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神兵之乡野旧事
卷毛跟我说他看见过鬼,说在他老家,他看见一个长着半个脸的长衫人骑着一匹马在黄昏的时候不紧不慢的从阴森森的杨树林里走出来走到他们村后一个大孤坟里,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向他招手。我没有信他,因为我爸跟我说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那时候我爸在我心目中就是一部百科全书,他说的都是对的。
那时候不管卷毛怎么赌咒发誓说他讲的都是真的,我都一脸不屑的鄙视他。不过当我看见过一次鬼后,我对卷毛彻底的信服了。
秋天午时,我一个人站在热浪荡动的田野,屏住呼吸,向一只鸣叫的蝈蝈靠近。蝈蝈突然不叫了,我琢磨着机会只有一次,必须一扑即成,不然它就会跳到草丛我再找不到它,而这个我也有经验了——我双手闪电出击,将蝈蝈捧在手中,然后小心的把它从手里拿出来,绿的像翠玉一样,肚皮下边泛着亮光,心说这个我若是拿回去给卷毛他们看,他们也得眼馋一阵儿。我一边拿出来瞧一边从腰里摸装蝈蝈的葫芦。摸葫芦这当儿我转身准备退出这地儿。
我转过身,抬头寻路,却发现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一个全身白色的女人,面色煞白,眼神我只扫看了一下,说不出的瘆人,我一惊诧之间,蝈蝈从我手里脱落,我觉得四周突然静极了,蝈蝈落在枯萎的黄豆叶子上,发出清脆的噪杂声,把我从巨大惊悸中唤醒,我失魂一样从那片庄稼地里斜跑出来,向着我们村庄忘乎所以的奔跑。那刻,我只觉得村庄距离这片田野好远。我跑上大道,回头望了一下那田野,看到那身白衣的女人正向我这方向不紧不慢的追来。
我一口气跑到村庄的桥头,我看到村里的人们端着饭碗坐在老行长家的大桑树下吃饭,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身后,除了干燥枯黄的秋天风景,什么也没有,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我爷爷和我奶奶也在那几棵大桑树下吃饭,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去跟他们说这件事情。没有一个人相信。都说我眼看花了。一伙人愣是不相信,放下饭碗要我领着他们回去看看,我有些胆怯,但看在人多,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带着一群人往回摸。消息还在继续传播,村里能凑上看热闹的全部都上来了,我喜叔也来了。有他在,我放心不少。大着胆子往那块位于村子东南两里多地的地方走。
渐渐的有些人毕竟胆小不敢往跟前凑了。到后来,我的喜叔跟着我走了过来。我们走进那片黄豆地,脚下的枯叶噼啪作响。我和他都很紧张,紧张得听不到秋虫的鸣叫,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那片枯黄的田野里有一处荒草堆显得有些不同,草色幽黯,我有点不想往跟前走动,觉得在那堆青草之后隐藏着什么不祥。于是我站着不动了,我的喜叔猫着腰,阳光晒在他黝黑结实的肩膀上,他伸着脑袋一心想探个究竟。我手有些发颤,指了指那堆草给他看。他用手压了压我,意思让我不要动了。他绕着圈子想看那堆草之后到底有什么。但我也看到他神情紧张极了,那蓝色裤头下紧绷的大腿有些打颤。
他还是绕过去了,似乎没有什么。他绕着转了一圈儿,舒缓了一口气,从草堆另一边走了过来,我却发现在他身后有个人穿白色衣服贴着他。我紧张的舌头打结。
“你,你,后边。”我的表情一定让他很恐惧。
他甚至不敢转身看,站在那里瞪着眼看着我,想问明白他身后的是什么。
我就是说不出来话,感到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喜叔脸上的汗出来了,脸色蜡黄,他一定也感觉出了什么。他梗着脖子想回头看看。我就听见“扑啦啦”一个巨响,平地一个旋风就在我和他跟前打起来,那旋风大极了,我感觉鼻孔里被塞上了泥土,脸被枯枝残叶打的生疼。我哪里见过这阵势,早傻在那里了。我被我爷爷从后边拦腰一抱从旋风里抢了出来,他把我抱到人多的地方,我站在那里和我们村的人仰头傻傻的看着那个大旋风,我估计那也是他们见过最大的旋风。旋风扑啦啦的把整片庄稼地的枯叶子全部卷了起来,蹿起来有几层楼那么高,很快黑糊糊的遮挡住了太阳。人们慌忙失措这才想往家走。一时乱了起来。
我奶奶突然想起来还有我喜叔在里面,喊我爷爷。
“他爹,喜儿还在地里。喜儿还在地里,咋办?”奶奶的嗓音里都带着哭意。
“我日他妈,这是邪气啊。”我爷爷还算比较镇定。他脱下鞋子,拿着鞋在面前往里呸呸吐了两口吐沫,狠狠劲往旋风里扔,可能是力气不够大,没有扔进去,他又脱下另一只鞋子往里面吐了两口,这次他跑到旋风跟前将鞋子扔在里面。他一边扔一边喊:“喜娃,喜娃,快点跑出来。”
但旋风里面根本看不见人,旋风的声音也太大,估计我喜叔也根本听不到他的喊声。等那旋风最后住了,村里几个胆大的跟我爷爷一起到庄稼地找喜叔,庄稼地被风刮的一片狼藉。不一会儿几个人把喜叔从田里抬了出来,赤裸的身上被划拉的没有一片完整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瞪得铃铛大,嘴巴和鼻子里都是泥土,鞋也不知道被刮到哪里了。爷爷赶紧张罗人把他往家抬。
东爷那时候身子骨还很硬朗,只是生性恬淡不爱跟着看热闹,大家七手八脚把喜叔带回家放到桑树下,爷爷就着急忙慌去喊东爷。东爷背着他的药匣子就过来了。
东爷给喜叔翻翻眼皮把把脉。说:“喜娃是受惊吓了,动了真脉了。”让我爷准备几块大木头。我爷一听吓了一跳,以为喜叔不行了,要准备木头做棺材。一把就拉住东爷的手求东爷救救喜叔。
东爷也不说话,自己动手在我们家院子里找了几块木头出来,张罗人将喜叔从地上抬起来放到木板上,然后身上压上模板。打开药匣子取出银针在我喜叔头上、手上、脚上扎上针,让我奶奶在喜叔头前唤喜叔。东爷做完这个就用大海碗舀水喝一口往喜叔身上木板上喷。
我看的吓坏了,喜叔面色跟黄纸一样。我以为他要死了。折腾了半晌,人们都等不及要回家该干啥干啥的时候,喜叔嗝儿的一声,跟鸡叫一样出来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了。
喜叔醒了以后谁也不认识了,就连我爷他也不认识了。 东爷抽了两袋烟跟我爷说:“喜娃是叫冲住了,暂时只能这样,邪气去了他就会好的。”说完,收拾一下东西就回去了。
喜叔一直神经了三年。正是二十郎当岁的时候他变成了这样。每天蹲在堂屋门口不知道冷热的抱着膝盖,眼睛里没有一点灵光,头像钟表里的母鸡啄米一样一刻也不能消停的点着。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渴也不知道饿的。中间我爷带他去了几次医院,根本没有医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喜叔落下这毛病很快被好事人在方圆十几里给传了个遍。人们都说这是鬼上身了吓的,说我喜叔算是完了,混的好能知道饥饱,混不好连屙尿都不能自己解决。
当时我爸在县委里开车,在村里也算是个人物了。在县委里开车没有点关系能上吗?
我舅姥爷那时候是县委的一把手,他可真是贫寒出身,靠自己真本事在那个讲究出身的年代一路摸爬滚打上去。他刚一上不敢名目张大的帮助我爷爷,那会儿我爷爷还在穷乡村当一个民办教书匠。虽然教书育人却没有将自己的孩子培养成材,我舅姥爷一看觉得不帮扶一下这日子实在不好过,就伸出援手,让我父亲到县委开车。
那个轿车稀缺的年代,我就经常耀武扬威的坐着舒适的轿车在城市和农村间穿梭,看着同龄人的眼里满是羡慕眼神,很大程度上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当别的孩子零花钱还用分毛计算的时候,我已经尝过每次阔绰的甩出五元钱的豪爽劲了。那时候我父亲工资虽说不高,但给领导开车,父亲和领导说话机会很多,所以很多人办事儿的时候都愿意找我父亲帮忙。我也是沾了父亲的便宜,总从一些来我家做客的那些人手里捞不少好处。父亲那时候高见,并不呵止我的行为。很多年后我慢慢明白,他那时候就预见到这样的行为迟早会在社会上流行。他是有意培养我明白:想办好事情就必须拿出点诚心表示一下。别人找你是这样,你找别人也应该这样。
后来爷爷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套理论跟我父亲讲,男孩子要先成兽身,再长人心,小时候要在苦环境里锻炼一下。就这样生生把我从县城里拉回到农村里读小学。
捉蝈蝈的本领就是包子教我的。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在包子心中的感觉是什么样子。包子那时候在我心中的感觉就跟一个心腹大将一般。包子上树摸鸟,下河捉鳖各种本领我都见识过,就上学这方面他是个脓包。包子这绰号是老师喊出来的,那老师也真挫,一天发考卷看了包子的试卷在班里说:“龙宝啊龙宝,我看你就是个脓包。”
卷毛也一样,每一个绰号得来都有一个故事,卷毛的真名叫邓博,家是县城里和我家一个院子。我看他头发卷曲就叫他卷毛,为这个事情我们俩在那院子里干了三仗,彼此都不服输。到最后他自认倒霉,卷毛被我叫上了。但别人要是叫他卷毛,他可是要拼命的。
就这样卷毛的绰号定了。
那天中午捉蝈蝈本来是我是想让包子跟我一起,但因为包子上学不穿鞋子被老师留校,我还记得那老师的名字,也就是给包子起绰号那老师,他叫刘祖峰,经常会把我和包子留在学校里。每次我们俩又都会偷溜出来,那时候我们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总能从老师魔掌中逃出,大了才明白他并不是真心想留我们。现在人们的脚是很金贵的,不穿鞋子根本无法走路。小时候穿上鞋子总感觉是一种束缚,很不舒服。
人世神兵2东庙白玲
几天后,包子娘在田里摘豆角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眩晕,接着眼前就看到一个舌头伸的老长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恍惚看见那个女人递给她一截麻绳,包子娘扔下手里的箩筐,一阵风似的回到家里。路上遇到好几个妇女给她打招呼也不回话。回到家找根绳子搭在梁上就上吊了。幸好包子奶奶回家拎开水瓶,喊了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人抬了下来,脖子上的绳子不敢解开,找东爷过来。
东爷过来看看包子娘的脸色,又摸摸手腕,翻看了眼皮说:“面皮还有黄色,土气还在,土气在人还能活。”
拿烧酒过来,往嘴巴里稍微滴了几滴。包子娘躺了半晌,嗓子咯咯动了几下,活了。人们都过来看,问包子娘为啥要上吊,包子娘说自己也不知道,正在摘豆角看见一个女的给她一根绳子,她就迷糊了。
关于中邪的事件越来越多。村后的小香子在割草,晚上回来就失心疯一样不知道吃喝不认得她爹娘了。找神婆一看说是中邪了,要半夜三更鸡不叫狗不咬的时候到村东一里多地那十字路口地方烧火纸,烧完的时候不能回头看,直接回家。
烧纸这差事交给了小香子她大哥明耀,明耀一个人不敢去,叫上老二耀明,耀明那会还小,哥俩半夜月黑摸着去东边十字路口烧纸。明耀是经过神婆嘱咐了,一边烧纸一边半闭着眼睛念念有词,耀明紧张害怕,翻着眼皮东张西望的看。
烧完纸哥俩往回走,耀明就感觉后边有动静,小声喊他哥:“哥,后边有声音。”
“别看,赶紧回家。”明耀也不敢看,吓的手心都是汗。
耀明终究是小,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一看吓坏了,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苍苍衣服的人。吓的耀明脚步慢了一点,拉着明耀回头看,那玩意儿嗷一嗓子叫唤,把这小哥俩魂都吓飞了。明耀从那会落下了后遗症,到现在都沉默话不多,耀明是魂吓没了,回家找神婆子喊魂,哥俩算都还没事。
事情闹的几个村子都不安生。人们见面不谈庄稼活,一搭上话就是闹鬼的事情。说到那地儿的坟是东庙一个年轻女人名叫白玲的坟,那女人死的冤屈。男人出门干活不在家,这女人和一个收辣椒的外地人搭了几句话,婆子多嘴说她话多。这女人也是刚烈,一气之下回屋插着门上吊死了。死后两天才被人发现。入殓时候也发臭了,不能入祖坟,人们找来白洋布包裹一下买口棺材把她葬在荒地里。
这女人冤屈大,刚死没几天就开始缠她的婆婆,天一黑,她就到她婆婆屋子里面伸着舌头吓唬她婆婆,刚开始几次确实也把她婆婆吓死过去几次,后来他的公公就出来了,厉声怒喝说这女人几条不明事理的事情,这女人做鬼了还是有点廉耻,不敢在她公公面前作祟。但还是有事没事吓唬一下她的婆婆,她婆婆整天提心吊胆的,经常天一黑就看到有一个白身影从外面进到家里。也没有办法,只能任凭折磨着。
像这样的事情在那年头也没有人愿意来管,报案吧,派出所说这是封建迷信,不听那一套。找神汉吧,没有神汉愿意管这个事情。东庙的那村子我去过,地势比较高,黄土路盘旋着走上去,先是一座庙进入视野,庙已经废了很多年,里面的泥胎被雨水冲刷,各个模样狰狞。东庙村子不大,只有几户人家,黄土坯墙看起来有些古旧,自从小白玲死后,这村子邪性的事情不断。村里被大楸树笼罩在阴森之中,人们传言说大白天的,有时候也能听见小白玲的惨叫声。白天人们不敢一个人在村里走动,晚上人们更是早早闭户,蒙头睡觉。人们都忌讳邪气,宁可躲着也不愿管这个事情。
事情就这样搁置着。直到小香子被折磨死。
小香子死的时候刚过完新年,天还下着鹅毛大雪,村庄都精美成玉雕。我从外婆河回家,大老远就看见村子后边立了不少人看热闹,走到跟前听到嚎声。我爱凑热闹,挤进去看,只见小香子躺在床上,瘦成木柴一般,面色乌黑,头发蓬乱,手背上青筋暴起。东爷在一旁抽烟叹气,小香子的母亲从后边抱着小香子,每隔一会儿小香子都闹腾一番,别看她人不大,闹腾起来的时候不是三两个年轻小伙是按不住的。
现在遇到虎头谈起当年按小香子的时候他还心有余悸。“那按的根本不是小香子了,一个女人再壮实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更别说瘦成那样了。”
小陈庄请来的神婆,将神符点着在小香子的额前烘烤几下,厉声喝问:“你是谁?”
“我是东庙小白玲,我是东庙小白玲。”小香子一边喊一边极力挣脱,眼睛暴鼓出来,立时变红。
不过这股劲过了之后,她的眼睛又慢慢恢复成一片黯淡。这样几个反复小香子就跟枯灯一样了。东爷临走的时候摇了摇头,说:“准备后事吧,”
我也不敢再看。回家睡觉的时候惊醒了还是小香子可怕的脸。小香子那天半夜就死了。
小香子的父亲那天脸色黑沉沉的。腰里别上破竹片的篾刀,手里提上虎头爪和铁锹,把小香子埋到荒沟边上。埋完之后他爹家也不回就冲着东庙那坟地去了。
大雪茫茫的,人们都闲着没事跟上看热闹。到了坟地他就开始呼哧呼哧的挖坟了。最初就他一个人挖,我们这一个村的人看。后来东庙那边也来人围观。小白玲的公公也过来了,小白玲的公公见小香子她爹挖的辛苦,也甩掉棉袄跟着挖了起来。一看小白玲的公公都上来了,我们村几个跟小香子家近乎的也都上去了。
这坟本来也埋的不深,不一会儿就挖到了棺材板子。棺材板子已经有点朽了,铁锹戳在上边木屑乱飞。大伙都来了劲头,扒掉棺材上的土,揭开棺材板子,露出了小白玲的骨骸。
我学着大人的样子用衣服捂着鼻子看了一眼,这一眼也足够我做噩梦十年的素材了。因为天气寒冷,那小白玲的头骨上像冻了一层蜡烛一样,眼睛黑洞洞的,头发也没有化完,看的我两腿发软赶紧撤了下来。
小香子她爹抽出篾刀跳到棺材里一阵狂砍,砍完之后出来扔了篾刀,从口袋翻出十来块钱,叫明耀过来去街上打点煤油。明耀拿着钱领着耀明哥俩一溜烟跑着往南去供销社了。
这边东爷过来了,东爷看着这场面私下说:“莽撞了,莽撞了。就是在里面也给弄跑了。”我爷不解,问东爷啥意思。
东爷说:“这些东西,你要弄它就要先看住它不让它跑了,这下她跑了你上哪去找?”
