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那些年

  从山上绕道到大路上,很是顺利,最要感谢的就是手里这幅地图,虽然只是一个小范围的地图,但画得相当的详细,应该是出自一个专业的人士,郑大爷为我送来这幅地图,可见他是真的很用心在照顾我的一切。

  昨天经过了一场良好的休息,今天虽然四肢有些发酸,但精神始终很好,山上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路,但和悬崖比起来已经是神仙地儿般的存在,我走的竟然很开心。

  所以说,人要经历了苦难,才会学会珍惜微小的幸福,陈承一要经历了悬崖,才知道山路的可贵。

  这样的想着,我竟然笑出了声儿,而大道也已经近在眼前。

  按照地图给的指示,从这段下山,到达的大道应该就是湖村到那个村子之间的路,而且比较靠近湖村,只要再走一个小时,就能进入湖村。

  我下意识就选择了这里,理由很简单,或许看见了熟悉的人,我这个‘死人’才能更有安全感。

  此时的天还没有完全的黑下来,之前在山坡上,我就知道这地图没错,因为模糊的看见了湖村背后那熟悉的山脉。

  而走上大道之后,大道上空无一人,毕竟只是连接两个偏僻村子的路,能有多少人去走呢?说白了,所谓的大道也就是宽一点儿的,勉强可以通车的土路。

  我收好了地图,此时已经不需要看地图了,毕竟大道是没有岔道的,沿着大道一直走就行了。

  我的心情非常的好,灵觉之中也没有任何的危机感,从与世隔绝的村子生活,再次回到稍微熟悉的环境,我感觉就像重生了一般。

  一个月前的那场‘噩梦’,我有生以来最接近死亡的‘噩梦’,已经快要渐渐淡去了。

  这样的心情,让我去到湖村的愿望尤其的迫切,我想湖村这种多势力的混合体那个势力应该不会去监控,否则部门也不会放心的将我交给郑大爷。

  再说,那个势力不是去监控那个荒村了吗?

  最后的理由则是,除了湖村,现在我竟然想不到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家是回不成的,朋友那里也不行...是有些凄凉啊,可是还有希望不是吗?

  我大步大步的走着,想心事想的入神,渐渐地,湖村的轮廓就远远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我的眼眶有些发热,莫名的软弱,一个月之前,我还是和师兄妹,伙伴们在一起的。

  我有些愣,却不想在这时,路边的大树后忽然窜出来一个人,一把就把我拉了过去,拉出了大道,拉到了大树之后。

  我的心一紧,但随后就放松下来,因为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一张脸镇定的很。

  然后,我才去仔细观察那个人,借着月光,我看见拉我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张很正直的脸,浓眉大眼,国字脸,是那么的眼熟...

  ‘啪’的一下,我脑袋就挨了一下,那个中年人开口说到:“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你竟然敢在路上走神儿?”

  听着那熟悉的北京腔儿,我终于想到了这个人是谁,我叫他何叔,他以前是沁淮爷爷的人,贴身那种,但不是勤务兵,身手非常不错,传闻中曾经是出色的特工。

  那个时候我和沁淮皮啊,颇有些顽主的意思,不过沁淮的身份决定他真的是,而我嘛,像个伙同沁淮瞎起哄的?

  总之,那个时候何叔就是我们最大的‘仇人’,经常满世界的逮我们,大多数时候是告状,偶尔亲自动手抽我们,也常常为我们擦屁股。

  那个时候,我们不懂事,恨死了这个比我们才大了十几岁的家伙,如今看见他,我却是那么的亲切,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也有一些感动,年少轻狂的岁月谁又不追忆?

  “我没有危险的感觉,走神儿也没关系啊。沁淮怎么来这里?”我的心里很多感动,但表面上则是淡然的,我就算再笨,也知道何叔既然会出现在这里,沁淮这小子也一定在这里。

  我问到这个,何叔的眼眶竟然有些红,他一拳打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说到:“别提了,沁淮那小子不知道有多伤心,我还不能和他说真相,这事儿说来话长,先掩护你进村子吧。”

  “掩护我进村子?”我疑惑的皱了一下眉头。

  “你以为呢?郑大爷现在一肚子火,也无奈的很,村子被监控了,出入村子,都不是太方便。一切回去再说。”说话间,何叔从地上拿起几件儿东西,我看出来了,是钓鱼的工具,说起来这段路是靠近湖边的,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需要这样打掩护?

