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本帖,曾经的帖子名是来自台湾的一封信,因为转帖楼主出国深造,造成天涯的太监,深表遗憾。 故本人来天涯重新开贴。
希望看到的朋友,还记得的朋友,果断顶起。
新看到的朋友,切记,千万不要错过这本书,不然将会遗憾,很遗憾。
第一章:来自台湾的一封信
我正在铺子里翻着账单,生意惨淡,甚至说我这个铺子连基本的糊口都谈不上,大哥给我弄这个铺子,一是为了给我无聊时候消遣,二大概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外边有人进来,我还以为是来了客人,原来是邮局的邮递员,说是有我的一封挂号信。我当时就奇怪了,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给我写信?只记得初中高中的时候大概还会给暗恋的女同学写个情书什么的,信这玩意儿,多年没接触了。我签收了之后,坐在柜台里开始打量这封信。
信封上的内容很简洁:河南省洛阳市十八里铺赵家古董行赵三两收。信封上没有写寄件人姓名,可是邮寄地址上,竟然是台湾省!我心道我在台湾没亲戚客户什么的啊,莫非是我家哪代先人跟着老蒋溃逃到台湾,现在回来寻亲的?这是好事儿啊,报纸上不都报道了,好几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忽然从台湾回来个爷爷姥姥的,一夜之间就暴富了?
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泛黄了的老照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我是做古董生意的,这没错,可是老照片这玩意儿也不算古董啊?我还想着是哪个朋友给我来的恶作剧,随手就把照片丢到一边。
照片很轻,我丢的一下子就被翻转过来贴到桌子上,这时候我才看到,在照片背后白色的底面上,写了三个字,触目惊心的红色,红的有些发黑,仿佛就是有人咬破手指,用鲜血写出来的:
救救我!
这下我来了兴致,感情这还是哪个遇到危险的求救信?
可是只写个救救我,我就是有能耐,也不知道你是哪个啊不是?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还救个屁?不过还是把照片翻转过来,研究起正面。
照片是八十年代特有的黑白照片,那时候哪有现在的数码相机多少万多少百万的像素,人物的五官照的很模糊,.不过还是可以勉强辨认,上面八个人,站成一排,跟我们小学时期的毕业照一样的整齐,穿着那个时代特有的尼子大衣,这是当时的革命装,大概一看没什么特别的,琢磨不出头绪,可是我当下也没事儿,就拿出抽屉里的放大镜,把这张照片放在桌子上,当做古玩一样去研究。
放大镜一个人一个人的移动,看到那一排的第三个人的时候,透过放大镜看到那张脸,吓的我手抖一下,这个人面熟,眼熟,各种熟。熟的不能再熟。
因为,他姥姥的,这个人是我失踪了二十年的老爹!
我顿时不知所措起来,遇到大事儿就慌神是二世祖的通病,而我也不例外,马上拿起手机给大哥二哥一人打了个电话,说道:速度到我铺子里来,有要紧事儿!
晃晃脑袋,只感觉一封信把我脑袋整的有点发晕,跑去厕所洗了把脸,好让自己清醒点,大哥二哥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洛阳的交通状况我也了解,到我这还要有一段时间。趁着这段时间,我开始整理我遇到的这件事儿。
一张照片,我父亲和别人的合影,背后写的三个血字“救救我。”
出于对笔迹的敏感,我跑回里屋,翻了半天,找到我小学时候的试卷,那时候,测验试卷都要拿回去给家长签字的,其中一张是我父亲签的,上面的内容让人哑然失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过这几个字也算是为难他个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的半文盲了,我把试卷,照片,摆在一起。
其实根本就不用比,找出试卷只是确定我的猜想而已。我父亲的字,写的歪歪扭扭,极具个性,就是别人想要模仿,都模仿不来。更何况,因为行业的原因,我对字体之类的特别敏感。
照片上的“救救我”跟试卷上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明显出自他一个人手。
这下就可以确定,这是失踪了二十年的他写给我的求救信!
大哥二哥到之后,我拿出信给他们看,他们俩的表情也相当精彩,只是都颇为沉重,连一直以来都很鲁莽的大哥都是闷着头抽烟,眉头紧锁。
我二哥拿起信封端详,半晌,他把信封放到桌子上,指了指邮戳。道:“你们看这儿。”
我顺着看过去,地址是台湾的一个地名,可是问题是在下面的日期。
1986.05.13
今年是06年,可是邮戳上始发地的时间是86年,这是一封在20年前寄给我的信!一封信在路上跑了20年?!
而这个日期,我们更是熟悉。
86年五月十三号,这是我父亲离家之后的第三天!
我强迫自己去镇定下来,揉揉眉头,重新整理了今天我所遇到的事:
我收到了来自台湾的一封信,且不说这个地址的奇怪,信里是一张我父亲跟其他人的合影,照片的背面,我父亲用血写了三个字,“救救我”。似乎是在向我求救。到这里,似乎还正常.失踪二十年了,向自己儿子求救,多正常的事儿。
可是,寄信的日期是20年前!
而且正好是我父亲失踪的那三天!
这就说不通了,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二十年前的信? 这太荒谬了吧!
退一步说,这是20年前我父亲寄给我的信。而他在失踪之后的第三天的确是跑去了台湾.我假设到这里,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这退一步说,退的的确有点大,台湾离洛阳是远,中国邮局的效率是慢,可是却绝对不可能一封信在路上跑了二十年!
我点上根烟,对他们道:就算假设路上跑了二十年成立。我这铺子才开了三年,二十年前他就算出来我会开这个铺子,并且取名赵家古董行?!
太多太多的地方正常的思维行不通,一个一个的“假设成立”,让我自己都感觉可笑。
“救救我。”这应该是我父亲想要传达的。
可是,怎么救?
我父亲是失踪了二十年。
但是在这二十年里,我们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他的追寻,更何况,我们老赵家,不说做的营生光彩不光彩,起码是不差钱的。
甚至在前几年,我们在很多城市里都贴上了寻人启事,在很多地方电视台都播了广告,这其中耗费了多大的精力物力财力就不用多做累赘了。
可是,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线索。 就好像我老爹,被一个女外星人给看上,捉去传宗接代了一样。
当然,抛却我们自己的力量,也走过其他的正常的途径,我们报了案, 如果说是一个寻常的老百姓失踪,每天都忙碌的警察同志们也许只是在网上发一张照片了事, 可是我说了,我们老赵家,在洛阳,按古代的定义来说,相当于望族。大把的钱撒出去,警察也不可能不尽力的去查。
就算是这样,也是杳无音讯。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次失踪就横跨了二十年,虽然我们一直从未放弃,但是时间越来越久,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放弃是必然的,但绝对没有一开始那么的急切。
直到最后,我们不得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也直到我收到了这一封信,才开始把整件事情提起。 收到这封信以后,我问了很多朋友,也问了邮局方面的人。 连他们都百思不得其解,普遍认为,这是一个恶作剧。
就好像,我的某一个死党,故意调戏的我一样。
一封信打扰了我平静的心神。但是生活还要继续不是? 而且这封信虽然从邮戳到日期再到地址,都相当的诡异,可是除了让我们重新燃起了寻找父亲的热情之外,没有带来任何清晰明了的线索。
而且随后的一件事儿,还干扰了我的行程。
第二章 午夜猫诈尸
虽然我们兄弟三个的生活暂时被这一封信给搅的有点乱,但是生活还是生活,在我们对我父亲失踪无能为力的时候,还是要继续过原来的日子。
因为家庭情况,我这个人其实就是个纨绔子弟,平时也是花天酒地的,但是正牌女友,还是有的,她的名字叫郦娜,结识的过程说起来倒是非常的搞笑,她是一个侦探发烧迷,而我之前在无聊上网的时候,把我父亲失踪的事在天涯上发了个帖子, 因为我父亲的失踪相当的诡异,就引来了几个对刑侦有兴趣网友的追踪,她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后来是不了了之,没有人能带给我有用的帮助,可是之后她便联系我想了解其中的细节,再后来加了QQ,聊天投机,我请她吃了几顿饭,后面就顺其自然的发展到现实。
所以经历了最近的这封信之后,我就想着这也算是当年那件事的继续,便想着打电话,告诉她最新的进展。
我打的是她家里的固定电话,电话是娜娜奶奶接的,我没有隐瞒,这老太太也一直对我父亲失踪的事非常感兴趣。而且也也没有什么可对她隐瞒的,这其中很多东西,连我们兄弟三个都想不通,更何况她奶奶一个外人。
可是当我说到我接到一封来自台湾的信的时候,老太太似乎很激动,又很害怕,沉默了好长时间。
然后“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搞的我在这边纳闷至极,心道就因为我说收到了一封来自台湾的信,老太太就失态成这个样子?