我爷听了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谁想到这茬了啊。我爷问应该咋办。
东爷说:“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东西我没有见过,听说要用铁粉围住,老城砖镇住,头前用柳条映住,脚下用火盆挡住,起之前要洒水罩住这才能把阴物镇在里面。现在怕是已经跑了。”
等了半晌,那边那小哥俩用架子车推来两壶煤油。那时候十块钱的煤油可真多啊。小香子她爹拎过来那煤油呼啦啦的全部倒了下去,倒完后人到一边,几个抽烟的往里面扔了几个烟头,根本不着。又不敢下去点。最后还是东庙小白玲她公公找来个纸烟盒,火柴点了扔到里面,下边的火“哄”的一声蹿上来,冒着黑烟熊熊的烧了起来,烧出一阵噼啪声。
很多人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纷纷散去。
夜晚,人们就听到了嗷嗷的哀嚎声。声音回荡在田野,提醒人们,小白玲的阴魂并没有随着骨骸的焚烧而消散。小白玲的婆婆也仍然看到小白玲飘入屋内形情更加可怖。
整个寒春几个村庄被恐怖的色彩笼罩着,撞鬼事件时有发生,我们学校甚至取消了早晚自习,下午也早早放学让我们回家。
小香子的爹也在那年春天死了,正在厕所里解手,蹲在那里半天没有起来,等小香子的娘发现,整个人眼睛瞪的铃铛一样,身子都硬了。这件事让人们添油加醋的一说,人们对这个地方更是畏惧。
人世神兵3火龙霹雳
这事情一直持续到夏天的那场雷雨。
那天我们都在抢收麦子,我爷家的麦子刚打出来,还没有来及从麦场运回家。突然乌云四合,狂风大作。我爷一看大喊一声:“不好,要溻场了。”溻场的意思就是麦子要被水冲跑了。
我奶赶紧回家拿塑料布,我爷在一边上往麦子上盖麦糠。
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象是突然到了夜里一样,风呼呼的吹,把麦场口碗口粗的杨树刮倒了。霹雳弦一样的直直立在地上,紧接着雷声震耳欲聋,那势头就好像是世界末日了。我看的都有点发呆。
我爷和我奶慌慌张张的把塑料布刚盖上麦子,花生米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雷是一个接着一个,听那雷声就在附近盘旋,感觉下一个雷就会在头上爆炸。几个立闪就击在麦场边的桥上,直直的明在我的眼前,我吓的大哭了起来。
我爷奶也是相当害怕,麦子也不管了,拉着我往家跑,跑回家一边喘息,脸上淌着雨水,一边拧衣服上的水,雷声还在屋顶上绕。这雷和往常的雷不一样,我爷爷听了一捋胡子说:“蹊跷啊,这雷就光在这儿打,恐怕是有事情啊。”
突然听见一个响亮的炸雷,我感觉地下乱晃,把我爷手里的烟杆子都吓掉了,他眼都直了。我惊悸的哭也哭不出来,我喜叔仰着头看着屋外突然说:“龙抓鬼了,龙抓鬼了,呵呵龙抓鬼喽。”
那炸雷后边紧跟着几个极响的随雷,镇的我感觉屋顶上的土簌簌往下掉。
这个雷呼隆隆的远了。雨立时就住了。风继续刮着,不到半根烟的工夫乌云就散了,太阳又出来了,风说停就停了。我们一家赶紧到麦场里看溻场的麦子。
麦子居然没事,没有冲跑一粒,就是湿了一点点。
人们都纷纷从村子里跑出来谈论这雷声。就看东爷说:“刚才过火龙了,老桑树被剥皮了。”
大伙走到村中井边大桑树跟前一看,老桑树的皮被完整的抓下门板大一块,里面被烧的黑乎乎的,被揭下的树皮完好的扔在树下,树皮内层还是白色。
“这肯定是抓怪里。”我爷看着这个树皮分析着。“你看这上边这印子,不是龙爪子抓不出来,一般人哪有这个力气。”
下午这太阳红火的把下过雨的地全部晒干了,一个收鸡的人到我们村子收鸡,路过麦场说:“你们都去东庙看看吧。东庙小白玲叫龙抓了。”
大伙都围了上来,这收鸡的人说的吐沫星子一阵飞。
“那雷打了半天,就是为抓东庙小白玲。听她婆婆说打雷那会儿东庙小白玲就在她们屋子里嚎嚎哭。云上来了,封住亮光,她婆子也看不清楚是啥,只感觉有东西哆哆嗦嗦往她怀里拱,她推都推不开。一个闪电一照她眼花了半天,感觉自己被啥一推,推坐到地上,一个炸雷就在她头上炸开了,一个火疙瘩从她住的西间房子穿过土坯墙到堂屋,过了堂屋到东间在羊铺里炸开了。把一个羊劈的跪在地上不会动——死了,另一个羊眼睛都劈瞎了。那雷在过堂屋的时候劈过一杆挂在墙上的秤,把那秤杆子一劈四丫,整整齐齐的从中间劈开,人要是用刀劈都劈不了那样。这会小白玲算是被收了。”收鸡的人讲的是一脸得意。
我们村的人听的津津有味。末了几个好事的人专门跑到东庙去看了看。回来又是绘声绘色的描述东庙小白玲变成羊被劈死的情形,虎头甚至俯下身子模仿那羊的样子。
人世神兵4魔怔
到了2007年夏天的时候这村子已经变化很大,不是变的更好,而是变的更加萧条了。村里到处长满了荒草,这些荒草杂乱的丛生在村子里,似乎诉说着小村宗宗不幸往事。已经不是儿时的村庄了,我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只有过年的时候或者是有事情的时候回去看看。
我爷爷在八十年代末,他55岁那年转正成公办老师,立即调进城里,在进修学院里挂了一个闲职,从此全家脱离了农村。
那年夏天我回家了。瞒着父亲把外地的工作给辞了。因为当时我搞了股票挣到三十几万块,已经比干工作省劲多了。我把钱套了一部分现,买了一个二手大巴车让包子开着,我算投资人,他当总经理往返广东和老家。
车闲的当儿,我和包子回过老家几趟,感觉已经大不如前,整个村庄被掏空了,年轻人的面孔很少见得到,一张张挂满鼻涕孩童脸和一张张愁容堆满皱纹的老人面孔。看了不免教人心酸。
那段时间我还算混的风生水起,经常带着卷毛和包子玩。虽然我不回家,但私下我和卷毛来往亲密,隔三差五我们俩要喝上几杯,在一起疯玩一下。那时候卷毛刚退伍不久,他爸给他安排在纪检委上班,并且为他配了一部轿子,卷毛不管远近总开着他的车来接我,虽说这给我不少方便,但我心里总觉得他是一种炫耀。所以我也在惦记赶紧自己弄一部。可是股票当时正是火热,我实在不忍心从里面抽资,我就打算回家先向老头子借点。
那天我回到家,见着老头子我扯谎说单位调休,我也好久没有回来,回来看看。老头子点点头,满脸愁容。我琢磨着,我还没有提钱的事啊,看着脸色不像是开口提钱的时候。我问老头子怎么了。
“你喜叔回来了。”老头子点了支烟抽了起来。说罢就是叹了口气不再多说话了。
我只好打电话喊过卷毛,卷毛开车带我到了爷爷家。爷爷家住城东。
进了屋子就看见喜叔一头白发的闷闷坐着。我也看见东爷了,赶紧给他们递上烟坐在一边听东爷和爷爷说话。只听什么“魔怔”,“失魂”啊这样的字眼出来。我以为是喜叔的病又犯了。
看看喜叔的眼神不像。中间我就打岔问了一下,原来说的正是我可爱的堂妹雪冰。我当时心里就是一紧。
我和喜叔足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他在中邪三年后清醒了,家里本来商量着给他在教育局找一个闲差工作。他觉得浑浑噩噩的三年让他错过很多美好生活,他也是高中毕业,带着点儿理想主义的矫情,就决定外出谋生。他去了威海,家人也没阻止。后来他在威海日子还过的不错,凭借着他的智慧和能干劲娶了一个威海老婆。并在那边买了房子安了家。之后就没有见过他,只是偶尔听到家人说说他的情况。有时候他回老家我却在外面漂泊,我回老家他又不在,就这样转眼十年相互没有见过。
不过中间我见过喜叔的老婆和他的女儿,喜叔的老婆叫海霞,身材高大,堪言魁梧。那会儿喜叔的女儿还小,名叫雪冰,很是可爱。一回来就抱着我家小狗玩耍。
只是十几年不见喜叔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这令我相当惊讶,一时看着他那头白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爷爷就在一旁抽大烟袋唉声叹气。东爷也是捏着烟卷沉默不语。
“喜叔,雪冰妹妹到底怎么了?你头发怎么会全白了。”我心疼的问道。
“唉!”喜叔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悠长的吐了出来。干枯的眼睛尽透无奈,“都是命啊。”喜叔娓娓道来。
十多天前,喜叔的女儿雪冰,在海边游泳,喜叔和喜婶都在沙滩上坐着观望。雪冰游的有些远,喜叔还招呼她赶紧回来。就在喜叔不经意间,发现雪冰潜水不见了,喜叔刚开始不在意,半分钟过去,喜叔不安了,站起来了望,真的看不到雪冰的身影了。当即喜叔就觉得出问题了。喜叔在家的时候游泳就很厉害,当即让喜婶喊人救援,他先跳就水里寻找。
夏天的沙滩上游泳高手也不少,大伙一听这消息都上来帮忙,有的还骑着摩托艇到海里寻找。喜叔游到雪冰最后出现的水域,下潜下去寻找,几个游泳的好手也赶了过来一帮人都帮忙找,有的戴着潜水镜找。找了几分钟,人是找到了。
雪冰从海里捞了上来,大伙就看着不一样,腿上被绑了一根绳索,绳索太长,大伙为了先拉人上来,把绳索给解开了。这时候雪冰已经没有气息了。身子还是温软的,沉下去也没有多长时间。喜叔简直都快疯了,赶紧把雪冰抗在肩膀上往下倒水,倒了半天也没有倒出来一点水。120也赶了过来,几个大夫下来按按肚子,试着做了人工呼吸,发现没有用,听诊器一听,说人已经死了。说完就120车就撤了。
这边喜叔已经要疯掉了,根本就不相信雪冰死了。他和喜婶呼天抢地的嚎啕让整个沙滩上的人看了都觉得有些心酸。
喜叔不能相信雪冰已经死了,他把雪冰抱回家,放在床上,任凭把眼泪落干雪冰还是没有醒来。四十多岁的汉子,头发两天全部白完了。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雪冰的身子在家里放了三天三夜,完全的冰冷了。喜叔的岳父岳母也很伤心,但还是劝说喜叔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劝喜叔不要让孩子受罪,还是把孩子火化了算了。
喜叔完全绝望了,也没有办法,撒手让孩子的姥爷来处理这件事情。孩子姥爷也难受的再见不得孩子一眼,就找火葬场的车拉了孩子去了。
事情就蹊跷在这里。
雪冰送到了火葬场,捱到了晚上,火葬师来下手工作。这师傅也是个老工人了,六十来岁,干这活也几十年了,可那晚上把他吓了一跳。
他拉开蒙着雪冰身体的白布,发现这孩子面容动了一下,他当时心里就是一动,以为看花了眼。又看了看,这面孔还真的在动。当时火葬师就吓的一溜烟跑了出去。跑出去后他琢磨了半天,想想可能是孩子没死,就打电话约来一个同事,俩人大着胆子进去再看。摸摸孩子的脸,竟然热乎着,鼻子里有气息。俩人赶紧给120打了电话。
120这次来了当场确认雪冰还是活的,拉到医院就治疗。到第二天的时候雪冰就已经能睁开眼睛了。
医院通过火葬场又找到了喜叔,喜叔那个激动啊,赶紧跑到医院,到了医院抱着女儿哭了半天,末了还是傻了眼——雪冰已经不认识他了。任他怎么喊,怎么抱,雪冰都是两眼无神的看着她。喜婶来了,给雪冰手里塞上最爱吃的麻团,可孩子根本不知道拿,放在手里就滚落在地上。
喜叔找医院让医院给雪冰全面检查,医院也动用了最好的设备给雪冰检查了,什么问题没有。喜叔还是不相信,又接着带孩子到济南军区医院检查,仍然查不出问题。医生也很奇怪,只能遗憾的说这个病症以前没有遇到过。甚至有医生私下里跟他说,这孩子八成是得了魔怔。
末了,就有医生跟喜叔说,这魔怔的东西已经不属于物理医学的范畴了,医生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跟喜叔说,“你闺女可能是中了邪了。这事情以前听人说过。这病我看了,医院没法治,但你也不要灰心,高手在民间啊,你找找民间一些能人,或许有挽回的机会啊。”
就这样喜叔就带着雪冰回来了。
人世神兵5东顶道人
喜叔说完又垂下了头,面色憔悴,爷爷也噙着烟杆手抹着鼻涕。我撇下卷毛自己上了楼去看雪冰。
看了她我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当时正地板上,两眼无神,一动不动,裤子上湿漉漉的,显然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了。我唤了她一声,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当时眼泪就掉了下来。这当儿,喜婶从屋子里拿了一条裤子出来,看见我哭,她也哭了起来。“你看俺这孩子,咋就这样了?”
是啊,我看到现在的她想到了以前偎依在我怀里跟我讲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诗句的聪明伶俐的丫头,心里实在哽咽,却也束手无策。
晚上,爷爷家。一家人在一起商量去东顶的事情。
去东顶的主意是东爷提出来的,东爷看过雪冰的病情以后,也是无能无力。看我喜叔失望,他说:“你带着娃儿到东顶去找一个道人,以前人们都叫他老安,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这个人医术很高,对一些说不上来的病症很有研究。中医上讲究阴阳生克,能生就能克,有这种病那就肯定有医治这病的方法,只是你还木有找到。我这医术也是浅薄啊,不能多帮助了。”
喜叔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要去东顶。我一听就决定跟喜叔一起去,老爷子也同意我跟喜叔一起到东顶,路上能帮他照应一下。
第二天起了个早,给卷毛打了电话,叫他开车过来。一家人送着我和喜叔,背着雪冰下了楼。卷毛已经在等着了。我丢给卷毛一支烟说:“卷毛,这事情你也看见了。不得已啊,这几天你啥也别干了,就当个专职司机帮我走几遭吧。”
卷毛说:“操,你还跟我客气?”
我叹口气说说:“你不也有工作嘛,不请假不上班这说出去不好听啊。”
“管那吊事啊,反正也是个闲差,去了也不过是点一下卯,无所谓。要真不成了还指望你把我安排在你那长途客运公司呢。”
我赶紧冲他瞪瞪眼,努努嘴,那意思不要让老头子知道了。
卷毛一看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我把喜叔和雪冰安排在后边,我坐在副驾,往东顶去了。
一路上风景也没有心情看。
到东顶已经是过午了。东顶建在麒麟山上,山势磅礴但不陡峭,两道垂柳护送着一条静幽的小道通往山上。
那天不是节假日,登山的游客不算多。卷毛一直把我们送到玉皇殿下的停车场。我和喜叔轮流背着雪冰往上边走。
相传祖师殿供奉的玄武大帝,当年祖师爷前往武当山,走到此处坐下休息,磕鞋成山,后人为了纪念他就在此建庙。解放前冯玉祥废庙办学,这里也被毁了办成了一个小学堂,现在的大殿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新修的。每年的正月十六方圆百里的善男信女都会过来烧香求福,逢了三月三祖师爷的生日这里更是车水马龙。
我和喜叔气喘吁吁的到了玉皇殿,殿里若干游人,香火缭绕。我们往里走,又到了老君殿,进到真武金殿看到了一个正在打理的道人,道人三十来岁,着青布道袍,束发修行。见到我们大概也猜出了来意,并不惊讶,我和喜叔赶紧上前问安,道人还礼。
喜叔看了看我,我把情况跟道人简单的讲了一下。道人边听边点头,一直到最后我说出来找一个叫老安的道人,这道士哦了一声,摆手示意我们跟他往里走。走到一间偏殿,里面有一个年龄大的道人。领我们进来的道人将情况跟老道人讲了。
老道人转过身,我看了一下,当真是鹤发童颜,道风仙骨。道人起身走了过来捧着雪冰的脸瞧了瞧,叹了口气,颤着胡子说:“这孩子受苦了啊。”
道人拿出几道写有符的黄表纸,在祖师爷前的油灯上燃着,冲祖师爷躬身拜了,绕着喜叔转了两圈儿,黄表纸烧完的时候手一扬,表纸立刻散入花瓣纷纷落下,可是奇怪的是,有两大片表纸只落到离地面两尺左右的时候就不再下落,而是停留在空中,道人眼中显露疑惑,端过一杯茶喝了一口照黄表纸灰喷了一口。我只看到水雾霎时显现一个什么奇怪的轮廓,看的并不仔细就不见了。
道人摇摇头说:“我一直在道观清修,见识有限,不比我师兄广闻博知,只是我师兄大安现在云游半年了,孩子这病我看还非得找他不可啊。现在孩子已经病了多日,应该尽早医治,不然阳气损耗难以回天啊,我道行浅薄不能施以援手,你们找我师兄吧。”
说到此时,他唤另一个道人:“妙慧,你给妙清打个电话,看看他现在在不在你师伯跟前。”又转回头对我们说:“我这个师兄啊,电话总是很难打通,要看缘分喽。”
那妙慧拿出手机翻出电话号码拨了出去。电话打通了。年轻道人跟那边问了几句,向这边老道回话:“师父,师伯跟妙清在一起。”
老道人接过手机把情况跟那边说了一下。
我和喜叔都紧张的盯着他看。末了老人合了手机示意我们先坐下。让妙慧端上茶来,道人跟我们说:“我师兄答应给你们诊治,只是,他人远在新疆,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回来。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过去一趟,你们要能过去,我现在就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们,你们自己过去找他们。”
我和喜叔听了喜忧参半,喜的是道人愿意诊治,忧的是新疆距离这里遥远到那边找不到人怎么办?
“无妨。”老道人看出了我们的疑虑。“我给你要一个地址,把电话号码给你们,你们到了那边打电话让他们找你们吧。”
我和喜叔这才送了一口气。
一盏茶喝完,老道人已经又打过电话并要来地址。老道人让妙慧将地址和电话号码抄写在纸上让我们放好,这才送我们出了殿门。
出了殿门已经是黄昏。夕阳将眼前开阔的田野耀成一片丰收的金光。
我和喜叔背着雪冰到了下边,卷毛开上车子一路无话回了家。
人世神兵6谢范二将军
第二天早上早饭的时候,我们全家就开始商量去新疆的事情。喜婶听说有道人愿意治疗雪冰很是激动,一个劲的说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支持喜叔去新疆也要把闺女的病治好。全家人几乎一致通过去新疆。
然后就是商议谁去新疆的问题了。喜婶立即站了起来强烈要求自己跟着去。说是一路上好照顾着雪冰。喜叔肯定去这没的说。我老爷子说:“去人多了也不是很好,不过我想叫列子跟上,列子也在外面几年了,论文化也是咱们家最高的,也正年轻,好使唤。叫他跟上即便我不在,多少也放心。”
一家人都把眼睛盯在我的身上。我大咧咧的说:“中,我一路上照顾着,你们都放心吧。”我又看了一下我家老爷子说:“车的事情我看就找卷毛的车子用用吧,去新疆这么远中途换车太麻烦了。一路上的费用我给他出就行了。”
老头子看了看我说:“不太好吧,他在纪检委上班,要是不去他领导不说他?”
