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半张脸的人(3)
食堂还要收拾几天,因此第二天早饭仍然安排在了作为临时食堂的一个会议室内。吃饭的时候,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些蛇到底是怎么来的呢?为什么一开始像开会一样都往食堂里聚?有人说,这些日子食堂吃蛇吃多了,蛇来报复了;也有人说,这些蛇住在蘑菇岭上,知道要开隧道没地方住了,就都来工地抗议,云云总总。
吃完饭,我听说张厨子在医务室输液,揣了几个包子就去了医务室。
张厨子是急性子,总想着身体快点好,一大早就赶到了医务室输液,此时已经下去有半瓶了。我把带来的包子递给他,他扬了扬秃秃的眼眉说:“娘的,就是起早给兔崽子们做饭,一进食堂黑咕隆咚地让长虫咬的,今天也让他们伺候伺候老子!”
随即,他可能觉得有点失言,又咧着嘴对我说:“嘿嘿,还是咱兄弟够意思,惦记着哥。”
张厨子吃着包子,我禁不住在旁边问:“张哥,你说这些蛇哪来的呀?”
“山里来的呗!”张厨子咽了口包子说。
“那怎么都跑到咱食堂里来了?”我心里说,怎么跟这胖子说话这么费劲呀!
“是呢!我也挺纳闷的。这蛇怎么都钻到咱食堂里去了呢?”张厨子把剩下的一口包子塞嘴里边嚼边说。
“张哥,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吃了那条大黑蛇的事?”我问。
“不可能,不可能”,张厨子脑袋摇得像大拨浪鼓一样:“小山子,你来得晚,不知道。咱们公司里呀,不少人都爱吃蛇。成年在山里施工,又有这条件,得吃了有多少蛇?这黑蛇还不算大的呢!那一年在广西,我们逮住一条蛇,蟒蛇,七十多斤,看着都快成精了,照样吃了……”张厨子越说越来劲,越说越跑题,最后扯到了援助非洲的时候在非洲逮鳄鱼、吃鳄鱼,一直到输完液,也没再把话题拉回食堂里的蛇上来。
陪张厨子输完液,小王大夫又看了看他的伤,已经肿得不那么厉害,但还得继续休息。我送他回到宿舍,就去了技术部整理施工资料。也许,半脸翁回来,这个谜团就解开了,我心里这样想着。
半上午的时候,半脸翁用一个纤维袋子背着行李回到了工地。根据高总和林大个儿的安排,他住在了我正下方的一个房间中,也挨着楼梯。
半脸翁一直讲工地上不会再有蛇了,他也干不了什么活,所以不想留下,林大个儿却说只有他老人家在,工人们才觉得踏实,所以半脸翁只要待在工地,不用干活,实在要闲不住,就帮着保卫部的人看看工地也行,并且,他和张厨子一再表示要孝敬孝敬半脸翁,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将半脸翁留在工地,并不完全是为了感谢他赶走了蛇,高总和林大个儿还有其他的打算。
在这样的工地上,经常会发生当地人偷工程材料的情况,比如扛袋石灰,偷段钢筋等小偷小摸,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所以抓住后也没什么办法。高总和林大个儿知道半脸翁应该是当地比较知名的人,有威望,所以将他留在工地上,老百姓就不好意思去工地上拿东西了。此外,高总也确实害怕再发生闹蛇灾的情况。
将半脸翁的住处安排好,我们就迫不及待地问他昨天的事。
半脸翁的解释完全出乎我们所料,因为他的解释在当时看来其实跟没解释差不多。
他说,这么多蛇,可能是因为岭龙现世。
@ricebag 2012-9-2 14:48:00
楼主,加油该高楼。今天还有不?
-----------------------------
还有,今天还有小两千字,我稍微整理一下,就发上来。
@沙漠二哥 2012-9-2 11:01:00
楼主,一定要雄起,不要tj呵呵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热点:m.tianya.cn
-----------------------------
谢谢二哥的鼓励!
@小于520 2012-9-1 23:57:00
呵呵,LZ好,咱以前是开公路的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热点:m.tianya.cn
-----------------------------
握握手》》有一段工程单位的经历挺好的。
@国家领导人老刘 2012-9-1 15:52:00
不错不错。我新写的文,lz去看看行吗?
解密中国绝密档案1诡异的罗布泊。谢谢
本帖发自天涯社区手机客户端
-----------------------------
一直在拜读,互助互进!
@国家领导人老刘 2012-9-1 15:52:00
不错不错。我新写的文,lz去看看行吗?
