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 《逝者如斯》
王宇恒头脑中第一次产生了个体差异的概念。书上说女人灵与肉是一体的，现在看来至少有一部分女人和男人一样，灵与肉是分开的。自己未来的任务就是，如何把这部分进化程度高、机能分工细的女人选拔出来，哪怕只有百分之五，也够自己受用终身了。实践出真知，很多书有粉饰现实的目的，看了反受误导；还有很多书喜欢总结出所谓固定本质、普遍规律之类的东西，这倒符合自己的哲学思维，但却易犯以偏概全的错误。正如关于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的争论很幼稚，对女之初是性本淑还是性本荡下结论也是幼稚的。
这曲慢三结束，二人走到舞池外，避嫌似的相距约两步远站定。王宇恒对舞池进行一番局外总览，高瞻远瞩地发现一个阴暗的角落。前面快曲的强光灯刚灭时感觉舞厅里很暗，现在眼睛适应了，安全感就差多了。有两个男生陆续走过来，分列于女生左右，其中一个还插在她与王宇恒之间。
下一曲鼓点响起，等王宇恒分辨出来是伦巴，那两个男生早已伸手邀请，却被这女生一一拒绝。女生转过头看了王宇恒一眼，暗含期待之意。王宇恒这才醒悟，此时什么曲子、什么舞步已不重要，自己却已经养成分辨的习惯了。
王宇恒走过去微微点头示意，女生便又随着他步入舞池。王宇恒真想回过身对那两位遭拒的男生大加阐述：“这就叫魅力！这就叫忠贞不渝！这就叫好女不事二夫！稍一点头就可以牵走这丰腴的身体，这就叫四两拨千斤！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就会把一根拴心细线交予他手，她怕扯断，她怕离远了拽得心痛……”但头脑中马上又有另一个声音冷静地嘲笑：“典型的小人得志！饥民心态！准是饿疯了，又没见过世面，给点儿好吃的就能撑死！”
@我是胖大婶 3704楼 2013-03-04 22:58:00
在火车上，从南顶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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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感动了，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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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股力量相互作用，最终在脸上调和出不卑不亢、自信而不张狂、有风度有教养的儒雅神态。王宇恒从心里掏出一面镜子照了照，感到满意。刚开始他欲擒故纵，强作礼貌地和女生走了若干正规步——所谓正规，只是身体保持距离而已，至于说伦巴舞他是根本不会的，只好按四步走，进二退一再旋转一周，目的却是将女生带到那个人少灯暗的角落。
可没走多远，他就有些绷不住了，本想吊吊女生的胃口，却把自己的胃口吊得火烧火燎，于是脚步明显快于鼓点，且抻成一条直线，只进不退更不转，不再用花样掩盖目的，倒像是抱个行李赶火车。女生仍然很配合，二人劈开人流，长驱直入，势如破竹，提前到达预定地点——女生一定等急了，嫌前戏太长，嫌他太磨叽，王宇恒善解人意地想。
一到这个角落，王宇恒立刻肆无忌惮地把女生紧紧搂在怀里，并对她自责地笑笑，尽管女生的眼睛一直避着他。鸳梦重温，破镜重圆，小别胜新婚，这些馨香宜人的词句在心里烘托着情调，提升着品位，为这被世俗观念视为龌龊的景象注入一丝深情和浪漫。真正的礼貌应该是坦诚相见，是满足对方的真实需求，而不是违背人性地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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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直至半曲过后，男女之别显现出来。女生仍知足而宁静地伏在王宇恒的怀中，而王宇恒却是抓心挠肝，手几次向女生胸和臀的探索都被严格制止，进取的梦想被扼杀——这么长时间也该烙熟了！刚才的终点本该成为新的起点，但他却只能原地踏步，起点又被憋成终点。唉！所谓的收获、得到、占有，只是程度深浅不同而比照出来的错觉，暗恋一个人，能在路上偶遇，看见她一眼，就很快乐；如果能常看到，则说上一句话就是收获；如果能常说话，牵她的手便是一种得到，牵手之后呢？拥抱也算一种占有。再往后，仍有很长的路要走！上一段的终点马上变为下一段的起点，短暂的快乐瞬间就变成长久的折磨，除非走到最后的终点。王宇恒被那顶胸的两团肉撩拨得欲火焚身，却又不能稍动，他觉得自己是情场上的邱少云，要在熊熊烈火中挺为灰烬！一级战斗英雄！
王宇恒很想对这女生灌输一些哲学理念：拥抱只是终极快乐所衍生出来的过程快乐，是辅助性、铺垫性的，是不稳定的中间环节，停滞于这种状态有悖于大自然对两性的精巧设计，单靠拥抱是不能繁衍后代的。当然他张不开这个嘴，局面继续僵持。
既然在深度上无法突破，那么广度就成为另一个诱人的进取方向。眼见一个又一个明艳的、性感的、婀娜的、妩媚的身容从面前掠过，沉浸于温柔乡的王宇恒猛然警醒，自己还有如许多未竟之事业。尚未摆脱欲火的焚烧，又增添了责任感的炙烤，王宇恒开始隐隐盼着这曲尽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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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时女生却开口说话了，低声问王宇恒：“你是哪个系的？”
尽管语音轻柔，但在王宇恒心里还是激起了警觉的闪念：“什么意思？想追究我？到系里告我耍流氓？”但一反思，自己也没做成什么太过格的举动，做成的都经过她的允许，不含强奸、诱奸、欺骗感情、始乱终弃等成分，“又能将我怎样？”想到这里，顿生光明磊落之情怀，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豪迈地说：
