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那些年

  面对如雪的鲜血,慧根儿这个刚刚破涕为笑的小子,眼泪又掉了下来,可是如雪什么也没说,只是拉住慧根儿的手,用尽力气,最终背着我爬出了这个洞口。

  趴在地上,如雪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想站起来,可在这时,她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在洞底,我看见已经有人准备爬上来了。

  如雪显然也看见了这个情况,我在她背后,看不清楚她什么表情,可我看见了一道白色的快若闪电的东西飞入了洞里,然后狠狠的朝着那个已经准备爬上来的人脸上咬去。

  洞内昏暗不清,具体的情况我也看不清楚,只是再次听见了一声惨嚎,接着,那道白色的闪电飞窜了出来,停在了如雪的肩膀上。

  我终于能看清楚如雪肩上这只本命蛊了,白色的虫子,是那么好看,一点也不狰狞可怕,就如它的主人,让人一见之下,就难免喜爱。

  但此时的这只白虫子,身上的那层硬壳已经残破,渗出带一点点浅粉红的透明血迹,翅膀耸拉着,样子是如此的凄惨狼狈。

  白虫子趴在如雪的肩膀上,一动不动,我看见如雪的侧脸有一滴泪水划过,从来都如此坚强平静的她,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流泪。

  随着那滴眼泪的落下,白虫子也跟着一起落下,然后整个身体失去了生命的韧性,变得僵硬。

  一只手,轻轻的拣起那只白虫子,是如雪,接着她竟然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喷溅出来的血液也染红了她的手掌,染红了她手中那只白色的本命蛊。

  可也只是几秒钟,她仍要挣扎着站起来,背着我走,而慧根儿也忙不迭的过来扶着她。

  天空中乌云密布,大风已经阵阵的吹起,远处的天空被闪电撕裂,雷鸣声闷闷的传来,一滴雨水落了下来,接着大雨跟着倾盆而下,淋湿了我们三人。

  在这茫茫的雨幕着,难道就没有我们的希望吗?

  不,不能这样,我心中滚动着巨大的不甘,愤怒与心疼,我仿佛听见了灵魂深处的虎吼,一股郁结之气从丹田处直冲到喉头,我强忍着喉头的甜血,当努力咽下之后,我发现自己竟然有力气说话了。

  “慧根儿,包..包里的药喂我,快...”我努力的,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的说出了这句话,虚弱的差点被雷声淹没,可慧根儿耳聪目明,终究是听见了我的吩咐,哪儿敢怠慢,一伸手,开始在我包里翻动起来。

  那颗药丸,由于我之前一直握在手里,所以在包里最显眼的位置,慧根儿一下子就发现了它,拿在手里,问我是吗?我忙不迭的点头,从出洞到现在,我们已经耽误了快两分钟。

  那金蚕蛊用最后的生命,帮我们再拖延了一小会儿,但现在肯定已经有追兵上来了,那个洞,正常人爬上来,最多需要5,6分钟而已,我不能再耽误了。

  慧根儿把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我努力的咽了下去,药丸随着唾沫划开,流入胃里,轰然爆开,这药丸是师父的珍藏,药力自然不凡,师父说它最是能压榨人的潜力,包括灵魂的潜力,事实证明师父都如此评价的药丸,带给我惊喜。

  我感觉自己苦修多年的一些东西,被强行的抽走,我感觉自己身体里一种类似于元气,类似于寿元的东西像是被什么碾压过,然后挤出了一丝丝的精华,瞬间就在全身爆发。

  我有力气了,而且在快速的恢复,连灵魂都不再虚弱!

