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明清一些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精编版)

  明清一些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四十九)
  明月竹叶青
  更夫

  康熙五十六年,在杭州城钱塘门内有一个更楼,附近的居民按惯例共同出资雇了一个击柝的更夫,每晚四处巡逻,用以防火防盗。这一年雇的更夫名叫任三,此人三十上下,身体健硕一脸横肉,喜欢耍勇斗狠,平时虽有点无赖,也算是有点胆识。此时正值盛夏时节,一天夜里,他如同往常一样四处巡视打更,每到二更时分就会路过一个小庙,于是便在庙的附近击柝报更。可是这晚却发生了一件怪事,只听柝音将落就见庙门轻启,随即一个人影便从庙中闪出,看身影虽有些踉跄,但却又走的飞快,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不见了。任三见此情形倒也不以为意,以为是庙里的和尚有事外出去了。等到快四更的时候,他又巡视到了庙门外,远远便看见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庙里,这次任三心中不禁有些纳闷起来,想这深更半夜庙里怎会还有僧人出入?待他满腹狐疑的走到庙前看去,只见庙里黑漆漆的一片并无半分灯火,他在外看来看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端倪来,于是便继续到别处巡视去了。

  待得第二日晚上快二更的时候,任三又走到了庙门外(更夫打更走的路径都是一样的,每晚到哪是几时基本也是固定的),结果这次仍是柝声一响就见一个身影又从庙里出来,不到片刻就消失在了夜色中,而等到快四更的时候,他在庙外又见到那个身影推门而入,如同前晚一模一样。见此情形任三更觉诧异,觉得此事大不寻常。若说此人是小偷吧,可却是有出有返不合常理;若说他是庙中的僧人,可每天深夜出门却又所为何事呢?想至此处任三心头忽然一亮,莫不是里面的和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每晚才会偷偷出门悄然而归,唯恐旁人发觉?这些和尚看起来白天一心向佛,弄不好满肚子的花花肠子,谁不定晚上是出去会哪个相好的去了。他本是个无赖,身上自然就有流氓的习气,以己推人更觉此事定然无疑。惊怒之下转念一想,忽然计上心头:明晚自己何不早一点守在庙前,悄悄的看看到底是那个贼秃出去风流快活,认清他的模样之后等到白天再去讹他一笔钱财,如此一来岂不是以后数天的酒肉钱都有了?一想到这他不由心花怒放,当下先在庙前踩好点,做足准备,只等明日晚上前来窥视。
  到了这晚,任三提前早了一刻便来到庙前,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聚精会神的盯着庙门。到了二更时分,他仍按往常一样击柝,柝声刚刚响过,果听庙门“吱呀”一声,前晚的那个身影又走了出来。此时月明星稀,光可照人,任三从树后悄悄看去,只见此人身材干瘦,脸色枯黑如腊,面上一双眼窝深深陷了下去,再看身上的衣服破旧发黑,也分不清什么颜色,更让他心惊的是此人两个肩膀上还挂着一串纸做的银锭,走起路来摇摆不定,似乎难以立足。任三见状不由头皮发麻,双腿打颤,一时间心中惊骇无比,这哪里是一个和尚,分明就是一个僵尸啊。眼见着僵尸如同往常一般摇摇晃晃孑然而去,也不知走去了哪里。任三胆子再大也不敢跟着,见僵尸远去,连更也不敢打了,急忙返身回到更楼,躲在床上蒙着被子睡了一觉。

