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05 【原创】另类的工作

以往我总希望每天也扮成孕妇到处闲逛 还喜欢穿着紧身而有弹性的裙子 外搭一些小毛衣或披肩之类的 突显出准妈妈的美丽线条 那时候当医护的工作是需要轮班的 所以假期也是轮休 我多数被安排在平常的上班日休假 正好出外郊游的人不多 这样对我来说 反而更好 一般我会很早便出门 走到远离居住城市以外的小镇 挺着足月的大肚子 当一天小孕妇 到处逛街探店 在路边摊档买当地的小手工艺 吃美味的地道小食 找路人帮忙拍照 最重要是 不怕会有人认识我

早上 需要去一个 从我跟装置连接以来 最不想挺着大肚去的地方
此时 我正在房间里 低头望着自己的胸部和肚子 再看了看放在床上的衣服 开始感到非常懊恼 说真的 我用来扮孕的硅胶肚子 也及不上现在的大 要遮掩身前的大肚子 根本就不可能 最后 只能够在比较合适的两套衣服之间做选择
究竟是直身米色百折长裙 还是假两件吊带阔身裙好呢 不过 无论选那一件 肚子也是藏不住的 想了想 在视角上应该是深色系 会令肚子看上去比较显小 那就选白T黑裙的假两件 外搭一件棕色韩版宽松慵懒长身厚针织外套 镜子前转一圈 正面看也不会觉得肚子太大 戴上鸭舌帽和口罩便出门 沿路上 双手都是插着外套下方的口袋里 因为两个三十三周四天的胎儿 已经让外套的钮扣 完全失去作用了
整件事情的起因 就是因为我的化验报告 送错去医院那边 也就是我以前工作的地方 最麻烦就是要本人亲身携证领取 害我要来这个最不想来的地方 可能是时间尚早 来到大门前 我拉低了鸭舌帽 再低着头经过自动门 便进入医院大堂 选择贴近比较人少的南面出口 再往院务中心方向走 这样可以尽量避免 遇见认识我的旧同事 不过 好事总不会有我的份儿

