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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我给他渡了不少异能，白铭的脸色也没缓和些许。他苍白的手指慢慢摩挲着腹底，试图让因为异能波动而烦躁的小朋友安静下来。
我用柔卝软的毛巾小心地擦着他的头发，他的头发长了许多，半湿的发卝丝已经堪堪遮住了眼睛。
“咳… 今天应该穿个有帽子的外套。” 他透过发卝丝间隙看向我，装出一副没事人的语气。
“明天记得… ” 我突然顿住了。明天的集卝会… 不详的预感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就快要把我淹没。
“应该不是你。” 他摇摇头，“你吃过A卝片剂。”
“都这么久了… ”
“你相信我… 嗯。”他又皱起眉头，我紧张地去摸卝他覆在肚子上的手，正好感受到小朋友一阵毫不留情的拳卝打卝脚卝踢。
“我去给你找药。” 我快步走到床头柜前蹲下卝身，可里面空空荡荡的，丝毫没有他平时吃的药的痕迹。
“今早正好吃完了。” 白铭扯扯嘴角，那表情像极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过一会儿就应该好了，没事。”
“喵。” 喵喵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房间里，仰着脑袋打量着两个一身疲惫的人类，又凑到白铭那边，用爪子扒拉着床垫。
“这会又来看我了… 嗯… 坏猫。” 白铭分出精力摸了一把跳上卝床的喵喵。喵喵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小心翼翼地“喵”了一声。
我想把喵喵抱走，它极力躲着我的动作，一个劲地往白铭臂弯里钻。
“现在别折腾你爸。” 我看着它露卝出来的一小截尾巴，和它作着最后的抗争，“自己去玩一会儿，好吗？”
“喵… ” 这下它连尾巴都藏进了白铭怀里。
“让它呆在这吧。” 白铭轻轻把手搭在我试图挪走喵喵的手上，“你… 咳… ”
他压抑着咳了一会儿，哑着嗓子对我说：“你去把衣服换了吧… 小心感冒。”
我的鼻子没由来的一酸，我自己都已经忘记了这被雨水浸得冰凉的衣服，可他…
“你看着我也没有用。” 他轻声说，“我一会儿就好了，咳… 你去吧。”
可他那像是一会儿就会好的样子…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偏过头去咳嗽，又快速地把手握成拳，生怕我捕捉到那一丝在皮肤上蔓延的红色。
又在咳血。
这是最近第二次了。
我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过他湿冷的手，开始疯了似的往他身卝体里灌输我的异能。
“你干什么… ” 他用卝力挣了挣，可正被小朋友闹得难受的他哪里是我的对手。他只好提高了音量：“异能不能透支！”
“没关系的。” 我按住他，“明后天也没有地方可以用。”
“不是没地方用的问题！” 他竟然紧张起来，“透支很伤身卝体！”
“嘘… 别说话。” 我腾出手把他的被角掖好，“就一次，就这次，没事的。”
白铭挣不开我的束缚，只好用眼神瞪着我。我撇开眼，让视线停留在喵喵从白铭怀里溜出来的尾巴尖上。
我的力气好像一点点顺着那浅蓝色的异能从我的身卝体里流逝了。我记不清是哪一个瞬间，眼前的世界突然一片漆黑。
我混沌的大脑在归于黑卝暗前最后闪过这样的念头：原来一次性把异能用到透支… 是这样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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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单凭这雨滴敲打玻璃的密集声响，我都能猜到外面的雨有多大。
等等… 我刚才是晕过去了吗？
我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我好像晕了有几个小时… 我突然想起白铭最后焦急的语气，有些不敢回头看他。
“醒了？“ 白铭竟然醒着。他挪近了一些，又把手臂伸过来让我枕着，“再睡会儿吗？难受吗？”
我慢慢地伸展了一下四肢，好像除了有些昏昏沉沉的疲惫外，没有什么别的不适。
“不可以再这样了。我很… ” 他斟酌了片刻，大概是在找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却挤出一句“很… 生气。”
你生气什么啊…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懒得听他絮絮叨叨的教育。
“你… ” 他愣住了，很快软卝下语气，“我好多了… 谢谢。”
“嗯。” 我嘴上敷衍，心里还是松了一大口气。
“还晕吗？饿吗？吃些什么吗？” 他揽了揽我的肩膀，想让我转回去。
“再睡会儿… 你饿了？”
