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乱章四部曲之《聚宝盆》,《生死簿》,《斩龙台》,《寒山传》。

  经反复修改定夺,全文分《聚宝盆》,《生死簿》,《斩龙台》,《寒山传》四部——叶清书著。

  章一《财神爷误丢聚宝盆 阎罗王遗失生死簿》
  天宜元年,德武王恩威并重,上理朝政,下抚民情。君威远扬,四方朝拜。皇城龙瑞吉祥,凤和如意,彩云之气,绕于皇城之空。且说京城西下百余里,有处村庄,银桂村。百姓安家立业,村道车水马龙,来往商人,络绎不绝。夜幕炊烟,鸡鸭牛羊,奔于田野之间。

  缘来此处银桂村,村户十之三四,却是经商人士,携亲带友,都有了些生意往来。为此,村里流传一条习俗,每年阳春三月,村上男女老幼,皆去拜会财神庙,不忘上天之恩泽。正值那三月山花遍开之际,村上头等大户,点了财神庙的开宝香。翌日清晨,村里老幼,如潮水般的,尽皆往财神庙赶去,游于市集。

  河流边,一条官锦木船,在水中摇曳。一个俏丽丫鬟,走出船舱,唤出个婉静小姐:“姑娘,你快来看。”小姐探出头,见岸上人山人海,方才小心走出来,心事浮浮,在船上挽纱观看,不知寸寸心,不知春心何物。

  突然,岸上骚动起来,几个人指着天空,大喊:“看,那是什么。”众人纷纷抬头,往天空望去。小姐也好奇,抬头一看。却见彩云浮现,两条金镶白玉龙,腾云而出。随后,八匹珠鬃紫金马,从云内嘶鸣而出,拉着座水晶翡翠车,破风而出。座上神仙,披金戴银,纳八方财。岸上众人,方才醒悟,惊呼:“财神爷显灵了,财神爷显灵了。”齐下拜,作揖磕头,道:“齐天济之福,佑尔等福星高照,财源滚滚。”只是那小姐,却摇头一叹,道:“也不知求个财神爷,有啥好处。”丫鬟轻轻一笑,道:“小姐,你只是在府内长大,不知外面坑蒙拐卖的苦儿。那些苦命人,只需一锭银子,好处多着呢。”小姐只是不信,摇头进船舱了。

  且说财神爷坐着宝车,路过云上之巅凌霄阁,径直往北方的寒玉宫去了。此寒玉宫,乃王母娘娘,北游至此,方觉寒气逼人,于是令人修了道寒玉宫。梦游仙得了王母娘娘御令,梦请五岳两江鬼斧神工之匠,待他们入梦酣睡之际,请上天庭,修建寒玉宫。至于寒玉宫石料,则归财神爷管制。财神爷收集五湖湖主,四海龙王之宝,七十二路洞仙贡品,三十六岛主玉石,阴司通灵判笔之财,各路神仙,星宿之家珍。珠宝不计其数,尽皆藏于聚宝盆,送至寒玉宫。

  财神爷正御龙策马,突然凭空一声巨响,脚下踩了个空。无数的珠宝,从聚宝盆掉出,散落在民间。两条金镶白玉龙,乘机逃脱,遁入了浅水河。财神爷连忙勒住马屁,踩上白云一看。四周轰隆声,响不绝耳。远处的寒玉宫,也轰然倒塌,无数冰块,落入民间。方圆千里,天宫却全塌了。财神爷惊疑交加,连忙回凌霄阁,向玉帝禀告。此时玉帝,正在九霄宫殿内,和众仙谈论风调雨顺之事。听闻奏章,大惊不已,下令彻查。

  尔后,千里眼回宫复命:“禀告玉帝,此次大祸,乃龙王九子,顽皮胆大,推到了北面擎天柱,塌了北天宫。”原来天庭,乃由四根擎天柱支撑着。玉帝听闻,令长弓神,率天兵天将,捉拿九子归罪。长弓神率天将,来到天宫之北。下去一看,竟是个荒无人烟之地。只见九个小孩,站在倒下的擎天柱上,交头接耳。