“我是化工系八七级的，化工工艺专业，乙班，叫王宇恒。”神气倒像获得国际荣誉时宣称：“我是中国人！”或做好事之后的留名：“我叫解放军！”
女生笑了：“也没问你那么多呀！不过接下来倒是想问，这下省事儿了。”
王宇恒也觉得说多了，不知女生会怎样理解他这积极的反应，能看穿他在掩盖心虚？还会认为这是饥渴而亢奋的自我推介？王宇恒倒宁愿是后者。见女生的态度不像很严肃，心里稍放宽松，索性坦荡到底：“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都如实回答。”
“想争取坦白从宽？态度倒是挺好！”女生克制着笑意，却包裹不严，露出一点儿倒像冷笑、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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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恒的心又揪了起来，坦荡怎么变成了坦白？不由得想起那年作弊被抓写检讨时的心境，当时倒真想坦白从宽，今天不会重蹈覆辙吧？但转念一想，这女生也不是什么淑女烈女，本是你情我愿，一拍即合，她怎么会去张扬这种事？就为此地无银地立牌坊？看来是自己做贼心虚，成惊弓之鸟了。想到这里不觉释然，嘴角流出微笑，心里又吟起了自己的得意诗句：
“窥淫癖的我遇上露淫癖的她，恰似那黄淫根遇上了白奸花……”
女生见他笑得可疑，问道：“你笑什么？”
王宇恒说：“不知道我能获得什么样的宽大处理？”
“就留校察看一年吧！”女生笑道。
“还有大半年我就毕业了，正好舍不得走呢！”
有肉体交流在先，精神交流便顺畅无阻，且别有情韵。王宇恒做了一下哲学提炼，即肉体基础决定精神建筑。他很适合于这种先兵后礼、先结婚后恋爱的两性交往方式，不知这算创新还是复古？旧式婚姻洞房花烛男女才见第一面，掀开盖头就做爱，双方会是怎样的心境？新郎肯定等不及做什么精神交流之类的铺垫，除非新娘长得太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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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恒反守为攻地问：“你是哪个系的？”看看她的态度。
“精仪系的，八八级，比你小一年。”人家也很坦荡，不担心有什么后患，跟火车上摸的那个女人的躲躲藏藏比起来大方多了，毕竟是知识女性，知识就是力量！
“比我小一年，男大一，抱金鸡，不对，应该是女大一，抱金鸡。”王宇恒只是心里想，他很喜欢这种比照说法：“比你小一年”，他俩便通过年龄发生了关系。
八八级当然比八七级小一年，这句废话的唯一意义就是把他们两人连接起来。难道她对我有什么意思？想进一步发展？王宇恒又开始在另一个方向神经过敏。他左右言他道：
“精仪系好啊！录取分数比化工系高多了，当年高考我都没敢报。你是优等生吧？”其实精仪使他联想到的是遗精，原以为那是男生的天下。
“进了大学还有什么优不优的？都是六十分万岁。我又不想考研，也不想当居里夫人，倒是想当一个居家夫人。”女生笑道，可能是觉得披露稍多，又转问道：“化工系也挺好啊！天大的化工系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吧？分数怎么会低？”
“数一数二也是化工系。采矿系就是亚洲第一也没人爱去，宁可去二流的建筑系。”
女生没说话，似乎在搜寻着新话题。王宇恒怕冷场尴尬，问道：
“你们住在哪个宿舍楼？”
“三十二斋。你们呢？”
“三十六斋，跟你们就隔一个小广场。那我怎么从来没在食堂见过你？”王宇恒顺着话题说些自己都觉得淡而无味的话。
“我大多在学三食堂吃饭。你对见过的女生都有印象啊？”
“没有，没有，但对比较出众的女生难免会留意一些。”
女生目光复杂地看了王宇恒一眼，如果她有客观的自我认识，会知道自己最出众的方面应该是体重。
又有点儿冷场，王宇恒只能再没话找话地问：“学三食堂的伙食怎么样？”
“一般吧。”女生用简答表示出对吃的话题不感兴趣，以免又让人联想到体重，或想表示她的体重并非贪吃所致。
@高粱地瓜 3736楼 2013-03-05 11:25:00
佳作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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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夸赞，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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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恒再想不出别的话题，只好唐突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出口后又觉不妥，问完系又问宿舍，接着又问姓名，人家恐怕会认为他要做些什么。
“魏紫霞。你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王宇恒，宇宙永恒的意思。”
“好名字，放眼远大。”
“大而空，可能还不符合宇宙大爆炸的理论。”王宇恒想朝自己擅长的话题上靠拢。
“你的名字挺有学问，家里有人搞物理啊？”
“没有，有人搞地理。”王宇恒觉得没必要再引出父亲搞地质勘探的内容，人家也未必爱听，便又开始礼尚往来地赞美：
