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今天大爷有空,跟大家讲讲我身边一个茅山道士行走江湖的经历,怕鬼的勿进~

  首先,这是我一个邻居的故事,他是一个茅山道士,叫潘神保,出生时就把父母克死了,因为爷爷是名茅山道士,所以从小就跟着爷爷天南地北的走江湖。爷爷死后,他就在上清镇开了个祥宝斋,卖卖香烛纸墨、保家镇宅之类的事物,当然也会替人驱邪做法,镇煞画符。啥坛蘸、布道、符箓、禁咒、占卜、灵图、降妖、摄魂、躯疫、祀神等他都样样精通,总之我做的就是一些鬼神生意。

  为了更好的讲故事,接下来我将用他的口吻对大家讲出来。(也就是说我将有“我”来代替他)
  今天我和以往一样坐在祥宝斋的店里无聊的上网斗着地主,忽然一辆银色奔驰开到我的店门口停了下来。我瞟了一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有生意上门了,不过我没有起身,而是继续专心的斗着地主。说实话,上我这来的倒还真有许多有钱人,有的是建公司找我看风水,有的是家里不太顺,于是找我去作作法,也许是越有钱的人越加相信鬼神论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现在虽然不缺钱,帮穷人百姓消灾解难我那是分文不取,但是替这些有钱人办事的话,我那绝对是狮子大开口,往少的说那都是十万起步。

  果然,车里的人下车后就直接走进了我的店里,不过他没有像别人一样问我是不是潘大师,而是用一副牛嗓门大吼道:“老潘,你他娘的瞧见我来了也不来接接我啊!”

  一听这嗓门我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不用说,会这样跟我说话的定是胖子了。我急忙抬头一看,果然站在我眼前的是三年没见的胖子。其实这胖子之前跟我有过一次差点丢了性命的经历,现在先不说。不过他背后还跟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三十来岁,衣着光鲜,满脸福相,一看就知定是个有钱之人。

  看到来人是胖子,我哪还能斗地主了,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走到胖子身前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上,笑骂道:“胖子,你他娘的还真会享受嘛,又是穿名牌,又是开奔驰的。三年没见着你了,我都以为你小子早忘了我呢。”

  “靠,少来,我胖子像是那种人吗!”胖子翻了个白眼。然后指了指身后带来的那位中年男子,对我道:“老潘,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我在深圳那边的朋友,叫支勇文,他家因为现在遇到了些麻烦事,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哦?”听到胖子这样说,于是我将目光急忙放到那个姓支的男子身上。只见那男子印堂明亮,阳气旺盛,除身上带有一丝晦气外,并无什么阴邪之气。

  “潘大师,我听俊哥说大师您法力高强,所以我特地求他带我过来,希望大师能够帮帮我。”支勇文对我深深作了一辑,一脸诚恳的对我说道。他所说的俊哥其实就是胖子,因为胖子的大名叫李俊。说实话,来我这里的大都会这样,有的甚至一见到我便对我下跪的。

  由于是胖子带来的,我也不好推辞,于是点了点头,然后叫他们二人到店内沙发上坐着细谈。

  胖子一坐下嘴就停不住了,他说自己到深圳后就开了一家古墓店,而且还开了一家拍卖行。因为对古玩这一行经验丰富,再加上雄厚的资金,所以混得是风生水起。不过由于有上一次竹墓村一行,所以他现在赚的大部分钱财都用在了做善事上面,听到这里,倒让我感到十分欣慰。

  由于在这行混得很好,所以也结实了很多朋友,平时闲聊之时就常会跟他们提起我们之前竹墓村的惊险旅程。胖子这个人大家都知道,有些爱吹牛,于是添油加醋之下就把我说的神乎其神了。

  这不,现在坐在旁边的这位支勇文先生就是从胖子嘴中得知的我,因为家里出了点事,于是便强求着胖子,要胖子带他来找我帮忙。而胖子之所以愿意带他来找我帮忙,是因为他答应事成后愿意捐款百万建所希望小学。

  听到这里我不由对眼前这位支勇文感到好奇了,愿意发一百万建所希望小学,他这到底是遇到了啥麻烦事呀,还是说他这人本来就富得流油了?不过不管如何,他愿意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做善事,我也是极为赞赏的。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想我是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想到这里,于是我将目光转向支勇文,问他:“支先生,你家里到底遇到何事了,你详细跟我说说吧,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支勇文感激的道谢了一番,接着开始说出了自己遇到的麻烦事。听完他讲完整件事情后我便翻白眼了,感情眼前这人原来是为钱而来的呀!不过看在他愿意发大笔钱做善事的份上,我还是满口应承了他。

  事情是这样的。支勇文家可谓是大富之家,不仅自己做地产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而且其父亲支老爷子还经营着一个集团公司,支家在深圳那也是称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就在上个月的一天,支老爷子突遭横祸,因车祸不幸离世。人有祸夕旦福,支老爷子遭此劫难也并无阴邪作怪。不过坏就坏在他们支家太有钱了,原来支老爷子有一件市值上亿的国宝,那件国宝是八国联军打入北京之时流入海外的,几年前被支老爷子花巨资拍卖得来。现在支老爷子突然去世了,支勇文根本就不知道那么件国宝被支老爷子存放在何处了。

  这一下把支勇文给急的,那可是件上亿的国宝呀!在翻查支老爷子所有资料无果之下,他想起了胖子嘴中常提到的我,因为根据胖子所说,我可是能无所不能的,不但会画符解煞、降妖捉鬼,而且还有招魂问话等神通本事。

  就因为如此,所以支勇文便找到胖子,央求他帮帮忙,让我用通阴的本事把他父亲叫上来,问问支老爷子那国宝究竟藏于何处。

  支勇文将来由一说完,接着还一脸诚挚的加了一句:“潘大师,只要您能帮我这个忙,我是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说实话,我现在还真不缺钱。不过既然眼前的这位是个有钱人,我也就不推辞,事成后收点费用,用来做做善事啥的,也权当是帮他积阴德不是。于是我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只是……”

  “只是什么?大师有话尽管说便是了。”支勇文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急忙说道。

  “只是由于支老先生是因车祸而死的,属于枉死之人,他的魂魄一入地府便会关押在枉死城中,用招魂之法根本无法将他招上前来问话,所以有些麻烦。”我为难的说道。

  “枉死城?老潘,这……这啥枉死城是啥地方呀?”胖子好奇的问我。
  大家若是喜欢茅山术的,若是喜欢民间鬼故事的,请顶一下贴,这是对我讲的故事的支持,有你们的支持,我才好更有动力的打字。谢谢
  过阴

  我看了一眼支勇文,见他也是一脸的好奇之色,于是便对他们解释了起来:“所谓枉死城,就是地府关押枉死亡魂的场所。那些非寿终正寝,由于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等原因,含冤而死的亡魂都将被关押在枉死城,直至原有命数注定的寿命终结为止。”

  “啊!老潘,既然支老爷子被关押着不能招魂上来问话,那这可如何是好呀?”胖子皱起了眉头。

  “是啊,是啊!大师,这该如何是好呀?”支勇文也焦急的催问道。

  我笑了笑:“本来此事只需用一道‘地藏招魂符’便可将死去的魂魄招上前来,但是支老爷子已关押在枉死城中,用招魂之法根本无法将他招上前来问话,所以只能亲自下入地府前去问话了!”

  其实过阴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因为爷爷之前曾做过几年地府的阳差,所以我也曾随他下过几回地府。

  所谓阳差,就是指在阳间帮地府办事的人。地府之中分有十殿,所谓的十殿阎王就是所指此处,每个殿都有许多阴差,有看守地狱的,有守关看城的,有维护治安的等等,像黑白无常就是专门到阳间拘魂的阴吏,而我爷爷就是为黑白无常做事的阳差。

  当年凡是爷爷所在的那块方的人,命数将尽时都是爷爷前去拘魂下阴的。不过这事是没人知道的,而如今会我们这行的人也越来越少,阳差这个兼职也越加无人所知了。关于爷爷做阳差之事在此暂且不表,以后若有机会再且细谈。

  言归正转,胖子二人忽然听到我说要亲自下入阴曹地府,于是同时惊呼道:“什么?你要下阴曹地府!”

  “嗯”我点了点头。支勇文咽了一记口水,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再次确认道:“大……大师,你真……真的能下地府?”

  “当然!不过,你得和我一起下去。”我笑着望着支勇文。

  “什么?要我也一起下去!这……这……”听到这话,支勇文立马就傻眼了。

  看到支勇文又惊又怕的样子,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呵呵,先不要害怕。是这样子的,如果是我一个人下去的话,支老爷子不可能会相信我这么一个陌生人的,对吧?所以你若想从支老爷子嘴中问出宝物藏于何处,就得同我到阴间走一趟。”

  支勇文立马沉默了起来,好一会儿后他才缓缓抬头,苦着脸问我:“那……那会不会有危险呀?不会下去之后就回不来了吧?”

  “哈哈……危险嘛有是有,但是有我在,你放心!我既然敢叫你一同前去,就一定有把握。”我笑着安慰道。

  支勇文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看到我一脸轻松的样子,于是一咬牙,点头道:“那好吧,我去!”

  我赞赏的对他笑了笑,而胖子却抹了一把汗,然后对支勇文竖起一个拇指:“老支,你他娘的真有种!”

  事情敲定后,天色已经将晚,因为与胖子三年未见,于是我便做东,关了店门带上二人下馆子先吃上一顿。下阴之事,待晚上再来操办。

  在席间,我和胖子相互问着对方现在的情况。听胖子说来,他这几年倒还真做了不少好事,帮穷困地区铺桥修路,建小学等善事不胜枚举,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而他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古树下面那六个字,“行善事,积阴德”。经过这么多事,现在的他对人生已有了新的看法。

  而一旁的支勇文也是对我频频敬酒,不知道是他真的敬重我,还是特意奉承我,反正嘴上的马屁拍的那是一套一套的。

  一顿酒饭从傍晚六点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回到祥宝斋后,我便开始准备操办下阴事宜。

  为了下入地府能找到支老爷子,于是我从支勇文那里问清了支老爷子的姓名、生辰八字及死忌之时。不过,在下阴之前我还是需要准备一些东西的,香烛、黄纸、一碗清水及一盏油灯。

  这些东西在别处可能一时无法找全,但是我这是在自家的店里,所以这些东西我一会儿就全找齐了。我将该准备的东西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然后将店门一关,转头对胖子叮嘱道:“胖子,我这就要开始下阴了,你一定给我注意了,在我下阴的这段时间里绝不能放外人进来。”

  “放心,就是天王老子来敲门,老子也不会放他进来的!”胖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玩笑,一脸慎重的答应道。

  我点了点头,接着便将茶几上的香烛、黄纸点着,请祖师爷保佑等等。做完这一切,然后我便将那盏油灯点着,放在茶几之上,郑重其事的对胖子道:“这油灯叫长明灯,也叫续命灯或无尽灯。现在我将它点着了,接下来就不能让它灭了,如果在我下阴后这盏续命灯熄灭了的话,那我们可就真的有去无回了!”

  “啊!那我们怎么才能不让它熄灭呢?”胖子听到事情如此严重,于是开始害怕了。的确,关乎性命之事任谁都不敢儿戏。

  而支勇文听到这话,更是吓了一跳!张大着嘴巴,一脸的哭相。

  看到支勇文被我一句话就吓到了,于是我急忙道:“其实续命灯是旺是熄你是控制不了的,只要你保证它不会受到外物干扰,它一般是不会熄灭的。如果是你不小心把灯给撞熄了,那我们可就死的太冤了。”虽然我不担心这个,但是为了稳妥,我还是有必要将该注意的事情对胖子叮嘱一番。

  胖子一拍胸脯,满口保证道:“这个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这盏灯的,哪怕连一只蚊子老子都不会让它接近这盏续命灯!”

  吩咐完胖子,我便往沙发上一坐,将脚下的鞋子一脱,然后将其中一只鞋子底朝天翻了过来,让它们变成一反一正的放在沙发前。做完这个,接着我又叫支勇文也和我一样脱下鞋子,然后将其中一只鞋子翻过来。

  胖子对我做出这么莫明奇妙的动作很是好奇,于是皱眉问我:“老潘,你这鞋子的摆放难道也有啥明堂不成?”

  “是啊,是啊,我们这鞋子为什么非要摆成一个底朝天呢?”支勇文也皱着眉头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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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黄泉

  “这鞋子当然是有讲究的!”我点了点头,对他们解释道:“这鞋子的摆放明堂大得去了,这和那盏续命灯一样,都关乎着我们的生死。在我们下阴之时,这鞋子必须是一反一正放着,它代表着一阴一阳,如果谁将这只底朝天的鞋子翻过来,使两只鞋子都变成正的,即双阳,那么我就被他给硬生生的从地府拉回来了;反之,如果谁将两只鞋子都底朝天的翻过来,即双阴,那我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在我下阴这段时间内千万不要触碰我们的鞋子!”

  “啊?原来这鞋子也跟性命相关呀!”支勇文听完我说的话,变得满脸惊愕的样子。

  而胖子也同样满脸的惊讶,张大着的嘴巴许久才慢慢合上,接着他这才开口道:“老潘,既然你下阴有这么多的讲究,那你还是将该注意的事项都跟我说一说吧,省得到时我给你们惹下啥麻烦了。”

  “嗯,知道。”我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脚下一阴一阳摆放着的鞋子道:“如果我们的鞋子变成双阳,即是两只鞋子都是正的,那么就代表我从下面回来了;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们的鞋子变为双阴,即是两只鞋子都底朝天,那么就代表我们在下面出事了,你就不用再等我们了。呵呵,不过我想我们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

  虽然下阴对我来说并不难,而且心里多少也还是有些底的,但是离魂下阴必尽还是有一些危险性的,就算我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事先预知凶险的。

  胖子二人听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见他们听明白了,于是我转头看向胖子,接着对他叮嘱道:“胖子,呆会我还需要你帮忙。当我念完咒后,你得将水喷到我们身上,一共喷四口,一口不多,一口不少,可以吧?”

  “啊?这个……这个……我能行吗?”胖子一听要他帮忙,一时慌乱了起来。

  我丢了一个白眼给他,骂道:“你他娘的连喷水都不会吗!呆会儿我要你喷时,你喷四口水到我们身上就行了。”

  可是哪知胖子还是一脸的苦色,吱吱唔唔地问我:“那个……那个啥,如果我一紧张记错了数,多喷了一口或者少喷了一口,会有啥后果呀?”

  听到这里我气乐了,感情胖子这是被之前那个续命灯和鞋子的事给吓怕了啊!我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不会有啥后果的,喷错了最多就是下不了阴!”

  胖子一听喷水这事没啥危险性,一下就变了,他一拍胸脯笑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项艰巨的任务就将给我吧!放心,一共四口,一口都不会多,一口也不会少,老潘你们就放心去吧!”

  看到胖子那样子,我真是不知该乐还是该气。该吩咐的都吩咐好了,接着我便让支勇文也脱下鞋子同我一起躺在沙发上。我首先端起了事先准备好的清水,然后念咒:“神水过乡,一遍,二遍,三遍,不念不灵。井中舀来五龙排位之水,路上带来草鞋之水,江边讨来长流之水,河中舀来五鬼之水。一喷天开,二喷地裂,三喷人伤,四喷鬼绝灭。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我便急忙将清水递给胖子:“胖子,现在可以喷了!喷完四口后,你便将剩余的清水全倒掉。”

  说完,我便往沙发上平躺下去,眼睛一闭,双手放在胸前,摆成一副死尸入殓的姿势。

  当我闭上双眼后不一会儿,突然“噗”的一声响,我便头一晕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骑在一匹白马身上。虽然说是醒了,但是除了白马我们却看不到周边任何事物,天地之间全是雾蒙蒙的感觉,我们就好像至身在梦中一般,骑着白马恍恍惚惚地向前走着。

  我看了一眼身后,还好,支勇文没有走散,此时他正坐在我的身后。不过,此时的他惊恐万状,见我回头看他,于是牙关打颤地对我问道:“大……大师,我……我们现在是到阴间了吗?怎……怎么我们会骑在一匹白马上呀?”

