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那些年

  我会没命?高宁无疑给我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我怎么会没命?我不是这个寨子的移动血库吗?我的师父不是这个寨子的制约人吗?我有何理由会没命?

  甚至按高宁的说法,我离没命的日子貌似不远了的样子。

  没人不担心在意自己的生命,包括我!就算我知道有鬼魂的存在,那又如何?就先不说我现在还无法论证鬼魂是否能投胎的问题,就算能投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那和自己真正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所谓修者,就是为了跳脱这种轮回的限制,不然任凭轮回就是了,又何必去修道?

  看破生死,我自问没这个境界。

  但是,我还是努力的镇定下来了,轻声对高宁说到:“我凭什么相信你?”

  高宁这次倒是很快就回话了,他说到:“陈承一,你是完全有理由不相信我的,可是你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吗?你是一个修道人,你该知道精血对一个人有多重要,被抽干了精血是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时间不会太久的,你到时候就相信我了。”

  我当然知道精血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重要,那是一个人气血的本源,关系到人的寿命,缺少精血的人,身体会虚弱,寿元会比常人短,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而一个人的精血被抽干了,他当然不会马上死去,但是他会变得虚弱无比,一点小病都能要了他的命。另外,他的寿命也不会超过一年了,因为失去精血,相当于失去了气血再造的能力,当身体里剩余的气血活力被消耗殆尽,人肯定是要死的。

  这种死法,比立刻死去还要残忍。

  可事到如今,我除了冷静的应对,也没有别的办法,我说到:“就算我相信你,那又和寨子的秘密有什么关系?天下没有白掉馅饼的事儿,你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我吧?”

  高宁说到:“你很明白我有什么目的,我要拿回我奶奶的东西,几年前我就曾经邀请过你们,因为你们是有本事的人,况且和这个寨子为敌,可惜在几年前我没等来你们,只有混入这个寨子慢慢等机会。其实我都快放弃了,因为知道的越多,我就觉得自己越没希望吗,可没想到,你和我是命中注定要互相帮忙的,我又等到了你。我时间不多了,我直接和你说吧,我要拿回我奶奶留给我的东西,至于你,可以得到逃跑的机会,寨子的秘密只是附属的,因为你要逃跑,就不得不接触到寨子的秘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沉吟着没搭腔,可是高宁已经很着急的说到:“今天我就不等你回答了,三天后,我会想办法轮班来值班看守你,你若愿意,见到我来,就对我点三下头,到时候再说。”

  说完,高宁不再说话了,而是一叠声的催促我走,因为我在这里,他就不好离开,万一被人看见了,难免心生疑惑吧,我也不表态,站起来,慢慢的起身,慢慢的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悬疑的分割线﹡﹡﹡﹡﹡﹡﹡﹡﹡

  回去以后,我几乎是彻夜未眠的思考着高宁给我说的一切,似乎牵涉到了很重要的秘密。

  他奶奶的遗物是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我有兴趣的只有两件事儿。第一,他为什么如此肯定我会死,而且是精血被抽干而死。第二,就是如果我相信第一条成立,那么我几乎就是无路可退,根本等不了师叔他们,我就要带着慧根儿逃跑。

  这样成功了还好,失败了会是什么样的可怕后果?我要不要赌。

  高宁我说不上是信任,可是拿他和那个神神秘秘,嗜血的波切大巫来对比,我是会选择信任高宁的。

  有时人生就是这些扯淡,明明可以平平淡淡走的路,非要来一个大起伏,然后把前面布上迷雾,让你选择赌不赌,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只能任由命运蹂躏。

  我都怀疑人有赌性的原因,就是因为命运也常常逼人去赌。

  我狠狠的掐灭了手中的烟蒂,我好像没得选择,只能选择高宁给我的路,去赌一把了。

  但是这样的决定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下的,既然还有三天的时间,我就用三天的时间去观察观察。

  由于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取完血后,我有一些晕乎乎的,波切那张‘光滑’的老脸立刻杵到了我面前,说到:“你感觉你很虚弱吗?”

  他身上的死人味儿让我难受,我敷衍的说到:“天天被抽血,是人都会虚弱,弄点儿进补的吧。”

  于是在当晚我得到了很多补血的药材,连饭食都是一些补气血的东西,什么猪肝之类的,面对这些,我乐得接受,我本能的觉得我该拼命的保持自己的状态,否则我还有什么机会抗争。

  我,慧根儿,凌如雪平静的坐在大厅吃着晚饭,而凌如雪很是难得的跟我说了一句:“我自幼学蛊,药理知识也知道一些,我来帮你搭配着熬药吧,我怕你坚持不住。”

  凌如雪很少对人表示出什么关心,可她偶尔的关心却让我心里觉得那么的烫贴,晚饭的时间表现出了难得的温馨,我都凌如雪都给慧根儿夹着菜,而慧根儿时不时的说一些话,让我忍不住大笑,凌如雪也在一旁微笑。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错觉,如果这是一个家该多好?我和如雪,然后我们的孩子....