  此九个小孩,乃是东海龙王之子。白余年前,东海龙王遨游访仙。经过那荒古山,遇到一妙龄女子,不免心动,在那盘踞温存了几个月。直至一天,龙王不经意间,闯入山底洞穴,里面尸骨如山,方知她是山谷女妖,为恶四方。龙王震怒不已,却不忍加害,拂袖而去。不料女妖,怀了身孕,大半年后,生了九个儿子。取名龙思白,龙思剑,龙思勇,龙思孤,龙思邪,龙思情,龙思灵,龙思妖,龙思臣。白,剑,勇,孤,邪,臣,情,是男孩,思灵,思妖,是两个女孩。不料长大后,来此处游玩,见到擎天柱,不免一试身手,却把它推到了。

  长弓神带着众天将,现于云端,道:“你们几个顽童,犯了弥天大罪,快随我回天宫受审。”九子方才惊醒,聚在一起。长子龙思白道:“不就推到一根柱子么,犯了什么罪?只是家母等着,我们再不回去,就心急了。”于是带着八子,准备逃离。长弓神道:“大胆。速随我回宫!”手一挥,几批天兵,把九子围着了。龙思灵惊得大哭,道:“天神大人,让我们先找家母复命好么。”长弓神道:“不可,拿下。”众多天兵,正欲拿下九个小孩。

  突然,远处一阵黑风吹来:“放肆,谁敢动我孩儿!”一个血盆大口,从黑风中冒出来,把天兵天将和九子,都吞了进去,逃之夭夭。长弓神大惊,道:“妖孽,吃我一箭。”随后掏出长弓,破风而出,射在黑风里。黑风转了个弯,藏于荒古山。长弓神乘云驾雾,来到山头,一箭射穿山体,一箭射平山头,一箭射于九霄天。

  俯世门外探子星看到箭头,连忙会天宫禀告:“报,长弓神告急。”玉帝复派车轮神,骑着战车,前往支援。到达荒古山后,车轮滚滚,一批批车轮,朝荒古山冲去。震得地动山摇,硝烟滚滚。女妖无处遁形,现身一战。大战半天后,山妖体力不支,落于小风。却不知,龙思白带着八子杀了出来。九子虽年幼,但本事惊人,直把天兵杀得节节败退。女妖本不欲相追,无奈九子不知天高地厚,杀入了俯世门,惊动了凌霄宫。
  玉帝听见门外打斗,惊怒异常。连忙从东南西北,掉了四大天王,八大金刚。才把女妖,九子捉住。玉帝本欲处死女妖,太白金星劝道:“此女妖,乃九幽灵界,界主座下婢女。若处死她,必遭九幽界王质问。且把她用寒铁链锁着,囚在荒古山下。”玉帝方才收令,把女妖求在深渊之渊。只是那九子,被囚在了南天门禁罪宫,永生永世,不得出宫。东海龙王,也受了罪责,教子无方,被贬到漠水河,掌管雨水。

  年复一年,九子也逐渐长大。一天白云蔼蔼,九子聚在白玉台。龙思白寻思:“天下之大,被禁在这个地方。弟弟妹妹,也长大了,当哥哥的,得带他们出去寻母。”于是把心事说了,八子不谋而合。龙思剑意气奋发,道:“待我剑指玉帝,杀出凌霄宫。”龙思勇声如雷鸣,道:“二弟所言甚是,我当先锋。”龙思邪笑而不语,其余皆不出声,任由龙思白定夺。

  三年后,正值天宫聚仙大会。掌管禁罪宫的南湘子,喝得酩酊大醉。龙思白带着八子,悄悄出了禁罪宫,逃出南天门,来到俯世门。俯世门,却由长弓神守着,刚参加聚仙大会回来,在地上躺着。见九子逃逸,眼睛一闭,装着睡着了。正值车轮神过来接班,见到九子,念及当年被其母所伤,喝道:“大胆,谁准你们出的禁罪宫。”

