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应了一声,便吩咐几个丫鬟将袭人后背托着半扶起来,将催产药全数灌下去,袭人动弹不得,咳着呕着好歹是让这药进去了。不多时,更加剧烈紧密的疼痛便从肚腹中袭来,巨大的肚子此时已坚硬无比,好似巨石压在袭人胸前,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还没等她缓缓,产婆有力的大手便伏了上来,自上腹一下一下顺着往下按压,几乎要压迫到了莲宫,袭人想拨开她的手,却是徒劳无功,一双青葱玉手,无力地在空中抓了几把,终是扯着床帷,机械地用力:
“呃,呃,呃,啊,疼,啊,啊,好,疼,唔,唔,唔,呃,呃,呃,啊,唔,啊,啊,要,要破了,啊,要,要破了,啊,啊,啊啊啊!”
袭人熬过一阵绵长的苦楚,终于听到了羊
终于一个颇大的孩儿从袭人**滑出,发出震天的哭声“诶呀,恭喜姑娘,恭喜宝二爷,是个小小姐,是个小小姐呢,哎呀,长得可标志,啊,真是,恭喜姑娘了!”袭人心中略有些失望,竟不是个男孩,不过她这拼了命生下的孩儿,她也是满心喜悦,勉强睁开被汗液浸满的眼眸,小心地将孩子抱到身旁逗弄,众人报信的报信,收拾的收拾,心中总算落下了一颗大石
“啊,啊,好痛,啊,我受不住了,啊,我没力气了,啊,怎么还有一个,啊,宝玉,啊,宝玉,你,你让我遭这个罪,啊,啊,我不要活了,啊!”袭人猛地受惊,扯着褥子嚎叫,可把宝玉吓了一大跳,可他被一众婆子推出门去,也是万分无奈,只得继续等待。那头晴雯刚赶到老太太屋里报喜:“生了,生了,袭人姐姐生了个可漂亮的女娃娃,母女二人都平安呢。”贾母王夫人一干人等也时常舒一口气,毕竟是宝玉的第一个孩子,多少也是高兴。
正当众人欢喜时,又见奢月匆匆赶来:“两个,是两个,还有一个,袭人姐姐肚里还有一个,产婆说这第二个位置有些歪了,怕是不大好,要请会扎针的大夫来看看是否能正正胎位,现今袭人姐姐的情况急得很。”贾母忙唤人拿府中的牌子去请胡太医来帮看看,众人皆心有坠坠,忽听外头有人来报:“老夫人,老夫人,我们,我们姑娘要不好了,老夫人!”定睛一看竟是雪雁,一路几乎是滚着爬着到屋内,扑通一下跪在贾母面上哭:“老夫人,我们姑娘昨夜发作起来,疼的不成,接生婆也没有办法,看着要不好了,您快救救我们姑娘吧!”
贾母大惊,闻讯而来的宝玉更是急得不行,“颦儿,颦儿,快,快去救救颦儿,祖母,让我带着太医去,颦儿,年纪小,她定是吓坏了,祖母!”贾母忙应声,让宝玉带着牌子去了,“天爷保佑,我的林丫头,定要平安啊。”贾母一时又急又伤心,众人皆上前去劝,一时竟没人想到仍在生产的袭人,就连产婆也被宝玉几下拖走“晴雯,你们给袭人找个别的产婆,让王嬷嬷先去照看林妹妹!”
这城中最有经验的产婆子在产床上被人拖走去照看别人,袭人却是只能在榻上独自忍受着二轮产痛,肚腹高高挺起,芊芊细指死死拽着被角,爆出青筋来,也只有绵薄的力气小声呼痛:“呃,呃,唔,呃,疼,呃,我肚子,呃,我的孩子,呃,啊,啊,啊!”不觉眼角落下泪来,也不知是身痛还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