“你的名字也很好，紫霞，比彩霞更浓艳！紫是最热烈的色彩，是吉祥之色，日照香炉生紫烟，紫气东来，红得发紫……”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宇恒自己都觉得牵强，缺乏逻辑。人家想要名字吉祥，直接叫“魏吉祥”得了，不需要别人去深入挖掘。本想卖弄点才气，却搞得越来越客气，把原来暧昧的、挑逗的气氛都弄没了，想做学者，就不能做淫棍。这种礼节性、应酬式的谈话实在不是他的强项，要么谈思想艺术，要么谈淫词秽语，而那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拉家常既不深刻，也不刺激，更无美感，一向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王宇恒所厌弃的。他的思路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但在踏实的土地上反倒总是步履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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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既已聊天至此，就成了熟人，有了面子，反倒不好再动手动脚了，连原来贴着的身体也离开了间隙，从相依为命变为相敬如宾，而始终没有达到真正的相濡以沫——接吻。王宇恒也曾设想过，毕竟接吻比动手动脚要纯美浪漫些，但他高出女生大半头，嘴正对着女生的额，他对吻额头不感兴趣，只喜欢吻腮、颈和嘴，但要吻这些部位，他的身体一定要弯成个大虾米、西瓜皮，那就太显眼了。想象中最过瘾的方式是将女生抱离地面高就自己，但她太重了，肯定抱不动，尽管自己练过健美。
看来从这个魏紫霞身上不会再有更大收获了，该及时舍弃这只丰满的鸡肋，腾出手来，满屋的鸡胸鸡屁股都在向他召唤。
这曲结束，二人走到舞池外，王宇恒对魏紫霞说：“有点儿累了，到边上坐一会儿。”
没有主语，是“我”还是“我们”？是陈述句还是祈使句？随她理解和自愿，王宇恒不好明显流露出要摆脱对方的意思。
“你去坐吧，我不累。”王宇恒这样设想对方的回答，人家可能也想尽快甩掉自己呢！
但魏紫霞却是欣然点头，柔声应和：“是有点儿累。”便随他走到墙边的长椅坐下。
王宇恒无奈又应付着聊了几句关于专业课和考试等无聊的话题，眼看着下一曲珍稀的慢四响起，满席盛宴瞬间被瓜分一空，心中焦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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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恒显得很不适的样子，一边揪起贴在身上的衣服，一边烦躁地扫一眼熙熙攘攘的人流，说：“太热了！出去凉快凉快。”还是没有主语，边说边站起来。
魏紫霞依然应和：“屋里是挺热。”也站起身来，随他向舞厅门口走去。
王宇恒有几分紧张，几分兴奋，还有几分恐惧，几分犹疑。魏紫霞明知道他的做事风格，还敢跟他出来，她知道会被带到哪里？这不明摆着要以身饲虎吗？一出舞厅这道门，她这一百多斤就归自己了？今晚就任由自己摆布了？想到这里，王宇恒险些流出口水，从阴茎的剧烈脉动便可数出心跳，使他不得不做些掩盖动作。
但是，且慢，且慢，要冷静！要考虑后果！他用意念安抚着阴茎——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思想简单，太好冲动！天上掉不下林妹妹。好了，别闹了！嘘——，怎么还这样任性？倔劲又上来了，就不听劝！人家一低头就能看到你的顽皮，显得多没有家教，丢尽了大人的脸！
王宇恒放慢脚步，大脑却做着快速的分析。一出舞厅这道门，可能首先意味着事态和性质要发生变化，会朝着正式、固定和长久的方向发展，王宇恒很有预感。人家可能要修成正果，可正果未必好吃，里面包满了严肃的责任。这一百多斤你摆布完了就要扛在肩上，甚至要扛到家里，你扛得动吗？而且，这是自己来舞厅的初衷吗？刚尝到点儿甜头就被套牢？就被一叶障目、缚住手脚？何况大学生活仅剩这宝贵的半年多，还有很多东西要独自静静地品味，而不仅仅是性欲。况且即使处个女友，性欲也只能部分满足，深度不会超过那段火车艳遇，快感强度不会超过手淫。而说一千道一万，最核心的原因就是：这个女生并不理想。王宇恒虽然性欲很强，但理性更强，老大还是能管住老二的。唉，早知道这个分析结果，刚才说上厕所就好了，尽管有些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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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门口领了票根，来到楼梯边的窗口前，凭窗眺望校园。灯光点点，树影摇摇，清风习习，明月朗朗，笛声幽幽，诗意浓浓，再次唤起了王宇恒独饮惆怅的情怀。他溜一眼身边的魏紫霞，她也有些沉浸的样子，这份情境倒掩饰了沉默的气氛。良辰美景佳人，怎么竟催生出逃遁的心态？还怎么逃？魏紫霞明明是在等自己开口说话。
经过这一番很有诗意的凭窗远眺，下边面壁思过的阴茎终于渐渐委顿伏贴，低下倔强的头。遥想岳飞当年，怒发冲冠凭栏处，而自己今天则是怒屌冲裆凭栏处，也是如此的壮怀激烈，尽管境界稍差了些，但这是写实，而不是夸张的想象。不知阴茎经过多次这样的愚弄和打压，积极性是否会受挫伤，真到狼来了的时候还能否挺身而出？它牢记使命、忠于职守的干劲值得嘉奖，但却不顾全大局，犯了狭隘的地方本位主义和个人英雄主义。就留裆察看一百年吧！
既然已能行走自如，王宇恒便又开口：“有点儿渴了，下去喝点儿饮料吧。”他想，喝饮料当然是他请客做东，没准儿魏紫霞不好意思，就不跟他去了。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啊！一会儿累，一会儿热，一会儿渴！活不起了？一个大男人这么娇贵？是林黛玉还是王母娘娘？你自己下去吧，老娘不陪你玩了！”王宇恒再次为对方设计着理想应答，如能这样，他就搬用常规套路，一脸愧色地说：“你尽管骂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