  龙思白见事情败露,道:“冲出去。”九子便和车轮神,众天兵,大战起来。长弓神悄悄爬起来,往太白金星宫去了。九子中,龙思剑,龙思臣,刚猛难敌,竟把车轮神头颅斩了下来。天兵大惊,回凌霄阁禀告。玉帝震怒异常,复调四天王,八金刚,直杀俯世门。一战天亮打到天黑,俯世门,被毁个七零八落。玉帝见久战不下,方才急了起来。诏令太白金星进宫,太白金星,拧着一条锁链,道:“可曾识得,此为何物?”九子见母亲身上枷锁,方才大惧,弃卸服罪。玉帝免召入殿,隔着凌霄阁,下了道死令:“捆往斩龙台,就地处死。”未料,太白金星之前,已拜访过王母娘娘。王母娘娘求情道:“念其孝心,免出一死罢。”却也给九子易名,九孝白,九孝剑,九孝勇,九孝孤,九孝邪,九孝情,九孝灵,九孝妖,九孝臣,念母恩。玉帝方才息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却把九子投入人间,受那三生三世,流离之苦。

  太白金星回宫后,童子禀报:“宫里来了位客人,等候许久了呢。”引进一看,竟是阎罗王座下的鬼面生,借千方镜一用。此千方镜,乃通天晓地之物,天下万世,在此镜中,无处遁形。太白金星奇道:“你借这个干啥。”鬼面生道:“老君,这也是头等的大事,须得提小人保密,否则怪罪下来,小的差事不保。”原来最近,人间魂魄进来,阎罗王只是告病,不审罪孽,不发轮回生死。鬼魂是越积越多,塞满了阎罗殿。判官钟馗心急,催阎罗王断案。阎罗王晚起早睡,却断了许多糊涂案。强盗杀人的,只是鞭笞一二,行善施乐的,却严加刑法,才送了奈何桥。钟馗不解,私下一问,才知捅了个通天篓子,生死薄尽无缘无故不见了,不知被何人盗走。阎罗王无奈,只谱了个假生死簿,胡乱断案,匆匆了事。钟馗查遍了整个阎罗殿,也没找到生死薄。方才令鬼面生找太白星君借千方境一用,寻找那生死簿下落。太白金星听闻,拿出千方境,打开一看,照遍九州,也没寻得生死簿下落。

  鬼面生见了,惊道:“这等宝贝,也寻之不得,该如何是好。”太白金星劝道:“这千方境,也并不是通灵神物,或许遗漏一二,也说不准。多多寻找,想必找的到。”鬼面生无法,只能打道回府,来到阴司,找钟馗复命。钟馗拍案而起,怒道:“生死簿遗失,阎罗王乱断糊涂案,颠倒黑白。我且出司一趟,寻它回来。”于是出了阴司,变成个乱须刀客,来到人间。
  《陈银生病逝黄金山 仇门子远走蔡福镇》
  且说银桂村庙会,万户喜庆,只有一户人家,位于村边,家道没落,祖上三代皆故,仅剩陈银生独子,居住寒破茅屋。年及三十,因家徒四壁,尚未婚娶。亦无心赴那庙会,躲在床上睡觉,生死由命。夜晚时分,忽有人敲门,穷汉门壁清,有人拜访,陈银生难免惊奇,打开门一开。月色下,一枯瘦老欧,形如鬼魅,站在门口。陈银生大惧,关门寻木棒防身。老欧在门外喊道:“蠢人,活该贫贱。送你万贯家业,竟然不要。”陈银生一惊,复开门,迎进来,道:“只是恩人容貌太异,吓住贱民了。”老欧冷笑声,进屋座下,陈银生端茶倒水,热情无比,道:“恩人适才说的什么话,贱民耳背,没听个清楚。”

  老欧坐下,道:“大伙都去拜那财神爷,你咋个不去?”陈银生叹气,道:“贱民祖业太浅,只是没那福气,自是不去。”老欧点点头,道:“那你知我,是何人不?”陈银生连忙跪下,道:“知,知道。您便是贱民再生父母,救命的恩人。”老欧冷笑,道:“休拿这些话,来捧老身。老身是村头的神婆,找你借根锄头用的。”陈银生脸色微变,起身道:“原是这个,我去寻寻,只怕是没有呢。”老欧复冷笑,用拐杖指着他,道:“你当真反复小人,老身送你锦衣金银,须得立个带血的契约。”陈银生大惊,又准备跪下,老欧止住他,道:“免罢。老身此次来,是点个机遇你。昨日午时,天宫的财神爷,却犯了天罪,打翻了聚宝盆。无数的金银,落在了民间。有一块金砖,掉在方圆百里附近。”

