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真实揭露1995重庆僵尸一案(中国档案)

  第二个故事
  第一卷 博古通今 第七章 《残书密卷》

  十八岁生日没过去几天,我就收到了陕西某军区入伍的通知。我知道入伍是假,离家却是真的,这一去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家一趟,邻里问起我来,父亲也好有个回话。把“光荣军属”牌匾往大门口一放,也让邻里乡亲高看一眼。
  临走的那天,父亲把我叫到书房,从怀里掏出一本古色古香的残书,对我说:“林子,这本书本是我参加工作时偶然得到的,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哪位精通周易的老先生所写,但总之是一本古籍,很有历史价值,此书原名叫《堪舆天地》,本是一部手抄孤本,年轻的时候我对这些风水堪舆学说抱有怀疑的态度,便是将此书一撕为二,把上部分讲风水选址面相之学的‘态’送了他人,而留下了‘势’这一部分,这几年来我对这残书略有研究,不得不说这位老先生在看人的气场与四年之内走势中见解独到,这几年我的人生轨迹更是被此书猜中无疑,而且我对于此书中所提到的一些做人的道理跟一些中医治病,强身健体的老秘术十分推崇,所以把此书交给你,有时间多翻阅一下,改改你那暴躁倔强的牛脾气,趁着你在长身体的大好时机,好好锻炼一下身体,长长个。”
  我接过此书,发现残书前几页已经被翻阅的破烂不堪,好比是从哪个废品站收来的一样,心中不屑溢于言表。莫不是这本残书就是父亲口中送给黄教授的那剩下半册?
  父亲又从抽屉里掏出一枚青铜戒指,与其说是一枚青铜戒指更不如说一个青铜圆环接近,这圆环有拇指粗,上面纹着古朴的花纹,父亲开口说:“这就是当年我处理黑龙潭一事在洞内捡到的,此铜戒水火不侵,遇毒变色,上面纹着夸张的花纹我找人看过,是贔屃驮山,寓意是能沉能浮,全凭自己,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你这一出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人踏入社会便会遇到一些自己无法掌握的事情,如一叶落入大海,时起时浮,沉时不得怨天尤人,浮时不得傲气凌人,有沉有浮,人生才算完整,更重要的是这上面刻有隶书‘戒’一字,便代我从你耳边时刻提醒你戒骄戒躁,遇到一些异事要沉着冷静,万不可慌了手脚。那高人还说按这青铜圆环花纹走势来说一共应该是四枚,如果凑齐这四枚青铜圆环,可以初窥天意,得道成仙,我只是把他当做一句玩笑话,不过日后你有机会凑齐这四枚青铜圆环倒也不是坏事!”
  我接过铜戒,初到手时,寒冷异常,过了没一会就有了人体的温度,带到大拇手指上异常合适。
  最后父亲又从书桌上拿起一封信,当着我的面用蜡封了口,递到我手里,说:“工作这么多年,也算为组织出力不少,写这封信是出于我的私情,我不想陈家断了后,在信中我已经把一切事情写的清清楚楚,你去了只管把此信交给负责人即可。我知道你好奇心比一般人都大,又是血气方刚之时,好奇,马虎难免,但这信你务必好好保管,不得私自拆开。”
  我看了看父亲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走吧。”
  我走出了书房,父亲缓缓的关上了木门,未曾多看我一眼。
  在门外等候的母亲早已哭成泪人,我跟母亲说了一些告别的话,拖起箱子,狠下心,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心中不知是喜是忧,百般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恍惚中就搭上了去镇上的客车。
  多次转车之后才到了火车站,检过票之后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座位,见我的位置原本坐着一个平头短发的胖子,头大身子小,长西服短西裤,白衬衣扎到裤腰带里面,脖子上带着金项链,跟个暴发户一样。
  “嗨,哥们,你占我位置了。”我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手上的票,客气的说。
  “不好意思哥,我胖,坐里面实在是不舒服,我一看这位置没人就坐过来了,您要是不介意,你就坐里面吧。”
  我一看这哥们实在是够胖的,脑袋也够大,坐里面确实很挤,也没多说什么,把箱子往上一放,绕过这个胖子,就坐里面了。
  “嗨,哥,你去哪?”胖子见我坐下,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我去陕西,不喝。”我摇摇手。
  “巧了,我也是去陕西。你去陕西干什么?”
  “返校。”我轻描淡写的回答。我这个年纪跟人说去经商,走亲戚都不太好圆谎,倒是说上学还能讲出个仨核桃俩枣。
  “嗨,我以为你去陕西倒腾煤矿呢,你要是去了陕西有了麻烦,哥,你找我,白道黑道我都认识人,陕西王麻子,那是我亲三叔!你要是想做点小生意,跟我说,我介绍熟人卖你煤矿啊,一吨少说便宜这个数!”说着胖子伸出了两根指头,“这个数怎么样,运到黄河以南你就发大了,一趟下来保准你买上小汽车,滴滴的那种!”
  虽然我对买卖煤矿不怎么了解,但总觉得这胖子满嘴没个实话,于是淡淡的回应,“没兴趣。”
  胖子见我不冷不淡,讪讪一笑,这时走来一位漂亮的女乘务员,推着小推车,车上放着面包盒饭,估计这胖子见这女乘务员身段漂亮,心里耐不住瘙痒,对开口说:“小姐姐,还有多久到陕西啊?给我来两盒盒饭。”
  “个把钟头吧。”
  “你们做这个的也挺好的,天天各地旅游。”
  “好什么啊?这哪叫旅游啊。”
  “妹子,你是哪里人啊?听你口音是福建人吧。”
  “是啊,我就是 福建福州的,这你都能听出来。”
  胖子摇头晃脑,说:“那是,我李大明走遍全国五十六个省,哪里的人说三句话,我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我看这胖子吹的快没边了,全国一共就二十三个省,你倒好,去过五十六个省。
  对坐“噗”的一声放了个屁,胖子忙说:“你听,这屁声干净利索,带着江边味,一定是长江那块的。”
  对坐中年人脸色微红,说:“你咋听出来我是那附近的?”
  “火车票上写着武昌呢,哈哈。”
  女乘务员爽朗的咯咯一笑。
  “来,姑娘,我给你看看手相吧。俗话说的好,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卖豆腐,五斗六斗开当铺,七斗八斗把官做,九斗十斗享清福,你这十个斗,姑娘你将来一定享清福啊。”
  “哎呀,你还会看手相啊,来,你给看看我这今年能把自己嫁出去吗?”
  我瞧了瞧装模作样的李大明冷哼一声,这年头还有相信算命的,也不多看,闭上眼睛,去梦里会周公。
  这火车到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我下了火车,避过汹涌人海,刚出来火车站,迎面走过来一个瞎子。
  “嗨,小娃,好久不见啊。”面前这个打扮时髦的老瞎子挡住我的去路。
  为什么说这瞎子时髦呢,带着蛤蟆墨镜,上身穿着黑色皮衣,下身穿着七分裤,脚踏一双不伦不类的跑鞋,拄着一个墨绿色拐棍,整体看上去还有别样的范儿。
  “别乱看了,说的就是你。”
  我转过头来,确定这老瞎子就是跟我说的,不过这上来一句好久不见让我很是纳闷,第一是我从来就没见过他,第二是你能看见带什么墨镜啊?这老瞎子虽然瘦得皮包骨头,但精神头倒是不错,带着墨镜还真有几分老大的气势。
  “我没钱。”我摸了摸怀里的钱包,不是我没善心,而是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得长个心眼,谁知道这老瞎子是不是抢劫团伙成员过来探口风的,万一我一露财,等会马上围过来一群人跟我要保护费,到时候我哭都没地方哭。况且我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别骗老人家啊,小伙子,你左边兜里可装的不少钱呢。哈哈”
  “你…你……”我刚想说你怎么知道,可转念一想就没说,这老小子想套我话呢,这么一想,我对眼前的老瞎子的警惕提高了几分,扯开话题说:“你能看得见?”
  “瞎了五十多年了,哈哈。”
  老瞎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又说:“小瞎子,你我有缘。”
  “小瞎子?你叫的我?信不信我揍你?”我一听这老头为老不尊,不叫个同志就算了,直接叫我小瞎子,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我还真得跟他练练。
  老瞎子爽朗一笑,“你想打我,娃娃,不是我小看你,两个你也不是我对手。”
  我一听,乐了,感情这老瞎子还真把自己当活神仙了,我活了一十八年,虽然没学过什么格斗技巧,但好在我年轻身体壮,又经常下地干活,一身的力气使不完,要是真动起手来,普通的两三个小伙子都不是我的对手,更别说眼前的这个老头。
  还没等我笑完,这瞎子左手以闪电之势扣住我左手腕,翻转过我的手臂,右腿踢到我膝盖处,我腿上一疼,就跪倒地上,短短两秒,我就被这看似瘦弱的瞎子制服在地。
  “疼…疼…疼。”我说,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相信这个看上去瘦弱的老瞎子有这等擒拿技巧。
  “别动。”
  这瞎子腾出一只手在我双肩,后背拍了几下,然后松开我,拍拍双手,道:“骨骼清奇,可以。”
  我站起来,摇了一下手臂,心里不自觉对这瞎子有了几分畏惧,感情遇到地头蛇了。
  “你何年何日出生。”
  我如实回答,“七X年四月五日。今年刚好十八。”
  “我自己会算…嗯,嗯,对,四月五日,我没记错,没有破坏老祖宗的规矩。可以。”这老瞎子满意的点点头。
  “祖上三辈可有为富不仁者。”
  “一直贫农,明朝倒是有个做知府的老老老太爷爷。可那都是那都几百年前的事了,跟我隔了不知多少辈,家谱都不知道分多少杈了。”
  “可有兄弟姐妹。”
  我有点不耐烦,虽说这瞎子会几招擒拿手,但这么问来问去,我也没必要一直回答吧,于是就想从他身边绕过去,避开这个怪人,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瞎子转向我,胳膊抬了起来:“想走,小娃娃,你如果走了,必会大难临头。”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一听就火了,一会问东问西,一会又什么大难临头,“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真没带钱。”
  瞎子压低了声音:“救你”。
  “我不用你救,本人无病无灾。”
  “是吗?小伙子,你大拇指上可带着饕餮祥云符箓戒?好东西啊,可缓解各种巫毒,你应该不知道吧。”
  “什么戒?”
  “饕餮祥云符箓戒。随便啦,你也可以叫它为祥云戒。”
  “什么…这个那个戒的,我就带了一个青铜指环,怎么了?你想要?”我看了看这老瞎子,心里生出一丝疑惑,这老瞎子是怎么知道我拇指上带着青铜指环?莫非他根本就没瞎,逗我玩呢?
  我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忍不住顺手就把这瞎老头眼镜摘了下来。
  “呲”的一声,我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三步。这瞎老头双眼竟然硬生生好似被人挖去一样,只剩两个黑漆漆的洞,眼眶周围都是萎缩的暗红皮肤,猛地一看,令人骇然。
  我一下子觉得有点恐怖,又觉得有些鲁莽,道:“对……对不起,大爷。”
  “没事,”他呵呵一笑, “害怕吧,不过小瞎子,你以后也会这样” 。
  我觉得这老瞎子面目严肃,不像开玩笑之人,于是我就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此话怎讲?”
  “命运。”老瞎子倒也不含糊。
  我看了看这老瞎子,决定还是不问下去的好,免得真问出些事,嘴上恭敬道:“这位大爷,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老瞎子面色一阵轻松,不似刚才那般严肃:“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我一听,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莫名其妙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拦住,还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竟然跟我说我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感情是我拉着您求你回答不让你走还是怎么着?
  “我问什么了?哦,对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他嘿嘿一笑:“收你为徒。”
  我心里咯噔一跳,说:“收徒?做什么?讨饭?”
  老瞎子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过了一会才平静下来,说“讨饭也没什么不好,你老祖师爷就是一叫花子,肚子有些饿了,走,我请你吃完面。”
  我跟着这老瞎子稀里糊涂就来到一拉面馆,这拉面馆门口上挂着一古色古香的牌匾,上书三个大字:来一碗。
  一进门,老瞎子对打瞌睡的伙计说:“来两碗拉面,多放辣子。”
  伙计说:“好来,里面请。马上来。”
  我跟老瞎子坐在靠里面的地方,刚想一屁股坐下,这老瞎子猛的脚尖一挑,把凳子推了出去,我差点一屁股坐下,大叫:“你干什么?!”
