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莫走到坟地的出口处,发现走了好久,出口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走不到。桑莫心里一惊,鬼打墙?可转念又一想,不会,八卦阵神魔勿近,怎么可能会鬼打墙。这事必有蹊跷,桑莫就停了下来环顾四周,看是哪里出了问题。桑莫见四周漆黑一片,猛然觉得不对劲,月光呢,月光没有了。桑莫抬头一看,天上黑漆漆的,哪里有什么月亮。难道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桑莫睁大眼睛看着天空,不对,这个坟地不是原来的坟地,这黑压压的根本就不是天空,自己还没有走出去。
“浮世子这个奸商。”桑莫低声骂道,这水滴伊挚扔下自己走了,浮世子根本就不管自己死活。
桑莫刚骂完,便想起昏倒前似乎水滴伊挚说了些什么。对了,他说龙心会带我出去。桑莫拿起蓝色的晶石细细看着,这晶石刚好被一只手握住的大小,晶石里面像是有水。晶石里的水再自行流动,泛着淡蓝的水光。桑莫发现晶石是半透明的,透过晶石看到的坟地是不一样的。桑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晶石放在睁开的眼前,透过晶石整个坟地都像是淹没在蓝色的水波里。
“出口。”桑莫透过晶石发现有一颗桑树特别奇怪,只有那颗桑树不是水蓝色而是赤红,就像先前的八卦阵网。
桑莫欣喜得举着晶石朝着那颗赤红的桑树走去,才一触碰到树皮,桑莫发现自己的手像是伸进了树里面,竟然穿了过去。桑莫摸索着走,突然觉得慢慢亮了起来。桑莫放下晶石,一看还是在坟地。难道还没走出来么?不,桑莫高兴得要大叫,月光,是月光。
伊挚觉着桑莫这回是九死一生了,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在桑家祖坟外等着。
“这丫头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啊。”白泽欣喜的看着丧家祖坟的入口说道。
伊挚顺着白泽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桑莫走了出来,右手里握着什么东西,还泛着淡蓝的光。
“莫儿,你。。。”伊挚迎了上去,正想问“你没事吧”,却突然愣住了。
“你怎的是这幅摸样?”白泽也惊讶得说道。
桑莫见伊挚满脸喜色得跑过来,不料跑到眼前了,他的眉眼却露出了忧色。桑莫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破相了?要是有镜子就好了,也好照照到底是怎么幅模样。
“我怎么了?”桑莫问道。
“莫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伊挚轻声问道。
“没有啊,不过这次真是吃尽了苦头。对了,我看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是水滴变出来的。就是那个水滴人带我走出了八卦阵,不过他像是一块冰,说话做事都冷冰冰的。最后关头,我累得昏死过去,他倒好,扔下我就走了。不过也还算有点良心,告诉我如何走出来。你瞧你瞧,这个是我带出来的,这个是龙心对吧?”桑莫欣喜得把龙心给伊挚看。
伊挚接过龙心,勉强得笑了笑。
“怎么?我拿到的不是龙心?”桑莫也紧张起来,若真是白忙活一场,就真是枉费自己豁出命放那么多血。
“这是龙心,可,你没觉得哪里不一样了?”白泽也问道。
桑莫被问得莫名其妙,随即查看起自己,没有哪里不一样了。衣物好好的,四肢也很灵活。桑莫突然怔住了,不对,左手的伤痕哪里去了?自己明明咬开好大一个口子,现在怎么会好好的?裙角明明被火烧掉了,现在怎么也好好的。
“莫儿,你别怕,先别怕。”伊挚见桑莫的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立马说道。
“你别这样,你的魂会散掉的。”白泽见桑莫紧张得轻轻颤抖了起来。
“魂?”桑莫看着地面上,月光把白泽和伊挚的影子拉得好长,可是地面上却只有两个影子,自己的呢?
“魂?”桑莫看着地面上,月光把白泽和伊挚的影子拉得好长,可是地面上却只有两个影子,自己的呢?