  陈银生大喜,道:“却在哪里,贱民帮您寻来,孝敬老人家。”老欧冷笑,道:“老身快入土的人了,不要那些。你若想知道,得与我立个状子。今生今世,不得反复。”陈银生连忙跪下,道:“不敢不从。”老欧道:“我有个女儿,只是容貌丑陋,人孤僻些。至今没人要,你得娶了她。尚若富贵,不得相弃,不得另娶。若违此约,千夫所指,饥寒而死。你答应不?”陈银生叩拜道:“答应答应,丈母娘,受小婿一拜。”随后点燃油灯,用刀割破指头,立了个血契。老欧方才满意,道:“你往西走十余里,巨石在左,槐树在右,树下挖三米,便可寻到金砖了。”陈银生大喜,寻出铁锹,便要前去。老欧大怒,道:“老身泄露天机,命不久矣,竟不见你感恩。”

  陈银生这才跪下,道:“为儿的,叩谢娘亲。”老欧闭上眼,点头道:“多喊几声。”陈银生磕头,连喊三声娘亲。再抬头时,老欧已经西去了。陈银生关门后,趁夜而行。两个时辰后,来到西山头,果真挖出一块金砖。见天亮尚早,用衣布裹着,悄悄回来,把老欧葬了。三天后,请了媒婆,找到老欧家,去了老欧女儿。

  复三年,陈银生靠这块金砖起家,经营有方,善于官场权术,财源滚滚。原银桂村最贫之户,竟成一等富裕之家,并有一子,取名陈襟恩,把老欧尸骨请出,厚葬之。尔后一天,心思重重,来到老欧坟前,祭拜后,道:“多蒙尚母垂怜之恩,银生置业有成。只是尊女孤僻胆小,不出门户,家子尚幼。百万家业,银生独木难支。请恩母金言大开,允银生另娶偏房,主宾老幼,无上恩德,自不相忘。”许久,坟前落叶萧萧,鸦声孤砺。陈银生拜了几住香,单影而去。

  复年,陈银生娶了个王家地主女儿,开始三年,此女平静。尔后,产一子,陈基业,此女恶习方显。仗娘家人多仕旺,把娘家无良弟子,尽皆移于陈家生意门下。陈银生被地主外戚挤压,原妻胆弱势孤,不敢多言,三人如渡寒之雁。几年后,陈银生幽幽病重,不吃不喝,死于宅门之中。原妻,陈襟恩,被安置于陈家大宅外,一小房内。

  光阴寸尺过,陈襟恩,也逐渐长大,年方十七。白日做事,晚上念书,照顾家母。一日,陈根生在屋外劈材,王家外戚,王士盛,带着几个仆人,赶了过来,道:“襟恩,家母呢。”陈襟恩道:“外出寻干柴去了,士盛叔有事么?”王士盛沉吟会,道:“你这地,原是王家的宅业,前日已经卖给张家大户了。你和家母商量一二,早点搬走。”

  陈襟恩是个读书人,但也愤慨,道:“这些基业,本是陈家的,何来王家之说。家母心善,千财万贯,也没相争。现在要迁走,未免欺人太甚。”王士盛怒道:“这是哪里话,陈银生在世,也只是出了点金银。今万千产业,尽是王家打拼出来的。你们母子一日三餐,陈银生的钱财,也被你们吃光了。话不多说,一月内搬走。”陈襟恩大怒,反不说理,抓起木棍,就要殴打他,却被仆人,毒打一番,扔在门口,扬长而去。