  老瞎子不急不躁,哈哈一笑道:“师父没坐,你先坐?”
  我看了看他,总之跟他讲道理也没用,打也打不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看着老瞎子坐定之后,才把椅子拽回来坐下。
  “你叫什么?”老瞎子一脸满意之色:“可姓陈?”
  我看了他一眼,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是的,我姓陈,单名一个三字。”
  “果然,果然,陈三,好名字。”
  “好名字?好什么好。”我说,先给老瞎子倒了一杯水,又给自己倒上:“别人都是什么建军,强国的,就我一个三字,听着就没气势。”
  老瞎子呵呵一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是万物的始祖,且这三为天地始循环,六为二循环,九为九重天,这三就是九重天的基础,你说这三字可有气势?”
  这老瞎子一句话我也没听懂,什么三生万物始循环的,说:“我宁愿叫陈国强。”
  这老瞎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你早晚会知道你父亲用心良苦的。”
  “我父亲?你怎么又扯到我父亲了。” 我说。
  “来喽,两碗面。”拉面馆伙计端着两碗面急步走来,放到桌子上,“请慢用。”
  我端起面,想了想又放下,还是让这老瞎子先吃吧。把另一碗面给老瞎子往前端了端,这老瞎子点了点头说:“长记性了。”
  我心里纳闷,这老瞎子两眼明明是已经毁了,可怎么我的一举一动他就跟全看见一样?
  这老瞎子有滋有味的喝了半碗面,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少点辣子。”
  “再给你放点?”
  “不用了,小瞎子。”这老瞎子叹了口气,一脸严肃道:“有些话虽然我明知不能说,但拼着这残躯不要,我还是要点拨你三句。”
  “请讲。”
  “第一,拿好你这饕餮祥云符箓戒,现在能认出这枚戒指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人窥见,第二,五年之内,你这双招子要废了。”
  我一听老瞎子的话说我这双眼睛五年之内要瞎了,心里哼了一声,我无病无灾的眼睛能平白无故的失明?也没太在意,现在这世道装神弄鬼的不在少数,但脸上仍然恭敬道:“那第三条呢?”
  这老瞎子把最后一点面汤喝光说道:“第三条倒是一个好消息,你要是能有两枚饕餮祥云符箓戒,倒可以躲过此劫。而恰巧你师父我倒是知道这第二枚饕餮祥云符箓戒的下落。哎呀,我肚子疼。”
  这老瞎子话还没说完,面色一紧,抓起桌子上的餐巾纸直奔厕所。我把剩下的面喝完,又等了十几分钟见这老瞎子还没回来,莫非掉到坑里了?
  “伙计,伙计,你们这厕所在哪里,你去帮我看看,我有个朋友去了半小时了还没回来。”
  伙计面色露出些许尴尬说:“老板,先把面钱结了吧。”
  “怎么着?还怕我趁机跑了?”我掏出一张面值五十的人民币放在桌子上。
  “不是,老板,我们这小本生意,没利润的。”小伙计麻利的拿过钱找我一把零头。“出门向左走,厕所在那!”
  我出了面馆,进了厕所,把厕所三个坑里里外外找了三遍也没看到老瞎子的身影,心里想着,娘的,被人骗了。
  第一卷 博古通今 第八章 《九处一年》
  下午两点不到,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我拿着从地摊买来的地图早早来到会面的地点,将早已准备好的两本红色封面的旧书高举过头顶,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时间一久,旁边卖冰棍的大妈不时的瞅我两眼,甚至拿着手上的冰棍朝我挥舞,我被瞧得不自然侧过头去,心里直嘀咕,他娘的,这什么接头方式。
  本来天气就热,加上我站的又是太阳底下,没过一会额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滴溜溜顺着鼻尖就流了下来。就这样我保持这个姿势一直站了一个多小时,接头的人还没出现,我又热又累,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骂了遍。
  嘴里正嘀咕着,不远处驶过来一辆黑色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停在我面前。
  车门从中间被打开,走下来一男的,约莫有三十岁,平头短发,额头极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瓮声瓮气对我说:“陈三?”
  我点点头道:“是的。”
  “身份证。”
  我掏出身份证,那人随手看了一眼,拍拍我的肩膀说:“年龄不大嘛,我叫孙军,是你们新成员的格斗总教练,你叫我一声军哥就行。你小子虽然看上去有些滑头,不过还挺听话的,我们在旁边观察了一你个小时了,恭喜你过关了,小子,你要是刚才敢耍滑头把手放下来,相信你连九处的门都看不到。”
  这一巴掌拍的生疼,我心里暗骂,面上表情却不变道:“军哥。”
  “上车吧。”没等我说一句话,便被推到了车上。这车是个面包车,里面放着一排黑色箱子,我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前脚刚迈上汽车坐好,后脚就被孙军一把按倒在车座上。
  “干什么?!干什么?!”我吓了一跳惊叫起来。
  “别动,老实呆着。忍着点吧,这是规矩。小子手上的劲还挺大的。小王,开车吧。”孙军手上力气极大,我动弹不得,双手被反绑住,脸上又被带了个眼罩。
  汽车缓缓开动,我双手被绑,眼也被蒙上乖乖坐在车里,感觉到汽车行驶到一个地方后不停的开始原地打转,转了得有八九圈,才朝一个方向继续开,我心里好笑,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打小就不认识东西南北。汽车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我实在憋不住了,就这么一直被蒙着眼,也没人跟我说句话,没人告诉我目的地在哪,还有多久能到,这谁也受不了啊。可我问了好几个问题,孙军除了“嗯”了几声外,根本不搭理我,我自讨没趣,昏沉沉的想要睡去。
  此后凭感觉车子先是行驶过一段平坦的小路,然后入了高速,又是经过了一段颠簸的山路,半小时之后,车子才熄火停了下来。
  “到了,下车吧。”
  孙军给我松了绑,我摘下眼罩迫不及待的从车子上先跳了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臂,抬头一看迎面是一座光脱脱的大山!我心里一阵叫苦,原来这就是九处的基地啊。
  随后车上跳下来两人,先跳下来的是孙军,后下来的一个女的,约莫有二十出头,长的倒是清秀脱俗,英姿飒爽,不过仔细一看,眼角上有一条小伤疤,十分可惜,被我这么直盯盯的一瞧,这女人冷哼一声,把头转了过去,孙军小声介绍说她叫王飞燕,是通今的最年轻的格斗教官。然后对我嘿嘿神秘一笑,这一笑笑的我后背凉飕飕的,也不知道他笑什么。
  我从车子上拖下行李,又整理了一下衣服,突然想起来什么,摸了摸上衣口袋,心里一凉,坏了,我父亲特意交待给我的信不见了!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又摸了一遍,还是没有!不死心的我又把行李翻了一遍,仍然不见那封信的踪影,隐约记得上火车之前特意还把父亲交给我的那封信叠好放在上衣口袋里,怎么到这就没了呢?
  难道是那个瞎子?我摇摇头,不可能啊,那封信我一直贴身放着,要是有人动我一定能感觉到,再说了,他偷那封信也没什么用啊。难道是那个胖子?此人虽然肥头大耳,但看着也不像那种三只手的人。
  “咔嚓。”一声,山前的一块巨石裂开一道石门。
  孙军一拍我,“走吧,还想什么呢。进了九处的门,这就是你最后一次见这花花世界了!”
  不知道是孙军的那句话还是因为我把父亲交给我的信丢了,心里一阵怅然若失,空荡荡的。
  经过几个星期身体机能的测试跟档案的复查之后,我被安排到了博古后勤档案科,简单的来说就是整理自建国以来一些秘密的外交资料跟领导人的重要谈话内容以及部分灵异事件。
  上午接受有关政治特训,外语、历史、心理学、追踪与反追踪、窃取情报、心理战宣传等理论,下午呆在档案室整理资料,生活远不是我幻想的那样激情,甚至有些单调乏味,日子一久我不禁怀念起家乡来。
  直至来到九处的第一年末年,也就是我十九岁那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初春,组织上的老博古,代号“明”字一辈一行六人回基地视察,期间不知道什么原因,特训教官孙军被急匆匆的叫走,让队长王飞燕带领大家去格斗场实训。
  格斗这项我是最弱的,这一届一共八名新成员中,格斗成绩我排在末尾。
  王飞燕瞪了瞪我,我一看不好,赶忙低下脑袋。
  “陈三,出列!”
  “不是吧,又就拿我练手。”我说。每次只要我在,王飞燕总是拿我做格斗示范,一场格斗下来我不是胳膊抬不起来,就是小腿肿的跟大腿似的,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
  王飞燕哈哈一笑说:“少废话,八名兄弟中,就你考核成绩最弱,特训完毕之后,你们即将执行秘密任务,那时你们就是一个团体,我可不希望因为个人原因,而导致整个团队的任务失败,格斗这项你最弱,不特训你特训谁?这次必须在我手下坚持二十分钟,哪怕让我踢死你,也不能逃跑。其他人仔细观看,格斗结束开始点评。散开。”
  我看王飞燕这次是来真的,也不多说话,只见对方抬起右手作出拳动作,我连忙右闪,没想到这右手出拳动作是假,左手才是真,王飞燕左脚向前迈出小半步,左手迅速从腰部斜上一拳,同时右脚猛踢过来,我避无可避,挡下这拳,却在慌乱中被对方一脚踢中,半跪在地。从王飞燕起手到我跪倒在地,时间绝没超过一分钟。
  虽然我格斗不行,但这么短时间被一个女流之辈打倒在地,心中着实憋着一口闷气。
  “起来。”
  “让你三招看你能耐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暗中手指并拢屈指,拇指紧贴食指,手掌外翻,想以雷霆之势出其不意出手。计划的很好,还没近身两步,王飞燕一个虚晃,先用手肘砸到我的小腹,吃痛之际,右手臂打到我下巴,顿时觉得下巴一疼,一阵眼花。
  王飞燕 一招未完另一招紧接,后退两步一个回旋踢踹到我右手臂上,右臂马上浮肿起来。
  王飞燕道:“陈三啊,你这个格斗还是那么不入流啊。”
  我擦擦嘴角的鲜血的道:“看你女流让你三招,你倒还真喘气了,等会可别怪我下手重。”
  王飞燕哈哈一笑,表情甚是不屑,说:“有什么招数尽管来吧。”
  “小心了!”,我发出一声怒吼,狠狠冲向对方。
  不管我如何想要接近对方,总是被王飞燕轻巧的躲开,期间更是挨了对方无数脚。 一次又一次被王飞燕踢中,还好对方手下留情,不然我现在早已站不起来。
  我拼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一次一次的站起来,而王飞燕倒好,一边把我像人肉沙包一样毒打,一边还不忘了给剩下的队员仔仔细细的讲解着格斗要领。
  “陈三,如果我是你的敌人,现在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多少次了,基础不扎实,腿上功夫不行,格斗技巧拿捏不准,你这他妈的一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是档案科,隶属内勤,根本不可能有外出执行任务的机会,既用不着保护什么重要人物,也不可能去调查鬼怪异事,学这些格斗技巧有什么用?难道让我自己比划着玩?”我忍无可忍终于把这一年来憋在心底的话一口气喊了出来。
  王飞燕先是一怔,随后冷冷道,“原来这就是你格斗不行的原因啊,陈三,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我一听王飞燕失望的语气,不知为什么隐隐有些后悔说出刚才那番话,当下脱掉上衣,赤裸着上身,说:“我不下去,格斗还没结束,来吧,继续。”
  王飞燕看着我,说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哎,孙教官你回来了。”我招招手说。
  王飞燕回头一看,立马感觉不对,就这一回头间,我趁机左拳打出,拳未到,风先到,匆忙中王飞燕反应极快,凭着感觉一把握住我的拳头,我借力打力,身体转了半圈,右手肘直奔对方的脑袋,王飞燕一个侧身,虽然避过脑袋这重要部位,但我这肘子还是直接抡到对方脖子上,对方一个趔趄坐在地上。
  “行啊,你小子有进步啊,都学会骗人了。”王飞燕坐在地上神色平静,一伸手说,“拉我起来。”
  “兵不厌诈。”这是我第一次击倒王飞燕,不免有些飘飘然,这王飞燕刚搭上我的手,我立马感觉到不对头的地方,只感觉对方手上一用力,我身体往前一倾,这王飞燕一脚就蹬在我胸膛上顺势把我甩了出去,我从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眼前一黑,嘴里还全是沙土,我呸呸两声,连想都没想,从兜里摸出一把飞刀,闭着眼就甩了出去。
  周围顿时安静了,整个格斗场鸦雀无声。
  我回过头去,也呆住了。
  本来慌乱中甩出去那把飞刀是计划着朝身后的王飞燕飞去,这飞刀也就用了五成手劲,凭王飞燕的身手,躲这飞刀是绰绰有余,顶多让其进攻速度减缓,但万没想到我这飞刀偏的太离谱了,一刀插在路过格斗场一名高鼻梁老外身上。
  这老外惨叫一声,嘴里竟然蹦出一句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妈的!谁扔的!”