“还真是挺渴，你不说我倒没感觉出来。据说瞌睡能传染，原来渴也能传染！”魏紫霞没有采用王宇恒的设计方案，她是如此擅长顺水推舟和太极推手，卸掉对方的势道并如影随形。渴未必能传染，性饥渴却能，欲火既然被称做火，就有火的特质，可以薪火相传，可以玉石俱焚。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王宇恒只想做一根倒在床上的蜡烛，大家一起燃烧。烧起来自然都需要水，所以才传染了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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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恒感受到了少女的清纯，刚才既已委身于我，后面自然都百依百顺，夫唱妇随，和火车上那个社会女子就是不同。二人下楼来到小卖店，王宇恒问魏紫霞喝什么，她说喝雪碧，王宇恒给她拿一筒雪碧，自己拿了一筒可乐，正在掏钱，没想到那边魏紫霞却抢先把钱都付了！这如何使得？王宇恒绝不会接受女生付钱的，这是原则问题，不论将来处不处，见不见面。王宇恒奋力将手里的钱塞给魏紫霞，可惜她的胸前臀后都没有衣袋，只好塞到她的手里。魏紫霞极力推拒未遂，她要是再推拒，王宇恒就要抱住她把钱塞进她的乳沟！多么富于人情味儿的猥亵，她会嗔怪自己太客气了！女人的隐私部位都适于塞东西的。
这该如何是好？越来越有情面了，别人的客气之矛一向是刺破王宇恒心慈面软之盾的利刃。怎么会走到这个局面？自己明明一直在争取突围！就像陷入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
他和魏紫霞边散步边闲聊，他还想试图用一些暗示来旁敲侧击一下，问魏紫霞：
“你家是哪里的？”
“陕西，宝鸡。你呢？”
“你是宝鸡人？”王宇恒不自觉流露出亲切的笑意。
“是啊，怎么了，你在那边有亲戚？”
“啊，没有，没有。”王宇恒急忙掩饰，他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个谜语：带枪上厕所，打一个地名，谜底分为两种情况，大便就是保定（腚），小便就是宝（保）鸡，当然若行为人是女生就只能都是保定（腚）了。那时竟以为宝鸡没有女生，想不到有朝一日真遇上个宝鸡女生，真想让她也猜猜这个谜语。刚才还觉得人家是鸡肋，人家是宝鸡的！这个地名真是意蕴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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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霞的追问打断了王宇恒的回想：“你还没说你家是哪的呢！”
“啊，是沈阳。“
“噢，东北大汉，好啊！”魏紫霞无端赞道。
王宇恒也想礼尚往来地誉她为西北婆姨，以显得琴瑟相谐，却临时改口道：“听说陕西有个说法，叫‘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你这么出色，老家离米脂不远吧？”
“出什么色呀？你别挖苦人！”魏紫霞用娇嗔掩盖着愉悦，“米脂离我们那可远了，一个在陕北，一个在陕南。那边的女人个个都勤劳能干，我可差远了！”
处于王宇恒这个年龄和状态的男人，对女人勤劳能干之类的凡俗品质是不在意的，他们或者干脆不考虑生活琐事，或者自我感觉精力过剩，干完女人之后仍有足够的体力干家务，只要女人的相貌身材对得起他们。王宇恒又问：
“你们毕业分配是什么方向？都是哪来回哪吧？”
“多数是吧。但也不绝对，得看老家有没有对口单位，我现在还没考虑那么远。哎，你倒是该考虑这些了，毕业准备去哪？”
“我是定向委培的，毕业后只能去出钱单位，沈阳的一家化工设计院。毕业时学校直接把档案发给单位，想走都走不掉，相当于签了卖身契。”王宇恒说。
“哦，是这样。那也挺好，省心了，设计院也是好单位啊！”
“不过一辈子就得扎根在家乡了，想出去闯闯都不能，我还是挺向往北京、上海的。”王宇恒无奈的样子，既然北京、上海都去不了，就更别说宝鸡了。自己不能娶鸡随鸡，就看对方能否嫁狗随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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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关系连影儿还没有呢就谈论起那么遥远的事情，王宇恒就想通过这可笑的方式传达出严肃的信息，即他对感情是认真的、负责的，而远景的现实性做为一个推脱的理由是可以成立的。媒人做媒前不也要先全方位了解和介绍么？尽管八字还没一撇。但如果魏紫霞根本不在乎那些长远的事情，就说明她对这份感情是不认真的，就没想修成正果，那么彼此免责，就太好了！王宇恒便无后顾之忧，可以就此轻装上阵，可以随时刹车，对方也可以随时下车，因为有言在先，至少是有默契。
还是那句话，远虑就是近忧，至少败坏了眼前的快乐。王宇恒要打好预防针，做好舆论铺垫，便转而发表爱情感言，只不过没顾上起承过渡，有些唐突地对魏紫霞说：
“现在很多人都爱唱那句：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不知道是不是代表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以前很不赞同这种观点，认为太不严肃，但后来经过不断思考，倒是越来越能理解了。一段纯美的感情要想永远保持新鲜动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冷藏在回忆中，如果长时间接触现实环境，用不了多久就会变质，不但保不住，连回忆都玷污了。现实是回忆的坟墓，正如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样。现实不如回忆美好，未来可能还不如现实美好，尽管想象得很好，但当未来成为现实却总是令人失望，现实也是想象的坟墓。”