静蓝 是静蓝么
受制于我的大肚子 唯有停下脚步 这时 瑞秋姐已经从后来到我面前
喔 喔 喔 瑞秋姐 很久不见啊
呵 原来真的是妳 我还以为认错人呢
瑞秋姐 我有点赶时间 拜托妳让一让 好吗
怎样啊妳 害怕别人看见妳变了大肚婆吗 女人生孩子很平常呢 大大方方吧
喔 不 不是啊 瑞秋姐 我现在要去院务那边办点事 不好意思
嗯 好吧 我也要去忙 下次再聊吧
我在院务柜枱对开 选了个比较后的坐椅等候 不自觉地又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孩子可能醒来 在肚子里踢打 这时我才发现 我枕在邻座的人的肩膊上 本能反应让我马上坐直 然后说
对不起 不好意思啊
她跟我说
嗯 孕妇就是容易疲倦
啊 原来是瑞秋姐 我不小心睡着了
不要紧 还未办好么
是啊 还在等候
对了 妳什么时候怀孕的 都没听说过妳有对象
啊 哈哈 我只是太忙 没时间通知大家
等等 让我想想 妳不是离职后 都留在我帮她接生的那个 呃 我一时间 又想不起名字 就是那位女士的家里当保母吗
是啊 妳记忆力真好
刚好 院务广播呼唤我
静蓝 兰格蕾女士 请到2号柜位
瑞秋姐 我先办点事 有空再聊吧
确认身份文件后 拿到了装在公文袋的报告 为免再遇到熟人 于是我加快脚步赶紧离开 刚踏出院务部门外
啊～唔
可能是我心情太过紧张 因而引发了假性宫缩 只好站在原地 揉搓着发紧的孕肚 等待痛楚消退 但是我发现 原本在我手里的公文袋 可能在宫缩时 松开了手而掉在地上 可是 我现在挺着又大又种的肚子 就算是没有宫缩 要检起掉在地上的物件 现在是会比较困难 还好 有医院的基本设施帮助 因为每堵墙上也会安装的扶手 方便有需要的人使用 我只好用脚把公文袋踢到墙边 然后靠着墙边抓紧扶手 准备慢慢俯低身 这时一只手从地上把我的公文袋检起来
身子好像很重啊 还是让我来吧
我接过公文袋 然后说
不好意思 瑞秋姐 麻烦妳
她没有接话 反而快速地掀开我的外套 看了看 然后说
喔 难怪 肚子这么大 双胞胎么
我有点慌张地回答她
是 是双胞胎
应该已经足月了吧
快了 快了 哈哈
妳跟我过来 让我看清楚
急忙地转身整理着外套 然后跟她说
我真的有要事去办啊 我要先走了
我很想尽快离开 奈何 宫缩过后 孕肚硬得像块石头更加沉重 疼痛还未完全消退 我想快也快不起来 又再次被她档在面前 然后说
静蓝 听我说 免得妳日后后悔
哦 好吧
我们乘坐升降机 下去医院低层 这个楼层 平常很少人使用 我们进入一间空置的诊症室 她习惯性在肚子周围摸摸和按按
唔 还是硬硬的 刚刚妳是宫缩吧
嗯嗯 是 是的呢
静蓝 妳老实告诉我 孩子是怎样来的
我 哈 当然是我和对象的结晶品啦
但是 妳好像说过 因为 曾经看见产妇生孩子 令妳很害怕 那种痛苦的过程 所以死也不要经历分娩之苦 不是吗
那是 以前的想法吧 人总会改变的
那现在是多少周
三十多啦
妳回答得实在太过含糊 有什么原因吗 莫非妳……
没 没有 那里含糊啊
喂 静蓝 告诉我 妳是不是在参与那种实验
什么实验啊 我不知道妳在说什么
这时 她拿出手机 打开了相册 并递给我看 内容就是关于那个生物装置 跟着她开始去解释每张照片
我听完之后便跟她保证 没有参加任何实验 推说还有要事 需要尽快去办 道别后我们便各自离去 来到医院大堂又有点尿意 还是先去一去卫生间
挺着这么大的孕肚 要坐在马桶都已经不容易 再加上膀胱受压 就算撇得紧都是排不出来 我要不断揉搓和轻轻按压下腹 需要长一点的时间 方可顺畅地完事 就在我穿上外套 准备离开厕格的时候 外面传来瑞秋姐在跟别人用手机聊天的声音 我不想再被她纠缠 唯有留在厕格内 静待她离去
对已经依照你的意思说了
…………
这样会不会有问题啊
…………
喂 喂 请你搞清楚 我不是你的下属 注意你的态度
…………
是吗 根本从来就没有 以后也与我无关 就这样吧
直至外面再没有动静 我便马上匆匆离开

晚上 呆呆地依在窗旁 手撑着腰回想着 第一次感受到胎动 肚子里孕育着小生命 感觉真是好梦幻 但是 我现在的心情 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低头望着沉淀淀的胸部和硕大的孕肚 怜惜地在肚子上轻轻一扫一扫 庆幸他们仍在我肚子里
今天从医院回来之后 总是想着 瑞秋姐给我看的照片 令我印象最深刻 就是最后那几张照片和她所说的话
她当时说
回收后的生物装置 便会跟成熟的胎儿分离 然后那个还连着脐带胎盘 基本上是没有出生的胎儿 便一直躺在羊水槽内 这个可怜的孩子 在记录完数据之后 连一眼也没有看过这个世界 就马上被销毁
现在我的脑子里 满是那个孩子浸泡在水槽里的影像 总是挥之不去

跟他们的互动 开始是因为胎动 对于很早便自立的我来说 每当在夜栏人静 难免会感到孤单寂寞 好想跟别人倾诉 最初 我会轻轻抚摸着肚子 随意说说日常生活的琐碎事 后来 会跟他们分享我的心事 无论开心或者失落 总是想让他们跟我一同感受 他们常常会踢踢肚子 像是给我回应 除了肉体之外 心灵上我们之间 好像有着某种形式的连系 时间越久 彼此之间的羁绊也逐渐深厚 所以我现在真的很担心他们 很害怕他们也会有这样的下场 泪水不自觉从脸上滑落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 直至感到疲倦了 才爬到床上 抱着肚子 缩成一团 就算是闭上双眼 还是停不了去想着 那个可怜的孩子 内心很是难过 眼泪仍在流 不断在抽泣直至入睡
早上 也是艰难地挪动到床边 用手从床上撑起来 由踏入孕晚期起 坐着已经需要撇开双腿 我在床边稍稍喘息 回想昨晚 我的思绪确实是十分混乱 现在心情已慢慢平复 让我重新思考一下 我现在究竟要做什么

