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点灯问鬼》—再现诡异往事,凡是错过的再回来看看

  再刷屏,抓起来
  
  第六章 女水鬼
  “好,第一个问题,如何把玻璃的那一条魂追回来。”这个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也是最紧急的问题,只要能把玻璃的魂给追回来,其他的事都可以以后再说。
  花狸猫笑了笑,似乎对他而言这个并不是问题,然后他说道,“叫魂!夜间子时手提长生灯围着井塘绕三圈,每绕一圈叫一声玻璃的名字,走完之后,就在落水的地方不断的喊,直到长生灯火焰变成绿色,然后把灯放在玻璃额头位置,拍他的百汇穴,直到他醒来。当然在这之前,必须控制住吴瑞兰的丈夫。”
  “我要怎么控制这个死鬼呢?”
  “你说呢?”花狸猫头也不抬说道。
  这句话我一开始没听明白,后来一想应该是让我以判书的身份压住他,让他暂时离开水。其实对于他说的叫魂过程,我还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非要转三圈,火焰为什么会变成绿色,这个可能吗,为什么要拍百汇穴。只不过要是照这种问法,估计天黑了也问不完,还是先说重点。
  “好吧,第二个问题,吴瑞兰的儿子和丈夫相继死去,这个是偶然吗。”
  花狸猫听到这里一愣,好像没料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他可能认为大部分人只会意识到这是天灾人祸而深表同情,但不会意识乃至质疑事件发生的是否必然,所以才对于我能提出质疑感到诧异。他想了一会,最后才说,“这个问题我不可以完整的回答你,里面有蕴藏天机,不能随便泄露。但是我可以说不是偶然,并且包括她公公的死也不是偶然。至于是什么,我只能给你一个提醒。这件事和龙王庙有关系,我给你推荐一个人,你去问问他,他叫杨建民,外号杨驼驼。”
  杨驼驼,这个人我太认识了,上两天我还见过他,就是黄玄龙被抓之前,那个弓着腰,急着去教会的老头儿,一个急性子。只是我想不通他怎么和这件事有关系,花狸猫怕泄露天机拒绝回答,难道杨驼驼就不怕泄露天机而遭天谴吗?还有吴瑞兰的公公是怎么死的,他们三代的死亡难道都和这个所谓的龙王庙有关吗?
  “好,第三个问题,黄玄龙这个人你知道吗?”
  花狸猫点点头。
  “那你怎么看他这个人。”
  “问来问去就这个问题才是关键,黄玄龙这个人确实会一些旁门左术,致使附近阴阳变动太快,有失平衡,这才是最严重的问题,所以黄玄龙留不得。”
  到底是花狸猫,他总是看得比我长远,视野比我宽广,有他这句话我就可以肯定黄玄龙逃出来绝对是有阴人帮助他,也就是说他的逃脱完全可以定性为一个灵异事件,且这个灵异事件一定是由他引发的,那么他现在在哪里呢?
  “黄玄龙被捕之后,却逃走了,依你之见,他会去哪里呢?”