他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配以阅尽沧桑的表情——毕竟是生活在一片墓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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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霞听后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琢磨王宇恒这些话背后的含义，随即抬头说道：“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没有美好的现实哪来美好的回忆？如果怕未来不如想象的好，那干脆大家都先美美地做一通白日梦，然后自杀得了！还追求什么幸福？你还跳舞干嘛？反正我是很看重未来、很看重结果的。”
王宇恒没想到她这么犀利，自己的理论没唬住她，不愧是精仪系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不仅仅是一团肉，她竟然有思想！看来要用学术的圣水为她洗脑了。于是王宇恒开宗明义，庄严布道：
“现代思潮所推崇的是：只求快活，不要结果……”他想说避孕套就是这一指导思想下的产物，但是忍住了。各种现代思潮又多又乱，打个喷嚏都能被某种思潮解析一下，自己尽可妄言：“我以前也非常反感这种缺乏理性的生活态度，但随着思想的成熟，现在反倒觉得这种态度是最富于理性的。快活，也就是身心满足，是人一辈子唯一的、也是终极的目的，只不过凭借的渠道、方式不同而已，也就是说快活的载体不同。”不知道“载体”这一准术语的生僻度能否把“快活”的通俗性粉饰一下，学术性提升一下，尽管这一搭配有些不伦不类。
他犹豫一下，带着学者的面具说道：“不是每次男欢女爱都为了繁衍后代，但一样有生理满足。就算是繁衍后代，比如因为喜欢孩子，或者为了传宗接代，你实现了就得到心理满足，和生理满足一样都有快感。所以追求各种身心满足、快感是人生的唯一目的，这是造物主驾驭人的手段，是像钱一样的通用手段，用以达成各种不同的目的，最终达成更好地生存繁衍之目的。每个人要做的其实就是怎样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将快乐最大化，按理说听从内心的召唤就行，但文明在人们心里设置了各种条条框框，有些是有必要的，有些是没必要甚至有害的；有些对未来有影响，有些就没影响，咱们要自己过滤、筛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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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恒转过脸观察魏紫霞的表情，她的眼神有些意外，也有些复杂。王宇恒心中得意：怎么样？没想到吧？我不光会跳贴面舞！传说中那种可怕而又罕见的“流氓有文化”的现象就发生在你眼前！用哲学说服女生就范，恐怕是哲学最实用的案例吧？你敢说我下流？王宇恒觉得自己的阳物上都笼罩着一层人文光晕。
王宇恒接着说：“所谓理性，就是为了将来的快乐而放弃眼前的快乐。但将来有很大程度是难以把握的，而且即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和漫长的克己灭欲工夫达到了目的，快乐也未必像预想的那样强烈和持久。但眼前的快乐却是信手拈来，即享即用，过时不候。因此如果以总揽全局的大理性来考量，应该计算整个一生的快乐总量，孰多孰少还要重新认定。”
王宇恒又意识到自己这一论述的漏洞，因为他没有把希望——这种遥感式的满足、绵长的准快乐——计算在内，只好心虚似的匆匆下结论：“所以及时行乐、享受过程的生活态度看似玩世不恭，但实际包含着严肃的思考。我参加过一个英年早逝的亲戚的追悼会，当时所有人的感叹都是：他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早知今日他会怎样过他的前半生？因此要以末日心态来珍惜每一天，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快乐的机会，才不枉此生！”
“那我们就赶快及时行乐吧！”魏紫霞一边解开衣扣一边说。当然这又是王宇恒的想象，而正如他所预言，现实是想象的坟墓，与他的深情述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魏紫霞一脸不屑的表情，她说：
“你推崇的是猪的生活态度，吃饱了这顿都不想下顿，更别说再长远的事情了。可能猪也想了，就是不一定哪天会被送到屠宰场，所以也有一种末日心态，要及时行乐，顿顿吃饱，天天养膘，吃得越饱、养得越肥就越早被杀掉。可能及时行乐都是类似的后果吧！人不是猪，如果前面没个奔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魏紫霞还是触及了“希望”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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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恒不知道自己谈及英年早逝的亲戚怎么会让魏紫霞联想到英年早逝的猪，很想悲愤地予以斥责，但又觉得魏紫霞也真是个心地单纯而又自信的姑娘，就这身材还敢主动提到猪，而毫不避讳，看来人的联想也是片面的，有倾向性的。王宇恒又组织起新一轮答辩，说道：
