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点灯问鬼》—再现诡异往事,凡是错过的再回来看看

  我一见机不可失,手起手落,拿起亢龙符对着他的脑门就盖了下去,只听刘广亮一声怒吼,双腿一蹬,就不动了。
  成功了吗?“玻璃,醒醒?”我打了两巴掌,玻璃动了动,咕噜爬起来了,嘴里呜哩呜哩喊道,“大黑蛇,大黑蛇……”
  “哪有什么大黑蛇?”
  玻璃猛然清醒过来,立时感觉不对劲了,吐了一口唾沫,赶紧用手摸了摸脸,嚷嚷道,“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玻璃的脸刚才受了我一拳,转了好几圈,这能好的了吗,现在肿得跟屁股一样,我还没来得及说注意刘广亮,因为现在刘广亮在暗,我怕他狗急跳墙下毒手。谁知道,玻璃突然愣住不说话了,突然抬起手指了指门口,“有鬼,有鬼!”刚喊完身子一软又倒在地上了。
  我心里一惊,哪来的鬼,莫不是他看到了刘广亮?当下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立在大门口,全身炭黑色,虽然这会月光比较好,但就是看不出那个人的摸样,并且此刻这个影子正慢慢地一点点消失。
  杨老爹挣扎着坐了起来,也抬手一指那个人影,喊道,“还就老三……老三!”然后一仰头也倒在地上不动了,我估计他是因为伤心过度,或者流血过多昏倒了!
  “就知道你要往这个方向走。”龅牙男吼道,紧接着“啪”一声响,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摔个碗在平时看起来,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动作,龅牙男这个碗摔得可真有水平,随着碗啪一声脆响,南边的天空突然传来轰一声,如同一个闷声雷,整个大地顿时为之一动。我心里一惊,龅牙男这是什么招数,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时只听得噗一声,一个黑影在龅牙男跟前现了出来,须发尽白,眼睛透绿,穿着一件黑马甲,正是我在梦中见过的刘广亮。
  刘广亮一现出身来,立即就有了应象,天色一暗,风声大作,卷起院子里尘土漫天飞扬。我一时也搞不清楚这风是刘广亮搞出来的,还是龅牙男搞出来,所以不敢丝毫大意,赶紧围过去,盯着刘广亮,唯恐他再做恶。
  现在刘广亮就出现在龅牙男的跟前,再联系龅牙男刚才那句“就知道你要往这个方向走”,现在一想,这句话意义可深了去了。看来龅牙男到底不是一般人,不对,我回头看了看杨老爹,他才不是一般人,因为是他让龅牙男守在那个位置的。不过即便如此,龅牙男能将我把那个空间找回来,这说明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风势越来越烈,呼呼作响,迷得人睁不开眼,四下一下变得非常暗,暗到模模糊糊只能看见人,刘广亮和龅牙男面对面立着,都不动也不说话。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斗法,因为并没有斗法的迹象,但是都不动就有点怪了。我和葱花对望了一眼,我想在这里面杨老爹歇菜了,老大啥也不知道,只有葱花还稍稍懂一些,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得到答案。然而葱花却摇摇头,那意思是也不知道。
  这时我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阵阵嗡鸣声,又是这个声音,和刚才一样,钻得脑袋生疼,就像揪住了脑神经一样。我连忙捂住耳朵,但是这个声音好像是从耳朵里往外传的,捂住根本就没有用。一阵耳鸣之后又隐隐听到有兵甲之声,什么是兵甲之声,说的俗一点,就是象无数个铁片互相撞击的声音,比现在风铃的声音要沉重许多。哪里来的兵甲之声,我抬头四下看了看,这头一抬就看到了大门上方的那个坚冰符了.我的天,可了不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烧得火红一片,就像刚才高温炉里掏出来一样,看着都让人心惊胆战。
  坚冰符烧成这个样子,那亢龙符呢。我低头找了找,却没发现它的影子。我记得刚才把亢龙符盖在了玻璃的脑门上,逼出了刘广亮,后来玻璃起了身,这个符应该掉在了地上,而按位置推算应该在门下面。但是门下面只有玻璃躺在那里,亢龙符不见了。我心里咯噔一声,坏了,难不成玻璃第二次倒下来的时候,正好又把它压在身下面?