莫非说,她知道什么?
当下我也没仔细想,就想着改天去找娜娜的时候再详细的问下老太太,我们知道的太少了,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可是三天后,我接到了娜娜的电话。那边是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道:
三两,我奶奶过世了。
我暗道:我靠,不会吧,我刚还有疑点想去找老太太去了解,她这就驾鹤西去了,这么巧?难道这条线又要断掉?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嘴巴当然不能这么说,安慰了下娜娜,就对她道:我现在就去订车票,最迟明天就过去。
之后我打了个电话给我大哥二哥,说我女朋友的奶奶过世了,要赶过去一趟,问他们有没有人陪我去,他们两个对娜娜这个弟媳妇儿相当疼爱,我大哥手头上有事,就道:让老二陪你去,他办事周全,我这边忙完,赶得上,就过去。
我们不敢耽误,下午,就坐上了开往西安的火车赶往娜娜家。在火车上,我把跟老太太通话诡异的地方告诉了二哥,之后我们相视苦笑。
就算知道有疑点又怎样?人都死了,难道我们还追到地府去问?
八点左右下了火车,我们直奔娜娜家,我跟二哥走进堂屋,不得不说,娜娜家的房子很漂亮,因为住的是两个女人,面积虽然没我的屋子大,整个的布局却比我的猪窝强太多。
堂屋中间放了个硕大的黑漆棺材,棺材前摆着祭坛。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中原这一代有习俗,家里老人去世了,不能马上入土下葬,要在家里停尸三天,这叫做“停灵”。
棺材要放在正堂屋,只入殓不钉口,前面摆上祭坛,至亲的人来了,还可以瞻仰老人遗容,在三日后正式封棺下葬,必须要在规定的时辰起棺。抬棺人数是一定的,而且未婚的男子不能参与抬棺。这东西在《葬经》上都有明确的说法,我也从未去仔细的研究,具体是迷信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玄机,这我就说不清楚了,谁说的清?
我跟二哥一人去按照规矩上了支香。蚊子显然是伤心过度,只是吩咐家里的保姆安排我们吃了晚饭,她要在前面招呼来人,并没有陪我们吃。一顿饭下来,天已经大黑了,二哥闲着也无聊,便去休息了。我因为惦记着娜娜,起身去了堂屋。
对于娜娜,怎么形容呢,有一种女人,就是你一眼看过去,不惊艳,但是看的多了,却会充满韵味。让人心生出保护她的感觉,五官生的很小巧,加上今天她那梨花带泪的模样,更加惹人怜爱心疼。
她在为奶奶守灵,偌大的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几个蜡烛摇曳着,透露着阴森,我走过去,跪在她旁边,抓起一把纸钱往火盆里丢。不需要说什么,陪着她悲伤,我,只能做这么多。
不习惯气氛的沉闷,我就找了个话题,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后来就扯到我收到的信上,娜娜似乎也来了兴趣。不时的问我一些细节。我为了让她摆脱奶奶过世的哀伤,就把事情原本的告诉她,当然,关于她奶奶的疑点,我也问了她,“我一说收到了来自台湾的信,奶奶就激动的挂了电话,像是知道什么一样呢,她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什么?"
她摇头,道:这我真不知道,而且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你收到了信,她之后没跟我提起过你曾经来过电话。
我们又聊了些其他的,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到了深夜。
纸钱燃烧的热气熏的我昏昏入睡,就在我不住的打盹的时候,忽然就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娜娜…”
声音很轻,我问她:“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叫你?”
娜娜疑惑的看着我,竖起耳朵听了听,声音没有响起,她摇了摇头。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心想可能是我太困了,迷糊中都出现幻听了。
当我正准备接着开口说的时候。声音却又响起来了,
“娜娜…”
这次我听清楚了!我腾的下站了起来!大声的朝四周喊:“谁!”
可是接着又沉默了,声音又消失了!我低头。
却看到娜娜面色惨白,颤抖着看着我说:
“三两。。这。。。这是我奶奶的声音!”
“你奶奶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我被吓的一个趔趄,却不小心碰倒了棺材前的祭坛,上面的两支蜡烛滚到地上。
火苗跳了一下,灭了!
因为我们刚才就没开灯,失去蜡烛之后,马上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娜娜一下子就扑进我的怀里。一股少女的幽香钻进鼻子,我不停的去提示自己镇定,镇定!感受到娜娜的颤抖,一股男人的英雄感油然而生,我咬了下舌尖。不停的提示着自己。
“赵三两啊赵三两,这个女孩子不是你发誓要保护的吗…?不能害怕!要表现的像个男人!”
一遍又一遍的自我暗示,让我暂时的冷静了下来。
可是这声音却又消失了,四周漆黑而安静,只剩下我们两个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可是忽然,声音又响起来了!
“娜娜…”
我靠!这他妈的是什么样一种声音!
就像在极端干涩的喉咙里硬生生的撕扯出来的!无端的纠结中又带有老太太的声音。
顺着声音忘去,我看到的东西,就算是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也不敢再去回忆!
一件事情在一瞬间留下的可怕印象以致于我不愿意去相信真相!
或者说我忽略了这件事情真实的存在而大脑停留在那一瞬间我对事情的判断!
棺材上一双黄豆般大小的眼睛,发着惨绿惨绿的幽光!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
第三章 假死与鬼附身
那双眼睛晃动了一下。又发出了那种声音!
“娜娜…”
我头皮发麻,两腿抖动的跟筛糠。精神已经接近了崩溃,我想叫,声音却又憋在了嗓子里,无法发出声音,我敢说,今天是还有一个娜娜在我旁边,如果让我一个人在这么的环境下遇到这么一种情况,或许我已经吓死了!
这时候,啪的一声,堂屋里的灯亮了,我就看到棺材上一个黑影闪了一下,撞开了窗户,消失了。
我长舒了口气,却再也站不住了。瘫软到了地上。
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二哥,天地良心,做兄弟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感觉他那张拉的比驴还长的脸这么和蔼可亲过,二哥没理我,径自走到娜娜奶奶的棺材前,面色凝重的盯着棺材。
我看到他的脸色很正经,也不敢吭声,刚才的一切我还心有余悸,我还没有从那种恐惧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我看着二哥,我们都沉默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长舒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舒气我那紧绷的心竟然才能平静下来。
这时候这个闷骚的人才舍得看了我一眼,可他那是什么眼神,分明写满了不屑!
他妹的!他肯定是在看我的笑话,刚才那诡异的场面不是他经历的,竟然鄙视起我来了。虽然我刚才的表现的确不佳,但是那种事情,无论是谁,估计都是那种表现。
二哥说话了,
“刚才只不过是一只野猫而已,看你那点出息!”
我一愣,叫道:“野猫?!扯蛋!野猫能说人话?!”
二哥又转身看着棺材,转身说
“是猫诈尸。”
说完他又奇怪的看了看棺材,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
“奇怪,为什么猫炸尸了却没有起尸呢?难道说古籍中关于起尸的说法不对?”
“你说的什么猫炸尸?什么起尸?”
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我可能对二哥的这些封建迷信当笑话来听,但是我现在必须去相信,因为我自己亲身经历了!如果那两个绿色的光真的是猫眼的话,也有可能,因为猫眼在黑暗中,是会发出绿色的光,那么,刚才的那种阴冷的声音真是从一只猫嘴里发出来的?!