  毫不犹豫的,我扯掉了如雪绑在我身上的带子,然后跳了下来,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我摸了摸如雪的脸,然后对她说到:“你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

  这时,我才看见如雪的一张脸惨白无比,她望着我微微一笑,连漫天的风雨都仿佛退去,我的心一颤,看着她昏倒在我的怀里。

  我把如雪交给慧根儿,然后大踏步的朝着洞口走去,在药力的激发下,我几乎比全盛时候还要有力量!但是我损失掉了什么,那就是不可细算的东西了。

  洞口处有一块大石,想必是以前用来堵住洞口的东西,不知道被高宁用什么手段给移开了,只要把那块石头重新用来堵上洞口,我们就会暂时安全了,毕竟和地道相比,从寨子赶到这里,是要翻山越岭的。

  但我需要时间去移动这块大石,站在洞口,望着满天的雷雨,我毫不犹豫的再次掐起了雷诀,灵魂中几乎满溢到要爆发出来的灵魂力,让我的雷诀齐掐动的无比顺利,而漫天的雷电,也省去了我聚雷的吃力,过程无比的顺利,一道又一道的天雷,被我成功的接引了下来,然后一道一道的劈在了洞口。

  看着金蛇狂舞的洞口,我的内心不免有一种张狂的骄傲,相比起来,还是我道家的药丸更加的厉害。

  在雷电的封锁下,那个洞口一时间竟然成为了一个禁区,要知道,雷电有破除一些邪妄的威能,什么灵,什么蛊,都不能飞过来。

  雷电炸的土石四射,出洞的洞口被我炸得几乎快被土石掩盖,不能形状了,当最后一道天雷落下后,洞口几乎快被掩埋住了。

  但这样还不够,因为土石是很容易被清理出来的,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忍着灵魂上再次传来的疲乏,开始推动洞口那块大石。

  雨水让泥土变得湿滑,加上大石下的泥土也被我炸飞了不少,推动起来竟然没有想象的费力,慧根儿看见了这一幕,也来帮忙。

  我没有拒绝,在这种时候,能多一分力量,就是多一分力量,大石在我和慧根儿的推动下,开始缓缓的移动,湿滑的泥土,和泥土被炸飞后较低的地势也帮了我们,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鸣声,洞口终于被我们堵上了。

  在洞口被堵上的一瞬间,我听见了那个波切老头儿一声绝望的不,觉得内心无比的痛快,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只不过由于对自身压榨的太过分,那一口原先被我勉强压制住的喉头血,终于是喷了出来。

  慧根儿看见了这一幕,忍不住用他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了我,担心的神情流露无疑,我微笑着摸了摸慧根儿的圆脑袋,对他说到:“哥没事儿。”

  然后牵着慧根儿的小手,径直走向了如雪,望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我心疼的抚去了她脸上的雨水,然后一把背起了她,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可是我还是轻声对她说到:“如雪,我们都能活着,这次你要撑住。等你醒来,我就陪你一辈子。”

  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我,可是也不需要什么回应,这只是我对如雪的承诺,她听不听见都无所谓。

  雨继续在下,茫茫的雨幕中,望着连绵的群山,我选定了一个方向,开始一步一步的前行,如雪趴在我的背上,慧根儿拉着我的衣襟,我不知道药力能支撑多久,可是在这之前,我要尽量选择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我们。

  几个小时之后,雨已经渐渐的停下了,阳光挣脱了乌云,温暖的照在我们的身上,我越来越虚弱,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根本无路的山道上,我低声的吩咐着慧根儿一些事情。

  撑到了如此地步,我快撑不住了,在天色快进黄昏之时,我终于看见了一块大石,在那大石的背后,应该能够勉强过夜,我背着如雪,拉着慧根儿,撑着最后的力气,走到了那块大石背后。

  轻轻的放下如雪,我摸着慧根儿的脑袋,对她说到:“记得哥哥吩咐你的话。”然后我再也支撑不住,拉着如雪的手,一闭眼,昏迷了过去。

  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手中的这只手,我不想再放开。
  这是一个很长的,无梦的睡眠,我仿佛已经疲惫了一千年,只是沉沉的睡着,不想醒来。

  我感觉身体所在的地方很温暖,我感觉很安全,只是想睡,不过心中总觉得牵挂着什么,又努力的想醒来。

  记不得是第几次了,我感觉自己口中被灌入了一种味道奇怪的药汁,而这一次我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我想起了我们在出逃的路上,难道是又被抓紧黑岩苗寨了,他们在给我灌什么奇怪的药?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抗拒喝药,可架不住别人往我嘴里灌,所以一下子就被呛到,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或许是咳嗽牵动了全身的神经,我原本模糊的意识,越加的清醒,我在哪里?如雪呢?慧根儿呢?