  这样的想法,让我心里生出了不可压抑的异样的感觉,我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感情,我是喜欢上凌如雪了吗?因为我从来没有如此在意过别的女孩子,别的女孩子也带不来这样的感觉给我。

  可是...补周....

  我的心一下子从温馨温暖变到阴云密布,可老天好像跟我作对,嫌我心情不够糟糕一样,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说的是苗语,我听不懂在说什么,但是我一下子就听清楚了,这个声音是属于补周的,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在嘶吼着,旁边有人同样用苗语在劝解,只不过补周是谁?这个苗寨的小王子,别人哪里能劝阻得了?不一会儿,我就听见了门被一脚踹开。

  我听不懂苗语,不代表凌如雪听不懂,当补周开始在外面吼叫的时候,凌如雪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当听到踢门的声音以后,凌如雪‘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对我和慧根儿说到:“我先回屋。”

  我理解的点了点头,这个补周就跟疯子一样的,如雪是应该回避一下,交给我来应付,再说了,我的私心并不想如雪和补周见面。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如雪还没开始走,补周已经醉醺醺的,脚步不稳的创了进来。

  这种时候,凌如雪反而不好走了,如果见到补周就走,不是落了补周的面子吗?这种太明显的事情,不好做。

  我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正醉醺醺,一双眼睛通红的补周朝我们走来,然后端起碗,慢慢的喝汤,不过一种强烈的不爽开始在心里蔓延。

  相比于我和凌如雪的各怀心事,慧根儿是最镇定的一个,他在努力的吃着炒鸡蛋,这个是他最爱吃的菜,毕竟在寨子里可买不到什么蛋糕,他的心思全在炒鸡蛋身上,仿佛补周在他眼里就是空气。

  此时,补周已经走到了我们的饭桌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如雪,却被如雪巧妙的避开了,补周身边一个苗人拉住补周正在劝解着什么,却不想补周却一个耳光挥了过去,然后对着跟着他进来的两个苗人大声的说了几句。

  那两个苗人脸色讪讪的退了出去,而补周转过身来,红着眼睛望着我们,当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他忽然一拍桌子,把饭桌给我们掀了。
  我没料到波切居然会玩那么一出,心里的怒火‘腾’的一下就冲天而起,端着汤的手也开始颤抖,我在考虑要不要把汤碗扣他脑袋上去,让他清醒一下。

  凌如雪深知我的坏脾气,早已走到了我的身边,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臂上,一双眼睛近乎哀求的望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她背负的东西太多,几乎是把整个寨子的生活都背负在了自己身上,导致到这黑岩苗寨来,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忍辱负重,我不能因为我的脾气,连累了她。

  所以,我忍了下来,强装平静的,转头不再看补周那张讨厌的脸。

  却不想补周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一把又想逮住如雪,可也就在这时,补周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蹭蹭蹭’的倒退了好几步,才站住。

  我吃了一惊,到底是谁啊,敢一脚踹补周脸上,回头却看见慧根儿这小家伙双手端着一个饭碗,稳稳的站在一张凳子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怒目圆睁的望着补周。

  “叔叔可以忍,大婶都不能忍!推翻额的鸡蛋,不让额吃饭,你逼咧(你完蛋了)!”慧根儿一副正气凛然的宣布着补周的罪状,而一身小衣服上还挂着菜叶子,猪肝片儿什么的。

  我很想忍着,很想假装严肃的,‘和蔼’的去劝架,可是想着那句叔叔可以忍,大婶都不能忍,我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了,连同凌如雪看着补周脸上那个脚印,都忍不住笑了。

  补周看着我们大笑,当然知道我们是在嘲笑他,一下子就爆发了,他吼了一句:“小兔崽子,老子把你扔去喂虫。”然后就扑向了慧根儿。

  慧根儿把碗朝凌如雪一扔,说了句:“帮额放好咧,等下额还要吃。”凌如雪愣了一下,接住了慧根儿扔来的碗,我伸头一看,好小子,碗里什么时候夹了那么多炒鸡蛋。

  补周扑了个空,因为慧根儿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已经从凳子上翻了下来,还顺势蹬了补周一脚。

  我自小习武,自问做不出来慧根儿所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莫非...想到这里,我不禁高声喝彩:“慧根儿,好啊,少林功夫。”

  慧根儿回头冲我得意的一笑:“额从小就练功咧,额师父更厉害。”