  我对他笑了笑,以前我随爷爷第一次下阴时也问过这么傻瓜的问题。为了不让他害怕,于是我对他说:“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算阴间了,而这匹白马则是咱们的护身符,有了它咱们就能在阴司路上畅通无阻,所以有我在,你不必害怕。”

  其实之所以我们会骑在一匹白马身上,那是因为在下阴之前我念咒语的原故。这匹白马是祖师爷留给茅山弟子下阴之时用的坐骑,亦算是通行证,只要在阴间骑着白马,白马不但会带你到你想到的地方,而且阴间的鬼差见到了也不至于将你索走。

  我们骑在白马背上,一会儿好像走在平地之上,一会儿又好像翻山,一会儿又好似在越岭,给人一种恍恍惚惚地感觉。

  就这样一路翻山越岭,过了好一会儿后,周身的白雾终于渐渐消失了。虽然没了白雾,但是变成了一片昏暗,不但天空是昏暗的,就连脚下的路也泛着一层黑雾,我知道我们这是到黄泉路了。

  都说黄泉路上不好走,的确如此。在这黄泉路上,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路,向后看,看不到亲朋好友。

  黄泉路可谓是阴司路上最危险的路段,因为从这里走的都是刚死不久的亡魂,他们还没有喝上迷魂汤,还不是真正的鬼,茅山术中称其为“生魂”。当这些生魂经过这黄泉路时,所以常会被人勾去做替身。

  比如,我记得曾经就有这么一个心怀叵测的道士,当他算到自己寿命将尽之时,他便跑到黄泉路上抓了一个亡魂,然后用借魂增寿之法让那亡魂做了他的替死鬼。这只是一点,更是有些心怀不鬼的能人异士专到此处勾魂以作害人之用,所以黄泉路可谓是一处危险高发路段!

  言归正转,随着白马的不断前行,接着我们便看到路上开始出现形形色色的人群。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当真是黄泉路上无老少啊!

  各位看官喜欢的话,就动动手标,快点盖楼……
  @不似当年明月 2012-9-11 9:11:00
  人话都不会说吗?你是谁大爷?你太爷我今天也有空,来看看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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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觉得我年纪不大也行,随便。我自觉自己年纪不少,称自己为大爷不为过。我又没叫你进来看
  望乡台

  只见有些亡魂在那啕啕大哭不肯前行的,有些使出浑身解数花言巧语讨好鬼差,但是无论他们如何哀求、哭啕,鬼差都照样铁着脸死死地扯着那锁魂的铁链。上了这黄泉路,又有几个能够逃脱得去的呢?

  一路的亡魂哭哭啼啼,时不时鬼差手中索魂鞭便会往那些亡魂身上抽去,如此凄惨的场面实在让人不忍相看。

  “大师,那……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干嘛要打他们呀?”坐在我身后的支勇文见到这哭天喊地的场景,满是同情地对我问道。

  我深深叹了口气,解释道:“那些穿黑衣的就是这地府的鬼差,他们之所以要用鞭子打那些亡魂,是要催他们加紧赶路。”

  “赶路?”支勇文疑惑道。

  “对,赶路!”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那些哭天抹泪的亡魂,侧脸对支勇文说:“因为这黄泉路上是没有客店的,鬼差怕他们耽误行程,所以才会这般对待他们的。”

  是的,这黄泉路上没有客店,就算你在阳世有再多的钱财,到了这里也照样白搭。所有的亡魂到了这里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到阴曹地府酆都城等待判官的判决!如果在阳世行善积了阴德还好,可以不时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但若是在阳世为恶作狠的话,那么到了酆都城可就有得受了。

  支勇文好似听懂了,他点了点头,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又开口对我问道:“大师,那些鬼差怎么不会动我们呀?难道他们认识您?”

  我笑了笑,摇头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茅山弟子,他们哪会认得我。之所以他们不会管我们,是因为咱们骑着白马,所以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这白马就是咱们的护身符。呵呵……”

  支勇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饶是如此,他也还是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显然心里还是不太放心。

  我笑了笑,没有再去理他。就这样骑着白马在黄泉路上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支勇文突然扯着我的衣角,指着我的前方惊诧道:“大师,你快看,怎么前面有一栋阁楼呀?”

  “哦?”听到这话,于是我顺着支勇文所指往前方一看,果然在几十步开外有一座十几米高的阁楼,而且还发着阵阵阴光。看到这里,我笑了笑对他道:“呵呵,那不是阁楼,而是一栋石亭。不过他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叫作望乡台!”

  望乡台是观世音菩萨体恤从生不愿死亡、惦念家中亲人的真情实意,发愿而成。目的是让亡魂能够站在这望乡台上看自己家乡最后一眼。

  “啊?那就是望乡台呀!”支勇文惊讶道,显然在民间也是听过望乡台这名字的。

  “是啊,老话说的好,一到望乡台,远望家乡回不来呀!”我点了点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望乡台,不由感叹道。

  “一到望乡台,远望家乡回不来。”支勇文附和了一句,然后皱眉道:“大师,这句话我也曾听过,但是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却不明白。”

  我指着望乡台前的那些亡魂,对他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当这些亡魂走到这望乡台时,他们就几乎已经没有还魂的机会了,因为此时他们在阳间的肉身这个时候差不多都入柜装殓了。他们除了能登上这望乡台看看自己在阳世的家人外,根本就没有丝毫办法了。”

  “是啊,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是会放不下阳世的家人的。”支勇文感叹一声,然后便沉默了起来。的确,在阳世几十年,亲情、友情、爱情,这些东西又有几个人能够放得下呢?

  不止是支勇文,就连我也深深地沉默了起来。接着不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望乡台前。

  只见望乡台上站满了亡魂,他们个个泪流满面,伤心欲绝。显然他们是看到了自己在阳世的家乡、亲人,更是看到了自己在阳世快要腐烂的肉身,现在的他们已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现实了。

  而那些从望乡台下来的亡魂则或是伤心,或是悔恨,或是叹惜。是啊,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是不会明白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的。所以为人在世,劝君多一些宽容之心善待家人、朋友,不要等到后悔莫及的那一天,一切都将晚了。

  在这望乡台上不知承载了多少伤心的,悔恨的泪水。这真是身死幽冥仍留眷,阴阳两隔痛断肠!

  看到眼前这一幕幕的伤心之事,我的眼睛也不由湿润了起来。可是就在这时,身后的支勇文却突然冒出一句:“大师,我决定不捐款做希望小学了!”

  “啊?”突然听到这话,我差点就一个没坐稳载到马下去了。下阴前他答应的好好的,只要我帮了他这个忙,他就愿意捐款筹建一所希望小学的,他这会儿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着实是惊了我一跳。

  正当我要发怒之时,支勇文接着道:“大师,我觉得这一趟我没有白来。我决定把老爷子收藏的国宝找回来后,在国内将它拍卖了,将国宝拍卖所得全部捐赠出来,以做善事。”

  这一下差点又将我惊到了马下,看来支勇文这家伙是不把我弄下马是不摆休呀!不过我的确没想他竟然会愿意将国宝都舍得拿出手,先不说它的价值,要知道我们这回下阴不就是为了那件国宝吗?想到这里,于是我不敢置信的惊讶道:“支先生,我没有听错吧,你真的愿意把国宝拿出来做善事?那国宝少说也有上亿的价值吧!”

  “没错,我已经决定了!我现在才明白原来钱并不是最重要的,珍惜每一天和家人相处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钱财我并不缺少,就是我儿子也一辈子花不完,何况那国宝既不能吃,死又带不走,不如拿出来做做善事,也好百年以后下到这地府有个好的结果。”支勇文感慨万千的说道。

  我非常认同的点点头,我发现我要对有钱人改变看法了,原来有钱人也并不全是黑心的资本家,他们也是会有善心的。想到这里,于是我一拍胸脯对他道:“支先生,我支持你!这回我也不会收你一分钱劳务费,权当是为你这一大善举贡献一份力量吧!呵呵……”

  恶狗岭

  回头看了一眼望乡台前的那些伤心欲绝的亡魂,我无奈的叹惜一声,打马继续往前行去。虽然他们的样子很让我同情,但是有生就有死,此乃天道,任何人都是无法改变的。

  离开望乡台后,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我们前方忽然了现了一座小山坡。山坡上除了立着几棵早已枯死的树桩外,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一片焦黑。

  耳边刮着阵阵阴风,我们就好似身在一处死地一般。的确,这里本来就是死地,这里永远也没有阳光,没有生命,更不会有绿色,有的就只是死亡的气息。天空是灰暗色的,格外阴沉,地是焦黑的,而且山坡上还缠绕着缕缕黑雾……

  这座焦黑的小山坡没有路,不过有白马我们不至于担心会迷路。可是就当我们骑着白马走进这黑雾迷漫的小山坡上时,迷雾之中忽然响起了亡魂的惨叫声,而且那“呜呜”的惨叫声中还夹带着阵阵的狗吠声。

  那亡魂发出的惨叫声,听上去是那么的撕心裂肺,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听着耳边不远处响起的亡魂惨叫声,和那阵阵的狗吠声,我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恶狗岭”!

  听着那凄惨的叫声,支勇文深深皱起了眉头,问我:“大师,这是哪呀?怎么前面惨叫连连的呀?”

  “这里是恶狗岭,那些惨叫声是亡魂们被恶狗撕咬而发出来的。”我头也不回的应道。

  “恶狗岭?怎么这阴间也会有狗呀?”支勇文越听越疑惑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这就是因果报应,这里的恶狗是专门守在这里撕咬经过此处的亡魂的。如果在阳世是心善之人,可安然无恙;但若是在阳世为恶之人,那么经过这恶狗岭时就会遭到恶狗的撕咬,不从他身上撕咬下几块肉来,那些恶狗是不会罢休的!”

  我没有骗他,这就正是善恶有报,在阳世种下什么因,来到这阴间就会得到什么果。

  “啊?”支勇文满脸惊讶,接着突然害怕道:“大师,那等会儿那些恶狗不会来咬我们吧?”

  听到这话,我立马就愣住了,因为我发现自己有个大意的地方,就是下阴之前还没有问清支勇文这辈子是善是恶呢。如果他这辈子为恶的话,那这回可就惨了!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回头问他:“呃,那个啥,你在阳世可曾做过恶事?”

  支勇文见我一脸很认真的样子,于是皱眉想了想,然后肯定道:“没!虽然在我发家之前生意有些取巧的嫌疑,但是我能确定我这辈子没做过一件恶事。”

  “没做过恶事那就好,否则今天你就有得受了!”我点了点头,一颗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幸好……幸好我没做过恶事,没想到这地方会这么凶险!”支勇文明白我的意思,但是还是后怕的拍着胸脯。

  看到支勇文那害怕的样子,于是我不由的笑道:“呵呵,其实这里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可怕。只要不是大恶之人,要想安全通过这恶狗岭也还是有办法的。”

  “啊?难道他们不要受到为恶的报应吗?”支勇文立马糊涂了。

  “呵呵,若只是小恶之人,只要在他肉身入棺之时,阳世的亲人拿一块芝麻饼放他的手里就成了。”我笑着说道。

  “哦?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呀?”支勇文问道。

  “没啥说道,就是当他的魂魄走到这里遇到恶狗时,可以将手里的芝麻饼扔出去给恶狗吃,而他自己就可以趁此机会逃跑而已。当然,如果是大恶之人,那么就算他带着一包芝麻饼也是无用的,因为大恶之人的亡魂是臭的,正所谓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那个啥,呵呵,你懂的。”我笑着如是说道。

  如今还有很多地方,特别是农村,也还依旧保持着这种习俗,就是在亲人装棺入殓之时,会将一块芝麻饼塞在死者的手里,目的就是为了能让死者安全的通过恶狗岭。也有些地方不塞芝麻饼,而是在死者手里塞一根小树枝,不过其作用依然是用来对付恶狗。

  说着这话的同时,我们已经进入了黑雾之中。虽然四周缠绕着黑雾,但是好在这些黑雾都比较稀薄,还不至于看不清事物。

  只见就在我们的不远处,有几个亡魂正被一群恶狗按在地上撕咬着,恶狗一口咬下去就如撕骨拆肉一般,痛得那几个亡魂哭天抹泪。可是不管那几个亡魂如何挣扎,如何哭天喊地,都逃不脱那群恶狗的凶残撕咬。

  就这样没一会儿后,那几个亡魂便变得面目全非了,不但缺肢少腿,残缺不全,就连魂魄本身都已经接近透明状态了。看到那几个亡魂如此下场,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大恶之人,否则那些恶狗也不至于对他们如此凶残!

  心里这般想着之时,刚撕啃完那几个亡魂的恶狗突然恶狠狠的望向了我们这边。它们的眼睛在这缕缕的黑雾之中发着幽绿的光茫,就好似九幽之外的鬼火一般,显得十分诡异恐怖!

  这一下把我身后的支勇文给吓到了,他惊恐万状地指着那群恶狗问我:“大……大师,那群恶狗不会冲我们来吧?”

  “咱们没做过啥恶事,它们应当不会对我们不利的。”我蹙着眉头答道。

  理论上来讲,没做过恶事的人恶狗是不会咬的,但是看着那群恶狗恶狠狠地盯着我们,我心里还是有种发毛的感觉。虽然我以前随爷爷走过两回阴司路,但是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这也是第三回过阴而已。

  就在我一打马屁,想快点离开这里时,支勇文突然大吼一声:“妈呀,它们冲过来了!”

  我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那群恶狗果然对我们凶猛地冲过来了,而且嘴里还发着恐怖的吠声。它们速度极快,只是几秒之间它们就冲到了我们近前,不过它们没有立即对我们扑过来,而是四散而开将我们给团团围住了,嘴里发着的那“嗷嗷”叫声很显然是来者不善!

  这群恶狗每只都长得有小牛犊子那么大,目光凶狠无比,满嘴钢牙,身上的毛发黑乎乎的如同铜针一般直竖着,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支勇文此时已是吓到了极点,浑身打颤,一双颤抖的手死死的扯着我的衣服,怕道:“大……大师,现……现在怎么办才好啊?”

  报应

  说实话,看到这等架势我心里也害怕的紧。不过我有一点没闹明白,既然我和支勇文都不曾为恶,那这群恶狗为何要围攻我们呀?难道说支勇文他……,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问道:“支先生,你是不是吃过狗肉?”

  “狗肉?吃过,我最喜欢吃的肉就是狗肉了。怎么了?”支勇文点了点头,一脸的莫明。

  听到支勇文的回答,我便彻底无语了。我叹了口气,指着眼前那群冲我们“嗷嗷”叫的恶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道:“你吃过它们的肉,你说怎么了?”

  支勇文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惊得张大着嘴巴,不敢置信的惊道:“你……你的意思是说,凡是吃过狗肉的人它们也会咬?”

  “当然!最要命的是它们的肉还是你的最爱,晕倒!”我无奈的点点头,然后解释道:“你们在阳间吃它们的肉,享了口福,那么当你们来到这地府,它们也要让你们尝尝被啃骨吃肉的滋味,这就是报应!”

  “啊,那我该怎么办呀!”支勇文吓的惊呼道。

  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恶狗跳了起来,对着支勇文扑了过来。支勇文吓得一个大叫,好在白马很有灵性,在那瞬息之间便弹跳而开,险险躲去了那恶狗的凶暴攻击。

  在白马的帮助下,支勇文虽然躲去了一击,但是却没躲去另一只恶狗的攻击。就在险险躲避开第一只恶狗之时,第二只恶狗便窜了起来,一口便将支勇文的手臂咬去了一大块!他又痛又怕的大叫道:“大师,大师,救命呀!”

  虽然那群恶狗没咬我,但是看到它们这般凶狠的攻击我还是吓了一跳。不过,很显然那群恶狗有顾虑,它们怕伤到我和白马,所以没有一窝蜂似的窜过来,要不然刚才它们也不会围着我们迟迟不攻了。

  虽然眼下这群恶狗不会攻击我,但是支勇文是我带来的,我不可能放着他不管,让他被眼前的恶狗咬得魂飞魄散吧?那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此时支勇文眼泪都出来了,要知道魂魄是很难流出眼泪的,可以想得到此时的他吓得有多惨。情势紧急,我不敢耽搁,立马从马上跳了下来,指决一打,念“神打”咒:“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来显灵。玉皇大帝调兵将,到我法前显威名,速速显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眼前的这些恶狗满嘴钢牙,为了能对付它们,我也只能用茅山术中的“神打”这招了。因为此法能引来九天之外的大罗神仙附体,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即始是凶神见到了也得退避三舍!用此法对付眼前的恶狗,想来应当不会败下阵来。

  咒语一念完,便有一股巨力涌入我的体内。而以此同时,我看到有一条恶狗正窜了起来对着支勇文扑了过去。那条恶狗样子极为凶狠,长长的钢牙很显然是瞄准支勇文脖子处咬去的,如果支勇文真被它咬中了,那岂不魂飞魄散!我心里一惊,急忙弹身而起,对着那向支勇文扑去的恶狗一脚踢了出去……

  “汪~”

  恶狗被我一脚踢飞了起来,发出一声惨叫。可是这样一来,那些恶狗便将注意力全集中在我这里了,本来它们是不打算攻击我的,可是现在我都这样伤害了它们的同伴,它们岂能不怒!