  待得第二日天明睡醒起来,他赶紧找到平时在一起吃喝嫖赌的几个狐朋狗友,讲昨晚之事告诉了他们。这几人听罢此事也都大感意外,均是满面惊诧之色,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方才有一个叫郭小阳的无赖子说道:“我知那庙山门内有一具停放了二十多年的厝棺,只是年代久远,到现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了。难道这僵尸就是那具棺中尸首所变不成?”另一个人接着道:“想来定是如此,却也不知那棺内有没有什么值钱之物。”此时郭小阳便怂恿任三道:“你不是经常吹嘘自己胆大么?我听说僵尸最怕的就是赤豆、铁屑和糯米这三样东西,你不妨今晚待它出门而去,先用这三样将棺材四周洒上,等它回来就进不得棺木了,你顺便再看看棺材内有什么好东西,说不定还能发一笔横财,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只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任三一听大为恼怒,当即对郭小阳道:“那有什么不敢的?我今晚就去,明天你便会知道我所言非谬。”几人听罢便纷纷起哄,都以为他在吹牛,于是又喝了一阵酒就散了。等他们前脚一走,任三就到街上将赤豆、铁屑、糯米各买了三升,做好准备,待到晚上快二更的时候,他又来到庙前躲在树后,等僵尸出来。
  到了二更时分,僵尸果然又从庙里启门而出,看着它孑孓远行消失不见,任三方从树后走出,蹑手蹑脚的进入山门,果然发现一具棺材摆放在廊下,色暗漆落,灰尘密布,一看就有些年成了。待他走近一看,却见棺木的合盖放在地下,想必是每次僵尸回去的时候才会自己合上。任三小心翼翼地走到棺木前向棺内看去,只见里面居然是空空如也,并无什么金银财宝。见此情形任三不由大失所望,沮丧之下更觉气恼,原本满怀希望而来,结果却要失望而去,想着不能白来一趟,于是便将所带三样东西细细洒遍棺木四周,这才回更楼去睡觉了。

  到五更天的时候,任三在睡梦中忽然听得楼下有人大声叫道:“任三爷!任三爷!”这声音凄厉无比,在寂静的夜里直叫人毛骨悚然。任三当即被惊醒过来,于是壮着胆子问道:“是谁在叫我?”只听楼下之人答道:“我就是在山门之内长眠的人,因为没有子孙,所以也得不到祭祀,很久都没有血食,这才每天晚上四处寻找。现在无缘无故被你所魇,以致不能进入棺椁,我将死无葬身之地。不得已才来此处,想请你起来将所洒之物除去,以便让我有一个栖身之地。”任三听罢此言才知是僵尸追来,一时间不禁大为惊惧,吓得面无人色,躲在床上不敢说一句话。过了片刻,只听楼下又道:“我与任三爷无冤无仇,三爷又何必要对我苦苦相逼?”任三听罢本想依他所言,可忽又想到,我若是帮他把东西都清扫了,万一他心怀愤恨,先杀了我泄愤再躺进去,那我岂不就白死了?于是心中打定主意,不论楼下怎么说,就是不答应不说话。此时已经鸡叫头便,楼下僵尸继续苦苦哀求,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等到鸡叫二遍的时候眼看进棺无望,于是便开始破口大骂诅咒不绝,任三堵上耳朵就当听不到,直到鸡叫三遍的时候楼下方才寂然无声了。任三也不敢下去,一直到早晨有人经过更楼,才发现下面躺着一具腊干的尸体,恐惶之下便大声喊叫,惊动了左邻右舍,于是众人纷纷赶来,告知官府后将尸体抬回棺中一把火烧了,这样才保的一方安宁。
  明清一些不为人知的志怪记录(五十)
  明月竹叶青
  周易克僵

  康熙年间,有一个湖北郧阳府(十堰)的秀才名叫郭应,这年夏季,他要进京应试,因为城里比较喧嚣,不能安心看书,他见广渠门外有一个古寺僻静清雅,于是就准备住到这里。这个寺庙虽然房子不少,但是大部分都低矮狭小,不能静心读书,找来找去只有后院有一间小阁楼,宽敞明亮清净整洁,郭应一见很是欢喜,便告诉主持说想要把这间阁楼租下来。主持老和尚对他道:“施主若是想租这间阁楼倒也不妨,但是须要防备强盗贼人之流,所以后窗千万不能打开。”郭应自是满口应允下来,之后便带着行李住了进去。