二哥接着说
“尸体三天内体内还有阳气,遇到怀孕的母猫就会发生尸变。你难道不知道,在北方家里有丧事的时候,会把猫藏起来甚至连邻居都要把猫放到别的地方?”
这个风俗我倒是知道,北方农村还实行土葬的地方就很注意这个忌讳。谁家有丧事了,就会把家里的,左邻右舍的猫都寄放在别人家,类似猫炸尸的事也的确发生过。还见了报。当时一篇报道说南阳有一村民家老人死后在家停灵的时候,半夜里,忽然尸体坐了起来!
上面还有照片,一个干瘪的老人整个直立在棺材里,据说就是有猫跳到了尸体上。还有过跟踪报道,但是后来却不了了之了。当时我还想,或许是这件事情超出了科学的解释范畴,被官方压了下去。
这种事我相信,因为在我小的时候,也亲眼见过一个被鬼附身的例子,也听我奶奶说过我爷爷亲身经历的事。
那时候我爷爷在老家里看果园,村上有个女人,在妊娠期间不幸大出血死了,按照家里的习俗,怀孕的女人产间死了,女尸是不能入祖坟的,更不能埋入地下,所以在平地上用青砖垒了一个平台,把棺材放上去,然后在用砖围着棺材砌一圈,这个位置,就在我爷爷的果园附近。
民间的说法,怀孕死的女人怨气极重,特别是腹中的胎儿,因为没有来到世间,更是有着滔天的怨气,所以那家人在葬了那女人之后,找到了我爷爷,让他在那几天,特别是头七里不要住在果园,免得出意外。
可是我爷爷是谁? 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下来的老军人,可以说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脾气又倔,不信这东西,硬是住在了果园里。 可是就在下葬的那天晚上,那个棺材里发出的尖嚎声附近村里的人都听到了!
夜里,无数的野猫,野狗跟着女尸嚎叫着!冲向那个立于平地上的棺材,用脑袋撞向砖头!仿佛为了把棺材撞出来,然后撕食尸体,好让胎儿出来!
那一夜,我爷爷那条守山犬吓的趴地上没敢抬头,而我爷爷那铁血老人,用一把在战场上饮血无数的战刀,砍死无数的畜生,没有让尸体被撕咬!
第二天,那个棺材附近,无数的死猫,死狗,而我爷爷也是满身是鲜血!
听我奶奶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是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去看我爷爷,而我爷爷很自豪略带闷骚的口气说道:人有一身正气,百鬼莫侵!
而我亲眼见的鬼附身的事情,是在我外婆去世的时候,当时我还小,跟着我母亲一起去外婆家奔丧,当时我外婆的嫂子,也就是我姥爷哥哥的老婆,已经死了好几年了。祖坟里我外婆的墓,就挨着她嫂子的坟。
下葬的时候,我外婆嫂子的一个女儿,因为身体不舒服,就没去坟场。可是就在我外婆下葬的时候。
我舅妈却忽然晕倒了,醒来之后。说话的声音却变成了一个老太太。
一直哭着问:我女儿呢?我女儿呢?
原来是死去的老太太没有看到她女儿,就附身到我舅妈身上。当时几个活着认识她的人,都跑去管我舅妈叫”嫂子“,之后更是百般劝说她离开。
那时候我还小,就问我妈,这是真的么?
我老妈却对我说:别信,骗人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老妈才是骗人的,可能她是怕吓坏我。
我是个唯物论者。为了证实我所亲眼见过,我听说的,科学范畴外的事。我查了很多资料。终于让我找到了什么。
这个鬼,或许说是灵魂,他是否是具体存在的,1998年,美国的科学家“汤姆森'金”曾做过一个震惊世界的实验。(具体的年份和科学家名字我记不得了,属于乱造,外国人的名字,也没必要去深究,但是这个实验的确存在着)
他用当时最先进的电子计量称。把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放上去。然后称出质量。
在那人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刹那!
他的质量比心脏跳动的时候减少了0.03g!
如果说一个人的死亡就是灵魂脱离人的躯壳的话,那个减少的0.03g是不是就是灵魂的质量?
也许是这个实验太惊世骇俗了,轰动了之后便销声匿迹了,而反驳他的理由又是多么的无力。
反对者说,那消失的0.03g.是因为人的大脑神经末梢的瞬间消逝,存在着太多的漏洞,神经末梢消逝到哪里了?消逝的是否就是所谓的灵魂?换句话说,人所消失的神经末梢,是否就是灵魂的另一种存在形式?
只有这个还不够,假设人的灵魂确实的存在着,也就是真的有鬼,它在人死亡的时候脱离人体,科学上不存在上天堂和下地狱。所以即便有灵魂,要找到它去了哪里?
后来又科学家解释为“灵魂”【也就是消逝的神经末梢】经过太阳光的照射,会发生什么我们所不了解的化学作用。产物就是带有强穿透力的负电等离子。用化学的方程式解释就是: 灵魂+太阳光=负电等离子
这个说法也正好从侧面解释了为什么会说鬼怕太阳,是因为神经末梢通过太阳光发生了某个反应而消失了,所以慢慢的被人们接受。
但是,这些带有强烈穿透性的负电等离子不会消失,他们游荡于空气中。
也许在某一个特定的时刻,又通过某一个特殊的反应,这些等离子会击穿人的大脑皮层。非常短暂的控制人的思维。然后等离子上面带有的关于以前“宿主”(也就是死掉那个人)的记忆的能量就会混杂在它所侵占的人的大脑中。会说出让人误解的话。然后很快的,等到能量耗尽,便彻底的消散。
这也就从科学的角度去解释了所谓的“鬼附身”。而且发生鬼附身的时间会很短,因为等离子的能量耗尽了。
自古下来,人们都感觉猫是一种诡异的动物,不仅仅是因为猫喜欢在夜间活动,而我们人类又对黑暗有着莫名的恐惧。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猫大脑的磁场跟人的大脑电波无限接近 。
类似于磁的同极排斥。我们对猫,会产生一种迷的感觉。
就是因为磁场的接近,那些的等离子,可以穿透人的大脑,就可以穿透除了人之外猫的大脑。
所以类似猫诈史,或许也可以用“鬼附猫”来解释。只是离子控制了猫的大脑而已。或许刚才,也是娜娜奶奶的“等离子”穿透了一只猫的大脑,才会让那个猫暂时的可以说话甚至是拥有了娜娜奶奶的思维!
第四章 假死
想到这里,我才真正的释怀。真正可以去解释的事情,便不可怕。
人之所以恐惧,是因为无知,这个无知,是对事物的不了解。
我才知道二哥刚才盯着棺材担心的是什么。
他担心的,是尸变!我正准备说话,却看到二哥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转身,把耳朵贴近棺材。
其实不用!因为我在这里离棺材这么远都听到了!
棺材里传出来用手指使劲抓挠墙壁才会产生的那种声音!!
在这么一个深夜里,一个漆黑的棺材里,传出来了这样一种声音!让人从心底发出一股寒意!
二哥脸色大变,对着我大叫:还楞着干什么!她出来我们就全完了!
我慌忙想站起身,却发现娜娜一直趴在我怀里没有起来。软玉在怀,我甚至忘记了恐惧,只剩下了她身上的幽香和保护她的欲望。
我拍拍她,示意她站起来。然后我问二哥:“我们要怎么办?”
二哥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我。他搬起桌子一下子就压到棺材上。
我也赶紧找我在屋子里称手的重物,也顾不上什么对死者不敬的话了。一股脑的都丢到了棺材上。
一边搬我一边祈祷着
“奶奶,您在天有灵,要压你也是二哥先压的。要找麻烦你找他,最多我也只是从犯,大不了我对你孙女以身相许好了,您可千万要大人有大量,人死了不能复生,您安息吧,也别在折腾了。”
忙的我们两个气喘吁吁,终于在一口棺材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可以想象一下,却好像是一个具有诡异美感的艺术品一般。
这时候,那种抓墙壁的声音突然加剧了…并且伴随着类似于人打饱嗝的声音!