  我一下子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强烈的紧张感让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接着我感觉有人在给我拍背,在这个动作的帮助之下,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首先,我看见了我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接着我看见了一个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的屋顶,再接下来,我闻见了一股隐隐的药香,这里..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曾经呆过一些日子的地方,难怪我这么熟悉,在意识逐渐清醒以后,我已经肯定我是在哪里了,我在杭州,那个城郊的小院,我在二师兄这里。

  仿佛是为了证明我的猜测,一张温润的脸杵在了我的眼前,几乎碰到了我的鼻尖儿,此刻这张脸的主人正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着我。

  虽然这张脸是放大了很多,在我眼前,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承心哥。

  我没有离男人的脸那么近的习惯,下意识的就伸手要推开他,可一抬手,却发现自己虚弱无比,又只能软软的靠回了床上。

  承心哥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站起来身来,取下了他那高鼻梁上挂着的眼睛,无比温和的对我说到:“承一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把自己压榨的这么狠,你不躺上个十天半月的,休想起来走动。”

  说完,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张手帕,温和的帮我擦去嘴角的药汁,一边擦一边用一种温柔到吓人的语气对我说到:“承一呐,我们商量一件事情吧?你呢,就不要和如雪好了,我保证也不挖你的墙角,大不了师兄陪你一辈子,行吗?”

  这话什么意思?我干嘛要你一大男人陪我一辈子?如雪怎么了?我根本不理会承心哥那神经兮兮的话,很吃力的问了一句:“如雪呢?”

  承心哥忽然就怒了,一巴掌拍在虚弱的我脑袋上,拍得我晕乎乎的,他才站起来,双手插袋,无比潇洒的说到:“如雪几天前就被她们寨子的人接走了,你个臭小子,被人家害得不浅呐。如雪是什么人?是我都感叹一辈子追不上的女人!你和别人好,就这样害别人啊!所以,我叫你别和她好了,我是见不得你祸害人家,知道吗?”

  是啊,有一种男人就是那种发脾气也发得风度翩翩,温而文雅,让人不能同样也对他发脾气那种人,而且他的声音还仿佛有魔力,让你觉得就是你错,他说的都是对的。

  承心哥,显然就是这种人,一时间,种种的事情都浮现于我脑海,我还真觉得是我害了如雪,更加的牵挂想念她,却都不能说出口。

  就在我默然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下子进来好几个人,我看见了慧根儿,看见几个师叔,还有师兄,师妹。

  走在最前面的是李师叔,他依旧是那幅腰板挺直的样子,只是看人,忽然觉得李师叔已经苍老了很多,看着我醒来,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喜色,接着又是很严肃的神色望着我,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那么大的行动,你出发之前,怎么不想办法通知我们?难道打一个电话也很难?”

  看着他们,我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除了牵挂如雪的让我难受,我发现劫后余生的感觉是那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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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和他们的交谈中,我知道了之后的事情,那一天我昏倒之后,就一直是小小的慧根儿在照顾我和如雪,因为我们两人都是昏迷不醒的。

  他按照我的吩咐,艰难的生火,帮我们烤干衣服,又想尽办法的取水给我们喝,慧根儿没有细说,我也没办法想象这其中的细节有多艰难。

  就是这样熬过一夜之后,我和如雪还没有醒来,慧根儿一个小孩子拖不动我们两个,却也不敢叫醒昏迷中的我们两人,只得守着我们哭了好半天。

  因为害怕追兵来,慧根儿哭完之后,去找了一些树枝草叶什么的,把我和如雪藏了起来,然后把昨天生火的痕迹也给仔细消除了,然后自己一个小孩子孤身上路了。

  他具体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但总是明白,只要走到镇上,找到公安局,公安总是会帮忙的想法,他决定就这样一个人走到镇上去。