还记得 连接上装置的初期 我只是单纯的欣赏自己怀孕的身体 后来我变得很在意胎动 感觉到他们活动时 内心会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像是快乐又好像很安心似的 相反我会变得忧心忡忡 坐立不安
昨天 瑞秋姐所说的事 加上怀着他们渡过了三十多个星期 让我终于意识到 我不应该为了满足自己 把两个小生命当成是扮孕的道具 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不禁反问自己 既然他们拥有我的基因 而且是在我身体里孕育的成长 我就是他们真正的母亲 这亦是无容致疑的 因此 由我来保护他们 还需要其他理由吗
感觉到轻微的胎动 知道孩子们要醒来了 低着头抚摸一下肚子 愧疚地说
宝宝们 我错了 是我害了你们 我好害怕啊
可能 他们也感受得到我的不安 用力的踢打着我 揉搓着被踢痛的位置 这种痛楚好像是向我求救 也像是给予我力量 驱使我要设法保护他们 我绝不能让孩子们被销毁 这是我身为一个母亲的觉悟
于是 我便开始翻开说明书 细心阅览每个章节 了解整个研究的每一个细节 而且还跟着步骤 装上除了监察用 可能还有其他功能的手机app
最后终于给我发现 生物装置回收过程中 有可能会出现的漏洞 虽然不一定会成功 但我心里还是不禁有点喜悦
啊 有了 漏洞只会在那时候出现 我不可能预先采排 不过 如果能顺利掌握时间 照这样做的话 便可以拯救我的孩子 你们再忍耐一下 无论怎样 妈妈都会跟你们在一起 我会不惜一切 带你们来到这个世界

之后 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 这两个多星期 我表现出好像平常一样 几乎每天也会宫缩肚子硬 胸部涨满得痒痒痛痛 都已经快三十六周了 这种情况是很常见 在手机app看见每个孩子的重量 已经超过3公斤 肚围接近130cm 而且开始有下坠感 我的腰部两侧开始长纹 肚皮虽然没长纹 但是常常会痕痒 研究员告诉我 肚围过大 装置便需要共用母体的皮肤组织 母体的皮肤便会出现撕裂 建议大量涂上妊娠油 频密点更好 虽然我被生物装置强化着 可是 也开始出现耻骨痛 走路时髋关节像磨擦着一样隐隐作痛 还好 我在两条托腹带辅助下 日常生活 仍然能够应付得到 进入最后的倒数阶段 我知道会越来越难熬 但是为了孩子们 现在更加需要忍耐 我开始盘算着 趁着他们还未完全成熟前 要争取时间 找一个地方落脚 好好等待他们发育完成 这时 我的手机app提示 装置长出的新器官 目前正在开始发育 果然是要来的 终于都来了