我跟二哥一人操一条桌子腿,紧绷着神经。死死的盯着棺材!
可是这时候,一阵剧烈近乎疯狂的抓挠声过后。
一切,却归于了平静。
这一夜过的极其漫长,我们三个,都没有任何困意的紧紧的盯着棺材。
但是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在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就好像,那声音,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在那一刻,我甚至有种感觉,这个我所认识的世界,完全的颠倒了。
天大亮,今天是娜娜奶奶去世的第三天,她的亲戚们都要来给奶奶奔丧,娜娜出门接待,把他们都拦在了门外。开玩笑,能让他们进来么?整个屋子被我们折腾成了什么样?让她亲戚们看到还不活劈了我们。这件诡异到极点事情,尽管娜娜是参与者,但是却无法对别人解释。即便解释了,谁又会相信?难道要她说:她奶奶诈尸了?
忙碌了一番之后,亲属们都被安置在别院,娜娜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人。
这人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是满头的银发,步子很稳,穿着一生唐装,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抬头,估计注意到我在打量他,非常古怪的看了看我和少爷。然后跟着娜娜走到棺材前仔细的看起来。
盯着棺材半响,忽然,却看到他脸色铁青的看了看我们几个!伴随着愤怒对我们说:
“开棺!”
我不明所以,看了看娜娜,娜娜对我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五叔,您要开棺作什么?”娜娜问他。
“简直是荒唐!学了两年风水堪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说着,瞪着我跟二哥!
忽然话锋一转,对着娜娜生硬的说:“等下你哭都哭不出来!”
开棺是非常不吉利的,而且对死者也极为的不尊重,昨天晚上紧张了一晚上,现在又被一个陌生人这么说,我心里也憋着火,心想你让开棺我就开,反正这是你家的人,就是开棺了晦气也到不了我头上。大不了以后再找个法师,专一的给娜娜做法,祈求她平安就好了。
便招呼二哥过来打开棺材,我们两个一人一头,棺材板很轻,我们抬起来放到了地上。
一群人赶紧围上去,这时候,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倒是让我们对尸体的恐惧减少了。
可是看到棺材里的景象!我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双腿忍不住的哆嗦。
而娜娜直接转身干呕了起来!
棺材里娜娜奶奶的身体蜷缩在一起,两只眼睛仿佛要凸出来了一般!胳膊紧紧的伸直着!裸露在外边的皮肤渗出血丝沾在那灰白的皮肤上!满脸的恐惧和不甘!
难道说,传说中的炸尸就是这么一副景象?那么如果昨天她从棺材里出来了,我们这么去面对这么一个”尸体“?!这粽子是靠恶心伤人的还是咬死人的?
这时娜娜已经起身,又伸头看了看她奶奶的尸体,她是学医的,接触的尸体多,加上是自己的亲人,倒是很快适应这恐怖的画面。
然后她非常不可思议不确定又非常恐慌的对我们说:
“全身的毛细血管破裂,眼球外凸!这…这貌似是窒息死亡的症状 …?”
她算是半个医生,她的话,我相信,可是????
窒息死亡?!难道说,娜娜的奶奶不是正常死亡,是被人害死之后才装进棺材里的?
我看着娜娜,希望她能给我们各解释,她明显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说:
“不可能!我奶奶是在睡觉的时候自然死的!医生来抢救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没有脉搏了!”
我们没有理由去怀疑娜娜,她也没有理由去害死她的亲奶奶。
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显现出窒息死亡的样子?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的大脑!
那是一个我宁愿去选择是诈尸也不愿意去选择的答案!
斯诺顿休克!
这是前苏联科学家斯诺顿`拉夫关于人不正常死亡的一份研究报告!
这是一种假死现象,心脏停止跳动,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但是人的细胞没有停止分裂!也就是说,人还活着,但是表面已经死了!至少没有任何活人的迹象。
前苏联莫斯科的普通工人大卫`科察金在进行殡仪馆进行遗体追悼仪式的时候忽然活了起来,然后和家人生活了三年才去世,这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作为参与者的科学家斯诺顿经过对全球三十多个相似例子的研究证明了这个假死现象。这不同于演义小说中的假死药,吃了之后就变成活死人。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忽然的窒息,停止呼吸,心跳,脉搏。没有任何体征表明还活着。
可是并没有死!
总有一个时候,还会重新醒来。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三天,但是最多不会超过一星期,因为假死也需要维持生命运动的能量,饿一星期,假死也成真死了。
而医学上让这样的人快速苏醒的办法就是电击。所以后来医学上称这种假死现象叫“斯诺顿休克”。
如果说娜娜奶奶也是休克了的话!
那么,昨天晚上手抓墙壁的声音,是她醒过来尝试去打开棺材的声音!!
那么也就是说!是我们,把她活活闷死在了棺材里!!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下!
我明白了那个五叔为什么会说娜娜哭都哭不出来,因为等于她亲眼看着我们杀死她的奶奶!
我看看二哥,他也是一脸的茫然。难得看到一向淡定的他露出这种神情。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几个成了杀人犯?
早知道我宁愿昨天晚上相信娜娜奶奶是尸变,放她出来把我咬死。也不愿意今天被警察因为杀人带走,关键是娜娜,发生了这样的事,以后我怎么跟她相处?怎么去面对她?
就这样,我们都沉默了,谁也不想说话,也无从说起。
过了许久,却听到五叔叹了口气,
道,
“把棺材盖上吧!准时出殡,以后小辈做事,切记一个‘稳’字。不要太毛糙了”
听他的口气,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也并没有责怪我们的意思。这倒出乎我们的意料,毕竟在现在这样的社会,不为难我们实在是出乎意料。
有了这样一个台阶,我自然要下,正要招呼二哥来抬棺材盖,他却叫住我。
“老三过来看,这有点东西不对劲儿。”
我顺着二哥的目光望去,刚才只注意到了棺材内的可怕与恶心,却忽略了娜娜奶奶身上的衣服,不是百鸟朝凤大披寿冠!
而是一身我们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
国民党的军装!
第五章 棋局,父亲的故人
这是这么回事?
那个五叔看到我们在看,脸一拉
“盖上棺材,跟我过来!” 说完五叔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一个人离去。
我心里对这个老头三分佩服四分敬畏,当下也不敢耽误,跟二哥匆匆的盖上棺材板,然后跟着这个古怪的老头,来到了娜娜家的后院,他却一改冰冷的面孔,用非常和颜悦色的语调对我说:你是建国的儿子吧?
我大吃一惊,因为建国这个名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去提起了!更别说这么一个外人,忽然就提起了这个名字!
可是听他的称呼,好像跟我父亲很熟?
“你 。。你认识我父亲?!”
他云淡风轻的笑笑,没有回答。却转入另一个话题。
”我听娜娜说你们一直再查赵建国失踪的事情,有什么进展?“
我不知道这个古怪的老人可信不可信,但是又必须去相信,因为没有任何的办法。我知道的太少了。
而且我知道的,没有什么值得特别隐瞒。
何况就好像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你也必须去坚持着做,我想要进一步,就必须要联络所有可能存在的线索。
所以我,并没有隐瞒什么,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了他。
他听完,脸色阴晴不定,小声兀自念叨着,
“还是有人不死心阿!”
然后对我跟二哥说:
我不说去阻止你们的废话,因为你们不会答应,我只能说,这件事牵扯到的,远超乎你们的想象,你们想要查下去,注定会有结果。
但是有结果跟没结果,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有些事,已经注定了,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给你们些提示,既然有人不遵守当年的诺言重新把这件事拉出来,想靠你们几个后辈之手来改变什么,我也不能迂腐,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娜娜奶奶身上的寿衣不正常吧?
而你们父亲的最初目的。也纠结于两个政权之中。
国民党的军装,来自台湾的信。
国民党,台湾。
两个政权。台湾,大陆。
似乎这一刹那,很多东西,连到了一起。
我们俩急切的望着五叔,都希望他能给我们更多的提示。
他却摇摇头:“有些东西不是你们所能理解的,你们知道了,对整件事情的发展没有任何的好处,要不然给你们寄信的人造就告诉你们了,再说,我跟另外几个老家伙约定好了,都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不会说出来的。这个誓言,我暂时不想去违背”
接着他又道:这是一盘棋,奕者为棋,自得其乐,又岂知,己亦为棋为他人乐哉?