  在湘西的大山绵绵密密,而且险恶,慧根儿怕把我们弄丢了,就一路走,一路做着记号,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走到镇上,又累又饿走了一天的他,竟然迷路了。

  荒山野岭,一个小孩子,那是如何的无助,走来走去都看不见人烟,又怕遇见黑岩苗寨的人的慧根儿在夜晚来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一个人在一棵树下大哭了起来。

  可也就是这样,他的哭声竟然引来了人,这些人无疑就是我的师叔和师兄师妹们。

  接下来,就是慧根儿带着他们找到了被藏起来的我和如雪,很幸运的是,慧根儿把我们藏在这里,还没有被什么野兽发现。

  之后,我们就这样被他们带出了大山,回到了镇上,用陈师叔的话来说,那就是他帮我和如雪切了脉,我们的情况都十分的糟糕,一个透支生命到严重的程度,一个是心神大损,起码缺失了一小半的精血。

  缺失了一半精血的人不是我,是如雪,因为本命蛊原本就是她用精血蕴养,本命蛊中包含她的精血,本命蛊死掉了,她当然是精血大损。

  听到这里,我的心一阵颤抖,怪不得承心哥会说我把如雪折磨成那个样子。

  我连失两滴精血,就已经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如雪是如何还能勉强撑住的?我想起了在雨中的那一幕,她用手拣起自己的本命蛊,然后颤抖着,还想继续背我前行.....

  总之,我们的情况很糟糕,可也就在这时,月堰苗寨来人了,态度很是强硬的接走了如雪,毕竟师叔他们出发之前,通知了月堰苗寨的人,他们在那时也赶到了镇上。

  他们接走如雪也是有理由的,他们说本命蛊死亡的伤势他们自有他们的办法,这不是不了解蛊的人能治疗的,面对这个理由,加上如雪本身又是他们的人,师叔他们也没有借口不放人。

  再说,凌青奶奶并没有回来。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至于我的师叔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全都是因为承清哥的卜算之术,他动用了卜算之术,才算到了敢往哪里走,才能顺利的找到我们。

  我和承清哥本是同门,其实是禁忌相算的,更不用说这一次不是模糊的算一个未来,而是要算出时间地点安危等一切细节,就算是算出模糊的大方向都不行。

  为了我,承清哥不惜动用了秘术,才得出了卜算的结果。

  怪不得这一次,我看见承清哥,他原本花白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大半,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清瘦,面对我的感动,他只是说:“本是同门,以后遇见同样的事,你也会这样待我的。”

  但为什么不是李师叔出手,却没有人告诉我,只是王师叔提及了一句,在接到沁淮的消息后,原本他们是想直接去黑岩苗寨要人的,哪怕施加压力。

  是李师叔一个下午没有出门,出门以后,就告诉大家,不用去黑岩苗寨要人,而是要承清哥动用卜算之术的。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我把黑岩苗寨的一切都告诉了几个师叔,包括我为什么不通知他们的无奈,因为酥肉和沁淮的状况等不起,我还告诉了师叔们那神秘的信,告诉他们寨子里有奸细,以至于我不敢轻举妄动的通知他们,谁知道奸细是谁?

