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小神婆想讲一个好听就继续不好听就不继续的故事(够长了吧……)

  取笔沾朱砂,挥毫如那个雨,一气儿画了六六三十六道符,封住房间四面及顶和低,我得先阻一阻勾魂使的脚步。何琦有些不适应,她现在毕竟是新鬼一名,被符咒法力一制,立时动惮不得。我丢下手中东西先去照顾何琦的魂魄,引着她来到房屋正东墙的中央,“站这儿,”我叮嘱,“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动。”
  她点头,苦笑回道,“我现在这样,想动也动不了。”
  接着我从屋中抽屉里翻到剪刀,来到床前,剪了何琦一把头发,很大一把。只听何琦一声惊呼,又生生压住。女孩子嘛,都爱美,我冲她笑笑聊作安慰。再取一张符,问清她的生辰八字,唰唰写了两张,一张折了鸭子,另一张连同之前剪下来的头发一起放在一边备用。
  一手托鸭一手执笔,饱蘸朱砂后,我口念咒语脚踩方位笔点七窍,跟着将鸭子放在何琦身体的额头。

  何琨双手抱着一把碎柴进门,挺大一把,问我该做什么。正在此时,北墙上我刚才贴的一张符飘了下来。我立刻引火燃了一道符,将灰撒进何琨怀里,然后吩咐他,朝北墙刚飘下符的地方撒混了符灰的木屑,撒一把就好。等下哪里的符飘下来了,就朝哪里撒。撒一次就报一次数,这样我心里好对时间有个底。
  我倒是不担心何琨的准头,练过几年功百步穿一下杨都是小意思,更别说撒木屑了。我担心的只有时间,勾魂使者已经在敲门,敲三十六下就能进来,时间实在太紧。
  布迷魂阵本身并没有太大难度,原理就是给鬼做一个迷宫,所以关窍在于阵的范围大小。范围越大,迷魂的效用越强,当然花费的时间也越多。
  废话不用多说,我抖开绳索开始布阵。先取一段,绳有两头,一头系在何琦的右手腕,另一头搁在何琦魂魄脚下,再取一段绕床布置,刚结完极其简单的第一层,何琨已经报到了第十五。我手忙脚乱,在何琨喊出‘二十五’的时候,堪堪布了二层。
  没时间了,勉强用一下吧。
  收了绳索开始给阵施法,撒符踩方位念咒语,老三样不重弹了。咒语念完,第三十五张符刚好飘下。
  好险好险!
  我扑到桌边抓起那把头发和剪刀,然后急急吩咐何琨找个地方随便坐下,不要说话不要发出动静。边说我边绞着手里的头发,绞碎了在绳阵内随意的撒。
  撒了两下后,最后一张符缓缓的、如秋末的落叶一般飘了下来……

  我看见勾魂使者进了房,握着它的招魂幡儿,一脸迷惑一脸莫名其妙还有一脸焦躁。我朝正紧张看着我的何琨竖起手指靠在自己嘴边,他看不见勾魂使者,只能在我示下行动了。我转头,姿势不变,看了何琦一眼。两兄妹先后朝我点头。

  @牛人殊 2012-7-5 21:39:00
  小神婆的公寓 1群 群号237518964 口令 木子 小神婆 名额有限 想互动的赶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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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痨的爱高谈阔论的闲得蛋疼或者没蛋也疼的,赶紧啊!!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这迷魂阵结得实在是太简陋了!我也不做太高期望,只希望能多绕这鬼差一会儿,把它晕得五迷三道后它的判断力自然会下降个几分。这样就算让它摸到了床边也不要紧,用来当替身的符鸭我也准备好了,这叫有备无患!
  我祈祷着这两道法能顺利把勾魂使者给忽悠走,不要逼我出后面那两招。