说完,不理我们,径自离开,步履蹒跚。
走在山路上的背影,显得寂寞而萧条,就仿佛一瞬间,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或者说,他今天告诉我们的,是他曾经拼死的坚守的秘密,说出来了,才会莫名的失落。
他一边走一边唱,仿佛陷入了一片颠狂之中。
“世间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听着他的歌声,没来由的伤感,大气之中,又多么的落寞和苍凉。
想不到,我父亲的失踪,却还有这么多的曲折。
而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第六章 底蕴(一)
若是说起我父亲的失踪,他失踪了二十年,这个失踪,可以分为主动失踪,还有被动失踪两个说法。
到底是他自己主观上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还是被别人强迫失踪?
换句话说,是他自己不想回来,还是被别人控制着回不来?
可是说这个之前,必须要介绍我的家庭,我父亲他的职业。
前面说过,我老赵家,在洛阳城,算是一个豪门望族,但是所谓的谋生手段很不光彩,因为我们家做的,是倒斗儿的买卖,说的通俗一点,就是盗墓贼, 如果放在古代,那绝对是就算有钱也不敢花,更别说张扬了。
但是现在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只要你有钱,没有人管你的钱到底是哪里来的,而且既然那个闻名天下的洛阳铲都是洛阳人发明的,从这简单的一点来看,就能知道盗墓之风在古洛阳有多么的猖獗, 更何况,还有那个遍地是古董的邙山?
文人墨客喜欢给盗墓分派,也就是所谓的搬山,发丘,摸金,而实际上没这么多讲究,如果真要分一下的话,大概也只是区分一个南北两派,区别并不大,也就在盗墓的手法上有一点区别。正如古代北方尚武,南人崇文一样,北派的手法,会略微的粗暴一点。
也就是因为盗墓风气的盛行,做这一行的手艺人也多,而古墓,当然是属于不可再生资源,挖一个就少一个,所以这竞争就相当的激烈。 现在无数人都对河南人有偏见,只能说一点,河南穷,太穷了,穷山恶水容易出刁民, 而自古以来,中原民风就很彪悍,所以在盗墓贼之间的竞争过程中,那些亡命之徒采取的手段也相当血腥,渐渐的,单个儿的盗墓贼就被淘汰, 那些慢慢成长起来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势力,慢慢的性质就变了。
变成了团伙,甚至有黑-社-会的性质。
而我家,正是其中之一。
我老爹赵建国,在失踪之前,也算是一个有名的手艺人,加上他脾气虽然暴躁,但是为人豪爽,手艺也过硬,所以在整个行业内,名气很大。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我家的这个势力,跟其他的势力不一样,别人的势力,是由无数个小盗墓贼组成,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是我们老赵家这个利益集团,是一个村子,一个全村人全部姓赵的村子,而且倒斗儿这手艺,是世代相传的,用一句很文雅的话来说,我家,是有底蕴的。
但是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介绍这个底蕴的由来,我们整个赵家屯子,是一脉相承,说白点,就都是近亲,起码五百年内,是一个祖宗。 而我们老赵家的先祖,在最开始,并不做盗墓这行,他是一个风水先生。
好了,既然说起了,就必须用一个故事,来介绍我们老赵家的底蕴由来。
这个故事,是从我家的一位先祖说起,这位先祖的辈分,已经高到我不知道怎么去称呼,在这里,就笼统的成为“太爷爷。”
祖谱上我太爷爷的名字叫赵狗儿,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他父母起的,还是别人都这么叫,那便就是他的名字了。
古时候医疗水平有限,家里有了孩子,最先要考虑的是能否有粮食养活。
其次就是能不能让他健康的长大,古人又没有什么文化,还普遍迷信,他们认为小孩子起的名字越贱,就越容易养活,就好像鲁迅先生笔下的闰土,所以我太爷爷有了狗儿这个名字,也并不奇怪。
赵狗儿5岁的时候,父母就双亡了,经历了十几年的颠簸流离,赵狗儿讨过饭,做过小偷,扒过寡妇门,拉过皮条。反正是受过了各种苦的一个苦逼人。
最后来去了一个郭姓的财主家里做了长工,赵狗儿在社会底层生活艰苦,摸爬惯了,脑袋又好使,加上又不怕吃苦,后来在偶然的机会下,得到郭家老爷子的赏识,就做了郭府的管家。
这个郭姓的老爷,不是达官显贵,不是贵族之后,而是一个远近文明的风水师,破土动工大门朝向红白日期婚葬阴宅寻龙点穴样样精通,说到最擅长的,就数在风水学上的造诣,甚至我太爷爷笔记上说,大明皇宫的后期修缮,那个著名的中华钟的位置,都是在他的堪点下定的。
郭姓老爷名更臣,字太上,号梦机先生,膝下一子,名乾坤。
这郭更臣给那些贵人看了一辈子风水,眼见着年事已高,郭乾坤就坐不住了,他就想着,我家老爷子在寻龙点穴上可以说是远近闻名,可是给人堪点了一辈子的阴宅,为何不能给自己找一个风水宝地安葬,靠着阴德的护佑,也让后人飞黄腾达荣登九五一回?
过乾坤找郭老爷子说了几次,可是郭老爷子却一直摇头,道:
一个人一生,一命二运三风水四阴德五读书,风水阴德之说只排三四之位。
命为天命,运为福运,两者不达,逆天而行,必遭反噬。
就算我堪点一块宝地给我们郭家,可是我郭家根本就没有福缘,真要逆天改命,只会害了我们郭家。
郭乾坤也是能言善辩之人,他道:大丈夫当与天斗,地斗,人斗,就算逆天而行,若是真能与天博一个前程,岂不快哉?
经不起郭乾坤的软磨硬泡,郭老爷子也终于动摇,哪个老人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成龙成凤?
郭老爷子难道就不想自己家的后人出一个皇帝? 但是一个人知道的越多,害怕的就越多,他只是害怕遭了报应,郭乾坤的话,只是给了他一个台阶,或者说契机。
父子俩连夜兼途,赶到一条山脉(具体山脉名字不能写出来,大家都懂)。按郭老爷子的说法,中华大地之龙脉,并非定在昆仑太行不动,真正整个九州大地的龙脉是移动的。
龙气迁移就意味着改朝换代,不然的话古今的朝代皇陵,哪一代的不是堪点到龙脉之上,却没有保留一个不朽的传承?
只是因为龙脉迁徙,当朝皇陵的那条龙脉,气数已尽。
在那条山脉的半山腰位置,有一个龙头形状的山坞,郭老爷子为什么能一下就找到当时龙脉所在之地?
是因为他早年寻龙点穴,访遍名山大川,追着龙气走,早已知道此处,可是他为何不堪点给他人?