解密中国绝密档案1诡异的罗布泊。谢谢
本帖发自天涯社区手机客户端
-----------------------------
一直在拜读,互助互进!
@沙漠二哥 2012-9-2 11:01:00
楼主,一定要雄起,不要tj呵呵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热点:m.tianya.cn
-----------------------------
谢谢二哥鼓励!
半脸翁的发音近似是“灵龙”,但到底是写作“灵龙”,还是“岭龙”、“林龙”,我当时也不能确定,只是后来才知道应该是“岭龙”。
半脸翁告诉我们,二十多年前,他所在的村子就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当时他还不像现在这样能治蛇驱蛇,岭龙引着无数的蛇涌进小山村,要是没有仙姑,整个村子就都完了。即便如此,也有好几个人被毒蛇咬后没有及时救治而丧了命。
“岭龙?岭龙是什么?长啥样呀?”我脑子里一下闪出了那条黑色大蛇。
“岭龙是穿山越岭的真龙,哪能让凡人随便看见模样哩!”半脸翁说。
“那怎么知道是岭龙现世呢?”好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神灵告诉我们的!”半脸翁非常严肃地说。
我们听半脸翁讲着,就像神话一样,当然也没有人把这样的解释当回事,到最后也没弄明白这些蛇为什么一开始都扎堆在食堂里。
就这样,半脸翁在工地上住了下来。
平常的时候,他会非常认真地跟着保卫部的同事在工地上巡逻,偶尔也会自己出去,到附近的山上转转。果然,自从半脸翁来了之后,工地上再没有丢过东西。
像这种工程单位的人,常年在深山老林里施工,可能见过的怪事也多了。没几天,食堂恢复使用了,人们似乎就忘记了食堂闹蛇灾的事。只是偶尔有时取笑取笑张厨子:“厨子,好好做饭,要不我们还让蛇咬你!”
“行,行,好好喂你们!要不你祖宗不答应,我怕了!”张厨子撇着嘴说。
林大个儿、张厨子有空的时候,也会叫上刘师兄和我请半脸翁喝点儿酒,跟他聊聊天,听他讲讲年轻时打猎的故事。
半脸翁从小没怎么上过学,也从没出过秦岭,对外面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有一次,他问我们:“你们这些娃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是从北京来的。”
“北京是湖南的吧?”半脸翁又接着问。
“北京不是湖南的,北京是直辖市,是咱们国家的首都。”
“毛主席不是在北京吗?”半脸翁半脸疑惑。
“是呀!”我们回答。
“可毛主席是湖南的啊!”半脸翁肯定地说。
“是,毛主席是湖南人。”
“那北京怎么不在湖南?”半脸翁一脸迷惑。
“哈哈哈……”我们大笑。
时间久了,我们已经不像半脸翁为工地驱蛇时那样惊为神人,也不再觉得他那半张脸可怕,反而是一见到他那红色的头巾就觉得可亲。
头巾是他的儿子给他的。半脸翁的老伴早逝,是他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儿子初中毕业后,就走出秦岭里的大山,外出打工了,中间只回来过一次。据半脸翁说,就是那次回来,他的儿子送了他这个头巾。
我们怕勾起半脸翁的伤心事,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脸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只是说那是年轻时打猎的时候被兽抓的。
我们也很好奇,这是什么野兽,能把人的脸抓成这样。尽管半脸翁不怎么提他的脸被抓伤的经过,可还是给我们讲了很多打猎的经历,听得我们满心向往。不过,他也说,兽都是有命的,打猎是杀生,害太多的命会遭报应,所以,上了年纪后,他也很少打猎了。至于抓蛇,那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不吃蛇胆,他的那半张坏了的脸就会奇痒无比。
最让我们觉得有意思的,是半脸翁提到的他所在的村子仙姑寨。
听半脸翁说,从工地去仙姑寨,要翻过两个大的山头。在那个小山村里,除了别的村寨嫁过来的媳妇,所有的人都随太上老君的姓——李,并且,都奉寨子里的仙姑为神灵。在半脸翁的口中,仙姑就是寨子的灵魂,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还据说,仙姑会转世,因此每一代仙姑上了年纪后,都会从村子里选择一位八九岁的女孩,作为仙姑继任者,和仙姑生活在一起。等到仙姑去世,新的仙姑不仅会继承上一代仙姑的衣钵,还会继承仙姑的“道”。仙姑知道过去,每一代仙姑,即使是刚刚接任的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会知道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的事情,仙姑还能够预知未来,治病救人,总之在半脸翁嘴里,仙姑是万能的神。
