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小神婆想讲一个好听就继续不好听就不继续的故事(够长了吧……)

  何琦起身去梳洗,宝贝镜子就放在床上,我凑过去仔细欣赏了一下。当然我没碰它,修道人难免都有点儿讲究,尤其是自己的法器。
  我们李家的传家法器是啥?没有,只有烂命一条……这个,啧啧……
  等何琦收拾完毕后已经是早上五点,困劲过了,我们索性躺床上聊起天来。我告诉她我此行是来帮朋友探朋友的,她跟我说她是接了本家长辈的信,来除一个妖。那个长辈会看阴阳宅,被一家房地产公司请来看一栋烂尾楼的风水,由于空置太久,里头住了个夜妖,长辈本不会捉妖,况且老胳膊老腿的也捉不了妖,就给房地产公司推荐了本家这俩兄妹。
  听到这里我暗忖,有宗祠就是比没宗祠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哪像我,做完一单生意后下一单在哪就没谱了。(PS,含泪控诉一下,你们以为我真是天生就抠门的么,还是对自己这么抠门?钱花去如流水,不克制点儿就要露宿街头了。)

  七点刚过何家兄妹就走了,走前何琦还跟我说,这旅馆她定了两天,让我宽心先住着。感动。

  起床后我先吃了点东西,然后返回客房用旅馆的电话跟浩宇联系了下。电话一拨就通,很久没听见浩宇的声音了,乍一下没认出来,我客客气气问对方,“请问是佟浩宇么?”
  浩宇直接回问,“木子?是你?”听起来他也挺吃惊。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一个捉妖的突然来拜访,他再镇定也难免心里犯嘀咕。
  一见认准了人,我也不用假客套了,先回了个是‘是我’,然后不阴不阳的问,“我认识一个叫魏霞的姑娘,不知道你有印象不?”电话那头的浩宇立刻没了声音。
  在我连‘喂’了好几声以后,浩宇这才略带苦涩的回,“我希望她从来没认识过我。”我一愣,浩宇这是在搞什么飞机?浩宇又跟了一句,我算是明白了,他说,“我已经订婚了……”
  我一听,那叫一个如释重负啊……差点替霞欢呼起来,美好的人生都是从痛苦开始,霞快重获新生了!跟着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很严峻的问题,我问浩宇,“你什么时候订的婚?”
  “前不久。”浩宇答,“从村子回京后第二个星期,我女朋友得了场急病,她很怕很担心,所以……”
  “哟,”我的注意力被岔开了,关心问候道,“那你女朋友没事吧?”
  “病还没好,”浩宇叹道,“在协和住了一个多月,没查出病灶来。”
  那可是大医院,全国第一流的,浩宇女朋友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不过眼下不是好奇的时候,我严肃的问浩宇,“你是不是还没跟霞说?”
  “没有,木子,你知道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忍心说……”浩宇声音真切痛苦,我一时百味夹缠。
  我多等了片刻,等浩宇情绪平静下来,然后语重心长的说,“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这么瞒着霞啊,你得亲口告诉她啊!她担心你担心得要命,这不,逼着我来找你,就为了确定你没事!再说,你得为我想想啊,我跑这么一趟容易么我?几十个小时的火车,我站过来的你知道么?”哎呀,我怎么激动起来了?克制,克制……
  话归正题继续,“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不需要我告诉你吧?既然都订婚了,就跟你女朋友,哦不,是未婚妻,好好过日子吧!别耽误霞了!”说到最后,我几乎声泪俱下。要是这样的事情多发生几次,我想我大概真的会一想到北京想到火车就眼泪止不住的流啊流一流流到小村口……

  “我……唉……”浩宇很犹豫,“我也知道我该告诉她,但是……”他的话断在这。
  “但是什么?”我尖声追问。生平最恨别人跟我说‘但是’,管你前言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后头一‘但是’,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在北京?”浩宇却转而问我,“我能见见你么?”

  啊,我一拍额头,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我来北京就是要看看浩宇的。看他一眼,确认他没病没灾才好向霞汇报,否则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我何必跑这么一趟?
  所以我立刻报上旅店地址。

  浩宇道,“你在附近找个茶馆或者咖啡馆,我来找你。大概一个半小时能到。”

  放下电话,我琢磨着既然浩宇主动来见我,那我一定要一次就把事情给解决了,我得逼着他给霞打电话,告诉霞他订婚的事,让霞死心。
  万一他不肯呢,万一他还是满脸痛苦的跟我说他没勇气呢,哎,这倒真没法了,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我用来对付妖魔鬼怪的招搁浩宇身上全不合适呀……
  暂时想不到办法,我决定见机行事。

  略作收拾离开旅馆,隔壁就有家咖啡店,装修很是堂皇。我刚往玻璃门外这么一站,门就自动开了。啧啧,好高级!于是我就迈步进去,挑了个靠窗的座儿。刚坐下,殷勤的服务生拿着酒水单来了。
  酒水单掀开在饮料那一页,我先瞄价格,先是一溜‘¥58’,跟着从‘¥68’起跳,一直跳到‘¥288’……我挑了样58的香草奶昔。老实说,有点肉疼的,58块能买58个肉包子,一天三餐每餐两个,58个肉包子够我吃九天还有多。不过一想到这单肯定是由浩宇来买我就淡定了,还自赞了一下,我真善良,挑了样最便宜的。

  但是——请注意这个‘但是’,因为人生无处不‘但是’!——浩宇竟然爽约了!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我入座后五分钟,香草奶昔端上了桌。很大一杯,我看了后很欣慰,觉得它肯定能支持够我熬完这一个半小时的等人时间。不过一个小时,香草奶昔被我吸了个干净,剩下的时间我开始叼着吸管在杯壁上来回的唆。十分钟后,杯壁上基本被我清理了干净。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我过得极其无聊,我忍了很久才忍住了把咖啡店免费提供的水倒进香草奶昔杯中涮点残存的奶味儿的冲动。
  百无聊赖的我开始东张西望,看天看地看窗户看行人,终于熬完剩下的二十分钟。但是,如之前所言,浩宇没出现。
  起初我以为是堵车,北京城的堵车堪称一景,曾有人6点下班被堵在环线上然后给老婆打电话非常乐观的估计能在12点前回家,我觉得这有点夸张了,却也侧面证明了堵车的可怕和频繁,所以我想浩宇迟到个半小时都是可以理解的。
  半个小时后,浩宇还是没有出现,我有些坐不住了。
  我想给浩宇打电话,但我没电话。此为未表前话,手机这玩意儿我一向敬而远之,原因很简单,不喜欢。此时我开始怀念起电话来。不是不能去找公共电话,但是那意味着我得离开这个咖啡店,进而意味着我得自己掏钱买单……
  58个肉包子啊……
  又等了5分钟,我一咬牙一狠心把这58个肉包子的钱给掏了,就当全都打了狗了。

  气急败坏回了旅店客房,拨浩宇电话的时候我手都在发抖。敢放我鸽子?唵?2个小时白瞎了,58块白瞎了,唵?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一哟!浩宇真行,他已经把电话给关了机,于是我一腔怒火被整个儿堵了回去。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我很忙,忙着按电话键。我开着电视,将电话放在手边,隔个三五分钟就把浩宇的号码按一道。我很有耐心,从上午十点一直按到下午四点,连午饭都没出去吃。要不是何琨冲进了我的房间,我想我会继续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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