  但何叔还是激动的,一边掏出手机,一边不停的拍打我的肩膀,说到:“我就知道你这小子皮实,当年比沁淮耐揍多了,哪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掉了,真的...”

  看着何叔越说越泛红的眼眶,我的心里也有些感动,没想到他对这个老是伙同沁淮捣蛋的我还有这般感情,其实见到他我又何尝不是?

  电话很快通了,何叔尽量用镇定的语气说了一句:“来接我吧,我在老地方。”

  说完,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沁淮有些焦躁的声音:“何叔,承一生死不知的,你可不可以不要每天去钓鱼,然后让我接你?我真的没心情,我很难过。”

  说完这话,沁淮那头挂断了电话,何叔带着笑容收起了电话,对我说到:“电话的隔音效果有些不太好。”

  而我眼眶却一下子就红了,沁淮这小子难道真的以为我死掉了?那他应该多难过,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早已经深入骨髓一般,想着他这般难过,我的也忍不住,其实我不想这样的。

  我努力的收起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镇定下来,何叔拍着我的肩膀说到:“沁淮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有些事儿不敢让他知道,怕他藏不住,而且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沁淮爷爷吩咐了我一些,但他也说了,情况局势不明,因为那个部门,我们是没有什么影响力的,而他们透露给沁淮爷爷的消息也实在有限,所以,我只知道我要怎么做。”

  “怎么做?”虽然何叔语焉不详,但是我大概也能猜测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应该是部门在暗中接应我,找到了沁淮的爷爷,毕竟沁淮是我的生死兄弟,他能为我尽心尽力的办事儿,加上沁淮的身份,摆在台面上的身份,那个势力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去为难圈子外一个有这样身份的人,那是极大的破坏了规矩。

  这应该就是组织打的算盘,但也只是为我铺路,能不能活下来,多半是看我自己,就比如昨天突发的状况,我要冒险爬悬崖,才能突破这个困局。

  “怎么做?就是告诉我们,你不一定死了,让我们在一定的时间内,在这村口等待,接应你出村,要求事情必须做的非常隐秘才行!总之,如果我们收到消息,不用等了,那你就真的死了。”何叔给我解释到。

  “那沁淮为什么...?”我是想问,为什么沁淮来了,还不知道我没有死的事儿呢?

  但在这个时候,一辆勇士越野车已经出了村,朝着我和何叔的方向开来...应该是沁淮过来了。

  何叔看了一眼周围,然后说到:“是沁淮来了,一切还是等回去再说吧,说实话,我真的挺担心,担心这小子稳不住情绪。”

  “他不会的。”我笃定的说到,经历了那么多,沁淮早就和我一起成长了,只是在长辈们的眼中,我们还是那时不懂事儿又冲动的少年罢了,何叔自然会这么看,毕竟他是曾经和我们一起经历了我们最叛逆的时期。

  车子的速度很快,快到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开车的主人心情不好,否则就算是越野车,正常人也不会开着车在这样的路山横冲直撞的感觉。

  何叔叹息了一声,流露出了这小子果然不可靠的神情,然后提着钓鱼的工具站到了路边。

  而我却不敢站出去,因为我怕沁淮这小子看见我出车祸,这样轻松的想着,可是眼眶忍不住再一次红了。
  车子来了一个在月夜之下,来了一个急刹车,扬起了大量的灰尘,何叔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般,在这种时候跳开了一步,及时的掩住了口鼻。

