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常抱歉,年底太忙了,都没什么时间写故事。
“莫儿,可曾去过鬼市?”伊挚也缓了缓情绪,笑着问桑莫。
“不曾去过,也要吃泥巴才能见着?”桑莫想起泥土的腥味不禁全身打冷颤。
“吃泥巴才能见着。”伊挚见桑莫的样子觉得好笑。
“那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桑莫很想见见鬼市,但是实在不想去吃那东西。
“不过今日你含着这个吧。”伊挚不再逗桑莫,拿了一点槐树根给桑莫。
桑莫接过根须含在嘴里,眼前突然亮了。本是空空如也的街道突然变得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这是什么?”桑莫跑到古月身旁,古月坐在一个小摊旁吃着东西。
“尝尝?”古月把勺子递到桑莫嘴边。
桑莫见碗里是一颗颗拇指大小的红果,饱满通透。吃到嘴里一片冰凉,这红果的皮有些弹性,一咬开来是一股子酸味,不过酸的恰到好处,让人神清气爽。
“嗯,好吃。”桑莫说道。
“再尝尝。”古月又把盛着一粒红果的勺子放在桑莫嘴边。
桑莫觉得奇怪,不就是酸酸的一颗果子,为何还要尝?红果入口依旧是一片冰凉,咬破果皮里面的浆液四溢,桑莫闭上了眼睛。这果子是苦的,苦液在舌上肆虐又缓缓流向咽喉。说来也怪,到了咽喉处,齿颊间是有一股清香,还有丝丝回甘,实在妙不可言。
“每一颗都不一样啊,我也要吃。”桑莫觉得这鬼市有些像夜市一般,还尽是些稀奇玩意。
“你有银子付账么?”古月揶揄桑莫。
桑莫突然想起,对啊,这是鬼市,人间的银两是不能用的。
“莫儿,你的银子。”伊挚走到桌边坐下,把一锭银子放桌上。
桑莫一见,正是那老鬼要桑莫带口信给的报酬的。不过已不是银元宝的样子,而是变作的真正的银两。桑莫之所以认得这银元宝,是因为虽它已经看似银两,可缺了一块,正是桑莫当时因慌张而紧握捏扁的。
“我有银子了,老板,来一碗这个。”桑莫豪爽得喊道,可喊完才觉得奇怪,这就一张桌子,不见老板,也不见摆摊的挑子。
“我有银子了,老板,来一碗这个。”桑莫豪爽得喊道,可喊完才觉得奇怪,这就一张桌子,不见老板,也不见摆摊的挑子。
桑莫正想着,突然桌子中间伸出一只左手,这手灰白,青筋乍现。鬼手缓慢得拿走银子,又找了些碎银子。桑莫正被这桌子中间伸出的手吓得不敢动,谁知从自己的胸前桌子边沿处又伸出一只灰白的右手,端着一碗红果放在桑莫眼前。再一看时,哪里有什么鬼手,不过是一张普通的桌子。桑莫看着碗中诱人的果子突然是不敢吃了,也许这是人肉或是元宝蜡烛幻化而成呢?
“怎的不吃了?吓着了?”伊挚见桑莫呆愣得僵住不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桑莫指着碗内的东西小声问道。
“你只管吃,不是什么骇人的东西。”古月说道,自己的一碗已经快见底了。
桑莫忍着别扭拿起勺子吃了起来,一粒红果入口,竟又是不同的味道。这次是满口蜜甜,绵密甜浆满足了人的口腹之欲。桑莫觉得新奇,也忘了先前的担忧。又尝一粒,呛得桑莫直流眼泪。一点点咸味,更多是辣。辛辣席卷口内,整个舌头都感到一丝刺痛。可真的咽下去了,却觉得爽快至极。桑莫快速得吃完了一碗红果,发现这红果其实只有四种味道。酸,甜,苦,辣。
“痛快。”桑莫吃完后喊道。
“可还想再来一碗?”白泽见着桑莫的样子,笑着问道。
桑莫兴奋得点着头,掏出银两想再要一碗,却被古月拦住了。
“一碗就够了。”古月说道。
“为何?”桑莫觉得奇怪,狐狸自己都馋嘴得厉害,不禁正月里的夜市馄饨摊。古月可不是在吃食方面节制的主,为何这次说一碗就够了?
“若是多食,就糟蹋了这东西的意境。”古月说道。
“我方才都未细细品尝呢。”桑莫说道。
“此物名为人生果,是这木鬼穿于时间收集人之酸甜苦辣之感所凝结。酸甜苦辣之滋味,正是人生之滋味。人生结果之时,也是寿终正寝之时。一碗人生果,如人生走一遭。你食过之后大呼痛快,所以人生自当痛快,可却想要再吃一碗。人生无二次,所以当更加回味方才的滋味。你后悔未细细品尝,也如人生,常是还未细想已是匆匆一生。这些都是人生果的意境,你若再食,是否糟蹋?一碗就够了。”古月说道。
桑莫忽而又想起什么:“所谓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我们方才所食究竟是善果还是恶果?”