  勾魂使者飘了过来,不忘一扶高帽,看来它挺注意仪表,不由让我想起了朱婆。哎,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我还怪想念的。
  我瞅也不瞅勾魂使者,全当看不见它,只是起劲的绞头发,边绞边洒。这是想借何琦的头发来增加迷魂阵的迷魂之力——虽然增加不了太多——从而让勾魂使者感觉处处都是何琦的魂魄却无法辨清何琦的魂魄到底在哪——希望能奏效。
  想不到勾魂使者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不知道它想做什么,我暗自警惕。还好,它只是边皱眉看着我边发出“啧啧!”之音,跟着便是一句惊疑的嘀咕,“我运气怎么这么差?这姓李的娘们又想做什么?”哎呀妈,这称呼比‘李氏’还催泪,真是……
  无语凝噎。

  洒下最后一把头发,我拍了拍手,慢吞吞把剪刀放在桌上,然后顺势坐在桌边的椅子里。
  勾魂使者又是一飘,眼瞅着就要进阵,它却突然停了下来。我心急,但面上不敢露,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等了好一阵,它终于动了,小腰身一扭,飘进了迷魂阵。
  按着在地上七弯八扭的绳子结的‘道’,勾魂使者开始飘飘顿顿,转了一圈后,回到原地。但勾魂使者没察觉,埋头继续飘……飘……
  半个小时后,它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停住,搔了搔后脑勺。“这是怎么回事?”它自言自语,然后生气起来,“果然没错啊,只要有这个姓李的娘们在,就会有麻烦!”

  我,忍……

  勾魂使不气不馁的又走了一圈然后变得又气又馁,它干脆停了下来,将手里的幡儿在地上跺了跺,招魂幡尖荡出一根细细的锁魂丝。不过可惜锁魂丝也晕菜了,如一条细蛇一般在空中毫无目的的游着,一会儿朝东一会儿向西,就是找不到何琦的魂究竟在哪。勾魂使收了锁魂丝,茫然望着床上躺着的额上顶着符鸭的何琦,大概在奇怪为什么明明看得见的地方却怎么走都走不到,明明看得见魂魄却怎么收也收不了。
  我很满意这个效果,这肯定是个新上任的鬼差,要是换个有经验点的,我这匆忙布置的雕虫小技根本不值一提。不过,这个勾魂使者可能缺乏了点经验但是并不笨,它马上有了觉悟,‘biu~’一下飘到我跟前。“喂,李氏!”它叫我一声想引起我的注意,我装没听见。它又是一跺脚,恨道,“行啊,等着瞧吧!”丢下这句狠话便消失了。
  这么快就放弃了?
  我不喜反惊,它这明显的是回去搬救兵呀!

  我从椅子了跳起来,抓起绳索继续结阵,边结边在心中忧虑,不知道那个鬼差回去搬的什么救兵,不知道救兵厉害不厉害……
  忍不住一叹,我还是失策了,我真没想到我们李家这么艳名远播盛名在外,以至于人家鬼差们遇见点什么事就能毫不费力的把我这个始作俑者揪出来,真是装都没法装,逃都没地逃。
  这叫什么事儿啊……
  边怨边叹,抓紧时间又给迷魂阵结了一层。何琨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也不敢打搅我,遂憋出一脸焦虑痛苦的鼓着眼珠子紧紧追随我的动作。
  忽然房中阴气大盛,气温低了至少十度!我一惊,丢了绳子转身望,墙壁上幽幽浮现出两个影子,左边一个戴着高帽,正是勾魂使者去而复返,右边那个也是老熟人啊,是朱婆啊……
  我先笑,后愁……
  这老鬼怎么来了?哎呀呀,他可不好骗啊!
  朱婆领先,身后跟着他的小跟班,两鬼一前一后朝我飘来。我用余光瞄了一眼,就一眼,然后闭了眼打坐。在朱婆跟前我那点小九九小动作小神情可能瞒不住他,毕竟以前合作了那么多次,所以不如装瞎。突觉阴气迫人,在我身前一步远,我估计朱婆正往我跟前凑他那张桃花脸,好从我的面上瞧出什么端倪。
  沉住了气心中默念我家经书第一章,我这是为了避免由于心情紧张从而牵动面部肌肉于是让朱婆逮个正着的分心之举而已。插叙一下,这个第一章最为寡淡,全是平铺直叙的术法简介,但求罗嗦不求精简但求详尽不求重点,以往我只要一背这一段必然会睡着,安神助眠甚有奇效!
  当然,这个时候可不能真的睡着,我边默念着经文边侧耳倾听。