这正正也说明了,人都是有私心的,权势,谁人能真的看破,淡然处之?郭乾坤是有逼迫于他,但是他自己,也存有私心。
他们在客栈里住下,郭更臣对郭乾坤耳语道:你晚上如此如此,其他的,为父自有打算。
当天晚上,郭乾坤就躺在山腰那个龙嘴处,前半夜似乎风平浪静,夜半三更到,忽然一阵阴风起,此处缓缓的走来两“人”。
那两“人”看到郭乾坤躺在那一动不动,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这个人怎么可以死在这里,这快宝地是阎王爷钦点给“过二两”家的坟地,赶紧把他抬走。”
说罢,抬起郭乾坤就扔到了一边。接着二人便化成一阵风,消失在夜色中。
郭乾坤这才爬起来,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一片,一路狂奔回到郭老爷子在的客栈,不敢隐瞒,把晚上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郭老爷子道:“无妨,一切都在为父意料之中,明天晚上你继续躺在那个位置,浑身涂满狗屎,他二人乃阴间黑白无常,最是惧怕污秽之物,定不敢碰你,会当你的尸身已葬在此地,这样一来,这块宝地才能在阴间归属于我家。”
话说这过二两,具体姓氏在我爷爷的笔记里并没有提起,却是粗略的介绍了他,他并非是“过二两”这个名字,过二两,只是一个称号而已。
而且,祖孙几代家主都被老百姓这么叫,此人家世代经商,也曾有人做过朝中大员,家境颇为殷实,有良田千顷。是当时有名的显赫。
他家祖上有一规矩,凡是灾民来家中粮仓买米,统统的多给二两,当年中原连年大旱,他家粮仓多给出的二两粮食,别看少,不知挽救多少条人命。
正所谓十世行善,一世荣华,阎王感其善,所以才把这个风水宝地赐给他家。
关于这个人,在我太爷爷笔记里,我祖上另一个曾在晚清捐过秀才的先人在旁边特别写下这么一行话:
为人行事,当三分佛心,七分良心,心存善念,方可不惧天命,不畏鬼神。须知人在做,天在看。
第七章 底蕴(二)
其他暂且不表,这郭乾坤照郭老爷子所说,果真于黑白无常手中骗的这快宝地,自然是飘飘然,就等郭老爷子驾鹤西去之后,葬于此,靠着阴德的护佑做人上之人。
可是郭老爷子却是终日愁眉不展,终于在弥留之际,把我的太爷爷叫到床前,交给他一本线装的书,道:狗儿,你跟随我郭家这么多年,乾坤此次所博甚大,成则飞黄腾达,败则家破人亡,这个是我毕生所学,你现在带着它离去,他日若乾坤事成荣登九五,念在这么多年的追随之情,必不会亏待于你。
若是不成,把这个东西传下去。我老郭家祖传的学问,不能在我这断了根儿。
我太爷爷在郭老爷子床榻前磕了三个响头,带着那本线装书离开了郭家。
后面的事,也是我太爷爷在之后回到故乡之后道听途说所得,其中的事,信之则有,不信则无,毕竟风水命理这东西,本来就玄而又玄。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我太爷爷笔记上是这么写的:
郭老爷子在死之前,嘱托家人:
我死后,尸身不入棺木,不着寸缕。
游街三圈,日上三杆而葬。
下葬之后,全家上下全部躲入地窖之中,不到七七四十九日,任何人不得出来。
切记切记。
郭老爷子有一个女儿,早已出嫁,夫家是当时一个官宦人家,颇有权势。
郭乾坤遵从郭老爷子的遗嘱,要把他的尸身不着寸缕游街下葬,可是他姐姐不依了,道:爹爹在活着的时候,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就这么忍心他死后再这么丢脸?光着身子给街坊邻居看?
郭乾坤想想也是,但是郭老爷子临终前这么交代了,这万一不按他说的做,出了问题怎么办?
后来家人就商量了个折中的办法:给郭老爷子私处裹一白布,类似于现在的只穿一条内裤。这样不至于太丢人现眼不是?
郭老爷子下葬之后,郭乾坤就带着郭家上下老小,全部躲到地下室中,吃喝拉撒,全在其中。
可是他却不知道,在郭家上下躲入地下室之后,在郭家老宅上,郭老爷子养的一条大黑狗就立在房顶,一动不动。
在古代,每个朝代都设有监测星辰观天象的官职,最有名的当数汉武帝时期的司马迁,世袭太史令。
而当时也不例外,具体官职名称不详,但是却真实的有这么个职务的人,郭老爷子下葬之后,此人就进宫见了当时的皇帝,道:今帝星出于太白,隐于紫薇,有龙气现于天狼,是应有新的帝王将出。却是帝星前有一黑云遮挡,无法看清其位。
这下皇帝老儿着急了,有帝星出来夺江山,这还了得?
马上下圣旨全国大上下大搜索,却一无所获,转眼间,郭老爷子已经下葬四十六天。
但是当时在郭家地下室里,早在四十日就已断了口粮,家人苦苦坚持六天,身体强壮着尚且坚持,可是年幼体弱者,已饿死几人。
眼见着实在是没有办法,郭乾坤只得一人出来,谁料到郭家上下躲入地下室时间太长,郭家庄里早已被蟊贼盗窃一空! 哪里还寻的到一点粮食?
郭乾坤一抬头,看到房顶立一黑狗,就提着刀上房顶,就把黑狗杀了充饥,奇怪的是,在过乾坤杀那条黑狗的时候。
黑狗一动不动,只是流出两行血泪。
放佛在哭诉着什么。
这条狗正是那星官口中帝星前的那朵黑云,郭老爷子谋划半生,早已料到星官能看出帝星的成型,才设有黑狗一局。
黑狗一死,朝廷马上查探出帝星孕育的位置,钦差大人带人先把郭家上下抓了起来,然后去刨郭老爷子的坟地,谁知道就当时不过一米深的坟坑,挖了一天,却挖不到尸体!
这一天,已经是第四十七天。离七七四九之数,只差两天。
却在第二天早上,钦差大人带人去继续挖的时候,却发现,昨天挖的十几米深的大坑,却变成了平地!
震惊归震惊,钦差一声令下,众人继续挖掘,挖到晚上,还是没有挖到郭老爷子的尸身!
这个钦差已经是吓的一身冷汗,大手一挥,点上火把,连夜挖!一直挖到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起,这一天,已经是七七四十九天。
忽然挖的坑内闪出一阵金光,一条金龙腾空而起!
只待龙翔九天后,帝星一成,郭家便是受命于天!
却看到金龙身上缠了一条白布,山顶有一参天古树,金龙飞过时,眼看就要升天,其龙身上的白布却挂在了树枝上。
按我太爷爷笔记里的说法:龙,只是一种瑞兽,有帝王之气,并非传说中的有施云布雨之能的神兽,再怎么祥瑞,它也只是只兽,它被白布缠在树枝上挣脱不得,后来被赶上山顶的官兵杀死。
而后,郭家上下,全部被凌迟处死,无一人幸免。郭老爷子一生算计,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只能道一声,可怜,可叹。
我太爷爷早年也曾跟着郭老爷子学了点知识,在研习郭老爷子遗著之后,靠着给人看风水,慢慢的安家立业,在晚年,回到了家乡,祭拜恩人郭老爷子,并且把郭老爷子的事写了下来。
在我太爷爷之后的几代人,都是靠看风水定阴阳乾坤为业,一直到了民国军阀混战时期,当时连年打仗,尸骨遍野,生吃人肉的事情都是处处可见,到处都是无名尸体,谁还有心情给死人看阴宅?
加上当时洛阳盗墓风起,民间的人都拿古董换粮食,军队更是明目张胆的炸坟取金银珠宝充军饷,我家的那一代先人,就是靠着在那本郭老爷子的遗著学到的寻龙点穴之术,开始了盗墓生涯,并且因为有风水术的帮助,盗墓起来相当顺手,毕竟,盗墓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墓。
渐渐的老赵家便有了名气,这个行当虽然危险,但是来钱快,后人虽然日子过的已经很富足,但是却舍不了这个手艺,所以一直就流传了下来。
而郭老爷子当年交给我太爷爷的那本线状书,被我家的先人起了个名字,叫,风水玄书。
之所以耗费这么长时间去讲述这么一个故事。
只是为了说明,我的父亲赵建国不管是主观上的失踪不肯回来,还是被别人逼迫着做事不能回来, 这其中,必定跟盗墓有关。
因为如果说是什么东西对他的吸引力最大,是倒斗儿,老赵家几代人流传下的东西,或许有时候,已经不是一种谋生手段,成了一种习惯爱好,说的文雅一点,就是职业病。能吸引他注意力的,只有倒斗儿。
如果是被别人逼迫做什么,那也只能是倒斗儿,因为不管赵建国身手如何,能让别人看重的,也只有他倒斗儿的手艺和经验。
而我们兄弟三个,在这么长时间对他的追寻过程中,也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甚至托了关系调查,他是不是在哪里倒斗儿被抓了,更问遍了他所有的好友,只是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
第八章 流沙墓
我们老赵家的基业,到我父亲这一代,已经像是过了花开的最旺盛的时节,因为新中国成立后,对盗墓这一块打击的力度很大,不像民国甚至更早前,只要别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随便你咋挖,没人理你。加上我父亲认为盗墓是件很损阴德的事情,便不让我接触,想让老赵家从我开始转型。但是方圆百里之内,整个赵家屯子,祖上都是以盗墓为生,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漂白的?
