你一定要回忆里都有我,那我也参与进你的回忆里可以吗?同时你不用担心,我整部人生戏剧都与你有关。
我学习了你的记录方式,我是一个爱模仿你的人,对不起,总想踏足你的脚印。
我又失眠了,做了这个梦后我无法入睡,你钻入我怀中,我却患得患失,觉得你将离开。这一切是深夜月光的假磁场作祟罢了。
看到你在群中说你常帮我顺气,我记得了。策策总从喉咙一直抚摸到胸口,另一只手臂垫在我脖颈后方。她语言于我而言有魔力,轻柔抚慰几句我就可以恢复呼吸,偶尔用唇,我穿梭在策策一呼一吸中,疾病变成我的桥梁,自私搭建联结策策。
抱歉晚上惹你生气了,明明并不想打游戏,却总是贪恋你的抚慰,温柔的音容笑貌还停留在我脑海中。明明知道下午你迫不得已离开,却无法抑制从何方而来的愤怒。我只是奢求你再多给我一些眼神,多给我一些时间。
我在医院中不肯承认我有心理问题,刚刚你在外屋偷偷哭泣时,我好泄气,我想我真的有精神疾病,用我的什么东西伤害了你不得而知。你却要照顾一个残废的方方面面,躲在哪里哭的我不知道,我知道你给妈打了电话。
我这次彻底成为一个瘫子靠在床上,只能听你啜泣声音。你喜欢的,你心动的一个残疾人的模样听你哭声渐浓,无能为力。
我是和你愤怒吗?我分明是和自己愤怒。我是介意你的嫌恶才接你放学吗?我分明是自己嫌恶自己。
我又把你吓到了,对不起。多数时候我非常无能为力,我并不是想给你压力,我是好悲哀,好悲哀,不尽然是摔它们,更多的是无知无觉。多可悲。
我用已知无法推测结局,已知你在和一个残疾人谈恋爱,已知我们的故事从底色开始便更加艰难,已知我爱你,
如果可以,死在你爱我时,往后的活人都比不过死人,是我的底牌,我也许不会用得上吧。看到你存下我曾经走路的风衣照,我也知道你的读者为我们做过很多祈福,我曾不信,不信会保佑我们什么,我现在信了。策策。我都相信,只要可以因为祈福为我书写一个圆满的结局,即使让我用残破的身体像信徒一样五体投地朝拜至天涯海角,我也愿意。
我想起看到策策高中语文书扉页的一句摘抄,出自何处我不清楚,内容是“未到苦处,不信神佛”我的小女孩心里好苦,心里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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