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若小愚咬紧牙关,继续朝前走。手电筒的光束在昏暗的地下通道中照亮前方的每一寸阴影,空气中的潮湿感愈发浓重,仿佛我们正逐渐逼近一个未知的深渊。而就在我们拐过最后一个角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个景象,彻底将我击溃。
一开始,我以为那是一个硕大的肉球,像什么巨大的肿瘤,黏糊糊地附着在墙上。可当我定睛再看,却发现那并不是一个肉球。那是……一个女生。
她被某种血肉般的藤蔓绑在了墙上,身体几乎完全被这些诡异的东西包裹住。最为恐怖的是她的腹部,极度膨胀,远超常规的孕妇,仿佛她的肚子里装了五六个孩子,甚至更可怕。她的肚皮绷得紧紧的,皮肤几乎透明,能够看到里面模糊的轮廓和不规则的蠕动。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条像管子一样的藤蔓从黑暗中延伸出来,连接在她的肚脐上,藤蔓不断蠕动,仿佛在往她那已经超出常识的巨大肚子里输送某种不明的养分。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完全无法遮掩她那恐怖的腹部。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空洞,仿佛已对自己的遭遇完全麻木。她的表情毫无痛苦,甚至毫无情感,仿佛她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我的脑子一阵晕眩,差点没拿稳手机,手电筒的光束胡乱晃动,让整个场景显得更加诡异和恐怖。我几乎要尖叫出来,却被若小愚的低声惊呼打断。
“那是……她!”若小愚的声音颤抖不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敢置信,“她是……那个学姐,前阵子校园报纸上报道的,成功受孕三胞胎的模范学生母亲!”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那个新闻我也有印象,当时还觉得她是某种“榜样”,怎么会……现在变成这样?
就在我们还在震惊中时,那位学姐突然动了。她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却带着一丝认知,似乎认出了我们。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发出虚弱的声音,几乎像是喉咙里挤出来的气息:“快……走……快走……母体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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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若小愚几乎是拼命地逃跑,脚步匆匆,心跳如雷。我感觉自己的肺部快要炸裂,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和鞋底拍打地面的声音。但在这黑暗阴冷的地下室,我知道,真正的恐惧还没有结束。
就在我以为我们可以逃出生天的时候,若小愚突然滑倒了。她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我猛地停下脚步,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就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撕裂了地下室的死寂。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眼前的一幕让我全身僵硬,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个女人,或者说,那个东西,挺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肚子,俨然不似人类。她的行动异常迅速,仿佛她那巨大高耸的肚子根本没有影响到她的敏捷。她扑倒了若小愚,像一只捕食的野兽。若小愚被吓得昏死过去,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我本能地想跑过去,可就在我刚迈出一步时,眼前发生的景象让我脑袋一片空白,双腿如同灌了铅,无法动弹。
那个女人形怪物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接着,虫子——无数的虫子——从她的嘴巴、眼睛、耳朵,甚至是鼻孔等所有的孔洞里,疯狂涌出!那些虫子大小不一,有的像昨天下午我遇到的那种小泥鳅般的东西,有的则更大,扭曲着、蠕动着,仿佛饥饿已久的野兽,拼命地涌向若小愚的瘦弱躯体,无情地侵占她的每一寸肌肤。
我浑身发冷,恐惧如同冰冷的手掌紧紧攫住了我的心。那些虫子,密密麻麻地覆盖在若小愚的身上,拼命往她的嘴里、鼻子里、甚至是肚脐里钻进去。她的身体在虫子的侵袭下微微颤抖,腹部逐渐隆起,像是怀了孕一样。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虫子侵入她的身体,却无能为力。
“不能让她这样死去……”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突然,我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墙角——那里有一个灭火器。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量,我猛地冲过去,抓起灭火器,朝那个怪物的后脑狠狠砸去。灭火器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那个怪物应声倒地,瘫软在若小愚的身旁。它的身体抽搐了几下,随后一动不动。
我没有时间去思考太多,立即扑向若小愚,用脚拼命踩死她身上的虫子,手忙脚乱地拍掉她身上那些还在蠕动的恶心生物。可我知道,已经晚了。很多虫子已经钻进了她的身体,我甚至能看到她的腹部在逐渐鼓起,像是怀上了某种邪恶的生命。
她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或许这是一种幸运,至少她没有清醒地经历刚刚那可怕的噩梦。我心里一阵刺痛,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搀扶起若小愚,感觉她的身体比平时重了许多,但我根本不敢去想那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我必须把她带离这个地狱般的地下室。
一路跌跌撞撞,我们终于走出了那昏暗、肮脏的地下通道,回到了地面上。我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却没有感到一丝轻松。相反,恐惧和不安在我的心头越来越重。
若小愚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化,她的腹部仍然隆起,我不知道那些虫子在她体内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我们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我们已经身处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可怕的阴谋之中,而这个阴谋的黑幕,似乎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