我爷爷当时积极响应革命,后来建国后跟当时的很多老红军一样,给我老爸起的名字就有鲜明的党性,赵建国,我的母亲是一个名门闺秀,听说祖上在晚清还捐过道台。在十年浩劫中,因为祖上曾经做过地主老财,家庭成分不良好,后来在发配生产队的时候算是下嫁给了我老爹。
我老爸开始的意思就是让我好好的求学问,倒斗之事问一次就是一巴掌,所以记忆里唯一的一次关于我老赵家祖传手艺的事就是八六年的那一件事。也就是这一件,引发了所有的故事。
那一年我只有八岁,当时刚处于改革开放初期,所谓的改革开放,就内地中原影响不大,只是由当时的生产队变成了后来的家庭连产承包责任制,之后,每家每户都有了自留地。
我们赵家屯子的临村——张家庄,有两个人,白天在自家的自留地锄地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古墓,因为当时我们赵家屯子,靠着盗墓已经是远近文明的富足村子,别的村子里人也眼馋,但是手艺是不外传的,他们也只能心里怨恨嫉妒一下,这下发现了墓,他们俩也就起了私心,一琢磨,就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拿着铲子跑去挖坟。
心里想着既然赵家屯子的人能靠挖别人的坟发家致富,我们怎么不能?
可是第二天早上,方圆几个村子沸腾了。
去挖墓的两个人,一个人死了,剩下的一个人也吓成了魔怔,也就是神经病。
别人问他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也只能断断续续的描述说:
“我们俩去挖坟,碰到了鬼。。鬼。。你别不信,真的有鬼啊!
他就那么那么一点点的被拉进了坟里,我使劲儿的拉,都拉不动他。后来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点的埋进去!”
这是疯了的那个人的原话,意思就是看着同伴被鬼拉进了墓室里,活埋了。
这件闹鬼的事情在其他的几个村子说服度很高,老人们都说那是个大官的坟,里面有成了精的东西,吓的小孩晚上都不敢大声哭。
不过事情传到赵家屯子,落在靠刨坟吃饭的人耳朵里,就没那么恐怖,当时我老爸年轻气盛,跟村里几个一琢磨,那个魔怔了的人说的一点点的陷进去,十有八九啊是碰到了流沙墓。
这是古墓中很常见的一种防盗手段,一般用在东汉前的古墓中,整个墓地造成双层拱行,中间填上沙子,在用土封死,不懂行的人认准土胚往下面挖,墓一挖通,整个流沙就往墓中流,带着挖墓地的那个人往里面一点点的陷,所以就给人鬼拉人的错觉。
对付这种墓地,就是在旁边打盗洞,然后在横向的的打穿,形成一个九十度的拐角,等到表层的流沙耗尽,再进墓中取冥器。
当年的交通并不方便,我老爸他们盗墓,也就是方圆几个地方,但是一个地方的古墓能有几个?他们哥几个正愁没点子来菜,听到这个消息,一合计,抄上家伙晚上就出发了,我那时候小,加上我老爹不让我接触这些东西,别家的小孩,从小就开始跟人大人挖坟,一个积累经验,二是练胆,所以那时候,尽管我对这东西好奇,却始终是没办法了解。
那天晚上,跟我爸爸一起去挖坟的去了四个人,我两个同姓的族叔,还有我爸爸的两个外地朋友,他们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出发,我本来还在想着等他们回来能不能帮我摸到个小一点的玩意儿呢,可是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困意就睡着了。
可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老妈坐在床边哭,我往床下一看,吓了一大跳!
我老爸浑身是血的坐在地上狠狠的抽烟,两只手不停的哆嗦,另外一个是我爸爸的朋友,更严重,浑身摆动的跟筛糠似的。
我就听到我爸爸那朋友哆嗦着问他道:建国,这。。这。。这事杂办?
我老爸抽了口烟,骂道:我草他祖奶奶的,谁知道能在这么个小地方也能碰到这么大个儿肉粽子?
屁都没捞着个还把他们赔了进去,他们几个也死的不亏,老祖宗的规矩就是灯灭磕头走人,我们进去连灯都点不着,明显不是个好与的主,他们非要贪那几件冥器,死了也他娘的活该。
不过说实在这玩意儿是到底啥老子到现在都弄不清楚,看着倒是像是僵尸。
可是还有僵尸不收黑驴蹄子的?
我一听就明白了,虽然我一直没跟我老爹一起下过地,却从村里其它人嘴里知道粽子就是僵尸,盗墓的最惧怕遇到这个东西,通常会随身携带黑驴蹄子,这东西是粽子的克星,至于为什么黑驴蹄子能制僵尸,又是谁先发明这个方法的,黑驴蹄子到底是能克制僵尸,还是倒斗的自我安慰的手段。就无从知晓。
他们去了五个人,却回来了他们两个,想必我那两个族叔,还有一个我老爹的朋友,估计都是在墓里被粽子给咬死了。
我老爹虽然说死了怪不得他,毕竟你入了这行,就选择的风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能怨的了谁?倒斗本来就是个歪门邪道而且危险极大的事,且不说被粽子咬死,就是墓塌了闷死里面也很正常不是?
可是我那两个族叔的家人却闹开了,非要说是我老爹赵建国贪墓里面的冥器,把他们两个害了,虽然我老爹说是被粽子咬死,可是毕竟有的人在古墓里行走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见到粽子,除了祖上流传过墓中有僵尸,别人谁信这个?
我老爹赵建国当时就是个土匪性格,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说,老子说他们是被粽子害的就是被粽子害的,不解释,你们能奈老子何?
我那两个族叔家里其实对我这个平时胆子比天还大的老爹还是惧怕的,而且我老爹虽然脾气坏,但是为人仗义,倒还真不至于做出图财害命的事儿,后来他们两家就提出来:人是被粽子咬死的,咬死了就咬死了,可是墓里的宝贝,他们俩那一份,必须要分给两家。
这不说还好,说起这个我老爹就来火气,什么没捞着还差点连命都丢进去要你你气不气?把他们俩家派过来商量的人一人暴打了一顿,赶了出去。
这下他们两家就不乐意了,表面上没敢说什么,暗地了不知道哪家举报了我老爹盗墓,第二天,他就被警察叔叔带上闪亮的银手铐带走,三天后回来了一次,一句话也没说,抱着我狠狠的亲了一口,就表情凝重的再次离家,这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后来军队来了,把整个张家庄都围了起来,军队做事可不比倒斗,还要趁天黑挖盗洞什么的,军人们直接把张家庄那个古墓用炸药炸开,因为我老爹他们栽了三个人在里面的事在十里八村传的沸沸扬扬的,所以军队来的那天很多人都跑去看。
军队后来抬出来三个尸体,已经被咬的不成人形,我当时小,也混在人群中看。吓的我浑身打哆嗦。
除了三个尸体之外,军人们还从墓里抬走了一个硕大的黑漆棺材,还有几个黝黑的铁箱子,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也许是白天人多阳气重,倒也没见什么老人们说的成了精的东西,群众总是健忘的,这件事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沸沸扬扬之后,就渐渐的被人淡忘了。
第九章 我神秘的二哥
说完我父亲,那就要去说我二哥,我二哥,我一直认为他才是导致我母亲越发的沉默的主要原因,他和我跟大哥,是兄弟,但是是同父异母。
在我父亲赵建国失踪后的第三年,村子里的娃娃顺着大街大叫:赵家的赵狂人回来啦。赵家的赵狂人回来啦。
消息传到我家里,我跟我大哥就跑到村口,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了提了一个黑包的他,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
说实话,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我都有种我老爹回来了的错觉,更别说村里的娃娃了。
可是面前这个人明显的要年轻很多,跟家里像框里我老爹年轻时候的黑白照片极其相似。
我和大哥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这时候,他看到我们俩过来,咧开嘴笑了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道:我娘走的时候说让我来这找我爹,他叫赵建国。
我和大哥顿时吓的一内裤冷汗,这个竟然是我老爹在外边的私生子?!