  花狸猫把手一摊,呵呵笑了笑,“双腿长在他身上,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你也别急,他自然会去找你,但是在他找你之前,你一定要扛住一些劫难。”
  “你的意思,他会对我不利?那第四个问题……”
  我第四个问题还没说出来,花狸猫就已经把锅底的火给压灭了,拍了拍双手的灰土,把我的话打断了,“差不多了,可以吃饭了。”然后就站了起来,去摸锅台上的碗盛饭。
  这个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下逐客令。
  我说了声谢谢,就灰溜溜的退了出来,走到门口,我心里诅咒道,瞎着眼摸,摸到热锅上烫死你。这边刚想完,屋里就传来花狸猫的声音“哎呦沸”,我心中暗喜,活该你烫着。
  找杨驼驼去。
  村东口有一条南北走向的河,说是河有点勉强,因为河是流动的,而这条河多数情况下是静止的,只有在雨季的时候,河水上涌越过堤坝才能流动起来,堤坝上面拉着渔网,这是为了防止鱼在雨季时被大水冲走。河的东边是一条大路,河西边则是庄稼地,杨驼驼就住在河的西岸,一间小屋,面朝南开门,门前用玉米杆围成一个小院子,看起来很有农家的气息。我暗想一个老人家,因为子女不孝被驱赶出门,住在这个地方其实也是一个比较明智的选择,远离勾心斗角和家庭纷争,过一个清静的晚年,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我找到杨驼驼时,他正在吃饭,饭桌摆在院子里的一棵桃树下面,靠院子西边是一个小小的菜园子,里面杂七杂八种着很多菜,门一边还盖了一个狗窝,里面仰着一尺来长的小狗崽。整个院子收拾的非常干净,看着非常舒服,非常惬意。
  “哎呦,杨大佬正吃饭呢。”
  大佬在我们这里对祖父辈人的称呼,如果在城市里面的话,我会选择叫杨大爷。
  杨驼驼抬头看了我一眼,对于我的出现显得非常吃惊,“二……二郎来了,快来坐。”说着转身进屋搬了个板凳出来了,动作非常麻利,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大概上七十五了,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他动作依然如此迅速确实令人羡慕。
  我刚一坐下,他就开口说了,还是那种说话方式,语速放得很快,吐字不甚清晰,“我说二郎,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搞得那么吓人。”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只要这个事一开头,就没有结尾,于是我故意把话题转移开,但是如果一上来就问那个龙王面的事,感觉太唐突了,所以还是先问问关于玄黄教的事情,这样我也能多掌握一些信息,“杨大佬,我问你,你认为玄黄教很灵吗。”
  杨驼驼一愣神,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问他,不过他愣了一下之后,连忙哆哆嗦嗦说道,“准啊,可准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怎么说呢,这样吧,我给你说个事,算一算也就是二十来天的事。说出来真够吓人的,要不是黄真主点化,我这老骨头差点就把命撂在这了。”
  杨驼驼因为是个急性子,说话很快,有些东西不甚紧要的他也会狠狠地扒一扒,有时候前后根本就不搭边,满嘴跑火车,想到啥就说啥,所以必须集中精神听,而且还得慢慢理出主线,只有这样才能听得明白。事情是有点恐怖,但是这样的事我刚见过不久,所以对于我来说还没达到那种惊悚的地步。而且有些地方为了渲染氛围好像是他故意夸大的,而有些地方很明显与常理冲突,所以需要更正。我尝试将事情经过恢复出来,至于是不是真有这个事,我没亲身经历过,也不好说,我觉得应该有七成的可信度。
  事情发生在一个夜里,那天杨驼驼睡得正熟,突然被一阵声音吵醒了,时间是十二点半左右。用他的话说,这个声音就像是炉子里的水烧开时发出的声音一样,“咕噜噜噜——咕噜噜噜——咕噜噜噜”,一直响个不停。杨驼驼心想这是什么声音,自己也没有烧水啊。再仔细听了听,才发觉这声音并不是从自家发出,好像在院子外面。他本来是不想过问的,心想这大半夜的进来出去也不方便,但是这个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他怎么也睡不着觉。杨驼驼最后实在受不了,于是披了件衣服出了门,外面月光非常亮,照得整个院子亮如白昼,他站在院子里听了听才知道这个声音在院子外面,好像来自旁边的河里,他以为八成是河中的鱼甩籽发出的动静,所谓的甩籽就是交尾,是成年鱼将鱼籽甩到水里,这个时候它们会用尾巴不断地拍打水面。
  按时间推算二十天前应该是八月底,按时辰推算当时月亮应该没有这么亮,应该开始慢慢隐去,所以杨驼驼说亮如白昼是不准确的。杨驼驼把衣服往身上又裹了裹,因为八月底白天虽然很热,但是到了后半夜温度降低还是会有点冷。杨驼驼开了院门,就蹑手蹑脚出了门,四周静悄悄的一片,连河边草丛里的虫子好像都睡着了。