  就在我将攻击支勇文那条恶狗踢飞之后,其余数条恶狗便“嗷”的一声一下将我团团围住,接着一冲一冲的对着我“嗷嗷”大叫,张着钢牙大嘴冲我一跳一跳的,样子极其凶恶。

  就这样三秒之后,数条恶狗突然一齐对我扑了过来。饶是我早有准备,一时身上头上被它们咬了数口,而我也被它们扑来的势头一下扑到了地上。好在我有“神打”神功护身,它们的钢牙没能撕咬掉我的身体,不过全身还是传来了阵阵的刺痛。

  恶狗并没有因为咬不进我身体而停止撕咬,而是咬得越加的凶恨了。数条如小牛犊子般大的恶狗就这般将我扑在地上发疯了似的撕咬着我,身上传来越来越痛的痛感告诉我,如果被它们继续咬下去的话,别说是“神打”了,就是铁打的身体也会被它们给咬烂的。

  想到这里,心里便开始着急了起来。此时的我已被恶狗死死的压在地上,眼睛也睁开不得,我只得用手在空中乱打。打着打着,突然被我抓着了一条恶狗的狗腿,我心一喜,反击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我死握着那条狗腿,然后猛得一甩,手上的那条恶狗一下就将扑在我身上的数条恶狗横扫了开去!

  扑在我身上的恶狗被我横扫出去后,我并没有松开手上的那只恶狗,而是一个弹身站了起来,然后将手上的那条恶狗当成武器,跳了起来对着那些重新扑过来的恶狗砸了过去。

  顿时,恶狗阵阵惨叫!有的被我砸在地上挣扎不起,有的被我砸飞而去,有的躲在一旁不敢再次扑来,而手上被我当作武器的那条恶狗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见这群恶狗伤的伤,死的死,胆怯的胆怯,于是我长呼了口浊气,然后提着手上的死狗急忙跳上白马,一折马屁赶忙往前行去。

  虽然此时这群恶狗是不能对我造成伤害了,但是我的“神打”神功只能保持一柱香的功夫,如果“神打”一失效,那些胆怯了的恶狗再次扑来,那我可就有得受了。

  当我跳上白马时,坐在白马背上的支勇文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行出百米之后,他才晃过神来,一脸的崇拜惊呼道:“大……大师,你真是高人呐!我算是开眼了……”

  我苦笑了一下。不是我不喜欢听别人夸,而是此时我的“神打”神功已经失效了,现在全身都酸痛无比,特别是之前被恶狗咬过的地方,就好像有针在刺一般的阵阵疼痛。

  每次动用了“神打”都会如此,这种肌肉上的疼痛而且要持续很长时间。而这时支勇文才发现我手上还提着一条死狗,于是疑惑道:“大师,你带着这条死狗干嘛呀?”

  “我们等会儿肯定还会遇到恶狗的,我们现在手上又没有带啥狗食之类的,而且我已经脱力无法与它们相斗了,等会儿如果再次遇到恶狗就得用这只死狗的肉引开它们了。”我晃了晃手里的那条死狗,对支勇文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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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一)

  一路前行,期间果然又遇到了数起恶狗,但是好在我身边带有一条死狗,一路旦凡遇到恶狗挡道,我便撕扯一块狗肉往路边一扔,然后乘机逃离而去。

  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足足花了大半个钟头我们这才走出恶狗岭。一出恶狗岭,眼前便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只见山岭之下是一处村庄,一条青石大道从村口直穿而过。此时这个村子好像正遇到啥喜事一般,整个村口彩旗飘飘,锣鼓喧天;再看村内的青石大道上人山人海,有扭秧歌的、有舞龙舞狮的,热闹非凡,就好似同阳间的喜庆节日一般。

  看到这一幕,支勇文彻底惊住了,指着眼前的村子叫道:“大师,这……这是什么情况呀?要不我们前去看看吧!”

  是的,在这阴司路上一路都是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生气,而此时遇到这么个喜庆的村子,又有谁不想前去凑凑热闹呢。不过,有这种想法的都是刚入地府的新魂,若是他们了解这个村子,那他们就不会有这份凑热闹的闲心了。

  此时的支勇文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但是我却一盆冷水泼了过去。我说:“你知道眼前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吗?它叫做野鬼村!呵呵,你觉得你所看到的这些热闹景象会是真的吗?”

  “啊?野鬼村!”支勇文听我这么一说吓了一跳,接着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指着村子不敢置信道:“大师,你的意思是说眼下这些热闹的景象都是假的喽?”

  我点点头,解释道:“嗯,之所以这里叫做野鬼村,那是因为聚集在这里的鬼魂都是些在经过恶狗岭时被恶狗咬得缺肢少腿的鬼魂。这些鬼魂因为缺肢少腿无法继续前行,所以他们在此处敲锣打鼓做出一种热闹喜庆的假象,目的是引新魂进村,然后他们便能抢新魂的肢体安到自己身上去,这样他们就能继续前行转世投胎。”

  “啊,原来这阴间还有这种抢劫之事!你不是说在这阴间很讲究因果报应吗?能安全通过恶狗岭的亡魂应当都是为善之人呀,到了这里被这些缺肢少腿的恶鬼抢夺肢体,那地府不会管吗?”支勇文既是惊诧又是疑惑。

  我叹了口气,感慨道:“阴间虽然讲究因果报应,而且也有律法,但是阴间也有自己的阴暗面。这里和阳世一样,既有善魂也有恶鬼,有公正严明也有贪污腐败,鬼魂也是人变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又怎么会是一片和谐呢?”

  “唉,原来阴间也是这般。大师,那我们还进村吗?”支勇文缓缓点点头,接着问我。

  “进村,因为这里只有这一条路。”说完这话,看到支勇文担心的样子,于是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我们骑在白马上,这些野鬼是不敢对我们不利的。”

  支勇文点点头,接着我一打马屁,白马快速往村子跑去。

  白马一冲下恶狗岭便来到了通往村口的青石古道上,不过古道上来来往往很多过路的亡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因为道路上行人太多,我们不得减慢速度,慢慢跟在行人的后面。

  骑在白马身上,周围的亡魂都有一双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那些老魂当然知道我们是下阴的高人,但是那些新魂就不知道,一个个好奇的望着我们,肯定在想我们怎么会有一匹白马。

  我们就这样跟在行人慢慢走到了村口,只见村口立着一石碑,上书“野鬼村”三个大字。在这块石碑的旁边站着一位童子,而童子的身前却立着一杆大秤,此时那童子正从一亡魂手中接过一捆黄纸钱,然后将黄纸钱往秤上一放,接着大声唱道:“三斤六两!”

  童子唱完一句,接着便对着那个亡魂点了点头,那个亡魂抱了抱拳这才提步进村。那个亡魂走后,接着童子继续从后面另一个亡魂手中接过一捆黄纸钱,再次将黄钱钱放入了那秆大秤之中……

  “大师,那个小娃怎么用秤去称钱纸呀?”支勇文满脸惊讶地对我问道。

  是的,那个童子的确是在用秤称钱纸。一般刚到这里的亡魂看到用大秤称钱都会感到好奇,甚至是惊讶,要知道在阳世哪有用大秤来称钱的呀?我指着那个童子对支勇文说:“这就是地府的阴暗之处了!那个童子不是一般的亡魂,他可是驻守在此处的阴差,凡是想要从此处路过的亡魂都必须得交三斤六两黄纸钱的路费,而那秆大秤就是用来称钱纸的。”

  其实这名童子就相当于阳世的治安人员,责任本来是维护野鬼村的治安。但是他却以权谋私,不仅纵容此处的野鬼抢夺新魂的肢体,而且自己还强收过路费,这就是阴间与阳世的共通点,人性的贪欲!

  支勇文听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继续问我:“如果不交买路钱的话会怎么样?”

  “如果交了三斤六两买路钱,那么就能安全通过这野鬼村,否则就得被村里的野鬼抢夺肢体了!”说完这话,看到支勇文惊讶的样子,于是我接着道:“那个童子每次称完钱纸就会大唱一句‘三斤六两’,他这是在告诉村里的野鬼,此人已付买路钱,你们不可伤害,而若你没付买路钱,那么……后果你懂得。”

  “原来这阴间也如此黑暗!”支勇文摇头叹息一声。从他的叹息声中,我能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有正义之感的。

  前面的人群一个一个进村,其中也有几个亡魂未交过路费,很显然他们一定是刚下阴曹的新魂。虽然此时的他们望着喜庆热闹的村子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但是等会儿就有得他们哭的了。

  前面几个人进了村,接着就轮到我们了。支勇文拉了拉我的衣角,轻声道:“大师,我们没有带黄纸钱,不会有事吧?”

  “没事的!”我应了一声,接着打马往前走去。

  走到童子面前,为表示礼貌我对他抱了抱拳。童子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了声“谢”,我们就这般简简单单的进入了野鬼村。

  虽然我没有带黄纸钱,而且也与那童子不相识,但是我们骑着白马,在这阴间道家的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虽不说别的,阴间时常有冤魂恶鬼跑回阳间做恶,我们道家弟子捉鬼降妖,可谓帮了阴司很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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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二)

  进了村口,青石古道两边尽是民房,而身边挤满了人流。他们多数都穿着代表喜庆的大红衣服,又扭又跳的好个热闹。耳边唢呐声、锣鼓声不绝于耳,若不是知晓内情的人见到这般场面,一定会被这种喜庆的气氛所感染跟着他们舞起来。

  村内的青石古道上虽然人潮拥挤,但是因为我们骑着白马,所以很多亡魂都会自觉地让开道路。就这样一路顺畅往前行着,一路都是热闹之景,可是就在快到村尾之时,之前的那些热闹景象便慢慢消失了,没有扭秧歌的了,没有舞龙舞狮的,也没有了敲锣打鼓的喜乐之声……

  喜庆气氛渐渐消失,村尾倒显得格外安静了。过路的亡魂都低着脑袋急急的往前赶着路,当然,也有些刚下地府的新魂还在为突然消失的热闹景象而疑惑,一双好奇的眼睛东张西望的。

  继续往前走了百来米,前方忽然传来阵阵的惨叫之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上去甚是凄惨。

  顺着惨叫声往前方看去,只见前方百米外的村尾,亡魂如鸡飞狗跳一般乱成一团。有的亡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的亡魂正被几个恶鬼扑在地下一阵撕扯,活生生的一个魂魄眨眼间便被恶鬼撕成碎片,更有几个亡魂正在拼命逃跑,可是他们既然进了这个村子,又怎么能逃离的出去呢?果然,不一会儿后那几个拼命逃跑的亡魂便被数十个恶鬼追上了,接着恶狠狠的被扑倒在地,然后被数十个恶鬼硬生生的撕扯下大腿、手臂……

  那些亡魂发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哭天喊地!可是在这黑暗的野鬼村里,就算他们叫天,天也不会应他,叫地,地也不会灵,进村没有交买路费,下场注定就是这般凄惨!

  “大师,这……这……我们去帮帮他们吧?”支勇文蹙着眉头,于心不忍的问道。

  是的,看到这般惨状又有几个人不会同情呢,我想只有心有善意的人都会于心不忍吧!

  “你能有这份善心,很是难得。但是行善也得看能力,先不说我们没有那能力帮助他们,就算我们能救下那些亡魂又有何用,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今天你救了他们,那明日呢?明日照样有没交买路费的亡魂会遭到如此下场,这是这里的规矩,没人能够改变得了!”我摇头叹惜道。

  其实看到这般惨状,我又于心何忍呢,但是我的确没有那个能力去帮他们。如果只是几个凶魂恶鬼作乱,我可以出手相救,但是眼下却并非如此简单,它是一种规则,数千年的规则,我又有何能力相抗?每个地方都有它自己的规则,你若想太平无事,那么就得按照它们的规则来,无论是阴间还是阳世!
  
  支勇文是聪明人,听到我这般说便明白其间利害,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唉,阴阳两世不太平呐!”

  我深深的点点头,然后一拍白马,赶忙往前行去,这种凄惨的场面我实在不忍多看。

  村尾的地方设了一处关卡,关卡边上站着数十个长相凶恶的恶鬼,这道关卡的目的是为了不让没有交买路费的亡魂通过。

  当我们走到关卡前的时候,我并没有让白马减速。关卡旁的那几个恶鬼看了我们一眼,皱了皱眉,并不有上前阻拦。虽然我知道他们不会上前阻拦,但是心中还是有几分紧张的,必尽许多年没下阴了,万一哪个恶鬼不按规矩出牌将我们拦住,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见他们没有上前阻拦,我心中终于彻底放心了。可是就在我刚一轻松,意外就发出了。只见身后忽然窜出一个女鬼,一把就将身后的支勇文给扑倒在了马下,如竹刺般锋利的指甲死死的顶在支勇文的脖子上。

  出现这一意外,着实吓了我一跳!刚放轻松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因为怕那女鬼伤害到支勇文,我不敢立马对他出手,只得威吓道:“你这阴魂好大的胆子!我乃茅山弟子,劝你快快将他放开,否则本师定当打得你魂飞魄散!”

  那个女鬼披头散发,一身鲜红的长裙,脸色苍白,伸着长长的舌头,一双眼珠子暴突在眼外,样子相当恐怖,一看就是上吊而死的吊死鬼!不止如此,而且她还是一个厉鬼,为何说是厉鬼呢?上吊自杀而死的亡魂都心积怨气,再加上他身穿一身红衣,怨气之上再添煞气,两者相加岂能不成为厉鬼!

  女鬼听见我说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惧意,顶在支勇文脖子上的手指也不由打起了颤抖,显然她也是感到了害怕。不过虽然如此,但是她却并没有就此松开支勇文,而是迟疑几秒后,将支勇文抓得更紧了,对着我怒道:“你这道士少来吓我,如果你想要你朋友不死的话就快将白马让给我,否则我定当让你的朋友陪我一起魂飞魄散!”

  听到这话,我往女鬼身后一看,接着便发现女鬼身后围着数名恶鬼。看那几名恶鬼很想对那女鬼冲上去的样子,我顿时便明白了过来,一定是这女鬼没有交买路费,所以遭到了身后那几名恶鬼的追杀,女鬼为了活命于是将主意打到了我们的身上,他一定是想夺我白马以此逃命!

  好在那几个恶鬼见女鬼抓到的是我朋友,否则他们才不会因为女鬼手中有人质而迟疑不前呢。我对女鬼身后那几名迟疑不决的恶鬼抱拳道:“几位兄弟,这阴邪抓住了我的朋友,望几位能将此事交由我来处理,以防伤了我的朋友。”

  那几个恶鬼相互间对视了几眼,然后点了点头。而这时那女鬼见我没甩她,于是怒了:“臭道士,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快把白马交给我,否则我就让你朋友魂飞魄散了!”

  支勇文被女鬼死死的扣着脖子,吓得打颤,用一双求救的眼神望着我:“大师……救我……”

  我对支勇文点点头。支勇文我是一定要救的,我不可能将他带下来却让他受到伤害的。可是我不能真的用白马去换,因为没有了白马我们就再也回不了阳了,就算是救下了支勇文也是死路一条。

  我想了想,于是对那女鬼道:“好,我把白马给你,你快将我朋友放了!”
  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这话,我立马从白马身上跳了下来,然后急忙后退开去。当然,我这并不是真的要将白马让给那女鬼,而是想让她放松警惕。

  果然,那女鬼见我真的跳下白马,而且还走的远远的,她立马就高兴了起来。但是她还是很警惕,她并不没立马将支勇文放开,而是死扣着他的脖子一步步的往白马走去。

  就在女鬼押着支勇文往白马走去之时,我却将手背在身后,偷偷的画了一张“定身魂”。一边画符,嘴里一边轻声默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定身祖师来降临,铁牛祖师来降临,铜牛祖师来降临。定你头,定你腰,定你腿。前不动,后不动,左不动,右不动。手一指,喊声“定”,说不动,就不动,抬不起手,扭不动腰,二脚入地不动摇,谨请南头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念的是“定身咒”,此咒一般是用来对付人的,当然所有会动的东西都能定住。我此次用此法并不是对那女鬼施用的,而是对白马施用。此法的应用熟练时不用念咒画符,只要用剑指一指,喊一声“定”,对方能定住。不过我因为很少施用此法,所以必须在手上虚空画符才行。

  咒语刚念完的同时,那女鬼也靠近了白马身边。她看我还是远远的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于是这才将支勇文狠狠一推,然后立马跳上白马,举手一打马身,就要逃走!