“他领导还不是姑父,能拿他怎么着?就算他去上班也是没啥事儿啊。”我说。
“那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反正不要亏了人家。”老爷子妥协了。
我正要去找卷毛说这事情,老爷子突然又说一句话:“不要以为你们大了啥事情都能瞒着父母,父母再不济事你们做事情总要商量一下吧。”
我一听这话里有话啊。那意思是他已经知道我辞职搞客运的事情了。
我正要解释一下。却见老爷子摆摆手说:“罢罢,你都长大了,啥事情有自己主见了,既然做了就好好做下去。好自为之啊,再往前的路,我也帮不上多大忙啊。”
我一听不免心酸。
当下出去找了卷毛,和卷毛一说这事情,卷毛就兴奋的不得了。他也早想去一趟新疆了。自从他读初中上课偷着读完《七剑下天山》就琢磨着有一天亲自到天山脚下好好玩玩。
说到他的工作,他嘿嘿一笑不在乎的说:“大不了以后就到你的客运公司上班了。”我也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感觉这次要欠他很多。
我说要去他家跟他老爷子招呼一声,他说根本不用。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爸,我有点事情,要出去办一阵子, 这阵子的班儿就先空着,回头你跟我姑父交待一声,让他替我请个假啊。另外车我也开走了。”
他话音还没落,我就听见电话那边他老爷子厉声骂他的声音了。他赶紧挂了电话朝我笑笑说:“呵呵,我爸,没事儿。”
开上车就到爷爷家把喜叔喜婶和雪冰接上。跟爷爷奶奶道别的话还没有说话卷毛就一脚油门车像撒了缰绳的马儿一样开了出去。
一路上卷毛太兴奋了,完全顾及不到喜叔和喜婶的内心感受。我几次暗示他要含蓄一点,他也没有听明白。就这样开往他心中的圣地新疆。
一路无话,在西安上了高速,我们两个换着开到兰州已经深夜,有些疲惫,下了高速在兰州找了一家酒店住宿。让喜叔下车,喜叔不肯下,紧紧的抱着雪冰。说他就在车上休息就行。
卷毛一看这阵势,认为喜叔这是为我省钱,就过去跟喜叔说:“叔,你就下车吧,现在你侄儿子可是个暴发户,你一时半会儿弄不穷他。”喜叔还是坚持不下车,就在车上休息。
但经不住卷毛拉扯,最终不情愿的下了车。
在酒店了随便吃了点东西喝了个啤酒浑浑的和卷毛倒在房间里睡着了。夜里醒来想喝口水翻身摸了一下,卷毛不见了。房间的窗口将外面的灯光透进来,所以屋内视觉效果不错。以为他在厕所,心说这卷毛可真够节约,起来也不开灯,就起来伸手要开灯。刚伸手就被一把手从后边捂着嘴巴拦了下来,我吓了一跳,刚要做出反应,就听见卷毛压低声音喊:“莫出声,莫出声,列子,是我,博子。”
我一听是卷毛的声音,才算安定下来。挣开他的胳膊刚想问他话。他拉我到床下边鞋子也没有穿鞋子走到门口,到门口后卷毛悄悄将头俯在上边,要我也这么做,我心中暗奇, 学着他的样子将眼睛凑在门缝上看,这一看不打紧,简直要惊叫出声来。
门廊里灯光幽黯,红色的地毯延伸到斜对面的房间门口,门口处站立着两个晃动的影子,如果说是人的话还好说一些。但那身影是通透的,目光穿过身影我还能看见门框上镶嵌的镀铜金属扣。这两个影子看起来一胖一瘦个头看起来象是婴儿,影子看起来一个白色一个黑色。
我太惊讶了,不小心哆嗦了一下,把房门弄的抖动了一下,吱呀一小声,我看见那两个影子同时向这边转身。我吓了一跳。卷毛赶紧拉过我,将门小心的合上。拉着我回到床边上。
我大气不敢出,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的地毯上传出微弱的声音,像风吹过毛发一样,我感觉身上汗毛竖了起来。
声音慢慢的消失了。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卷毛摸着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着火,吓我一跳,他点了两支烟递给我一根说:“操啊,我们遇上了谢范二将军。”
“谢范二将军?那是谁啊?”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谢范二将军是谁都不知道。”卷毛吐了一口烟压低声音说:“就是黑白无常。”
我听了不由心生一股冷气。
“你真相信这世界上有黑白无常啊?”卷毛见我不作声就问我。
“这事情难说。你以前不还见一个人骑白马进了坟圈子吗?我以前也跟你说东庙小白玲的故事,有些事情是我们亲眼见的,不相信不行啊。”
“马克思都叫咱白学了。无神论到咱这里看给折扣的。”卷毛揶揄起来。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说:“列子,你觉得喜叔怎么样?”
“挺可怜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没有觉得喜叔对咱们太生分见外了?”
他这一说我也觉得是。我点点头说:“你这一说我倒也觉得是有那么一点。”
“估计他有事情还瞒着咱们,估计就是这黑白无常的事情。”
说完话卷毛打开灯,把裤子穿上。
“你干啥?”我问他。
“我要出去看看,就算是把我弄死了,我也要体面一点,总不能光着两条腿吧。再说了就算是碰上黑白无常,就两个这么高的小不点儿,我一脚一个把他们再还给阎罗王。”说着他噙着烟把皮鞋穿上了。
我也穿上裤子踢上鞋子,把衬衫也穿上,觉得有点惭愧,心说两个大老爷们还能叫两个影子给吓尿了。
那边卷毛咣当一下就把门给打开了,一阵轻风拂过,走廊里哪里还有什么影子。我们敲了敲喜叔的房门,里面没有动静。卷毛附耳在门上听了一下动静说:“都还在屋里。”
我扭了一下门把手,里面在反锁着。
我正想去找服务员要钥匙,只见卷毛拿出一把丑陋的黑刀,冲我笑了笑,把刀插入门缝,慢慢一掘,扭转门把手。门开了。
屋里喜叔和喜婶两个人身子直直的坐在床上,眼睛也直直的盯着墙壁。令我大为惊讶,我看了看他们盯着的方向,什么也没有。
我和卷毛走了过去。我看了看对卷毛说:“估计是魇住了,慢慢叫醒。”
卷毛上去在喜叔肩膀上重重一拍,喜叔啊的一身站了起来。我把灯打开,他吃惊的看着我们。
“你们怎么进来了?”
“听到一点怪声音就醒了过来看看。”卷毛倒象是若无其事。
喜婶也醒了过来。除了表情有点僵硬倒也没有大碍。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睡意全无。
不如行军。我们将简单的行李收拾了一下再次上路。
一直到上高速车里的气氛都有点压抑。眼看天色渐渐亮了,卷毛先开口说话。
“喜叔,我想问你一下,你有没有见过一对影子。婴儿一样的。”
我是没有想到卷毛问这个问题这么单刀直入。我阻拦不及,只好等着看喜叔的反应。
等了一小会儿,不见喜叔说话,我回头看了看喜叔和喜婶,他们都瞪着眼睛看着我们,
“你们也看见了?”半晌喜叔蹦出来这几个字。
“那当然。不然能问吗?你看见了也不说一声,对咱们有点外气啊,喜叔,你记住,虽然我不是你的亲侄儿子,但你是列子的亲叔,那也就是我博子的亲叔。”卷毛一边开车一边说。
听卷毛这么一说,我感觉很提气。
我看着喜叔在后边座位上感动的眼圈潮红下巴抖动。等了半天我才听他紧张的说了一句:“那,现在他们在车里你们也还能看见。”
卷毛的车突然就打了一个弯,我吓了一跳。卷毛一脚刹车把车,扶正方向盘把车稳下来停到应急道上。回身对喜叔说:“喜叔你说啥?”
“你们,你们看不见吗?”喜叔不敢大声说话,紧张的看着车子里。
“我操。”卷毛扒着车座往后边看了看问我:“你能看见吗?”
我也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卷毛给喜叔递烟,喜叔摇头说不抽,卷毛顺势递给我。
我和卷毛抽上烟相互看了看。卷毛乐了一下说:“这司机当的,敢情是这一路上咱多拉俩人都不知道。”
我转身问喜叔:“喜叔啊,这东西啥时候跟上你的?”
“早了,从威海的时候都跟着,我一直以为是我精神幻觉。我怕吓着你婶子,我没敢说。”喜叔停了一下说:“以前我出事那阵子,总感觉能看见这看见那的。我那天看见这两个影子我还以为是我伤心过度出现幻觉了。”
我们回头同时看喜婶。
喜婶紧张的用山东口音说:“咱也能看见,可咱不敢说,咱怕吓着旁人,怕没人给咱雪冰治病了。”说完就哭起来了。
我吐口烟说:“那现在那两个东西还在不在?你指指在哪里?”
喜婶和喜叔往车里的风挡方向指了指。
我和卷毛对视了一下。我和卷毛下车到外面走动了一下商议,既然带着这两个无常走了这么远也没有出现问题,干脆就把他们直接拉到天山脚下让大安道人解决吧。
就这样重新上路。因为有所忌讳,这次我们开车的速度已经大不如前。两个小无常倒也相安无事。
第三日下午到达哈密,问了一下当地人道路怎么走,我换上他开着车子往木垒方向。路上遥遥的就看见了天山,我和卷毛本以为第一次看到天山会欢声雀跃一下,结果都表情麻木。
出了哈密市区我就给妙清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自己的方位,并说好路上不准备停车,直接开到木垒。他那边说会计算着时间迎接我们。
人世神兵7黑白鱼童
夜里的时候到了巴里坤,在此我又给妙清打了几个电话,这电话有时候总是打不通。信号总是不好。
路上还遇到一件怪事,正开车的时候我们就突然看见前方的天空上出现一片亮光,像是一群星星一样。亮光持续了一会儿就消失了,卷毛问我那是什么?我想了一下说,可能是彗星。
其间过了一个价格极高的收费站一路上再看不到一个车辆。车在空旷中行驶,我和卷毛都睁大眼睛。我们从来不曾走过这么空旷的公路,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居然没有遇到一辆车子,我简直怀疑我们走错了路。我回头看看喜叔,他的眼睛也瞪的铜铃大,差不多过了三个小时,我对卷毛说:“咱这速度开了这么长时间刚才看的路牌子说是二百多公里,咱这是不是走错路了?”
“不能啊,我看过地图,到那边就这一条路。”卷毛也奇怪的说。
这一分神不打紧,就看迎车装上一个物件。我心说坏了,撞个野兽还好,别是人,撞着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可够呛的。
还没来及刹车,感觉又撞上一个。接着接二连三的又撞了好几个。
我赶紧停车,卷毛已经把他那把丑陋的匕首攥在手里了。我们下车,卷毛往四周看看,残月下戈壁清冷异常。卷毛打开后箱,翻出工具包,从里面拿出强光手电筒,往车的后边照了照,半里之内看的清清楚楚,什么也没有。
这时候就听见喜叔开了车门,喜叔紧张的说:“你们快看。”
我和卷毛转过头一看,车灯下不远处立着两个婴孩,手拉着手一黑一白,面色奇怪,嘴大头扁,眼睛黑洞洞地圆圆的,鼻子很小,简直看不到。这次看到的不是影子,而是实实在在的真人物了。
我一愣,这不是那黑白无常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车前了?
我心里也没半丝害怕。忍耐了两天了就等着这一刻了。
卷毛提刀就过去了,不由分说照两个婴儿就砍了过去。这会儿别说是俩鬼了,就真是俩人卷毛也要劈上两刀。
令我意外的是,卷毛两刀却劈空了。卷毛的身手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是最厉害的。读初中的时候他就能单掌开砖,后来到了部队擒拿格斗枪械车马无所不精。只是他的老爷子想把他留在身边,所以早早叫他转业回来,不然他可真是那种可以称为兵王的坯子。
卷毛抬脚飞腿却怎么也踢不住两个婴儿,这两个婴儿动作灵活,无论卷毛如何攻击,他们始终能快速闪开并且手拉手不分离。
我这边一看卷毛进攻了,也赶紧上去,虽说我拳脚不如卷毛,但小时候也跟着苏合龙的徒弟陈大江练过几年把式。
这苏合龙在我们家那边是响当当的人物,一把菜刀剁了三个鬼子,他三个徒弟后来在家乡开馆授徒,我太爷那时候跟苏合龙都在一个队伍里混过,托这层关系我爷爷跟苏合龙也处的不错,从那里学了一些把式,打架斗殴的时候还真有点用处。
可现在不是跟一个能称得上是对手的人打。我正揣摩该怎么动手的时候,就见扑啦啦的突然就出现一群婴儿出现在面前,他们两个一组,黑白配对,手拉着手,将我们还有车子围在一起。一时间我紧张的扫一眼周围,车里车外车上车下到处都是黑白婴儿。
“我操,列子,这是幻觉吧。”卷毛紧张的对我说。
“这他妈那是幻觉啊,上车,上车,开上车撞出一条道。”
我和卷毛往回退准备上车。这帮黑白婴儿小狗一样一起扑了上来。
我拳打脚踢用力挣脱,开了车门,看车里到处都是黑白婴儿,一个个张着血喷大口,嘴巴里发出臭烘烘的味道,喜婶用身子挡着雪冰,她的身上扑了几个黑白婴儿。喜叔那边不停的从喜婶身上往下拉那些蚂蝗一样的婴儿,他自己身上也附着几个。
我先跻身车里,回身想关上车门,但车门外涌入黑压压的黑白婴儿,我心说这下要交待了。正在这个时候,听见外面“咚咚”两响,就感觉车里的黑白婴儿都开始往外涌,外面的黑白婴儿潮水一样回退。我感觉奇怪,从车里出来到外面一看,三个人立在公路一旁。
只听的其中一个人朗声说道:“对付这种肮脏的东西跟打蛇一样,要找重点,蛇的重点是七寸,他们的重点你们看清楚了。”
说完又是一声雷响,只见车灯前那对黑白婴儿身子动了一下。好像是击中了一个,其他的婴儿都往上重叠,那击中的婴儿开始撤离,一群婴儿像一群蝌蚪一样从车灯影里掠过。那边又是一击响声。好像没有击中什么。这群婴儿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了。
三个人走了过来,我赶紧上前拿出香烟相迎。
走近了了凑在月光下一看,其中一位穿着道袍。他走了过来说:“这条路上走的人稀少,朋友莫不是就是来找我师父的人?”
“你就是妙清?”
“正是我们,我师父估摸你们今晚到这里,让我们接应一下,我们左右等了半天不见你们的影子,就顺着公路找到这里。这两位也是朋友,一位是朱卓山,叫他老朱就行,另一位用火铳子的是神枪手罗明,大伙都叫他杆子罗。”
这妙清也算通俗,说话也好交流。凑近灯光一看,三人年纪都不大,都在二十五六,妙清头戴方巾帽,老朱板寸头脸上棱角分明,眼光坚毅,相貌伟岸。罗明身材稍微矮胖些,头发较长,显得风流不羁。
“神枪手?要给我一杆枪,我今晚根本不用人帮忙就能解决了这帮怪物。”卷毛就这脾气,不道谢就算了反而还要吹嘘一下自己。
“哈哈,你真是说的轻巧啊。你知道你们刚才跟谁对干吗?”
“不就是黑白无常吗?还能是谁啊?”卷毛从来不服别人。
“你以为真是阎王爷派来的啊?就这点见识?我跟你说啊,刚才那对黑白连体的婴孩儿,他们是有来头的,他们的名字叫黑白鱼童。你摸摸地上被你打下的东西,看看有没有鱼鳞一样的玩意?”杆子罗摸着铳子说。
卷毛在地上摸了一下,凑到灯光下一看,真是鱼鳞。
“遇到石岛黑白鱼童要专打重影,那才是他们本身,打其他的地方只能伤其表皮,不能打退他们。我也是听我师父说的。”妙清谦虚的说。“这样吧,把那孩子带上,还是让我们见了我师父再说吧。我们先带着人走,让老朱和那位兄弟去木垒停车,住的地方停车不很方便,他们一会儿跟上过来。”
@o0绿女0o 2012-3-14 0:19:00
支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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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好人!
@winson6688 2012-3-14 2:02:00
飞镖,嗖嗖。。。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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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近卫军 回复日期:2012-3-13 21:51:00 马勒个克
期待关注啊!谢谢啊
人世神兵8地下走廊
初来这里,我也不是很清楚情况,有人来接待,只好客随主便。我们从后箱里拿出大衣,喜叔喜婶都穿戴好,把雪冰用大衣罩了,我和卷毛也各自找好自己的衣服,让卷毛跟那个叫老朱的到木垒去停车,我们一行人在夜色中走下公路,走上戈壁。
初次踩到戈壁上很不习惯,脚下总不时踩到石块,走了一会儿脚下就有感觉了。脚板接触地面的那刻总能把要踩到的石块从脚底板移开。
喜叔和我轮流背着雪冰。几天没有走路,没有好好休息,稍微走一点路就感觉气喘吁吁地。
好不容易过了两道沟河子,听妙清说:“就快到了。”
我抬头趁着月光在戈壁上四处了望一下,到处是茫茫的,目光所及之处并看不到能主人的村庄或者建筑。
又走有半支烟的工夫,只听妙清说:“就是这儿了。”
我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形,这里可不想能住人的地方。
正疑惑间,只见妙清一弯腰,在地下摸索了一下,地面上生生的就被他掀起来一个口子。里面看起来还有亮光。
杆子罗先下去了,我背着雪冰小心的往下下,杆子罗在下边接过雪冰。喜叔喜婶跟在我的后边。妙清下到洞里又把洞口合上。往下走了有十多米的深度,道口一转,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能容得两个人并肩走过的通道。通道内一排小而亮的灯泡,看起来用电照明的。我恨疑惑这里电力来源。但想到戈壁上日照充沛,风力不弱,在附近山上装一些风能或者太阳能发电设备引电源下来。
杆子罗在前边开路,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后边。并不时的打量这个洞道的情况,洞时粗时细,粗的时候能容纳两人,细的时候只容一个人侧身走过。这样的时候我就得把雪冰从背上扶下来,拉着走。洞壁看起来很光滑古旧,看样子最少在几百年左右。洞道不是直线的,而是呈弧形弯曲。在灯光照射下看到洞顶涂抹着光滑的泥灰。洞壁上不时还有一些壁画。虽然洞处于地下很深的位置,但里面并不感到气闷。
我不由好奇的问杆子罗:“这是什么洞啊?这么深这下边空气怎么跟的上啊?”
