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暴富，我妈盼麟儿（高龄.二胎）
文/终日厌厌
我十五岁那年，家里的公司踩到风口，发了很大一笔。
过年期间，爸爸为了进一步拓展商业版图，筹备了一场奢华的宴席。当晚，宴会厅内灯火辉煌，流光溢彩。桌上铺着华丽锦缎，摆满山珍海味、琼浆玉液。
就在众人寒暄之际，一位与爸爸合作多年的叔叔款款步入会场。他身着笔挺的定制西装，精神抖擞，挽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原是他三婚新娶进门的娇妻。他难掩喜悦，朗声道：“各位，今晚这酒我是万万不能饮了，老婆有了身子，我得全心全意地照顾。这顿酒就先欠着，还望各位海涵。”言罢，他抬起大手，轻轻覆盖在女子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爸爸满脸春风，笑着开口道：“我和夫人在备孕，也只能以茶代酒了。家里就履久一个孩子，我们做父母的，想着能再给她添个弟弟妹妹也好。以后，她在公司里，也能多个得力助手。”妈妈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爸爸会在这样的场合如此直白说出来。她轻轻地嗔怪了爸爸一眼，又略显紧张地把目光投向我。
“最好再生个男孩子，一女一男凑成‘好’，那就圆满了。”“就该生啊，你们夫妻俩这么好的基因，不能浪费，要我说啊，还得再生个两三个才好。”……祝福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坐在一旁，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击中。我机械地抬起头，望着爸妈那洋溢着幸福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自那日宴席上的宣告过后，家中便陷入一片忙碌又充满期待的氛围中。
家里新近购置的别墅，已经提前规划出一间婴儿房。那房间墙壁被刷成了柔和的浅蓝色。
妈妈把看医生列入每周最重要的日程。厨房的台面上，摆满了用来熬制中药的砂锅和小秤。别墅里弥漫起浓郁的药草味道。
爸爸也积极参与其中，他减少了应酬，开始锻炼身体。
晚餐时分，他们的话题不知不觉转向了连胚胎还不是的未来家庭成员。爸爸靠在椅背上，语气中透着志在必得：“吴总公司的那个订单，得卯足劲儿拿下。”说着，他微微皱眉，“咱这别墅，虽然宽敞，可地理位置到底差了些。还得在市中心再添置套学区房。”
妈妈一边给爸爸盛汤，一边轻声说道：“老公，吃饭就好好吃饭。你心里总是装着这么多事，可别把自己累坏了。我们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过上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全是仰仗你。”
爸爸听了这话，十分受用。他轻轻握住妈妈的手，扣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声音沉醉道：“感谢温柔贤惠的老婆，这些年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让我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在外打拼。咱们的女儿久久聪明伶俐，给家里带来了数不尽的欢乐。往后，若是再添个活泼淘气的臭小子，四口之家，圆圆满满的。”
我听到这番话，霍然起身，大声说道：“爸，你这话什么意思？妈还没怀上呢，你就许愿要个儿子，你这是赤裸裸的重男轻女！”
我只觉心底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从小到大，我爸都很疼爱我。前些年，家里境况不富裕，可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爸爸就会毫不犹豫地给我买。每周三的学校开放日，更是我在同学面前无比骄傲的时刻。他们吃食堂，我爸会送来亲手制作的便当。我以为我是他珍视无比的女儿。
爸爸赶忙解释说：“久久，爸爸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永远是爸爸最最心爱的宝贝。爸爸刚刚只是随口说的，想的也是有个弟弟，他以后可以保护你。要是再有个女儿，也再好不过。我喜欢女儿。”
我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愤懑和不解地吼道：“为什么非要再添一个孩子？难道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不幸福吗？难道只有我一个女儿，不圆满吗？”
爸爸站起来，带着宠溺和讨好拉我的胳膊，连连说道：“久久，别生气了，爸爸说错话了。”
妈妈看到这僵局，正欲出声安慰我。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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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她发出一声干呕，脸色瞬间变得如纸一般刷白。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双手捂住腹部。