若小愚视角:
“把你的破事办完了就赶紧睡觉,养好精神准备明天的招人活动!”社长在我乱糟糟的头发上揉了几下,推了一把我的肩膀,打发我出了教室。
晚自习一结束,我和可子姐按计划在地下室门口碰了面。直到面对着那扇地下室的铁门,我才开始真正紧张了起来——在那之前我的心脏一直在为即将面对的冒险而兴奋地手舞足蹈着,而现在,无人的角落下,铁门生着锈迹,压抑的环境与潮湿的空气,还有肺部隐隐传来的咳嗽的冲动,终于开始让我意识到自己要面对的是一场危险的旅途,而不是一场随意的儿戏或者平凡的取材。因为可以说毫无心理准备可言,我内心的不安大概已经到了在脸上清晰可见的地步——希望可子姐没有看出来吧,我可不想当影响士气的那个家伙。
地下室的光线晦暗,在门后的几米距离内,我只能看见黑色与灰色斑驳交错。要是能提前准备好一个照明装备就好了——我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毫无准备而懊恼。这时,可子姐居然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来,打开了手电筒功能,劈开一片黑色——她说“以防万一”——更让我无地自容。
再往前走去。狭窄的走廊里除了水汽的味道以外,又多了一股霉菌味。这些地下室特有的味道在我的肺壁上肆意抓挠,终于是让我忍不住咳出了第一声,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势不可当地从我的喉咙里冲撞而出。“你没事吧。”可子姐递给我一小瓶哮喘药。我满怀感激地吸了几口——我这家伙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带!要是没有可子姐同行,估计走几步我就得交待在这了吧…
我俩顺着时而曲折时而笔直的地下室的狭窄通道往前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哮喘的缘故,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肺部开始涌向全身。“咳咳咳…你不觉得…这里有点冷吗?”我轻声问袁可道。声音很小,但在地下室墙壁的回音下,我们两都能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嗯,是有点…不对劲。”袁可压低声音回应,声音同样显得十分空洞——这两句幽幽的对话就已经把我吓得够呛,匆忙把手塞进口袋,紧紧攥住哮喘药的瓶身,能感受到手掌的湿度。我很自觉地没再发话。幸好,袁可也同样没再说什么。
我们就这么继续往前走,步伐的声音时高时低地响着。水泵的轰鸣声也渐渐踏上了耳畔,愈往前走就愈发响而沉闷,直把我的五脏六腑都带得一同震动了起来,视野也带上了点晕乎乎的光影,四下斑驳着。这时,在那一片黑色与灰色中,我的视线在袁可手电筒的光照下捕捉到了一抹醒目的红色——就像是一块危险标志,就那么泰然地躺在地上——那是一滩肉…?
我骤然停下脚步,感觉大脑一下子被缺氧所麻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看地上…那是什么…?”我不自觉地发问,声音在颤抖。阴暗中,袁可的脸微微低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感觉她的全身和我一样,突然僵在了原地。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袁可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我身上。我俩对视了一眼,我从她的眼睛里破天荒地看到了一抹惊恐。我感觉全身都仿佛堕入了冰窖,只有那滩红色的“肉”在脚边有规律地散发着热量。同时,又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异常理智的声音在大脑中响起:这就是小说和剧本中“惊恐地愣在原地”的表现吗——现实经历远比文学作品中的描写要强劲得多啊。
“会不会是…和昨天那个虫子有关?”我不知哪来的胆量,只是觉得嘴巴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便忙不迭地说了一句。好在,说句话似乎确实给我的身体重新带来了生命,也让我从极度惶恐中缓和了些。
“我不知道,但感觉这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袁可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我沉默了一会,努力让理智重新占据我的大脑。“我们都已经到这里了,不能半途而废。”我居然这么说了——天知道这种古怪的勇气是从哪来的!但我就是在告诉自己,都走到这里了,绝对不能白白浪费掉之前前的所有努力…
袁可在阴暗中不知道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要么是赞许,要么是不安吧——但终究是又向前踏了一步。我也被唤回了生命力,匆忙跟上。地板上出现了更多的诡异血肉,一些粘稠的液体从此间渗出,看着像某种生物移动留下的痕迹。水泵的轰鸣声、空气中的潮湿、诡异血肉、我的心跳、肺,一齐瘙痒着我的大脑。在嗡嗡的幻听中,供水室的大门已经隐约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已经无暇去思考什么真相,我在紧张、惶恐与欣喜的共同裹挟中踏向大门。
空气中的潮湿感越发的重了。咳嗽再也难以止住,我又吸了一口药——这东西不能一次吸太多,所以我乖乖地把药放回口袋,决定能忍就忍。
这一段的走廊是曲折的,有许多直角的拐角。肺部的瘙痒和喉咙的不适把我的大脑冲击得晕乎乎的,机械般地直走、拐弯、又直走。终于,最后一个拐角似乎要到了,我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步伐——
——拐角后,墙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肉球。
定睛一看。
那原来不是肉球——
——那是一个女生。肉球是她的肚子。
原本清醒一点的大脑又被眼前的景象冲击得险些昏厥。她被某种血肉藤蔓似的东西绑在了墙上,全身的肌肤几乎被包裹得看不见。至于那个唯一清晰可见的、已经打过人体的腹部——我何时见过这么大的腹部!别提生物李老师她们了,就连周主任那样的肚子,也不及她那样夸张!她的肚皮都被撑得几乎透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一条管子,从黑暗的深处延伸出来,链接在她的肚脐上,凶狠地震栗着,似乎正往那已经难堪承受的肚子里输送着更多难以想象的东西,连带着整个肚子的圆球,与她的身体一并上下高频率颤抖着;她的脸,就好像失去了表情,眼睛里漆黑一片,整幅面庞只能看见五官而看不见情感,那是一种麻木——
——等一下,这幅五官,不就是…
“那是…她!”我不知道我的表情已经扭曲成了什么样子,“她是…那个学姐!”前阵子我在展板上看到的,三胞胎模范学生母亲!”
袁可的表情看着也不太好受,听到我这话,更是显得难以置信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触发了学姐大脑里的什么开关,她突然抬起头——吓了我俩一跳——眼神中闪过一瞬的光泽,溢满口水或者其他什么不明液体的嘴巴,似乎是用尽全力地动了一下,只蹦出几个字:
“快…走…
“快走…!
“母体…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