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尸咒——游荡于生死之间

  负责?姑娘的这句话憋的我半天都没敢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的问道:“那个……姑娘是打哪来啊?”
  “娘胎里!”姑娘随口说了一句,再次让我无言以对。偷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暗道:这姑娘说话还真够劲儿!我虽然不像小雷那样伶牙俐齿、能言善辩,但也很少有人能在对话上让我吃瘪。傻呆呆的坐在炕上,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问什么。那姑娘却像没事人一样,伸手拢了拢头发,随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睡……”话说到一半,立刻反应过来,这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啊!可能是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儿,自打醒来见身边躺着个姑娘,整个人都懵了。定了定神,理理头绪,开始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如果那姑娘真的是莫名其妙就睡在这里了,按说她应该比我慌乱,可她神情却异常镇定,而且说话顾左右而言他,好像有意在遮掩什么。不成,不能再让她牵着鼻子走。起身下地,伸了个懒腰,笑问道:“你该不会是猪八戒的亲戚吧?”
  姑娘斜着眼睛斥道:“你才是猪呢!”
  “你不是猪八戒的亲戚,那倒打一耙的功夫怎么会练得炉火纯青?”说着,脸色瞬间冷下来,并且拿出自认为最犀利的眼神盯着这位不速之客。本想给她来个下马威,谁承想自己却先败下阵来。一直以来都认为见到漂亮姑娘便“神魂颠倒”是小雷那样的花花公子特有的病症,绝不会出现在我这种死要面子的穷小子身上。也许是睡蒙了,也许是所处环境问题,总之在这一刻,我也“犯病”了。犀利的眼神在看清那姑娘模样的一瞬间慌乱起来,飞快的移开目光,眼睛不知道该向哪看。
  姑娘看出了我的窘迫,伸手拖着下巴,特意做出一副迷人的样子,微笑着问道:“我好看吗?”
  “好……难看!”又是话到一半,立刻转变了口风,并且俯身做呕吐状。姑娘像耍变脸杂技似的,迷人的微笑瞬间变成横眉怒目,哼了一声道:“熊样儿,说好听的你这叫死要面子,说不好听的你这叫有色心没色胆!”
  今晚的第三次无言以对,如果以前有人这样说我,绝对大脚丫子踹过去,而现在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这姑娘所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只是自己以前死不承认罢了。刨根问底的毛病在这一刻好像被根治了,不再想知道这姑娘从哪来到哪去,脑子里一堆问号瞬间消失无踪,只想快点躲开这个让自己屡屡吃瘪的克星!丢下一句:“您慢慢休息,我先走了。”转身便走。转身的时候,心里还在提醒自己,不要走得太急,以免让人以为自己是落荒而逃。然而这打更小屋实在是小,刚转过身便一头撞在了门框上。真是应了那句话:本想潇洒转身,不料华丽撞墙!
  顾不得理会撞疼的额头,顶着满脑袋星星夺门而出,身后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低着头一通猛走,感觉已经到了安全距离,才放慢脚步,龇牙咧嘴的揉着额头,暗自寻思:自己是不是该去烧烧香拜拜佛了,怎么这几天总是遇到稀奇古怪的事儿,睡觉都能睡出个姑娘来,若不是额头鼓起了一个包,还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正琢磨着去哪继续补觉,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额头上青筋都绷了起来,她怎么跟出来了!看她那架势,好像是直奔我过来的,吓得我赶紧低着头猛走,我可不想再吃瘪。
  我加快速度,那姑娘也加速,不远不近的在我后边跟着。绕着砖厂走了一圈,那姑娘突然喊道:“前边的那个家伙给我站住!”一个急刹车停住脚步,停下来之后才反应过来,我干嘛听她的啊?不过已经停下来了,索性就看看她到底想干啥。转过身掏出一颗烟点上,等那姑娘走到面前,吐了一口烟道:“你到底想咋样啊,放心吧,我不会找你负责的,你也用不着愧疚。”
  “臭不要脸!”姑娘白了我一眼,随即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姿态,小声道:“我肚子饿了,带我去吃点东西吧。”
  已经领教过她那变脸的绝技,吃过一次亏,绝不再上当!摆出一副无赖的姿态道:“我凭啥带你去吃东西!”
  姑娘脸色再次变换,叉腰怒斥道:“就算过夜费还不行啊!”
  “咳咳……”听到过夜费这仨字儿,一口烟没差点把我给呛死!咳嗽了半天,理顺了气儿,高举双手道:“你别说了,我投降行不行,碰见你算我倒霉!”