不只半脸翁,就连家不在仙姑寨的鲁旺对仙姑也敬畏有加,深信不疑。他还给我们讲,几十年前山洪暴发,他的爷爷曾经去仙姑寨帮忙救灾,见到了上一代仙姑。过了十多年,老爷子又去仙姑寨,上一代仙姑已经去世。新一代的仙姑,也就是现在的仙姑见到他爷爷后,一眼就认了出来,讲了一些当年山洪的事情,还送给鲁旺的爷爷一枚保平安的铜钱,说是当年时间紧张,没来得及感谢。鲁旺讲这些的时候,就从脖子下边掏出一个系着红绳的铜钱给我们看:“就是这个铜钱,保平安,灵着呢。有机会让半脸叔也带你们去求一个。”
当然,我们都认为这是迷信。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知道一些远离现代文明的不发达地区,总有类似这样的故事。不过,我仍然比较好奇,想着有机会去仙姑寨拜访拜访这位仙姑。
8 钓野猪(1)
半脸翁的发音近似是“灵龙”,但到底是写作“灵龙”,还是“岭龙”、“林龙”,我当时也不能确定,只是后来才知道应该是“岭龙”。
半脸翁告诉我们,二十多年前,他所在的村子就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当时他还不像现在这样能治蛇驱蛇,岭龙引着无数的蛇涌进小山村,要是没有仙姑,整个村子就都完了。即便如此,也有好几个人被毒蛇咬后没有及时救治而丧了命。
“岭龙?岭龙是什么?长啥样呀?”我脑子里一下闪出了那条黑色大蛇。
“岭龙是穿山越岭的真龙,哪能让凡人随便看见模样哩!”半脸翁说。
“那怎么知道是岭龙现世呢?”好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神灵告诉我们的!”半脸翁非常严肃地说。
我们听半脸翁讲着,就像神话一样,当然也没有人把这样的解释当回事,到最后也没弄明白这些蛇为什么一开始都扎堆在食堂里。
就这样,半脸翁在工地上住了下来。
平常的时候,他会非常认真地跟着保卫部的同事在工地上巡逻,偶尔也会自己出去,到附近的山上转转。果然,自从半脸翁来了之后,工地上再没有丢过东西。
像这种工程单位的人,常年在深山老林里施工,可能见过的怪事也多了。没几天,食堂恢复使用了,人们似乎就忘记了食堂闹蛇灾的事。只是偶尔有时取笑取笑张厨子:“厨子,好好做饭,要不我们还让蛇咬你!”
“行,行,好好喂你们!要不你祖宗不答应,我怕了!”张厨子撇着嘴说。
林大个儿、张厨子有空的时候,也会叫上刘师兄和我请半脸翁喝点儿酒,跟他聊聊天,听他讲讲年轻时打猎的故事。
半脸翁从小没怎么上过学,也从没出过秦岭,对外面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有一次,他问我们:“你们这些娃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是从北京来的。”
“北京是湖南的吧?”半脸翁又接着问。
“北京不是湖南的,北京是直辖市,是咱们国家的首都。”
“毛主席不是在北京吗?”半脸翁半脸疑惑。
“是呀!”我们回答。
“可毛主席是湖南的啊!”半脸翁肯定地说。
“是,毛主席是湖南人。”
“那北京怎么不在湖南?”半脸翁一脸迷惑。
“哈哈哈……”我们大笑。
时间久了,我们已经不像半脸翁为工地驱蛇时那样惊为神人,也不再觉得他那半张脸可怕,反而是一见到他那红色的头巾就觉得可亲。
头巾是他的儿子给他的。半脸翁的老伴早逝,是他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儿子初中毕业后,就走出秦岭里的大山,外出打工了,中间只回来过一次。据半脸翁说,就是那次回来,他的儿子送了他这个头巾。
我们怕勾起半脸翁的伤心事,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脸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只是说那是年轻时打猎的时候被兽抓的。
我们也很好奇,这是什么野兽,能把人的脸抓成这样。尽管半脸翁不怎么提他的脸被抓伤的经过,可还是给我们讲了很多打猎的经历,听得我们满心向往。不过,他也说,兽都是有命的,打猎是杀生,害太多的命会遭报应,所以,上了年纪后,他也很少打猎了。至于抓蛇,那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不吃蛇胆,他的那半张坏了的脸就会奇痒无比。
最让我们觉得有意思的,是半脸翁提到的他所在的村子仙姑寨。