  我把头扭向远处,脸上红彤彤的,看着远处一阵沉默。
  一战出名,从此以后有了一个绰号,瞎刀三哥。
  过了有半分钟,王飞燕道:“别愣着了,快带约翰先生去作战医疗室。”
  我一看这老外疼的呲牙咧嘴,心里一阵愧疚,马上跑过去问:“你没事吧。”
  老外看了看我,说:“你说有没有事?!疼…疼死我了。那把刀是你丢的?”
  我老脸又一红说,摆手说:“失误,失误。”
  这高鼻梁老外身宽体胖,尤其脑袋硕大,摇了摇大脑袋对我说:“算我倒霉。”
  我扶着这老外去了医疗室,医生查看了一下伤口说:“没事,没伤到筋骨,来,给你涂点药水,这几天别碰水。”
  忙完了一切,我又把这外国佬送回了休息室,看着这老外离去的身影我心里还嘀咕,什么时候博古通今有外籍人员了。
  我回到格斗场,此时这里早已没了人,就剩我孤单的身影被拉的无限长,夕阳西下,落寞的光辉照在我的脸上, 眼看着这巨大的训练场,我心中忽然一片荒凉,想起了年迈的父亲跟忠厚老实的母亲,一年多没有回家了,没写过一封信,逢年过节也没道过一声问候,不知二老现在可好。想着想着鼻子一酸,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我现在回家,父母还能一下子认出我来吗?
  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是那么喧嚣吗?
  我第一个任务会做什么?
  人死之后,真如灯灭吗,灵魂到底是物质还是精神?
  82年那些失踪的山西村民去了哪里?
  外星生物为何只选择跟美国合作?
  档案室四楼都记载着什么?为什么连问都不让问。
  为什么九处不管是科技还是医疗技术都要比外面发达至少二十年,却不能普及大众?
  此时我脑海里一片混乱,总感觉心中压着什么一样,我来的时候十八岁,在这里一呆就是一年多,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甚至都没有离开这座大山一步,我最热血的时候就是每日翻阅那些绝密档案,初看时新鲜无比,后来越来越麻木,哪怕有一天看到过几年世界末日,心中也不会有任何激荡。
  短短一年,磨平了我的锐气,让我觉得世界之大,未解之谜数不胜数。
  人类同沧海一粟,在苍茫宇宙中,渺小的可怜。
  训练场中央毕业莲花碑上密密麻麻的刻着人名,这些十几年前毕业的老一辈有些已改名,凭着这几年所学过的处世技巧与人脉关系入了仕途,商途,平地青云,但更多的人却是走过了惊涛骇浪,默默无闻退出了九处,成为了普通大众。
  不管怎样,只要刻到这莲花碑上的人名,无一例外不是为了组织流血流汗,甚至牺牲也得不到应有的光荣,这些人才是组织的脊梁,撑得起半边天的真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些熟悉不熟悉的人名心中想法激荡,人生在世短短须臾之间,要是能把自己的名字刻入这石碑上,也不枉来世一趟!
  思绪万千中,副队长王建来到我身边,擦了把脸上的汗说: “原来你在这里。你刚才那飞刀真是帅呆了!只见那飞刀白光一闪,直奔王飞燕而去,谁知道王飞燕自幼练过气功,飞刀伤她不得,硬是被气功反弹过来,三哥一个漂亮的转身躲过,只听到“啪”一声,这飞刀插到了旁边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身上,哈哈。”
  “你这是编段子刺挠你三哥呢。”这王建是这届博古通今人员生日最小的一个,所以私下里叫我一声三哥。
  王建挠挠头,说:“哪能啊,啊,对了,王姐找你。叫你去一下三楼会议室。”
  我在格斗场水房洗了把脸,小跑到了会议楼。
  平常开会一般是在二楼,这三楼会议室我还真没注意过。我推开前门,里面一片黢黑,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突然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你来了。”我眼睛被灯光晃了一下,隐约瞧见前面讲台轮椅上背对着我坐着一个人,身形瘦削,满头白发,声音沧桑而又嘶哑。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看着那人背影,疑惑道:“你找我?”
  “呵呵,找个位子坐下吧。”
  “年轻人,告诉我,你对九处了解多少?”
  我看着他的背影,脱口而出,“九处成立于一九五二年,是由六个国家共同设立的半官方组织,主要处理危害国家的恐怖袭击,战争,秘密外交,保护国家领导人与其子女人身安全,各种有关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
  “年轻人,那只是表面的。”那人自言自语又像对我说,“一千五百年前,每个人都知道地球是宇宙的中心,五百年前,每个人都知道地球是平的,人类自以为掌控了一切,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他们愚蠢,自大,却又胆小慌张,但实际上这个世界上超出人类掌握的力量太多了,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但是,他们却选择视而不见。战争,污染,能源,人口,每一个问题人类都无法自我解决,所以应运而生有了我们,前苏联九处,俄罗斯九处,英国七处,美国第七区等,我们的存在并不只是像你说的那样简单,实际上,我们有着不为世人所知的任务。”
  我咽了下口水,深呼吸一口气,脑袋里一片空白, “那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这个你以后或许会知道的,九处远不是你现在知道的那么简单。”地上的身影动了动,“年轻人,你是否想转入通今。”
  我看着老爷子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这句话里包含着无数层含义,我愣了一下道, “如果可以,我愿意。”
  “通今外勤人员可是组织里最危险的工种。”
  我冷冷地看了看天花板,耸耸肩膀,说:“我陈三生来就是好斗逞强之人,在档案室里管理资料远不是我想要那种的生活。我自愿加入通今特工处,绝不后悔。”
  对方手指敲打着轮椅,发出轻轻的击打声音,好像在思考什么,过了良久道:“年轻人,我给你一次机会。组织会派你去执行下一次危险的任务,如果你坚持活了下来,那么我就批准你正式转入通今特工处。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没有了过去,没有了身份证编号,没有了指纹,档案。你对你的朋友,亲戚,亲人来说只是一个不存在的符号,你不再是制度的一部分,你在制度之上,超越了它,世俗的法律不能束缚你,如果你犯错误,只有我们才能审判你,你不在单纯是某个国家的公民,我们只是我们,博古通今特工人员。”
  我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最后一句话,我们只是我们,博古通今特工人员。
  “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明天你将执行你人生中的第一个任务。”
  我点点头,站了起来,“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给我这个机会。”
  “因为你就是你。”老爷子手推着轮椅缓缓消失在阴影之中。

  博古通今 第九章 《执行任务》
  火车慢慢悠悠地驶进黑龙江边陲小城时不过是天色刚刚放晴,大街上已经有不少行色匆匆的提着大包小包麻布袋的国内倒爷,这些倒爷都是中俄边境的村民,苏联解体,大量军用物资流落民间,价格极其低廉,军用望远镜,俄罗斯军用折叠匕首,甚至路子多都能买到几把市面上都不常见的手枪等,这种在俄罗斯极其低廉的军工产品在国内确能卖个好价钱,所以很多边境上的中国人扔掉了手中的伐木的镰刀加入到了倒爷大军,不光倒腾俄罗斯的军用产品跟皮革制品,还把内地的纺织品高价卖到俄罗斯,“去俄罗斯做生意一星期能挣一辆奔驰。”已经成为年轻人加入倒爷的口号。
  事实上,早在八十年代初就已经有了倒爷,中俄边境例如黑龙江许多村庄几乎村家家户户都有倒爷,但当时还不叫倒爷,而是叫二道贩子。
  中俄民间贸易的线路,基本上就是这群倒爷用汗水乃至血水杀开的,几乎每年这贸易道路上都有抢劫的,好一点的丢了财,运气差的连命都都丢了,其中的艰辛只有当事人可以说个三六九,这些早期倒爷的故事如果用惊心动魄形容都不足以为过。
  于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倒爷自发聚集在一起,也就有了几个小团体,互帮互助,出了事大家也就一起想办法应付,在人家的地界上也没吃多少亏。就这样中俄边境贸易集市上有了这么几个临时聚集地,聚集在此基本上都是国内倒爷,有男友女,同时也有运气好的小伙子领着俄罗斯高挑洋妞,有时也有几个俄罗斯的“滚货爷”来此提货,这“滚货爷”是咱们倒爷对俄罗斯当地二道贩子的蔑称,这群俄罗斯二道贩子拿到货之后从不上肩扛着走,一般都是把货物往小推车一放,滚着走,一点力气也不多出。这聚集地人数虽然较少但人龙混杂,人口流动性又大,当地一些管事的人除了来收点“好处费”“保护费”之外便放任不管。
  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来此调查前几日离奇失踪的几个倒爷跟两名通今人员以及能量静止怪事。资料上说发现两名离奇失踪的通今人员所住过的地方竟然保持着一种能量静止的状态,比如说帐篷里放着一杯热水,过了几天还是热的,温度丝毫不降。此行调查人员只有三人,分别是我,王飞燕还有一名美国记者约翰先生,而那约翰也不是别人,竟然是前几天我飞刀误插的大头。
  这一路上气氛颇为尴尬。王飞燕一路写写画画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而我跟大头说起来算是第二次见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想起那天飞刀误插美国友人我就脸红,所以一路上我们仨加起来的话不超过十句。
  下了汽车,开始步行,这一段土路极为难走,坑坑洼洼,走了大约有小半小时,就到了那楼天市场附近的一个小村,当地人称作马村,这虽说是个小村,其实最多也就算是个临时聚集地,村里也就是不三十口子人,大多都是临时歇脚的倒爷或者做些小交易的买卖人,在此临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我们进了村口,遇见几个大老爷们,这几个爷们一见我们仨,窃窃私语,一脸警备之色瞅着我们仨,仔细打量了一番问:“你们是哪里人?”
  我挺纳闷,你说我们仨脸上又没写着流氓二字,身上也没伤疤,手里也没拿着棍棒,怎么打量我们的眼神这么不对劲呢。
  我跟大头还好,王飞燕不乐意了,指着对方一个短头发爷们,说:“看什么看?”
  这短发爷们瞅了瞅王飞燕,往前一步走,说:“敢问这问姑娘是走哪条道的?燕子坞还是贝龙海啊?”
  “哪里也不是,走阳关路贩卖点货物的,怎么有意见吗?”
  “没有,能有什么意见,不过见三位陌生的很啊。”这短发说话顿了顿,眼神颇为意味深长。
  我一看这短发话里有话啊,给王飞燕使了眼色,上前一步道,递过一根烟说:“这位大哥,我们三人是黑龙江本地人啊,黑河张家村的,来此只是倒卖一些皮革制品,路过此地,对此地不是很熟悉,如果有什么规矩我们也真不知道,并无他意,这是我的身份证,所以你看——”
  这为首的短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下,突然哈哈一笑,一把推开我拿假身份证的手,爽朗道:“到了咱马村就是朋友,咱来到外地做买卖都不容易的,快进来。”
  我心想这短发爷们真是个老油条,见我拿出身份证先是瞟了一眼,接着就推开我的手,装作不用看的样子,既不得罪人又看清了我的身份,可见这些倒爷都是些心思缜密而又精通人际的老油子。
  短发靠近我,突然低声说:“别怪老哥这么谨慎,最近不太平啊。”
  我眼皮一跳,装作不动声色低声道:“发生什么了什么事?”