  此时正是三伏天气,不说白天烈日炎炎,骄阳似火,就连晚上也是汗流浃背,热不可耐,这阁楼上又不能开窗通风,只住了两天,郭应就苦热不堪,连背上都起了痱子。到得第三天晚上,天气闷热的厉害,郭应在房中更是汗如雨下,不仅休息不好,连书都看不进去,实在是难以忍受,若是不能打开窗户让北风进来通通气,那这地方确实是没法待了。想他一介寒士,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是有强盗贼人此时也顾不得了,于是便拔下木销,伸出双手将窗户轻轻推开。这窗户一开,郭应只觉一股清风迎面而来,眼前瞬间开阔不少。原来这楼后是一片荒野之地,地下绿草青青,一望无际,楼下不远处全是坟墓,新旧不一,不下几百个,还有十多具没下葬的厝棺,就停放在茂盛的野草中。此时夜色乍起,皓月当空,清风徐徐,扑面清凉,郭应不禁觉得心旷神怡,笑着说道:“对此美景我不敢不乐啊。”于是便拿出随身携带的美酒站在窗前凭窗远眺,对月独酌。一连七八杯酒下肚后他就有了些许醉意,又将一杯酒洒在楼下道:“长眠在此的人若是有喜欢杯中物的,请过来一起饮用。”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郭应站在窗边正在欣赏美景,忽然听见下面有一阵窸窣之声传来,循声望去好像出自于一个厝棺附近。郭应见状不由心中一惊,怕是有强人盗贼躲在下面的草丛里。他竖起耳朵又听了一会,发现这声音似乎是从厝棺中发出的,只听声音越来越大,忽听“啪嗒”一声,就见厝棺的棺盖落在了地上,随之一个人形的怪物从棺木里匍匐着慢慢爬了出来。此物一身雪白之色,唯独双眼发绿,射出两道萤光,与月光交向辉映。郭应一见不禁大为惊骇,连酒也醒了一半。但他素来为人耿直,一身正气,于是心中想道:自古邪不压正,再说自己又在楼上,而且楼高数寻,就算是僵尸也不足惧。一时好奇心起,便小心吹熄蜡烛,站在窗后想看看这僵尸意欲何为。眼见僵尸爬出棺外,慢慢站起身来,转身向着自己的棺木双掌合十拜了三拜,然后便拿起地上的棺盖合上,接着转身就向西面而去,动作迅捷有如狂风一般。郭应见状大为惊愕,不知它要到何处而去,但想既然出去肯定还要回来,于是便关上半扇窗户,躲在后面屏息以待。

  等到三更已尽月色西沉的时候,僵尸果然从西面回来了,瞬间便回到了棺木前,又将双掌合十祈拜起来。不料刚刚拜得一拜,郭应突觉喉咙一阵奇痒,就像无数小虫在里面爬动一样,明知不能发出声响,此时却再也忍受不住,不禁大声咳嗽起来。僵尸一听有人的声音,迅即从地下站起,循声抬头看来,正看见阁楼的窗户半开。郭阳一见心中只叫“糟糕”,情急之下就去关那半扇窗户,没想到一时用力过猛,窗栓的榫头脱落,整扇窗户就掉了下去,郭应站在窗前被僵尸看了个正着。只见僵尸双眼绿光暴起,迅速向楼下奔来,接着纵身一跃就向窗口扑去。好在此楼甚高,它跳到离窗口不足一尺的地方就掉了下去,可落在地下之后,它马上又纵身跃起,几次险险碰到窗户。郭应此时惊惧万分,眼见僵尸在外跳的正欢,每次又堪堪及窗,惶恐之下顺手拿起桌上的烛台,趁着僵尸跃起猛然砸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甚是沉闷,正中僵尸头部,将它硬生生的砸倒在地。还没等郭应松一口气,又见它迅即翻身爬起,口中呵呵做声,接着又奋力跃起,直向窗口扑来。郭应见它来势汹汹,仓皇间拿起手边的一部厚书,照着僵尸的脑袋用尽全力砸了下去,这次僵尸跃上的力道正猛,加之郭应下砸之力又巨,所谓当头一书正中额头,立即翻身坠落下去,倒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郭应此时惊魂未定,待得喘息片刻,看僵尸再无动静,这才敢下楼一路狂奔至前院,去敲主持的门大声求救。待主持开门一听大为惊恐,对郭阳道:“老衲当初告诫您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可是施主您就是不听,以至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夜色正黑,老衲也没有办法,只好暂且先请施主同我睡一间房,待明日天亮再做计议。”郭应一听也只能这样,于是就睡在了主持的房里,这后半夜是噩梦连连,一晚数惊。好容易等到第二天天亮,主持召集了十多个僧人,手持扁担锄头去阁楼后面查看,果然见到一个僵尸面朝下倒在乱草中。见此情形一伙僧人惊恐万分,一时无人敢上前查看。等了好久,见僵尸一动不动,这才有一个稍稍胆大之人上前用竹竿将尸体拨动翻转过来,只见僵尸全身都长着一寸多的白毛,一张大嘴张开已经过了腮,不仅口齿锋利,双手的十根手指就像鹰爪一样尖利。主持对众僧说道:“怪不得这个夏天一直无雨,原来是有旱魃为虐啊。”于是赶紧派人告知官府,待官府来人查验之后便将尸体堆上一把柴火烧了,烧的时候僵尸发出唧唧之声,散发出的恶臭之气使人不敢接近。主持在附近看到郭应击打僵尸所掉落的书籍,居然是《周易》一书,不由大笑道:“措大(对儒生的蔑称)的兵器果然异于常人啊。”而郭应后来入城应考及第,官至礼部侍郎。
  明清一些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五十一)
  明月竹叶青
  恶旅