  陈襟恩愈想愈怒,起身后,藏着把刀子,不动声色,来到陈家大门外,让仆人传话:“家母答应,三日内搬走。有些临别言语,带给姨娘。”准许进去后,陈家大厅内,主母接见了陈襟恩,道:“家姐有啥话交代?”陈襟恩贴近,道:“姨娘,襟恩有理了。”随后掏出刀,插进主母胸口,主母顿时毙命。陈家大院,满屋奔走,道:“不要放走陈襟恩。”陈襟恩方才惊醒,转身就逃。因自小在陈家长大,对房屋布局,熟悉无比,竟给他逃了出去。一路沿山飞奔,寻找家母。(待续)
  @ZMM荼蘼 2012-3-28 2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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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
  @ll80440647 2012-3-29 10:10:00
  好,请问楼主,斩龙台讲的可是后世轮回之事??泾河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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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
  陈襟恩慌不择路,一路狂奔上山。来到后山脚下,只见老母在拾木材,见到便跪,把事情说了。老母大泣,扔下木材,道:“儿啊,你找我干嘛,还不快逃。”陈襟恩磕头道:“娘随孩儿一起走便是。”老母提棍殴打他,道:“你携着老母,走不了三天。若听话,只顾走,千恩万义,也不须回头。为娘的死不了,好生活着,等你辉煌腾达了,再来接我。”陈襟恩咬牙三拜,沿着山路,专挑小道,往别处去了。老母自不敢回家,连夜去了祖屋,收拾神婆的东西,投奔他乡,隐姓埋名,藏了起来。

  陈襟恩在路上走了一个月,露宿夜行,饿了便偷点村民菜果。不知不觉,来到座大镇,蔡福镇。离家已三百余里,来到镇外,却见有官兵查岗,也不敢进镇。在镇口小河边,找了块隐蔽树林,藏了起来。一天傍晚,陈襟恩在菜地偷了点地瓜,在河边清洗,吃完后,躺在岸边,月光如银,星色无边,静思:“我向来静安,此番恩仇,必得相报。”久久,辗转难眠。

  忽然,岸边传来脚步声,窜出一个人,身形消瘦,疾步如风,在岸边狂窜。见到陈襟恩,飞奔而至,道:“小兄弟,救我。”陈襟恩大惊而起,道:“什么事。”来人眉目俊俏,却忧愁带病,道:“是一个胡须邋遢,带刀的贼人,欲截我钱财。兄弟救我,必重金奉上。”陈襟恩忆及自身遭遇,同仇敌忾,道:“你快走,我帮你拦着。”来人拜谢后,塞了锭银子给他,借着暮色,一路逃逸。

  陈襟恩在路边候着,果真等来个乱须强盗,眼如铜铃,拖着个布袋,脚步虎虎生风,见陈襟恩一言不发,几次把去路挡着,喝道:“小子,何故挡我去路。”陈襟恩不答话,横竖挡着。乱须强盗大怒,抓住他衣襟,扔在路北,怒道:“不知死活。”便要赶路。陈襟恩抓住他布袋,浑气上涌:“你们驱我母子,污蔑清白,害我陷那不忠不义之罪。苟且偷生,不如和你拼了。”拉扯不放,便要撕咬。

  乱须强盗暗惊,暗思:“小子神智不清。”一脚踢开他,骂道:“我呸,忠义。”伸手一夺,不小心,把布袋扯开。几颗头颅,从里面滚了出来。陈襟恩见了魂飞魄散,抬头见乱须强盗,虎目带怒,盯着他。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乱须强盗,见跑了头颅,怒道:“白抓了半天。”随即勒紧布袋,沿着河边疾走。只见前面,躺着一具尸体,翻过来一看。却是个村妇,衣服凌乱,下体遭人蹂躏,才死不久。乱须强盗,把她魂魄收了,装进布袋,一路追了下去。

  话说陈襟恩吓傻后,逃到林间,风声鹤唳,半响才缓过神,暗思:“那个贼人,端真可怕。等我闯出一番本事,再寻他一战不迟。”却多了锭银子,惊惧交织,在岸边睡了。第二天,便起身,找村里的乡民,买了身衣服,换了些细银。伪装一二,随着当地百姓,进了蔡福镇。