“莫儿,你。。。”伊挚不知要如何说下去。
“我死了?”桑莫紧张得轻声问了出来。
“莫儿,也许还没有,我们能保住你的魂魄。还记得吗?我们帮莹莹拿会魂魄,起死回生?”伊挚看着桑莫的眼睛,生怕她一恐慌,六神无主,魂魄就会散开去。
“可是,我不知道我的肉身在哪。”桑莫急得要哭起来。
“别着急,你的肉身肯定还在这桑家祖坟中。还记得最后睡着是在哪?那个水滴人离开你的地方,是在哪里?”伊挚问道。
“我记得,在坟地里。”桑莫说道。
“好,那我们现在进去找。”伊挚说道。
“不行,我们找不到的。那个坟地不是这个,我穿过八卦阵后到了放龙心的地方。那个地方和桑家祖坟一模一样,可是那个坟地不是这个。”桑莫这才真的着急起来,要拿回肉身,只能再过一次八卦阵,到了那个坟地把肉身带出来。可是现在自己这幅模样是不可能再走一次八卦阵了,万一需要桑家人的血,自己现在也流不出来啊。
“她这样慌乱,魂魄真的会散的。”白泽担忧得说道。
“莫儿,我们先前就看到你的一魂跑了出来,我把你的那一魂放在玉佩里。你这样慌乱,稳不住魂魄,不如也先在玉佩里呆着。如果你阳寿未尽,又无人为你超渡,鬼差是不会来接你的,到时只能变成孤魂野鬼。我会和狐狸想办法把你的肉身要回来,到时再从长计议。”伊挚说道。
桑莫心里空空的,只是木讷得点了点头。随即眼前一亮,等光亮过去,桑莫依旧置身于一个纯白地方。
“我们现在去找那狐狸?”白泽问道。
伊挚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长舒一口气,说道:“我们先去李家,然后你带着莫儿去找那狐狸。”
白泽点点头,伊挚翻身坐了上去。
白泽点点头,伊挚翻身坐了上去。
古月坐在凉亭里,见天上的月光忽明忽暗,忽见月亮上有一个移动的黑点,那黑点正是奔着自己而来。
“怎的只有你回来了?”古月定睛一看,原来是甩着大尾巴的白泽。
“还有桑莫。”白泽一落地幻化成人形。
古月瞧着,明明只有他一人,桑莫和伊挚都不知去哪了。
“那个丫头在这里。”白泽把一块雕花玉佩扔给古月。
“老怪物呢?”古月努力压制着怒火,可握着玉佩的手依然微微颤抖。
白泽自知理亏,好好的人跟着去,现在只带回魂魄来。
“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天下人怎么样,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我做这事,也不是为了帮你们,本就是为了救小丫头一命,这会好了,不用救了。”古月说罢,就带着玉佩起身走了。
“你去哪?”白泽问道。
“龙心你们已经得手了,那老怪物为了什么黎民百姓肯定是使尽浑身解数也要拿到钥匙的。我拦不住你们,可我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桑莫为了你们的天下苍生而死,这天下苍生总也要死那么些人来陪葬。”古月瞟了一眼白泽,就朝着山下走去。
桑莫在玉佩里听得真切,心里也急了起来,古月这么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了。
“你要出来?”古月感觉玉佩里有什么在轻轻晃动。
桑莫敲击着玉佩,听到古月的话,就敲得更凶了。
古月用手中从玉佩里抽出一根丝状的光来,蓝绿的细丝一着地就变作了桑莫。
“小狐狸。”桑莫一站稳,就带着些许哭腔扑在古月怀中。
“别怕,我厉害着呢,若是不能回到肉身里去,我就这么带着你,别怕。”古月轻拍着桑莫的肩膀。
桑莫觉着有古月在,总是安心的,可爹娘知道自己的事该怎么办?还有,这次是为了天蚕丝的事才要去的都城,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连累家里?