  姑娘笑眯眯的道:“你应该说碰见我是你的福气!”她的笑容让我想到一个成语——笑里藏刀!如果我现在敢说个“不”字,她绝对又要发飙!于是附和道:“是,碰见我是你的福气。”说完未免她发飙,赶紧朝厨房跑去。
  现在这个时间,在这山沟沟里除了砖厂食堂,没别的地方给她弄饭吃。去食堂看看有没有剩饭,随便弄一口,赶紧把她打发走。大铁勺这会儿估计睡得正香,就不去打扰他了,悄悄从食堂后门溜进去,锅碗瓢盆翻了个遍,愣是没发现一粒米饭!姑娘站在食堂门口眼巴巴的瞅着我,赶紧安慰道:“没事儿,俺想想办法。”并不是我同情心泛滥,而是怕她再次变脸。但不得不承认,她这幅可怜巴巴的姿态杀伤力还是蛮大的。
  找了一圈,最后在厨子里发现了一大块牛肉,灵机一动,笑道:“有办法了,稍等片刻,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说罢,洗洗手翻出菜刀切了几条牛肉,在成条的牛肉上再划几刀,找出作料均匀的抹在牛肉上,找来一块盘子盛好牛肉出了食堂,直奔烧砖的砖窑。那姑娘瞅着我,满脸的疑惑,却什么也没有问,跟着我来到砖窑上。烧砖的师傅见我领着一个陌生姑娘,瞅着我一脸坏笑道:“这姑娘是谁啊?”
  “她是……额……是我的一个朋友。”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只能含糊过去,怕烧砖师傅多嘴再问,抢先道:“麻烦帮我找个温度差不多的火口,再帮我弄几根细钢丝,我烤两条肉。”烧砖师傅打量姑娘一番,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痛快的道:“行,稍等一会儿。”
  “你会烤肉?”姑娘眨巴着眼睛问道。晃了晃盘子,一脸得意的道:“咱烤的肉那可是一绝,一般人享受不到!”
  “是吗?”姑娘一脸微笑的道:“那我得好好尝尝,看看你烤的肉值不值过夜费。”
  见她又提过夜费,原本得意洋洋的我瞬间变成了苦瓜脸,仰天长叹:我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啊!烧砖师傅很快把我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并且很“知趣”的走开了。用钢丝穿好牛肉条吊在火口上烤,姑娘突然沉默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这一沉默,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于是随口问道:“你叫啥名啊?”
  “郝冰。”听到她的回答,我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的回答我,不过出于礼貌,我回了一句:“朋友们都叫我狗子,你也这么叫吧,除了办事签字的时候我几乎都想不起自己的大名。”姑娘点点头,没有出声。见她这副姿态,我又开始胡乱猜测,这个姑娘身上肯定有个不同寻常的故事,一个人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不管是为了什么,都说明一个问题,她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帮她,而她那副彪悍泼辣的姿态十有八九是为了保护自己而穿上的伪装。明着问肯定问不出什么,只能旁敲侧击了。于是用她可以听见的声音嘀咕道:“郝冰,整个就一小辣椒,哪里像冰。”
  姑娘果然上套了,白了我一眼,道:“是当兵的兵,不是冰雪的冰!”
  “好兵?”念了一遍,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爸怎么会给你起这么个名字!”
  郝兵没好气的道:“我哥叫郝军,我叫郝兵怎么了?没文化真可怕!”
  “行行行,是我没文化。那你爸是不是叫郝帅啊,你爸领导你哥,你哥领导你,你们家庭就是个小部队,你妈管后勤。”
  “你找死啊!”郝兵站起身踢了我一脚,斥道:“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这一脚正踢在我肋条上,疼的我直冒冷汗。面对这个性格刁钻古怪的姑娘,我一再忍让,这一脚把我踢出了火气,想要喝斥几句,却始终没能张开口,不过脸色却是彻底沉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烤肉。不一会儿,烤肉香气弥漫开来,将牛肉条从火口中提出来放在盘子上,冷冷的道:“赶紧吃,吃完别再跟着我了,我又不欠你啥。”
  郝兵一脸委屈的看着我,而我却很臭屁的没有理她,将另一条牛肉吊在火口上烧烤,站起身离开。等我去打更小屋倒了一杯热水再回来的时候,郝兵已经不见了,盘子里的那块烤熟的牛肉被吃剩一半。四下里望了望,也没见半个人影,连烧砖的师傅都不知道哪去了。一阵风刮来,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深秋的夜里天气很凉,在这山沟子里她一个姑娘会去哪里呢?此刻心里开始有些后悔,刚才摆啥臭架子。
  正懊恼着,一个人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我身边,吓了我一大跳。定神一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将热水递给郝兵,不冷不热的道:“还以为你走了呢,这是热水,喝完回小屋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走吧。”郝兵接过热水,等着我看了半天,突然扑哧一笑:“怎么,舍不得本姑娘走啊?”