  我哪能让她将我白马抢走,就在她将支勇文推开之后,我便将手中早已画好的定身符对着白马身上打了过去,然后嘴中大喝一声:“定!”

  喝声一落,刚跑出两步远的白马立马就定住了。女鬼见到白马突然停下,顿时就急了,双手双脚猛地往白马身上招呼着,可是任由她如何踢打,白马依旧不动丝毫,就如一尊石像一般。

  女鬼着不着急并不是我所关心的,就当我将白马定身后,我便立即往支勇文的方向飞奔了过去。从地上扶起支勇文,还好,他并没有受到伤害。

  再看那女鬼,此时她已被之前那数名恶鬼给团团围住了。接着就在下一秒,女鬼的惨叫声便响了起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还带有浓浓的怨恨!

  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怨我,怨我不守信用;又或者是在怨这片天,怨这块地。可是就算她怨天怨地也无用,仅一分钟不到,她便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虽然还没有魂飞魄散,但是却已经少掉了双臂双腿……

  支勇文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我将他扶上马后,然后在白马身上画符,一边念解定咒:“千法解,万法解,只有我来解,铁牛祖师来解退,铜牛祖师来解退,叫你走,你就走,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解定咒一念完,白马就“活”了过来,一声马嘶声响起,然后扬起马蹄往村外跑去……

  一过野鬼村的关卡,前方不远处便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沙漠上没有花草,也没有树木,旋风滚滚,黄沙满天,如一处死地一般!

  我回头望了一眼野鬼村内还在继续的惨景,轻叹一声,然后心情低沉地继续往前行去。

  走在这片死亡的沙漠之中,耳边只有呼呼的狂风,眼中所见尽是黄沙。一路上也时时能遇见赶路的亡魂,他们有些成群,有些孤身一人,但不管他们是群是单,他们都是一脸干渴的模样,身上落着一层厚厚的黄沙。

  我和支勇文也渴了,不知为何当我们一蹋入这片沙漠之时,我便开始觉得饥渴难耐。随着不断前行,看着眼前的干燥黄沙,喝水的欲望便越来越强了。

  忍着饥渴走了不知多久,空中飞扬的黄沙渐渐变少了,透过沙尘往前方望去,在前方的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栋凉亭!

  看到前方那栋凉亭,我心中一喜,一拍身后的支勇文,指着前方的凉亭笑道:“哈哈,这死沙漠终于走完了!你看,前面就是迷魂殿了!”

  支勇文顺着我所指的前方看了看,皱眉道:“大师,你是说那个亭子叫作迷魂殿?”

  “嗯”我笑着点点头。到了迷魂殿就等于是走完了脚下这片沙漠,这种黄沙漫天的干燥沙漠如果再走下去,我都快受不了了。

  “迷魂殿……好古怪的名字!”支勇文嘴里嘀咕一声,然后问我:“大师,那亭子里有没有水喝呀?我这快渴死了!”

  “水?当然有!那亭子里有一口圣泉,里面冒着清澈的冰凉泉水。”我笑着说道。

  “果真有冰凉的泉水?哈哈,终于可以爽个舒服了!”支勇文听到有冰凉的泉水,不由的咧嘴大笑了起来。

  可是就在支勇文兴高彩烈之时,我却回头对他坏笑道:“那里的冰凉泉水确实好喝,所有从这沙漠走出来的亡魂都会在那里喝个痛快。不过,他们虽然能喝,但是咱们却喝不得!呵呵……”

  听到这话,支勇文脸上的笑容彻底愣住了,下巴差点就掉地上了,惊讶道:“什么?我们不能喝那里的水?”

  看到支勇文那失落的傻样,我笑了笑,解释道:“从沙漠一路到此的亡魂都会疲惫不堪、饥渴难耐,所以地府就在此处设了一处迷魂圣泉。圣泉中涌出来的泉水叫作迷魂水,当亡魂喝了这迷魂水,便会嘴吐真言,如实禀报自己在阳间所犯的种种罪行,等待十殿阎王的审问。”

  “哦?既然那亭子里的水喝了会吐真言,那我们为何不能喝?我们在阳间又没做啥恶事。”支勇文疑惑道。

  “我还没说完呢。”我应了一声,然后继续道:“迷魂水会让亡魂口吐真言,这并不是迷魂水的全部作用。其实它还有另一个作用,那就是使亡魂真正变成鬼!”

  “啊?”支勇文惊诧一声,然后疑惑道:“这一路的亡魂不就是鬼吗,怎么难道还有假鬼吗?”

  听到支勇文冒出这么一句傻话,我甚是无语,于是解释道:“刚下来地府的魂魄并不是真正的鬼,他们叫作生魂,如果机缘巧合的话,生魂是有回魂的可能的。而生魂一旦真正变成鬼后,那么他们就再也别想回魂了,只有等待投胎转世这一条路了。所以,如果咱们喝了迷魂殿的泉水,那么咱们就会变成真正的鬼,到时就只得留在这阴间安安心心的等待十殿阎王的发落了,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接下来定个时间,今天整点更新。
  10:00更一章
  11:00更一章
  12:00更一章
  ……以此类推……
  迷魂殿

  说着这话的时候我们已来到了凉亭外,这栋凉亭占地足有百来平米之宽,因为凉亭是建在大路中间的,所以所有亡魂若要前行就必须进亭才能通过。古老的凉亭是用四根巨大的石柱竖立而起的,凉亭顶上盖着青瓦,飞檐之上雕刻着许多长相凶恶的神兽,使本来气势雄伟的古亭生出了几分威武之气。

  抬头望去,巨大的石柱之上书有一副对联。上联是:百般恶事做尽,罪大恶极投进此殿迷魂;下联是:千条业障还清,洗清尘缘来生仍旧为人;横批:圣水迷魂。

  从亭外往亭内看去,里面水雾缠绕,根本看不见亭内任何事物。支勇文在一旁担心道:“大师,里面不会有啥危险吧?”

  “应当不会有啥危险的。”我应了一声,然后一拍白马,往古亭走了进去。

  一入古亭,亭中的事物便能看个清楚了,虽然亭中照样缠绕着许多水雾,但是这些水雾却不能影响视觉。只见亭内满是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是穿着黑色寿衣的善终之鬼,有的是满身血污的枉死之鬼,他们或是站着,或是飘着,是的,他们已经都成为了真正的鬼!

  古亭正中有一口大井,井口冒出腾腾水雾,而亭中的白雾就是从这里飘散出去的。在这口腾着水雾的古井旁还坐着一位老婆婆,她看上去有七、八十岁,满头银发,样子虽然苍老但是却给人一种慈祥可亲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奶奶外婆似的,第一感觉就是那老婆婆是个好人,她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是的,每个刚到这里的亡魂都会有这种感觉,但是最后都被老婆婆那慈眉善目的假象给欺骗了。因为那老婆婆可不是一般的亡魂,她可是守在这里上千年的鬼婆!

  很多人都听说过奈何桥头的孟婆,但是很少人听说过迷魂殿的鬼婆。孟婆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奈何桥上逼鬼魂喝孟婆汤的人,而鬼婆其实与孟婆差不多,鬼婆的职责那就是在迷魂殿中骗亡魂喝迷魂水。一个是让你忘记前世的一切,无论是善是恶,是恨是爱;一个是让你想起阳世的一切,所有在阳世做过的善与恶。

  此时的鬼婆正一脸慈爱的对着眼前一个亡魂微笑道:“孩子,口渴了吧?来,婆婆这里有冰凉的泉水。”说着这话的同时,鬼婆便拿起一个水勺从井里打起一勺泉水递给那个亡魂。那个亡魂显然已是饥渴的厉害,见到鬼婆慈眉善目以人无害的样子,于是想都未想便接过水勺狂饮了起来。而一旁的鬼婆还一脸的关心着:“别急,别急,慢慢喝,小心呛到了……”

  “大师,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实在累的受不了了!”支勇文一脸疲倦的恳求道。

  我想了想,于是点头同意了他的建意。说实话,此时就连我自己都快累得不行了,又是疲惫又是饥渴的,何况第一回下阴的支勇文呢。

  我们下了白马,然后将白马绑在石柱上,而我们就往石柱旁一坐。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疲惫的原因,靠卧在石柱上不知不觉中我却打起了瞌睡。

  可是就在我快要睡着时,绑在石柱旁的白马不知为何突然将头凑到我脸上一阵磨弄。被白马这么一弄,我哪能不醒,可是当我一醒过来却狠狠吓了我一跳,支勇文不见了!

  是的,我身边除了一匹白马跟本就没有支勇文的影子。要知道支勇文刚才明明就坐在我旁边的,在这种地方他怎么可能会一个人走开!这一下着实吓坏了我,于是我立马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然后往四周一看,接着便看到支勇文竟然傻傻地立在古井旁边,而古井旁的鬼婆此时正笑眯眯从古井中打出一勺泉水准备递给他。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一惊,大叫一声不好,如果支勇文喝了那泉水的话可就真玩完了!我急忙对着支勇文大吼一声:“支勇文,别喝!”

  吼完这嗓子,我也顾不上他是否听到了我叫他,然后便朝着他飞奔了过去。还好,我那一嗓子对他还起到了一点作用,最起码他接过水勺没有立即就喝下去,而是听到我的叫喊声转头看了一眼我这边,虽然他只是这么一个迟疑,但是就正是有了这么一个迟疑给我争取了一丝时间。

  当支勇文重新转回头去,端起水勺准备喝下去的时候,我便跑到了他的身旁。我一掌将他已送到嘴边的水勺打翻在地,然后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怒骂道:“你他娘的找死呀!”

  我知道支勇文这是被鬼婆给迷魂了,要不然他是不可能会来喝这里的水,必尽之前我已告诉了他其中的厉害。果然,支勇文被我一耳光扇在脸上立马就清醒了过来,扫视了一眼周围然后莫明其妙地疑惑道:“大唉?怎么我跑到这来了,我刚才不是坐在石柱那边的吗?”

  我没有理睬支勇文,我将他往自己身后一拉,然后将目光转移到鬼婆身上,带着怒意道:“鬼婆大人,我乃茅山弟子,此次下阴为的是行善之事,这位乃是我的善主,你这样使计害我所带之人,难道不怕我道门动怒告上天庭!”

  是的,我怒了,如果我哪怕晚发现一点点了,那么支勇文就再也回不了魂了!虽然此处归鬼婆管辖,但是她明知道我是茅山弟子,而支勇文是跟我一起的,可是她却依然用迷魂之法想使支勇文喝下迷魂水,她不给我面子,我又岂要跟她好话。虽然在这阴间我斗不过他们,但是道门通天,真要发起火来,我们道门还是有本事告上天庭的。

  鬼婆见我打翻她的水勺,脸上现出一丝怒容,冷言道:“你是茅山弟子我自不会为难,但是他脸上又没写明是你带来的,我哪里知晓!”

  虽然我知道鬼婆她这是在说谎话,但是我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见她没有继续为难我们的意思,于是我收敛了一丝怒意,然后对她抱了抱拳,道:“现在你应当知晓此人是我所带之人了,那么鬼婆大人是否能够让我们安全通过?”

  “请便吧!”鬼婆见我有些火气,于是也不敢再有为难,冷着一张老脸回了一句。

  @生烟云里 2012-9-11 10:05:00
  不错,顶一个,只是地府的构造基本是杜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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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府就是这样的吧?我是根据民间老人们口中流传的地府场景来描写的。
  @lemon酸奶茶 2012-9-11 10:18:00
  快点吧,是你编的故事对不?
  来自UC浏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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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是真假掺半,道法符术也有真也有假,咒语啥的真的居多。
  @oooo1oooovvvv 2012-9-11 10:17:00
  呵呵,难得看见新帖更新这么快的,文章不错,支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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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点更新!
  11点更两章,
  枉死城(一)

  “告辞”我对鬼婆一抱拳,然后拉着一脸糊涂的支勇文急忙转身离开。既然鬼婆已经松口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这万一鬼婆哪条神经搭错了非要为难起我们,那我可就有得头疼了。这在别人地盘上混,见好就收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我拉着支勇文走到石柱旁,立即将白马的缰绳取开,然后催着一脸疑惑的支勇文赶紧上马,最后一溜烟跑出了古亭。

  支勇文还处在云里雾里,根本就没闹明白发生了啥状况。出了古亭见我放慢了速度,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问我:“大师,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看你的样子刚才好像在对那老婆婆发怒呢。”

  我叹了口气,然后将事情来由跟他一说。

  “啊?”当支勇文听完后震惊地张大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许久之后才后怕道:“想不到那鬼婆也如此阴险,我不知不觉就差点着了她的道。要不是有大师在,我这回可就真变成鬼了!唉,看来这阴司路还真是凶险万分呀!”

  “这都怪我太过疏乎,差点就让你出事了。”看到支勇文后怕的样子,我心里颇为自责。他是我叫下来的,而且我当初还打了保票,说一定不会出事的。刚才若是晚发现一点点,支勇文就再也回不了阳了,出现这种事情,可以说责任都在于我。

  支勇文见我一脸的歉意,于是急忙摆手道:“大师千万不要自责,就算我真的喝了那迷魂水再也无法回阳,这也是天意,怪不得大师您。此次我能逃去此劫,我还得谢谢大师的救命之恩呢,呵呵……”

  “谢字就别提了,只要你不怪罪于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我急忙摇头道,这回因为自己的疏乎差点就害了人家,哪还能受得了人家的谢字。不过这回能及时阻止他喝下迷魂水,这也是他的造化。想到这里,于是我告诉他:“此次你能躲去此劫,也是你自己的造化!若不是白马将我弄醒的话,我也不可能能及时将你救下,所以这都是天意!”

  “也许是上天知道我们这次是行善事吧!所以它放过了我,呵呵……”支勇文笑了笑,然后颇为感慨的说道:“说实话,如果下阴之前有人跟我说什么造化、因果报应之类的,我定会一笑了之,但是现在,唉,善恶终有报呀……”

  听到支勇文的话,我也颇有感触,点头道:“是啊,现在的人都是无神论者,没人会相信什么困果报应,所以他们为了利益可以什么事都敢做。世人都知迷信不可信,那是因为有些人无知有病不治乱投医,利用鬼神之论误导世人的无稽之谈我也痛恨,但是可笑的是世人竟把因果报应这种导人向善的思想也当成了迷信,唉,世人下入这地府遭受报应也是自找,怨不得人!”

  “大师说的极是,若不是大师这回带我下来地府,我肯定还在为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而拼命,岂会知晓生命的意义。黄泉路上的生死离别、望乡台的无尽悔恨、恶狗岭的因果报应……这一路走来让我明白了太多,太多!”支勇文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感慨万分。

  “你能明白此道算是最好不过了。呵呵……”我欣慰的点点头,然后望了一眼前方,打马往前行去。

  前方是一片平原,地势虽然平坦,但是其它景象还是与之前各处一样,没有树木,也没有花草,赤黑的平原上只有阵阵的阴风……

  阴间的天永远是昏昏沉沉的,这里没有白天黑夜,更没有日月与星辰,天上永远被黑暗笼罩着,地下尽是充斥着死亡的气息。算算时间我们下来地府也有数个时辰之久了,这地府的阴司路已算绕了半圈,一路走来的所见所看都离不开四个字,那就是“黑暗”与“死亡”!

  走在这种没有一丝生气的阴司路上,若不是自己还骑在白马上,有时我还真的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就这样走在死气沉沉的赤黑平原上,我们两人都不知为何沉默了起来。许久许久之后,支勇文打破了这种沉默,开口道:“大师,下一站是哪里呀?民间传说中的奈何桥啥时候到呀?”

  我望了一眼前方,回道:“下一站就是咱们的目的地枉死城了!而奈何桥不在这个方向,它在酆都城那边,我们此次根本不需要经过那里。”

  “哦!不过不要经过那里也好,这一路实在太凶险了,这下我们终于快要到枉死城了,哈哈,这阴司路可真不是人走的呀!”支勇文听到就快到目的地了,立马就兴奋了起来。

  “呵呵,你都说了这叫阴司路,当然不是人走的拉。”见到支勇文那兴奋的样子,于是我也打趣道。

  这样继续往前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古老的城池。

  这座城池座落在我们前方的平原之上,黄色的城墙数丈之高,横跨整个平原。现在虽然隔得有些远,看不到城内的建筑之物,但是这座古城雄伟的气势已显露无疑!