听半脸翁说,从工地去仙姑寨,要翻过两个大的山头。在那个小山村里,除了别的村寨嫁过来的媳妇,所有的人都随太上老君的姓——李,并且,都奉寨子里的仙姑为神灵。在半脸翁的口中,仙姑就是寨子的灵魂,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还据说,仙姑会转世,因此每一代仙姑上了年纪后,都会从村子里选择一位八九岁的女孩,作为仙姑继任者,和仙姑生活在一起。等到仙姑去世,新的仙姑不仅会继承上一代仙姑的衣钵,还会继承仙姑的“道”。仙姑知道过去,每一代仙姑,即使是刚刚接任的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会知道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的事情,仙姑还能够预知未来,治病救人,总之在半脸翁嘴里,仙姑是万能的神。
不只半脸翁,就连家不在仙姑寨的鲁旺对仙姑也敬畏有加,深信不疑。他还给我们讲,几十年前山洪暴发,他的爷爷曾经去仙姑寨帮忙救灾,见到了上一代仙姑。过了十多年,老爷子又去仙姑寨,上一代仙姑已经去世。新一代的仙姑,也就是现在的仙姑见到他爷爷后,一眼就认了出来,讲了一些当年山洪的事情,还送给鲁旺的爷爷一枚保平安的铜钱,说是当年时间紧张,没来得及感谢。鲁旺讲这些的时候,就从脖子下边掏出一个系着红绳的铜钱给我们看:“就是这个铜钱,保平安,灵着呢。有机会让半脸叔也带你们去求一个。”
当然,我们都认为这是迷信。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知道一些远离现代文明的不发达地区,总有类似这样的故事。不过,我仍然比较好奇,想着有机会去仙姑寨拜访拜访这位仙姑。
8 钓野猪(1)
@ricebag 2012-9-2 19:53:00
@朝山放歌 2012-9-2 18:15:00
不知什么原因发重复了,怎么能把重复的删掉捏?
-----------------------------
这个删起来比较麻烦,不用删了。又不影响啥?下边不是说仙姑,而是说野猪?楼主快更呀!
-----------------------------
谢谢呀!
回复第127楼,@好书如好色I
怎么今天看到都是吃蛇的呢?
--------------------------
呵呵,明天开始不吃蛇了。开始进山钓野猪。
回复第131楼,@沙漠二哥
其实有些事情真像楼主讲的,不得不信,天外有天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
是呀!相信所谓神鬼的人认为自己掌握了真相,相信所谓科学的人也认为自己掌握了真相,可往往都是认识了九牛之一毛或者管中窥豹,真相往往仍在那里,天外有天。
8 钓野猪(1)
转眼,到了发工资的时候,半脸翁拿到了临时工中的最高工资——400块。
当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去和半脸翁一块喝酒。酒过三巡,半脸翁说:“张领导,刘领导,林领导,还有小山子,老是让你们请我喝酒,又给我发这么多钱,这是我长这么多年纪也没遇见过的事。我一辈子在山里,别的也不会,就会打个猎,明天我带你们去猎个野猪回来,咱们炖野猪肉吃。”
我们一听去打猎,都欢呼雀跃,张厨子端起一杯酒,一仰脖干了之后说:“叔呀,这就对了!您放着这手艺不用就浪费了!说实话,我们早就想去打猎了,就是不好意思跟您老说。这就好了,以后咱天天去打猎,天天改善生活。”
“嘿嘿,那可不行”,半脸翁摇了摇头说,“能不杀生就少杀生呀!有些兽比人还要仁义呢。我知道这山里有头离群的野猪,厉害着呢,要是不猎了它,伤着人命可也不得了。”
我早就听说过野兽按厉害程度排名有“一猪二熊三虎”的说法,而离群的野猪比成群的野猪更是凶恶,往往攻击性更强。成群的野猪一般见了人就跑,所以很少有人被群猪伤到,而孤猪就可怕了,常常会主动攻击别的动物,包括人。看的出来,半脸翁去逮野猪,一是要感谢我们,二是要为民除害。
“叔,用枪不?咱保卫部可有真家伙!”林大个儿听说要去猎野猪,也非常兴奋。他所讲的“真家伙”是保卫部的56式半自动步枪,我以前见过,以为只是用来威慑不和谐分子的。
“不用,野猪用枪可不好打。”半脸翁接着告诉我们,那头野猪是一头离群的大公猪,中午天暖和的时候,就去清油河边的一个泥塘里去喝水打腻,其他时间都在松林子里。这头野猪没事就在松树上蹭,弄得满身都是松油,然后在泥塘里连石头子带沙子的又粘上一层,回到松林子里接着蹭松油,到河边又粘一层沙子,就这样一层松油一层沙子,最后简直成了金钟罩铁布衫,一般的枪打上去,连这层保护壳都打不透,野猪不但毫发无损,还可能会被激得更怒,攻击力更强,到时再厉害的猎人都得吃亏。
“那怎么办呀?”我们禁不住问。
“张领导,你在食堂帮着找一条鱼,要肚子大点的,咱明天去用鱼钓野猪。”
钓野猪?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听说。
“半脸叔,钓鱼听说过,这钓猪怎么钓呀?”我好奇地问。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半脸翁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事一样,问我们:“对了,都会爬树吧?”