  “听说一伙大约十人左右的倒爷被管事的人抓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可能是管事的又想讹咱们的票票喽,所以别怪老哥小心啊。”
  我点了点头,说:“嗯,小心点好。小心点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短发爷们给我们找了个几个木条搭的临时帐篷歇脚地,这帐篷外表简陋,里面的东西却是应有尽有,什么桌子椅子双人床饭碗一一俱全,我跟王飞燕放下行礼,长吁一口气。
  大头进了小木屋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疑惑之色。
  “行了,约翰先生,这小村比不上你们的洋沙发,凑活坐吧。”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
  这一提醒,我仔细嗅了嗅空气,确实有股淡淡的腥臭味,要不是大头提醒,我还真没闻到。王飞燕皱皱眉头,从这帐篷里走了一圈,然后伸手从床底下揪出一只刚死不久的老鼠,扔出窗外。
  原来是只死耗子。
  把行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三人在附近找了个露天小吃铺,女服务员笑呵呵拿上来三个水杯,放下四副筷子。
  大头笑道:“多了一双。”
  服务员直勾勾的看着王飞燕说:“多拿总比少拿好。”
  我们要了几盘菜,鱼肉冻、凉拌生菜、酸黄瓜,都是些简单易做的凉菜。
  大头一边吃一边和那女服务员调笑:“他们虽然都是倒爷,不过还是你最精明,做倒爷的买卖。”
  女服务员爽朗一笑说:“这菜怎么样?吃的还成吗?”
  “好吃,你是哪里人?”
  “俺来自柯尔克孜。”
  我夹了一口黄瓜说:“哎呀,老乡啊,我说听你这口音怎么这么亲切呢,姑娘,我给你打听个事,这小黑山离这远不?”
  “不是很远啊,过了前面那小山就到了,不过劝你们还是别过去了,别过去了,现在不太平。老实呆在咱们这就行了。”
  我看了一眼王飞燕,这静止事件难道已经传开了,又硬着头皮问:“哦,怎么个不太平法?”
  “那里出事了,出大事了,听说那里死人了,几个管事的连夜开车把周围的地封了,凶手现在还没抓到呢。”
  我装作吃惊,大叫:“啊,死人了?看样子还真不能过去。”原来这附近村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我长吁一口气。
  那姑娘看了我一眼,说:“其实死人在这里是常有的事,查咱倒爷随身携带的美金就是那俄罗斯海关的重要任务,哪次过海关不得意思意思啊。外人剥层皮回到自己地界上也不太平啊,你想啊,火车是咱惟一的渠道,咱们的老爷们只能冒险将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美金随身携带回国,谁身上带这么多钱被外人看见了不眼红啊,是吧,出点事也是常有的,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寻思着那小黑山就没出啥事,就是管事的想多收咱的保护费,放出口风吓唬咱呢。”
  我听到王飞燕低声骂了一句,然后脸色平静的说:“哎,比如你们这种小摊子一年房租费是多少?”
  那柯尔克孜姑娘笑盈盈的,张开巴掌,伸出四根手指:“什么房租费,‘保护费’加起来一年得有这个数吧。”
  王飞燕笑了笑,说:“比我们死干一年可挣得多多了!”
  我一听,对王飞燕一眨眼,说:“要不咱们也开小饭店得了。咱一年的工资还不如人家几个月呢。 ”
  大头看了看柯尔克孜姑娘:“你们合法经营,为什么还交保护费?”
  柯尔克孜姑娘很奇怪的看了看大头,给大头倒了一杯温水,“给管事的人点好处,事少保平安呗。”
  “咳,我说约翰先生你别哪壶不开提那壶。”我轻咳了一下,但凡是不入正规市场,聚到这马村的有几个是证件齐全的,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走正规的通关程序,甚至有通过利用不正当的人际关系“批条子的‘官倒’,你这一提合法经营这不是给人家找难堪吗?你们美国人说话就这么口无遮拦?再说了你就是合法经营,这保护费该交还得交。
  “好好的咱聊保护费做什么,你就是在咱村里不也得交点打点费吗?你看咱柯尔克孜姑娘就是长的好看,要是早认识你几年,我说不定得拉拉。”
  “哈哈,”柯尔克孜姑娘爽朗一笑,见我说话如此开朗,一下子坐我大腿上:“这么说,你对我有意思?”
  我脸上一红,偷偷看了看神色正常的王飞燕,抿嘴一笑:“瞧你说的,我有对你有啥意思,你男人不得揍我啊,你看这菜吃的差不多了,能不能给添俩菜啊。”
  “我还没结婚呢,饭菜合口吗?还想吃点什么?” 柯尔克孜姑娘妩媚一笑问道:“我给你马上做。”
  “哎,有拍黄瓜吗?给上一盘,顺便拿几个黑面包给包上。”说实话,喝了点酒吃了点菜又嚼了几个苦了吧唧的面包我早就饱了,为了能让这柯尔克孜姑娘起身才不得不让她去拍盘子黄瓜!
  “吃饱喝足没?”王飞燕看了看大头。
  “半饱吧,”美国佬咂咂嘴说:“这拌凉菜真好吃。古德!吃饱喝足咱们现在上路?”
  “上路可不能这么用,走!”
  “你说那失踪的几个倒爷会不会因为钱财被杀了?”大头道。
  “如果只是几个倒爷失踪我倒是有这种可能,可两个老通今也离奇失踪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王飞燕跟大头前脚先走着,我去付钱,柯尔克孜姑娘突然靠近我,悄声对我说:“知道为什么你们三个人,我却拿了四双筷子吗?”
  “拿错了?”
  “那姑娘身上有东西,这东西连我看了都害怕,你要小心她点。哎,作孽啊。”那柯尔克孜姑娘一脸诡异。
  我一看那柯尔克孜姑娘诡异的表情,浑身一寒,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想着柯尔克孜姑娘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话,便问:“什么意思?”
  “别人看不出,我却是能看得到!呵呵。这东西虽然歹毒,不过现在无碍,你听我的话,小心点没错,要是你真是来此倒卖货物的,换个伴吧,我还没结婚呢。” 柯尔克孜姑娘爽朗一笑,找我一把零钱。
  博古通今 第十章 《地下迷城》
  我们三人下午才赶到小黑山两位通今人员失踪前住的地方,在此已经等候着四个九处外围组织的人员,看了一下王飞燕的证件,对王飞燕敬礼之后又秘密的交代了一些事情,我离得较远没听清,等那些人走后,我问王飞燕刚才几个人说的啥,王飞燕看看我说,他们说咱们只有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后不管咱们找没找到线索,俄罗斯九处都会接管此事,这是上面的命令。
  我点点头,看来这邻邦友人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我们把这附近排查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帐篷一共是两顶,每顶帐篷里均有一张行军床,床上物品一应既全,且什么杯子,毯子等都保持原样,没有搏斗过的痕迹。
  这帐篷里面的东西果然跟资料上说的一样,保持一种能量静止状态,水温不变,蜡烛不灭,颇为神奇。
  简单排查完毕,王飞燕一脸严肃说:“这事有些棘手了。”
  大头也是严肃道:“我觉得也是。”
  王飞燕把手中的一叠纸扔到桌子上说:“首先,这里没有任何搏斗过的痕迹,两位调查人员却离奇失踪,其次,他们发现了一些东西,你们看这上面写的东西。”
  我拿过桌子上的文件左看右看,丝毫看不出任何东西,不过既然王飞燕都这么说了,我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点点头说:“确实是发现了一些东西,不然这些纸张不会这么旧。”
  王飞燕噗嗤一笑说:“我就知道你会不懂装懂,”王飞燕把几张纸放到蜡烛之上烤了一会说:“你看,这上面有字。”
  我脸一红,仔细朝纸上看去,上面凌乱写着几个大字:“有鬼,速离去。”
  我倒吸一口凉气,有鬼?
  又排查了几个小时也没有什么进展,此时天也慢慢的黑了下来,众人赶了一下午的路,也没吃上一口热乎饭,到了晚上更是又累又饿,王飞燕烧了把火,煮了几包面,简单吃过晚餐,做好警戒措施之后,我跟大头一个帐篷,王飞燕一个帐篷便沉沉睡去。
  晚上正睡的香甜,感觉外面有细细碎碎的声音,我从小睡觉就这样,但凡一点声音就能惊醒,一睁眼,隐约看见这帐篷外面立着一个人影,而且看这人影大小一定不是王飞燕。
  这深山野岭,半夜三更的怎么会有人影?
  难道是离奇失踪的倒爷,亦或者是那纸上提到的鬼?
  我心快跳了两下,但马上镇定下来,摸到枕头下面的匕首,悄悄从床上爬起,慢慢走过去,猛的一拉帐篷,迎面一张人脸出现在我眼前,我下意识一脚蹬出踹了个正着,对方毫无准备下被我一脚踹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我一听是个人,马上胆大三分,一把拽住对方上衣,这人挣开衣领,爬起来就想跑,被我一把又拽了回来,一个擒拿把对方摁倒在地。
  借着月光我看清此人模样,大约有四十冒头,一脸褶子,鼻子跟眼睛小的可怜,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摔到地上的包子,闻讯赶来的王飞燕二话不说把对方绑了。
  “救命啊,救命啊,强盗啊?!”
  “他娘的,闭嘴!”
  我穿上外套,哈了口气道:“你叫什么?”
  “我…我叫王五。”
  “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晚…晚上睡不着走走。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王飞燕面色一寒说:“走走?哈哈,好笑,这大半夜的你来这深山荒野里走走?”
  我看了看王五说:“是不是这里的人都是你杀的?”
  王飞燕瞪了我一眼,我自知说漏了嘴,马上噤声。
  王五眼皮跳了一下,一脸紧张,“我的爷啊,你这是冤枉啊,我就是听几个朋友说这里挖到了宝贝被管事的人封了,寻思着天黑想过来瞅两眼,怎么还跟杀人扯上关系了?”
  王飞燕点了点头,看来这离奇失踪案已经被传开了,只不过说什么的都有,面色一寒道:“也就是想过来顺点东西?”
  王五脸色略有尴尬,讪讪说:“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搜身!”
  我把王五浑身上下找了一遍,找到了一张狼皮纸。我看看上面满是星星点点的狼皮纸,一阵疑惑,这特娘的是什么?除了几个小数字就是蝌蚪一样的小字,藏宝图吗?我把狼皮纸递给王飞燕,示意她看看这是啥, 王飞燕接过来,看了一会摇了摇头,又指了指王五。
  “这是什么?”
  “不知道,我是在附近捡的。”
  不管我们怎么问,这王五一口咬定自己是鬼迷心窍想过来顺点东西的,这狼皮纸也是自己捡的,我跟王飞燕明知道对方在撒谎,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总之审问了几个小时也没问出什么,王飞燕见我哈欠连天让我回去睡,她负责审问。我想了想说,那我先回去眯一会。心里想着王五你自求多福吧。
  刚走进帐篷,听见外面一声惨叫,我摇了摇头,装作没听见。
  一觉睡到天亮,穿戴整齐之后走出帐篷,见王飞燕还在审问王五,旁边还坐着大头,只是此时的王五明显蔫头耷脑,眼窝深陷,一副整宿没睡的样子。
  我悄声问王飞燕怎么样,王飞燕摇摇头说,嘴硬的狠,什么也不说。我说,会不会他真是鬼迷心窍想过来看看。王飞燕冷哼一声,绝对不会,昨晚我试探问他说是不是想过来顺点东西,他想也没想一口承认,这能说明什么?我问,说明什么?王飞燕看看我说,说明他宁愿承认过来偷东西也不想多说什么,也就说他一定做了比偷东西更严重的事情。我对王飞燕竖了一下大拇指说,厉害!王飞燕又补充道,昨晚我问了他很多东西,谈话间故意略带提到这离奇失踪案时,这王五明显神色慌张,表情不对,所以我有八成肯定,他跟这离奇失踪案一定有关联。
  我从包里拿出昨晚从王五身上搜出的狼皮纸,又仔细看了看,不过结果跟昨晚一样,还是看不懂,大头伸过脑袋来,一脸好奇。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敬爱的陈三同志,愿上帝保佑你。”大头口吃不清的说道。
  我把狼皮纸递给美国佬,大头左看看,右看看,不时的点点头,皱皱眉,然后又陷入沉思,一会又点点头,难道这美国佬看出了什么?