  我迈开步子,准备过去把玻璃翻个身看看,这时刘广亮吼道,“你—该—死!”我回头一看,只见龅牙男瘫倒在地上,双腿乱蹬,一只手扒住自己的玻璃,似乎要把什么扒下来,看情形他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然而刘广亮本人却依然站在那里,丝毫未动过。
  怎么办,就玻璃还是救龅牙男?这个疑问在我脑子里只过了一遍,我便毫不犹豫地向玻璃跑去,因为他才是我最近的人。
  可是我没跑到跟前,玻璃竟然自己嗷唠一嗓子蹦起来了,喊道,“哎呦,啥玩意,要湥(音,方言,烫的意思)死我啊!”边哭边跳脚,拿手不断地摸自己的后背。他一起身,一股肉味便四下蔓延开来,我看了看地上的那个通红的亢龙符,暗想玻璃你太有种了。
  怪事发生了,亢龙符现在不但又红又热,玻璃一起身,它好像有了感应一样在地上乱颤,幅度越来越大,最后竟然蹦了起来,啪一声贴在了铁门上。按道理钢铁在高温下,如果温度达到了临界点,磁性会完全消失,这叫去磁。就像我们常用的不锈钢,多为奥氏体不锈钢,而奥氏体就是在高温下得到的组织,不具备磁性,又因为其镍含量较高,冷却时保留了奥氏体组织,因此奥氏体不锈钢也不具磁性。但是今天这个亢龙符在高温下竟然还有磁性,并且磁感应强度还这么大,真是匪夷所思,这就证明它确实不是一般的材质。
  “我不甘心!”背后刘广亮突然吼道,“你身为判书,案情不明,执法不公,必会折寿!”

  第六十二章 人心(3)
  从语气和分贝上分析,刘广亮这一声应该属于怒吼,而且还是暴怒那一种,透着绝望。玻璃一下被镇住了,也忘了疼,手放在背上不动,眯着眼走近几步,眼瞅着刘广亮,问道,“你就是那个老鬼刘广亮?”
  我赶紧跑过去,把玻璃挡在身后。因为现在阴阳鱼起了效果,据说能杀鬼,虽然不知道行不行吧,但看情况好像确实威胁到了刘广亮。我担心他现在无处遁形,后退无望,万一再潜入玻璃体内,这可就麻烦了。
  这时,我发觉耳鸣声越来越强烈了,感觉五脏六腑都在以一个频率颤动,脚下不由得一阵发虚,身子随之不断发颤。我看了一眼老大和玻璃,他们却一点事也没有,根本就感觉不到。玻璃这个时候发现我不对劲了,赶紧搀住我,问我怎么了。
  我勉强摆摆手,示意没事,其实我知道是两块阴阳鱼共振,引起的波动,影响到我了。上次在成才家也共振过,不过那次强度比这弱多了,根本就感觉不到。这一次可不一样,这次是由刘广亮激发的,他是鬼精,引起的共振强度要大的多。尽管我知道原因,但还是不能说出来,我担心玻璃会考虑到我,把那两块阴阳鱼给扔了,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至于刘广亮说的案情不明,执法不公,我也不想再跟他磕下去,他位于定数之外,根据老乞丐的理论,自然法则,超出大限便需诛杀,以免生出祸乱,人也不例外。所以,无论无何,刘广亮留不得,就算没有今天这个案子。
  我说玻璃你就躲在我身后千万不要动,我先稳住心神。玻璃扶着我坐了下来,我闭上眼一边又一遍诵念花狸猫送给我的偈语。刘广亮的吼声,玻璃和老大的惊叫声,葱花的哭声,龅牙男的喘息声,在我的脑海里慢慢消失了,一切都安静了。然而这些声音消失以后,我的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两个人,年龄在三十上下,一人举着一个火把,火烧得很旺盛,照亮了周围的墙壁。这是一个石室,中间有个石台子,上面摆着很多东西,在火光下闪闪发光,看起来特别贵重。两个人一手端着火把一手不断地把这些东西往地上的布袋里装,脸上都洋溢出满足的笑容。可是他们没看到,这个时候四周的墙壁上和天花板上,逐渐现出无数张脸,一幅幅带着诡异笑容的脸。而他们身后的地上也不断有一双双白手破土而出,慢慢向他们摸去。火苗开始不断跳动起来,变得绿莹莹的,映在两人面孔上,场面变得阴森恐怖起来。那两个人这才发觉不对劲,顿时慌了神,面面相觑一下,转身就往外跑。
  外面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很窄,一个人走肯定没问题,但要是两个人同时往外挤,肯定行不通。然而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们不去挤,因为甬道的地面也纷纷伸出手,张牙舞爪去抓他们的脚,而且索性有不少钻出地面就追着他们跑。
  两人一见情况紧急,似乎都生下了恶心,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都想把对方推到后面去,为自己争取一丝逃生的机会。不过两个人似乎都没能成功跑出去,都被手拉住了,站在那里身子不停地抖动,其中一个不堪忍受,倒了下去。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无声的电影,就像我看到来富叔和桂花婶在山南开地一样,不知道梦,还是因果,亦真亦假,说不出来虚实。如果是因果的话,那么这两个人肯定就是杨木枫和刘广亮,这是他们最后盗墓时的片段,而那个昏厥倒地就是杨木枫无疑,最后显示两人都被那些手抓住了,如此看来,刘广亮的生根也断了才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不借给杨木枫亢龙符也情有可原,因为他也需要亢龙符。
  但是据说杨木枫懂得占卜之术,以前独自干这个勾当之前,都会为自己卜算吉凶,但是这一次为何会失手呢?只怕是算尽天地生死,算不尽人心险恶,他没猜透对方的心思,没有看透人性。然而要说杨木枫真能算尽生死,又为何不给后人留下化解劫数之法。也许杨老爹断刘广亮风水生气和不愿把墓冢所在透露给杨火,是杨木枫授意的,那么他为何不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还偏偏告诉龅牙男呢?龅牙男知道了,又把这个告诉了杨火,而杨火本人就是一个二愣子,偷鸡摸狗惯了,在村里不招人待见,这样一个人你指望他有心为先人报仇?所以我估摸着他一开始掘墓的动机可能也并不是单纯的报仇,也多多少少有借机发财的成分。刘广亮有句话说对了,杨老爹坏了他风水格局,使其轮回不成,成了鬼精,杨火掘墓又把他放出来了,相当于给了对方一次报复的机会,所有劫难都是他们自找的。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定数,机关算尽却只是转个弯儿而已,最终因果有报,拦都拦不住。刘广亮虽不善卜算,做下那两个套儿,套住了杨家,却挡不住杨火掘坟开棺。他生前盗人墓冢,死后自己墓冢却被人掘开,烧了骨骸,也算是报应吧!