“你要问这洞啊,我跟你说不上来个什么道道,等见了高人,让他们跟你说吧。”
在洞中大概走了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一片宽敞的地方,象是一个大厅一样,中间立着承重的石柱。洞顶到了这里变的高大一些。一盏灯安装在洞壁上,灯下一位白发道人正在打坐。
我想这位就是大安道人了吧。回头看看妙清,妙清点点头。
我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看道人是不是睡着了。他却慢慢张开眼睛看了我一眼说:“一路辛苦了。请坐下吧。”
妙清赶紧上来帮着扶住雪冰。把她放在老道边上的草铺上。
在他身前有几个草把子做成的墩子。他又摆摆手示意喜叔和喜婶坐下。然后让喜叔把雪冰的情况说了一下。
喜叔这次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边,包括黑白婴儿的事情。
大安道人点点头说:“那势必是有人帮助你们了,不然这孩子早不行了。”
喜叔看了看我说:“在山东很多医生都看过,说是无法医治。”
“这石岛黑白鱼童,是倭人之后,祖上世代习修忍术,后来他们的父母随军做了间谍进入胶东,一次情报失准,造成倭军失利,倭军上边就怪罪下来,把罪责推到黑白鱼童父母头上。两人消息灵通,知道再回去难免一死,就在石岛一带隐居了下来。后来就生了这对连体婴儿,因为摸样古怪,身上被鳞,且一黑一白,所以被江湖人称为黑白鱼童。这黑白鱼童算起来年龄也应该在70多岁左右了。黑白鱼童继承了父母的忍术,从小就刻苦练习,学成了一种江湖追踪术,就是你们夜间看到的黑白隐形影子。这影子靠吸取人的阳精而隐身,当阳精不能维持时候,这影子就会变得厚重,厚重到一定程度会缩小化成鱼鳞。被采阳精的人虽然能看到黑白鱼童的存在,但耽于黑白鱼童丑陋的面目,心理上往往落于下风,以为是见鬼了,所以很多年来,被黑白鱼童折磨死的人不在少数。”
说到这里,大安道人把雪冰拖了起来,伸手摸摸气息说:“这一定是被人把魂魄引出了位,之所以她还能活着是因为魂魄不能在水中出体,在水中就被人锁在穴位上了。你们来看,这孩子的手腕和脚腕上边都有红点。”
我赶紧凑上去看,喜叔和喜婶也凑了过来。
我拿起雪冰的手,果然在手腕上看到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那红点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是被跳蚤咬的,但这几个红点看起来要鲜红一些。
大安道人又把雪冰的脖子抬起来说:“如果是锁魂,喉部应该有,舌根也有,天灵上也有。”他一边说一边翻看雪冰的头发。
看完后他喃喃说:“是啊,这个人帮你们救了孩子,但他可能害怕得罪要这孩子命的人,所以只悄悄的施以援手。”
他伸手招呼一下妙清。妙清将一个布包递了过来,大安道人取出根短香头,让妙清点着。
大安道人捏着短香头在雪冰的手腕脚腕处分别炙烤了几个点位。只烤的手脚动了,又烤喉部,听到喉部咯的一声响,香头烤往天灵,天灵的发根被香薰了,发出一股糊焦味,天灵一烤,我就看见雪冰的眼睛动了。上下翻看了我们几个。
大安道人并不停手,让我们把雪冰的嘴巴撑开,把香头对着雪冰的舌底部烧了一下,只听的雪冰“啊”的一声叫喊。
大安道人把香取了出来说:“好了。”
我暗暗称奇,喜婶和喜叔赶紧抱起雪冰左看右看,雪冰睁着眼睛喊了一声“妈”,喜婶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老长出来。喜叔也是高兴地抹着眼泪,起来就要给大安道人磕头。
刚要跪下,被大安道人一手揽住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啊。孩子的病虽然好了,但身子虚弱,不能多动,还要多休息几天。好好照看着,静养几日就好了。”
喜叔也不知道说啥好了。正在这时候卷毛和老朱也过来了。
我跟大安说这是随来的朋友,又跟卷毛说大安道人已经把雪冰治好了的事情。
卷毛有点不相信,到雪冰跟前看看,真的好了。
卷毛坐了下来说了句让我听了都不好意思的话:“这么简单就治好了,早说我来开车把道爷接回去一趟治完再把道爷送回来多好。这让我们一路受罪带着病人跑了几千里,我说道爷,我就觉得吧,人不该摆谱,动不动就摆个资格出来,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一样。”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心说卷毛怎么这样啊,真把自己当狗了,逮谁咬谁。
妙清早不乐意了说:“你怎么能这样啊?我师父愿意为你们治病已经不错了。何况刚才我们还帮你们把黑白鱼童赶走了。”
“我还嫌你们乱管闲事呢,不就那两条鱼吗?我还想活捉了红烧着吃呢。”
这就是卷毛,嘴巴跟脾气一样倔强。
我赶紧出来呵止:“卷毛,少说两句,来就来了,不来喜叔也不能看看天山风光。”
卷毛看我不高兴了,于是停了下来。
大安道人呵呵一笑说:“年轻小伙子啊,就是有罡啊。眼下这边还有点事情一时脱不开身,另一方面,你这一来一回接我耽误了时间孩子的病就难以保证了。孩子一路往这里送都被黑白鱼童真身追上了,更别说孩子放在家里。另外这孩子病成这样其中必有蹊跷啊。我就是给治好了,我一走,孩子可能还会遭受毒手。那时候可怎么办?”
卷毛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了。
我突然觉得大安道人说的有理,就问道人说:“安道爷,那你觉得这孩子为什么会被害成这样?”
“这我也说不清楚啊,你们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看看喜叔。喜叔想了半天默然的摇了摇头。
道爷停了一会儿想了想说:“将孩子的生日时辰给我说说。”
喜叔将雪冰的生日和时辰跟道爷一说。道爷眉头皱着掐指头算了半天,脸色一变说:“哎呀,难怪,难怪啊。这女娃八字奇纯必是被人看上了。”
我问道爷什么意思?
道爷叹了一口气说:“近些年传说有术士专门收集八字奇纯男子女子魂魄用于练一种阴术,据说这种人为了延长寿命增进阴功,每隔六十年就会重新找取新的魂魄。”
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我觉得很是诧异。道爷又说:“最近我的确是听到一些孩童被取魂魄的说法,但都因琐事缠身,无法前往目睹,所以此事我也没有眉目。不过你们放心,我的大弟子妙真已经着手在查这件事情。”
卷毛这时候突然问:“道爷,这洞你是怎么发现?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安道爷呵呵一笑说:“你们一路劳顿,也辛苦了,还是先歇息一下,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吧。妙清啊,安排他们休息去吧。”说完道爷就盘腿入定。
我们不好再多打扰,喜叔和喜婶扶着雪冰跟着我和卷毛还有杆子罗随妙清在大厅中走到一处幽黯的洞门处往里一闪,一排像火车软卧车厢一样的小隔室。里面静悄悄的。我心里暗暗奇怪,这里面都是些什么?
妙清手里打着一把灯将我们送到里面一个空着的室内,我看了看里面,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地面上铺着干枯的树叶。
卷毛嘴里嘟囔说:“我操,这破地方啊?早知道我还是在木垒住星级酒店了。”
“别挑剔了,为你们来,这些树叶和草还是我跟杆子罗冒险出去找来的。”老朱在一旁有些不高兴了。
我瞪卷毛一眼说:“古人云晚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这条件已经不错了。将就将就吧。”
卷毛不好说啥,只是觉得可惜了他的牌子衣服。喜叔和喜婶搂着雪冰躺在厚厚的柴草堆里。
妙清带和老朱他们走了。喜叔和喜婶搂着雪冰很快的睡着了。
只有我跟卷毛睡不着。
“唉,列子,你说这帮人是干什么的?放着城市里酒店不住跑到这里躺在猪圈里。”
“你就不能说话稍微收敛点,这不是咱哥俩的地盘,这些人功夫都好,惹毛了别人咱哥俩撇这里不说,还把雪冰给吭了。”
“嘿嘿,我不就是看不过眼吗?再说了,我有分寸,有分寸呢。真要是有啥情况不还有你着白面书生给我撑着吗?”
“少扯淡啊。睡觉。”
“我睡不着啊。我就想琢磨这帮人都干什么的?”
“干什么啊?没听那道爷张嘴就是江湖闭嘴就是江湖吗?这是江湖,江湖上的事情咱哥俩插不上手。”
“不对,小说里还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咱在县城里那也叫江湖。”
“睡吧,一觉醒来啥都明白了。”
@bin0109 2012-3-14 8: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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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捧场啊!
@孤星娘子 回复日期:2012-3-14 9:56:00
@星河之天空 回复日期:2012-3-14 10:41:00 关注一个,继续更新向社区举报违规内容
@纵横丨鬼谷 回复日期:2012-3-14 11:15:00 前排
@qiangwang1188 回复日期:2012-3-14 14:08:00 好 文章很喜欢这样 风格的 文章期待中
:@lovemmm1 回复日期:2012-3-14 14:59:00 ding ge
多谢诸位捧场啊!!!!
呵呵
人世神兵9天山群雄
这一夜睡了个地久天长,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黑乎乎的。我摸着打火机点着看了看,卷毛和喜叔他们都还在睡觉。看看手机上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了。
我抽了一支烟这时候卷毛也醒了过来,我寻思这两天喜叔和喜婶也够累的,干脆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我和卷毛两个人出去看看。
打着手机往大厅里摸,路过的几个小室里面响着鼾声,看来在我们睡后这里又睡上人了。打着手机我们摸到大厅中。大厅中居然有不少人在闲聊。看这我和卷毛从里面出来,这些人都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我们。
“吆,两颗青麦子嘛?”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看着我们说。听口音应该是四川的。
“也是来寻啥子神物的?”另一个戏谑着。
我和卷毛并没有理会,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几个人就跟上来一边跟着一边说:“介绍一哈子撒,让大伙都有得个面熟。”
我正在郁闷间,幸好杆子罗过来了,杆子罗说:“他们是安道长的朋友,不是为神物的,是为一个孩子治病的。”
“哦,这样啊。”一帮人退了下去。
我有些懵,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做什么啊?我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跟着杆子罗到了道爷跟前给道爷打了个招呼,我就问道爷,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干什么?
道爷微微一笑说:“也不瞒你们,大伙来这里都是冲一件神物。”
“神物在哪里?我也看看。”说道神物卷毛来了兴趣。
“呵呵,莫急,莫急。还没有到时候啊。”
道爷说话的时候眼睛透出几分狡黠。不过道爷我是相信的,估计不会是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我和卷毛有点饿,想问问道爷哪里有吃的。
道爷说:“稍等一下,吃的马上就到。”
趁着这个时间我问了一下道爷,为什么这里会有一条地下工事。
道爷说:“这个地洞实际上是刚发现不久的。正是这次我来天山的时候是伊川三鼠发现的。伊川三鼠是三兄弟,洛阳人,到天山来也是为了神物。这兄弟仨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以前专门在地下寻宝,鼻子一闻就基本上知道那块儿地儿埋的什么东西。一来到这大漠戈壁,兄弟仨脚下一踏就知道下边有问题。这哥仨带着我们找到这个地洞,本来以为这地洞里面应该藏有什么宝物,却不想只是一个普通的洞穴。里面并没有宝物。据我们后来推测,这个洞应该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看看墙壁上有的地方刻画的东西就能看的出来。我们刚开始可没有想住到这里,只是因为······”道爷说道这里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卷毛赶紧问。
“只是因为黑皮嘛。还不是黑皮把我们撵到这里来了。”一边上的杆子罗拿着他的铳子在一旁加了一句。“道爷其实是可以不来的,但道爷作为这帮人的头脑人物,要跟大伙在一起受着罪。”
我看了看杆子罗,心说这黑皮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杆子罗看出我的迷茫,往我跟前凑了凑说:“其实我们以前确实是在木垒那边的宾馆酒店住所,可是来的人多了,酒店宾馆就住不下了。上头就觉得不对劲。让黑皮来办这件事情。黑皮抓了我们中的人,我们中的人没有说出个所以然,黑皮就觉得我们是一个组织,就当我们是邪教组织,天天到处抓我们呢。我们没法子才来到这个洞里栖身。一帮人又在洞里排了灯光照明,走地线到山脚下风车那里。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用的电实际是偷着用的。吃的呢,我们这些人分成帮,一伙一伙轮着从木垒往这边送。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自从到了这里,我半个月没有洗澡了。”
“我说怎么你身上有股馊味呢。”卷毛在一旁乐了。
“都一样,过不了几天你们也是这样了。”
正说着杆子罗说:“早餐来了。”
只见几个壮汉抱着一堆东西进来了,有肉包子有瓶装水。一到这边大伙就开始分了起来。杆子罗和老朱也不客气上去就抢,抢下来不少,拿来给卷毛和我。突然他们又想起喜叔和喜婶,又上去抢了几份。妙清那边有人专门送去了馒头和水瓶子。
一边吃老朱一边说:“就这样,你们也甭客气。在这里吃饭你要是客气了,那要饿死你们。”
卷毛也顾不得体面了,手在身上蹭了蹭拿起香喷喷的包子吃了起来。我拿了吃的去找喜叔他们。杆子罗怕我看不见跟在后边为我打着手灯。
过去一看喜叔喜婶都已经醒来,雪冰也已经好多了。我干脆叫他们一起到外面吃。
这边卷毛还在跟道爷说这个“神物”的事情。
道爷说:“也没必要瞒你们,说到现在我其实也不知道神物到底是什么。只是江湖上流传一个秘本叫《天山杂经》,经书的前几节都是关于天山动物植物和山水的描述,只有最后一节提到天山每隔两百年有神物降世,我看过那本书算是古籍善本,看字体和文章的构造应该出于明朝。我一个道人六根本来清净,但耐不住江湖上几位朋友撺掇一定要我来看看热闹。从四月到现在,我已经整整在这里四个月了。也想早点回去,只是托着江湖人的面子抹不开离去。”
说到这里道爷已经不打算多说了。沉闷的吃了手里的馒头喝了点瓶装水。
吃过东西有人张罗着大伙在一起开个会议,,于是几个人站在高处开始喊话。
“大家稍微安静一会儿,经过观察这几天的天象神物就在最近就要降世。咱们各路人马也基本上就凑齐了。这次天山瞻宝大会的活动是由我们普陀三圣发起的。目的也是为了我们江湖上各门各派能有更多的来往,相互之间能有所交流,并且都能看到宝物这也是我们的目的,为此我们决定晚上在城西北‘丰庆苑’设宴款待诸位,务必请诸位赏光。”
底下卷毛和我私语:“瞧,我们还赶上好时候了。看来这次出来的真值啊。”
反正呆着也没事有事情,雪冰身子虚弱,喜叔喜婶陪着雪冰,我和卷毛想到外面转悠了一会儿。这时候妙清带着老朱和杆子罗走了过来,说要出去办事,问我跟卷毛要不要一起来。我和卷毛一听正称心意,就跟着他们一起出来了。
外面太阳刚刚照拂过大地,天气不错,风吹来还是稍凉。风景真美,纯净的让人窒息。在巍峨的雪山面前感觉到人的渺小和无奈。站在高原上领略着别样的感受,真是感慨无限。点上香烟随便漫步,自由的感觉悠然心生。
卷毛拿出他的手机摆弄着,摆弄半天一脸沮丧。杆子罗也拿出了手机也是没有信号。老朱笑了笑说:“估计是黑皮们准备行动了,把信号给屏蔽了。”
“为啥要屏蔽信号啊?”卷毛问。
“哦,这边最近过来的人太多了,引起黑皮的注意了,黑皮们以为这里有什么犯罪活动,经常屏蔽我们的信号,好在打击我们的时候,相互之间无法联系。”老朱分析说。
“也许是其他原因啊,我来的时候看见这边有云状星群,也有可能是天体活动干扰了电波信号,使得手机都没有了信号。”我说。
“嗯,也有道理啊。”老朱点点头,表示赞许。
妙清带着我们往西边走了很远,一直到太阳高照的时候,天气慢慢回暖,不一会儿就感觉全身燥热,不得不脱了几件衣服。
反正初次来大漠,带着新奇劲儿,就跟着他一路望望转转。走到一处有荒草乱石的地儿。这地方看起来以前也曾水草丰盈过,地上倒着一些干枯的胡杨木。他看了看四周,嘴里念叨什么,我凑过去想听听,只听他说:“就这儿了。”
我赶紧凑上去问他这是干什么?他笑了笑说:“天覆地载,风扬云垂,虎翼鸟翔,龙飞蛇蟠。”
我疑惑问:“你说的是八阵?”
“你知道八阵?”妙清有点吃惊。
“杜工部在诗中描述诸葛亮‘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这八阵图当年就摆在鱼腹浦现在重庆奉节县,不过只是书上的传说,不一定是真的。我觉得区区一个石阵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说是能抵十万精兵,想想不过是国人在文化上的意淫罢了。
”
“呵呵,咱们今天就来在这大漠上摆一摆这八阵图吧。”妙清说完让让老朱和杆子罗上前帮忙,按着他的布置在这片荒草中把石头和胡杨木堆起来,枯草压起来。我和卷毛看的不知所措,也不好意思闲着,上前帮着他们搬石块,拔枯草。
忙了一天的光景,妙清站在高处看了看略略点点头表示满意。我们却都跟着累的够呛。
人世神兵10烤全羊
到了下午的时候见了道爷和喜叔他们。道爷说他晚上不去吃酒席了,道家人对食物忌口,我们听了没有勉强。他说让妙清和我们一起去,让妙清多和江湖上的人认识一下。但叮嘱妙清不要喝酒,保持清醒。道爷又把喜叔喜婶雪冰妹妹带着,说到木垒那边找一处旅馆,让雪冰好好休息几天。
我当然高兴,对道爷有一种家人般的信任,把喜叔交给道爷我比较放心。我也能和卷毛他们好好玩玩了。
快到黄昏的时候我们先护送道爷和喜叔他们到木垒,开着他们打车往繁华地儿去后,我们才回头往“丰庆苑”去。
“丰庆苑”位置在西郊,其实就是一个农家大院子,和咱内地的农家乐一样。外面四周平坦,远远的看见落日余晖,不禁有些凄美苍凉。
里面人生鼎沸,里面的江湖人都比较豪爽,笑声爽朗,我和卷毛杆子罗还有老朱妙清走了进去,立即有主持这场宴会的主儿给外面安排了一处坐席。
一张桌子十个人,我看了看院落里足足二十来张桌子。丰庆苑的厨师和伙计倒应付的很是从容,看来这提前都交待过的,先是上茶,接着端上来几个凉拌的野菜苜蓿,野葱等等和馕馕端了上来。热乎乎的馕,我们还没有动手呢,对面的几位江湖客已经伸手抓走了一半,把野菜一卷吃的大快朵颐。几瓶火烧酒往桌子上一放,几位江湖客早已把在手里打开瓶盖各自倒上几杯已经胡吃海塞起来。
这边我看的很不舒服,虽然说今天晚上这顿饭不是我掏钱吃的,但也受不了对面坐这几位吃货。完全不顾及别人感受,嘴巴吧唧吧唧的吃着,眼睛离不开桌面那盘菜,我皱皱眉头看看老朱和杆子罗他们又看看周遭几个桌子,没有像这边这么狼藉的。
卷毛拿过一瓶已经开过的酒给我们几个倒上,用筷头淡淡的夹了几口野菜,吃的甚是没有兴致。这点菜哪够几个江湖客吃啊。
大家正纳闷菜少呢,一排伙计端着烤得吱吱冒香气的全羊从外面进来了。第一次看到烤全羊,色泽金黄,跪在四方大木红盘里,全羊的羊角没有去掉,上边拴一长溜红绸缎,红绸缎从羊身上落下来又垫在烤全羊的身子下边,羊的耳朵竖着眼睛睁着嘴巴里含一把青菜。两个小伙计把全羊抬到我们这边桌子上喊了一句:“特色地锅烤全羊,请品尝。”
话音一落,我对面那几个江湖客伸手就抓一条羊腿,抓在手里烫的“妈呀”一声叫唤,赶紧放在桌子上,不顾疼痛,俯下身子用牙齿咬下一口,一边吃一边吧咋着嘴,旁边一位年长的上去给他脑壳一下说:“尼玛,把老子神农架的人都丢尽了。”
吃的那个人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了,嘴巴里的羊肉还没有嚼碎双手已经用生菜包住一条羊腿啃了起来。我和卷毛看的呆了,正要下手尝尝,一看这羊的另外三条腿已经被神农帮的人全部卸走了。
卷毛把筷子在桌子上一拍说:“真他妈受够了。一条羊才他妈四条腿,我看啊,长十条腿都太少。”
这话让啃的正欢的神农帮几个人听见了,顾不得放下嘴巴里的羊腿嘴巴里咕咕哝哝的说:“这羊是只长了四条腿,你们在江湖上混不知道先下手为强吗?再说,不还有羊头和羊排吗?”说毕一阵狂吃。
杆子罗不干了说:“你们作为华中一大帮派,江湖人都给足你们面子了,可是在这吃上你们可真不讲究,你们是吃好了,别人可都在看着呢。”
我看看老朱,老朱也是一脸恼火。再看看妙清,妙清今晚只吃了一些馕和野菜喝了一些茶水。
正在这个时候普陀三圣又出来说话了,他们站在院门口的桌子上,端着酒碗喊:“今晚兄弟们一醉方休啊,江湖路远,难得相见,大家一来是冲我们普陀三圣的面子来到天山脚下瞻宝,另一方面也为在一起认识认识,江湖上也好相互照应。来吧,都在这碗酒里了。”
说罢,一扬脖子普陀三圣喝了下去。
群雄都连声叫好,都纷纷端起酒碗,我也要端起酒碗尝尝这酒的味道时候,却发现卷毛扯了我胳膊一下,我看了他一眼,他冲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我便明白这酒有问题了。那边杆子罗和老朱和我的眼神也交汇了一下,他们也已然明白。妙清本来就不喝酒,我一看情形这酒不能喝了。把杯子在嘴边碰了一下趁着大家都仰脖闭眼喝的工夫把酒顺着桌腿倒下。
群雄纷纷坐下。吆五喝六的继续喝着。我正看得起兴,只听咣当一声,院子里一张桌子被掀翻了。一个长的细瘦,面相女人的人站在板凳上说:“普陀三圣,你们他妈搞什么鬼?这酒里下毒想害死老子?”腔调尖细,不注意还以为是个女人。
语惊四座,群雄面面相觑一时惊愕。短暂的惊愕之后便是骚动。杆子罗努着嘴对我私下说:“那人是万州毒虫胡开阳,用毒很厉害。
普陀三圣磔磔笑了起来。笑声陡然一止,三个白西装男人起身跳到院门口的桌子上。其中一位喊道:“江湖规矩,顺者昌,逆者死。你们为什么要死,我也不跟你们解释。反正你们必须死。”
说罢普陀三圣从怀里掏出枪先把院门口处的一张桌子上的人砰砰干掉了。普陀三圣原来以为这样放三枪就能把院子里的群豪镇住。不想院子里一时炸了锅,逃命的,想反抗的。一时乱作一团。
老朱扯一下我的袖子低声说:“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赶紧走。”
妙清那边在桌子上收拾了几块馕揣进怀里和杆子罗翻过桌子往后边跑去。
我们趁着人乱,走到“丰庆苑”大堂后边,几个粗壮的大汉手里握着钩地锅烤羊的打铁钩子,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看样子要把我们全部赶进地锅中做成烤全人,杆子罗一马当前抬手就是两铳子,别看这玩意儿老土,打出去的面积可不小,打在几个大汉身上,他们哇啦哇啦的躺在地上大叫,趁着这工夫哥几个成功穿越过地锅。打开后门,后门外一片开阔地,落日余晖将大漠渲染一份瑰丽的色彩。
“丰庆苑”的地势还是比较高的,我心想,这要是哥几个在前边跑,丰庆苑的楼上要窝着一个狙击手,这不跟闹着玩儿一样把哥几个收拾了。
所以多了一个心眼儿,回头望望楼子上,不见动静。卷毛跑在最前边,我早料到这小子逃跑起来比我跑的快。杆子罗在后边不时的查看是否有人追来。
卷毛一边跑一边嘴里骂:“他妈的,看来天下真没有白给的午餐,我操,晚餐也不是白给的,我以为自己转大运了,来天山还会有亲戚招待,搞半天稀里糊涂的差点被人下了药给药死。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还他妈有没有天理啊。”
跑出去几十米,就听“啾啾”两声响,地上的石头冒火星。杆子罗说:“操,坏了,坏了,上边有人干咱们。分散开,走之字线。”一边喊一边回头瞎放了两铳子。
我们几个也算机灵,赶紧跑之字形的步子,上边的枪子儿贴着耳朵呜呜的飞。我这会儿早不知道啥叫害怕了,机械的跑着之字线。跑了一截儿,发现枪子儿打在这边的稀少了,卷毛先回过头看。
@o0绿女0o 2012-3-15 0:09:00
掉下去了 帮你顶起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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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关照啊!感激不胜
@孤星娘子 2012-3-15 0:08:00
继续,关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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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胜感动啊!