  道光年间,江苏泰州有一个叫邢楠的书生,年纪虽轻却是饱读诗书,满腹才学,可是数次应试皆名落孙山,又因穷困潦倒,迫于生计便经人介绍远赴湖北为当地道台做幕僚。这年道台奉旨进京觐见皇帝,因为时间紧急,于是便单身匹马先行一步,让邢楠和几个仆人带着行李跟在后面。这一日几人紧走慢走,赶了很远的路,等找到旅店的时候天色已黑了下来,进去一问所有的客房都住满了。邢楠打探了一下得知这附近只此一家客栈,前方又没有了投宿之处,所以无奈之下只能好言相求让店主给他们找个地方,不需要多好,只求能住宿一晚,明早便走,并许以重金相酬。店主开始一直不肯同意,后来似乎禁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又心贪重金,想了一会便抬起头对他道:“既是如此,那就让你的仆人住在马厩里,我倒还有一间客房,只是里面已经有一个客人了,你若是不嫌弃就住这一间吧。”邢楠一听心中不由大喜,当下让几个仆人收拾停当带着行李住到了马厩里,自己随主人来到一间低矮的平房前。

  待进门一看,只见房内摆设简陋,只有一间桌子一盏油灯,灯光昏暗,微弱如豆,南北还各有一张土炕。主人寒暄几句即告辞出门,邢楠把门关好,又走到桌前将灯芯剔的几下,让烛火稍微亮了一些。趁着亮光,他看见北炕上似乎躺着一个男人,仔细看去,却见这人身上不仅盖着被子,头上还戴着毡笠将面目遮住,也不知道年龄几许,是老是少。此时正当酷暑,天气炎热难耐,邢楠眼见如此天气此人还盖着被子带着毡帽,心中估摸着他是不是得了伤寒之类的疾病,于是便轻轻向那人叫道:“兄台,你身上可是有疾么?”只是连着呼叫数声,始终却不见那人应答,邢楠估计他可能已经睡熟,于是也没理会,将自己随身的包袱放在南炕,坐在炕上休息。
  枯坐了一会,他将干粮拿出,草草吃了几口填饱肚子,随即又取出烟管,抽了一锅旱烟,待过足烟瘾后,他也感到有些疲倦不堪,上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于是便起身将炕拂扫一遍,准备上炕睡觉了。没想到身子刚刚躺下,尚未吹熄油灯,忽然看见北炕的客人“刷”的一下掀开被子直直坐了起来,隔着桌子似乎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邢楠心中大为诧异,于是就着昏暗的灯光看去,只见这客人面色发青,两眼翻白,双瞳缩成绿豆一般大小,正直瞪着自己。见此诡异之状,他当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看这样子,此人似乎不像是活人啊,于是他便心惊胆战的问道:“不知兄台要做什么?”说话间连自己的声音都发起抖来。没想静等片刻,对面客人并不回答,依然目光闪闪直瞪着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邢楠见状心下不由越发害怕,双腿也微微颤抖起来,眼见对面这客人的样子,分明就不是活人,难道刚才躺在床上的竟是一具死尸,此时感受生人气息化为僵尸不成?念一至此他翻身坐起就想躲进床下,因为他听老人说过僵尸身体不能弯曲,可能钻不进床下,这样或许能保全一条小命。不料待他坐起身向下一看,不由心凉了半截,只见这炕四周自下至上用砖砌成,围的是密不透风,想钻进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于是坐在床上愈发抖如筛糠,不知所措。