  很多事情看似简单,却说不清道不明领悟不了,这就是玄机!
  很多事情看似简单,却说不清道不明领悟不了,这就是玄机。但玄机未必就是天机,说到底还是鬼事!
  “二郎,起来喽!”玻璃拍了拍我,呜呜说道。我一下惊醒过来,睁眼一看,这天都亮了。
  “好家伙,你说稳一下心神,直接稳得睡着了,扇了半天嘴巴子都不醒?”
  “你扇我嘴巴子?我他娘的削死你!”
  玻璃往后一退,指了指自己半边脸,“这又是你干的?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每次都被你打!”
  “不打你打谁,我发现就不能带你出来,每次都被那些东西钻空子,搞来搞去,就搞成了内部斗争。”
  “这话可得劈两半说,要是没有我背着成才回来,我估计你能被温夫华他们打死!”
  我暗想要打也是先打你,活是你接的,风头也是你出的,真办砸了,第一个挨揍的肯定是你!算了,懒得磨这些嘴皮子。成才是好了,不过他爹被摸了脚,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真希望他暂时别出事,否则我们又要有麻烦了。我问玻璃刘广亮最后怎么样了?
  “烧没了!”
  “烧没了?什么意思?”
  玻璃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他身上莫名其妙的就钻出火来,你是没听见他的惨叫声,听不得,直叫人起鸡皮疙瘩,心都跟着颤!”
  鬼精已经超出轮回,现在被火一烧(当然这种火不是我们常见的火),应该不会有其他的转变形态了。没想到刘广亮会以这种形式结束自己的轮回,是巧合吗?无论如何,事情到这里算是结束了,所好的是我们中并没有人出事,只是杨老爹的头伤了。我问他头怎么破的,他说是被“玻璃”砸的,用的就是他屋里的那个神像,结果头破了,神像也碎了。杨老爹说那个神像是他爹当年拜的,他一直留着作念想,不料刘广亮一来就给摔破了,也不知他有意为之还是恰巧看到就给摔了!到底是哪个原因现在不好说了,不过我倒感觉前一个原因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抽空想给吕思然打电话报个平安,因为两天没打电话,我估计那边已经容忍到了极限,很快就要发飙了。但是山里面信号实在太差了,根本就打不出去。
  这吃过午饭,葱花和龅牙男带着我们四处逛了逛。之前也没心情观赏,现在大事已了,才发觉这个地方依山傍水,山明水秀,确实是一块福地,让人看了禁不住地喜悦。然而对人来说是福,可是对山间畜生来说也是福,所以如何做到和谐相生是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龅牙男说亢龙符找到了,终于卸掉了肩膀上的重担,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我说这个村子太落后了,有机会你还是出去闯荡闯荡。龅牙男笑道,“再等一段时间,不知道亢龙符究竟有没有神效,还是等爹过了六十大限再说。”
  龅牙男担忧的也正是我担忧的,亢龙符到底有没有协调人体机制,恢复生气的功能,我心里也没底,因为刘广亮当时也被抓住了脚后跟,虽然他有亢龙符,但仍没活过三年。据说他是病死的,可是谁也保证不了消息的可靠性,说不准是断了生气死的,或者更恶心的情况,被亢龙符烧死的。但是我没把这些想法告诉龅牙男,怕他失望,毕竟苦苦找寻了几年,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
  我们走到村口,又看到了那块石敢当,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放在这里有多少年了,经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晒,表面都风化成一层一层,只要用手一掰,就能掰掉一层。而石头上端竟然长满了野草,可见表层已经风化成泥!玻璃踹了几脚,震下很多小石块,哗哗往下落。我连忙阻止他,这块大石头年头太久了,照他这么踹下去,说不准哪一脚就给踹烂了。
  “哎,二位神仙,你们在这干嘛呢!”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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