过了几天后的一个晚上 佛箂廸中尉在用餐后 跟安儿姐求婚 虽然家里就这么几个人 但是 整个气氛 感觉是很温馨 很感动 我很高兴见证了他们 有情人终成眷属 忘情地为他们欢呼起来 不自觉地流着眼泪 安儿姐过来为我擦掉脸上的泪水
静蓝 你…
她望着我的胸部说
我也低头看看 这才发觉 天蓝***带长裙 在胸部的位置 变成一大片深蓝色 我马上回去房间 进入浴室 打算换身干净的内衣和睡裙 可是我那双达到E Cup的胸部仍在泌乳 还是进去淋浴间洗个澡 顺便把涨满的初乳挤出来 心里想 我既然已经开始产奶 这就证明 胎儿发育快要完成 我也要加快部署了
当晚 彻夜难眠 不知何故 我的欲望异常强烈 怀孕期间 为了保护胎儿 装置会自动屏蔽这个需要 所以这种情况是十分罕见 渐渐越来越兴奋 我不自觉伸手在那里拨弄着 反而更加躁热难奈 最后唯有拿出很久没有使用过的玩具 来把那份空虚彻底填满 缓解后全身也被母乳混和汗水打湿 稍稍休息后 准备再一次去洗澡时 手机上出现提示
装置跟母体原生的产道连接完成 装置如要跟母体脱离 所需的准备时间 将不少于一小时
根据说明书上的最后章节‘回收装置’后编所述 原本近乎密闭的生物装置 因为加强了快速修复的保护机制 所以当胎儿发展接近成熟时 会长出新器官 为装置建构出口 让成熟的胎儿排出装置 如果装置仍然与母体连接着 那个出口便会暂时跟母体原生产道连接上 直至装置离开母体时 便会一拼脱离
末段用红色文字印刷 内容是这样的
警告 若胎儿发展成熟后 装置仍未脱离母体 将触发未可预期的状况
这就正如瑞秋姐所说 假如我跟装置终断连接 便要把回收后的装置放在充满培养液的水槽内 让胎儿继续发展至成熟后 再被装置排出 然后等待完成记录数据便马上销毁 我不能接受他们销毁我的孩子们
我虽然喜欢欣赏孕妇 但是 当看过她们艰苦地产下孩子 我便打从心底告诉自己 我才不会因为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 为了所爱的人 而要我去经历生产之苦 要为另一半生孩子的话 我只可以怀孕大肚子 生产一定是采用剖腹分娩的 不过世事难料 怎会想到我现在连对象都没有 便快要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 而且很遗憾地 碍于保护机制 我不能剖腹产 只可以用我设想好的办法 才可以救活我的孩子

那次的异常欲望之后 已经过了两星期 那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以我的理解 这是因为装置长出原本没有的子宫颈来连接母体 而孕晚期的子宫颈让我原本狭窄的产道过度扩张 继而产生的排斥作用 导致当时的我情欲异常高涨 这都是为了让胎儿能够顺利通过 而作出的前序工作 这段时间 每天我都会外出散步 而事实上 我是为了准备到时可能需要的用具 还有他们出生后的所需物品
只差一天就是三十八周 溢出的乳量增多 每隔几个小时 便需要更换哺乳衣里 接近湿透的乳垫 假性宫缩次数变多 每日最少两次或更多 我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下去 刚巧这段时间 安儿姐正忙着筹备婚礼 所以 我决定在明日下午离开 由于孩子们还未成熟 暂时不能够肯定 装置排出孩子的时间 所以胎儿成熟前 仍在继续发育 只是生长速度放缓而已 也就是说 肚子仍会继续增大 所以我准备了两件可承受140cm肚围 是我目前能够找到 还可以现货买到的最大码托腹带

今天下午 便要离开 知道这次车程的时间颇长 为了解决尿频和溢乳的问题 整个车程 已经准备好替换的胸垫和尿不湿 放在随身携带的大包包 因为最近的天气已经回暖 对我来说 便会比较热 考虑到需要更换尿不湿 所以我选择了 比较简单的加大码中长款折袖日系棉麻黑白格仔one piece 除了能够罩着大肚子 让怕热的我感到舒适 正中间的钮扣 可以让我更换乳垫时 更为方便
午饭过后 着上尿不湿 放好了乳垫 穿上one piece 踏着平底凉鞋出门 打车往车站出发 一路上畅通无阻 我挑这个时间 就是为了避免交通挤塞 由于我预早将 后来会用上的一切用具 和母婴用品像蚂蚁搬家一样 每天少量的放进 藏在车站储物柜里的行李箱 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人 轻松抵达车站 心情有点紧张 坐在等候区 抚摸着软软的大肚皮
宝宝们 妈妈带你们去外公外婆那里 现在我们一起搭乘大客车 8小时的车程 你们要乖啊
只是轻轻动了几次 便没有再闹腾
呵呵 睡觉么 真好 妈妈要等到登车后才可以睡觉啊