  “你看懂了?”
  美国佬点了点头,“上帝保佑,看懂一些,一点点。”
  我眼里精光一闪,“快说这图上的星星点点是什么意思?”
  “这个没看懂。”
  我一阵气结,果然死美国佬故弄玄虚的本事还是有的。
  “不过,我知道这是一张地图,还是一张很大的地图,这图上画的应该就是一座城市。”
  我看了看大头,这美国佬表情严肃,不似开玩笑,于是问他:“你怎么看出这是一张地图的?”
  大头指了指这地图上上的几个数字,说,“你看这些小数字实际上是一种密码,换算成数字的话,应该是两位一组的坐标。”
  “别提那些没用的。直接点。”
  “这些密码翻译成数字就是两位一组的坐标,应该是某处的入口。我原来以为这种数字密码只是在西方流行,原来你们东方人也喜欢用啊。”
  我看了看大头,心中保留着一丝怀疑,说:“你能翻译出这些数字吗?”
  大头皱皱眉头,说:“别人得需要一个星期。不过我这种天才的话,十分钟的事。”
  王飞燕摇摇头,说“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不过你能凭着这几个小数字看出这是一张城市的地图已经很厉害了,真是见多识广啊。”
  大头哈哈哈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惭愧惭愧,用你们中国话我真的是担当不起啊,愿真主保佑,王飞燕小姐你说的话真的是太动听了。”
  我一听,乐了,感情这美国佬在中国呆久了,竟然学会了中国的谦虚。
  我跟王飞燕继续审问王五,而大头在一旁写写画画,折腾了半天,大叫:“计算出来了。根据这坐标显示,这地图上所标的小城入口就在这附近。不过我对这里环境不熟啊,计算出坐标也没什么用啊。”
  王飞燕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五,最后拍拍王五的肩膀,“麻烦你给带个路吧。”
  “带什么路?”
  “到现在你还装蒜,姑奶奶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会轻易开口啊。”说着王飞燕手上一用力,只听王五一声惨叫,额头上冒出豆大的虚汗。
  “姑奶奶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迷城入口,哦不,入口啊。”
  “迷城?”
  “什么迷城?”我看了看王五,这老小子终于露出马脚了,说不定这狼皮地图就跟这离奇失踪案有关,“王五,你要是老老实实把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王五也知道自己说露了口,朝王飞燕谄媚一笑:“这位姑奶奶,我要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你们可要答应放过我。”
  王飞燕点点头:“行,不过你得实话实说,要不然,哼哼,别怪我下手重。”
  “可不敢,可不敢。麻烦你先松开手,让我活动活动筋骨。”说着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眼里泪光闪闪。
  我看了王五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忍住心中的笑意,说:“放开他吧,料这老小子也跑不掉。”
  王五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实话实说,你们猜对了,这确实是一张地图,而这地图上的数字也确实如这位不远千里跨国而来的国际友人所言,是入口的坐标。”
  我点了点头说:“那你口中的迷城是什么意思?”
  王五眼中露出一丝骇然,稍纵即逝,说:“迷城——迷踪之城,按字面的意思就是进去就一辈子出不来的城市。”
  “迷城?你没编瞎话吧,那你进去过?”
  “没有,我哪敢啊。”王五看着脚面,“都说了人进去就出不来,我去冒那险干什么?”
  “那你这张迷城地图是怎么得来的?”
  “捡的,真的是捡的。”
  九处这一年不是白呆的,这王五一看就是在撒谎,我隐约记得心理课上老教官可说过可以通过眼神去判断一个人是否在撒谎,因为人的视觉神经是由大脑控制的,处理理性的信息的左脑控制右眼的神经,处理感性的信息的右脑控制左眼的神经,一个人撒谎需要用到逻辑思维,而不需要回忆,也就是用左脑而不用右脑,这样大脑就会不自觉地牵动视觉神经,所以想辨别一个人说话时的真假,只要看的他的眼睛即可,当他回忆时会向左下方看,撒谎会向右上边看,这王五贼溜溜的小眼一直往右上看,明显是在编造,想骗我还嫩了点。
  而且我确定这王五从说没去过的时候就开始撒谎,也就是说这王五不但去过迷城,而且对这迷城还很熟悉。
  我心中嘿嘿一阵冷笑,对王五说,“你这老小子看来还是不老实啊,来,给他上刑!”
  大头摇了摇头,“上帝说过,对待犯了错误的世人不可以折磨他的肉体——等你们用刑的时候我可以闭上眼吗?”
  听了大头前半句王五还眼露感激之意,听到后半句急转直下竟是目瞪口呆,看着一身白衣大褂的约翰一副怎么世界上还有这种人的表情。
  我口中所谓的上刑,其实就是九处老教官对付我们这些新兵蛋子的方法,把绳子绕过一根粗树干,把人吊起来,头朝下,树下放一根削尖了的棒子,不断的松手,然后拽紧,借此折磨人的肉体跟精神。
  我就不信王五嘴巴能牢固到什么程度。
  没折磨两次,王五就哭了,泪眼婆娑的对我们说带我们去。
  我拍了拍王五的肩膀说,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何必吃这么多苦。

  博古通今 第十一章 《人面血蚊》
  临走之前我把几个帐篷搜了一遍,找到不少能派得上场的工具,心想着留给外人不如自己用了,一把打火机,一把折叠工兵铲,几把折叠匕首,微型探照灯等一并收拾好装包,整整装了一个大包。这王五前面带路去找寻找那地图上的地下迷城入口,大头跟王飞燕都背着小包轻装上路,就我背着几十斤的东西走在后面,累的跟老黄牛一样呼哧呼哧喘气。
  这在这深山老林里走了得有个把小时,却这还没到迷城入口,我擦了把脸上的汗水,说:“我说王五啊,还得走多久啊?”
  王五吐了口吐沫,一脸肯定的说:“就快到了。”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吐出一口血,把背包从身上卸下来,喘了两口气,“你娘的半个小时前就说快到了,这他娘的你糊弄鬼呢?”
  “不是啊,三爷,我明明记得这迷城入口就在这附近的。”王五搔搔脑袋,一脸茫然。“可就是找不到三块石头了呢。”
  “什么三块石头?”王飞燕问。
  “这迷城入口就在三块大石附近。”
  大头接过地图,仔细想了一会,点了点头,说:“没错,在这附近。”
  “那还等啥啊?找石头啊!看看是不是被巨树,泥沙遮盖了。”
  这早晨出发,找到三块巨石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这单单是找到这王五口中的地下迷城就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王五抚摸着其中一块两人高的巨石,从左数着脚步走了两步,然后对着巨石使劲一拍,只听这巨石‘咔嚓’一声,从中缓缓裂开一条缝。
  “找到了,我找到了,找到迷城入口了。”
  我擦了擦眼睛,确定这石缝不是被王五一巴掌拍裂的,说:“这是迷城入口?”
  王五点点头,率先弯着身钻进去,其次是王飞燕,然后是大头,我一看这一人高的巨石竟然能装三个人,一阵疑惑,也弯着腰钻了进去,这落脚的第一步竟然是一排直通地下的石阶,这石阶之下黑黝黝看不清,不知通哪。
  这石阶走了得有二十多分钟,直到地势缓平,原来这巨石只是一个入口,而这入口之内另有乾坤!
  我抬头看了一下,这高高的头顶上是太阳的直射,两边都是巨大的土壁,像是被上帝一刀劈开一条地缝又把地下挖空了一样。
  我们几人都是感叹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么大的手笔也只能是大自然数以万计的演化而成,不然还有谁?
  王五看了看我们说:“三爷,姑奶奶这迷城我已经带你们进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就想上石阶往回走。
  我一把抓住这老小子,说:“还得麻烦你给带个路,去这地下迷城走一圈。”
  “走一圈?三爷,这迷城我没来过啊,你可别戏耍我了,我怎么能——你们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啊!”
  我冷哼一声,这王五嘴里就没一句实话,你要是没来过这迷城,为何知道这迷城入口的开关?而且这老小子一定来过不止一次,不然看到这地下迷城如此之大为何表情如此平静。
  王飞燕语气冰冷道:“不准走。”
  王五一看王飞燕冰冷之色,叹了口气,一脸颓然之色,果然那晚上王飞燕把我支开后这老小子没少吃苦头。
  我正跟王飞燕正讨论这地下空洞是怎么形容的,听见旁边一阵嗡嗡声,大头顺着声源拿手电筒一照,一个巨大带翅膀的黑色影子掠了过去。
  王五脸立马就白了,嘴里自言自语,“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这地图上记载的东西竟然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刚才那是什么?”
  “你们看刚才那飞过去的大家伙影子像不像蚊子?” 冷不丁看见这么个会飞的大玩意,心里是挺渗人的,可王五说那玩意竟然是只蚊子,打算我也不信。
  “什么意思,你怀疑刚才那幺蛾子是只蚊子,我说老小子可别逗我了,蚊子能长这么大个?看那影子都快撵上一头猪了!”大头道。
  这刚说完,一只人头般大小的蚊子扑棱着双翅从拐角处飞了过来。我一看,彻底呆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个蚊子,这大个蚊子下面还带着一根长刺,不知做何用,结结巴巴道,“娘…娘的,还真是一只蚊子!”
  “哦,上帝,它飞过来了!”
  美国佬一脸惧色,眼看着这么大个蚊子叮过来,往后退了两步竟然一不小心自己绊了一下,‘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你看这美国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眼看着蚊子的长矛就要扎大头身上了,俗话说这活得久了的黄鼠狼成人精,这蚊子个头这么大,保不准活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那成精蚊子短针会不会带毒,总之现在这美国佬情况不容乐观。
  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嗖的一声飞刀划过,王飞燕出手了,匕首穿过蚊子半透明的翅膀插到地里,那蚊子身形偏了一下,本来朝着大头脑门的嘴巴上的那根长刺一下子就扎到了大头耳朵上面三厘米岩壁处。
  我一看,好么,这蚊子的短刺都快敢上俄罗斯军刀锋利了,要被这蚊子这么一刺,就算没毒,刺到要害部分也得去见你的上帝!
  大头一看这大个蚊子就在眼旁,身形也利索了,就地一滚,顾不上拍打衣服上的灰尘,马上站了起来靠了过来。
  我趁着这大个蚊子拔刺的时候,抽出匕首从蚊子背后一刀为二,这蚊子扑棱了两下,从身体里流出一滩恶心的白浆,这切成两半的身体又挣扎了几下,才彻底死去。我瞄了一眼这大个蚊子,感觉这蚊子竟然跟人脸有些想象,一下子觉得更加渗人。
  大头拍拍胸膛道:“上帝,这是啥玩意,背上还长个人脸?”
  “人面吸血蚊,我听别人提到过,要不咱们回去吧,这迷城之内凶险众多啊。”王五说。
  王飞燕冷哼一声,一指前面道:“继续走。”
  这地下迷城确实够大,真能称得上一座城市,走了得有三个小时了,才从地图上走了指甲盖大的一小块。
  “王五,这迷城到底有多大啊?咱们这么走下去还不得走一个月啊。”
  “我的爷,我实话都跟你说了,我就真的到过这迷城的外缘,再深就没进去过了,这真没近来过,按我的意思咱们还是出去吧,这保不准还有多少大蚊子等着咱呢!”
  “你看你这老小子,刚才还说没来过呢,就一只小蚊子把你给吓的。”
  继续走了一段土路,忽然后面的路变的极其狭窄,我们四个只能一个接着一个通过,旁边的石壁由黑变红,说不出的诡异。这石洞上面挂着白色类似于蜜蜂窝的玩意,也不知道是啥,就拿着匕首那么一划,‘扑哧’一声,那倒挂的‘蜂窝’流出来一大滩白水,里面还有几只小黑东西,几人定睛一看,是未成形的小蚊子。
  娘的!这还了得,这一抬头满墙壁都是这玩意,万一敢上成熟期,这不只是几百只的事了,那几千只个头跟人头那么大的蚊子一起叮过来——哎呀,娘呀,想到这我头皮就一阵发麻,腿下脚步不自觉的快了几分!