  “大师,那座古城莫不就是枉死城吧?”支勇文指着远处那座矗立在平原之上的古城问道。

  “是的,那就是枉死城!”我点了点头,然后双腿一夹马肚:“咱们走!”

  虽然相距还有好远一段距离,但是白马好似也知道目的地就要到了,所以跑的非常快,一会儿后我们就来到了古城的城墙下。

  站在城墙下,抬头仰望着数丈之高的黄色城墙,让人感觉它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那种庞大而雄壮的气势更加明显。整座城池散发着一种古老的气息,土黄色的城墙上因岁月的蹉跎早已斑驳累累,但是它并没有因此而显得破落,反而正是因为它经历过岁月的蹉跎而更显得坚固和雄浑,看上一眼便让人庄严起敬!

  这种庞大而雄壮的城池我也见过,当然,我所谓的见过说的是在电视剧中看到过。阳世本来也存在着许多这样壮丽的城池,但是都因为世人不懂得好好珍惜于它,或是毁于战争,或是毁于发展。世人就是如此不懂得珍惜,无论是古城,还是亲人,亦或是自己的生命。他们以为只要有了金钱,便会拥有一切,只有当他们死后到达望乡台,他们才会醒悟过来,不过那时已经为时太晚了,他们只有流下悔恨的泪水。

  枉死城(二)

  我叹了口气,将愁绪甩在一边,然后再次往城墙上面看去,只见城墙上面那昏暗的天空上竟有两盏灯笼高高悬空飘浮。

  这两盏灯笼虽悬在半空之中,但却是纹丝不动。一盏是光艳不无的红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团鲜血一样;一盏是暗幽幽的绿色,如九幽之外的鬼火一般。不管这两盏灯笼是红色的还是绿色的,在这阴间昏暗的天空上悬空飘着都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城墙正中是一扇巨大的城门,城门上面书着三个黑色大字--枉死城。

  是的,这就是枉死城,专门关押枉死之人的地方。据说枉死之人的魂魄来到此处后就只有一次回阳探亲的机会,哪怕是过年过节亦或是中元节他们都不能离开枉死城半步。而这唯一一次回阳探亲的机会就是头七之日。

  所谓头七就是人死后的第七日,这天是亡魂第一次回阳的日子,而枉死之人也是如此。刚下入地府的亡魂到达酆都城后,在第七日阎王便会给他们开示批票,准许他们头七回阳探亲。批票开好后,这些头七回魂的亡魂便会转交给阴兵,阴兵会给这些亡魂锁上捆仙锁,然后押着他们进行死后第一次的回魂。

  到了阳间后,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返回阴间,如果有耽误时辰或不肯返回阴间的亡魂,那么阴兵便会用捆仙锁拘禁亡魂的魂头,施展灭魂大法,让那些不肯返回阴间的亡魂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

  言归正转,古老的城门大开着,但是它却并不像我们在电视剧中所看到的那样,进进出出的人来人往。反之,这里的城门虽然大开,但是却连一个经过的鬼魂都没有,空荡荡的城门里就是站着两个一动不动像雕塑一般的阴兵。

  “这枉死城……好冷清呀!”望着这死寂一般的城门,支勇文嘴里不由轻声嘀咕一声。

  “当然,这里面的鬼魂又不能出城。”我轻声答了一句,然后打马往城门走去。

  当我们来到城门下,之前那两个站着一动不动的阴兵突然将手中的打魂杖往我面前一拦,正色道:“此处乃是亡魂禁地,任何鬼神都不可随意入内!”

  这一下我可糊涂了,我这骑着白马摆明了就是修道之人嘛,他们怎么还要阻拦我呢?心中虽然疑惑,但是我还是急忙抱拳道:“阴差大哥,我是茅山弟子,此次有要事需进城寻人,还望阴差大哥让我们二人通过。”

  我以前虽然跟着爷爷下过两次地府,但是之前那两次都是到酆都城办事,而这枉死城我还是第一回来。这里到底有啥规矩,我倒还真是不太知晓。

  哪知那两名阴兵听到我说了是茅山弟子后,竟然还是不肯。摇头道:“不行!”

  这回可把我急坏了,眼前这两名阴兵表情冷冰冰的,一看就知毫无商量的余地。动武强行冲进去?这更不行了,我就算再有本事也打不过眼前这两名阴兵呀,更何况他们手中的打魂杖可是大杀器呀!

  这用礼不行,用武也不行,我心里立马就没主意了。而一旁的支勇文看到我没有办法,于是苦着脸对那两名阴兵求道:“两位阴差大哥,我们这下阴一次实在不易,你们就行行好放我们进去行吗?”

  这两位阴兵板着一张铁脸,哪会这么容易同情于人。果然,他们面现烦容,冷然道:“灵魂关押之所,岂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如果你们非要进去的话,就到酆都城开示批票前来,否则就快快离开此处!”

  “啊?到酆都城找阎王开批票?”想到这里我头都大了。先不说到了阎王会不会给我开批票,单是到了酆都城阎王肯不肯见我都是一件未知的事。

  我顿时感到失落无比,原先以为只要到了枉死城就能顺利的找到支老爷子,哪知道枉死城就在眼前,我却只能看看,根本进去不得。

  “大师,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呀?”支勇文苦着脸问我。

  我想了想,只得无奈道:“看来咱们只有到酆都城去试试了,看看阎王能不能给咱开示批票。”

  “如果阎王不给我们开示批票怎么办?”支勇文担心道。

  “那咱们就只有打道回府了!”说完这话,我深深呼了口气,然后调转马头准备往酆都城走去。

  可是就在我们调转马头走出没几步,背后突然传来了阴兵的喊声:“潘爷!”

  “潘爷?”我心里疑惑道。要知道刚才那两个阴兵对我们还冷冰冰的,这会儿怎么就改口喊我“爷”了?不过这其中的转变并不是我此时在意的问题,我只知道进城的事情应当有转机了。我心中一喜,急忙回头正准备应他们时,我却再一次失落了。因为那两个阴兵根本喊的不是我,而是喊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身着一身与阴兵相似的黑色长袍,这种长袍我认识,是阴间官吏的服装。此时的他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容貌。当然,他的容貌与否已跟我没有丝毫关系了,因为我已明白了刚才那两个阴兵嘴中喊的“潘爷”叫的不是我,而是那个阴间官吏。

  明白了因由,我不由感到自己有些可笑,自己一个小小的凡人,人家阴兵怎么可能会叫自己“潘爷”呢,我实在是太不知自知之明了。想到这里,我深深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去酆都城走一趟了!可是就在我准备转头继续前行之时,那个被阴兵称为“潘爷”的官吏突然转身看向了我这边,可是就是他这么一个转身,却顿时把我愣住了!

  愣住的人不止我一个,当那个称为“潘爷”的官吏转身看到我时,他也立马愣住了。

  看到他那发白的头发,慈祥的脸庞,我的内心汹涌澎湃的激动了起来,热泪一下就流了出来,轻声唤道:“爷爷……”

  是的,这个被阴兵称为“潘爷”的官吏就是我的爷爷,将我从小养到大的唯一亲人!和爷爷已有近十年未见,我还以为他已投胎转世,曾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在阳世的每个人都不缺亲情,有父有母,有妻有子。而我,从出生那时起就无父无母,十年前爷爷也离开了我,近十年孤零零的生活让我更加渴望得到亲情。现在再次见到了我这一生唯一的亲人,我突然发现自己竟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那藏在心中近十年思念的泪水在不停的滴落……


  下章12:00更新!
  爷爷

  没有人会明白我此时的感受,因为没人知道近十年没有一个亲人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爷爷的眼睛里也泪眼婆娑,但是他没有让它流出来。他擦拭了一下泪花,然后一脸高兴的急忙快步朝我走了过来,喊道:“神保,孩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激动的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朝爷爷迎去,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我想回答他来此的目的,但是话到喉间却说不出来,一时之间只来得及流泪……

  爷爷没有催问我,而是就这样让我扑在他的怀里,他的手不断的抚摸着我的脑袋。我知道不管我已经长得有多大,在他眼里我依旧是个孩子,需要疼爱的孩子。

  许久之后,我才渐渐止住了泪水,慢慢抬头道:“爷爷,我这次下阴是想到这枉死城找人的,可是……可是他们不让我进。”

  “哈哈,你们没有批票,他们当然不会让你进城喽!”爷爷大笑着,然后接着道:“不过放心,等会儿我带你进去。”

  “真的?没批票也能进去?”我虽然知道爷爷已经是地府的差官了,但是规矩立在那儿,我还是有些心虚。

  “当然能进,他们都是我的手下,只要我点头他们就会让你们进城的。”爷爷笑道。

  本来再次见到爷爷,我便已很高兴了,现在又听到可以进城,这下把我高兴的喜不自禁。

  此时,支勇文也跳下了白马,来到我身旁,笑道:“大师,这位是您的爷爷?”

  “是的,十几年未见了,没想到在这还能见到。”我点点头,然后指着支勇文转头对爷爷介绍道:“爷爷,他叫支勇文,我这次下阴为的就是寻他父亲。”

  “哦?特意跑到地府来寻人,是否发生了什么麻烦之事呀?”爷爷问道。

  “其实也算不上是麻烦事。”我摇了摇头,然后将事情的原由跟爷爷讲了一遍,当然也将支勇文打算将国宝拍卖以做善事的事情也都一同说了出来。

  爷爷听完事情的原委,赞赏地对支勇文竖起了拇指:“你能有这份善举,实属不易!呵呵,好,很好!”

  “哪里,我这也是到了地府才醒悟过来的。我之所以能做出这份决定,功劳应当全归大师,若不是大师带我在这阴间走一遭,我又怎会知晓善恶之分呢。”支勇文客气道。

  “神保这孩子也不错,没有忘了我当初的教诲,呵呵……”爷爷摸着我的脑袋夸赞着。接着他语重心肠的对我们说:“你们这一路过来也都看到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行善积德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嗯”我们二人深深的点点头,然后爷爷一挥手:“好了,咱们进城吧!”

  ……

  在爷爷的带领之下,之前那两个阴兵果然没有阻拦,在得知我是爷爷的孙儿之后,反而还对我微笑着点头示礼。当然,我也不是那种有了靠山就牛气哄哄的人,见他们对我示礼,于是我也急忙对他们抱拳回礼。

  进了城后,我们走在几米宽的青石街道上,这里并没有我们想像中那般的热闹景象,反而在这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凋零,寥寥无几。街道两旁建满了房舍,这些房舍都是木材建成的,一间连着一间,爷爷说那些枉死的鬼魂就是关押在这些房舍之中。

  爷爷从支勇文嘴里问完支老爷子的姓名和死忌之日后,便从身上掏出一个本子,然后开始在本子上面查找了起来。不一会儿后,爷爷将本子一合,指着街尾方向道:“找到了,支老爷子就住在街尾那边!”

  说完,爷爷便带着我们往街尾处走去。在路上,爷爷不断问着我这些年来的情况,言语之中满是关心。

  当爷爷听到我至今还是孤身一人之时,眼中现出了一丝忧愁。叹道:“孩子,自从你出生把父母克死之时,我便算到了你的命是‘伶仃’命。唉,你这种命的人注定是一辈子孤苦伶仃,无法得到亲情,也无法得到爱情。”

  我没有去算过自己的命,这是第一次听到爷爷说出我的命理,但是我没有丝毫的惊诧,因为就算爷爷不说,我也知道自己的命里注定缺失“亲情”一门。为了不让爷爷替我难过,于是我笑道:“这个我知道。这些都是命中注定了的事,‘伶仃’就‘伶仃’,我倒觉得一个人过日子也挺好的,自由自在的,呵呵……”

  爷爷好似看出了我是强颜装笑,他一脸凝重的对我说:“这种‘伶仃’虽然是上天注定的,但是其实这种命还是可以改变的。”

  “什么?我这种命可以改变?”我本平静的心立马惊起一片波澜。是的,如果可以改变的话,我又何尝不想改变呢。我都已经快三十岁了,虽然明知自己这辈子注定了孤身一人,但是内心还是无时不在渴望着能有个家庭,有妻有子。

  “嗯”爷爷点点头,然后说:“你这种命全是因前世作孽太深,所以造成今生孤苦伶仃。所以如果若要改命的话,就必须多做善事,以积阴德。我当初之所以没让你像别的小孩一样上学,而是让你跟着我学习道法,目地就是希望你能济世救人,早日还清前世造下的深孽。”

  原来如此!想不到爷爷一直都在为我考虑。我深深地点点头,说:“孙儿一直都未忘记爷爷的教诲,行善积德之事我时时在做,可是……可是至今都还是无果,这……”

  爷爷举手压了压,示意我不要着急,然后缓缓解释道:“我已算过你的阴德了,你这几年虽然也做过许多善事,但是这些个善事与你前世种下的恶果还是相差很大,如果照你当前这种积德的速度,你就是再过十年八年也是偿还不清的。”

  “啊?那……那我该怎么办?”我心中顿感失落,要知道近几年我可是一直在帮人解难除苦,不说别的,但凡是周围几个镇子的人一遇到啥麻烦事,那可都是我帮忙搞定的。这种行善积德的事我已经做的不算少了,可是爷爷却还说离还清前世恶果相差甚远,你说我能不失落吗?

  爷爷想了想,然后道:“听你之前说,你在上清镇开了个祥宝斋,专替人驱邪镇煞,治病救人。呵呵,若是别人这样做固然好,但是你却不行。你当前可不能只等着苦主自己找上门来,你应当自己去外面寻找那些需要帮助的苦主,以求能够帮到更多的人,这样才能尽早偿还前世的孽债,改变命理!”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像您之前一样,到外面去行走江湖?”我似懂非懂的问道。

  “对!你就得到外面去跑,用你所学之本事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现在的世道人心不蛊,正气不足,阴邪作怪之事甚多,你若能一路除恶扬善,定能积下不少阴德。”爷爷期盼道。

  我想了想,于是点头道:“孙儿会照做的。”

  爷爷满意的点点头。
  下章13:00左右更新
  @pudding_1zm 2012-9-11 10:59:00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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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没
  回阳

  一路多是谈着我的事情,但是我还是从爷爷嘴中得知了他的情况,原来爷爷来到地府本来是可以立即就投胎转世的,但是因为当时地府各司人手严重不足,于是阎王便请爷爷留下来为地府办事。这其中当然也是因为爷爷生前本就替阴司做过事,所以现在爷爷便分派到了这枉死城,做了个阴间的官吏。

  就这样一路问着对方的近况,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来到了街尾。

  为何说是街尾呢?那是因为我们面前已经是一堵城墙,没有路了。因为枉死城是一个专门关押枉死灵魂的古城,所以它不像咱们在电视剧中所见到的那样,有东门就会有西门,有南门就会有北门,而这里却只有一个城门,那就是我们进来的那个门。

  虽然再往前走已经是堵城墙了,但是在我们的两边还是建有一排排密集的房屋。爷爷指了指我们左边的一栋房子说:“根据档案上的记录,支老爷子应当就住在那屋了。”

  值得说明的是,这枉死城并不像是阳世的监狱那么严,这里所说的关押只是说禁止那些亡魂出城,其它的自由他们还是不受控制的。当他们被阴兵送到这枉死城后,他们将每人分到一间房屋,等于差不多可以说就是在这里安居下来了。

  我们来到支老爷子所住的屋前,屋子的大门并不有关。我朝屋内看了一眼,只见昏暗的房屋内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在油灯旁一张靠墙的木椅上坐着一个白发须须的老者,此时那老者似乎发现了门外的我们,正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头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爸!”身旁的支勇文激动的大喊一声,然后立马往那老者跑了过去,显然那老者就是支老爷子无疑了。

  父子相见自然是一番感动的场面,更何况是一对阴阳两别的父子,那情景当真是泪眼婆娑,满肚子话语哽咽在喉间呀!

  我和爷爷也慢慢走入了屋内,这个房子的户型是一室一厅。厅里面的陈设很是简陋,昏暗的小厅里就是摆放着一张用餐用的八仙桌,还有两三张木椅,除此之外毫无它物。

  与李老爷离得近了才发现,原来李老爷子长得当真难看,不,应当说是有几分恐怖。只见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脸色苍白,白色的衬衣上鲜血淋淋,最为恐怖的是他的右脸好像被什么压过一样,竟然已严重变形!

  如果在阳世看到这样一个长相如此恐怖的鬼魂,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十足的恶鬼,但是在这里我不会这么认为,因为我知道枉死的人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那么他死后的灵魂就会是什么样子,支老爷子之所以会如此恐怖,一定是因为那场车祸才会如此的。

  他们好一番激动过后,支老爷子突然将支勇文一推,惊恐道:“勇儿,你……你也枉死了?”