“会爬树吧?”我们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都看着张厨子。
“当然了,别看咱胖,爬树你们可都不是个儿。”张厨子不服气地说。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我们按照半脸翁的安排,找来了要用的东西:一条大鲤鱼,两根比手腕略粗、约两米长的木棍子,一捆手指粗的绳子。林大个儿、刘师兄、张厨子还有我,拿好这些东西,跟着半脸翁向山里走去。
此时的季节,已经是秋天。不过秦岭里面被大山阻挡,气候变化并不是特别明显,夏天的时候就不是很热,到了秋天更觉得清爽宜人。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大片的山楂树、核桃树还有柿子树,枝头果实累累。刘师兄告诉我,这些都是野生的,因为没有路,这些山货都运不出去,所以到了成熟的时候,像山楂、柿子之类的不能长时间存放的果子,都没有多少人去摘。我心里想着,等铁路修好了,这些山货也就成了宝贝了。
我们沿着清油河的河道走了半小时,往左一转,就到了一个山谷下面。
只见半脸翁停下脚步,从皮兜子里掏出来两个馒头,双手捧着朝上举了举,又恭恭敬敬地放在地上,然后摘下葫芦,打开葫芦嘴,把里面的酒也淋了一些出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呵呵,叔,这野猪还能像请神一样请出来呀?”张厨子挺着肚子看着半脸翁,笑了起来。
“打猎要祭山神,要不山神会怪罪的。好了,进山!”半脸翁正了正他的红头巾,带领着我们向山沟深处走去。
这条山沟以松树为主,不太密,灌木也不是很茂盛,因此踩着满地的松针,走起路来倒也不太费劲,偶尔能看到野兔从前面窜出来,一停顿又跑了。
一个小时后,走在最前面的半脸翁来到了一棵水桶粗的大树下,喊了一句“到喽”。我来到跟前,看到一根绳子从树杈上垂下来,半脸翁正拿着下边的一头儿端详着:“你们看,这野猪都把绳子头都咬散了。”
“叔,这咋回事呀?”我问。
绳子从一个粗壮的树杈上绕过去,缠在旁边的另一棵松树上,林大个儿抬头往上看了看,不等半脸翁回答,就抢着说:“小山子,不懂了吧。林哥告诉你。不是要用鱼钓猪嘛,用绳子先栓点吃的东西给猪点便宜,野猪吃了就会惦记上这地方,然后再挂上钩子就行了。这就相当于钓鱼前,先往水里撒把鱼饵,把鱼引过来。”他说完,扭头看着半脸翁,问:“是不,叔?咱说的没错吧?”
“嗯,对对。要是直接下钩子,一个是野猪不一定来,再一个,就算野猪来了,头一次它也不敢吃。野猪都精着哩!这些天我天天就在这里挂条蛇或者挂条小鱼,引的这野猪回回都来这里。唉,要说咱这做人的呀,可真孬呀!”半脸翁一边说着,一边从皮兜子里拽出来了一个黑不溜秋、长了吧唧的东西:“把鱼拿过来,我把这猪钓子下进去。”
张厨子早就把鱼预备好了,一个手指头抠着鱼嘴递了过来。
这猪钓子有二三十公分长,上半截是个圆筒,圆筒的头上有一个圆环,下半截是三棱子形,仔细一看,每条棱都是手指头粗的带尖的弯钢条,尖儿朝上并拢在一根从圆筒里伸出的粗钢筋上。半脸翁从绑腿里拽出猎刀,把鱼的下半部分砍掉,内脏掏出来,然后将猪钓子从鱼肚子里塞上去,圆筒从鱼嘴里伸出去。只见他轻轻转动圆筒上的圆环,就见鱼肚子慢慢鼓了起来。显然,是那三根钢条展开了一些。
半脸翁又提住圆环,往下拽了拽鱼,挂得非常结实,同时又没有钢尖露出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冲张厨子一招呼:“来,张领导,帮我挂上。”
两个人来到垂着的绳子下,半脸翁比量了一下高度,然后将绳子系到了圆环上,绳子头塞到了鱼嘴里,又将砍下来的鱼尾用鱼肠子吊在正下方。
半脸翁围着鱼检查了一遍,说:“行了!就等猪往上撞了!”