@天朝近卫军 回复日期:2012-3-14 18:45:00 继续ING
@王秀秀01
谢谢啦!
人世神兵11尸兵
丰庆苑那边中毒浅的都挤着爬着顺着我们开的道往外跑,楼上窝着的狙击手,顾不得打我们了。那边哭爹喊娘的乱成一团。
我们凑在一块赶紧商量了一下,我喘着气说:“咱现在往哪儿跑啊?”
妙清说:“往西北方向跑,人们跑的话肯定是往距离家近的地方跑,那些人肯定在那里设伏。”
“那我喜叔和道爷他们怎么办?”
“放心吧,喜叔和我师父已经到安全地方了,我师兄妙真在今天给我师父消息说天山这边是个圈套,让我们小心行事,我师父借口说要照顾你妹妹雪冰,说要去医院,实际上取道昌吉往乌鲁木齐了,估计现在正在路上了。”
我这才放心,几个人相互看了一下都还好,慢跑起来往西北方向去了。
风大了起来,天色是越来越黑,越来越冷,天上繁星点缀如草原上盛开的小花朵一样。老朱在前面带路,完全是看着天上的星位来确定方向。卷毛一把刀子握着手里随着他摆手刀身上不时的闪灼着寒星的亮光。
突然老朱停了下来,低声喊都停下。我们赶紧停下来,老朱俯身在地上听了一下动静,除了风声,周围静极了,静的有些可怕。老朱把耳朵贴子地上听了一下,语调有些颤抖的说:“不好了,有人追过来了,还不少呢,声音往这边来的很快。”
我也把耳根子贴在地上听了一下。杆子罗问:“怎么样?有啥情况。”
“你听听,没什么不妙啊。”我说
“你听不到啊,我估摸着有人从咱前边堵过来了,距离有两里多地。”老朱说。
我说:“那怎么办?”
大伙一下子安静下来。
片刻,我嗅到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很难闻。
杆子罗俯下身子像狗一样嗅了起来。卷毛说:“我也闻见了,一股死人味道。”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我也感觉到这味道就是那个味儿,我想到我小时候村里死了一个穿长衫高个头的人,因为他没有儿子,死了之后两三天才发现,当时正值炎热夏天,他的屋子周围就是这个味道久久不散。
这大漠上几乎所有的人家都居住在镇上或者市区里面,很少有人生活在空旷处。我来天山前把地图翻烂两页,对这片儿地图早已了如指掌。这周围应该没有人的。
风停住了,味道越来越重,感觉这味道就在附近。卷毛从身上摸了摸,几声金属的碰撞,他拿出了一个玩意儿小声说:“我有手电,照照看是什么东西。”
“别照,我们往回跑。”妙清喊。
可是还是喊晚了,卷毛已经把手电打开了。他用的是那种随身携带强光小手电,光柱如一把刀一样撕裂黑夜,一排白生生的人墙在我们十几米外,阵容宏大,正往这边走来。我吓得差点尿了出来。
“尸兵,快往回跑。”妙清喊道。说完就起身拉着我们往回跑。
虽然大伙的脚步不慢,可是就是摆脱不掉这尸臭的味道,我心说坏了,这下估计要交待了。
卷毛一边跑一边回身看,这些尸兵行动速度很快。兵数众多,手电光向后横打了半圈儿,看不到尸兵的缺口。
“往哪里跑啊?”我一边跑一边问妙清。
“地道。往地道跑。”
幸亏我和卷毛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在田野里撵兔子,跑这么一段路不至于累死。卷毛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小时候被鬼追过一次,所以现在被一群尸兵在后边追赶,我心里倒不是十分的害怕。后边的尸兵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累。我心存侥幸,心想就算跑不动了,尸兵从身上踩过也不过臭臭的,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但看大家都一个劲的跑,我也只好跟着。
可是后边的尸兵动作实在太快,几次我的脚跟都被踩到。尸兵的距离太近了,跑在我旁边的杆子罗,头也不回的照我身后方向连放了两铳子。让我心里稍微踏实。
正跑间跑在最前面的妙清被绊了一脚,“哎呦”一声,我听声音就停下拉他,卷毛手电往下边一打,不由吓我一跳,这是两个死人,刚面色刚死不久,估计是丰庆苑出来毒法身亡的,我也没时间再看了。拉起妙清,杆子罗看尸兵走的近了,回身砰砰就是两铳子,也不管管用不管用了。我们拉起妙清就跑,卷毛一边起身一边还往死人身上往,看见一个死人身上有一把刀,还不忘顺手摘下来拿着。这时候尸兵已经到死人跟前了,卷毛好奇的照着那群尸兵,惊讶的忘记转身回走。那些尸兵走到死人跟前,叠罗汉一样扑了上去,一阵撕咬场面血腥极了。
趁着尸兵在吃两个死人,老朱拉过卷毛,一行人匆匆往地道方向跑去。
跑着跑着感觉天色亮了,有点奇怪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片星云一样的亮光在北边天空中荡动。这亮光将黑暗的夜空融成果冻状态,能朦胧的望见几十米外的物什,老远我们看见地上有一堆黑物件。这里距离丰庆苑不是太远了,不敢让卷毛打手电。
于是摸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走跟前凑着天上星云的亮光一看,这不是神农帮那几个吃货吗?看样子已经死了,我们正要走,卷毛却在一个死人身上夺东西,尸兵还没有跟上来,我也凑过来看看卷毛到底在夺什么,俯身一看,原来是一只烤熟的大羊腿。这些神农帮的从丰庆苑跑出来都不空手,一个个拎着烤熟的羊后腿,有的还是完整的,看样子是从别的桌子上临走抢来的。虽然现在这些人死了,但这羊腿还是紧紧的攥在手里。
“狗日的,死了死了还抱着羊腿不放。”卷毛一边拽羊腿一边嘀咕。
拽了几下,羊腿没有拽出来,卷毛正要动刀子,突然这死尸动了一下,突然坐了起来,吓的卷毛赶紧把羊腿一放,手里已经抽出了刀子。那死人哼唧起来:“我的羊腿,不要抢我的羊腿。”
卷毛上去就踢了一脚嘴巴里骂着:“狗日的九头鸟,死了还这么贪吃。”
妙清走过来蹲下身子,翻了翻这死人的眼皮用手电光照照说:“这个还没有死呢,我们不能扔下不管啊。老朱过来背一个。”
老朱对妙清是言听计从,俯下身子扛了一个。妙清又看看其他的几个,都还没有死绝,只是中毒昏迷了。妙清看了看一共四个人,干脆亲自背起一个,我一看没话说了,让卷毛也背一个,卷毛磨磨唧唧的不大愿意,但还是背上了,杆子罗持着火铳子为我们断后。
如此一来行军的步子就慢了很多,卷毛一路骂骂咧咧:“你说这些狗日的,吃肉的时候比谁都吃的多,临死还要抱着羊腿。还他妈一个帮派呢,我看就是娘们儿,身上抹的比他妈娘们还香呢,你们闻闻。”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嗅到背上的几个人身上擦着异香,和古龙香水不一样,很难说出来是什么香味。
老朱说:“正是因为他们吃的多喝酒喝的少,毒性才有所延缓,才能跑这么远,要不早挂了。香味嘛,江湖人各派有各派的气味标示,为了同门间在黑夜里好区分吧。”
“你说这些尸兵是谁招来的?平白无故不可能有这么多尸兵啊?”杆子罗一边断后一边问我。
“我哪知道啊?我来天山才几天啊?我还不如你了解的多啊。不过我想这尸兵八成是普陀三圣引来的,好把所有的敌手都消灭了,这样好得到你们说的什么宝贝。”
“瞧那堆尸兵,这得害多少人啊?我在内地混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我以前倒是听我二叔说过一个人,那人是东海魏岑家,据说专门研究这种玩意儿,害人不浅。不过很少有人亲眼所见。”
我们脚步不敢停止,活人好抱,死人难抗,带着这具跟尸体一样的人真的很累。走不了多远我已经感觉气喘吁吁了。
卷毛说:“带上这几个人倒好,等那群东西来了,我就扔一个,好减一下那群东西的速度,为这几个九头鸟,把咱自己的命再搭上,不值当啊。”
“别胡说了。省口气里好跑路啊。”妙清喝了一声。
大伙都不说话了,在这果冻一般的夜色里匆匆行进。
体力渐渐不支,我真想把身上这个累赘扔了,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喘喘气。突听杆子罗喊:“我操,上来了,上来了,尸兵追来了。”
我回头一看,苍茫中果然一群黑黢黢的东西往这边压来,看样子距离只有一里多地。空气中立时弥漫着死尸的臭味。我心下大乱,步子开始蹒跚。
卷毛低声说:“列子,那东西倒跟前,你可别硬撑着,把该扔的扔掉,还能撑一会儿,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走前边,我在后边照应着你。”
卷毛真性情啊,到这个时候还在惦记着兄弟。真够哥们。
妙清这时候说:“都坚持一下,马上咱就安全了。”
我心下想,这会儿距离地下走廊还远着呢,就是现在放下这几个神农帮的湖北佬,我们没跑到地下走廊还是要被吃掉啊。心下渐凉。我稍微慢下步子跟卷毛并肩走着。
“卷毛啊,我没想到带你来天山会遇见这档子事情,要是有个好歹,我对不住你啊。”
“列子,你说的啥话啊?咱们兄弟多少年了,过的命的,别说这没用的。没有谁对不住谁的时候。”卷毛喘着气说:“就是我背上这孙子太重了,我早晚要被他累死。”
@孤星娘子 2012-3-15 12: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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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哥们你是个评委,失敬了。
人世神兵12石头阵
又跑了一小会儿,只见朦胧中一团团的黑影,走进一看是荒草和一些乱石堆。妙清走进石堆里,把身上的人扑通往下一放,又回过身来接过老朱身上的,老朱来接过我身上的人,杆子罗扶着卷毛也走了进来。卷毛把背上的人一扔,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说:“就是死,老子也要歇舒服了再死。”
闻着浓重的尸臭味,看着那群慢慢靠近的尸兵,我心下暗暗着急。不知道妙清有什么主意。
妙清那边一招手,让我们起来,我站了起来趁着星云观察一下这儿的地形,这地方很熟悉啊。我来过的。我一想,这不就是我们上午来的时候摆下的八阵图吗?难道妙清就要用这玩意儿来抵挡这群尸兵的进攻吗?但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指望这石阵凑效。
妙清带着我们在这石阵中来回搬了几块石头,堆放在我们走进来的位置,然后又采下荒草,用石头压在一堆石头上边。
这工夫买那群尸兵已经到了阵前。妙清看了,让我们带着几个神农帮的人挤在一处,他说他要引尸兵进阵。吩咐完他从阵中一跳就不见了。我看了看天空,星云更加明亮了,不知什么时候这星云已经从东北方向飘荡到正北方向。风吹过枯草的杆茎嗖嗖作响。好在我们几个挤在一起也算不上很冷。我蹲着感觉有些累,这时候卷毛拉我一下,拍拍他的屁股下边,我看了一下,这小子把神农帮的人当做椅子坐在身下。他还拉我上去一同坐着,我觉得不好,就摇摇头。卷毛顿时一种礼仪上的自卑感产生了,不好意思的把屁股从神农帮人的身体上移了下来。
这时候妙清从一边跳了进来低声说:“已经进阵了。我们等待天明吧。”
话音一落,一阵风突然从阵中扫起,一时地上沙石皆动,抬眼望了一下,天上的星云早被遮挡住了。阵中厉声四起,如风吹声,鬼号声,咬啮声,摧折声,一时齐发令人胆寒。尸兵虽然近在跟前,我们却像隔了一个密封的屏障,居然连尸臭味也闻不到了。但这八阵图相当精妙,我们相当安全。我思谋着等自己一出去,一定要问问妙清这八阵图如何布置,自己也好学习学习。
我听了半晌,渐渐困意袭来,闭上眼睛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我起身看看,只见除了妙清大伙都还在睡着。那群尸兵也没影了,我站在石头上看看,只在一堆石头中间堆了几个干枯的骷髅。
我看看手机,还是没有信号,估计和昨晚那星云对磁场影响有关吧。
妙清正在用针治疗几个神农帮的人,见我醒来,笑着问我:“昨夜睡的还好?”
我略略点了一下头问:“你怎么知道要在这里提前布下石阵?”
“我其实不知道,我师父前几天就已经想离开这里了,但是你们要来,所以他想借为你妹妹治病这个理由离开此地,他说他带两三个人离开这里方便,要是带的多了,行走就不方便了。所以让我留下来带着你们随后去乌市找到汇合。他说怕他走后这里会出现变故,让我在这里布阵,说是兴许会有用途。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我只是依我师父的吩咐做的,我当时也不知道谁能用上这阵。”妙清一边说一边为一个神农帮的人把脉。
“这么说道爷是知道这里面有文章啊。”杆子罗问。
“那当然啊,道爷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啥事情都看在眼里。我估计天山神物也不过是一个欺骗我们来天山的由头罢了。”老朱在一旁分析说。
“关于天山神物,倒真有其事,我师父说《天山杂经》上提到过,我师父对我说此物现世,天下必有兵劫啊。师父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不想看着那东西落入旁门左道人手,以免祸害天下。”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搞这么神奇,故弄玄虚吧。”卷毛原来也醒了过来,带着挖苦的意味嘲弄妙清。
他已然站了起来,踢了踢脚下的神农帮人:“这人还没活吗?”说完就去抢这人手里的羊腿。谁知他这一拉,地上这个人居然醒了过来。
“你怎么抢我的羊腿儿?你想吃就说一声,你不说一声就拿走,这就是抢,抢东西的就是强盗。你说你跟强盗有什么区别?”这位神农帮的醒来一点也不迷糊,看这情况逻辑思维是相当活跃,看样子中毒不深啊。
这个神农帮的一醒来就开始又抓着那条羊腿啃了起来。我看他饕餮的吃相真羡慕他有这样的福气。神农帮这人一边吃一边翻弄他的同门,见他的同门都不曾死,这又放心的吃了起来。
老朱起来伸了个拦腰站在石头上伸着脖子望外边望。风小了很多,太阳开始变暖,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候啊。回头看这神农帮的这位吃货问:“嗨,怎么称呼?”
“我?”神农帮的这位停止啃食,眯缝着小眼睛看了看老朱说:“我是华中第一大帮湖北神农帮刘百川坐下第十三弟子吴金玉。”
刀客刘百川的名头我是听说过,听我爷以前讲过湖北有个刘百川,提刀杀人如闪电。
听这人说自己是刘百川的弟子,卷毛突然问:“刘百川有一把乌金刀?你见过没有?”
“我师父的宝贝,我当然见过。”吴金玉鼓着眼睛一脸得意。
“那你师父没说他杀人快如电是因为他的乌金刀吧?”