爸爸被妈妈的异样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他轻轻拍抚她的后背，试图帮她缓解不适。
“怎么回事？”
妈妈眉头紧锁，脸色依然苍白如纸。有好一阵子，那股难受劲儿让她根本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她才恢复了些气力，像是想起来什么，道：“例假倒是有两个月没来了。”
妈妈站起身来，她身体轻微地摇晃了一下，把爸爸惊了一跳，差点就伸手去搀扶。妈妈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你是妈妈的心肝女儿。妈妈永远会第一喜欢你。因为我们先相处了十五年。”
妈妈脸色看起来有点差，像是身体还很不舒服。我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别过头，冷淡道：“我先回房间了。”
我在爸妈无措的目光中转身，快步走向房间。关门前，我听见爸爸担忧和急切地说：“不行，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检查。”妈妈有气无力地回应道：“过几天吧，这会儿我连站都站不稳，哪里有力气去医院。”
那几天，爸妈心里像是压着事，但又按捺不住地喜悦。
餐桌早已变换了一番景象，菜色清淡滋补。
保姆阿姨已经奉承上了：“久久啊，很快要做姐姐啦！夫人，你可得多吃点，一定给久久生个白白胖胖的弟弟！”
“说什么呢。还不一定怀上呢。况且啊，要我说，我更喜欢女儿。”说话间，妈妈看向我，和我比了个“相信妈妈”的唇语。话音刚落，一阵恶心感突然席来，妈妈忍不住又干呕起来。保姆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搀扶着她往盥洗室去。
妈妈弓着腰，手扶胸口，试图将胃里翻涌的不适吐出，然而又是一阵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保姆在一旁笃定道：“夫人，您这症状，十成十是怀上了。我过来人，有经验。”
“好痛啊。”妈妈双手捂住肚子，眉头紧蹙。
“是不是动了胎气？月份小，要尤其小心些。”保姆说着就要去给我爸打电话，“让先生送您去医院。”
妈妈忙制止道：“不成，他今天要谈的生意很重要。我没事的，躺会儿就好。”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挺直脊背，不让人扶。她还努力对我挤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道：“久久啊，不好意思，妈妈有点不舒服，不能陪你吃饭了。你多吃点。等过几天，带你去吃米其林，好好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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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小时，我去客厅倒水路过主卧，听见虚掩着的房门内传来低低的呻吟声。
我推门进去。妈妈半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一头乌黑的秀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紧贴着额头。丝绸被子松松垮垮地半盖在她平坦的肚子上。
她的手搭在腹部，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嘴里不时发出“呃”“嗯”的声音。
我的妈妈，一直以来都是贤淑端庄的女子。她的美内敛和含蓄，从没有那种刻意的娇艳与妩媚。平日的言行举止，皆是大方得体、中规中矩。此刻，因为身体的痛楚而不自觉地呻吟、抚摸，倒在她成熟稳重的气质里，平添了几分年轻女人的柔弱与娇媚。
“宝贝，帮妈妈打个车，肚子，肚子疼得厉害。”
“叫司机就好了，这里地方偏僻，打车不方便。”
“不行……叫司机，你爸不就知道了吗？我不想让他分心。”
我在心里嗤了声，叫了出租车。
上了车，妈妈斜歪在后座，左手虚虚地搭在腹部，小心翼翼的，不敢施加一丝多余的力量，右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她双腿不自觉地微微弯曲，双脚向内收拢，像是在本能地守护着什么。
腹部的疼痛仿佛抽走了她所有的精气神，她对我表现出深深的依赖。
她忧虑和惶恐地问我：“我断断续续疼了好几天了，你说，孩子会不会有事？你王阿姨，年纪还比我小几岁，就是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谁能想到，上个厕所的功夫，孩子就没了。”
我听她对肚子里还没成型的孩子这么眷恋，心里不高兴起来，忍不住怼了句：“所以说年龄大了，就不要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