“叔,这就行?”我半信半疑。
“行!猪钓子一受力,钩子就张开了。咱们上树!别出声呀!快到时候了。”半脸翁往四周看了看,指着几棵树说:“张领导这棵,你们俩这两棵,小山子这棵!”
要说这张厨子别看胖,爬树还真是不善乎,只见他用绳子把我们带的两根木棍子一捆,往身后一背,手拽脚登,攀着树枝,晃动着肥硕的大屁股,扭呀扭地就爬了上去。
去工程单位工作的人,大都在农村长大,小的时候没少爬了树。我们见张厨子都爬上去了,也都顺着自己的树爬了上去,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趴在那里往下看着。我的心里是记兴奋,又紧张,还有几分嘀咕:这样就能钓到野猪?
谢谢大家,今天在外面,可能得明天继续更了,更多离奇经历在后面,希望继续关注呀!
今天更晚了,向大家道歉。同时谢谢关中道上兄的图片,可惜了我当年在秦岭的时候,没有数码相机,只能用文字记录了。别的不说了,下面继续更。
---------------------------------------------------------------------
9 钓野猪(2)
半脸翁时间估算的很准,我们在树上趴了也就半小时,就听见树下传来了“哼哧哼哧”的声音,透过树枝子往下看,一头野猪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这头猪有一米多长,毛色棕白相间,黄白色的獠牙从嘴岔子两边伸出来,奇怪的是,一根牙长,一根牙短。长的那根看上去有近二十公分,短的那根也就四五公分。
野猪摇头晃脑,每走几步就停一下,似乎是在听周围的动静。到了鱼底下后,野猪左瞧瞧又看看,用大长鼻子拱了拱地上的松毛子,又竖着耳朵听了听声音,见没什么异常情况,一仰头,一口叼下了鱼肠挂着的鱼尾巴。
野猪呱唧呱唧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抬头又要吃剩下的半截鱼,可围着转了好几圈,怎么也够不到,又试着踮了踮前脚,鼻尖刚好能碰到吊着的鱼,可还是吃不到嘴里,急得它又哼哼又叫,鼻子一皱一皱的。
仰着猪脸看了半天,最后这头野猪猛地一使劲,前蹄就跃离了地面,张开的大嘴终于将半截鱼整个咬了进去。
“嗷——嗷——”
就听一声惨叫,一根钢钩从猪的鼻梁上钻了出来,顿时,黑红色的血就顺着猪嘴滴滴答答流了出来。
“逮住了,逮住了!”刘师兄在树上兴奋地叫了起来。
看着上钩的野猪,我竟有些不忍,那瘆人的惨叫让我的心有种紧缩的感觉,在心深处,我甚至希望野猪能够脱钩跑掉。
同样都是生命,只是因为人类所谓的“高等”,这些动物就得承受这样的痛苦,最终还要成为人类的口中之物。在自然界中,可能只有人类会有信仰、有信念、有思想,可能只有人类最懂得什么是善良,可能只有人类最知道什么是高尚。然而,也只有人类最会不择手段地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东西,甚至对于同类也是如此,更何况一头野猪!人类已经足够强大,在欲望的指引下,他们会走向何方?
我知道,有些人看到这里,可能会笑了:不就钓个野猪嘛!会让你想这么多?你既不是哲学家,又不是美国,逮你的野猪就行了,管什么人类的发展方向!
可是,我当时真地趴在树杈上想到了这些,一闪念间,脑子里过了很多东西。
也许,是因为当时刚刚从学校毕业,还透着一股子书生的酸劲儿;也许,是因为兔死狐悲,心底还有一丝丝怜悯吧!