“猪迟早会被送到屠宰场与人迟早会被送到火葬场没有本质区别，这就是最终的奔头。生命就是一个过程，最后什么也留不下——当然会留下后代，但后代的生命还是一个过程，铁打的世界流水的人，铁打的地球流水的生命。所以不仅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人本来就是物外之身，只有快乐是你自己的。这就像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一样，一切都是可变的，只有光速是恒定的。衡量一个生命过程优劣的唯一标准就是快乐的多少。快乐、快活、快感，从心理到生理，最终还要落实在生理快感上，因为心理是为生理服务的，快乐是快感的外围衍生品。人见到、想到美食会产生快乐，是因为吃起来口舌有快感；看见异性感到快乐，也是源于终极快感的无形感召。人要用尽可能多的愉悦经历来证明、感受、凸显和扩张自己生命的存在，我快乐故我在。”
“那猪快乐故猪也存在，见到美食更快乐，能用多吃来凸显和扩张它的存在。猪的一生可能比人的快乐多，至少愁事儿比人少，那就说明猪的生命质量比人高么？”魏紫霞总是把抽象的问题形象化。
“咱能不能不老谈猪？你是不是饿了？”王宇恒心中抗议。因为他实在有些疲于应付。自己井然有序的哲学园地被猪冲撞践踏得不成样子，哲学遇上猪，比秀才遇上兵还要苦闷。但魏紫霞这质朴的问题如果答不上来，自己的学术生命可能也将英年早逝，大师之名就此毁在猪身上！王宇恒沉吟片刻，随即说道：
“有科学家专门研究快乐有无高低之区分，质量之差别，结果是没有，只有强弱度不同而已。都是大脑中分泌某种物质，或神经中产生某种电流。听通俗歌曲的人和听古典音乐的人产生的愉悦是一样的，只要你别让他们互换着听。富豪们打高尔夫球和小孩们弹玻璃球快感也是一样的，实质都是把球滚到洞里——击中目标是所有球类运动的实质。只不过玩高尔夫球额外多了份优越感和对环境、服务的享受，但那都是附加的，核心的东西没变，挥杆时的专注和球进洞时的欣喜使你根本顾不上想别的，顾此就会失彼。很可能小孩弹玻璃球更快乐些，因为他们的神经更容易产生快乐，也不在乎什么环境、服务，越单纯越容易快乐起来，而且不被分散。神经系统的功能、产生快乐峰值的高低和财富地位没有关系。由此可见，猪得到食物所产生的快乐不亚于人功成名就、获得财富、地位甚至江山社稷的快乐，还可能更强些，但猪付出的努力却少得多，实现过程周期短、见效快、成功率高、风险性低。要考量获取快乐的投入产出比或投资回报率，从这一点上看，猪是精明的，人是愚蠢的，我宁愿做精明的猪而不愿做愚蠢的人。”说完王宇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长篇连载 《逝者如斯》
“结果就是猪总要被人杀掉，是人吃猪而不是猪吃人。”魏紫霞真是精仪系第一大才女，四两拨千斤，画龙点睛，王宇恒画了半天龙被她一笔就把眼睛点瞎了。
“你的问题很有见地！”王宇恒用赞许来保持自己居高临下的态势，“这就涉及了另一个领域、一系列更深刻的问题：弱肉强食的问题、人道主义问题、基本生存保障问题、贫富差距问题、社会稳定性的问题……我们刚才谈猪，只是借猪喻人，来说明一种人生态度。有很多人的性格是知足常乐，随遇而安，只要能平安活着、有口饭吃，就不会生事、造反。但若我把进取机会让给了你，你却得寸进尺，连条活路都不给我留，那我也绝不会任人宰割！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猪那体格？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弄好了没准儿还能把鞋抢过来。就是说你把家猪都逼成了野猪，可能真就不是人吃猪而是猪吃人了！如果最初就是弱肉强食的规则和氛围，那么谁也不会选择猪的生活态度，或者说野猪当初就不会驯服、退化，那成功者的成功率就要降低得多。文明的实质就是保护弱者：保护贫困人群、保护妇女儿童、保护孤寡老人、保护残疾人、保护灾民、保护动物……如果按原始社会的自然法则，这些群体可能会被肆意欺凌和杀戮。而这些群体中有些是真正的弱者，有些则只是生性平和而已，就其能力而言是有条件演变成野猪的。而且弱者联合起来未必就弱，毕竟塔基大于塔尖……”
王宇恒越说越觉得今晚很荒唐，本来想拉魏紫霞下水，怎么会扯出这么老远？争论时就容易出现这种状况，论据升格为论点，被进一步论证和反驳，便由母论点衍生出子论点，再衍生出孙论点，最后离题万里，能生生不息、绵绵不绝的原因就是面子和征服欲。王宇恒不再奢望今晚能和魏紫霞干点什么了，因为他已经跟猪干上了。辩论癖和演讲癖被勾起来，很大程度抑制了性欲，兴奋点转移了，即使现在魏紫霞投怀送抱、裸玉横陈，他也要先把那些道理掰扯明白后才能安心享用。
魏紫霞没再反驳，王宇恒见好就收，笑道：“看咱们都扯到哪去了！言归正传，我的意思就是别因为瞻前顾后而错过了眼前的欢乐。”
魏紫霞柔媚的嘴角微微一撇，现出嘲笑与冷笑的杂交笑种，语气犀利地说：“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轻蔑地扫了王宇恒一眼。
王宇恒感到脸被她的目光抽得生疼，遮于裆下的哲学树叶似乎被她一把揪掉，露出阳物上赫然纹着的“始乱终弃”四个字，立觉心虚而又羞愧，急忙此地无银地辩解道：
“估计你对我还是有些误解。其实我比任何人都看重未来，就是因为过于看重最终结果却又知道人生没有结果，才去从哲学中寻找答案和安慰，并接触到各种思潮的。很多大哲学家最初也是因为同样的悲观而去探求人生意义，才走上了哲学道路。但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现代思潮推崇性解放，可我本人却很保守，到现在为止还一次恋爱没谈过呢！”说到这他才想起自己刚才在舞会上的举动实在谈不上保守，便又补充道：“在今天舞会之前，我连女生的手都没握过！这是第一次跳舞。弗洛依德本人也是个生活严肃的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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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抹越黑！一解释反倒暴露心虚，且显得磨叽——强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但这句话也不对，政治家不通过解释和表白，如何能打动人心、获得拥戴？讲演不就是向民众解释和表白么？光靠玩深沉玩冷峻就能当选总统？希特勒单凭装酷就能发动起战争？解释的好坏、听者的多少是能否成为强者的关键，等成王之后还解不解释，那就凭心情了。