“我师父的功夫当然了得,就是不用刀,他老人家也能杀人。”
“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税。”卷毛一边说一边转过头,显然对神农帮的话题已经不感兴趣了。
这时候妙清已经为神农帮诊治结束,他直起身子说:“你的同门都无大碍,歇息一下就好了。”
妙清站起来把一些石头垛子推开,我有些纳闷,妙清解释说是为了不让人迷失在其中。
大伙起来准备离开这里。吴金玉急了,鼓起迷茫的眼神问:“你们要去哪里?带上我吧。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你在这里要照顾你的同门,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就这样吧。”杆子罗扬了一下手里的铳子,把吴金玉吓了一抖。
吴金玉眼巴巴的看着我们说:“我可以把羊腿给你们,请你们带着我走吧。”
“谁稀罕你的羊腿,爷有这把刀子在,啥玩意儿吃不了?”卷毛鄙夷的把刀子横在手里做了一个抹的动作。
那吴金玉定定的站在那里,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们离开这个石阵。
人世神兵13泣血胡杨
我们走在路上,我问妙清我们去乌鲁木齐吗?妙清说:“手机没有信号,联系不上我师父。现在我们只好去乌鲁木齐先找我师父再说。”
我们一行人警觉的在戈壁上前行,最初还有一些沙堡能遮挡一下视野。我们的目标是先往南走,一直走到去木垒的公路上,上了公路沿公路到木垒,然后搭车去乌市。
走到最后一个沙堡,老朱走在最前面,摆摆手示意我们先停下来,我靠着沙堡子歇息一下,心说要是有点水喝就好了。看一看卷毛,他也在舔干嘴唇。我目光掠过老朱身子往前望了望,前边是一片开阔的戈壁。我明白老朱为何这么谨慎了,这要是突然走到戈壁上,那简直就是拿自己当靶子。只要一个狙击手就能对付一队人马。同时我也暗暗赞叹老朱警惕性实在比我高出很多。
阳光下的戈壁荡动着,空气在光和热的作用下流如水涌。远处山和石块蒸蒸抖动,看不见公路的影子。我看了一会儿有些眩晕,心想要是有望远镜能望望就好了。
老朱看了一会儿起来说:“有人在那边守着,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人影来回走动,和石头不同,盯着看一会儿就看出来了,那边有人在守着。我们最好现在先藏起来,晚上再出动。
我抬头望了往头顶的大太阳。觉得这不是赶路的好时候,是该找个地儿好好的睡一觉。老朱回过身来向四周看了看,带着我们往北北走了一段后顺着一道坎子往东走,那儿神奇般的生长着一大片胡杨林。
老朱把衣服全部脱下来,反着穿在身上,他这身衣服颜色土黄,他又从口袋里翻出一顶帽子往头上一戴,他捡鞋子本来就是土黄色的,现在他全身已经能和这戈壁融为一体。他压一下手示意我们先停下来,他轻巧的从我们这边走出去,贴着对面的沙土壁往胡杨林走去。我一时被他这样的举动吓着了,其实我觉得并不需要这么警戒,毕竟胡杨林就这么近,但看大伙都这么紧张,我也不好起哄。卷毛心思一定跟我差不多,我看他的时候,他正朝我挤眼。在我跟卷毛挤眼这工夫,我再次往老朱那边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老朱了。我相当纳闷,老朱的隐藏术也太厉害了。心下正暗暗称奇,只见胡杨林那边黑影闪了一下,老朱把帽子和衣服一抖,从隐身衣里站了出来。正冲我们招手。
我和卷毛速度最快,跑了过去,卷毛很兴奋去了就去摸老朱的那件衣服。老朱把上身反过来一边翻一边说:“别小看这身行当,也是无价之宝啊,估计全天下只此一件吧。”
卷毛摸来摸去说:“你开个价,买给我吧。”
“开玩笑,这身衣服是他拿人情换的,有钱你也买不来。”杆子罗在一旁说。
卷毛眼神里有点不舍,我看的出来,这小子看见喜欢的东西就想弄到自己手里。不弄到自己手里那心里早晚都不安生。
这是一片老胡杨林了,看看树上的叶子就知道这树龄不小了,一棵树的树叶长了三四种形状,有狭长的柳叶状和扇形的银杏叶状还有针叶状。我们看着能遮挡住让人头晕的太阳,就在树下坐了下来。
我除了饥饿没有一点困意。妙清说:“大伙要有一个保持清醒的,咱们现在不比以前了,状况随时都有啊。”
我说:“我来站第一岗吧,反正我是睡不着。”
妙清和老朱他们看了一下点点头说:“那你受劳了。”
说罢他们就靠着树干,杆子罗干脆像横尸一样把自己扔在热乎乎的地面上。不一会儿他们鼻息声就出来了。看样子都睡着了。
我站起来百无聊赖。从口袋抽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用火机点着,抽了一口。卷毛起来了要了一根,也抽了起来。
“操,你饿不饿啊?”卷毛问。
“咋不饿?难受着呢。”
“我也是啊,不吃点东西咋睡着啊?要不这样。”卷毛转着眼睛看看我说:“我回去找那湖北佬,把他手里的羊腿儿抢过来。”
“瞧那点儿出息啊。忍一下吧,我看看咱还是找点吃的,这戈壁上的野兔,野鸡,野羊也都不知道去哪里,来个野狼也行啊。要不看看有没有鸟什么的,这季节兴许还有鸟蛋。”
我这一说,卷毛也来了劲儿,他立即起来要在胡杨林里看看。我也起来跟着他往胡杨林深处走去,希望我们能有所发现。往林中一走,鼻息间就慢慢的嗅到一种味道,一种臭味混杂着胡杨树青味。什么味道能这么浓重呢?我心里一边想一边走。
走到一棵树下,气味显得更加湿重,我突然觉得这棵树长得相当特别,跟刚才看的几棵树都有所不同,走到这里感觉十分阴爽,脚踩在地上好些湿乎乎的感觉。仔细看看原来这棵树的叶子鹅黄嫩小,阴气很重,再看看周围几棵树都是比较阴郁。中间一棵树干遒劲的粗树要几人合抱才能抱的住,卷毛仰头望着茂密的树枝想看上边是否有鸟窝什么的,我则惊叹自然造化,诧异胡杨的生命力顽强,也不知道这棵胡杨树活了几千年了。
正仰脸看时,感觉脸上凉凉的,像是小雨滴打在脸上,我摸了一下来看,不由惊讶。在手上的居然有些许微末的血色,放在鼻下闻了一下甚是腥臭。我低头看看地上,原来这片地上也一样,我有手指摸了一下放在面前一看,不由吸口凉气,这是血啊。因为光线幽黯,刚进来的时候居然没有看出来。
树在夏季炎热的时候,自身是会产生树津液,这些东西会在树折断的节处或者虫子伤过的地方淌出来,有的树像枣树和桑树也会产生红色的液体,像血泪一样淌在树干上。但是带着血腥味的树液我还没有见过。
思索间,我抬头赶紧寻找卷毛,却发现卷毛不见了。我以为他上了树,抬头望望树上,没有。我支起耳朵听了一下,没有他的声音。心想别是搞恶作剧吧。现在这情形可不是搞恶作剧的时候。于是我喊:“卷毛,卷毛,你在哪儿?赶紧出来。”
我围着这棵粗壮的树转了一圈儿,又抬头看看确定他没有上其他的树。还是没有找到他,我心里已经有些乱了。别是出什么岔子了。
一想到这里,我心下说:“坏了,坏了。”赶紧转身准备跑回去找妙清他们一同来找卷毛。一转身我就傻了。
一个全身黑衣短装长头发的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着她的出现,一把乌黑的刀已经贴上我的咽喉。只要我身子往前倾倒一下,或者是她稍微用点力道,我现在的喉咙就能喷出一道血虹。
我当时极力保证身体平衡,瞪着惊奇的眼睛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看见一个简直和这个女人一样的黑衣人从一棵树后边把卷毛拽了出来,看情况他应该不会嘲笑我现在的狼狈。因为他跟我一样,脖子里也贴着一把黑黝黝的利刃,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一股幽幽的香味从这女人身上传过来,我似乎闻过这种香味。只是现在情形危机,我来不及细想了。
两个黑衣女人面无表情,我一时也拿不准自己现在的状况,我从来没有预感到自己会距离死亡这么近。一转念工夫我脑际里盘亘诸多过往,一片混乱,我甚至想到我奶奶裹的小脚会不会成为世界上最后一双封建遗毒留下的人工小脚。但转瞬这一念头就被我强烈想伸手摸摸裤裆看自己被吓尿了没有所代替。要是在娘们跟前被吓尿那可是一件说不出去的事情。
@孤星娘子 2012-3-15 21:51:00
好看嘞~~~~
还是不过瘾~~~~~~~
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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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我第一次写这么长的小说,不可能一下子就写的非常精彩。
就跟烧火一样,只能先小火烧着。
不过你这份心真让我感动!
人世神兵14树中木花儿
目前严肃的气氛不容我身体有丝毫动作,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现在只能等这把黑刀先开口了。
没有眼神的脸色才让人心寒。眼前的女人说话了。
“你们有多少人?其他人在哪里?”
声音极冷。我不由得打了寒颤。
我眼往下翻了一下,我想我的脖子一定被刀伤出血了。我要是张口说话恐怕喉结抖动,会被切的更深。于是我小心的伸手比划了一下,示意她将刀刃收一收,我唯恐自己的动作激怒了她,所以很轻微。
“少耍花样,老实回答。”这女人冰冷的回答。
我只好伸出两个指头,表示一下。
刚伸出来,我的喉头就一凉,奶奶的,这娘们下手太黑了。紧接着就是两个耳巴子,把我打的脸皮火辣辣的。我心下想,你给老子弄死算了,要是弄不死等你落到老子手里,有你好过的日子。
“我看见你们过来五个人,现在你给我说是两个,想死吧?”这女的眼睛瞪起来很清澈,这么纯净的瞳孔我倒是很少见到。
这时候卷毛慢慢的把手指靠在脖子前的刀刃上说:“姑奶奶容禀啊,他胆儿太小,被你这一吓,早被吓糊涂了。你看见的没错,他说的也没错,虽然我们过来的是五个人,但我们俩跟那三个人不是一伙的。我们是好人啊。”
他一边说一边稍用力往外拨刀刃,那女的怕刀刃伤了他的手指,居然顺着他的手劲刀刃后移了一些。这卷毛不是吃素的,一反手就将那女的手腕擒住,接着另一胳膊架住那女的,腿在女的腿上一压,一气呵成把本来押着他的女刀客制服了。可能是用力大了点,那女的疼出声来了。
我这边的女的刀口往我咽喉一顶,把我顶的直翻白眼,一边侧身看那女的。
那女的一脸紧张抬头睁着大眼睛喊:“姐姐,姐姐。”
卷毛一手困着那女的,一手柔柔的把刀夺了过来,刀背在女的耳廓子上动了两下说:“这耳瓜子长的真白,真好看,要是割掉了,你说多可惜啊。”
那女的一下子吓哭了,喊着:“姐姐,快点救我啊。”
这边这女的终于绷不住没有表情的面孔了,脸上显然增添了不少愠色。冲着卷毛喊:“快放开我妹妹,你要敢伤她一根汗毛,我一定把你骨头剔了。”
“哦,好害怕啊。你这一说,我的骨头都酥了。”卷毛一脸坏色,拿刀的手捏了一根女孩子的头发往下一扯,疼的那女孩子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我伤了她一根头发,你说怎么办啊。”
“你,你,你变态。”我感觉这边女的刀口颤抖,脸上立时气恼成红色。
“放了我兄弟。不然我把你妹妹的耳朵割了。”卷毛这才认真起来,我都以为这小子把我忘记了。
这边这女的没奈何,刀子一抽,踢了我一脚,差点把我踢趴在地上。我起来心里窝火的很。
“吆喝,还在撒野啊。列子,兄弟给你报仇,你上去抽那个娘们儿几下,她要敢还手,我把她姐妹都给剁了。”卷毛在后边指使我说。
我回过身看看这飞扬跋扈的娘们儿,咬咬牙根儿真想揍她几下,但一看是女的,我的心就软了。回过身来对卷毛说:“算了,算了,不计较。”
“出息啊!还舍不得了?”卷毛鄙夷的哼了一句说:“怎么样?反正咱哥俩都还没结婚,这姊妹俩你一个,我一个,回去了你说你爸开心不?”
“正经点,卷毛。”
“呵呵,是了,你怕了,你那娘们太凶了。哪像我这个这么娇柔。嘿嘿。”卷毛俯在女的头上闻了一口说:“好香啊。”那女的脸刷一下子红了。
那个当姐姐的早就按捺不住了,手里紧紧的握着刀说:“死变态,太放肆了,赶紧把我妹还给我。”
“还他妈这么凶啊,一点也不看看行情,现在我可是庄家。轮不到你说话。”卷毛恶狠狠的冲那女的喊。
“卷毛,你就把她妹子还给她吧,咱井水不犯河水了。”
“操,你到底跟谁一伙啊?还有一点立场吗?刚才你还被她用刀吓唬着,是谁踢了你的屁股了?哥们在跟你报仇呢!”
我一看卷毛这会儿是兴致上来了,一时不好扫了他的兴。
这当儿妙清,老朱和杆子罗也过来了。
“这林子居然还有人?还是俩美女。老朱你是怎么探路的?”杆子罗扯着嗓子喊。
听声音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
“乖乖呀,这两个美女,得嘞,你卷毛一个,我罗明一个,娶了回家生孩子过日子,管鸟天山神物。”罗明兴冲冲的就上来了。
“没你什么事儿,都分好了,这个是我的,那个凶的是龙文列的,你来晚了。”卷毛这会儿把刀子收起来,用手把女的拉了起来。
那女的受了委屈,眼泪把眼眶堆的满满的。叫谁看了都觉得心疼。
“我说卷毛,你真不会怜香惜玉。看把小姑娘给欺负的,要是跟了我杆子罗,我一定天天宠着她。”
“去去去,一边玩去。”卷毛有些恼火。我一看就知道卷毛犯脾气了,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卷毛。
我出来打圆场说:“咱们都正经点。”我转过头问那女的:“你为什么要抓我们?”
“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这女人反问我。
“我们没有跟着你们。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想在这里休息,我们两个到这里是想找口吃的。”
“那我们也是来找口吃的。”这女人是牙尖嘴利。
我也不好继续跟她怄气。只是这胡杨树下的斑斑血迹看起来很是阴森。我走到妙清跟前指了指地上,又指着上边说:“都是上边落下来的。”
“这味道不对啊,恐怕里面有什么东西。”老朱在一旁分析。“这可不是咱家那榆树,到了春天往下掉榆虱子,这是胡杨树,就算是长了虱子也不会出血啊。”
“上去看看不就明白了?”杆子罗把铳子往腰里一挂就到了胡杨树跟下,可他的矮胖身子怎么跳啊蹿啊就是上不去。
没奈何他回头看着我们说:“哥几个还不来帮忙?”
“你还是一边歇菜吧,看我的。”卷毛把手里的女孩子一松,把刀叼在牙齿间,一个助跑,在胡杨树上跺了两脚,一手已经攀在胡杨树的大枝桠上。
杆子罗在下边呆呆的看了。啧啧道:“想不到兄弟你身手不错啊。眼拙了,眼拙了。”
卷毛并不搭他的话,在大枝桠上选好落脚点。在树上蹲身下看。
“我操,真臭啊,这树是空的。里面黑洞洞的啥也看不见。”他起身掏出手电照了照,看样子是没照到底。就在上边喊:“给我块石头,我扔进去探探底儿。”
我在地上找了一块算是干净的石头扔给他,他把石头往洞里一丢,侧着耳朵听。听了半天没有吭声。
他回过头来说:“里面有声音,挺怪的。”
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就想上去看个究竟。妙清拦住我说:“看看动静再说。”
卷毛在上边喊:“有没有纸,给我纸我点着扔下去看看。”
我找了找身上,只好把香烟盒里的香烟取出来,把烟盒里装了块石子丢给卷毛。
卷毛接住烟盒,找出火机点了看火着大的时候扔了下去。看了一会儿他无奈的摇摇头说:“真他妈邪门儿,这树洞深的很。”
“你看看树干上到底是什么,老往下滴水儿啊。”老朱仰着脖子喊。
“好吧。稍等。”卷毛把东西收拾起来,把匕首再次用嘴巴叼着往上爬。到了一处湿乎乎的树干处,他拿着匕首开始剥树皮,剥了几下,树皮下就出来一个洞,卷毛往里面看看说:“有东西,有东西,兴许能吃呢,看样子是个大木花儿。哈哈。”卷毛一看到能吃的立即就来了兴致。他说的木花儿其实就是天牛的幼虫,白白胖胖的钻在木头里面吃木头的软体虫子。
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虫子居然在树里面。卷毛干起来这个很带劲儿,两只脚站好,一手把着树干,只恨手里的匕首不是斧头。虽说只是一把匕首也是砍的树干木屑乱飞。这胡杨木木材柔韧,用匕首很难斩断。
我向周围看了看,两个黑衣女人站在一起仰着头不说话,杆子罗更是伸着脖子,吧咋着嘴巴,想来也是饿了想看看木花儿是怎么个吃法。妙清和老朱两个人在私下议论着什么。
卷毛那边有了进展,他已经在树上掏了一个足球大的圆洞,我站在下边也能望见圆洞里有白色的东西,金毛乐呵呵的望下边看看我说:“真开眼了,天山的大木花儿,还会动呢。要是咱有油,油炸一下,炸成金黄的,那吃着才好吃。”
“够呛吧,味道这么臭,够呛能吃啊。”我仰着脖子喊。
“有些东西闻起来臭的很,吃起来很香啊,比如臭豆腐。”杆子罗眼巴巴的看着卷毛。想在跟卷毛意识上跟卷毛拉成一条战线。
“没事儿,罗杆子,等一会儿弄出来,肯定叫你吃。”卷毛也安慰着杆子罗。
工夫不大,洞已经掏的不小了。卷毛收起刀,开始用手往外掏这个大木花儿了。看他瞪着眼睛咬着牙就知道用劲不小,那木花也被他拉出了树洞一段。那东西,我在下边怎么看怎么不像木花儿。
正思索间,卷毛拦腰抱着木花儿,一咬牙把木花儿从树洞里托了出来头也不抬扔在地上。有把刀子插在腰间拿手电照了照树洞,吓的脸变了颜色,哧溜溜的从树上滑了下来。
我看到木花儿从洞里出来的一瞬间就呆了,这哪里是什么木花儿,这分明是个人。一个赤身裸体的人。
妙清和老朱也吃了一惊,杆子罗把铳子从腰里快速抽出来,对着这东西慢慢的走近。卷毛镇定了一下,看面色吃惊不小。
“我操,你们没看见,那上边还有,多的很啊。”卷毛瞪着让我们恐怖的眼睛说。
地上这个人全身曲卷着,没有头发,身子白的通透。面目藏在怀里。卷毛拿过杆子罗的铳子在那人身上戳了戳。
这玩意儿发出蝙蝠一样的嗤嗤声。
妙清说:“你们知道这玩意儿是啥?就是昨晚上的那种尸兵啊。”
我一看,可不是吗。昨晚卷毛拿手电一照,一排浑身雪白的尸兵,不正是这个样子吗?