“莫儿,你方才吃人生果之时可在意酸甜苦辣各有滋味,酸甜之味入口之时让人身心舒泰,苦辣之味入口之时让人措手不及,略感不适?”伊挚问道。
“如人间事,酸甜之时就是好事,遇到好事自然是高兴,苦辣之时就是坎坷,历经劫难自然措手不及,情志难舒。”桑莫说道。
“正是如人间事,可莫儿年纪尚浅,还未解这一碗人生果真正的意境。”伊挚笑着说道。
桑莫想着,人生果真正的意境?
“酸甜苦辣四果,无论置于舌上是何滋味,咽下之后都荡然无存,过喉之时还有些异样。”古月提点到。
桑莫听后再细细一想,酸果入口酸爽,可咽下之时反倒有些涩味。甜果入口清甜,可咽下之时却有些甜的发苦了。苦果入口之时虽然苦涩难耐,可咽下之时却有回甘。辣果入口辛辣灼热,下咽之后也是丝丝清凉。
“你是否想说人生之滋味正是如此,酸甜苦辣并非如此简单。酸甜之事也会伴有隐患,苦辣之事也是焉知非福?”桑莫觉得这次肯定是说对了。
“开窍了一些,不过却也不是这碗人生果真正的意境。”伊挚依旧笑着。
桑莫是真想不出来,不过一碗红果,何来这么多大道理。
“你这蠢货,没曾留意无论哪种滋味,你真正咽下之后都荡然无存?这正是人生果之意境,无论多甜多苦,只要有胆子咽下,就算是过去了。”狐狸见不得桑莫呆笨的样子。
桑莫恍然大悟,是了。无论酸甜苦辣是人生中何种滋味,只要鼓起勇气咽下,抛诸脑后,便不过如此。经历过后,反而能像今日食这碗人生果一般,细细想来,细细品味,这正是人生之奇妙滋味。桑莫想明白后也懒得和狐狸说,站起身来往别处逛。伊挚几人也跟着桑莫身后走,桑莫回头一看那张吃人生果的桌子并未呆在原处。桌脚四处走动起来,像是沿街叫卖的小贩一般,直到别的鬼怪招手要食用,那桌子才又稳稳停住,伸出那灰白的手。
桑莫恍然大悟,是了。无论酸甜苦辣是人生中何种滋味,只要鼓起勇气咽下,抛诸脑后,便不过如此。经历过后,反而能像今日食这碗人生果一般,细细想来,细细品味,这正是人生之奇妙滋味。桑莫想明白后也懒得和狐狸说,站起身来往别处逛。伊挚几人也跟着桑莫身后走,桑莫回头一看那张吃人生果的桌子并未呆在原处。桌脚四处走动起来,像是沿街叫卖的小贩一般,直到别的鬼怪招手要食用,那桌子才又稳稳停住,伸出那灰白的手。
桑莫行于这鬼市中,虽偶见怪异之事,却不见骇人的鬼物。前面一群鬼围得水泄不通,像是人间夜市看杂耍一般。桑莫也去凑热闹,原来是几个舞姬在跳舞。舞姬的长袖飞舞,体态轻盈,不似鬼物却似天人。
“当真好看呢。”桑莫感叹道。
“那条红缎子是她们的舌头,这都是吊死鬼。”古月说道。
桑莫瞟了古月一眼,真是大煞风景。
“快看。”白泽望着天际叫道。
桑莫抬头一看,天上竟是十二生肖。十二生肖都泛着金色的光,从大伙的头顶上奔跑过去。十二生肖突然如烟花一般在天际散开,变作一颗颗小金沙落在地上。那些小金沙一着地就像是一颗颗小种子进了泥土,小种子生出枝干,又慢慢长高。枝桠上的小嫩芽是荧光绿,四周的摊贩也突然暗了下去,天地间像是漂浮着不可计量的萤火虫。桑莫置身于这荧光树中,惊得说不出话。荧光绿叶里又长出一朵朵粉紫色的花苞,桑莫走到一颗树下,伸手想去摸摸这红花绿叶。谁知手一碰到那花朵,整棵树便消失不见了,桑莫便再也不敢触碰。
“此乃镜花水月,切勿当真。”伊挚说道。
桑莫不再轻举妄动,只是看着这场鬼市盛宴。那些粉紫的花苞慢慢绽放开来,花色也艳丽起来,变作了茜素红。那红光有些刺眼,像是一只只鬼眼,桑莫觉得有些害怕。只是一瞬,这些树木又四散开来,变回一粒粒金沙。那些金沙掉落在地上,随着树木的消失,金沙也越来越多,像是河水一般长了起来。桑莫想起了狐仙庙的那些血水,莫名害怕起来,挪到古月身旁拉着古月的手。