  “这些蚊子尸体都是从白色窝里掉出来的。”
  “难道这白色窝就是这些大个蚊子的巢穴?这要是这么多巢穴同时成熟,得有多少只蚊子啊。我估计怎么着也得有几千只。”
  “我的上帝!”美国佬眼睛尖,一指下边的大坑,我们四个往下看去。娘的!整个一地下骨架乐园,从地层上露出的骨架来看,有大的有小的,有类似人骨,竟然还有有类似恐龙骨的。
  “这大得要是恐龙骨的话得值不少钱吧。”美国佬托着下巴。
  我瞟了一眼大头,这美国记者满眼都是钱啊,“你想都别想,就算值钱也是我们中国跟俄罗斯共有的。凭啥我们中国的东西都跑你们美国去啊。”
  “瞧你说的这话,陈三同志,这些东西属于世界的,放到哪里都一样。”
  “那你怎么不把你们自由女神像放我们村里。”我一边说走下去。
  王飞燕早我一步,绕过小石壁,一下子从上面蹦了下去,轻盈着地,仔细瞧了瞧之后说:“这些是什么骨头?”
  说着正要伸手。
  “姑奶奶——”王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姑奶奶千万别动,别动,会死人的。”
  我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润了润嗓子喉问,“这骨头要是真不能动,那死美国佬可不得上火啊!是吧,大头?”
  美国佬一听不乐意了,“陈三同志,你为什么总是讽刺国际友人呢。我头大怎么了,海伦?凯勒在十九个月的时候被猩红热夺去了视力和听力,不久,又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可是这也没阻碍她成为女作家啊,再说了,头大又不残疾。”大头蹬了我一眼。
  王飞燕伸出去的手定在空中,说:“王五,你此话当真。”
  “绝对不敢欺骗,假如用手直接碰白骨,三天之内溃烂而亡。”
  王飞燕看了看王五,把手伸了回来。
  “那你意思就是只能看不能摸了?可有什么办法拿起来?”
  “务必需要金木水火土中两样才能拿起。”说着,王五从裤裆里取出一个铁片子,又啪啪麻利的吐了几口唾沫,用力往地上一铲,铲出来一小片白骨,小心翼翼递了过去。
  王飞燕接过小铁片,说:“那直接用小镊子取一片会怎么样?”
  “必碎无疑!不过这白骨离了这土就可以直接用手拿了。”
  我跟大头凑过去,仔细打量这片白骨,这白骨外表惨白,但透过这白骨的外表,隐约能看到里面有淡绿色液体流动,这液体有点荧光,缓缓自我流动,神奇无比。
  “借我匕首一用。”
  王五拿匕首往拇指上一划,滴了两滴血在这白骨上,只听‘喀嚓’一声,这白骨一分为二,里面的淡绿色液体缓缓流了出来,滴到地上既不溶于土也不风干。
  我表面盯着那淡绿色液体,实际上还瞄着那老小子呢,这老小子身份一直就是个谜,现在又是提醒又是放血的,表现的也太反常了,而且从开始到现在满嘴没一句实话,保不准心眼里想什么呢,我心里这么想着,一撇王五,只见这老小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心里一寒。
  “这液体有什么用?”大头一脸好奇。
  王五盯着这绿色液体一阵出神,“我要说这液体能催花结果你们可信?假若一株普通植物从种子到开花需要一年的时间,如果滴上这么几滴这种液体,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完成。”
  我跟王飞燕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之意,这种调控植物生长周期的液体真可若是逆天之物!
  “如果滴在人的身体上呢?”
  “白骨虽然有毒,可这里面的液体确是个好东西,你们看。”说着,王五伸出拇指,只见刚才自己用匕首扎那条小口子竟然一下子愈合了。
  我暗地里笑了笑,这老小子对此地此物如此了解,看来没放他走是对的,只不过还得防着他点,莫要阴沟里栽了船。
  王飞燕瞧了瞧王五,说:“你不是没来过这地下迷城,怎么对此物了若指掌。”
  王五贼头贼脑的环顾四周,说:“我没来过,可是我的几个道上的朋友曾到过此地,我也有所耳闻,道听途说罢了。”
  王飞燕看了看王五,不置可否,想从这老小子嘴里听句实话可真不是简单的事。弯身用那王五所说的方法捡起两根骨头包装好放进背包里打算回去仔细做进一步研究,单凭王五一家之言可不牢靠,这液体有那么大的神效还是两说的事。
  这一进入地下迷城,就遇到这么个怪事,一行四人,碰到这种人头般大小的蚊子外除了我跟王飞燕还能应付外,王五纯粹是老油条一个,出了事跑的比谁都快,美国大叔也不用指望,只要不给我们添乱我们就求神拜佛了。所以带着两个拖油瓶,我心中怨气颇大。越发看王五跟大头不顺眼,革命队伍里怎么就混进了腐朽的资本主义美国佬跟托社会主义进步后腿的这么两个人?
  走了大约半小时,听见前面有哗哗的水声,大头拿出羊皮纸仔细看了几分钟,点点头说:“前面有条河流。”
  “废话,还用你说,看也看得见了。”
  走了没几步,看见前面有一条深沟,大头看着小河流,又是揣摩再三,说:“我们得下水了!”
  王飞燕噗嗤一笑,说:“这还用你说啊,你看看地图上还有其他的小道没?”
  大头从背包里掏出地图,又仔细看了一会,“没有,就这一条水道,过了这河就算进入这迷城核心地带了。”
  “王五,你真没来过这里?”我问。
  “我的三爷哎,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老哥我这真没有骗你,咱真是只到过这迷城入口罢了,再进一步也没有。”
  我点了点头,虽然看着这王五一脸真挚样,可我怎么也不相信,除了这老小子贼头贼脑长的就不像好人外,更多的是直觉告诉我,这老小子就没说过实话!
  “成了,既然没有其他的路,咱们就过河呗。”王飞燕说:“看这河也得有齐腰深,小心一些就是了。”
  我想了想,看了看王五,“你这老小子先下水。”
  “怎么是我啊?我的亲三爷,您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别废话。”说完我就一脚把这老小子一脚蹬下水,这老小子从水中扑棱了两下,嘴里喊着, “救命,救命。”
  大头看了我一眼,“他该不会是真不会游泳吧。”
  “不会游泳也没事,这河水也就到腰,淹不死这老小子。”我把背包取下来,从里面掏出防水袋,把背包放进去,打了个活扣,“王五,没事吧,水凉不凉?”
  王五从小河里站起来,浑身打着寒颤,一动不动。
  王飞燕看着我又好气又好笑,“陈三,你今年多大了?”
  “怎么了?不到二十。”
  “都块二十了,怎么还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呢,一点也不成熟!”
  “就是,就是,一点也不成熟。”大头附和道!我瞪了他两眼,心想这是中国人跟中国人的事,有你们美国鬼子什么事啊,就会瞎掺合,世界上出了什么事都得搀和一脚,老老实实的玩你们橄榄球不好吗?
  “王姐,你看这老小子一路上就没说过实话,一会想着逃跑,一会不知道有地图,一会没来过这地下迷城的,该给他点颜色看看,要不这老小子嘴里还不说一句实话!是吧,王五?”
  王五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
  大头依葫芦画瓢把背包跟裤子放到防水袋里,穿着一条夏威夷风情大裤衩第二个下了水,一下水全身一颤,脱口而出。
  “cool!”
  “你看这美国佬爽的,还苦的呢,难道这河水还有甜的不成?穿的这么喜庆,又是椰子树,又是沙滩的,还真当自己来旅游的,我看这记者身份也是假的,说不定就是混到咱九处吃喝玩乐的。”
  王飞燕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马上闭嘴,知道说错话了,闪到一旁默不作声。
  我跟王飞燕随后下了水,不得不说这水真够凉的,刚一进去我浑身冒出一股寒气,哆嗦了半分钟才适应过来。
  “凉…凉…凉死我了。” 大头走在最前面,深一步浅一步。
  “凉了?不苦的了?在中国地界上就老老实实说汉语!”
  “什么你们中国地界,这是中俄交界处!”
  “早晚就是我们中国的,连你们夏威夷迟早也是我们中国的!”
  美国佬回头瞪了我一眼,嘴里嘟囔着几句英语,我没听懂也懒得跟他继续对话,装作没看见。趟了一会水路,已经能看见河对岸了。

  博古通今 第十二章 《紫壳螃蟹》
  “啪啪。”有人猛拍打水面,本来低着头沉思的王飞燕一惊,说, “王五呢?”
  刚才光跟着这美国佬吵嘴了,竟然忘了看这王五这老小子,我回头一看,见王五这老小子正拼命的往回跑呢,眼瞅着就快到了河岸。
  这老小子又想跑,我心底冒出一股怒火,掉了头就追回去,三步并两步跑了过去,一把抓住王五,二话没说就把他放倒在河水中。
  “咕噜噜!”
  “咕噜噜!”
  “三爷——我错了,别灌了——咕噜噜。”
  这老小子还有脸求饶,连着灌了他三四口河水,才停下手,说:“是你跑得快,还是我跑得快?跑路也得瞅准时机啊。这次算轻的,下次要是还敢跑,先敲掉你两颗大门牙!让你吃饭都漏风!”
  “不是我想跑,三爷,这…这河里有水鬼啊!”
  “水鬼?什么水鬼?这时候了还吓唬你三爷!”
  我揪着王五的脖子就拽了回来,这老小子一脸惧怕之色,不断的喃喃自语说。
  王飞燕看了看王五,说:“自讨苦吃!” 王五一脸擦白,嘴里哆哆嗦嗦含糊不清的说了几个字。
  “啪啪。”又是一阵猛击水面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地下迷城格外响亮。我看了看王飞燕,大头看了看王五,四人谁也没有动,那这击水的声音是怎么出来的?
  王五浑身颤抖,嘴里挤出几个字,我终于听清了,这几个字是,“鬼…鬼…水鬼!”
  “嘘。”
  王飞燕做了一个悄声的手势,我们四个站着不动,这水面突然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这平静中却带着一丝诡异。
  我看着这静静的水面,感到有人从水下摸了我一下。这一下很轻,像是轻轻蹭到一样。
  “别闹。”我瞪了瞪大头。“还摸!”
  我一想,不对,这大头站在我身前,怎么可能摸到身后的我,更何况大头连动都没动。
  我浑身一寒,吓得够呛,立马一脚踢了出去,踢到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好像是人的脑袋!立马倒退了半步。
  “怎么了?”王飞燕看出我的异状!
  “水底下有东西!”
  大头一听这话,脸立马就白了,“会不会是王五口中的水…水鬼?”
  我看了看王五,见这老小子一脸恐惧之色,浑身如筛糠一样,难不成这河水里真有什么女鬼不成,我头皮一阵发麻,从背包里掏出军刀,严阵以待。希望这女鬼是中国妞,等会打不过我还可以试试佛家的金刚菠萝经,如果万一是俄罗斯女鬼,听不懂中国话,那就完蛋了,打不过我一念经,她还以为我在祷告呢!我脑海里一片混乱,各种从九处看过的降鬼教程被我忘的一干二净,只记得一条,鬼怪大多是脑电波产物,一定要静下心来,不要胡思乱想。越是这么想着,我脑海里越乱!
  这个时候,水面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响,伴随着什么咀嚼的声音,这咀嚼声如同在耳旁,咔哧咔哧,像是咀嚼着骨头。气氛一下子变的诡异至极。
  “要不要我们先上岸再说?”大头提议道。
  “对,先上岸,就算有什么女鬼一上岸咱们打不过也好跑,在这水里行动不变,莫要让这水鬼占了上风!”
  这时,王五颤声张嘴道:“两位爷,别动,你们一动,这水鬼听到了声响,我们四个人谁也跑不掉!听我一句话!”
  “王五,你这老小子不老实啊,你不是没来过这里,只到过这迷城入口吗?怎么这么肯定这河水里有女鬼?”
  王五靠近我压低声音声说:“我说句实话吧,我是来过这里,不过也只是就到过这河岸边,这黑水河里真有女鬼!”