  蔡福镇,乃方圆百余里,头等富裕大镇,富裕人士,官爵老爷,乃至王侯贵族,都有在此安家立业。最近十余年,发迹人家,更是数不清。街坊相传,天庭的财神爷,散了聚宝盆,落在了蔡福镇。导致方圆十万户人家,拖家带口,都挤来蔡福镇,寻找那散落的珠宝。镇上大户,驱之不走,便谋资呈交官府,组了千余个士兵,维安治稳。也有经商的大户,置了一些基业,大兴土木。让那些平民,修楼抗砖。乃至财宝没找到,却做了苦役。前后十余年,蔡福镇也变化巨大,富者无数宅院。穷者依旧劳苦,镇上也区别有三。寻常巷子,街道拥挤住户,便是那流落寻金平民。里面一层,就是富家的基业。中间森严禁地,就是官府。
  谢谢朋友的来访。
  @凡目 2012-3-29 9:33:00
  天怜新作,可以预期呀,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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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版主。
  @就叫我阿良 2012-3-30 11:22:00
  我还是晚了一步,你28号开帖,我29号,你写古,我写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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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吉利。
  章三 陈襟恩初游烟花地 东来客乱葬百花谱

  陈襟恩找了家酒馆,点了两个小菜,收了几十文铜币,暗道:“怎这般贵。”掂了掂袋中银币,不免忧虑。找到掌柜,编造点身世,得了个打杂差事,每月一两银,只待一年后,北上进京,寻条生道。久而久之,陈襟恩便在此住下来,不出客栈半步。初秋时分,街上落叶逐渐凋零,镇上来往的客人,却多了起来。原来大多是前往省部会考的学子。陈襟恩见了,不免感慨秋千,思忆家母。

  正值一日,客栈来了两位客人,陈襟恩见了大惊,慌忙送过酒菜后,低头而过。原来两位客人,正是陈襟恩同乡,曾一起玩耍,同窗的门生,王丹羽,王晋升,是王家的远门亲戚。深夜时分,陈襟恩收拾行李,便要逃亡,正准备下楼,找掌柜要工钱。开门一看,大惊不已,王丹羽,王晋升,不知何时,堵在门口了。王晋升道:“可是襟恩?”陈襟恩摇头道:“不是,只怕认错了。”王晋升沉吟,道:“家母有话传达。”

  陈襟恩大急,道:“家母有何话?”王丹羽大笑,道:“还说不是襟恩。”随后挟他进屋,道:“晋升是去京上会试的,我继承了祖上家业,今儿出去,寻京一位叔叔,学点生意门路。”陈襟恩这才放心,急道:“家母有何话交代。”王丹羽摇摇头,道:“并未见着你家母,也未被官兵抓到,怕是藏了起来。”陈襟恩这才放心。随后,王家兄弟,便邀他去夜游蔡福镇。陈襟恩退却不过,随他们去了。

  蔡福镇,夜晚也是热闹异常,大街上,都挂着红红灯笼。三人沿着河道,走了一程。来到“翠凤楼”烟花之地。王丹羽拉着两人不走,只是说喝杯酒,赏点花月,便上了翠凤楼。里面女子,都燕歌凤语,极尽调情挑逗之事。陈襟恩,王晋升便要下楼。王丹羽和众多姑娘,只是不许,点了一桌行酒令。
  酒过三巡,陈襟恩一心要走。突然,楼上下来个醉酒汉子,神情颓靡,拧着壶酒,放在桌上,醉道:“婊子无情,酒最贴心。”满桌女子,尽皆不悦,因他是贵宾,不敢驱逐。醉客盯着陈襟恩,道:“小子神清气爽,竟来到这种地方。世间好男儿,尽是虚浮之辈。”陈襟恩满脸羞愧,低头不答。王晋升不悦,道:“兄台不也在此烟花之地,肌肤之乡?”

  醉客哈哈大笑,道:“凡夫俗子。”随后,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河山,挥舞着酒瓶,道:“他胸怀大志,他遭人排挤,他借酒浇愁。”冷笑声,醉客闭眼轻声道:“他和婊子为伍,该死的,婊子。”王丹羽道:“大好心情,竟碰到个疯子,走吧。”醉客摇摇头,走到他面前,给三人,一人倒了杯酒,道:“我不是个疯子,我是个故国流亡人士。我的故国,被人给灭了,我无力复国。”随之倒在酒桌上,消沉无力。