  杨驼驼住的位置位于村子的最东面,靠河的西岸,周围全是庄稼地,向北面走个三百来米才有人家,再加上现在是后半夜,所以这个时候附近一个人影也没有。他站在院子门口四下看了看,声音果然是来自河里,于是他轻轻的走到岸边蹲了下来,看看甩籽能发出这么大动静的鱼究竟有多大的个。在朦胧的月光下,河面上白茫茫的一片,声音来自河的中心位置,杨驼驼看了过去,心里猛得吃了一惊。
  原来这时河中心的水面如同开了锅,河水滚滚往上冒出,水花非常大,就像水沸腾了一样,不断发出“咕噜噜噜”的声响。杨驼驼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心里暗自揣度,这是怎么回事,河里面平白无故怎么会煮汤呢,出于好奇,杨驼驼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
  水花一直在翻动,只不过是越翻越大而已,杨驼驼看得也越来越揪心,心想你就这样翻着也没多大意思,我总不能就这样看一夜吧,想到这里杨驼驼就起身准备要走,不过就在他欲转身还没转身时,情况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好像就是为了迎合杨驼驼的好奇心一样。
  伴随着河水的翻动渐渐涌出了一团黑色的东西,杨驼驼一看还有续集,就又蹲了下来,眼睛盯着水面一动也不动。黑色的东面慢慢的浮出了水面,紧接着那团黑色,下面的东西也逐渐浮了出来,立在水面上,在水面腾起的一缕缕水雾中若隐若现。杨驼驼以为眼睛花了,忙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这一看杨驼驼眼珠子差点蹦了出来,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身子咕咚一声瘫坐在地上,魂差点飞了出去。因为他看见水面上立着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色衣服,低着头,而那团黑色东西就是她长长的头发。从角度上看那女人应该是正对杨驼驼的,因为前身正冲着他,立在水面上一动不动,脚下水花依然不停的翻动着。
  杨驼驼完全被吓傻了,嘴里不停地叫着“我的妈呀,我的妈呀”。这时那个女人慢慢向这边移了过来,移到岸边停住了,这个距离和杨驼驼非常近,最多也就两米的样子,所以杨驼驼能看得很清楚,甚至能看见她的头发正一点点滴着水。这时女人缓缓地抬起了头,花白的脸浮肿着,没有一丝血色,眼珠子全是白色没有瞳孔,嘴巴一张一合。过了一会,女人慢慢抬起手臂,对杨驼驼招着手,这时杨驼驼全身像通了电一样,慢慢地站起了身就往前走,就在快要碰到这个女人的手时,院子里传来急促的狗叫声,杨驼驼一下子惊醒了,“哎呀”叫一声,转身就往院子里跑。刚跑出三五步就听见背后传来那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河水四下飞溅将杨驼驼衣服全打湿了,等他回到屋里插上门,才发现全身完全湿透了,也不知道是河水打湿的,还是汗湿的。
  “二郎,你说说这个事放在谁身上能不害怕?”杨驼驼一边抚摸着身边的小狗一边说道。
  “然后呢?”
  “然后我肯定是想搬走,我给女儿和女婿一说,他们根本就不相信,非说是我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他们养我,死活不愿意留我。二郎,你说他养我不应该吗。他们不愿意留我,我也就没地方去,只能再回来住着,有了上一次教训,我每天睡得都特别早,但是每夜都能听到河里水花翻动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声,搞得我心惊胆战失眠了好几夜。”
  我问他后来怎么就入了玄黄教了呢。
  “后来我就听人说玄黄教帮来富媳妇驱鬼的事,我就参加了,玄黄教的黄真主听我一说,说是水鬼闹事,就随我来到家,在河边超度。你还别说,自从他超度之后,那水鬼就再也没出现过。他说,我年纪大,阳火太虚,不能抵抗阴邪就让我按时去他的教会做礼拜,这样我就能抵抗那些邪祟。”
  “哦,原来是这样,那他前前后后收了你多少钱?”
  “六百块钱,这是我的全部积蓄,不过钱是小事,钱花了还能再挣,但要是吓死在这里,那就什么也没有了。你说是不是,二郎。”
  我苦笑了一下,暗想黄玄龙啊黄玄龙,我本以为你是积德行善才点化众人,没想到你竟然是为了一饱己私。对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下手都这么狠,真是个畜生啊。看来黄玄龙动机果然不纯,可以肯定的是他确实是借机敛财,至于是不是一念所说的那样他暗中施邪术装神弄鬼,然后再破解取财就不知道了。
  “那这条河里淹死过人吗?”我问道。
  “肯定淹死过,不然怎么会有水鬼出现。”杨驼驼想也不想说道。
  “还有其他什么依据证明吗?”