  正在六神无主惊骇欲绝之时,脑中忽然想起以前曾听人说起,凡死人的尸体必须要借生人的阳气才能变成僵尸,如果僵尸刚开始看着人,那么人也一定要盯着僵尸,这样四目相交,以纯阳克至阴,僵尸就永远都不能动了;如果稍微闭闭眼,那么生人的阳气就会消散,僵尸便会趁机暴起扑人,那时便再也克它不住了。邢楠想到这里,便打起精神睁大双眼使劲瞪着僵尸,连眨一眨眼皮都不敢。僵尸也一动不动,双眼紧盯着他。这样过了一会,他逐渐觉得上身僵硬,双目疲倦,额头上的汗水流到眼皮上也不敢去用手去擦,唯恐散了阳气,让僵尸起身。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时间长了终究会支撑不住,他知自己炕旁即是屋门,于是便有心想逃,奈何主人离去后自己就将门闩插紧,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好在眼角余光看去,烟管就在炕上,当下用手拿起烟管一边瞪着僵尸一边悄悄去拨门闩,拨的几下,只听咯嗒一声,门闩被拨开了,邢楠心中大喜,此时他也筋疲力尽,再也支撑不住,大喊一声便从炕上跳下,不及穿鞋开门便跑。僵尸一见他夺门而逃也迅即从床上暴起,向他直扑而去,中间被桌子挡了一挡,身形顿滞,连桌上的油灯也被打翻,灯油流了一桌。就这样挡的一挡,邢楠就出了门,出门的时候因为身形迅疾,带起的风将门带成半掩,僵尸追至猝不能避,当即扑了上去被关在门里。而邢楠也因为跑的太猛,加之晚上天黑看不清,一出门就踩在一个小土坑里,咕咚一声便摔了下去,当场就头破血流,昏死了过去。

  此时已三更半夜,客栈的客人都已经熟睡,并无人发现邢楠倒在地下。过了一炷香时分,他才悠然醒来,从地下爬起身顾不得包扎伤口就去找马厩找自己的仆人,找到之后叫醒他们,一边找出布巾包扎伤口,一边让人去找店主。店主正睡的香甜,忽被一阵砸门声惊醒,起来开门一问,赶紧和仆人一起赶了过来。邢楠一见店主就怒火中烧,厉声问他道:“你店中有死人,你居然敢让我和他住在一起,也不给我说明,乃至今夜尸变之事,差点害我一条性命,你可知罪?待我报得官府,将你好好治罪。”店主面色惨白,自知理亏,口中不住求饶。原来这本是他雇的一个伙计,因为昨天中午突然得了暴疾,不到晚上就死了。这伙计的家离这不到十里地,刚才已经派人去他家告知了,所以才暂时将尸体放在那间屋子里,因为贪图邢楠的钱财,怕他心惧不住,所以才不敢如实告知。此刻看邢楠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两个牙齿也被磕飞,他心中害怕不已,不断赔罪求饶,愿意重重赔付,邢楠这才消了点气。正在邢楠大声训斥店主的时候,死者的妻儿带着棺材也赶到了这里。店主这才对母子两说了事情的经过,此时天已大亮,母子两人急忙到房前想要进去看看,没想到门被僵尸抵住,急切之间不得进去,好在这房子是土坯房,无奈之下店主拿来斧头,和伙计一起在墙上劈开一个大洞,众人才得以进去。进去之后看见僵尸仍然扑在门上,双手手指如木钉一样紧紧插在门板上,拔都拔不出来。邢楠一见大为后怕,若是当初这僵尸没被门板挡住,他此时焉有命在,不由心中连呼侥幸。母子两围着尸体放声大哭,最后用斧头将门劈开,这才将尸体放入棺中抬走。店主对邢楠赔罪不已,拿出厚金相赠,邢楠方才收拾好东西这才和几个仆人出门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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