  王晋升道:“壮士被人灭国,必得振作,卧薪尝胆,十年未晚。”醉客眼神一亮,起身道:“小兄弟说得极是。”随后望着窗外,枉自叹道:“故国刀剑亡,思土念难安。北望泪连天,南方有凄人。”些许,大步回来,把三人的酒,全喝了,道:“其实,我是一个诗人。前段时间,遇到一个落难的君王。他临死前,给了我一把剑。待到雪花遍野之时,就是我复国之日。我等了一百年,也没见到下雪那天。”

  众人一言不发,看他酒后胡言。醉客道:“你们一定不信,我是个诗人。”随后搂过一旁的妓女,拿起桌上毛笔,脱尽她衣服,在她身体上,撰写起来,口中念道:“雁南飞,心凋寒。妾如梅,蝴蝶追。飞飞飞,随随随——步,步,杀。”言毕吐了口血,倒在地上。众人大惊,抬起来一看,真的昏迷了。老鸨道:“姑娘,此人还剩多少盘缠。”一个女子答道:“不多,就一日的开销。”老鸨冷笑,道:“原来是个行骗吃喝的主,扔出去。”几个仆人听闻,把他扔出了楼外。

  三人难眠扫兴,吃了点菜,就匆匆下楼了。陈襟恩见醉客躺在地上,不免恻然,欲相扶。王丹羽道:“走自个的,休惹闲事。”之后便回到酒楼。陈襟恩左思右想,趁黑又来到翠凤楼。见醉客依旧躺在那儿,扶他到了安静地方。醉客醒了,道:“是你。”陈襟恩见他话少,只是告辞离去了。第二天,王晋升,王丹羽起身告辞,邀陈襟恩一同前往。陈襟恩担忧行踪败露,没肯前往。三个月后,白天差事忙完,夜间找到掌柜辞行,离开此地。

  掌柜只给了二两银子,便打发他走。陈襟恩大惊,道:“来去九个月,怎才两辆?”掌柜傲慢道:“咱话可说在前头了,说好一年,你才做了九月,自然得扣罚。”陈襟恩大惊,道:“掌柜,我事出有因。且别处伙计,一月少说三两。我才一两,请宽容一二,做个善事。”掌柜冷笑,道:“去去去。”陈襟恩讨要多次,只是不给,反加辱骂。陈襟恩大怒,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抄起案刀,把掌柜杀了,趁夜逃出酒馆。

  此时正值初冬,外面飘起大雪,偌长的街道,只有他一人,寒风而行。路过翠凤楼,撞上一个人,陈襟恩倒在地上,来人惊呼,道:“是你。”原来是上次的醉客,打量他一二,道:“这么晚,你急着去哪。”陈襟恩不答,突然,听闻后面火光冲天,吵闹异常,隐隐约约,有官兵追来。陈襟恩大惧,起身就逃。醉客拽着他,上了翠凤楼。

  只听门口,传来低微的声音,道:“点子来了。”随后两个黑衣人,把他们带上楼。上楼一看,一群姑娘,却没有挠首弄姿的神态,都惊恐难安。还有不少带刀衣卫,守在楼上。老鸨连忙恭迎道:“义士可算来了,这便是他留下的东西。”醉客接过来一看,只是一张请帖,江湖追杀令——追杀令到,必死无疑。醉了冷笑,道:“扔我出去,请我回来,哼。”老鸨大急,道:“万千不该,都是老身的错,求义士救命。”说完,令衣卫带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一把森然宝剑,寒光逼人,躺在里面。醉客拿出来一试,才舞一圈,满屋的刀光剑影。舞完后,抚摸着剑身,道:“还真有这把剑。”老鸨道:“此乃一行商,路过漠水河,河里龙王送的。行商路过这儿,看上楼里当红姑娘,用此剑换的。”醉客疑惑,皱眉道:“龙王送斩龙剑,把脖子给别人斩?”老鸨道:“义士有所不知,听行商说,那个龙王,本是东海龙王,因九个孩子犯了天罪,累得他贬为漠水龙王。因而造了把斩龙剑,只要世人,能诛杀那九个孽子,便可得东海龙宫,一半的金银珠宝。”醉客一笑,把剑收进囊中,道:“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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