  “黄真主说有!”
  我暗想你怎么就不上路呢,他说的东西能作数吗,“还有吗?”
  杨驼驼想了一会说,“这个……恐怕就没有了。”
  我心想没有淹死人就不会有水鬼,从这点上看,这个黄玄龙还真有点可疑,既然如此,估计黄玄龙真得就和花狸猫对他的评价一样。
  “好吧,你继续吃饭吧,我得回去了。”
  杨驼驼很热情,非要留我在坐一会聊聊家常,估计是他一个住久了,身边没个说话的人,确实有点孤独,难得有个人陪他聊天,所以才尽量挽留我。我说我还有事,下次有空再聊吧。我刚走出院子,突然醒悟过来,不对啊,我找杨驼驼是想向他打听龙王庙的事,搞了半天净听他说故事了,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于是我又转身走了进去。
  @hlicrowe 2012-5-19 23:13:00
  小9还有吗?姐困啊~照顾一下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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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 睡吧 晚安
  第七章 龙王怒
  “杨大佬,以前这附近有座龙王庙,你可知道?”我也就不绕圈子了,开门见山问道。
  杨驼驼正要低头吃饭,一看我进来的,又把筷子放在了一边,说道,“这个龙王庙,我当然知道了。”
  他用了个“当然”这个词,那就暗示他对这个龙王庙非常熟悉,看来花狸猫让我找他确实没有骗我。龙王庙,顾名思义就是供奉龙王的庙宇,在以前这样的庙宇各个地方都有。民间供奉龙王目的很简单,就是祈求风调雨顺,希望能有个好的收成。而由于民俗不同,各个地方的祁雨方式可能略有不同,像游龙王,晒龙王这些活动方式相对要普遍一些。当然现在社会进入了高度文明的阶段,这些封建迷信的做法也逐渐淡化了,退出了历史。
  我们这里在很久以前确实有座龙王庙,位于步山北侧山腰位置,我虽然没有见过这座龙王庙,但是根据杨驼驼的描述,我能很准确的定位这个位置。因为龙王庙旁边有一个龙眼,我小时候放羊的时候经常从那里经过,不过现在龙眼也没有了,在十几年前开山的时候的就被炸没了。这里所说的龙眼可不是现在的桂圆,而是一汪清泉,为什么叫龙眼,据说以前有位高人看了此处的山脉地势,说这一片地如龙遁入土下,这个步山就是龙头,而这个泉眼就是龙眼。不过这种说法我感觉很难靠得住,我这个地方的地势根本就没有构成土龙的格局,最多也就是秃尾巴蛇。
  这个龙眼不大,东西长约有五米,中间最多三米宽,两边窄的地方也就一米的样子,这个倒是酷似人得眼睛。龙眼常年有水,在我的记忆里好像从来就没干涸过,并且每到下雨前夕,龙眼便开始咕咕往外流水,水势比平时要大的多。这种现象很难解释,因为如果是雨后流水也就罢了,很可能是山上的雨水渗入地下,而这一块地势下凹,因此水又泉了上来,但是雨前流水就令人费解了,有人说是这是龙王在流眼泪,流过眼泪人间就下雨了。
  既然龙王庙的位置找到了,那么吴瑞兰家三代人的死亡和这个龙王庙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要问他们的关系还真不好开口,我正想着应该怎么问这个问题,杨驼驼说话了。
  “唉,这个龙王庙还是我给捣毁的,现在都有点后悔,以前这里真得是风调雨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你看现在呢,每年都旱得这么厉害,真是后悔啊。”杨驼驼一边说一边叹息。
  我听到这里就来了精神了,“你是说以前那个龙王庙很灵吗,那为什么还要捣毁呢。”
  “哎呀,你们年轻人是不知道啦,那个时候国家号召‘扫除一切牛鬼蛇神’,‘破四旧’,上面交给的任务你敢不做吗,你不做生产队就罚你公分,没有公分就拿不到粮票,拿不到粮票你吃什么。二郎你说是不是。”
  “破四旧”是文革早期提出,目的是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算一算时间这个应该是六几年的事,那个时候我爸才刚出生不久,我怎么会知道,难怪老是听到老年人说龙王庙龙王庙的,就是见不着,原来六几年就被摧毁了,我哪里见得着。不过一个偌大的庙宇,凭他一个人恐怕是搞不定的吧。
  “我自己哪有那个能力,我当时只是其中一个帮手,我们一伙四个人,李老大才是头。”
  “哪个李老大?”