常常都会听到别人说 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一圈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我便不用走过这一关 不过首先便是要找一个能让我安心等待的地方 而我亦都知道 一开始跟装置连接上 我全身都会散发出 能依附在通讯频谱外部的生体电波 只要附近有人使用流动电话 无论我去到那里 研究所都能够找到我 思前想后 我还是选择回去父母的家里 总好过独自躲在陌生地方 假设我真的应付不来 到时想找别人帮忙也不容易 但是 在我父母家里的话 最起码 研究所绝对不会起疑 而且我的家人都在自己身边 万一我的计划 出现了变数 发生难以估计的状况 孩子们也有我的家人照顾
这班车 乘客不多 我坐在接近车门附近 较为宽阔的座位 下午两点 客车准时驶离客运大楼 一小时后 抵达第一个服务区 稍作停留 我下了车 走动了一会 舒展一下 无奈 因为耻骨痛起来比之前强烈 而且 肚子好像有点沈 所以 没多久便回到座椅上等待再次起程
到达下一个服务区 已经是三小时之后 我扫着痕痒的肚皮 一直只是在浅睡眠 下车后 我首先去了小卖部侧边的卫生间 更换湿透了的乳垫和尿不湿 上车前再买了两个饭团 客车驶离了服务区 给安儿姐发了短讯 内容大概是我家里有要事 需要我回去一躺 会尽快回来 然后再通知妈妈预算到达时间 来车站接我
经过了四次停靠服务区之后 大概一小时之前 因为一次比较强烈的宫缩 而令到难得可以熟睡的我醒来之后 睡意消失得无形无踪 我便看着窗外漆黑的公路 可能之前的宫缩 让孩子们也醒来
唔～唔～
揉搓着肚子的正中位置 轻声闷哼 心里说 你们太用力啊 踢痛妈妈了 再忍耐一会 我们很快便到了

直至客车驶出主干道 进入支路 那便代表差不多到达目的地了 路面不像主干道般 宽阔平坦 还有点颠簸 客车慢慢驶过 高低不平的路面时 车身不断地左摇右摆 晃动的幅度也颇大 开始有点晕眩 加上被胎儿压迫着内脏 胃里的酸水快要翻拥而出 强忍着过了好像半世纪长的半个小时后 终于抵达客运大楼 驶入地面车站的室内落客区停泊 时间已接近午夜时分 连同停留服务区的时间 整整10个小时的漫长车程终于结束
因为还有少许晕眩 我便等候其他乘客先行下车 当我抓着座位前的扶手 慢慢站起来的时候 便看见妈妈已经登上车厢来找我
女儿啊 怎么不等到生了孩子才回来啊 我好担心妳啊
妈 妳看 我还好好的啊
还是那么嘴硬 一看便知道妳现在应该不太舒服了
正如妈妈所说 我确实是不太舒服 在车上那次强烈的宫缩后 肚子好像越来越坠 我的骨盆像被顶着 又好像是被撑开 虽然没有痛感 但是那种像关节移位的感觉 令我如坐针毡 只好硬撑着说
呃 只是 有少许晕车 小意思
别急 让我来扶妳慢慢下车
妈 这么晚了 好像不容易打车回去啊
放心 尊尼也来了 刚刚是他驾车送我过来的 车子就停在车站外的停车场
哦 三哥也来了
兄弟姐妹之中 尊尼跟妳感情最要好 他知道妳要回来 便说要亲自来接妳呢
那他们……都知道么
妳的事 大家都知道了 一家人也会支持妳的 放心吧
说着 妈妈搀扶着我下了车 这时 我发现双腿已经微微分开 三哥在客车旁的储物柜 拉着我的行李箱过来 他有点惊讶的跟我说
哗 妳竟然挺着这么大的肚子
怎样啊 很丑吗 你就直接说吧
不 虽然小蓝变了大肚婆 但是比以前更漂亮啊 这样说妳满意吧
好假啊你 哈哈 不过我爱听
哈哈 还是这样跳皮 喔 对了 妳现在一定很累吧
哥哥 我在车上睡够了 你看我现在已经满血复活 哈哈
小蓝 妳怀着孩子 还在逞什么强啊
哥哥 我状态真的很好啊 放心吧
嗯 那就好 车子已经在外面 我们过去吧
尊尼 妳妹子有点晕车 让她在大堂坐一会吧
喔 小蓝 对不起啊 还是听妈妈的话 进去大堂歇一歇 休息一会 好吗
妈妈 三哥 我现在真是好多了 就是有点饿 不如我们到前面的24小时快餐店 一起吃点东西 然后才起程回家 可以吗
下坠感增加之后 便很想吃东西 可能是胃部受压减少 很明显 胎儿开始往下移了
哦 哦 好的 妈 妳们先行 我去把行李箱放车上 小蓝妳不要走得那么快 急什么啊
为了舒缓我骨盆的不舒适 我尝试用往常的走路方式 所以我大步流星地行走着 并跟他说
呵呵 三哥 你好像很慌张啊
三哥轻轻在我的头上 敲了我一个棱角 然后说
慌妳的头 我是怕妳这样横冲直撞 吓坏了两个外甥而已
哼 又是只担心着他们 都没有人关心我的
哈哈 哥哥跟妳开玩笑而已 当然是妳最辛苦啦
好了 妳们先进去 和妈妈找位置坐坐 我很快便回来