“没有。”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我满足地闭上眼。阴冷的下雨天真是令人昏昏欲睡… 我打了个哈欠，腿不自觉地伸展了一下，不料蹭到了和温暖的被窝格格不入的冰冷物体。
我愣了一秒，等那没有温度的物体默默往后挪了挪，才意识到这哪里是什么物体… 我抬眼看着白铭微阖着眼睛装睡的样子，一时竟有些犹豫要不要戳卝穿他。
为什么… 明明刚才给他输了那么多异能，还会压不住这膝盖的旧伤？我有些泄气，但更多的是心疼。
这该死的下雨天… 我在心里咒卝骂着，小心地掀开被子的一角，逮着他正在尝试用另一条腿的膝窝捂热的那个陈年旧伤膝盖，按着熟悉的位置慢慢揉起来。
“…下雨的关系。“ 白铭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小声解释了一句。
我应了一声，突然想起C区的连绵阴雨天，哪怕他的异能在充盈的时候，也避免不了被这恼人的旧伤影响吧… 这样的话，出任务岂不是更危险了…
“之前吃了止卝痛卝片就会好很多。” 白铭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但是A区禁卝售了，就没有办法了。”
“那… 那医生怎么说？”
“手术风险太大，而且恢复很慢。” 白铭看着我一下子垮掉的表情，安慰似的补充了一句，“你按一会儿… 就舒服多了。”
我不想去仔细思考他怎么会发现A区禁售了止卝痛卝片，更不想去想象他是怎么被疼卝痛从睡梦中拉扯出来，又或是… 根本无法入睡，只能一个人不吭声地默默忍受着。
指肚下冰冷的皮肤稍稍回温了一些，我才慢慢撤开手。那条浅浅的疤痕从我手指下滑过，在光滑的皮肤上手卝感尤其突兀。
“明天我们换座位坐。” 他突然开口，“刚才来消息说明天的集卝会要按照今天的座位入座。”
我努力从晕过去前模糊的记忆里翻出他的话：“你不是说… 吃过A卝片剂没有问题的吗… ”
“有一定概率… ”
还没等他说完，我突然意识到他的企图是什么。“不行。”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他，“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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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宝，你看… 我的异能他们应该几乎检测不到，加上我之前出任务吃过几次A卝片剂… ” 白铭还在努力说服我，可这些话在我耳边变得越发刺耳了。
“我说了不行，你不要说了。”
“万一真的是你，我救不了你了。” 他不罢休，还在自言自语。
“如果真的是我，那我认命了。” 我堵回去，“我不想你因为我去受那些无妄之灾。”
“我真的没事… ”
我咬咬牙，急于结束这个话题，情急之下竟抛出一句“你可以闭嘴了。”
白铭显然愣住了，过了半晌又不甘心地张了张嘴，好像还要尝试说服我。
“你再说我就去沙发了。” 我说着就挪开了一段距离。
“我可以去沙发，但是你明天… ” 他还是不依不饶。
我不想再听他说一个字，拎起枕头就往外走。我砰地一声关上卧室门，把他那些未出口的话都隔绝在那个小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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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阖着眼闭目养神，烦躁和恐惧像两座大山压在我的心上，让我无法入睡。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小心地推开了。
白铭的拖鞋声慢慢在我身边停下，过了片刻他才开口：“回来一起睡吧。”
我也不再装睡，睁开眼直直地看向他。
“我不说那些话了。” 他低声承诺。
“…好。” 看着他一脸倦容又低落的样子，我无法再对他说出一句狠话。我利索地爬起身，他像是怕我反悔一样，拎起我的枕头往卧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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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铭缓缓搂住我，下巴眷恋地在我的头顶蹭了几下。
“睡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
“让我再抱抱你。” 他用气音说，“我爱你。”
“你别弄得像交代遗言一样行吗… ” 他反常的情绪让我也倍感压力。
“我没有。” 他依旧不忘嘴硬。
“…好。”
“晚安。” 他不再说话了，紧了紧圈着我的手臂，像是要把我牢牢地锁在怀里。
“我也爱你。” 我过了很久才回应，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进入了安稳的梦乡，“我也爱你，白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