“伊挚那老东西。”古月见桑莫紧皱的眉头,骂了一声。
“其实这事,也怨不着他。”桑莫说道。
“我让他跟着你去,就是知道他会算伏羲八卦,他好好得出来了,你倒成了这个样子,还不怨他?”古月见桑莫还护着伊挚,心里更气。
桑莫把丧家祖坟中的事都和古月说了一遍,古月听后,眉头也拧在了一块。
“你看到的那个水滴人就是伊挚的一魄,人有三魂七魄,他把自己的一魄放在了浮世阁。照你们这么说,倒真是怪不上他了。伊挚天生便能看懂伏羲八卦,推算得很准,很明显他把自己这种能力放在那一魄里面,然后把这一魄放在了浮世阁。会用先天八卦者,能知晓天意,他把这样的东西用来交换,他换走了什么呢?”古月说道。
伊挚站在李家大宅的后院,轻叩着李策的房门。房内亮起了烛火,一个人影走到了门前。
“怎的是你?”李策披着衣物,看着站在门口的伊挚。
“这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伊挚把一块蓝色晶石给李策看。
“先进来再说。”李策摇了摇头,然后把伊挚请进屋去。
“这个是龙心。”伊挚走到茶桌前坐下。
李策也走到茶桌前坐下,不知伊挚深夜造访究竟所谓何事。
李策也走到茶桌前坐下,不知伊挚深夜造访究竟所谓何事。
“你真不知道这是何物?”伊挚又问一遍。
“你若不信我,何必相问?”李策说道。
“好,你可知道,朱全忠反了?”伊挚说道。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不知道他要反。”李策说道。
“他不是要反,他是已经反了,只是棋差一招,这最后一招。”伊挚说道。
“他挟天子迁都,还有什么差一招的?”李策笑着说道。
“你可知道镇龙守国之事?”伊挚问道。
李策看着伊挚,并不回话。
“你少和我来这一套,你们李家是谁的后人,我知道,你们李家手里有什么,我也知道。”伊挚不耐烦的说道,伊挚只想赶紧拿到钥匙,桑莫等不了多久了。
“那也应该知道,我也帮不了你。”李策苦笑着说道。
“钥匙就在你们李家,怎会帮不了?你是不是想权衡利弊,看是倒向朱全忠,还是倒向我们?”伊挚说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的后代,自然明白,朱全忠想亡李唐,我是万万不会帮他的,他还将背着弑君的骂名,我可不想遗臭万年。”李策说道。
“将?不是将,他已经杀了皇帝。他知道了镇龙一事,根本就无所顾忌。再过些日子,大家都会知道皇上驾崩了。”伊挚说道。
“他想要钥匙我明白,可你们为什么也要?若是不想让他得逞,钥匙在我们李家是最好不过了。而且,你竟然拿到了龙心,你们又是打得什么算盘?”李策说道。
“本也想力挽狂澜,稳住李唐的江山。可事已至此,不可再痴人说梦。朱全忠知道龙脉不破,杀了皇帝也没用,最终这天下还要是李家的。所以他只是想放个听话的人在龙椅上,而后再慢慢来破龙脉。可是他已经知道镇龙守国之事,怎么不动邪念?抓龙不是易事,这龙他肯定是不会放的,只是易主而已,到时龙脉就是朱家的龙脉。”伊挚说道。
“你拿到了龙心,如果只是要坏了朱全忠的好事,已经不必要李家的钥匙。”李策说道。
“我要保住这龙的命,要它帮我去拿一样东西。”伊挚说道。
“何物?”李策问道。
伊挚望了烛火有些走神,随即苦笑着摇摇头。
“龙脉破了,这天下就真的要乱了,好好保重,就此拜别。”伊挚说道。
“伊兄,并非我不想帮你,只是。。。”李策见伊挚要走,再也沉不住气了,若真的天下大乱,自己还是要想好退路找个靠山才是。
伊挚看着李策,李策像是在做一个很大的决定,不知如何说出口一般。
“只是这钥匙,亦是锁。我们李家何曾不想拿下这枷锁,好走出这小城,去建功立业。”李策说道。
桑莫跟在古月身后,这是上山的路,桑莫有些弄不明白,古月方才下山,可走到一半现在又上山,是要做什么去?
今天木有了,我有时间都尽量更新了,实在是要工作,要生活,空闲才能来顾顾这故事,等文的朋友们多多担待啦。
桑莫跟在古月身后,这是上山的路,桑莫有些弄不明白,古月方才下山,可走到一半现在又上山,是要做什么去?
“我们为何又上山去?”桑莫问道。
“本想一拍两散,干脆去找忘忧,宰了那龙。不过转而一想,不可鲁莽行事,还是待那老怪物回来了再说。”古月说道。
“他说过,会和你一起想办法把我的肉身拿回来。”桑莫说道。
“你怎的还敢信他?他若真在意你的死活,就不会只让白泽带你回来,自己却还挂心着那把钥匙。还有,你当真以为他是要救你,才答应同你一起去桑家祖坟的?”古月说道。
“那他是为何?”桑莫不解道。
“他明明早已把自己的推算能力封在那一魄里面,现下的他根本就不会算伏羲八卦。老怪物没有想过要陪你进到八卦阵里去冒险,甚至都不曾知会我们一声。他是不知道浮世子是想着让那一魄带你进去的,他自己又不会算,你说他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让你去送死?要是能拿出龙心就好,若是拿不出来也没事,他拿不到的东西,大家都拿不到,也算放心。”古月气愤得说道。
“我们还是等他回来了,听听他是如何说的吧。”桑莫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有了一丝难过,伊挚是这样的吗?