  先听见勾魂小鬼嘀咕,“她是不是装的?”
  朱婆不说话。
  小鬼继续嘀咕,“我看就是!”
  朱婆还是不说话。
  于是小鬼转而为自己的英明判断找根据,“她肯定有图谋,否则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在心里抗议,“你就不能把它当做巧合?有点想象力好不好!”这么一激动,气息顿时乱了,忍不住眼角一跳嘴角一歪鼻子一皱。完了,肯定让朱婆发现了!
  我颓然,准备张开眼争取缴枪不杀坦白从宽。
  但就在此时,阴气退开若干距离,跟着朱婆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管她,先看看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偷偷摸摸开了阴眼,窥了下后就又赶紧闭上。
  我看见朱婆和勾魂小鬼正站在我的迷魂阵外侧,只打量了我的阵一眼而已,朱婆就道,“这里布了阵。”
  好长一声哀鸣从我心底响起,朱婆你要不要这么犀利?
  小鬼受惊了,大概这种事它第一次遇见,它用不相信的语气一连串的回问,“布阵?什么阵?凡夫俗子布的阵能迷乱我们的眼?”
  “李家的迷魂阵。”朱婆还是直击关键,毫不给我留情面,我想起他来跟我告别那天我请他喝的那些高级酒我就心疼就愤愤不平,早知道直接敬他一缸马尿!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敢?”小鬼更惊了,“我们可是神哎!”
  “我呸!”我麻溜的在心里接了句,“死不要脸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给阎王打工的临时工而已!还没工资!”
  “这阵不好过,而且这事我们也管不了,”朱婆没接小鬼的话,只是道,“我们走吧……”

  我简直不相信我的耳朵!
  在听见朱婆最后说的那四个字的时候,我相信我的眉毛又忍不住乱跳了!

  阴气经过我身边时停了下来,朱婆一句轻语在耳边响起,“你,唉,好自为之……”似劝诫又似关心。我不由开眼,却只来得及看见朱婆的背影,带着那勾魂小鬼潇洒穿墙而去。
  呆呆看着那堵墙,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朱婆认出了我的阵,自然也明白了我的意图,就我仓促结的那个阵来说,朱婆要破它轻而易举!可是他什么都不做就走了,为什么?沉思许久得不到答案。
  眼角下垂,目光落在坐在墙角的何琨身上。他满脸通红看着我,简直急得不能再急了,好似若我再不搭理他,他就会活活被自己的着急给涨爆掉。
  我站起来,刚冲何琨招了一下手,他就跟一颗出膛的炮弹似的冲到我跟前,直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我妹得救了么?”
  我张着口,却觉无言以对。事情解决了?朱婆就这样放过何琦也饶过我了?老实说我很不确定。

  我想看看何琦,只不过轻微一个转身动作却让我觉得天旋地转,倒地前我听见了何琨的惊呼。他好似想来扶我,不知道扶住了没,就这样直挺挺的摔在硬邦邦的水泥地面上还是有几分疼的。可是我没心思琢磨这些,因为我发现我竟然……呃,真是找不到语言来形容……我想,我应该是睡着了……因为我进入了梦境结界。
  布结界的不是那让我又敬又爱的祖奶奶,而是令我又惊又怕的莲华君大人。在见到他袖手立在莲花池边的背影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朱婆为何有此言行,正如他对勾魂小鬼说那样,我犯的这事不归朱婆管,而是眼前这位。
  我欲哭无泪啊简直,想起上次我送柳儿入冥府也是被这个莲华君逮了个现行,他气急,一袖子就把我扇得好比那断线风筝在狂风暴雨中飘啊摇,这种遭遇可真是太不愉快了!
  这次又被抓在案发现场,他会怎样残忍残酷惨绝人寰的教训我拷打我折磨我?
  我不敢想下去了,只得一声凄然哀嚎:祖奶奶,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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