  我们这一唱一和的,无疑弄得补周更是火大,他原本醉酒,脚步就不稳,又急着抓住慧根儿,反倒被灵活的慧根儿逗得在屋里团团转。

  我摸出一根儿烟来点上,一点也不阻止这一幕,就算黑岩苗寨再霸道,也不可能去和一个小孩计较吧,这补周借酒发疯,活该被慧根儿收拾。

  慧根儿虽然身体灵活,功夫基础也不错,但无奈是小孩子,和成年的大人比,力气还是差了不少,武功不是神话,不是说你会了招式,你就能如何的无敌,内练一口气,力气靠打磨,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累积的。

  所以,补周挨了慧根儿不少攻击,也没伤着什么,但他终于是忍不住恼羞成怒的大吼了几句苗语,然后我还等不及凌如雪跟我翻译,就看见先前两个被他呼喝出去的黑苗汉子冲了进来。

  在三人的围追堵截下,慧根儿显然腾挪不开,眼看就要被补周抓住了,我不认为补周抓住慧根儿会轻饶了慧根儿,于是我端着汤站了起来,冲到补周面前,一个汤碗就扣了下去。

  “好意思么?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儿?”我拍拍手,对补周说到,然后拉过慧根儿,把他拉到了我的身后。

  补周被我这一扣,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接着变得发青,他指着我说到:“你死定了。”然后用苗语对那两个黑苗汉子说了点儿什么,自己也挥拳朝我冲来。

  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再教训补周一顿,于是迎了上去.....

  到底我是波切大巫非常重视的人,那两个黑苗汉子不敢怎么对我动手,只是拉架,可我对补周却一点都不客气,又一次的把他打趴在了地上,当然我也结实的挨了几拳。

  补周仰面躺在地上喘息,我一边挣脱了两个黑苗汉子,一边对着补周‘呸’了一声,指着他说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那么不要脸的,你以为你是土匪吗?还能强抢民女?”

  补周盯着我,一直盯着我,深深的盯着我,一直盯到我心里发毛了,他忽然开始狂笑,一边笑一边对我说到:“土匪,土匪又怎么样?都比你这快没命的小白脸好,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有机会..哈哈哈..得到凌如雪?”

  我的脸色变了,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我想起了高宁的话,我不认为补周是在骗我,凌如雪这时走到我的旁边,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拉着我的袖子,问我:“承一,他说的是怎么回事儿?”

  慧根儿在旁边刨着他的鸡蛋饭,对着补周‘呸’了一声,说到:“听他胡说。我哥长命百岁。”难得慧根儿还用上了普通话,说明慧根儿也是很认真的。

  我不想让如雪和慧根儿知道什么,毕竟高宁和我的约定非常冒险,我没回答凌如雪什么,而是径直走向了补周,补周在刚才看见凌如雪拉住我的衣袖,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见我走向他,一口带血的浓痰就吐在了我裤子上。

  我没有理会这些,而是望着补周说到:“你知道什么?”

  补周哈哈大笑,只是说:“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你就记得,你要死,你非死不可!”

  而跟随的两个苗人,其中一个估计听得懂汉话,连忙上前去扶起补周,就要拖他出去,补周则望着凌如雪吼到:“知不知道什么叫从一而终,你这个荡妇,枉我真心喜欢你,枉我想对你好一辈子,你等着,你完蛋了,你这辈子都会承受折磨的,我不会再对你好,不会!”

  我听见这话,恨不得冲上去再给补周一个耳光,凌如雪却拉住了我,很平静的对我说到:“任他说去吧,我不在意。”

  “他如此恶毒的说你,你不在意?”我一扬眉,如果有人这么说我,我会冲上去撕烂他的嘴的。

  “对于不在意的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凌如雪很是简单的说了一句,然后开始收拾屋里的一片狼藉,但我的心里忐忑,不由得说到:“万一你以后真的嫁给他,他...”

  凌如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我,忽然问了我一句:“原来你担心这个?”她的眼神温润而平和,但是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忽然把我的心都刺痛,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但凌如雪已经再次低头去收拾东西,在我犹自心疼的时候,忽然听见她一句依然平静的话语飘过来:“我的命运我不能决定,可是我的命在自己手里。”

  我的心一阵儿抽搐,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底补周是黑岩苗寨的小王子,在我们刚收拾好狼藉的屋子,安静了没几分钟以后,烈周气势汹汹的找上来门来了。

  相比于冲动的补周,烈周显然面对怒火,更懂压制,他压根儿没有理会慧根儿和我,而是直接对凌如雪说了一句话:“你这次就留在寨子里别回去了,明天我就让人去你们月堰苗寨下聘礼,那边答复后,你就嫁给我儿吧。我儿身有顽疾,需要冲喜,时间等不及了,礼数不周之处见谅。”

  这句话就如他腰间那把杀人的弯刀一下锋利,直戳进我的心里,我看见凌如雪苍白的脸色,我相信也戳进了她的心里。

  烈周根本不容凌如雪反驳什么,径直就走到了门口,然后转头说了一句:“虽然没有媒妁之言,但你和补周的事儿,两个寨子的高层都知道,几乎也是默认的事儿了,我相信没人会反对。”

  我当时恨不得跳出去,大吼一句:“我反对!”可是,烈周会在意我的反对吗?