卷毛一听,吐了两口晦气的吐沫。说:“奶奶的,我还以为能吃呢。败兴,败兴。”
“这尸兵晚上没有太阳才能出来活动,现在这情况我们是闯到了它们的家门口了。”老朱在一旁说。
“要是有几桶汽油就好了,往里面一倒,点了,把这玩意儿都烧死。”杆子罗在一边说。
“本来就是死的,你以为它们还在活着吗?只是它们受了控制,成了活过来的死人。”妙清说,“我们搞不死它们,要趁早离开这里了。免得跟昨天晚上一样。”
杆子罗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往那尸兵头上砸了一下,愤愤的说:“狗日的,要你吓人。”
一行人打算离开此地。老朱看了看两个黑衣女人冲我挤挤眼。
我回身看看黑衣女人说:“你们走不走?不走晚上可是很恐怖的。”
“把我的刀还给我。”黑衣人中的妹妹冲卷毛喊。
“从来没有人敢拿刀架在你邓爷的脖子上,你是第一个,这刀子还有点钢水儿,邓爷留下做纪念了。”卷毛龇龇牙把刀子拿在手里把玩。
“变态,不要脸。”另一个黑衣女人骂了起来。
卷毛只当是没有听见,
我们开始往胡杨林外面走,两个黑衣女人跟在后边。卷毛走在我身边,我嗅了嗅说:“操,你身上那味儿,真受不了。”
卷毛也咧着嘴闻了闻。冲我说:“给我根烟抽抽,盖盖味道。这破地儿,我是呆不下去,赶紧到木垒取了我的车咱去乌鲁木齐吧。”
我把皱巴巴的香烟拿出来一人一根美滋滋的抽了起来。
太阳刚过头顶,一天中最热辣的时候。卷毛把衣服脱了,因为上边的臭味,本来想扔掉。想想晚上这地方实在是太冷,忍了忍没有扔。
走到谷地口的时候就看见神农帮的几个吃货了。一人捧着一条羊腿正往这边走。看见我们几个,他们很是高兴。加快几步凑了上来。
“终于找到你们了。让我们跟你们一起走吧。”吴金玉鼓着金鱼眼跟我们商量。
妙清神色凝重,没有出声。
倒是杆子罗开口了。“要想跟着我们也行,得把吃的奉上来。”
吴金玉听了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子,迟疑的将手里的羊腿送了上来。卷毛伸手就去抢,拽了几下拽不下来。卷毛一撒手说:“不愿跟了去球。这戈壁上野鬼多球的很,把你狗日的都给吃了,不光吃你们的羊肉,连你们几个人也吃的骨头都不剩下。”
神农帮这几个人昨晚是没有看到尸兵,也不知道尸兵可怕。显然卷毛的一席话没有吓住他们。
“普陀三圣到处正在抓人呢,抓着的直接崩了,你们不把吃的给我们,你们就别想跟着我们。”
听到杆子罗说到普陀三圣,这神农帮的才有点害怕,吴金玉把羊腿将信将疑的递给杆子罗,杆子罗抓着羊腿先咬一口,又递给卷毛,卷毛狠命的啃了两口把羊腿递给我,我吃下一口递给老朱,老朱也没有客气,吃了一口,递给妙清。妙清拿着羊腿摇了摇头,看看黑衣两女人,看样子是想给黑衣女人吃一口。杆子罗见状慌忙上去抢了过来,紧紧的把在自己手里。
卷毛上去用刀子割下一块,捧在手里走到黑衣姑娘中的妹妹旁边把羊肉放在那黑衣姑娘手里。冲她挤挤眼。黑衣姑娘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卷毛手中的匕首。
卷毛赶紧把匕首缠了点布掖在自己怀里,走回来到我身边,把他那把丑了吧唧的匕首拿出来给我说:“列子,别看这玩意儿丑点,用着顺手呢,我亲手打的,送给你了。防身还是有点用的。”
我也不客气,把匕首收下缠了点布插在后腰上。
@www吴玉梅 2012-3-16 11:44:00
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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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动啊!
人世神兵15沙地行军
那边老朱和妙清已经把思路给定了下来,前边有普陀三圣截堵,后边天一麻黑可能有尸兵追击,大伙先顺着谷地绕过石阵绕过庆丰苑往南走,一直走到晚上,今晚上没有月亮,到时候行动,直接向东掠过公路,估计那时候已经越过木垒了,直接顺着木垒往昌吉的公路跑往奇台。只要到了公路上遇到行人的车辆就好办了。卷毛的车等我们人到奇台以后再做打算。问了一下,大伙都没有意见。
一行十一人在火辣辣的阳光下走在谷地顺着谷道往西南方向进发。
吴金玉是神农帮里话比较多的,一边走一边跟杆子罗打听两个黑衣姑娘的来历。这小子一边走一边贼眉鼠眼的看着两个黑衣姑娘,卷毛干脆走在他和黑衣姑娘中间,这样来隔断他的视线。
下午的时光异常漫长,也不知道在这谷地走了多远。太阳西沉,霞光满天,大地终于有了一份凉意。我们马上意识到一会儿可能就要冷了。果然,不一会儿就起风了。风很大,夹杂着沙石打在脸上,天色蒙蒙。
我们在一起稍作停留,大伙吃点东西垫巴了一下,顾不得干渴。紧紧衣服,我们跃出谷地根据太阳落的方向定位向东往公路移动。
大风夹杂着沙子吹的根本看不清楚几米外的我们判断着风吹来的方向是东,怕有人走失,大伙都手拉手在风里走动。卷毛不由分说就抓了黑衣姑娘中的妹妹的手,大伙脚步不停都想快一些离开这儿。摸着黑遇到坎的时候过坎遇到梁的时候过梁。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吴金玉先说话了。他实在累的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息起来。“歇歇吧,再不歇不被人杀死我也会累死。”
大伙也都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因为风沙太大,根本看不见天上有没有星云,我把手机打开看了看,仍然没有信号,电量也不多了,照这样下去,会关机的。干脆我把手机电池卸了下来,让卷毛也把手机电池卸了,这样好在有信号的时候不至于没有电用。
稍微歇了一会儿,大伙再次起来在跟刚才一样手拉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这荒漠上行军。约莫后半夜的时候,脚下松软,显然是踩到沙子上了,我翻看着脑海里的地图心想这片沙漠我怎么在地图上就没有注意到呢?约莫寅时光景的时候风停了,四周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抬头看看天空,星光隐约难分西东。怕我们中有掉队的或者迷失的,所以大伙还是手拉手一起跑的。
这样又跑了一段时间,我感觉天空有点麻麻亮。就抬头看了看天空,应该是寅时三刻的样子,一个细眉毛一样的月牙子在身后出来了。大伙还在继续跑。
我撒开手说:“都别跑了,别跑了,没有用了。”
大伙停了下来。我一边站着喘气一边说:“跑错方向了。月亮在我们后边了,我们现在是向西跑呢。”
大伙大为骇然,老朱判定肯定是因为夜里风向转变我们跟着风向才走错了方向。神农帮一众一边揉眼里的沙子一边吐嘴巴里的沙子。听了老朱这么一说,当即起哄说:“还以为你们都是高人,谁料想你们连这样的低级错误也犯。真是倒霉。”
正说着又起风了,这次风刮的很大,沙子打的眼睛都睁不开。顿时月牙也看不见了。我们说话也很费劲,干脆我撤了几下杆子罗缩在沙堆下睡觉算了。
既然都这样了,且歇歇吧。大伙横竖不管合紧衣服倒在沙堆里挤在一起就睡了。我也实在是累极了,任凭风沙在我头顶呼啸着,躺倒就睡。
阳光刺眼的时候醒来了,沙地仍然寒冷,我从沙窝子里跳出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弯腰把吹在领子里的沙子倒了出来。看看他们,有的上半身都被沙埋住了。一个个喊醒,大伙起来揉着眼睛,抠着鼻子,吐着嘴巴里的沙子。
“姥姥的,真倒霉,谁他妈怎么带路的,把我们带到这鬼地方。”神农帮的一个高个子壮汉一边倒沙子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
“麻痹的,没人强迫你们跟我们走。”杆子罗铳子一举,语气间一股不和谐的味道。神农帮几个人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没人敢吭声了。
我心下说这句话应该是卷毛来说才对。回头一看,卷毛装作没事儿一样在后边沙堆上坐着,手还拉着那黑衣姑娘的手呢。
察觉到我看他,这狗日的还有点不好意思,身子前倾想把手臂挡住。我冲狗日的笑了笑。狗日的得意地龇龇牙。
老朱和妙清商议了一会儿,也摸不准我们已经往西北方向走了多远。望着天山已经是依稀可见。当即决定往看着太阳,直往东走。
商议定下来以后,大伙起身就走。妙清和老朱带队,杆子罗和我走在后边,卷毛跟在我们后边,还拉着那黑衣姑娘,被那个当姐姐的强行把他们俩分开了。卷毛嬉皮笑脸的又走到我们的中间,闻着右手,一脸的得意。过来就向我要烟抽。
我摸摸口袋只有几只香烟了,杆子罗也抽了一根,我们仨一人一根。抽着香烟就像漫步在我们乡间清晨的小道上一样,装作轻松的在沙漠中往东方走去。
后边神农帮那四个人有点吃不消,吴金玉赖在沙地上就是不想起身,嘴里喊:“歇一会儿不行吗?歇一会儿吧。这会累死人的。”
杆子罗鄙夷的朝后边看了一眼,眼光停留在黑衣姑娘的身上几秒钟才撇撇嘴说:“那几个草包,还不如娘们儿呢。”
神农帮的人没奈何,只好在后边慢慢的跟着。队伍慢慢的拉开距离。反正没有风,他们追着后边的脚印就不会和我们迷失。
干渴令人无奈,我舔舔干枯的嘴唇想着现在若是在老家,肯定到包子家里吃两个冰镇的大西瓜,或者喝着冰镇的啤酒打着扑克抽着香烟听着轻音乐。
妙清和老朱走在前边,他们两个脚步疾,不觉也将我们落下几百米距离。
我突然想到身后这两个黑衣女的,一直没有问她们的来历。不过那时候问了也不一定说。现在她们中的一个已经跟卷毛拉过手了,让卷毛问问她们的来历总不为过吧。于是我私下撺掇卷毛去问问她们的来历。
卷毛得意的接受了这个任务。慢下来几步和那姐妹两个并排走在一起说:“咱们一起走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两位美女的名字呢。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叫邓博,喏那个白脸的叫龙文列,那个胖子叫罗明。”
杆子罗一听卷毛说自己是胖子,心下很恼火。回身瞪了一眼卷毛。
卷毛又补充一下说:“我们呢,光看面相就知道了——都是好人,呵呵。我跟那白脸儿的来自中原。你们也讲讲你们来自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这路还长着,也好相互照应啊。”
“我叫魏薇,我姐姐叫魏苹,我们是······”年纪小的到底好交流些,这当妹妹的经不住卷毛磨,开始说了。
“是伟大的伟去掉人子旁。韦薇和韦苹。”那当姐姐的打断了妹妹的话茬说:“我们是什么地方的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反正以后没有见面机会。出了这地方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哎呦,可真够绝情的。”卷毛又对年纪小的说:“我叫你小薇薇行吗?”
那叫韦薇的姑娘脸一下子又红了。美的卷毛在一旁两眼放贼光。
“小薇薇,嘿嘿,薇儿。我叫你薇儿行吧。”杆子罗在一旁下巴都快要落到地上了。
“滚蛋,这没你什么事儿,走远点儿。”卷毛虎着脸冲杆子罗龇牙。
“这小子够毒,有了媳妇忘了兄弟。”杆子罗讪讪的嘟囔着。
我回身看看神农帮的,足足已经被我们落下几里多地了。
人世神兵16神秘的脚印
太阳变的异常毒辣,一望无际的沙漠沙浪滚滚。嘴巴干瘪的再不想说什么话了。妙清和老朱坐在远远的一个沙梁上等着我们,我们一行人慢慢的从沙梁下边往上边爬,心里满怀期望,希望爬过这个沙梁那边会出现一片绿洲,最好是有香甜的哈密瓜或者泡在凉浸浸泉水里的葡萄等着我们去吃。
卷毛这会儿不好意思再拉韦薇的手了,该成拉着胳膊往高处爬。我心里想这小子怎么在这里要撞上桃花运啊。其实我心里也隐隐在想,要是一开始我就被这个妹妹用刀架着脖子现在我该多幸福啊。这个姐姐太冰冷了,一般人哪里吃的消啊。
别看杆子罗身材不咋地,他倒是第一个爬上沙梁。我紧随其后,坐在沙梁上失望的看着沙梁前边另一个沙梁。杆子罗把那个已经啃的没剩多少的羊腿拿出来,正要下口去啃,突然看看妙清,他停住了,把羊腿递给妙清。
妙清用手推着摇摇头。我心想,不至于吧,真不吃肉啊,这体力消耗多厉害啊,不吃点东西谁受得了啊。
只见妙清解开外衣,在里面拿出几个面饼馕馕说:“我这里还有点儿吃的,不到万不得已啊咱们还是不要打动。谁知道啥时候能走出去啊。”
杆子罗咬了一口羊肉把羊腿递给我。我其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妙清可是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了。但我实在是饿了,也管不了太多了,就撕下一片肉,慢慢的咀嚼着。
眯缝着眼睛看看神农帮的,仍然被我们后边的沙梁挡着看不见踪影。等到卷毛他们上了沙梁子。卷毛问:“咱还等神农帮吗?”
“等啊,咋不等?毕竟咱还吃了人家的东西啊。”老朱在一旁说。
我脱了几件衣服躺着翘起二郎腿撑着衣服做凉棚在沙梁子上休息一阵子。真是累了,这么热的天,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天尚未冷。风还没有起。我起来看了看,哥几个都在睡觉,神农帮的人还没有赶来。我点了根烟抽上,喊醒他们。
“神农帮的人到现在还没有赶上来,会不会是出事儿了?”我说。
“这大沙漠,连鬼影也看不见能出啥事儿啊?”卷毛边揉眼睛边说。
老朱站了起来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去看看,要是起风的话,你们就往前边走就是了。晚上的话定不准方向先不要走动,免得再走弯路。”
老朱说话非常认真,我听了不由内心担忧起来。他这一去万一起风了,风埋了我们的脚印,他还能不能再找到我们?
老朱起身跳着下了沙梁,走到对面的沙梁上,翻过去不见了。我们几个看着无话可说,只在心里默默祈盼他能早点回来。
看着天色应该是下午四点多钟,其实我知道不是四点多钟,因为这里和内地不同,太阳要晚落几个小时。
我想神农帮的人不可能会落我们那么远,我们已经等他们足有三个钟头了,老朱去的时间越长,我们几个越显得焦虑。
风已经起来了,不过还不算大,我的心也被揪了起来。老朱要是再不回来,晚上就难以找到我们了。
正思索间,那边沙梁上人影一动,老朱他们过来了。我心下一喜,喊过他们几个来看。杆子罗看了一会儿说:“出事儿了,怎么有一个人是被抬着呢?出啥事情了?”
我再仔细一看,可不是吗,他们抬了一个人正从对面的沙梁上往下滑呢。一不小心,抬着的那个人被扔了出去,我们几个赶紧下去接应。到了沙梁底一看,神农帮的高个子显然是死了。我和卷毛还有杆子罗搭手把这个人从沙梁下边拖到沙梁上,让妙清看看是否还有救,妙清把脉没有脉象,看脸色已经死定,脸上有几道指甲抓的血印,血迹已经干涸变黑。翻开眼皮,眼珠子暴着眼白。
妙清叹了口气说:“他已经死了,面相来看不是中毒,死前遭受过惊吓。”
我们转过头看着吴金玉。吴金玉小脸紧绷,颜色发白,回想起他同门死前的情景。
“我们神农帮在华中算是大帮,从来不愁衣食,也没有出来受过这等苦楚。由于昨晚连夜赶路,我们都已经非常疲倦,早上你们在前面走,我们就在后边不远不近的跟着,刚开始还能跟的上,后来翻了个沙梁子,我们就看不见你们了。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师兄李老四说他感觉耳朵内痒痒的,让我帮着看看他耳朵里有什么东西。我也看了,除了在右耳朵里掏出来一粒大耳屎别的啥也没有。我们就继续赶路,走着走着,他就喊头疼,然后我就看到他双手像利爪一样抓着自己的脑袋和脸,我们当时都吓坏了,以为他得了失心疯,他眼睛睁的不能再大,扯着嗓子嚎叫,最后跪倒在沙地上死了。从他开始说耳朵痒到最后死前后不到十分钟。我们以为是心脏病,给他糊弄急救了一阵儿,也不见效果,我们就抬他来找你们。”吴金玉显然也受了惊吓,虽然说话还算流利,但说到他师兄死的时候脸色也是煞白。
听完吴金玉描述完,妙清在原地思索了一阵儿,凉风渐来,夕阳西沉。我和卷毛叼上一根烟等待他说出个所以然。
他闷想了一阵儿,想不出结果眼看夕阳掩入西边沙梁,我们商议暂时下了这个沙梁,在沙谷中觅一处所晚上避风沙休息。
神农帮的三位,有了翻沙梁会扔掉尸体的经验,这次下沙梁的时候,三个人分开抬着李老四的尸体。一个托着头,一个抱着脚,吴金玉走在中间揽着尸体的腰。我和杆子罗走在最后边。
天色尚明,风还不算大,我在沙地上看看是否能找到骆驼刺或者胡杨林的枯枝,这样晚上的时候好生一堆夜火取暖。眼神在沙面上扫视,突然我发现一个令自己不寒而栗的事情,我发现除了神农帮三个抬尸体的人在沙梁上留下的足迹外,还有另外一个足迹跟他们在一起。他们身后深深浅浅的留下四道足痕。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反复的揉了几下眼睛再仔细看,并没有看错。那多出来的足迹正和神农帮的三个人一起踩下沙面留下足印。我唤了一声妙清。
妙清和老朱停了下来,卷毛看我神情古怪就和韦家两姐妹也凑了过来。我低声问他们:“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吗?”
妙清左右看了看愣了一下说:“什么不对?”
“你们没有发现抬着尸体的是四个人,而不是三个人吗?”我的声音很低,我还是感觉到自己声音发抖。
众人听了脸色都有变化。回头去看神农帮的几个人,看来看去没有发现情形。我只好只说了:“你们看不见吗?三个人抬着尸体,在他们的身后却是四个人的足迹。”
这么一说,大伙再回头来看,不由骇然。
吴金玉他们三个看我们落在后边没有跟上去,就回头来看我们。
我们几个那种惊异的面孔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一边往下走一边问我们:“你们怎么了?怎不跟上来呢?”