  还不等支勇文回答,支老爷子已伤心欲绝的仰天吼道:“老天爷呀,你不长眼呐!我们支家从没做过恶事,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支家,我枉死就算了,为何还要将我勇儿也落得如此下场?呜……”

  看到支老爷子那悲伤的神情,想来他一定是以为支勇文也已经死了,而死后会到这枉死城的,当然就是枉死的了。想到支老爷子是误会了,于是我急忙说:“那个支老爷子,你误会了,支勇文没有死!”

  “对呀,对呀!爸,我还没有死呢,我这回是跟大师特意下来找你的。”支勇文也从惊愣中反应了过来,急忙解释道。

  “什么,你没死?勇儿,你们可不要骗我呀!”支老爷子满脸惊诧,虽然不太相信,但是脸上的悲痛之情还是顿时散了不少。

  支勇文指着我对他父亲说:“爸,我没有骗你。我这回是跟这位大师下来的,等会儿还要回去呢。”

  支老爷子好像这时才想起身边还有我和爷爷二人,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一脸惶恐的对着爷爷抱拳揖礼道:“呀!潘大人!我刚才突见我儿,一时太过激动,没注意到大人在此,有失远迎,望大人见谅!”

  “人之常情,无碍!”爷爷笑了笑。

  支老爷子道了声谢,接着将目光看向我,然后在支勇文的介绍下对我好一番恭维。

  客气话啥的都说完了,考虑到支勇文他们父子阴阳相隔,此次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再者关于国宝的藏匿之所我也不好探听,于是便对支勇文说:“支先生,有什么话要对你父亲说的,或者要问的,你就问吧,我们到门外等你。”

  支勇文点点头,然后我和爷爷便走出了屋外。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支勇文父子从屋内走了出来。两人眼睛通红,显然是舍不得离别。

  我上前拍了拍一脸悲伤的支勇文,劝道:“不要悲伤了,生死有命,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咱们已不能再耽误时辰了,要不然咱们在阳世的肉身都该坏了。”

  支老爷子擦拭了一把浊泪,点头道:“大师说的对,每个人有生就有死,勇儿你不必伤心难过。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省得耽误了回阳的时辰。”

  支勇文对着支老爷子跪了下来,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这才起身随着我们往城门方向走去。

  支老爷子没有送我们,只是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我们渐渐远去。我知道他不是不想送支勇文,一定是怕越送越加不舍。

  说实话,我也舍不得自己的爷爷,心里是多么的希望脚下这条从街尾到城门的大街能够走久一些,这样就能和爷爷久一点。但是路还是路,他不会因为我的想法而变长,没一会儿后我们便回到了城门口。

  爷爷对我招了招手,说:“孩子,快回去吧!记住我说过的话,加紧时间多积阴德,早日改变命格,给我潘家找个媳妇生个娃儿,知道吗?”

  我知道爷爷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世上有哪个老人不关心自己孩子的终身大事呢?又有哪个老人不想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后呢?我点点头:“爷爷放心,我一定会的。”

  而一旁的支勇文却突然朝我爷爷跪了下去,恳求道:“潘爷爷,我想求您以后能多多关照一下我父亲,我求你了,我一定每月初一、十五给您烧香送钱好好报答您。”

  “孩子,快快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多加关照你父亲的。”爷爷急忙将支勇文扶了起来,满口答应了下来。

  是啊,有谁会让这么感人的父子之情受到冷落呢,最起码爷爷不会。

  该分别的终归要分别,就算我们多么舍弃不得亲人,我们还是强忍着不舍而踏上回阳的路途。回阳的路线和来时的路线一样,得经过迷魂殿、恶狗岭、望乡台、黄泉路……

  因为有了来时的各种意外,所以这次我们回阳的旅途走得都是格外小心,一路上虽然也发生了小惊险,但是好在我们早有警戒,危险都被我们一一化解。


  回阳、打算

  当我们再次回到阳间时,已是第二天的半夜了。胖子还是很敬业的,据他说他可是一天两夜寸步未曾离开。见到我们一去就是两天,动静都没一点,倒把他给急坏了,要不是看到我们的鞋子还是一阴一阳的放着,恐怕他早就跑出去置办棺材、纸铂啥的了。

  胖子见到我们回魂了,自然是兴奋不已,围着我们左看右看好一阵,这才开口问起我们在阴间的情况。

  胖子的好奇心自然是让支勇文去满足了,而我因为两天没有进食肚子早已饿扁,问到胖子竟然没有为我们准备食物,于是只得急匆匆的跑到厨房去下三碗面条。

  面条吃完后,再随便调侃几句,天色就已经大亮了。当天中午,支勇文开车把我们带到县城的大酒店大吃了一顿,说是为了感谢我一路的照顾。在饭桌之上,支勇文还开了一张五十万元的支票扔给我,不过我没要,正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在望乡台时我说过了不会收取一分钱劳务费,我又岂能食言。

  饭局散了之后,支勇文便对我提出了辞行。一是深圳那边的公司不能离开太久,二是他也想尽快将国宝拿去拍卖以做善事。

  而胖子,我本来想留他多玩几日,可是他说他也得回深圳。原因是他已经和支勇文商量好了,支勇文的国宝将在他的拍卖公司进行拍卖,所以他得回深为这次义拍做些宣传工作。既然他们二人都是为了回去做善事,我也就不再挽留了,跟他们一一道别之后,我便打车返回了上清镇的祥宝斋。

  回到祥宝斋,想到爷爷的千叮万嘱,当晚我不由打定了主意,我决定外出江湖闯上一闯!

  主意打定,当天下午我便将祥宝斋的门一关,然后将店里的东西该收拾的收拾,而且还把外出的包袱给收拾好了。
  回阳、打算

  当我们再次回到阳间时,已是第二天的半夜了。胖子还是很敬业的,据他说他可是一天两夜寸步未曾离开。见到我们一去就是两天,动静都没一点,倒把他给急坏了,要不是看到我们的鞋子还是一阴一阳的放着,恐怕他早就跑出去置办棺材、纸铂啥的了。

  胖子见到我们回魂了,自然是兴奋不已,围着我们左看右看好一阵,这才开口问起我们在阴间的情况。

  胖子的好奇心自然是让支勇文去满足了,而我因为两天没有进食肚子早已饿扁,问到胖子竟然没有为我们准备食物,于是只得急匆匆的跑到厨房去下三碗面条。

  面条吃完后,再随便调侃几句,天色就已经大亮了。当天中午,支勇文开车把我们带到县城的大酒店大吃了一顿,说是为了感谢我一路的照顾。在饭桌之上,支勇文还开了一张五十万元的支票扔给我,不过我没要,正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在望乡台时我说过了不会收取一分钱劳务费,我又岂能食言。

  饭局散了之后,支勇文便对我提出了辞行。一是深圳那边的公司不能离开太久,二是他也想尽快将国宝拿去拍卖以做善事。

  而胖子,我本来想留他多玩几日,可是他说他也得回深圳。原因是他已经和支勇文商量好了,支勇文的国宝将在他的拍卖公司进行拍卖,所以他得回深为这次义拍做些宣传工作。既然他们二人都是为了回去做善事,我也就不再挽留了,跟他们一一道别之后,我便打车返回了上清镇的祥宝斋。

  回到祥宝斋,想到爷爷的千叮万嘱,当晚我不由打定了主意,我决定外出江湖闯上一闯!

  主意打定,当天下午我便将祥宝斋的门一关,然后将店里的东西该收拾的收拾,而且还把外出的包袱给收拾好了。
  考虑到这次外出是纯粹的为人驱邪镇煞、捉鬼降妖,所以我将可能会用到的法器都装进了包袱里。笔墨纸砚、铜钱剑、罗盘、八卦镜等等时时要用到的法器自不用说,就连不常用到的红绳、鸡喉、死玉啥的我也通通装进了包袱。

  次日一早,我便背上包袱踏出了远门。我这次出门是走哪算哪,并没有目的地,所以我没有选择坐车,而是背着包袱直接朝镇外走去。

  为了方便行走,我特意换了一双“解放”牌布鞋。这种鞋虽然看起来很老土,但是穿在脚上还是很舒服的,特别是走乡间的山路,这种布鞋可谓是防滑耐穿。

  走出上清镇,我便将包袱里的罗盘掏了出来握在手里,以此表明个身份。向外人表明身份的地方并不是这一点,其实为了让别人能看出我是道家之人,收拾行李时我还特意选了个黄色的布袋包袱,因为这个包袱上面有个阴阳八卦图。

  我这副打扮虽然多少有失我的气质,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老土,但是为了能够让苦主认出我,这点牺牲我还是能让步的。走江湖的道士行头已经做足了,虽然我不敢保证外人能知道我是茅山传人,但是最差他们也会认为我是一个走江湖的阴阳先生。当然也会有人认为我是行走江湖的骗子,不过这对我并没有防碍,因为那些会认为我是江湖骗子的人都是没病没痛的人,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他们真遇到啥邪门的事了,他们才不会管我是真是假呢,还不是照样会跑上前来求我帮忙。

  我就这样手握着罗盘,背挎着一个黄色大布袋子,穿着一双“解放”牌布鞋漫无目地的走着,不快也不慢。一路走来,我这身行头虽然处处引人关注,但是他们都只远远的看看,并无一人上前寻求帮助。

  当天色渐晚之时,我已横跨了两个乡镇,来到了一个叫作耳口乡的地方。之所以这个地方会叫耳口,原因是这里的地形似人的耳朵,只见整个耳口乡是一块大盆地,盆地之上布满了小河,这些个小河最后全部汇集在耳口乡外头的一条大河中,打眼望去,整块盆地就像是一块耳朵一样,而那耳口乡外头的那条大河就是那深不见底的耳孔。

  这个耳口乡也是我第一回来,这个山中乡镇人口稀少,而且因为置身大山之中所以此处的发展还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为何我会这样说呢,那是因为这个耳口乡看上去就像一个村子一般,一个乡镇就只有一条百米来长的街道,街道上没有大型超市,没有银行,一条短短的街道除了有一家小饭馆,几家杂货铺外,其它的就都是些卖菜或卖农具产品的店铺。这个耳口乡虽然落后,但是好在电和电话啥的还是有的,不至于跟这个世界脱轨。

  此时天色将晚,整个耳口乡的街道上行人甚少。我在街上找了家饭馆随便叫了个菜填了填肚子,饭后本来想找家旅馆住上一晚,可是哪知在街上来来回回足足逛了两回,愣是没有找到一家旅馆。看到那马上就将黑下来的天,我心想今晚看来得去寻户农家借住一晚了。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一个出门,脸皮还有些薄,站在人家门口几次想进去开口借住,都因心虚而退了回来。我就这样一路往前走前,不知不觉我已走出了耳口乡的街道,来到了一片农田之处。

  就在我寻思着是否重新回到街上去寻户人家借住之时,我眼睛的余光突然瞟见离我不远处的农田那边竟然有一栋破房。

  那栋破房离我相距一百多米,处在农田那边的山脚下,其实说它是破房倒不如叫它是废墟更加贴切。

  此时天色虽然将晚,但是还不至于看不清事物。只见那栋房子还是解放前期那种土坯房,整栋房子已经倒塌的只剩一间了,看上去还略显倾斜好似也快要倒塌一样,显得是那么的弱不禁风。房屋上面盖着黑瓦,只不过仔细一看,那黑瓦也掉落的只剩一半了,还好今天不似要下雨的天,否则要是下雨的话,躲在那房子里也照样能淋成个落汤鸡。

  这种房子一看就知是早已没人居住的房屋,我想了想,如果重新回到街上寻找人家借住的话倒还不如就在那破屋将就一晚呢,最起码省得去求助于人。虽然那破屋看起来岌岌可危,但是我还不至于担心它今晚就会倒塌。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我一住进去它真的就倒塌了的话,那也是天意。

  主意打定,于是我便准备往那所破屋走去。可能是因为那栋破屋建在山脚之下,方位比较偏,再加上那栋破屋常年无人居住,所以根本就没有到那里的大路。我左看右看,最后只得从农田的田梗上穿过去,不过好在距离不远,我只花了不到五分钟就站在了破屋的屋门前。

  凶宅(1)

  走近一看,这栋残破不堪的房子更加显得破败。房子四周长满了和人一般高的野草,破败的土墙上满是被雨水冲刷过而形成的沟壑,饶是我早有心里准备,但是走近看到这样的情形,我还是猛咽了一记口水,心里嘀咕道:“靠,这房子不会今晚真的就倒塌了吧?”

  虽然心里有些迟疑,但是既然都走到这里来了,我也就硬着头皮穿过一人高的野草,往屋内走了进去。

  屋内很阴很暗,不知是天色已晚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房子建在山脚下所以才会显得阴暗潮湿,反正我一进屋内便感到凉气飕飕的,差点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扫视了一圈屋内,只见屋内上方放有一张八仙桌,八仙桌的那块地方因为盖有瓦,所以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桌子上面有没有放啥东西。整个屋内除了那张八仙桌外就毫无它物了,不过地上倒是散落着许多杂物,这些杂物无非就是些木板稻草之类的东西。

  我来到屋内上方的八仙桌旁,走近了这才发现,原来八仙桌上还放着一盏煤油灯。我拿起油灯晃了晃,接着我心里一喜,这油灯里面竟然还有煤油。本来我还正在为晚上没有灯光而头疼着呢,现在就被我找到了一盏煤油灯。
  我立马将煤油灯点着,灯蕊发出一盏拇指大小的火苗。煤油灯的光亮虽然无法与电灯相提并论,但是有光总比没光强吧,最起码这拇指般大小的火苗还能照清周围一米之内的事物。

  我端着油灯在屋内转了一圈,接着竟惊诧地发现屋内的每面墙壁上都贴着灵符,而且在上方位的那面墙上还挂着一面八卦镜,我走进看了看那些灵符,所有灵符都是镇鬼用的符咒。看到这里,我眉头一皱,心想难道我闯进一栋凶宅里了?要不然为啥整个屋内墙壁上都是镇鬼的玩意呀?

  想到这里我不由开始紧张了起来,不是因为我怕鬼,而是因为照那墙上的符咒来看,如果这屋里真有鬼的话那一定是个大凶之鬼。为何会这样说呢,那是因为屋内墙壁上的符咒所有的符纸都不是普通的符纸,而是用的深色符纸。

  要知道画符时用的符纸分为黄,蓝,粉,绿,红,紫,黑,七种颜色,符纸的颜色越深,那么符咒的威力也就越大,黄符纸画的符威力最小,也是最为普通的灵符,而黑色灵符就是符咒里面威力最强的一种。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深色符纸画符,除了杏黄纸外,其后六种对使用者都有使用限制,越往后限制越高,就是俗称的道行。道行不够的话灵符不但无效,而且画符之人还会因为驾驭不了灵符而遭反噬,轻则道行受损,重则甚至毙命!

  只见屋内的灵符多数为蓝、粉之色,在大门正中的那一张灵符更是绿色符纸。如果这里果真闹鬼的话,那得闹得有多凶呀?说实话,绿色符纸我也能画,而且还能画紫色符纸,但是我出道以来很少用这种深色符纸,一时没有必要,二是深色符纸必须选在半夜子时或中午的午时画符才有效果,因为那时的阳气或精气最重,因为这种种限制所以我一般画符都是选用黄色符纸。

  就在这时,我突然瞟见门外不远处冒出几盏白光,我急忙皱眉看去,只见那些白光顺着田梗正往我这边走来。

  看着不远处那些白光,我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大晚上的咋还会有人来这里呀?莫不会是发现我是外乡人,所以来打劫的吧?

  是的,那些白光并不是鬼火,而是手电发出的光,因为鬼火是幽蓝色的。

  接着没过一会儿,那几盏白光就来到了我所在的破屋前。只见他们并未再继续向前,而是就站在屋前那一人多高的野草外边。他们的手电往屋内照了几下,然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小兄弟,小兄弟……还在吗?”

  难道是叫我?我心里疑惑着,不过这情形他们并不像是要来打劫的样子,要不然不会连老头也跟着来吧。我看了看四周,除了自己一人确实没有其它人了,于是我跨出大门,应道:“大爷,您是叫我吗?”