  “李平良李老大,哦,他死了都十来年了,你肯定不知道。我想想啊,对了,就是叛徒吴瑞兰的老公公。”
  我听了不禁一震,立即坐直了腰杆,心中暗喜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明明知道他们是有关系的,但是正为愁着从哪里问起,杨驼驼竟然一不留神就给说出来了,看来事情的真相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不过他说吴瑞兰是叛徒,我想大概是吴瑞兰后来退了玄黄教的缘故,可是就算退了,那也是信仰自由,干嘛要给她扣上叛徒的帽子,难道事情还有什么隐情。算了,事儿的一个个解决,不然把我都搞乱了,那就先问龙王庙的事,这个事先往一边放放。
  李平良,吴瑞兰的老公公,死了十多年了。他是怎么死的,和龙王庙有什么关系。好,这是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我默默地记了下来。“你能说说,捣毁龙王庙时的事吗,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事发生。”
  杨驼驼挠了挠头,把板凳往屁股下又塞了塞,看样子是准备大说特说。他又稍微想了一下,毕竟事情过去都将近五十年了,一时半会可能还真得说不上来,我就坐在一边也不催,怕催紧了他反倒想不起来什么了。
  “哎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要让我讲,我真得还不知道如何开口说,你让我好好想想,我那个时候才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
  我忙递上一根烟,说您老别着急,想到哪就说哪。其实这句话是多余的,他本来就是想到哪讲到哪。
  杨驼驼想了很久才开始讲,事情是这样的。六六年全国进行破四旧活动,这股风潮不知不觉就传到了我们这个小山村。为了响应号召,生产大队进行了全村动员,凡是旧社会的毒瘤都要清除,于是乎大家你搞搞这我搞搞那,搞到最后大家实在不知道搞什么了,就都把目光瞄准了步山山腰的龙王庙。
  虽然大家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是毕竟龙王庙建立的时间太久了,在人们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所以并没有人敢出头,而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更是不同意去拆,他们认为龙王庙就是村子的保护神,拆了它等于自毁前程。针对龙王庙拆与不拆的问题,生产队的顶层领导也开了会进行了深一步的探讨,探讨的结果是龙王庙必须拆,要从根源上彻底打破封建迷信的思想,要破旧立新。
  行动开始了,任务交给了一个治安队的队长,他就是李平良,也就是后来吴瑞兰的老公公。李平良又从队里挑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杨驼驼,当然那个时候他的背还不驼,也就没有这个外号。而另外两个人,因为对于拆龙王庙的贡献不大,并且和今天遇到的事都没有任何瓜葛,所以就不做重点介绍。
  四个人前一天晚上临危受命,由于心里害怕,所以决定拆龙王庙的事还是放在第二天的中午。李驼驼说那一晚他压根就没睡着觉,因为一合上眼就听见有人再骂他,而第二天他和李平良说起这个事的时候,李平良说他也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一个穿着金色长袍的人一直指着他的脑袋骂他,说什么你拆我一座房,我断你三代根。两人这一合计,心里不由得就害怕了,便请示上级能不能不拆龙王庙。结果可想而知,你拿了任务就得干,不干就是不服从指挥,要开大会批斗,还得作检讨。
  两人一看也傻眼了,没想到罪过这么大,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于是四个人准备铁锹,斧头,缆绳就上山了。
  据杨驼驼说当天本来是大太阳地,当时四个人一来到庙门口时,天就阴了下来,旁边的龙眼拼命地往外面流水。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都不敢进。李平良是老大,别人得听他的,所以到最后大家都看着他,让他拿主意。李平良也是被逼来的,能有什么办法,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说道,反正横竖都是死,干了。