  车子挺稳以后,一个人从车子上跳了下来,借着月光,我认出来了,那就是沁淮,只不过也不像他。

  乱蓬蓬的头发,胡子拉碴的脸,两颊都已经陷了下去,看起来瘦的厉害,而衣服也是乱七八糟的穿着,根本就和印象中那个还是比较注重形象的沁淮差得太多。

  可是,他是我的兄弟,我又怎么能认不出他来?我睁大了眼睛,望着天上的月亮,才努力的把眼中的泪意忍了下去。

  “何叔,真的明天不要来钓鱼了,我很抱歉我没有心情来接你,我真的很烦躁,做任何事情都很烦躁。”沁淮没看见躲在树后的我,或者他根本是对什么都心不在焉,他朝着何叔走去,开口说话的声音异常的嘶哑。

  何叔没有说话,或者是还来不及说话,沁淮已经开始大吼大叫起来:“何叔,我真的不明白,你也算看着我和承一长大的人,你怎么就能这么绝情,天天来钓鱼,钓鱼!钓鱼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或者这能平复心情,沁淮啊,你那么大了,遇见事情不能冷静一些吗?”何叔的声音有些无奈。

  “冷静个屁,我X他妈的冷静,那是我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我们一起经历过几次生死,我都恨不能替他去死,你说我怎么冷静?”沁淮此刻就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几乎是在咆哮。

  何叔叹息了一声,而我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从树后走了出来,强忍着喉头的哽咽,说到:“我都还没死啊,你一口一个替我去死,是个什么意思?如果我真要死了,你也不用替我去死的,帮我照顾好该照顾的人。”

  说完,我微笑着看着沁淮,我不想太难过,因为我身边在乎的人已经为我难过了太久,我的存在不是让他们难过的,我希望我的存在能给他们帮助,能给他们保护,能让他们开心。

  沁淮看着微笑的我,一下子愣住了,下一刻他仿佛不相信自己眼睛一般的朝着我跑来,但是因为太激动,跑得有些跌跌撞撞,终于在离我两米不到的地方摔倒了。

  然后他就这样半跪在地上,忽然朝着天空吼了一句:“天呐,我真TM,真TM...”然后他竟然说不出话来,声音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哽咽。

  我走过去想要扶起沁淮,其实是想哭的很,只是不想哭出来,转移注意力。

  沁淮却伸手一把拉住我,一下子狠狠的给我来了一个熊抱,手使劲的在我后背拍着,打着,他喊着:“我X,热的,是活的陈承一,是活的。”

  说着,沁淮就不说话了,我能感觉到他哭了,只是三十几岁的男人,已经不想再哭出声了。

  我抹了一把眼睛,说到:“嗯,活的。”

  “活的真好。”沁淮使劲的拍了我两下,终于放开了我,然后拉着我一起站了起来,这时,他已经抹干了眼泪,望着我大笑起来:“看你这副样儿,走的是丐帮范儿?”

  是的,这一个月我刻意不刮胡子,为的是以后能改变形象,而我偏偏是络腮胡,此刻胡子满脸都是,估计一下子老了十岁,而且不用照镜子,也知道那颓废的样儿。

  另外,我怕悬崖,衣服也磨的破破烂烂,配合着这满脸胡子,头发也没怎么理过的样子,沁淮说我是丐帮范儿,确实是没错的。

  “上车再说吧,如果这次耽误久了,那监村的人说不定会怀疑。”何叔终于忍不住走过来,对我们说到。

  “监村的人?你是指每天出村入村都要盘问那些人?”沁淮显然不知情,看见我活着,他高兴的什么事儿都忘了,什么疑问都没有了。

  “是的,之前对你有隐瞒,那是迫不得已。”何叔解释了一句。

  沁淮却出乎意料的显得并没有多计较,而是打开车门快速的上了车,说到:“那帮家伙,我说看他们不顺眼呢,还说是帮忙找承一的,天天站那儿杵着,也没见干啥鸟事儿,还啰嗦什么,快上车啊。”

  沁淮催促着,何叔却摇了摇头,说到:“不能让承一那么上车,你忘了每次来回他们都得检查吗?后备箱有时也得看看。”

  “是啊,我咋忘记这一茬了?都为这个吵过好几次了!他们却搪塞我,说伤害承一的人太厉害,可能通过任何方式潜入村子,那时承一就真没可能活了什么的,我X!咋办,何叔?”沁淮一拍脑袋,有些懊恼的说到,见到我之后,这家伙激动过头,连思维都变得有些缓慢的感觉。