不过,我相信,无论是谁,第一次看到钓野猪,心里都不会平静。那场面,肯定称不上震撼,但绝对有冲击力。
其实,当时胡思乱想也就是一瞬间,很快,树下“咚”地一声响,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个肥大的人影几步窜到了野猪近前。
我不说大家也猜得到,是张厨子从树上下去了。
再看野猪,估计三根钩子都扎进了它的嘴里,疼得它四蹄乱刨,嗷嗷怪叫,上面吊着的绳子荡来荡去。
张厨子跳到猪跟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背后的棍子抄到了手里边。只见他将棍子举过头顶,狠狠地朝猪脑门砸去。
“啪——”
野猪晃来晃去,我没看清他这一棍子砸到了什么地方。
随着张厨子这一棍子下去,不知是脱钩了还是直接把猪鼻子拽豁了,野猪竟然从猪钓子上掉了下来,一头栽到地上。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张厨子会独自跳下树去,更没想到野猪会让他从猪钓子上给弄下来。
张厨子一下也愣在了那里,显然他也没有想到野猪会掉下来。
“快跑,上树!”半脸翁在树上急得大声喊,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与此同时,那头野猪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猪鼻子前半截血肉模糊,血淌了一地。
“嗷——哼,嗷——哼——”
我从没听到过什么动物有这么大的叫声,所谓的咆哮,是不是指的这种嚎叫?
野猪站起来了,张厨子也反应了过来,扔了棍子撒腿就跑。
破了相的野猪又痛又气,似乎有点晕菜,张厨子一跑,它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白白肥肥的“动物”造成的呀!于是,后腿一蹬,头一低,拼了命般朝张厨子撞来。
张厨子跑得再快,也没野猪快,更甭说是一头几乎气疯了的离群大公猪。
一瞬间的功夫,野猪就到了张厨子身后。
我在树上,紧张得几乎要掉下去。
这两大獠牙,虽然只剩下了一根半,要是给张厨子撩上,也得白的红的都出来。
当时就听“嘎巴”一声,张厨子一个跟头斜着就栽了出去,脸正好跟旁边的一棵树来了个亲密接触。
完啦!张厨子这肯定是让野猪给撅出去了!
野猪接下来就得要他的命呀!怎么办?
我大喊了一声“张哥”,几乎要从树上出溜下去救张厨子,可潜意识里又不敢下去,于是不自觉地就向两边看了看半脸翁、刘师兄还有林大个儿。
离我最近的林大个儿瞪着大眼往下看着,一只腿已经从骑着的树杈上掏过来,眼看着就要下树了。
刘师兄呆呆地抱着树愣在那里,像我一样,不知怎么办好。
嗯?半脸翁呢?刚才不还在树杈上蹲着呢吗?
我顺着那棵树上下一看,半脸翁已经下到了树的一半,半张脸上都是豆粒大的汗珠子,但却停在了那里,盯着张厨子的方向。“谁也别动!先别下树!”他似乎已经知道我们也在树上待不住了,大声喊了一句。
再一看张厨子,已经顺着他撞的那棵树爬上去了有两米高。
野猪也已经转过了身,弓着背,低着头冲着树奔了过来。
我仔细一看,恍然大悟。
张厨子跑的时候,扔了手里的棍子,可背上还有一根。他被猪一追,也忘了这回事,棍子的上头儿正好别到一个大树杈子上,所以才有“嘎巴”一声。
由于跑得太急,被猛地一挡,张厨子重心不稳,一下就朝旁边摔了过去,正好撞一棵树上。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顺势就爬了上去。
野猪跑得太快,惯性大,又不会脑筋急转弯,跑出去好几米远才停住。它回头迷迷糊糊看到自己的仇人上了树,气更大了,嚎叫一声,卯足了劲,朝树撞了过来。
嘣——
今天不更了,明天继续更,不过应帖友的要求,插播一个白冠蛇的故事(与主贴内容无关):
---------------------------------------------------------------------有几个朋友想让我再说一说有关蛇的故事。凑巧,原来在陕西的时候有个同事,山东菏泽人,他给我讲过一个白冠蛇的故事。这个故事很传统,虽然没什么悬念,可也挺好玩的,可以看做另一个版本的农夫和蛇的故事,四大传说之一的“白蛇传”也可以在这里找到一点痕迹。
另外,主贴中讲前面这些内容,是为了引出有关长生不老的秘密,而讲长生不老,就会说到中国的道教,说到道教,就会讲到中国的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里面就少不了蛇。所以,主贴在后面会还会涉及到蛇。稍稍剧透一下。
---------------------------------------------------------------------
在汉中的一个小山村里,有一对种地为生的夫妇,安稳而且善良,四十多岁了,眼看到了不能生育的年龄,得了一个儿子。
这个孩子,有点小毛病,用现在的话叫少白头,从生下来头发就是银白的,没一根黑的。
即便这样,两口子也很高兴,把孩子当成掌上明珠,虽然日子比较穷,对孩子的照顾却是无微不至。这个白头孩子也活泼聪明,非常懂事孝顺,知道父母种地累,五六岁就帮爹娘干活。
本来,日子就应该这样幸福地过下去,然而不幸还是降临到了这一家。
这个孩子到了六岁多的时候,得了一种怪病,怎么治都治不好,眼看就要死了,两口子抱着孩子,一宿宿地不睡觉。
这天晚上,天刚黑,孩子睁开了眼睛,看到母亲眼都快哭瞎了,父亲也已经瘦得不成样子。
孩子看了心疼父母,躺在母亲怀里掉眼泪,用最后的力气说:“爹,妈,你们别哭了,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我还会再回来,你们好好保重。”
孩子说完就咽了气。
孩子没了,两口子伤心欲绝,想起孩子临死说的话,心里更难受了:“咱这孩子太好了,怕我们难受,临死还要安慰我们。可我们怎么就没这福分呢?”