  李师叔是皱着眉头听我说完这一切的,待我说完以后,他一言不发的换好正装出门了,我不解李师叔这是在做什么,承清哥却告诉我,应该是黑岩苗寨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有关部门的掌控,李师叔要去汇报情况。

  面对一个寨子,只能动用国家的力量了。

  至于黑岩苗寨在外埋伏的‘定时炸弹‘,那却不是我能操心的事儿了。

  最终,我留在了北京,住在我和师父以前的四合院里,还有专人保护,师叔们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开始见到很多人,大多是在找我问询情况的,这些人以山子脉的道士居多。

  我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况,却不知道这背后到底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元希和静宜嫂子上门了。

  几年时间不见,元希已经出落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在学道之余,课业也没耽误,竟然和我大姐就读的是一个学校,中间固然有一些照顾元希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她的成绩也拿得出手。

  我听承真师妹说过元希的情况,这妹子不论做什么都很好强,很努力,无奈在山字一脉上,天赋一般,可是其余几脉,却充满了天赋,特别是医字脉。

  虽说她自己最想的是学好山字脉,能继承父亲爷爷的一身本事,但这种事情随着学习的深入,她也知道天分重要,强求不得,倒也慢慢淡淡下来。

  至于静宜嫂子,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倒也很平静,她和晟哥的孩子,是个男孩儿,已经两岁多了,六分像晟哥,四分像静宜嫂子,很是机灵可爱,我也很疼他。

  只是常常看着这小家伙的眉眼,就会想起晟哥,莫名的有些伤感,这些年了,也不知道晟哥还好不好?

  时间从来都是最无情的东西,我常常有些恍惚,总觉得还是在那段岁月,我们一起呆在荒村,静宜嫂子和晟哥恩恩爱爱,而我常跟着他们蹭吃蹭喝.....

  一切就真的再也回不来吗?

  元希和静宜嫂子的关系很好,这一天连襟上门,也是正常的事儿,这些年来,通过固定的人脉网,她们认识是正常的,两个同样坚强的女人,成为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这一天,她们上门来,静宜嫂子告诉我的第一句话,却让我非常的吃惊,她对我说到:“承一,我又被监控起来了,包括存念上个幼儿园,也有人监视着。”

  存念是静宜嫂子和晟哥的孩子,取名存念,是存着对晟哥的思念,和坚信晟哥一定会回来的信念的意思。

  我之所以吃惊,是因为晟哥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久,按说监控应该越来越放松,怎么忽然又紧张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只得柔声安慰了静宜嫂子,然后再问元希一些元懿哥的情况,元希有些失望的告诉我,元懿的情况没有任何的改变,和两年多以前差不多。

  意思是元懿的自主意识还是没有醒过来,灵魂依然虚弱。

  我的心情很沉重,我在以前给自己定了一个五年的时限,如果五年的时间过去,元懿的情况还是没有任何改变,我是决定要给元懿施展秘术的,哪怕反噬自身,让自己付出代价。

  这些都不是关键的问题,关键的问题在于她们提前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有关部门决定把我家人全部弄到北京来。

  两个姐姐,姐夫的工作会调动,而父母则由专人接到北京来。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原本我该高兴的,可以和家人相聚,但在这种局势下,我要怎么高兴?有关部门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两点。

  第一,是我的家人安全有问题。

  第二,是怕我受到什么要挟,而我仿佛很重要似的。

  我想再仔细的询问一些什么,可静宜嫂子和元希也只是偶然听我承清师兄说起,并不知道背后的原因,我问了也只是白问。

  这件事情让我觉得感觉很不好,就像是我虽然逃出了黑岩苗寨,但是依旧没有逃出这张网。

  而这件事情也让我感觉有必要出门一次了,这段日子因为对如雪的牵挂与思念,让我呆在四合院,并不愿意出门,仿佛只有呆在我和师父曾经在一起的地方,我的心情才能宁静一点。

  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心思总是特别多,我难免胡思乱想,却始终不能动身亲自去月堰苗寨找如雪,很简单,我没有了行动的自由,始终只能在北京活动。

  就这样带着有些郁闷的心情,我决定要出门一次了,当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我差点有些认不出自己,这个长了满脸络腮胡子,头发蓬乱,形容憔悴的人,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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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沁淮和酥肉开车来接我出门的,当他看见衣着形象整洁的我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沁淮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说到:“承一,是准备让哥儿带着你去吊妹子吗?没啥好说的,上车昂,我们这就出发。”