  “开这车来,自然是有机关的。”说话间,何叔竟然翻起了后排座椅的垫子,在那垫子之下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空间,可以容纳我侧身躺在里面,而且几个巧妙的小孔,让我呼吸不至于困难,掀起垫子以后,何叔看了我一眼,说到:“承一,那就委屈你了。”

  “有什么可委屈的?”经历了生死,爬过了悬崖,我真的不觉得呆在这个小空间里我会有多难受,动作非常麻利的躺在了里面,而何叔欣慰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关上了垫子。

  其实躺在这里面,实在是颠簸的异常难受,在沁淮停车的时候,我差点没有吐出来,但是为了不露馅,强行忍住了。

  接着,我听见了开车门的声音,然后一个陌生的声音问到:“何叔,今天钓到鱼没有?”

  “和昨天一样,一条而已,这湖里的鱼不好钓,常常没收获呢。”说完的时候,我透过小孔看见何叔拿过了鱼篓子,估计是在给那些人展示‘成果’。

  这些人疑心病可真够重的!

  接着,我就听见沁淮骂骂咧咧的了:“钓鱼,钓鱼,何叔你别一天到晚只知道钓鱼,好不好?还有你们,人事儿不干,天天查老子,有空去找找我兄弟啊?杵在这儿不干人事儿,是吧?”

  这小子,演技见长,我在心里赞许了一下,却听见查车的人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到:“杨沁淮,别把你那公子哥儿的脾气在我们面前发作,我们这些小虾米,光脚的难道还能怕穿鞋的不成?再说,我们干什么可是上头的命令,容不得你在那里叽歪,难道你真以为我们怕你?”

  这些人自然是不怕沁淮的,他们压根儿就是另外一个势力的人,却说的有板有眼的样子!

  沁淮一下子就怒火冲天,然后冲下了车去,看样子是要打架,却被何叔给拉住了,如果照正常的情况,有人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这样刺激他,他不生气才是不正常。

  车子查完了,这帮人终于放沁淮离开了,这一次就像是故意刁难沁淮一般,这些人连后备箱都给仔细查了一次,当然,他们不会查出什么来。

  车子开入了村子,在车里,何叔惊奇的对沁淮说到:“你小子没看出来啊,还挺有心眼儿的。”

  “我又不是真傻子,该怎么做,我知道。”沁淮的语气已经变得开朗平静起来,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不再是那个焦躁又暴躁的样子了。

  何叔欣慰的笑了一声,没再说话了,而几分钟之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就见沁淮一把拉开了上面的坐垫,对我说到:“快下来,现在周围没人。”

  没去郑大爷的院子吗?我来不及想太多,赶紧的爬起来,然后从车上跳了下来,那边的何叔则一把扯过我,把我扯进了院子。

  真的不是在郑大爷的大院中,而是在村子里比较偏僻的一个院子,我对湖村比较熟悉,自然知道这是哪儿?

  “是故意住在这里的,就是为了真的找到你比较方便。”何叔解释了一句,然后带着我进了屋。

  屋子里没有别人,只有何叔和沁淮,看来这里原来住着的人,应该为了腾位置给他们,去郑大爷那里住了。

  我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这两天的遭遇,和终于安全了的环境,让我的疲惫一下子得到了释放,整个人感觉都瘫软了,只是接下来要怎么做?


  拖沁淮下水?那是我绝对不愿意的!
  氤氲的热气中,泡在水中的我和沁淮都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来,接着。”沁淮点了两支烟,给了我一支,我接过来叼着,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了烟雾,此刻的放松,让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想,只想沉沦在此刻的安逸之中。

  “这湖村不错,还在屋里修一个小澡池子能泡澡,承一啊,你说我们是多久没在一起洗澡,泡澡了?”沁淮的头靠在澡池子的边缘,懒洋洋的问我。

  是啊,这小三层的房间能有一个澡池子倒是我没有料到的事情,曾经和沁淮还是半大小子的时候,我们倒是经常一起去洗澡,泡澡什么的,还记得有一次热水忽然停了,我们俩光着屁股,身在还有肥皂泡泡,哇哇直叫的硬是在大冬天,用冷水洗完了一个澡。

  想到这里我笑了,也是懒洋洋的说到:“怕是有十来年了吧。”

  “有时想想咱们那个时候真好,没心没肺的,也没啥顾忌,惹了事儿,还有家里长辈给擦屁股,但这青春的岁月咋就过的那么快呢?”沁淮的声音穿过热腾腾的蒸汽传入了我的耳朵里,我笑了笑,没说话。

  往事不可追,时间如果能停留,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伤痛的事情?