  “哎,还在,人还在呢……”我这边一应话,那边就传来了嘀嘀咕咕一阵细语。接着之前那个老人咳了一声,然后喊道:“小兄弟呐,你快快出来,这栋房子你可呆不得呀!快快出来……”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由想到,难道这屋真是凶宅?要不然他们干嘛说这房子呆不得呢?不过不管如何,既然他们特意跑过来,我不可以就这样离得远远的跟他们谈话吧,于是我对他们走了过来。
  走近前去,才发现原来他们一共来了七八个人,除了那个老人其余几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汉子,而那个老人就站在那几个汉子的前面,看来眼前这个老头就是他们的领头了。我对那老作了一揖,问道:“老伯,你们把我喊出来到底有何事呀?难道这栋房子是有主之家?”

  那老伯见我出来了,就一把拉住我的手,惊慌道:“小兄弟呀,我刚才听人说看到有个外乡人进了这栋房子,所以特意跑过来跟你说一声,这房子呀它住不得人,因为这栋房子它……它闹鬼!”

  “是啊,这栋房子可是死过许多人滴!”另一个老乡一脸惊恐的附和道。

  看到老乡们那惊恐的表情,再加上之前墙上那些镇鬼的符咒,我倒真不怀疑惑老乡们说的是假话。不过我倒是觉得挺奇怪的,因为墙上已经贴有许多符咒了,按理说现在应当没问题了呀,为何这些老乡还特意跑来叫我不要住在这呢?想到这里,于是我问道:“谢谢几位老乡的关心,只不过这屋内已经贴有很多符咒,想来应当没事了吧,何况我也就是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天明就会动身离开的。”

  “那可不行!”老伯立马摇头,然后解释道:“那些符咒根本就镇不住屋内的恶鬼,你若没地方住的话就住到我家去吧,我家就离此不远!”

  这些乡下的农民就是这般善良,不过我并没有点头答应,因为我本来就是一名捉鬼降妖的茅山道士,如果我真的害怕的跑去他家里住,那你让我以后怎么混得下去!我摇了摇头,对眼前的老伯说:“谢谢老伯的好意,不过我是茅山传人,就算这房子真有恶鬼作怪,我也不怕。”

  “唉,你这小兄弟真不听老人言呐!这房子可是有好几个高人前来弄过的,可是最后还是没用。我看你还年纪轻轻的,劝你还是到我家去住一晚吧,别在这里逞强了,这里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的。”老伯叹气一声,见我不听劝言,语气之中不免多了一丝无奈。

  “大伯,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是不会因为这里闹鬼而离开的。”我说出了我的立场,希望他不要再劝了。不过看到他们对这所房子如此惧怕,我倒心中充满了好奇,于是问道:“老伯,看你们对这所房子如此惧惮,到底这栋房子以前发生了啥事呀,能不能跟我说一说呢?”

  老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跟前的破屋,然后将我拉到十几步外的农田边,这才开始对我讲起那栋房子的事情。


  会一直更下去的……各位顶贴者如此热情,我实是感激,谢谢
  @让我背你飞一会 2012-9-11 22:07:00
  道哥你不会太监这么快吧?小弟今天没少顶啊咋还没更新,一小时一更的诺言失言了。。。。。
  本帖发自天涯社区手机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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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有事出门了,晚上码完字就来更了。抱歉……
  @w54y64c39112 2012-9-11 18:48:00
  @玄虚老道 2012-9-11 9:18:00
  恶狗岭
  回头看了一眼望乡台前的那些伤心欲绝的亡魂,我无奈的叹惜一声,打马继续往前行去。虽然他们的样子很让我同情,但是有生就有死,此乃天道,任何人都是无法改变的。
  离开望乡台后,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我们前方忽然了现了一座小山坡。山坡上除了立着几棵早已枯死的树桩外,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一片焦黑。
  耳边刮着阵阵阴风,我们就好似身在一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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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辰八字不要乱说出来,以防被小人利用加害。当然,我不是说会这行的有坏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西方何方 2012-9-11 17:43:00
  老大爷写得好,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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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明天继续更
  @让我背你飞一会 2012-9-11 13:57:00
  楼上某些人,逛鬼话就是消遣,真假另论,就是看个心情,别挑三拣四的让人闹眼睛
  本帖发自天涯社区手机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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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理解万岁。关于标题,多半是为了个刺眼。
  @秦宴 2012-9-11 13:59:00
  同意楼上的话...楼主昂...更新啊...二十多万呢...
  来自UC浏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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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数是有27万字了,但是不是在这里更的,而是在别的网站。因为这本书我已在别处签约了。
  凶宅(2)

  老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跟前的破屋,然后将我拉到十几步外的农田边,这才开始对我讲起那栋房子的事情。

  原来那栋房子是解放后不久建的,当时建那栋房子的人姓江,就是耳口乡的本地人。这姓江的一家一共八口人,上有两位老人,下有四个儿子。这在当时,虽然说不上人口众多,但也绝不算是人丁稀少之家了。

  可是哪知道自从江家搬进这栋房子后,怪事就开始发生了。首先是江家的两位老人,这两位老人晚上睡着了时常会觉得自己和床飘在空中晃悠,这种感觉就好似发地震一般,吓得二老时常从睡梦之中惊醒,可是当他们醒来时却发现那个晃荡的感觉都是假的。就这样过了不到一个月,这种感觉越来越严重了,二老竟然在大白天也时常会感觉到自己有种站立不稳的感觉,而且还觉得整个房子都好似在摇晃一般。

  二老将这些古怪的感觉告诉了家人,可是大家都认为他们是太老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幻觉。可是事情并没有完,就在他们搬进这栋房子的半年后,两位老人便相继莫明去世了。不过当时那两位老人也有七十多岁的高龄了,所以虽然他们在同一个月份去世,大家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就在江家两位老人去世后不久,江家的那个才满十岁的小儿子也开始有了奇怪的感觉,这个小儿子将这种感觉跟父母一说,差点把江家夫妻吓个半死。原来他那十岁的小儿子所说的奇妙感觉和江家二老死前的种种感觉是一样的,不仅如此,而且小儿子还说时常能看到屋外有很多穿红衣服的人走过。最要命的一次是他们中午正坐在客厅吃饭,突然那个小儿子竟然指着屋外的大门口对家人说:“妈妈你们快看,咱们门外又来了穿红衣服的客人了!”

  家人急忙往门外一看,空空如也!这一下着实把大家狠狠吓了一跳,当天下午,江家夫妇就把乡里的李神汉请到了家里,足足做了一晚上的法。可是没用,江家的小儿子第二天依旧能见到各种奇怪的东西,就这样没过半月,江家的这个小儿子上床睡觉后,第二天就再也没有醒来了……

  老伯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的惋惜。听他这么说我已经觉得这房子确实有问题了,我瞟了一眼破屋,然后对老伯催问道:“老伯,江家的小儿子死后,那江家夫妇和其它三个儿子怎么样了?他们应当搬到别处去住了吧?”

  老伯再次叹了口气,继续对我讲了起来。

  原来江家的小儿子死后,江家夫妇也想过要搬离这栋刚做起来的新房,但是这花了大半辈子积蓄好不容易才做起来的房子就这么不要了,他们又很是不舍,再说了就是搬出去一时也没处去呀。而就在他们两难之时,他们听说市里有一个神人,那个神人无所不知,若是谁的家里不顺,问他那是百试百灵。听到这事,江家夫妇一商量,便跑到那市里去问那位神人,看看家里到底是遇到啥煞星了。

  到市里找那位神人一问,那位神人说江家之所以会遭此厄运,原因竟是江家的祖坟出了问题,若想化解此事就必须迁移祖坟。

  不知那神人是真的神通,还是歪打正着,江家的祖坟还真是前一年才刚移的新坟。江家人岂会不信,听完那神人所说的话,立马就认定了就是祖坟引发的原因。于是二话不说,回家之后便将那刚移好的祖坟给再次安了个新家。

  可是江家夫妇在山上刚把祖坟挖开,这还没开始移动呢,山下就有个乡民急匆匆的跑上山来告诉了一个噩耗给江家夫妇,原来就在刚刚江家留在家里的三个儿子竟然同一时间死掉了!

  这个噩耗可谓是晴天霹雳呀,江家夫妇一听差点就晕厥过去了,扔下挖坟的家伙,立马就往山下的家里跑去。到得家里一看,果然自己三个儿子都躺在了地上,已经毫无气息……

  老伯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从身上掏出一包香烟,点燃一支猛吸一口,叹道:“四个儿子就这么全死了,江家夫妇两人可能因为受不了打击,当晚就在这屋里双双上吊自杀了,唉!”

  听到这里,我的心情也变得很是沉重,一家八口一年之内就这么全死绝了,任谁听到都不会好受。

  老伯沉默了一会儿,吸完一支烟后,他才慢慢开口道:“自从江家八口死光之后,这栋房子就空置了下来。起初本来还有人会从这里经过,可是有几回乡民晚上从这里经过时,听到这屋里‘嘭嘭’大响,吓得乡民再也不敢从这里经过了。”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些乡民对这所房子这么惧惮呢,原来是这栋房子不仅一年之内死了八个人,而且晚上还会闹出动静来的原故!

  可是事情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简单,原来这栋房子的事情并没有完。这不,老伯身旁的另一位乡民就开口说了,他说:“小兄弟呀,其实这房子可不是只死八个人这么简单呀,如果全加上的话,这栋房子里可是死了足足一共有十二个人呀!”

  “啊?”听到乡民这话,可着实吓了我一跳!惊讶道:“不是就八个人吗,那还有四个人又是咋回事呀?难道这栋房子闹鬼还有人敢住?”

  那个乡民翻着白眼说:“那四个人还不和你一样,明知闹鬼还偏要住。”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我能从这句话中体会到这些乡民的善良,大晚上的找来劝我不要住这凶宅,这的确让我十分感动。

  那乡民看了我一眼,于是接着说:“江家的人死后,这栋房子便空了几年没人敢住,但是就在十年后,我们这里来了一批知青,其中有一个知青他是北京来的,本来他是按排在乡支书家住的,但是他看到这里有这么大一栋房子竟然空着,于是便要搬到这里来住。当时吓得咱乡支书要命,支书将这栋房子闹鬼的事跟那知青一说,哪知那知青根本不信,还说啥破四旧就是应当破掉这种封建迷信,劝说无果之下,他最后还是搬进了这栋房子。”

  “这般说来,那名知青最后也死在了这栋房子里了?”我皱眉问道。

  “谁说不是!”乡民点点头,回忆着道:“就在他搬进这房子不足一个月,突然有一天,生产队和他一起来的知青发现他还没来做事,于是便跑到他住的这房子里找他,哪知道走进房间一看,那知青已死在了床上。”

  这结果我已经想到了,我点点头,继续问他:“你不是说一共死了十二个人吗,那还有三个人呢,他们是怎么死的?”

  凶宅(3)

  “那三个人遇难其实就在不久的几年前!”乡民叹了一声,然后蹙眉回忆着说:“前几年这栋房子已经很是破旧了,旁边几间都已经倒塌了。但是那天突然从外地来了一对三十多岁收松脂的夫妇,他们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他们见到这里有间破屋,于是便住了进来。”

  “那你们没跟他们夫妇说明此屋的厉害吗?”我皱眉问道。

  “说是说了,只不过我们是第二天才说的,因为第一天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人住进了这房子。当我们第二天发现这里住了人,于是慌忙跑过来却发现他们在屋里哭天抹泪的,一问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那个小女儿那天晚上就死掉了。”乡民叹惜道。

  “这么快!”我惊诧道。要知道一般的凶宅,人住在里面都是要经过一些时日才会慢慢出事的,因为人的阳气正盛之时凶宅拿他也没办法,所以必须得将人身上的正阳之气慢慢拖垮,这才敢收魂割命。像这样住一晚上就出事的,要么就是这房子乃大凶之宅,要么就是那小女孩本就阴气侵体,阳气虚弱。

  老乡顿了顿接着说:“一晚上就闹出了人命,我们也感到很惊讶。可是当我们劝他们夫妇赶紧离开之时,他们夫妇却死活不肯离开,因为他们说能听到自己女人就在这房子的周围喊他们。听到他们这样说,我们都吓坏了,再者他们也不听劝言,于是我们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就这样没过三天后,他们夫妇二人也死在了屋内,乡民们因为害怕,所以他们的尸首还是乡政府给收拾的呢。”

  这时一旁的老伯又接口道:“自从那以后啊,这房子就再没有人来过了,为了不让外来人靠近,我们还把来这里的路都给挖掉了。可是没想到今晚竟然有乡民说看到一个年轻人进了这屋,于是我们这才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唉,我们可是不想再闹出人命来了!”

  “原来这房子如此凶险,竟然活生生害了十二条人命!”听完乡民们说完房子的整件事情,我气愤不已。看到眼前这些善良的乡民们眼中流露出来的恐惧与无奈,我下定决心道:“老伯,你们都先回去吧!这栋房子害了那么多条人命,我身为茅山传人,岂能放任它置之不理!不管它是凶魂作乱,还是煞星冲宅,我都绝不能让它再去害人了!”

  “小兄弟呀,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走?”老伯无奈的再次确定道。

  “是的,我要留下来。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点点头。

  就这样,老伯他们无奈的回去了。而我看了一眼跟前的这残破不堪的房子,然后提步再次往屋内走了进去。

  屋内八仙桌上的那盏煤油灯还微微亮着,突然一阵冷风吹过,一闪一闪的火苗让我很是担心它就快熄灭,我急忙上前,用手挡了挡冷风。环视一圈屋内,四面墙上的符纸被冷风吹得翻了过来,发出“哗哗”作响的声音……

  那阵冷风来的快,去得也快,屋内瞬时又回到了之前的寂静。我知道今晚是别想睡觉了,于是将那散落一地的稻草通通弄到八仙桌旁的墙脚下,然后我就往这堆稻草上一躺,假寐了起来。

  夜渐渐深了,月亮也慢慢爬了起来。今晚正好临近十五,所以月亮又圆又亮,洁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屋外那一人多高的野草,那一丘丘的水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是再远一点的茫茫无尽山脉,在这银白色的月光下也能清楚地看清它的轮廓。

  银白色的月光也照进了我所在的破屋之中,使整个屋内变得一片苍白,无形之中使得屋内变得阴气森森。

  正所谓月不入宅,不管是阴宅还是阳宅,都忌月光照入。阴宅如果被月光照到,容易引起诈尸,而阳宅进月,则败阳,易使家主犯病,所以在风水中有言床不靠窗,目的就是忌月光照在床上而损人的阳气。此为闲外话,言归正转,我看了看时间,此时已是半夜十二点了。

  看着眼前死寂的一切,我不由犯起了嘀咕。心想这宅子到底有没有鬼呀?这都到半夜子时了,别说是见鬼了,就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当我准备起身去撒泡尿然后回来睡觉时,被月光照得洁白的门外忽然扑来一阵阴风。我心里是又喜又惊,心想这东西终于来了,想到这里我急忙抬头往门外一看,只见大门之外走过一大群穿着红衣服的古人!

  对,是古人,因为他们都穿着古代的唐装,留着长发。他们这群人,不,应当是一群鬼魂,这群鬼魂并没有进屋,而是就这样在我的眼皮底下从大门外慢慢走过……

  看到这群鬼魂,我突然想起老伯晚上说过的话,他说江家的小儿子也曾见到过屋外有穿红衣服的人。可是就是因此,我不由疑惑了起来,如果这群红衣鬼魂是闹这所宅子的凶魂,那么这群鬼魂怎么不进来呀?难道他们只是过路的野鬼?

  想到这里,我便准备到门外去一探究竟,可是我身子还没起来,我就再次坐下去了,因为就在这时门外再次走来了一群人!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那个竟然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他们都是穿着如今的打扮,眼睛望向屋内,不断的在门外徘徊。他们好似很想进来的样子,但是却好像找不到门一般,所以他们时而满脸焦急,时而一眼茫然。

  我数了数,他们一共正好十二个,这时我突然想到死在这房子里的那十二个人,难道门外这十二个鬼魂就是江家人和知青他们?

  想到这里我急忙定眼一看,果然,只见他们十二个鬼魂并没有站在一起,仔细察看之下我立马就猜出了他们是谁。他们其中一对夫妇带着两位老人及四个男孩靠在一起的不是江家之人又会是谁呢?还有一对夫妇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我敢肯定他们就是收松脂油的那对夫妇了,而另一个孤零零的男青年,我想他定是那个遇难的知青不假了。

  想明白此处,我却更加疑惑了。这些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可是他们的魂魄怎么还徘徊在这个地方呀?按理说死了这么多年他们应当早就投胎转世了,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想进这个门,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却根本进不来!

  就在我疑惑不解之时,忽然我感到天地猛地一阵晃动,这一下差点把我吓得惊叫出声,心想难道发地震了?我趴在地上惊恐的看了一眼四周,这才惊骇的发现原来不是天地在动,而是这栋房子它在动!