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杆子罗就喊了:“你们里面有鬼,你看看你们脚印。”
吴金玉听了显然被吓了一跳,他的另两个同门也停了下来回头来看,没看出什么名堂。杆子罗只好提点他们说:“笨蛋,没看到吗,你们三个人抬那死尸,却有四个人的脚印留在沙地上。”
吴金玉经他这么一提点,也是相当机灵,低头一看“妈呀”一声叫唤,丢开死尸跳也似的跑了过来。他另外两个同门一看也立即把死尸一扔跑了过来。三个人跑到杆子罗跟前抱成一团全身抖的筛糠一样。
杆子罗耸耸肩膀,把他们甩在后边,从腰里把铳子取出来,那脚印还在死尸旁边没有动。怕铳子伤了李老四的尸身,杆子罗抓了一把沙子望那脚印跟前撒了一下,脚印在沙地上发出擦擦的声音往旁边跑了起来。
杆子罗抬起铳子对着那个方向轰轰就是两铳子。这两铳子作用并不是太大,只听得呼呼几声响脚印在沙地上不见了。我们面面相觑愣了半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也大了起来,沙子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题外话:其实码字也是个辛苦活,但不是所有的文字都能取悦读者啊。尝试这次要把这篇小说进行到底。
希望大家不吝片刻匆忙,给予支持斧正,不胜感激。
人世神兵17死人脸皮
杆子罗先说话了:“呸呸,娘的,真他妈晦气,站这里不顶用,先走出沙漠再说。”
“都站这里有个球用啊?咱恁球些人,怕个球毛鬼啊,来了我用刀劈了它,烤着吃了。”卷毛也在一边大声一吼算是为我们壮胆。
在卷毛身旁的韦薇倒是有点儿害怕,一个劲儿的往卷毛身边凑。
“下沙梁。”妙清喊了一句。“你们三个还去抬你们的同门。”
大伙看着神农帮,神农帮人都看着吴金玉,吴金玉像个王八一样把脑袋所在脖子里,挤在我和卷毛中间。看到他这怂样,我真想给他一脚。
“我去抬吧。”妙清走了过去,拉起李老四的脚。
吴金玉推了推他另一个黑胖子的同门说:“张老三,你去搭个手。”他又去推另外一个,另外一个说啥也不敢上前了。
没奈何,张老三只好过去抱着他同门的头。两个人抬一个大个子的尸体有些费劲,我只好走了过去,在中间拦腰帮他们抬着尸体往下走。
抬着死尸一边走我一边看我们的脚印。还好,现在是三个人的脚印。下了沙谷,风被沙梁挡着,小了不少。我们几个人坐下来歇息一下。
卷毛凑过来说:“这还不知道路有多远,抬个死尸有球用。埋了吧,入土为安。”
我和妙清相互看看,觉得说的也有道理。妙清就走过去跟神农帮的三个人商量。三个人都没有主心骨,一听妙清建议要埋,反正他们也都不想抬,就点头答应了。
妙清起来看看地形,指了指两个沙梁中间的狭尖谷地说:“那边还行,风吹也不会把尸体露在外面。”
看了看神农帮的,没有人愿意过去埋的意思。老朱上来说:“走,外面过去,不就捧几把沙吗。”
妙清正要去扛那尸体,这时候卷毛出来了说:“你们都有劲的很。有劲儿没地方使了?他神农帮的事,他们都不管,你们一个个跟吃了鸡头一样。你们歇着吧。”
卷毛走到尸体的脚跟前,一猫腰,两手攥着尸体的脚脖,像拉架子车一样在沙地上把尸体往沙梁子间的狭尖地段拉去。我张张嘴想对他说死者为大应该尊重。但我懒得说了,走了一天的路,又没吃口饱饭,我们都很疲软。
老朱和妙清相互看看也没有吭声。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一眼跟着卷毛过去埋尸,就这当儿,我发现卷毛拉过尸体以后,沙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我当时心里就是一麻。看了一下老朱和妙清,显然他们两个也看见了。我心下大骇,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直跟着尸体。
看着卷毛把尸体拉过去,我们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卷毛把尸体往沙梁间一扔,一屁股坐下休息。
我们三个赶到,看到那个脚印就在尸体的头前,距离尸体的头有一尺来远。看着尸体拉过沙地留下平整的痕迹,再看这个脚印就异常的刺眼。
我们三个人相互看看没有吱声,从沙梁上用手和脚把沙子扒拉下来,不一会儿落沙就将死尸埋住了。
这时候天色已黑。我们四个人一起往回走。一边走我一边注意后边的动静,并观察我们的脚印,心里毛毛的,希望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脚印随着李老四的尸体一起埋进沙漠。
我们一行人顺着沙谷底往前行走了半个钟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风沙更大了,盖住了天上的星光。于是大伙决定晚上不再行军。号召大伙靠着沙梁子坐了下来,肚子里空荡荡的,杆子罗的羊腿骨已经被他吃的只剩下一杆骨头。卷毛让吴金玉再贡献上来一根羊腿,吴金玉不敢不给,把李老四吃剩下的半个羊腿贡献出来。
为了都能吃上口羊肉,我提议吃到羊肉的都说一句话。传递羊肉的时候先由吴金玉把羊腿往前传递,杆子罗在最前边,杆子罗吃了一口喊了一声:“真他妈好吃,要是有口葡萄酒就更好了。”递给老朱,老朱吃完喊“朱卓山吃过了。”递给韦苹,韦苹完了只报一声名字:“韦苹。”传给了她妹妹,韦薇吃过了说:“韦薇吃了,谢谢。”接下来是卷毛,卷毛吃了一口大骂:“怎么就他妈这点儿了?”接下来是张老三,张老三自己还有点吃的就喊了一声:“我想回家。”传给了吴金玉,吴金玉嘴巴里塞了一口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再下来是他的同门这个同门跟张老三是兄弟,叫张老二,也只报了个名字就传递到妙清手里。妙清对我说:“我还有馕,你吃吧。”羊腿传递到我的手里。
传递到我的手里的羊腿上面几乎没有肉了。我寻了半天吃到了一口,反正我后边已经没有旁人了。我用牙齿在骨缝间剔了半天,又把羊腿关节处的软骨咬下来嚼了。骨头还不舍得扔,遇着有石头还能砸出点骨髓来呢,就把羊腿骨塞在腰间的皮带上。
夜太冷了,这沙漠里除了风就是沙,连个骆驼刺都没有,如果有骆驼刺我们还能烧堆火来烤烤。大伙使劲挤挤在一起睡着了。
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右边有一个人在往我身上靠,我不是很喜欢和别人靠的很近,就往左边挪了一下,挪到左边碰到了妙清,我突然心下一惊,我的右边怎么可能还有人呢?我试着用身子感受一下,没错,正有一个人贴着我的身子靠在我的右边。我当即大惊,就喊“卷毛,卷毛,打手电。”
卷毛手电光照了过来,我回头看看什么也没有。大伙都抬着头望着我这边。我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说:“没事儿,做梦呢。”
重新躺下没多久,那东西又靠了上来。我试着推了两下,没有推走。我心知肚明这肯定是有东西的。就从兜里掏出半截烟卷放在嘴里。据说抽烟可以驱邪,我摸出打火机,用手挡了个火圈儿凑在嘴边打着火点着烟。火还不曾灭,我心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玩意儿睡在我旁边,就趁着火光扭头右看。看了一眼我当时就吓的跳了起来,我又看时,那玩意儿也凑过来看我,我看到的是李老四那张惊怖的脸。
我当时浑身一颤就起来了,方寸大乱。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喊的啥,摸着卷毛给我的那把刀就往后退。
这一下大伙都醒了过来,都站起来看我怎么了。卷毛打出手电光,我抢了过来,照了一个圈儿,哪有什么李老四啊。
卷毛问:“咋球了?咋球了?”
“我看见李老四了,真的。”
“不胡球扯吧,李老四已经死了被咱们埋了啊。”卷毛站我旁边说。
“真的,卷毛,我真看见了。他就躺我旁边,真的。”
卷毛从我手里夺过手电照了一圈儿什么也没有发现就走了回来说:“列子,你看花眼了吧,哪里有啊?”
我镇定了一下,把手电拿过来,关掉。摸出打火机用手罩成挡风圈儿打着,一众人都在旁边看着。
打火机的光亮了,照着每一张不同程度恐惧的脸。随着火光大伙都在黑暗中查看。
突然杆子罗说:“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是李老四。在沙窝子里。”杆子罗跳到火机旁边用手指着我刚才躺过的沙窝子。
是的,在沙窝子里,李老四正用惊悸的眼神看着我们。和他的眼神一接触,我吓的手哆嗦起来,火光跳动。杆子罗抬胳膊就取他的铳子,铳子柄打在我的手上把火机打掉了。杆子罗也不管了,摸着黑开了两铳子,铳子管吐了两下火舌,就看见李老四那张令人可怖的脸混进了我们中间。
到了夜间突然被一阵哭声惊醒,仔细一听不光有哭声还有其他狼叫狗嚎的声音。,他们也早已经醒来,大伙纷纷问是谁在哭。
听着瘆人的大漠怪声合着刚才李老四那张令人惊悚的脸,任谁也不能再次入睡了卷毛已经拿出了手电在周围照了照什么也没有照到。风依然呼呼的刮着。大伙都是心神不安,我只好安慰大家两句说:“科学的说法是风吹了沙子,沙子之间有间隙摩擦,就会发出各种声音。”
为了求得心安,大伙纷纷相信了我这一说法。重新倒在沙堆里睡下。但我无论如何睡不着,这声音弄的根本不能合眼。合上眼就觉得眼前到处都是鬼怪。我摸摸口袋,除了打火机和揉的快要碎了的几根烟卷,别无长物。我就把烟卷的过滤嘴摘了下来,揉成一团使劲塞在两个耳朵里,这样稍微好了点。
声音越来越瘆人,只听的黑暗中张老三跑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沙窝子里嚎啕起来:“李老四啊李老四,咱们可是多年的师兄弟了,你生前我张老三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不是师父让我们来天山瞻宝,我们怎么可能到这份田地啊?现在宝也没有看见,你就死了,我知道你是嫌我们扔下你不管,可是这地方你也看了,不背着你我们都难以出去啊。李老四,我们回去了会给你在帮内设灵位供奉,你就安息吧。”
声音极其恐怖,侥是我们几个都多少见过点世面,听了他这一番鬼嚎也是胆寒。
大伙都不再说话,沙漠里只剩下怪异的风沙声,恐怖早就占据了每一个人的心灵。时间就像冰冻的水龙头一样凝固着。身上所有的毛孔洞开着感受着彻骨的寒冷,灵魂在无望中变的顺服,肌肉慢慢僵硬,我们就这样矗立着,也许随时就横尸沙漠,为风沙掩埋。
@王秀秀01 2012-3-16 20:55:00
晕,不带有地域歧视的。你写的神农帮可没有写好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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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支持!
纯属情节需要。
@孤星娘子 2012-3-16 11:38:00
继续,关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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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据我观察你是每晚都来评审,昨晚没有见你,甚是失落!
人世神兵18空壳椰子
好容易捱到了天麻麻亮,风住了。沙漠的怪声也随之消失了。我看看周围,大伙扔不知疲倦的站着,眼睛都睁得溜圆,生怕自己在不留神之际已经死亡。张老三仍然跪在地上,头向下垂着。
谁也不愿意第一个打破这沉寂。吴金玉实在站立不住,第一个倒在沙地上。妙清看看老朱,老朱看看我。我扫了一眼卷毛和杆子罗,他们两个也正好在看我。
我把最后的半截烟卷拿了出来,打火机点着抽上一口。我说:“我想回到昨晚埋李老四地方看看。”
杆子罗先表态了:“都他妈成鬼了,看不看都一样。”
“不行,如果不看看李老四,我往下没法走了。我想知道李老四刚死的时候是什么东西在跟着李老四。儿现在李老四都死了他是怎么跟着我们的,我要去看看,我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一路跟着咱们。”
卷毛站了出来说:“好,我跟你一起去。”
我心里一暖。这才是真的铁哥们儿,在这样的时候不让我落单。
杆子罗也走了过来说:“那好,我也跟你回去看看。”
老朱和妙清也想过来一起去。我过去说:“你们在这边照顾着就行了。去的人多了走动不方便。”
我们要走,卷毛回身走到韦薇身边拉着韦薇的手生怕她听不见似的大声喊:“等我,等我回来啊。”那女的点点头。看样子两个人的感情有所升温。
我踢开沙子走在前面,杆子罗紧跟我的后边。卷毛也从后边追了上来,
沿着沙谷,我盘算着大概走的距离,到了两个沙梁之间的狭尖处,刚下手扒了两下,就扒到了李老四的两只脚。两只脚尖朝下的脚。
卷毛说:“昨天不是这样的,昨天我埋的,脚尖朝上,我们埋的还不是这么浅,这尸体被动过。”
很显然尸体确实被动了,杆子罗双手攥着两只脚脖一用力把整个尸体慢慢的拉了出来。在头部出沙。本来我早就做好了各种景象的准备,但看到头部还是吸了口凉气。
李老四的头盖骨被生生的弄开了,从上边看就像一个椰子一样被开了一个口子。看口子边上的毛发有被撕咬过的痕迹。看这咬痕就能想到老鼠,只有尖利的牙齿才能咬出这样的印痕,颅骨上的开孔也是被咬开的。人的头骨相当坚硬,能被咬开,那需要多尖利的牙齿啊,我脑际迅速闪过沙漠中拥有尖利牙齿的动物,狼,老鼠,黄鼠狼,蛇。都不像喝椰子的高手。我蹲在头骨的上方往头骨里面看了看,里面白的泛青,空荡荡的,我拿过卷毛的手电再照照,这个脑袋里面已经像被喝椰子一样喝空了。我在上边的沙堆里又扒了半天,终于找出那些被咬下的头皮,头发和一块连有肉的头皮骨块。
我拿在手里在初生的阳光下反复看着。卷毛和杆子罗也凑了上来。
“看这情况,肯定不是野兽吃的。野兽怎么可能会不吃人肉,专门去开罐头啊。”杆子罗在一边分析说。
“日他妈,碰见厉害物件了。叫我看,想吃这东西的话,一要牙齿坚固锋利,二要舌头相当长,不然里面的脑髓怎么会那么干净?”卷毛用刀子在沙地上划拉着。
我翻过李老四的空脑壳,还是那张骇人的脸,眼珠子鼓囊着,他的脸上有他自己在最后疯狂时候双手留下的抓痕。虽说这玩意儿看一眼能记一辈子,但为了了解详细,我还是认真看看,我解下腰间别着的羊腿骨,扒弄着李老四的头骨认真观察,当扒过他右边的耳朵的时候,我突然记起吴金玉描述李老四死前的时候说过李老四耳朵痒过。
我就提着李老四的耳朵看了看,里面太深实在看不到底。我看了看四周,拿过卷毛的手电照了照也是没有结果。
“有什么好看的,干脆让我给他一铳子毁了这张难看的脸吧。”杆子罗在一旁不乐意的说。
我突然找到了东西,让杆子罗给我一包铳子药,杆子罗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铳子药给我,我把铳子药的纸扯开把药倒进李老四那个空脑壳内,用打火机点了包药的纸丢在李老四的空脑壳里。里面轰的一下就着了起来,一股浓烟往上窜起,我拿过李老四那被咬下来的脑壳骨往脑壳里一盖,就看见火药烟子顺着骨缝外冒。我再看李老四的右耳,从耳道里向外冒起了青烟,我翻看左耳,左耳并没有冒烟。
“我们把他埋了吧,我找到一点线索。”我也没有再把他往深处埋,只扒下沙梁上的沙覆盖在他身上。
他们两个也上来帮忙,埋完我们一起往妙清那边去。一路上杆子罗问我:“你到底发现啥了?也给我俩说说啊。”
“这你都不明白,我都看明白了。列子是看出来李老四的耳朵被搞穿了。没看见耳朵往外冒烟吗?”卷毛得意的说着。“不过耳朵穿了又能怎么样呢?这我也不知道了。”
我突然停下来对他俩说:“你们都要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他们两个一愣,不过卷毛笑笑说:“我已经堵着耳朵呢,昨晚那怪声音吵的老子难受,我撕了衬衣不光堵了我的连小薇的也堵上了。我这一直还没拿出来呢。”
杆子罗说:“我也堵上了。”
我说:“咱们先快点回去,回头咱们再细聊吧。”
我忍着疲惫一路奔跑起来,杆子罗和卷毛紧跟我后边。
当我赶到妙清那边,正看到张老三发狂。张老三正在呜呜呀呀的怪叫。
老朱和妙清两个一人拉着他一个胳膊,张老二抱着张老三的腿嚎嚎的哭。我赶紧跑过去冲他们喊:“放开他,放开他。”
他们把张老三放开,张老三用手指头拼命的抠自己的耳朵,瞬息把耳朵抠出了血。
我对妙清他们说:“都把耳朵堵上,都把耳朵堵上。”
大伙都疑惑的看着我,但都听信了。找东西堵住各自的耳朵。
这个时候张老三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耳朵和脸。身子倒在沙地上像一条被剁一刀的蛇一样卷曲着。但这情形只持续了几秒钟。
张老三很快安静下来,脸上被自己抓的伤痕累累。眼球外突显然受惊不小。张老二的哭声已经被惊呆代替了。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人会这样的死去,而且还是他的弟弟。
恐惧还在蔓延,吴金玉已经吓的坐在沙地上筛糠一样站不起来。
我凑到妙清跟前说:“把馕馕拿出来,大伙吃饱了好赶路,走出这片沙漠吧。”
妙清把所有的馕都拿了出来。
已经两天没有见他吃过东西了,我给他一块大的,剩下的大伙都是吃了几口。妙清还是不舍得吃,只咬了一小口,又把馕揣在他的怀里。
吃过馕,我拿出刀子把张老三身上的衣服割下合成绳子,把张老三的脚绑在绳子上边,拉了两下试了试。对张老二说:“把你兄弟拉出这个沙漠。”
张老二也是个没主心骨的,这会儿早就对我们言听计从了。杆子罗走到那个已经吓尿了的吴金玉跟前踢了他两脚,吴金玉这才爬起来战战兢兢地跟往前走。
我们一行人跟在尸体的后边,张老二拉着弟弟的尸体在后边留下一条平整的沙带子,我们从沙带子的两边走过。走了十几米,我回头看看,平整的沙带子上多了一行扎眼的脚印。
@路过打酱油101 2012-3-17 11:11:00
没事就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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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好人!
@孤星娘子 2012-3-17 11:47:00
怎一个“爽”字了得????
~~~ 八过 .. 楼主… 俺系大妈 八系大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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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居然是个女的啊。
眼拙,眼拙。罪过啊。
@qiangwang1188 2012-3-17 11:52:00
精彩无限 魅力无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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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没事来捧捧场。世界因你而精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