  “这就是枪伤留下的疤痕?”沁淮转过来,和我并排的泡在澡池子里问到,我遭遇到了什么,之前大概就和他说过了,而湖村的情况,何叔也大概和我说过了,郑大爷那边是被监控的最紧的,特别是郑大爷这个人,几乎没有行动的自由,天天都有人跟着。

  这帮人,几乎是没有顾忌,湖村背后是好多名门势力,他们也敢这样‘冲撞’,而部门竟然对他们这样的行为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不过这样应该也是底线吧?

  “问你话呢?”我想事情想的出神,沁淮不满的催促了一声。

  “废话,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说话间,我也不禁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从最初承心哥给我纹的那个纹身,到现在,经历的事情多了,我身上真的莫名的留下了很多伤口。

  “也没事儿,男人身上有点儿伤痕,挺好看的。以后打算怎么办?何叔说过两天就出发,部门早就暗示过,把你送到什么地方了。”沁淮在我旁边说到。

  我拧干手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说到:“暂时就这么办吧,到了部门指定的地方,我就去找承清哥他们,先和他们汇合,你也帮我打听打听,他们是真没消息吗?”

  “是啊,只有在一个月以前,如月哭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你出事儿了,可能是没命了,就没有消息了,这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当时可真是吓死我了,接完电话,我半天没反应过来,我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接到这么一个电话,说你小子死了。”沁淮的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但还能听出当时的悲伤。

  “我家人还好吧?酥肉那小子呢?”说话间,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我随手掐灭了,这些就是我最后想弄清楚的事儿。

  “叔叔阿姨,还有你姐他们都没事儿,以为你执行秘密任务呢,我收到消息时,也是半个字没有透露,毕竟所有的消息都不是肯定,也怕叔叔阿姨承受不起,可这段日子你千万别给他们打电话。”沁淮关心的叮嘱到。

  “肯定不会打。”其实打了电话,不但会暴露我没死的事儿,说不定还会连累我家人,这事儿就算我是傻子也能想到,沁淮这小子估计是受了惊吓,现在是事无巨细的担心我。

  “知道酥肉那小子吗?其实我接到电话以后,在反应过来以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他打个电话。”沁淮说到。

  “他咋了?”我半眯着眼睛,对于酥肉这个乐天派,我很好奇他会是什么反应。

  “呵呵,那小子比我强,至少在当时,比我乐观,在他知道以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大笑起来,我问他你笑什么啊?他竟然说先不说咱们是华夏人,不兴过外国人的节日,再说今天也不是愚人节。我当时都火了,冲他吼,你觉得我TM像是和你开玩笑吗?开玩笑能用承一的命来说事儿吗?”沁淮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然后呢?”

  “然后他又笑了,是那种淡淡的笑吧,我又冲他吼,你小子没良心啊?承一都出事儿了,你还笑?结果他跟我说,先不说事情没确定,而且他肯定你不会死的。我问为啥,他说他没有感觉,没有那种心里被剜了一块儿肉的感觉,他说他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早就性命相连,你死了,他一定就有这感觉。说的跟TM个神棍儿似的。”沁淮微笑着对我说到。

  我也笑了,比起沁淮来,酥肉这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家伙,恐怕是多一些‘预感’?