  四个人一齐进了庙,这时外面已经开始刮风了,天阴的很沉,快要下雨的样子。李平良让他们三个人用斧头把庙里面支撑屋顶的四根柱子全部砍成手腕粗,然后把缆绳拴在柱子上。他自己则拿着铁锹,走到了龙王爷的雕塑前,看着龙王爷端庄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瞪着他看,看得他心里直犯怵。最后他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握了握铁锹,举起来对着龙王爷的头正要砸下去,就听见另外两个人哇一声就哭了,嘴里直喊着“血……血……血……”,说完就一前一后跑了出去,两人一跑出庙,外面就传来一阵雷声,白天一下变成黑夜。
  李平良骂了一句没有用的家伙,让杨驼驼继续砍柱子,他自己这边一闭眼对着龙王爷头就是一铁锹,龙王爷的头咕噜噜滚到了地上。这时雷声变得更大了,而且一个接一个,在头上响了起来。
  杨驼驼摸着黑将柱子全部砍好了,又和李平良将绳子拴好,然后将绳子引到外面,两人卯足劲使劲一拉,轰隆一声巨响,四根柱子全部折断,整个庙宇全部塌了下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两人一看任务完成了,铁锹斧头也不拿,转身就往山下跑。
  据杨驼驼说那场雨整整下了一个星期,村里面到处都是水,他和李平良在床上也整整躺了一个星期,他是一直发烧,李平良则是一直头疼,看了大夫也治不好。不过雨停了之后,他们也就不治而愈了。
  我说那另外两个人呢。
  “都傻了,好像是吓傻的,嘴里一直喊‘有血……有血……’,不过早就死了。”
  “怎么死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哪像现在还喇叭号子送下地,那时候人穷,死了就拉埋了,一些人死过都埋了好久别人还不知道呢。”
  “那李平良是怎么死的。”这个才是最重要的问题,杨驼驼说李平良捣毁庙宇的前夜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骂“你拆我一座房,我断你三代根”,如果算上李平良的话正好是三代,但是如果不算的话就没人可断了,现在他们家算是断子绝孙了。
  “十多年前被飞石砸死的。”
  “被飞石砸死的?”我这里就犯疑了,他拆毁龙王庙触犯龙王,龙王掌管水域,所以应该和他下面的两代一样死于水才对啊,我陷入沉思不知不觉就自言自语道,“怎么不是死于水呢。”
  “什么死于水?”杨驼驼见我突然冒出这句话甚是不解。
  “噢”,我回过神来,“没什么,他怎么会被飞石砸死呢。”
  “这个谁知道去,听说他就坐在门前乘凉的,山上开山放炮,可能是火药搁多了,炸开的山石飞出很远,其中一块将近二十来斤的石头就砸到了他,直接把头砸进腔子里了。二郎你说说,这不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吗。我记得,那一次还砸断了一工人的手,那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你们房里的。”
  我们房里的?被砸断了手?我一想确实有这么个人,论辈分我应该叫他叔。一想到这里,我一下惊悟过来,原来李平良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手爪,终究还是死在龙王的手里。
  因为我的这个叔就参与了那次开山放炮,而那一次开山的位置正是步山山腰处,再精确一点就是那个龙眼。那会我妈正好有预知能力,她在之前就提醒我那个叔千万不要去动龙眼,他不听,所以把手给炸了,并且顺带走了李平良。没想到,五十年都过去了,这场恩怨却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丝毫不爽的报了仇雪了恨。李平良的儿子,也就是吴瑞兰的丈夫,李平良的孙子,也就是李华光,这两个人相继死于井塘,而井塘底面据说与东海相通,这就与传说中的龙王有关系。
  看似偶然的死亡,谁会想到竟然有这么个必然性,听起来就像一个故事,实际上却是真实的。所以很多事情,有时候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只是一个偶然,而是你没有看到潜在的因果。
  对于吴瑞兰丈夫的死我是搞清楚了,下一步就是去井塘帮玻璃叫魂了,但是我该怎么进行呢。因为我既要帮玻璃叫魂,又要控制住那个水鬼,我一个分身乏术,根本就做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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