  烈周走后,我和凌如雪呆立在客厅,只有慧根儿跟没事人一样的,翘着个小二郎腿,半靠在窗台上,他自小跟着慧大爷学佛,心灵比一般的小孩儿都要纯净许多,显然刚才烈周的话是个什么概念,慧根儿根本就不懂。

  我望着凌如雪,她不知道为什么,却回避我的目光。

  我无法想象,某一天凌如雪穿着苗疆的新娘服,在人群的喧闹中,被补周牵手领着的画面,我的心很痛!这个时候,我根本不用思考,都知道我真的是很喜欢她,从第一眼开始,从她在窗前清淡的回头,这张容颜就刻在了我的心里。

  那个时候,她一回头,在我眼中除了她的脸,所有的背景都已淡去,在那个时候,她就如一缕微风,早就吹乱了我的心湖。

  我一直逃避,一直回避,直到现在,烈周犹如架了一把刀在我脖子上,让我根本就回避不了了,她不看我,我干脆几步就冲到了她的面前,径直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掰了过来,让她看着我。

  凌如雪的眼神依然平静,平静到让我绝望,我忽然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只是看着她,呆呆的。

  凌如雪像根本看不见我灼热的目光一般,用手轻轻的拨开了我的手,转身就要走,而我却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把凌如雪抱进了怀里,在那一刻,我的手臂都在颤抖,也在那一刻,我才发现,这是我早就想做的事情——拥她入怀。

  “不要..不要嫁给他。”我此刻已经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哀求了。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像一根木头似的,任我抱着,在我说出这句话以后,她平静的声音才从我的怀中传来:“陈承一,你从来都是那么莽撞吗?比起补周,你好像更直接霸道。”

  我有些讪讪的,我的确不是沁淮,我没有甜言蜜语,更不知道怎么去追女孩子,怎么去感动她们,如果要问我对凌如雪该怎样的好,我想我只有我说不出口的心意。

  此时,凌如雪已经推开了我,侧过头去,一如既往清淡的说到:“现在我相信如月说的了,你就是个自大的男人,好像你的感情就只有两种选择,一种你喜欢别人,别人也该喜欢你。一种是你不喜欢别人,别人喜欢你。但是抱歉,我不在你的两种选择之内。而补周至少有让我屈服的理由,我去睡了。”

  说完,凌如雪转身走了,留下呆呆的我,在客厅里,安静得站着,仿佛都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一片,再一片!

  “哥,你刚才抱如雪姐了。”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这才反应过来,慧根儿这小子原来一直在旁边看戏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的就要去找烟。

  “哥,你失恋了。”慧根儿忽然叹息了一声,人小鬼大的说到。

  我刚把烟叼进嘴里,一听慧根儿这话,烟直接就掉地上了,我一直以为慧根儿纯洁的像张白纸,这小子是咋回事儿?

  我提着慧根儿的衣领,一把抱住他,捏着他的脸蛋问到:“说,哪里学来的?”

  慧根儿被捏痛了,立刻老老实实的说到:“电影上看的,一个男的抱一个女的,女的不抱男的,就是不喜欢他,那男的就是失恋了。”

  原来这小子不懂啊,我松了一口气,可是阴霾的心情也总因慧根儿童真的话语而稍微好了一些。

  这就是我的求而不得,得而不顺吗?我强忍着心疼的感觉,把慧根儿哄去睡了,然后发狂一般的从我的行李里,拿出了朱砂,拿出了法器。

  补周,烈周,你们在我的地方来去自如的侮辱人,欺负人,当真当我道家没本事了吗?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开始调配朱砂,然后在屋里涂涂抹抹起来。

  我全神贯注的投入其中,期望能忘记刚才的痛苦。

  一个法阵,并不是那么好布置,特别于我这种还不算道术有成的人来说。可是,这个法阵却非布不可!

  直到半夜,我才画好了法阵所需的法纹,每一个法纹都需要存思,功力灌注其中,不比一张低级的符箓好画,我累到几乎虚脱。

  然后,我拿出了法器,开始布置,这些法器全部都是师父留给我的好货色,上面蕴含的功力不言而喻,没哪一件不是经过了十年以上的养器。

  可这些法器却都是——明器!是特地到聚阴聚煞的地方养的,因为我布的法阵是——百鬼困灵阵!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