  我冷哼一声,这老小子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感情这老小子想跑被我抓了回来,怕挨揍又编排了这河水里有女鬼吓唬我们仨,这可倒好,我们仨还真被唬住了,站这冷水里一动不动半天,传出去得多丢人啊!
  不就是几声拍打水面的声音吗?我陈三还能被这个唬住?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说:“走,上岸!”我拽着老小子就往对岸走去。
  刚走了没三步,抓王五的手被拉大力的拉扯了一下,我冷笑一声,心想这老小子被我抓住了还想跑。
  “啪”,这老小子不知道哪里来得劲,猛的我被这大力一带,跌倒在水中,喝了几口凉水,肚子里一片冰凉。
  “妈的,这王五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让老子灌了一肚子凉水。”我抬起头,眼前一幕让我呆住了!
  这王五正在半空长牙舞爪飘着。莫不是我看错了?我擦了擦眼睛,没看错!王飞燕跟大头靠了过来,一时间鸦雀无声。
  “救我,救我!”
  王飞燕马上拿出探照灯,往王五身上一打,见一对黑色巨大的螯抓着王五的背包在那里晃着!
  这探照灯一扫,猛不丁看见这王五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高鼻梁大胸,一张冷青的半边脸死气沉沉的看着我们仨。
  我倒吸一口凉气,“娘的,是个俄罗斯女鬼,完了!”
  出于对鬼怪的天生害怕,我感到身旁的大头浑身一阵颤抖,一把抓住我,我定了定神,张嘴说出原来学过的一句俄语:“哈拉硕?”
  大头不解的看着我,“哈拉硕?什么意思。”
  “俄语问好的意思。”
  “她怎么没反应,是不是你发音不准?要不说英语试试?哈…哈…哈喽?”
  女鬼就这样盯着我们一动不动,不断有东西从女鬼头上掉下掉到水面消失不见。突然一张嘴,一滩血水从口中喷出,哗啦啦流到水面上。
  这血色水面上冒出一团黑色小虫子,呼拉一下扩散开来,消失在这黑色河水里。
  “三爷,救我,救我,这个俄罗斯妞好像是个死人!”我还没明白这王五这句话什么意思。王飞燕出手了,一把匕首飞了出去,白光一闪,割断了王五的背包。
  “噗通”一声,王五掉到了水里,哭爹喊娘的跑了过来。
  那一对巨螯跟女鬼随之消失不见。
  王飞燕看着惊魂未定的王五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我…我…我不知道,上次来的时候就碰到过这玩意!”王五一脸哭丧说:“这下完了。”
  王飞燕冷哼一声道:“王五,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一下,现在这种危急关头,你说了对大家都有利,否则,哼哼,下次谁也救不了你。”
  “刚才抓住我的那东西好像是一只螃蟹,”我听到王五口中的颤意,“它身上的女鬼上次我也见过,不过刚才近距离感觉了一下,是个死人。”
  “废话,活着能叫女鬼吗?!”大头怒道!
  王五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这俄罗斯妞不是鬼,只是一具尸体。”
  “那既然是一具尸体怎么会漂浮,怎么会消失?”
  “这我哪知道啊。”
  我看着王五,道:“你说那一对大钳子是螃蟹的螯?王五,你这编的瞎话也太离谱了,什么螃蟹能有那么大的螯啊?!有那么大一对钳子的螃蟹不得有个几米长啊!”
  “三爷,我不骗你,刚才我近距离看到了,真的是一只大螃蟹!浑身还长着毛茸茸的倒刺!再说了,我们刚入迷城入口不也见了那大个的人面血蚊吗。”
  王飞燕突然一摆手,让我们不要说话,指了指远处水面上的一串水泡说:“它还没走远。”
  “哗”的一声,从水底窜出一个人来,转眼间扑倒在我身上,措手不及中被对方扑倒在水中,我睁眼一看,这不是刚才那女鬼吗?披头长发,半边脸都没了,血水内脏泼了我一身。
  我心里一狠,管她是人是鬼,既然她想要我小命,我也不能让她好过,左手拿刀顺手一划,右脚一脚把她蹬了出去。
  这一扑一刀一脚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快得跟本来不及细想,完全是凭身体本能反应,那女鬼被我一脚踢出去之后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这女鬼被我干掉了?我太厉害了!”
  王飞燕拿起探照灯一照,长舒一口气说,“本来就是一个死人!”
  话音未落,大头一声尖叫。‘呼拉’一声沉入河底,从我旁边消失不见。
  “大头!”
  没过几秒,大头又从不远处浮出,身后冒出两团黑光!
  “是只大螃蟹,上帝玛利亚,好大啊!亲爱的陈三同志快来救我!”
  王飞燕拿着探照灯照了过去,见大头被一只巨形螃蟹抓着裤脚吊在半空中,这螃蟹少说也得有六米宽,四对长脚站在水中,头胸甲呈梨形,一双大钳子得有一米之巨,浑身长满小刺。一张口露出一排怪异的紫牙,小牙之上有一根长长的透明管!这根吸管越伸越长,头部尖端插入大头的小腿,伴随着一小段血液缓缓吸出!
  这大头挨了这么一‘针’,疼的呲牙咧嘴,眼看着自己的血缓缓从身体流出,也不喊救命了,伸手从背包里掏出折叠行军铲,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铲子就拍了下去。
  这吸管被行军铲一铲,竟然断成两半。
  不知这吸管连着螃蟹什么部位,这一铲子下去,螃蟹整个身子骨猛的收缩了一下,把肥胖的大头丢了出去。
  这大头被扔到空中转了一个圈,重重的跌落到水里,从水里扑腾了两下站了起来,小腿处依然还插着半截吸管,血哗哗的往外流。
  大头一咬牙,使劲把半截管子拔了出来。
  “完了,惹祸了啊,你们把河神激怒了!”王五脸色一片惨白。
  “快上岸!”我一看大头断了螃蟹精的口器就好比是切了人家命根子,这螃蟹精不发怒才怪!
  这么大个螃蟹精一生气,保不准发生什么,还是快点上岸保险。这大个子螃蟹再厉害,上了岸也不一定能拿我们怎么样。
  别看美国佬平时自由散漫,现在腿上又受伤,但一发生什么事,跑的比谁都快,倒是这王五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着,呆立在河中央不动。
  “快跑啊,老小子,你想喂这大个螃蟹啊?”我边跑边喊。
  “我…我…我动不了了,腿…腿抽筋了!”
  我心里大骂,这老小子别看平时跟个人精一样,滑头的狠,可一碰到真事,竟然吓的腿抽筋,比那大头都不如。
  我一招手对着大头跟王飞燕说,“你们先上岸,我回去拉那老小子一把。”
  三步跑了回去,一脚踹到老小子腿上,嘴里骂着,“妈的,真不该回来救你,活该你喂那螃蟹精,现在还抽筋吗?”
  “被三爷这么一踹,好了!”
  “去,”我瞅了瞅附近河面,“你这老小子就是欠踹!”
  “对,三爷,我就是欠踹。”王五一看岸边,“等上了岸,三爷想怎么踹怎么踹,咱先上岸再说!一想到那螃蟹那排小牙齿我就浑身发冷!”
  “咕噜噜”从河面冒出两排气泡!水底下有阴影飘过!
  “小心。”我一把拽过王五,从他身后冒出一对硕大的钳子!一只大螃蟹随之从水底冒了出来!
  这螃蟹晃动着两只巨螯,嘴里吐着白色泡沫,白色泡沫之下还耷拉着半截带血的管子!
  “三爷,现在怎么办?”王五颤声问。“要不咱们分头跑?”
  “跑?在河里你跑的过这长脚巨蟹?以静制动,敌不动我不动。”我直盯这螃蟹一对小眼。
  这螃蟹精一对小眼长在顶上,用咱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眼高于顶,瞅了瞅王五,又看了看我,挥舞着一对钳子又缓缓沉入河底。按理说这常年生活在暗不见天日的黑河底得生物眼睛应该早已退化到成为摆设才对,可这螃蟹精看着不像啊,要不如何能知道我们确切位置,难道是听声辨位?
  别看这小河只有齐腰深,但这河水却是黑色,根本看不清河底有什么,敌在暗,我在明,随时都有可能被这巨蟹拽入水中,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并不惧怕正面面对这巨蟹,但这种明知道对方在却不知藏身于哪里且随时都能要我命的恐怖气氛让我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突然王五惨叫一声,从水里一蹦三尺高,还没等我明白发生什么事,脚下像是踩到什么硬东西,晃晃悠悠我就升了起来。
  “小心,它在你脚下。”远处王飞燕高喊。
  我低头一看,果然这巨蟹被我踩到脚下,这蟹盖竟然是深紫色,上面布满古老的纹路,纹路上还有不少女人的成团头发丝,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那俄罗斯小妞的。我想也没想,一刀插到了蟹壳跟蟹头得裸露部位,这一刀尽根没入。这螃蟹精浑身一抖,一双巨螯在空中上下飞舞。
  我看着不远处的王五大喊:“怎么了?”
  “腿里钻进去东西了。”
  “你他娘的先上岸。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我握着刀柄,手上一用力,把刀口扩大了一个巴掌大,刀口处哗哗流出红色血液,这螃蟹精吃痛之下,不断扭摆身体,想把我甩下去,我一只手拽出匕首,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蟹壳边缘,这要是真被螃蟹精甩出去掉进水里,那螃蟹精想玩死我还不容易?!
  这螃蟹精见甩不掉我,故技重施,又缓缓沉入河水中,我憋着一口气随着螃蟹沉到河底,突然小腿处一阵钻心的疼痛,像是什么小虫子钻了进去,我抽出右手对着小腿就是一阵狂拍。使劲一踩蟹盖游出了水面。
  大头见我露出脑袋,大喊一声,快跑。
  我心想这还用你说,马上朝岸边半游半跑过去,眼看着就要到了岸边,突然感到身后一阵水流,我心想坏了,这螃蟹精跟过来了。
  要说还是王飞燕急中生智呢,马上拿出探照灯朝螃蟹精一打,这许久不见亮光的巨蟹一见这灯光,马上就呆了。
  就这不到三十秒的时间,我连滚带爬的到了上了岸,躺在岸上大口喘着粗气。王五站在我身旁看了看我小腿,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铁片,二话不说一刀割了下去,我一疼,嘴里骂道:“你他娘的干什么?”
  王五没说话,用小铁片一挑,只见这小铁片一角上趴着两只黑黝黝的虫子,王五用力一捏,爆成一团血雾。
  “这是什么?”
  王五盯着这团血雾呆了一下,叹口气道:“油脂虫,我小时候下河经常见这玩意,这小虫子钻人腿里你不拍死它它就一辈子喝你的血,如果弄不巧钻到脑子里就完了,要不了半年就堵塞脑血管,导致脑部供氧不足,解放前很多沿海的渔民就这样死于非命,我猜这大个紫壳螃蟹精应该跟这油脂虫是共生体。”
  我摇摇头,面露疑惑, “怎么讲?”
  “这纹蟹生活在这黑水河中,视力跟感觉早已退化,想捕食猎物很不容易,而这油脂虫寄生在纹蟹身上就充当了哨兵,这油脂虫找到猎物,释放出一种气味或者说带有特殊生物译码的油脂,这纹蟹就知道了猎物的确切位置,捕食到的猎物,纹蟹吃大头,而这油脂虫分小头,两者狼狈为奸,共生共存。”
  我想了想,这王五分析的确实有道理,感叹物种演化之神奇,感叹之余又把伤口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小虫子残存在里面才消毒包扎。
  博古通今 第十三章 《通天云梯》
  这地下迷城越走越深,现在为止已经走了快半天了,才刚到地图上的外围地带,根据那张狼皮地图上的标示,前方应该是一段通天梯才对!可是眼前只有一座巨石挡住了去路,哪里可有通天梯啊?
  大头看了看地图,说:“真是古怪,这地图上明明标示着有一云梯的,还作了备注,云梯登天,入者成仙!”
