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在休息室,他终于拿到手机,打开的第一条语音信箱就是【陆远……我要生了……你快回来……】
Wind呆住,他很快回拨姜妤的手机,是无人接听状态。
他又一次去拨家里月嫂的电话,在嘟嘟嘟三声后被人接通。
得知月嫂并不在姜妤身边,陆远急的满头大汗,然而接连三个电话姜妤的手机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等不下去,直接喊了车,因为是参加比赛,他并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坐了俱乐部的大巴车,然而此刻的打车界面,显示正在排队中,等待时间20分钟。
陆远脑袋中的一根弦几乎绷断,他忘记了,这是市体育馆,今天场馆里密密麻麻,坐着的全是来看比赛的观众。
现在比赛结束,虽然还有赛后采访,但也已经有很多人准备打车离开。
陆远急躁的推开休息室的门出去,却见owe的教练面带喜气笑容满满的进来,他忽略陆远焦虑扭曲的脸,自顾自的说“等会赛后采访,你上去。”
“我不去。”陆远没理他,他盯着打车软件,才排队一分钟,他却好像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你不去谁去?今天五把比赛你拿了三把mvp呢?虽然第四把打的不怎么样,但瑕不掩瑜嘛。”他过来拍了拍陆远的肩膀。
“啪——————”他的手被陆远打开。
“别碰我!”
林教练“嘿呦”一声,莫名其妙“谁惹你了?”
陆远放下手机,冷冷的看他一眼,一脚踹开碍事的休息室椅子,“是不是你让小凯不要告诉我妤妤的事?她现在快生了,家里就一个人,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教练,人命关天,你想要冠军,大家都想要冠军,但至少,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下?”
林教练火气也上来了,他声音也有点大“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才多大年纪?结婚生孩子?职业选手的黄金职业生涯就那么短,你拿不到冠军就算了,你想让owe其他人因为这点事也跟冠军失之交臂吗?”
“点”这个字一出,场面立刻变得火爆起来,陆远举起拳头,额上青筋暴起,他双眼赤红,owe其他成员包括罗哥见状不妙立刻拦在他面前。
“远哥,远哥别冲动!”
“远哥,别着急!等等电话!估计姜妤姐姐已经去医院了!”
“陆远!”
罗哥拦在他面前。
就在这时,陆远的手机响起,他慌忙接通,只听到姜妤虚弱的声音:“陆远……嗯……呼、呼、嗯……好痛……”
“妤妤!你在哪?”
“在……在家……等、等救护车……但是……”
“哦嘶…嗯…嗯…但是……嗯…!”
姜妤说话颠来倒去,她捂着肚子,手撑在书桌上维持平衡,“哈、哈、嗯…哦…来不及了…孩子…嗯…孩子要出来了…嗯、嗯…”
她更是痛的说不出话,冷汗簌簌往下砸,痉挛的身子握不住手机,手上一抖,手机摔在地上。
她的双腿之间的血顺着光洁白皙的皮肤慢慢滴下来,氤氲成一团,在地面上积出一层血洼。
休息室里,陆远听到了她声音,Owe众人自然从电话中听到了姜妤微弱的求救。
他们面面相觑,都是十几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哪怕再有怨气也不可能在这时候添乱。
不等陆远说话,所有人都动起来,包括林教练,他指挥xin跟着自己上台接受采访,并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罗哥把自己的车钥匙放到陆远手中,让他赶紧开车回去,别等滴滴。
Owe其他人帮不上忙,北北给陆远手上塞了两瓶赞助商的功能性饮料,“提神的,哥。你路上喝,开车当心点,外面听说有雨。”
陆远开车从体育馆里出来才知道路上车况不是很好,又是雨天,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大概是陆远镇定声音一直在安慰姜妤,又或许不再处于毫无意义的等待中,她的状态好很多,已经想起了书上教学的呼吸分娩法,来缓解频繁的阵痛。
电脑里传出owe教练和xin接受采访的声音。
【恭喜owe成功拿下世冠赛冠军,替在场的粉丝问个问题,这次比赛wind神拿下三把mvp,为什么不是他来接受采访呢?】
现场的粉丝听到主持人这样问纷纷应是,气氛一时难以控制。
林教练接过话筒,他解释道是因为第四把比赛wind主动提出拿兰陵王却没有打出效果,作为惩罚,owe不允许他过来参加采访。
这当然是屁话,wind都已经不在场馆了。
“你拿兰陵王,是不是想早点结束比赛?”
“对,我想早点结束给你电话,那把在打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看来是心电感应?”陆远声音懊恼“都怪我,不应该这时候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
“不……嗯……不是……是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我自己也……没想到……”姜妤挺腰,喘一会气。
她高隆的肚子微微颤抖,对着电话,她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
“妤妤,什么时候疼的?疼了多久?现在阵痛几分钟一次?”
姜妤只穿着胸衣,身上披着带血的浴巾,下身赤裸着,坐在电竞椅上,她疼的发抖,指甲生生被掐断,张了张嘴想回答,却发现开口就是断断续续的痛吟,她被阵痛折磨的软了身子,伏在桌上。
等到这波阵痛过去,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哽着嗓子,气喘吁吁:“上午,上午就开始疼了……十点多的时候,我以为假性阵痛,刚开始只是腰酸……嗯……又来了……陆远……好痛……”
刚刚一个人呆的时候没什么,这会有了电话,姜妤忍不住撒娇。
“我在…妤妤……我在呢,忍着点,别怕。”
“现在大概多久痛一次?”
“现在……现在……”姜妤看了下记录阵痛的秒表,“三四分钟?”
“你还有多久到?”姜妤用浴巾继续擦掉身下不断渗出来羊水,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孩子恐怕等不到去医院就要出生了。
陆远看了下导航,上面有很长一段路是红色部分,是堵车,他不敢和姜妤明说,“很快,妤妤。别急,你能看到现在宫口开了多少吗?”
然而什么都没有出来,姜妤摸了摸鼓胀的花瓣,她疑惑一下,是不是胎儿已经入盆了?只要再确定一下宫口开指情况就大概能知道孩子要什么时候出生。
这次疼痛过后,姜妤往后看一眼,整个房子被她弄得仿佛凶案现场,地上时不时有混着羊水的血迹,血脚印一个一个,从书房到沙发。
她把披着的带血的浴巾垫在地上,放在穿衣镜前面,接着整个人坐下来,她身子重,临盆的肚子沉沉坠坠,光坐下来就花了好大力气。
“我……我看到孩子的头了……陆远……嗯、嗯……他要出来了……怎么办!孩子要出来了……”
“妤妤,忍着点。我马上就到了!”
姜妤喘着气,声音带着哭腔,又娇又急,陆远让她忍着,然而他是男人,根本不知道,生孩子的事情,哪里又能忍得住。
水到渠成,瓜熟蒂落,说的不就是她这个时候?
交警听到手机那端出来姜妤的痛呼呻吟,什么也没说,只询问了地址,骑着铁骑摩托,走在前面为他开路。
半小时的路,他只用了15分钟。
等他停在小区里时,姜妤的声音已经变得非常尖锐,她尖叫着,陌生的疼痛逼她用力,却又不敢用力。
交警问了房号,让陆远先上去,他担心这对小夫妻需要开车去医院,自己守在楼下准备再次领路。
好在电梯来的很快,陆远冲进电梯,按了楼层,空荡的电梯里回荡着陆远的手机里冒出姜妤的痛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