这时候,这两口子已经五十多岁了,丧子之痛怎么能承受的了?
孩子的父亲还能挺一挺,可母亲就不行了,孩子一没,紧跟着就病倒了。
有天夜里,母亲躺在病床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们的孩子,她就问孩子:“你不是说还回来吗?怎么没回来?想死娘了!”
孩子哭着说:“娘呀,我正想让您帮我回去。”
母亲就问:“可我怎么帮你呀?”
孩子说:“我到了阴间是白头鬼,阴差把我跟那些死去的白发老人都归在了一起。你把我的头涂个别的颜色,我就能偷偷跑了。”
梦做到这里,母亲醒了。
朦朦胧胧,借着月光,她觉得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
她喊醒了丈夫,点上油灯,发现在屋里的地上,有一条小蛇。
她的丈夫一看这条蛇觉着有点熟,仔细一想终于想了起来。七年前的一个冬天,有一次他去柴棚拿柴禾,搬开柴禾后,无意中看到角落里盘着一条似乎是在冬眠的小蛇。这条蛇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头顶上长了个白色的肉疙瘩,像一个白冠子。当时,他也没多想,搬走柴禾后,就用喂牛的干草又把蛇盖上了。
如今眼前的这条小蛇,头顶上也有一个白冠子,莫非,那条小蛇又回来了?
白冠小蛇盘在地上,头微微低着,头顶那白色的冠子特别显眼。
孩子的母亲想起刚才的梦,可看了看屋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染色的东西。最后她一狠心,把手指放在嘴里,咬破了食指。
血流出来,母亲往前伸了伸手,白冠小蛇竟然游到炕边,上半身立起来,把头放到了炕沿上。
母亲将手上的血涂到小蛇的白冠上,白冠变红之后,手上的血也止住了。小白蛇冲着母亲点了点头,一眨眼就不见了。
父亲也觉得挺奇怪,母亲就把刚才做的梦告诉了他。
第二天,母亲发现身体轻松了很多,没过几天,竟然奇迹般的好了。两口子就盼着,盼着哪一天他们的孩子能回来。
可是盼了一个月,仍然没有盼到什么。母亲就想:唉!终究就是一个梦呀!怎么这么傻,就把一条蛇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这天晚上,母亲又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听到了孩子的声音在自己的肚子里发出来:娘,我回来了!
第二天,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了。
十个月之后,一个红头发的小男孩儿呱呱坠地。
有了这个孩子之后,老夫妻两个人再也不在端午节这天喝雄黄酒,更不会用筷子蘸了雄黄酒放到孩子嘴里了。
后来,这两口子都活了九十多岁,无疾而终。
这个小孩子,后来成了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一个人物,大家猜猜是谁吧!(不要说是赤发鬼刘唐哈,提示一下,这个人跟道教也算有点关系。)
@人间四月隔青天 2012-9-4 18:12:00
楼主一天几更啊?
本帖发自天涯社区手机客户端
-----------------------------
每天至少一更,不忙的时候争取两更,因为还要上班。谢谢关注呀!
@拉菲八千 2012-9-4 17:44:00
关中妞顶一个!
-----------------------------
谢谢妞。
谢谢大家,外出回来,发现要翻页了。实在太累了,翻过页来,睡醒了更。再次谢谢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