魏紫霞正色说道：“不管什么现代思潮怎样认为，反正我是比较传统，不爱赶那些乱七八糟的时髦。我觉得感情就应该天长地久、矢志不渝。每当听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之类的誓言，我总是很感动，很向往，心里软软的。也许不够成熟，可这是女人的天性，至少传统女人是这样。”
看来在两性关系方面谁都爱标榜自己传统、保守，尽管事实并非如此。王宇恒猜测魏紫霞说这些话是想对她在舞会上的随意表现予以矫正，也不便点破，只说道：
“那种理想的爱情谁都向往，但问题是总要受到现实条件的制约。两个人确实真心相爱，就是毕业分配天南海北……能因为怕花谢就干脆不让花开么？花开过了，展现了美，体验了春，就不枉过这个花季。”
魏紫霞很坚定地接道：“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就没有什么现实问题可以阻隔，家庭、地域、工作都不是理由，如果成为理由，只说明你爱得不够深，不值得为对方放弃其他。我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可以跟着他走到天涯海角，吃苦、挨累、受穷都无所谓，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是吃糠咽菜住草房、给人家洗衣做饭扫大街我都认！”
魏紫霞兜头这盆热水不但把王宇恒残存的那点儿欲火彻底浇灭，也着实烫了他一下。他庆幸刚才多亏自己采取了那番迂回试探，先在价值观上进行外围磨合，还未触及骨肉。如果今晚自己一冲动真的对她做了些什么，那将来……魏紫霞展现的是一种近乎私奔的勇气——私奔是最能辉耀出爱情的执着、热烈和纯洁的，跟随的对象往往是穷小子，否则家里也不会反对，富人也不会抛家舍业带你奔。展望未来，魏紫霞背着孩子给人家洗衣做饭的劳苦形象跃然眼前，晚上她守在油灯前，一边两眼昏花地缝补旧鞋袜，一边苦等着拉人力车的王宇恒回家——他自虐般设想着不堪设想的后果——对了，他设计院的工作应该能保住，只要在校期间不把魏紫霞的肚子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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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魏紫霞说的这些王宇恒都认可，那也是他的爱情理想。“寒窑虽破能避风雨”、“我织布来你耕田，我挑水来你浇园”，这些患难真情不是被传唱了几百年么？人们在咏唱时心里不仍有一丝浪漫和感动么？古人用这种极端白日梦来描绘爱情理想，感召女人们的勇气——你条件再好能比上七仙女？你家再有钱有势能比上玉皇大帝？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私奔吧！我总比董永强点儿吧。这个白日梦也感召着王宇恒，但他在自幻为董永并想象那些苦不掩甜的劳动场景时，织布的总是陈瑜，浇园的总是“臀气”。想必她们就算身着布衣荆钗，也会是有型有款，有臀有气的，就是地主恶霸老想霸占的那种。而一换上魏紫霞就觉得不对味儿，她更像阔太太、地主婆，过些苦日子倒是宜于减肥。
王宇恒有一点想不明白，以魏紫霞对待感情如此严肃忠贞的态度，怎么会接受自己在舞厅里的无良之举，而且还可能要长久接受自己这个无良之人？是不是认为自己的亲热举动是对她倾心所致，是在向她示爱？她能够接受始乱，却不能接受终弃？她还没意识到男人的性和爱是可分的？想必现在误会已经解除，自己用现身说法给她上了一课。既然双方态度已基本明朗，王宇恒便开始琢磨如何尽快结束这场尴尬的谈话。他如同在总结表彰大会上发言一样说道：
“你的爱情宣言令人感动，使我进一步确信了人间自有真情在，尤其在物欲横流不断冲刷着世道人心的今天，你的出现会帮助我和很多人巩固这份信仰。只是不知道将来谁会有福气能享受到你的这份真情，你可得睁大眼睛选好了，别辜负了自己这颗心！不知道对方要有怎样的真诚才能配得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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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临别赠言吧，王宇恒是真怕魏紫霞那颗纯洁的心受到伤害和玷污，尽管不属于自己，但还是有一种对稀世珍品的呵护之意。他本想直接提醒她一定要防范像自己这种薄情寡义、玩弄感情的男人，却又觉得这样过于自贬，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不是这样的人，否则刚才就不会有言在先地做那么多暗示和声明。一旦成为熟人，他根本做不出那些负心的、决绝的事情来，所以现在才会如临大敌。
魏紫霞好长时间没说话，低头缓步而行，好像在做深入的思考，气氛沉闷压抑。两人已经在校园里绕了一大圈，正朝舞厅的方向回走。估计舞会也该结束了吧，王宇恒的宿舍楼就在舞厅旁边，他准备一会儿就告别魏紫霞，直接回去了。
不知道怎么搞成这样的局面，王宇恒总以为男女只要有了肌肤之亲，一切问题便都可迎刃而解，因为这是男女关系的核心，而且已翻越了最大障碍——羞怯——双方的情欲已暴露无遗，更该敞开心扉了，以后两人便会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亲近，一切都可以达成谅解。后来他才逐渐意识到，别说只是这样搂抱一下，就是上了床，甚至有了后代，两人的关系依然是艰途漫漫，依然可以形同陌路，依然可以反目成仇。所以贞操观念没有太大实用价值。
@多卡其 3784楼 2013-03-05 22:33:00
遮住的那一边脸好多痘。至死也摆脱不了一拍照就一副别人欠我钱的表情。背景很凌乱 ，不修边幅的女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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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卡其，还是遵守诺言发照片了，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大妞的真心话，而且卡其很有混血的感觉，眼睛真大，漂亮~大妞喜欢~！