我在自助贩卖机点了餐 拿着送餐用的二维码牌 来到妈妈坐着的那个比较宽阔的卡位 不过我觉得 我应该挤不进 所以找了一般的椅子 放在餐桌边 把包包充当椅垫 坐下来微微靠后便可以承托着酸涨的后腰 又不压肚子
女儿啊 妳都快生了 怎么突然要回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妈妈 别胡思乱想 我只是很想念你们 想回来便回来而已
餐点送来时 三哥刚好也坐下来 跟我说
小蓝 妳的行李箱怎会这么重的
当然啊 女生出门要带的东西 一定比你们多
嗯 这个我懂 妳嫂子也一样 总是一堆不等用的东西 塞满整个行李箱
哈哈 哥哥 那你是对嫂嫂有很大怨气么
小蓝 边吃边聊 别饿着
哥哥又扯开话题啊 妈妈 我们一起吃 别理他
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或跟同学朋友们 在连锁快餐店吃东西 和妈妈 哥哥一起吃快餐 这是第一次 气氛蛮愉快呢 这样我的小毛病又开始发作
妈 哥 想不想摸摸肚子
女儿呀 妳真是奇奇怪怪 那有大肚婆像妳一样 喜欢给人摸自己的肚子呢
对呀 小蓝 妳嫂子怀孕时 是很讨厌给别人摸她的肚子 反而妳就刚好相反
我又不是永远大肚子 趁还没生 让你们摸摸 我觉得没什么不妥啊
以往扮孕外出时 遇到其他孕妈 或者店铺内的服务员 彼此也会闲话家常 交流一些育儿资讯 还会被问到 怀了多久 什么时候生之类 有时还会伸手去摸我的孕肚 一般我都会稍微后退 她们也明白不是每个孕妈都喜欢让别人摸肚子的 而事实上 我只是带着假肚子 很害怕会被人识破 所以我会很抗拒 连接装置后 我的肚皮是真正的大了 很渴望让别人知道这是真实的孕肚 让别人来摸摸我的肚子 久而久之 便养成这个小毛病
刚好 这个时候 孩子又动来动去 我便拉着他们的手 放在胎动的位置
喔 小蓝 很有劲啊 会不会很痛呢
一点点啦 他们也需要活动的啊
女儿 怀着两个孩子 妳也是不容易啊
嗯 妈说得对 小蓝 妳肚子这么大 不觉得辛苦吗
哥哥 我不是好好么 那有辛苦啊
妳嫂子怀孕时 肚子都没有妳的大 总是天天在各种埋怨
哈哈 嫂子是在跟你撒娇嘛
小蓝 妳大著肚子 身边没有人给……
尊尼 你先去把车子驶来大门吧
妈妈没有让三哥继续说下去 是怕会触动了我 我唯有一脸被抛弃的无奈与沉默 来演活我编做出来的角色
喔 对不起 小蓝 时候不早了 我先去把车子驶过来
女儿 妳别介意 尊尼就是担心妳而已
妈妈 我没什么啊 哥哥的性格 我很清楚
嗯 我们差不多要起行 免得尊尼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