“不用怕。”古月拍了拍桑莫的肩膀,桑莫果然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金沙已经没过桑莫的头顶,却没有窒息之感。金沙之中竟然别有洞天,桑莫见是透着金光的水,水里到处都是奇怪的鱼虾。哪里还有什么小贩,像是到了东海龙宫。白泽也变作一条银白扁身鱼,在金沙中畅游。金沙慢慢褪去,桑莫见又变回了热闹的鬼市。突闻一声鸡叫,鬼市如泡沫幻影消失不见了。小道依然空空如也,桑莫竟是回不过神来。
金沙已经没过桑莫的头顶,却没有窒息之感。金沙之中竟然别有洞天,桑莫见是透着金光的水,水里到处都是奇怪的鱼虾。哪里还有什么小贩,像是到了东海龙宫。白泽也变作一条银白扁身鱼,在金沙中畅游。金沙慢慢褪去,桑莫见又变回了热闹的鬼市。突闻一声鸡叫,鬼市如泡沫幻影消失不见了。小道依然空空如也,桑莫竟是回不过神来。
桑莫醒来之时只觉肚子饿得难受,阿秋伺候桑莫吃了些小食。
“伊家公子和小姐去哪了?”桑莫问道。
“伊家小姐也还未起身,伊公子同白家族长一大早就出去了。”阿秋答道。
桑莫打点好一切,就跑去狐狸房中,见狐狸果然还在酣睡。桑莫用发丝在狐狸的鼻翼处挑弄,狐狸一个大喷嚏便醒了。
“日上三竿了,我们今日还赶不赶路了?”桑莫说道。
“问你的郎君去。”古月没好气得说道。
桑莫被噎住,生气起来,怪古月口不择言的。
“今日是七月十五鬼门关,不能让白家镇的先人们一直当游魂野鬼吧。总要想个法子把他们送往地方,也好在是投胎啊。”古月见桑莫生气了,只好自己找点话说。
“什么法子?”桑莫和古月素来斗嘴,也并非真的要生气。
“晚上你就知道了,饿了,去找点吃的。”古月说罢,就跑出门去叫唤下人送吃的来。
桑莫一直等到晚饭时才见白泽和伊挚还有白家族长一道回府,族长吩咐下人赶急赶忙备好饭菜,说是不能误了时辰。用过晚饭,伊挚则领着白家镇的镇民到了水边。夜里的河边凉风习习,七月半就更加阴冷。桑莫见到每家每户都带着一些纸扎的房子,房子上都写着人名。
“放灯吧。”伊挚看了看天上的星辰,对镇民们喊道。
镇民把纸扎放在河面上,也不怕水凉,走到水中把漂浮的纸屋推送得远一些。
“点火。”伊挚又说道。
众人把纸扎的屋子都点燃,然后叫喊着亲人的名字。
桑莫蹲下身用食指点了些泥土放入嘴中,忍着那股子恶心的味道。再一看,水面上的纸屋子上都坐着一些鬼魂。那一团团火在水中越飘越远,屋子上的先人们都带着笑意,送水灯的镇民们都带着哭腔。桑莫不禁为之动容,望逝去的同在生的都一切安好吧。
桑莫几人的马车在白家镇走走停停,镇民们都送了些东西让他们带在路上。等出了白家镇,都快正午了。桑莫望着白家镇的牌匾越来越远,心中竟有些不舍。
一路上都未见茶摊,幸好带足了食物。桑莫睡得不够,吃得也不多。
“莫儿,我和白泽等会就要先行一步了,在都城见可好?”伊挚说道。
“你们先去吧,本就说好过了七月半你们就要同我们分开的。”桑莫无精打采。
@0芩0 “你们先去吧,本就说好过了七月半你们就要同我们分开的。”桑莫无精打采。
用过午饭,伊挚让桑莫几人先行驱车上路。马车上只有桑莫同古月,桑莫突地觉得冷清许多。
“怎的,才分开一会,就念着他了?”古月笑说道。
桑莫有些疲累,又有些担忧前去的路途,无心同古月逗趣。
“你睡一会吧,其他的事不用担忧,不是还有我在吗。”古月让桑莫躺下,桑莫的头枕在古月的腿上。
桑莫挨着狐狸,烦躁的心又似有了一丝依靠,便沉沉睡下了。
白家镇的故事到这里就完了,调整一下状态,就准备写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