@多卡其 3785楼 2013-03-05 22:34:00
肿么反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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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反 好着呢~大妞这几天心情不好，偶尔更帖没有一一回复，只有卡其的照片让大妞精神振作了一下~！
@solitude_fox 3789楼 2013-03-05 22:45:00
顶贴 睡觉 话说大妞也应该多睡会 睡眠好精神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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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solitude同学，亲的皮肤那么好 肯定和早睡早起有很大关系 晚安哦
@多卡其 3790楼 2013-03-05 22:47:00
回复第3787楼(作者: @天伢伢 +于+2013-03-05+22:36)
@多卡其 +3785楼+2013-03-05+22:34:00
肿么反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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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顺手拍了几张贞子照，私信能发照片嘛？把你吓个神清气爽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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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被你吓到的，是被惊艳到了，而且期待已久的卡其的照片终于浮出水面了，很激动，所以感觉到振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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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霞终于开口，有些唐突地问道：“哎，你的个人条件也不错，怎么大学这几年一直没找女朋友啊？”
王宇恒没想到她突然提出这么个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简单答道：“可能是因为胆太小、脸皮太薄吧。”
“你胆还小？”魏紫霞瞪大诧异的眼睛，“你的脸皮……”她忍不住掩嘴而笑。
王宇恒知道她掩住的是“够厚”两个字，看来自己舞会上的形象是永远定格在魏紫霞心里了！他无奈地说：“要不怎么说你对我还不了解呢，其实我这个人很多方面都挺矛盾的。”
“是挺矛盾的。”魏紫霞点头赞同。
王宇恒如遇知己般喜道：“看出来了？说一说，都看出什么矛盾了？”
“那还看不出来？首先你的外表……”魏紫霞吃吃地笑，“和你的行为之间就很矛盾。”
太委婉了，你还不如直接就说“道貌岸然”，甚至“衣冠禽兽”、“人面兽心”，正如黄松对他老生常谈的评价，他都听腻了。王宇恒对她的答复很失望，只好用赞美她来为自己辩解：
“那只能归罪于你诱人的魅力！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在那么近地面对你的时候都会有所冲动，区别只在于表不表露出来，有没有真诚和勇气！”
“说什么呢！”魏紫霞羞嗔道，却并不是中途打断他，而是等他说完。她又转移目标道：
“你的冲动和你的理性也挺矛盾的，不过倒都是挺教人……挺教人……”——王宇恒心里急忙帮她措词，应该是“喜欢”或“欣赏”——“都是挺耐人寻味的。”
耐人寻味？太中性了，是深邃的意思吗？王宇恒很想就此抛出他的性格分裂理论，列举诸如抗大小学里的大王勇于打架却极怕打针，以及一向粗枝大叶、不修边幅的父亲对于他所钟爱的摄影与工艺品却极为细心和苛求的例子，但一想又将是长篇大论，便只好作罢。
见王宇恒没说话，魏紫霞又安抚性地说道：“其实你的哲学论述还有些新意，我蛮爱听的，虽然对某些观点不敢苟同。”
“刚才说多了，一谈上自己的喜好就刹不住闸，有卖弄之嫌。不过也是因为你在旁边推波助澜，我头一次发现猪还有这么丰富而深刻的哲学含义。”
“没办法，人家哲学造诣没有你深，就只能请猪来帮忙了！”魏紫霞现出一丝娇态。
“你理科学得好吧？否则女生哪爱听这些？我高中时班里有个女生，门门功课都第一，理科没有一个男生能比得上，最后被保送到清华大学。她写作文以及平时说话都非常有条理、有逻辑。本来理性不是女生的强项，但真遇到个别高手一般人都比不了。你就有这方面的潜质。”王宇恒不吝溢美之辞，互相吹捧是好合好散的前兆。
“想把我捧晕啊？”魏紫霞笑眼一闭，头一偏，做迷醉晕厥状，随即又直颈睁眼：“理性女人可不上你这个当！”
@月影紫轩 3793楼 2013-03-05 22:52:00
天长地久和曾经拥有你选那个？貌似回到鸡生蛋蛋生鸡的纠结中。。。。。。静等老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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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呵呵，老王应该不会让您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