“他是李克用身边的人,李克用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但是伊挚肯定最先是想稳住李唐江山的。可最近不知出了何事,他似乎变了想法。他开始急着破掉龙脉,也许李唐只是强弩之末,老怪物只能走别的道了。这才是他心中所想,救你只是顺便,举手之劳,明白吗?”古月说道。
“那又如何,他也还是想救的,只是现下力不从心罢了。”桑莫听后,其实心中也有些认同狐狸的说法。可不知为什么,古月非要捅破这层窗纸,一切都那么明晃晃得在眼前,心里难受得就想回嘴。
“丫头,你不会是对他。。。”古月被桑莫这一吼,突地站住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不想把人想得太坏。”桑莫也觉得自己方才那么大声太失礼了,随即语气软了下来。
“你可以嫁给任何你想嫁的人,但我还是多嘴一句,千万不要是心怀天下的人。他的心里都是天下了,就没有地方给你了。何况,这个心怀天下的人,还有能力夺得天下。他若只能想想也就罢了,一旦他还能拥有,那么就不仅是心怀天下,天下也愿意给他他要的一切。天下间的湖光潋滟,是你这弱水一瓢比得过吗?你的爱恨情仇,在天下面前,都是那么得渺小,不值一提。你的悲欢离合,在苍生眼前,都是那么可笑。好一些的日子,不过是穿着华服,身居楼宇,在他心累之时来同你嬉笑几句。你的万千烦恼,还不能在这嬉笑之时展露,他是天下人的,他是来你这寻欢笑的,他的心思都给了苍生。你若还烦着他,那么你就连那嬉笑几句,也没有了。就是这样的日子,也还是好的了,若是差的时候。你都无心去想他待你如何如何,你得琢磨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才能保住这华服楼宇,至少要呆在那个还能见到他的地方。”古月说道。
桑莫心中五味杂陈,古月说的是自己吗?
“古月,我们要是回家了,再去吃陈婆婆的卤煮吧。”桑莫突然很想念过年的时候,和狐狸一起大吃大喝的日子。
“你这幅样子,我买一碗插上香火,你慢慢吃吧。”古月笑骂道,随即接着往山上走。古月心中想着,桑莫到底明不明白自己说的什么呢?虽说自己会看顾着她,可情爱之事却是旁人插不上手的,万箭穿心之痛,和心死如灰之冷,都得自己慢慢熬着。
“你这幅样子,我买一碗插上香火,你慢慢吃吧。”古月笑骂道,随即接着往山上走。古月心中想着,桑莫到底明不明白自己说的什么呢?虽说自己会看顾着她,可情爱之事却是旁人插不上手的,万箭穿心之痛,和心死如灰之冷,都得自己慢慢熬着。
桑莫随着古月上到山上之时,伊挚已经坐在凉亭了。桑莫本以为狐狸一见着他就要开打,谁知古月也只是信步闲庭得走到凉亭中,在伊挚对面坐了下来。
“老怪物,这丫头,我该如何是好?”古月悠闲得说道。
“我心中有数。”伊挚像是有心事,语气冰冷。
“那石锁的钥匙呢?”古月压制着怒气,平静得问道。
“在来的路上了。”伊挚回答得心不在焉。
桑莫这次见着伊挚,感觉有些不同,也许是伊挚的脸上显出了难得的紧张,也许是听了古月的一番话,自己的心里起了变化。
“莫儿,天要亮了,你回到玉佩里去吧。”桑莫站在古月身后并不走近,伊挚本是个细心的人,但心中有事,便没有发觉桑莫突如其来的生分感,以为桑莫只是担忧自己的事。
“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古月问道。
“我有办法把肉身拿回来,你等着便是。”伊挚说道。
“要等多久?肉身坏了怎么办?”古月问道。
“莫儿,那白泽玉佩你随身带着的吗?”伊挚问道。
桑莫点了点头。
“那玉佩若是用来陪葬,尸身不腐。只要玉佩在,莫儿不会有事。我们要在这多呆几日,你只管护着她的魂魄不散就行。”伊挚说道。
“白泽呢?”桑莫问道。
“他去报个信,等会就回来。”伊挚答道。
“报什么信?”桑莫问道。
伊挚抬头看着桑莫,突然苦笑了一下。
“我们回去吧,还要想怎么和曹管家说呢,他一定会问我哪里去了。”桑莫觉得自己多嘴,古月说了,这样的男人是天下的,有太多事不能说,更不用和自己说。
桑莫又回到玉佩中,一个纯白的世界,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