  听了这句话,刚才的那点内疚直接被扔进了茅坑。魔鬼,这丫头指定是个魔鬼!看了看烤肉的火候,转身坐到一边郁闷的抽着烟,郝兵却是美滋滋的吃着烤肉,并且摆出一副观世音菩萨的姿态道:“味道还算不错,你要不要也来一块?”翻了个白眼,我烤出来的东西,怎么她好像东家(主人)似的。
  一颗烟抽尽,郝兵吃饱喝足,抹了抹嘴巴,在我身边不远处坐下来,眯着眼睛开始打瞌睡。十分钟过后,歪着头看了一眼,发现她竟然睡着了!苦笑了一声,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谁知道她又突然睁开眼睛,抽动着鼻子闻了闻,皱着眉头道:“好臭!”
  “我靠!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抓住自己的衣服就要扯过来,而她却死死拽住衣服不放,并且可怜兮兮的道:“冷。”松开手转身走到一边,暗道:肯定是我上辈子造孽太多,如今报应来了。
  将其余的牛肉全部烤熟,打着哆嗦嚼着烤牛肉,还真的别有一番滋味。迷迷糊糊的熬了半宿,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石头带着大黑晃晃荡荡的走上砖窑,打着哈欠道:“我说打更小屋不见你人影,原来是跑这来躲着,是不是真的遇见鬼了?”
  “还真让你给说着了。”伸手指着郝兵,道:“那不是,女鬼在那睡觉呢。”
  石头回头见真的有个姑娘,惊呼道:“我靠,不会是真的吧?”说着就要上前,我赶紧拦住他,给他讲昨晚发生的事儿。正说着,感到脊背有些发凉,而石头的神色也有些不对。回过头,一张人脸近在眼前,吓得我后退了两步撞到石头身上。郝兵一把将外套甩给我,笑问道:“又再说本姑娘的坏话是吧?”
  “岂敢啊!”我撇着嘴道:“我可得罪不起。天亮了,我还有事要办,你该干嘛干嘛去吧。”郝兵没有吱声,不知道她又再想啥折磨人的鬼点子。轻轻踢了石头一下,给他使了个眼色,招呼上大黑,急急忙忙的向车子走去。刚坐上车,还没来得及发动,车门被拉开,郝兵大咧咧把石头从副驾驶位上揪下来,自己做了上去。无语的看着她,张口想说点啥,却半天都没发出声来,我现在是真怕了这位小姑奶奶。让她跟着也好,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
  返回养鸡场,我和石头都没理会郝兵,埋头开始布置机关陷阱。以前防鹰、狐狸等偷鸡贼的时候,我和石头绞尽了脑汁,围绕着养鸡场设置了不少机关陷阱,没想到养鸡场倒闭之后还能够派上用场。忙活了将近一上午,总算是在养鸡场周围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有八成把握能叫那个面具人有来无回!检查了一圈,石头砸吧着嘴道:“陷阱布置的是天衣无缝,不过缺少大威力的杀伤性机关,那家伙不同常人,这点东西恐怕困不住他。”说完转身跑进库房,不一会儿抱着两个夹獾子用的大号夹子走出来。这种夹子呈长方形,四周镶有一指厚的锯齿钢板,将夹子掰开平铺在地上,就算是大象踩上去也得被夹断腿!
  明白了石头的意思,我有些犹豫的道:“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狠了,毕竟他没对咱俩下死手,咱们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吧?”
  石头无所谓的道:“为了以防万一,多做点准备省的吃亏。”
  郝兵今天上午出奇的干净,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们忙活,期间跑去那间被烧毁的鸡舍看了看,并且在里边转悠了挺长时间,我以为她是好奇,也就没有理会,只要她不给我添麻烦就由她去。中午时候,俩人正准备做饭,突听外面一声惨叫,石头脸上一喜,道:“大鱼入网了!”两人几乎同时窜了出去,循着声音向被触发的陷阱跑去,郝兵紧跟在我们身后,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脸色有些不对劲儿,但忙着收网,便没有多想。
  被触发的是一个两米多深的陷坑,里边有将近半米深的烂泥,人掉进去之后一时半会是上不来的。原本石头想在里边插上锋利的竹签,我跟他争论了半天才同意换上烂泥。小心翼翼的走到陷坑旁,里边却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操他奶奶的,谁那么缺德在这挖个大坑,想坑死小爷啊!”
  真的很抱歉,这几天有些事情要忙,让大家久等了,我会尽快回复状态,尽量快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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