  凶宅(4)

  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在晃动的的确是这栋房子!只见屋外那笼罩在银色月光下的大地还是那么的安静,那不断徘徊在门外的鬼魂也没有任何的异常,他们还是安静的在门外不断徘徊着……

  而与屋外相反,这屋内却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我感到整栋房子都好似脱离了地心的吸力!为何会这样说呢,那是因为我感到房子里的一切,包括我自己,都好似飘在空中一般,而且还一荡一荡的。

  这种离地飘荡的感觉一会儿是那么的真实,一会儿又是那么模糊,我就好像置身在梦境之中一般。时而好像自己置身于一艘大船之中一般,这房子就是大船,它就载着我在大海中随着海浪不断摇曳;时而又好像自己坐在轿子中,这房子就是轿子,被一群陌生的人抬着行走在一片凄黑的世界……

  就这样恍恍惚惚间我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这一眼却狠狠将我吓了一跳,只见身后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看到这里,我立马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我急忙摸了摸自己,然后又看了看四周,四周一片死静,我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疑惑了起来。心想我刚才这是怎么了,难道真做梦了?

  我擦了一把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然后回想着刚才的梦境,可是越想我眉头就皱得越深,因为我想起晚上老伯说的话,他之前曾说江家的两位老人和那个小儿子也时常感到房子在晃动!想到这里,我那刚擦干的额头再次冒出了冷汗,因为我发现刚才的梦境根本就不是梦,因为不可能会那么巧,巧到连做梦都会和江家两位老人做成一样的,所以我敢肯定刚才的情景根本不是在做梦,我之所以会感觉自己飘在空中荡来荡去,一定是因为我的魂魄飘离了自己身体的原故!

  是的,我确实没做梦,因为今晚我根本就没有睡觉,觉都没睡哪来的做梦呀?想明白这里,我后背都湿透了。如果我当时没有回头看后面的话,又或者说如果我没有看到躺在地上的自己的话,那么今晚我可能就是死在这栋房子里的第十三个人了!

  想到自己差点就给交待在这里了,你说我能不后怕吗?我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急忙打开天眼往四周看去,屋内根本就没有任何凶魂,而且就是连阴气也看不见丝毫。我又急忙往屋外看去,之前一直在屋外徘徊的那十二个鬼魂也不见了踪影,银白的月光下外面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安静。

  这一下我彻底给愣住了,既然刚才不是凶魂作怪,那又会是什么呢?怎么我的魂魄会无原无故自己飘飞体外呢?我开始越来越觉得事情的严重性了,今晚若是一个不小心当真自己的小命都会断送在这里。

  为了以防万一,我急忙从包袱里掏出了铜钱剑、八卦镜还有各种灵符,接着我便开始静静地警惕着四周。说实话,此时的我真的很恼火,啥东西都还没见到,自己的魂魄就被它给勾出来了,这真是他娘的yin沟里翻船呐!

  就这样平静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我看了看天色,月色慢慢退去,天边就快露出鱼肚白了。看到天都快亮了,我心想今晚看来它们是不会再来了!可是就在我准备蹋蹋实实躺下睡上一觉时,接着情况便再次发生了。首先还是来了一群红衣鬼魂,他们从门口匆匆经过,接着是在这屋里遇难的那十二个人,他们依旧和上回一样不断在门外徘徊。

  这一回我没有再按兵不动了,我左手抓了一把灵符,右手抄起早已准备好的铜钱剑就往屋外冲了出去。

  我的确怒了,这回我一定要把场子给找回来。既然屋内没有凶魂作怪,那么我就冲到屋外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狗屁东西竟敢取老子的性命!

  我一冲出屋外,那十二个一直徘徊在门前的鬼魂吓了一跳,直接飘飞了起来。不过我没有去管他们,因为我知道不是他们搞的鬼。我见房子的正面除了这十二个鬼魂外并没有别的鬼魂存在,于是便急忙将目光往房子的旁边一看,接着我便彻底惊愣住了,因为房屋两旁竟然站满了鬼魂!

  是的,很多鬼魂,而且他们就是之前从门外匆匆走过的那些红衣鬼魂!只见他们分成两排站在房屋的两侧,垂低着头不断的提步向前跑着,可奇怪的是他们就好像是站在一台跑步机上似的,无论他们怎么跑都总是在原地踏着步。

  我惊恐万状的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的怒火早已消失的烟消云散,举起来的铜钱剑也不由慢慢放了下来。笑话,这么多的鬼魂,我就这么傻乎乎的冲过去,那岂不是找死吗?

  随着房子两侧的红衣鬼魂的跑动,我眼前的房子忽然晃荡了起来。是的,房子不是晃动,而是晃荡,就好像这栋房子放在秋千上似的,一前一后不断的荡悠……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着实狠狠吓了一跳,因为我想到了一种凶宅,那种凶宅就是同眼前的情况一模一样!如果眼前这栋房子就是那种凶宅的话,那么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我都明白了,我明白了江家还有知青他们为何会死,明白了这屋外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鬼魂,明白了这房子为何会晃荡起来……

  突然不远处的农家传来一声鸡鸣,房屋两侧的红衣鬼魂眨眼便消失不见了,而眼前的房子也同一时间停了下来。再次往四周看去,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就好像之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都是幻觉一般,不过我知道那是真的!

  天边的鱼肚白渐渐亮了起来,我急忙跑到房屋两侧一看,只见房屋左右两侧都有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河沟,而之前那些红衣鬼魂就是站在这两条河沟之上的。

  这两条小河沟里的水一看就知是从后山流出来的山泉,水虽然不大,但是这却足以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想。这栋房子的确就是我想的那种凶宅,这种凶宅的名字叫作“轿子屋”!

  所谓的“轿子屋”,就是指像轿子一样的房屋。这种房子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凶魂作怪,而是这种房子本身就是大凶之宅。凡是住在“轿子屋”里的人都很难活命,因为他们住的根本就不是阳宅,而是住在野鬼的轿子里,只要野鬼一抬轿子,那么住在“轿子屋”里的人,他的魂魄就会被鬼魂用轿子给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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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宅(5)

  一栋房子要成为“轿子屋”其实很难,因为他要满足多个条件。首先,房子的左右两侧必须得有两条阴路,这种阴路可是小河,也可以是走廊或通道,这种阴路被称为竹杆,鬼魂就是用它来抬轿子的;其次就是阴路两头必须得有乱葬坑,只有这样才会有孤魂野鬼来抬轿子。

  想到自己昨晚竟如此莽撞,竟然住进了轿子屋都不知道,此时我都不由后怕的冒出了冷汗。是的,这种凶宅只要你住进去了,可不是会道法就能平安无事的,一切道法用在这种凶宅上都是无用的,只要你住进了轿子屋就等于是把命放在了轿子之中一样,至于鬼魂会不会把你抬走,那就是天意了。

  不过,这种凶宅要破也并不难,那就是把房子左右两侧的阴路,也就是那两条小河沟给填平就行了。没了河沟,鬼魂就等于没了抬轿子的竹杆,那么这房子也就自然不会是轿子了。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不远处的农田上不知何时已来了一大群人,看他们的方向很显然就是朝我这里来的。这时,他们当前一人也看到了我,接着那人转头对身后大喊一声,然后一群人便加速往我这边跑了过来。

  没过一会儿后,这群人便跑到了我的面前。只见来人不是昨晚的老伯他们,又会是何人呢?老伯喘息未定就跨前一步,来到我的身旁,惊讶道:“小兄弟,昨……昨晚没发生啥事情吧?”

  “呃,那个啥,昨晚小命就差点断送在这儿了,呵呵……”我傻笑几句。其实我并不是在玩笑,而是以此来稳了稳还在后怕的心神。

  “啥?昨晚差点出事了!”老伯还有他身后的乡民立马惊恐万状的相互对视着,接着老伯围着我转了一圈,惊恐道:“那……那你没受啥伤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然后轻叹道:“不过这栋房子倒还真是大凶之宅啊!”

  这时,忽然有一个乡民跳了出来,皱眉对我问道:“小兄弟,你昨儿晚上住在这里到底发生啥事了呀,能否跟大家伙说说呢?”

  “是啊,是啊,说说吧!这房子可是害死过不少人了,你还是第一个可以没事的人呐!”大家伙不断附和道。显然之前那些关于凶宅的事情都是事后旁人传出来的,在他们眼中也是有一些半信半疑的成分,而我是真正住过凶宅的人,他们当然想听我说说真实的情况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将我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对他们说了出来,包括看到以前死在这屋里的人的魂魄,还有“轿子屋”的事情也通通讲了出来。可是我没料到的是,就在我讲完之后,他们并没有说要去填平房屋两侧的小河沟,而是对视一眼然后“啊”的一声便一窝蜂似跳到了屋外的农田边上去了,倒把我一个人晾在了破屋门前。

  他们害怕我能理解,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连半截身子都快埋入黄土的老伯也会如此害怕,我只能在心里对他们叹道:“俺真服了你们!”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只得跟着往田边走去,然后对他们翻了个白眼:“你们的胆子也太小了吧,我都说了只要不进那屋子是不会有事的。你们干嘛还要害怕成这样子呀?”

  “小兄弟,哦不,大师啊,你说这房子都会像荡秋千一样荡起来,你说谁不会害怕呀!何况你还说江家人和那个知青他们的魂魄还一直徘徊在这屋旁……”一个三十多岁的乡民惊魂未定的说道。可能是相信我是有真本事的人了吧,所以这会儿对我的称呼都改变了。

  听到他们这样说,我也终于理解他们为何会如此害怕了,感情他们是听到我说江家人还有知青他们的魂魄一直没有离开,所以他们这才害怕成这个样子的。不过也是,任谁听到有十几个鬼魂常年徘徊在这屋外不会害怕的?

  这时老伯开口说话了,不过他也对我改变了称呼。他问我:“大师呀,你可真是神人呐!这房子的前头解放前还真是块乱葬岗,解放后为了增大生产所以这才改成了农田。唉,看来这房子还真可能是‘轿子屋’。”

  我点点头,看来我的结论并没有错,这两条河沟的周围果然有乱葬岗。

  老伯抬头瞟了一眼破屋,然后问我:“大师,江家人跟那个知青,还有收松脂油的那家人,他们怎么死了不去投胎还会一直留在这里呀?”

  “是呀,难道他们死的不甘心,所以心结怨气不肯走?……”其他的乡民也七嘴八舌的附和道。

  老伯摆了摆手,转头对身后七嘴八舌的乡民喊道:“你们先不要吵,咱们还是先听大师怎么说吧!”

  老伯的话还是很有效的,那些乡民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的眼睛都看向了我。我咳了一下,然后说:“其实在这屋里死去的十二个人,他们的魂魄之所以一直停留在屋外并不是死的不甘心,也不是心结怨气,而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啊!”大家伙满脸的惊讶。接着老伯问道:“大师,这是啥原因呀?为啥子他们会不知道自己死了呢?”

  我叹了口气,说:“他们的魂魄是被鬼魂用轿子抬出来的,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们白天会躲起来,可是到了晚上他们又会跑回来,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可是这轿子只能活人进,死人出,他们的魂魄想进去可又怎么能进得去呢,唉,所以他们只得每天晚上在这屋外徘徊!”

  我没有骗他们,如果昨晚我不是回头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我都不会知道自己的魂魄已经离体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幸好当时的魂魄没有飘出门外,否则就算我反应过来了,那也为时晚矣。

  这时另一个乡民疑惑道:“那个啥,江家夫妇不是上吊死的吗,怎么他们两人的魂魄也不肯走呀?”

  “轿子屋里的生死是不受阎王管的,无论在轿子屋内如何个死法,地府都不会派人前来拘魂,最终他们的魂魄还是会被轿子给抬出来的,所以在轿子屋死的人也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能否能懂,但是我还是如实解释道。

  他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时大伙儿都沉默了起来。不一会儿后,老伯站了出来说:“江家一家以前在世的时候也算是善良之家,现在他们的魂魄被常年困在这里实在可怜。大师,您发发慈悲救救他们吧,如果填平房子两侧的河沟就行的话,我们这就将河沟给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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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轮煞(1)

  其它乡民对视一眼,然后七嘴八舌的附和了起来:“是啊,是啊,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大师,只要您肯帮忙,您说怎么做,咱们都会照办的。”

  听到大家伙这样说,我也感到一丝欣慰,人还是善良者居多啊!我点点头,对他们说:“这事就算大家伙不说,我也是会管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事还真需要大家伙的帮忙。其实填平房屋两侧的河沟这只能破了凶宅,凶宅破了江家他们十二个人的亡魄虽然能进屋了,但是他们依旧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大家伙必须帮忙给他们在屋内置办个神位,好让他们知道自己死了,我才好施法让他们回地府入轮回。”

  大家伙点点头,接着我便吩咐道:“你们先回家拿家伙来把这屋旁的两条河沟给填了吧,然后咱们再帮江家人他们入地府。”

  “大家伙听到大师说的话了吧,那咱们就快回家拿锄头啥的把河沟给填了吧!”老伯转头对乡民们喊道。

  乡民们点点头,然后一窝蜂似的往回跑去。

  这里的乡民倒是纯朴善良,回来的时候人数竟然翻了一倍多,日不到正午房屋两侧的水沟便在大家的努力下给填平了。下午他们在屋内给死去的十二个人置办了神位,然后我给阴司烧了一道疏文,最后念“救苦咒”将他们送去了阴司路。

  这件事情忙完后,我看天色尚早,于是便拿上包袱对众乡民辞行离去。虽然老伯及乡民们极为热情的挽留,但是我还是一一拒绝了,最后在老伯他们的送别下离开了这个差点要了我小命的耳口乡……

  离开耳口乡后,我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走。虽说是公路,但却并不是硬化公路,而是一条坑坑洼洼的黄泥公路。这条公路弯弯曲曲的在大山之中延伸着,两旁没有乡镇,也没有村庄,可能是因为前两天下过雨的原因,公路上的坑洼之中满是积水,行走起来颇为不便。

  就在天色将黑之时,我终于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村子。这时村子里有一个小孩往外边跑了出来,我急忙拦下徇问地名,那个孩童告诉我这个村子叫作“石古村”。我想到天就快黑了,如果继续走下去的话还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出现乡镇,于是便提步往那“石古村”走了过去。
  这个村子的居民都住得比较集中,一条不长的村内公路两边上建满了房屋。这些房屋虽然多是民宅,但是也有好几家将房子改成了小商店。

  我东张西望的在村内走着,寻思着得找户好人家借住一晚才是。可是就这时,在我前方几十步开外围着一大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吩吩。我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人,一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立马想到了五个字:“前面出事了!”

  想到这里,我也往那靠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个小诊所,而这些人就是围在这小诊所门前。

  我从人群的缝隙中往诊所里面看去,只见小诊所的地上放着一张单架,而单架上却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在单架的旁边还蹲着一男一女两个人,那女的还不时传出悲伤的哭声。不过因为我此时还站在人群的外围,所以一时也看不出躺单架上的那个到底是男是女,更不知道那人发生了啥事。

  身边有几个妇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于是我找了其中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徇问道:“大姐,这发生啥事了?”

  那大姐看到我是外地人,于是从头到脚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具体的我也不晓得啥子事,只知道老王在田里被车给撞了!”

  “哦,原来是车祸呀!”我明白的点了点头,就在我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我望了一眼村外的农田,只见此时正值栽种之时,田里全是水。看到这里我突然发现不对劲,这田里怎么可能会有车呀?于是刹住脚步,转身拉住那位大姐问道:“大姐,不对呀,这田里咋会出车祸呀?难道谁家的车还跑田里去?”

  “谁说不是呢,所以大伙都觉得奇怪着哩。”大姐砸巴着嘴巴说道。接着她指着躺在小门诊里头的病人,对我说:“可是那老王脸上那么大一块车轮印,不是车撞的那又会是啥撞的呢?唉,不知还有没有得救!”

  从这大姐嘴中可以得知那躺在单架上的是个叫老王的人,不过这事倒还真是透着奇怪。而就在这时,小诊所里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哭泣声:“钟医生,你救救我爹吧!求你了,呜呜……”

  “小红,不是我不肯救呀,而是老王他撞到的是脑袋,我这……这根本就没那医救的条件呐!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无奈的答道。很显然,答话的这人一定就是这诊所的医生了。

  医生的话刚说完,那叫小红的女子哭得更加伤心了,显然是知道自己的爹爹没得活了。

  “钟医生,不敢怎么样,你怎么也得治一治呀!给我爹打打针也行呀……”这时传来了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里面带着一丝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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