  “但这小子就是装!”沁淮忽然骂了一句。

  “怎么?”我笑着问到。

  “后来刘春燕不给我打电话吗?说酥肉那天接了我电话以后,整个人就闷了,在家也不咋说话,孩子叫他都半天才能回神儿,而且好几次,刘春燕半夜都被他的哭声给吵醒了,问他啥事儿也不说。这可把刘春燕给急坏了,打电话问我到底给酥肉说了啥?更夸张的是,这小子在家写遗嘱,遗嘱上说会在家再等一个月什么的,如果一个月没有他想等到的消息,就会出去,但不保证出去之后还会回来,所以提前留下这份儿遗嘱啥的。”沁淮一口气跟我说完了。

  我的心里溢满了感动,相信这遗嘱啥意思,我和沁淮都懂,酥肉那意思就是不相信我死了,等一个月还没等到好消息,他就要亲自的,放下一切的天南地北的找我,怕遇见什么危险,所以提前留给遗嘱。

  “这真..真TM是童话般的友情啊。”说话间,我用帕子抹了一把脸,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也不想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是啊,我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啊,所以这次你走哪儿,带上我呗?再带我过一过那惊心动魄的日子呗?再说,我媳妇儿也在你们那里,我也顺便去守着我媳妇儿。”沁淮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看着沁淮,沉默了将近半分钟才说到:“等一下给酥肉打个电话吧,但我绝不会带着你,听着,是绝不,这事儿没商量。”

  “狗日的!”沁淮用四川话骂了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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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以后,也不知道何叔安排了一个什么借口,我们用老办法,我躲在车的后排,离开了湖村。

  在离开湖村的时候,沁淮发了一次‘疯’,演了一场等朋友不愿离开的戏,但还是被何叔强行拖走了,这样只是为了万无一失。

  车子在开离湖村几公里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地方以后,沁淮把我从后座放了出来,我摇下车窗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回头看了一眼走过的路,终于是离开湖村了。

  没想到啊,我们一行人去到湖村,最后我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没想到啊,何叔,你瞒的我好苦,打死也不和我说组织的安排,你其实在等承一,只告诉我到出事儿的地方来找找,说不定会等到消息,还说是什么内部消息,让我颓废了那么久,何叔,你能忍心?”沁淮在调侃着何叔,此刻的他精神恢复的不错,也刮了胡子,头发也整理好了,又恢复了翩翩公子哥儿的样子。

  “是我没想到你这么能沉住气,之前不是怕你暴露了吗?早知道不瞒你了。”何叔开着车,回答的一本正经。

  而沁淮却耍着赖,一定得要何叔赔偿精神损失。

  车上的气氛热闹,我也跟着微笑,想起何叔的叮嘱,又戴上了墨镜,现在我满脸的大胡子,加一幅墨镜,就算我爸妈应该也不能一眼认出我来。

  郑大爷我到底没有去找他,但何叔让我放心,他已经通过一定的方式告知郑大爷我没事儿了,而郑大爷那边也通过一定的方式暗示了何叔,他们什么都没有透露,让我也放心。

  此行我们的目的地是靠近北京的X市,部门曾说过,如果何叔等到我,把我带到X市,就让我离开,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找到我,接应我。

  从湖村到X市有一定的距离,如果开车的话大概要两天的时间。

  这两天里我们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只是沁淮一路上不停的恳求我,这一次的行动带上他,却被我和何叔两个人坚决的反对和制止了。

  这两天的日子是放松的,但放松的日子终归是有个尽头,两天以后...何叔就顺利的把我带入了X市,按照约定,我只要随便在市里什么地方下车就行了。

  而何叔他们则必须离开,在车上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我忽然心里又有了多年以前,我离开王师叔时的那种漂泊感,有家,有朋友,却注定四处漂泊,不能停留的感觉。

  我已经麻木的忘记了感伤,只是中午有些耀眼的阳光透过墨镜,也变得灰暗了起来。-









  七天了,我回来了,天涯的哥们儿,姐们儿们好吗?想大家了,原本说想存稿,结果光棍的去短期旅行了一次,还是没存稿,那咱们就每天更吧,就这样陪伴着,到这本书的最后。


  对了,这才发现天涯多了一个什么投票作者的贴子,http://bbs.tianya.cn/post-16-979353-1.shtml,如果大家有空有闲,就去帮我投一票,没空就算了。

  主要是面子上光荣啊,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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