  酥肉也很激动,下车之后,一把就拉住我,说到:“三娃儿,你终于想通了,不要为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撒。凌如雪再好,不是你的媳妇儿,你想了也是白想。”

  沁淮和酥肉都是那种机灵会来事儿的人,只不过沁淮在说话上始终油滑一些,酥肉要直接一些,当酥肉说到如雪的时候,沁淮不停的对酥肉使眼色,可惜酥肉没有看见,很直接的就说出来了。

  弄得沁淮直接跳下车来,直接就捂住了酥肉了嘴,嚷着:“你瞎咧咧啥啊?”

  他们始终是关心我的,也是最了解我的人,他们知道我这么憔悴,茶饭不思的样子,是因为什么?

  我和如雪在寨子里的事情,他们也是清楚的,他们同样也为如雪所感动,可是在他们看来,苗寨的蛊女不可能靠谱,因为他们在寨子里也生活过两年,知道蛊女有诸多的禁忌,另外以他们对如雪的了解,也知道如雪把整个寨子看得有多重。

  而且如雪至始至终没有松口对我说过一声喜欢,跟我走。

  我这种情况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无结果的单恋,苦恋。作为最好的兄弟,他们不太赞成,而且我这段时间的颓废他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也就有了以上那一番动作和言论。

  我的心里流淌着淡淡的感动,只是拉开了沁淮和酥肉,说到:“没那么严重,你们不用这样。沁淮,带我去趟承清哥那里吧,我有些话想问承清哥。”

  沁淮和酥肉同时松了口气,赶紧让我上车了。

  在车上,得知了是什么事儿的沁淮一边开着车,一边对我说到:“承一啊,其实你也别太担心了,有些保护是一件好事儿啊。像我和酥肉不也被保护监控着吗?

  酥肉也宽慰的说到:“就是,承一,我也觉得没啥大不了的,还很光荣呢。我从来没想到我一个农村娃儿,有一天还能得到国家的保护,说出去我爸妈都有面子,哈哈哈...”

  酥肉的话弄得我微微一笑,在面对生活的态度上,我自觉不如我这两个哥们,他们比我乐观开朗的多,有他们在身边,我总觉得再绝望,也不会绝望到谷底。

  车子很快到了李师叔的住处,照例,我那几个神神秘秘的师叔是不在的,只有承清哥在,我很顺利的找到了他,见到我,承清哥微微一笑,说到:“想开一些了?舍得精精神神的出门了?”

  我苦笑了一声,说到:“出门是指什么?就是在这大北京的范围内转悠?我想去云南,可以吗?”

  承清哥没料到我会这样说,轻轻咳了一声,干脆沉默着站起来拿了茶叶,开始专注的泡起茶来,说起来,承清哥对于茶道很有一手,特别是一手功夫茶,泡得尤其好。

  他静静的泡茶,我就只有在一旁干等着,但在旁人看来,承清哥行云流水,如艺术般的泡茶动作,却让我是那么不耐,我终于忍耐不住了,直接开口问到:“大师弟,直接说吧,为什么要监控静宜嫂子,为什么又要把我的家人接到北京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待遇啊!”

  承清哥手上的动作一顿,茶壶里的茶竟然不受控制的倒了出来,这可是一个愚蠢的失误,可见他的心绪也很不平静。

  只是楞了一下,承清哥就放下了茶壶,然后苦笑着递了一杯茶过来,说到:“既然都喊我做师弟了,那么这件事儿,你就是用大师兄的身份来压人了,我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了?”

  “你觉得呢?”我握着茶杯,眉毛一样,淡淡的反问到。

  承清哥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茶壶,说到:“原本也就没打算瞒你,但你没问什么,我也就不可能主动给你说了,免得你担心太多。这个事情师父已经上报了国家,我们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很严重。”

  听到承清哥这样说,我一下子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今天是我的失误,把第一段发重了,是我的失误,再贴一段上去,抱歉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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