  王五摸摸下巴:“三爷,别看我,我真不知道。”
  我瞪了他一眼,接着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老小子自打进入这地下迷城一直就没老实过,三番五次想逃跑,除了对我们隐瞒过你到过黑河外,你这老小子还有很多事没对我们说吧。”
  王五眼珠一转,说:“三爷瞧您把我想的,现在咱们四人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我对您隐瞒什么对我也没有好处啊,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出这迷城啊。一家老小都从家里等着我呢。”
  “别管你想不想出去,王五我劝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你到底来过这地下迷城几次,最远去到哪里。”王飞燕从包里取出一瓶水,“还有这通天梯到底在哪里,还是这通天梯另有含义。”
  王五紧了紧裤腰带,对王飞燕说:“姑奶奶我真的就只来过这地下迷城一次,就是围着外围走了走,真没到过这核心地带。”
  大头又看了看地图,“我的上帝玛利亚,这通天梯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们自杀升天堂吧。”然后把地图递给我,对我说:“你看这边,画着一个头上带圈得小人。”
  我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大头指的地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这地图通天梯旁边还真会画着一个小人,不过这小人画的太小,没放大镜确实看不清楚。
  “王五,这小人是什么意思?”我把地图递给这老小子。
  “我看看。”大头拿过地图,指着地图上念念有词,过了半响,一指眼前的巨石,说:“估计这通天梯在这石壁之内!哦,不对,应该是这巨石之下,哦,不对,不对,应该是在——三爷,我真看不懂。”
  “等会!”王飞燕说,“你把这地图举高!”
  大头疑惑说,“你看懂了?”
  “不知道,你把这地图举高。”
  “这么高成不?”王五把地图举过头顶,滑稽的看着众人。
  “再高一点!”
  这个时候,我顺着王飞燕的视线一看,地下有一个巨大地图投影!这地图投影上有我们路过的小山,黑河等等,竟然都是等比例缩小的立体投影展示!大头哇了一声,惊呼道,神奇!王飞燕也是惊喜万分,真没想到这一张普通狼皮地图竟然还有这等玄机。
  我咽了口吐沫,说:“这…这…这该如何解释?这地图投影也太他妈的逼真了!”
  “天下万物,玄奇众多,少见多怪!”王五倒是颇为镇定喃喃自语,“各位爷,我胳膊快抽筋了,你们还有我举多久。”
  “少废话,让你举着就举着。”我看了看这地图,指着某处说:“瞧,这是黑河,这是羊肠小道,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在地,这通天梯就在此处!”
  大头看了看投影,“是啊,按地图上来说我们确实在此处无疑,可是这通天梯也真没有啊?会不会这通天梯被先到之人给一把火烧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八国联军一样,见什么烧什么啊?”
  大头瞪了我一眼,默不作声。
  这个时候王飞燕指了指通天梯旁边栩栩如生的小人说:“你看这半大小人,这神情怎么好比是入定了呢,闭着眼想啥呢?”
  大头撕开一包干牛肉,说:“肯定是思考怎么上去!说不定这小人恐高,闭着眼不敢看下方呢!”
  我仔细看了看这小人,身穿宽大白袍,闭着眼睛立在这通天梯上,一脸冷漠,倒是跟那佛家看破红尘的老和尚一样。
  我又看看地图后面路程,过了这通天梯就入了一个石洞,这石洞两旁各有一条水道,水道之上立了两尊石碑,石碑上小子看不清楚,想来也不会是安全出口之类的,倒是这石碑造型夸张,颇为超前,如果搬出去拍卖,想必也是艺术品一件。
  这地下迷城里面的光线越来越暗,看来太阳已经偏西要日落了,能照进这迷城的光线也就这么一会了,过一会一日落这迷城就彻底黑天了。
  “各位爷,你们研究出什么啊,我这老胳膊实在抬不起来了。”王五放下手臂,说:“你们看,这太阳都要日落了,前方也没有出路了,要不,要不咱们现在回去吧!过几天咱们再回来?”
  “回去?”我冲王五一笑,“按咱们这速度还没走到黑河天就先黑了,你就不怕等会摸着黑过河喂了螃蟹精?”
  王五浑身一哆嗦,看来刚才是被那只螃蟹吓的够呛。
  大头看了看王五,又看了看王飞燕,说:“我觉得王五说的有道理!这地下迷城确实古怪,不如回去……回去咱们再合计合计?”
  “哈哈,大头,你汉语真不错,连合计都用的活灵活现?——要走自己走!探照灯留下!”
  王飞燕看了看大头,又看了看美国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现在往回赶肯定是来不及了,不如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早再做打算!”
  王五看了看众人,探讨探脑道:“要不我先回去等你们?后天咱们村门口集合?探照灯我不拿,我摸着黑回去就成。”
  我一把搂过王五,哈哈大笑:“谁走都可以,就你老小子必须留下陪我。”
  “三爷——”王五一脸哭丧,“您怎么就看上我了?”
  “不是我看上你了,老小子,这地下迷城就你来过,”我一边比划一边说:“你一走,谁给我们带路啊,你说,是吧!走了一天,哎呦,可累死我了,我得坐会。”
  我倚着巨石,王飞燕和大头并排靠在一边,王五在我旁边一直自言自语,我也懒得问他嘟囔着什么,抬着头看着远方,想起了我爸妈,这一年不见,不知道现在爸妈可好,有没有想念他这个倔脾气儿子。
  儿子不孝,这一年来也未曾与父母联系过。父亲虽然能理解,但是我那可怜的母亲可如何是好?
  过了不久,这地下迷城光线越来越暗淡,直至一片黢黑。王飞燕从背包里拿出三顶从九处研发局带来的特制帐篷,这帐篷的特殊之处就是用的特制布料,防水防火甚至普通的刀划也割不破。
  王飞燕麻利的把内帐平铺在地上,大头把折叠的帐杆取出,一节一节拧上,我则是把每根杆的一头插进帐篷上的小孔里。
  王五很好奇的摸了摸帐篷,笑着说:“这帐篷瞅着真好看 。”
  我用地钉钩住帐篷四角的环使劲插进土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这帐篷可不光好看这么简单。”我从腰里抽出匕首,扔给王五,“你试试。”
  “试什么?”王五一脸狐疑。
  “用这把匕首使劲划这帐篷。”
  王五接过匕首,眼睛直盯着我,“不会划坏了吧,晚上睡觉漏风啊。”
  “让你划你就划,哪那么多废话!”
  “呔!”王五大喝一声,用右手持匕首使劲刺向帐篷一角,在王五全力一击之下,只见帐篷轻微抖动了一下,仅留下淡淡痕迹。
  “好布料!”
  我拿回匕首,笑着说,“好布料吧,等会你要是还不说怎么找到这通天梯,这帐篷就是你的裹尸布!”
  王五脸色一白,沉声说:“三爷可是吓唬我的?”
  “吓唬你?老小子,等明天一早我们还是没找到这通道,原路返程的话,我不介意用这帐篷把你包成粽子沉到那黑河地喂螃蟹,当然我这人心地还不是太坏,沉之前我会把这把匕首放你手里的,能割开这帐篷顺利逃出来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王五脸上一阵恐慌,抱着我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三爷,我都说了,我真没到过这通天梯,更不知道这通天梯在哪里!三爷您就别折磨我了 ,我上有十六的老母,下有六十的姑娘,哦…不对,下有十六的闺女。”
  “行了老小子,跟你开玩笑的,你倒还真信了。”
  王五擦了擦鼻涕,“三爷,您这是拿我寻开心呢,以后可不带这么玩的。”
  我们在这帐篷附近捡了几捆木柴生了火,吃了几罐牛肉,大头一边吃一边给我们讲美国的奇闻怪事,什么乔纳森?爱德华兹来自地狱,当着家人的面召唤出了双头骷髅,后来成为美国当时最有影响的神学家,什么上世纪三十年代,美国军方跟一些社会机构把研究出的病毒注射到黑人身上搞人体生化武器等等。这些不知真假的传闻在大头口中说出来栩栩如生,描述的自己跟当事人一样。
  王飞燕一边吃一边看着地图,看了很久也没看出个头绪,便问王五,“这通天梯莫非是想象出来的,实际上根本就没有?”
  “瞧你这话说的,这通天梯要是能想象出来,我就坐地想钱了,何必走了贼道。” 王五一乐。
  大头给火堆添了一把火,拨弄了一下火苗,“会不会这地图上所画的通天梯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于电梯的一种装置,只是埋藏在了地下我们找不到而已。”
  王五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不如咱们明早再察看一番,如果还找不到什么通路,就回去吧。”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最后商定明早察看一番再做决定,此时天色已晚,做好简单的警戒措施之后我们便分头睡去。
  这王五倒是没烦啥心事,倒头就睡,刚躺下没两分钟就听到沉重的呼噜声,我瞧了瞧这老小子,额头小而皱纹多,颧骨凸出,下巴尖而短,五官说不出来的难看,乃是面相上所说的命苦之人。又瞧到此人一双手上厚厚的老茧子,想必年轻时也是靠力气吃饭的人,不知最后却为何入了贼道。看他睡得如此香甜,呼噜震天响,而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毫无困意,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索性起身从帐篷里走出,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抬头仰望星空,心里一阵怅然若失,从怀里摸出半卷残书,静心品读。
  世人苦难不外乎,味,嗅,行,丧偶丧子死难属行,贪财争名夺利属味,好色妄图身体不灭属嗅,人这一生多困于这味嗅行三字,很多人终了一生不得苦难之源。做人当是淡味,戒嗅,正行,看淡生死轮回,享受生命,人生来区区百年而已,百年之后均是白骨一堆,无论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人生一世,当是潇洒走过,无怨无悔,不做争名夺利之辈,不做无义害人之事,不想贪生长生之念,做到以上三点,虽不能福及子孙,亦可保一生无忧。人非鬼神,都有七情六欲,这七情六欲也讲究个度,莫要过度放纵,否则伤人伤己,掌控于收放自如之间,笑看人生苦难,悲悯天下苍生,人这一生莫不是活在哭笑之间,初生时放声大哭,这一声哭啼,哭走霉气,鬼神不扰,天地可敬。死前笑容遗世,坐等轮回,肉体虽死,精神犹存,这就是人生。
  我收起半卷残书,长舒一口浊气,仔细品读这残书上对人生的解释,虽不能完全理解,但也有些感悟,又是照着残书后几页的强身健体之法做起了十八个按摩动作。这晚操我坚持了一年之久,不但使得手脚灵活,步履矫健,亦锻炼四肢筋骨,五脏六腑。直到深夜才做完整套动作,后回到帐篷,才沉沉睡去。
  睡到迷迷糊糊快到清晨的时候,忽听到帐篷外一阵嗡嗡声,声音之大,不亚于一千只苍蝇在耳旁嗡鸣,我起身从帐篷里拉开一条小缝,这一看不打紧,吓了一跳,顺着从王飞燕帐篷里打出的光柱,看到满天的人面吸血蚊,这人面吸血蚊一看到光柱,像是疯了一样撞向光源。
  “快关掉探照灯。”我大喊,人面吸血蚊轰鸣声之巨远远盖过我的声音,也不知道这王飞燕是否能听到,好在这王飞燕也是看出不对头,光柱只是闪了一下随即又灭了。
  我马上拉好帐篷,这帐篷结实如此,否则这满天的吸血蚊子早已把这帐篷扎透了,饶是这样,也是让人心惊,现在虽然无事,可是明早怎么办?难道要裹着这帐篷探查这地下迷城。虽说这帐篷结实也怕顶不住这满天吸血蚊扎啊!万一扎坏了,面对着成千上万的人头一样大还带着长刺的蚊子可怎么办?想到这我就头皮一阵发麻。
  正胡思乱想着,忽的帐篷一紧,像是踩到石块上,感觉这帐篷被什么顶了起来一样,我迟疑了一下,拉开一条小缝往外看去,竟然发现离地面越来越远,满天的人面吸血蚊也渐渐消失于视线之中。
  我正随着帐篷缓缓上升!这怎么可能?!
  云梯登天,入者成仙,难道说的就是如此?难道那悬空的小人就是暗示来此地之人?
  这帐篷往上升了几分钟才停了下来,我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发现不知何时脚下竟然平白无故冒出来一块巨石把我们托了上来,已然到了那挡住去路的巨石之上!
  我把故事脉络整理一番,修正了一些细小的地方,本来就是讲故事,至于看帖多少,都不是我最初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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