八嘎,那个平时疯子一样的狂人赵建国竟然在外面还有这等风流情债?!
吃惊归吃惊,既然找过来了,还是把他带回了家里,我母亲在见到他的时候表情更是夸张。
不过不愧是以前没落家族的名门闺秀,并没有像其它女人那样哭闹,更何况,我老爹已经失踪了三年,就算哭闹,找谁去哭闹去? 母亲嘱托我们两个好好安置他。
后来他就在我家安了家,年纪比我大,又比大哥小,我也就叫他二哥,之后的日子只是多了一个兄弟,吃饭的时候加一双碗筷而已,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可是有一点我现在想起来还十分不解的就是,既然来了,已经被我认作了二哥,就必须去祠堂里把他的名字入了族谱,当时在我跟大哥去族长家给他入族谱的时候,大哥阴沉着一张驴脸问我:“三儿,有没有感觉你这个二哥哪里不对劲儿?”
可能是我那时候小,平日里性格又大大咧咧的,哪里有什么感觉,就道:挺好的呀,就是跟老爹长的太像了点,跟他一比,咱俩跟不是亲生的一样,这也不能算不对劲儿是不?
你不是老是叫着下地的时候少个帮手,又不放心把后背留给外人嘛,这下二哥不是来了,虽然他可能不会倒斗这行,你带他段时间就差不多上手了不是?以后也有个伴儿,打虎亲兄弟,还怕他谋财害命不成?
可是我大哥却摇头,一脸的迷茫道:我说的不对劲儿不是这个, 你刚才也说了,他以前不可能接触到倒斗这档子事才对。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他娘的总能嗅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尸臭?!”
我被吓了一跳,要知道,经常下地倒斗的人,常年跟死人接触,在他们身上摸金,定然免不了身上会有一股味道,我大哥,我老爹,还有村里现在还下地的那几个人,身上都是有种这样的味道,大人们闻到了倒也没什么,小孩就不行,一般常下地的人,一抱起小孩子,再顽皮不怕生的孩子都会哭闹,就算是自己亲儿子也不行,一接触就哭,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这股尸臭,还是因为长期接触死人身上带的那道死气。
我大哥道:对,这味道打死我也不会闻错。莫非我们家老二,也是个行内人?可是我问过他,他说他没下过地啊。
被我大哥这么一说,我反倒是奇怪了,纳闷道:“大哥,不对啊,不是说身上带有尸臭的人不能碰小孩子么?可是三婶家的俩娃娃跟他可是亲近的很啊。”
我们俩一直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就慢慢的把这一疑惑抛在脑后。 想不出答案的事儿,瞎琢磨干什么? 反正他不会害我们就是了。
但是我一直认为,二哥是个非常有城府的人,话不多,有几次我看他一个人发呆的时候,那眼神完全不是一个年轻人能有的,空洞而沧桑,仿佛有说不完的故事。
同时他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我老爹走后,开始的三年里家里的情况甚至是到了举步为艰的地步,郭建国那时候存了多少钱,存折什么都知道他自己知道。
我大哥虽然也是个猛人,有我父亲的胆识,但是在为人处事上却不行,倒斗这行,下地是一套,地上也另有一番讲究规矩,论资历讲辈分,更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套自己的出货渠道,那时候不比现在,你随便拿个东西去一家古董行就有人接,甚至电视台都有鉴宝节目,现场拍卖,在八几年,手上有宝贝,去正规的古董行,你说不出来历,没人敢接手,私下黑市交易,价钱被人压是小事,黑吃黑也是非常是常见。
这一块,我大哥定然是搞不定,但是在我二哥来之后,一切迎刃而解,但是其中的过程虽然大哥跟我说的简单,实践起来定然是花费了不少工夫,具体细节他们没跟我说,只是后来听村子里别人隐晦的议论:
当时大哥二哥带着一个青花瓷鼻烟壶去“赶会”,赶会是这行的黑话,就是私下一群倒斗的和主顾相互交易的地方,那次赶会上,不止一拨人想打他们俩的主意。
第二天早上,会口的玉米地里就发现了三个男尸,脖子一处致命伤,身上甚至连打斗痕迹都没有。
从那以后,在也没有不长眼的去招惹他们俩狠角儿,赵家屯子里其它人看到他俩出货安全,也会把东西交给他俩出手,只是卖的钱会抽出一份出来做酬劳,慢慢的,一个下地,销脏配合非常完美的盘口体系就形成了,而我家的声望,彻底盖过了我父亲郭建国用拳头打出来的狠名,所有人的尊重,都放在了我二哥身上。
可是更大的疑问出现了,那就是我二哥极其聪明,可是他却是一个单调到乏味的人,我们家经济条件一直很好。 我也算是个纨绔子弟,做尽了所有纨绔喜欢做的事儿。
我大哥那人,平时却偏爱少-妇,喜欢喝酒,更喜欢江湖义气。
可是我二哥,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想要什么。
虽然他把我们家搭理的井井有条,但是他身上,从来没带超过一百块钱, 更没有见过他碰任何女人。
除了我们兄弟两个,除非必要,他也基本上不跟别的人说话。
没人知道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在想些什么。
所以,我跟大哥,一直都感觉,二哥很神秘,很奇怪。
第十章 信之后的线索
收到信之后,虽然短暂的打乱了生活,可是因为毫无头绪,其中的事情根本无法理解,我二哥就道:等。
我跟大哥都默然,若真是老爹的求救信,二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在等等,我们知道的太少了,根本无法下手,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
等他再来信,或者等另外关于他的事情发生。
知道这次的等待或许并不漫长,可是来的却是太过突然。
忽然有一天,在我跟我二哥,在清点货款的时候,铺子里来了一个中年人,偏瘦,来到铺子里也没有招呼我们俩,而是在铺子里东张西望了起来。
生意来了,虽然我这铺子只是一个摆设,我也没有不招呼的道理,就上前去道:这位老哥,是小弟带您看看,还是您自个儿转悠?
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行家里手,摆手道:小掌柜的你先忙,我自个儿瞅瞅,还真别说,你这屋里宝贝儿还真不少。
我听了就是心里一沉,莫非来了一个行内人赶场子的? 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明白,铺子里明面摆出来的东西,那是二分真八分假,主要是唬一些外行,能忽悠出去一件就是一件,当然,这是摆出来的东西,价钱肯定是便宜, 跟赌玉是一个套数,有真货,看你运气和眼光了。
没摆出来的,那就没有假了,除非有人连我都给骗了,但是价钱嘛,肯定是高出外面很多。
所以这位主儿这话一说,我就估摸着,来了个能手? 但是毕竟来古董店里打秋风的, 大多是大学里的导师,还有那些历史系啦什么专业的学生,下手虽然准,但是不狠。 所以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了,还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自己去转悠。
开门做买卖,什么人遇不到? 也不能光想着唬人不是?
可是等一会儿我就后悔了,这个中年人,一口气挑了四件,三个瓷器一个小古剑,我一看,这还了得? 除了那把古剑连我自己都摸不准之外,那三件瓷器,可是货真价实的明官窑出的,要按照我这的标价出手,这四件,他都差不多能赚快七个数。
我拍了拍我二哥,他看中年人的眼神也古怪了起来,当然,这不是说我被人挑了宝贝儿心疼,而是这件事儿它根本就不合规矩。
那些来淘宝的专家学生,眼神虽然毒,但是中国的专家么,也就那么回事儿,不可能准到这样的程度,而且他们就算真能挑中,也不敢这么狠,开玩笑,做我们这行的,谁是善茬? 能挑中这宝贝儿,你也得能带出这条街再说。
如果是同行在砸场,那就更不可能了,做人得留一线,不能太过分,不然好,你今天来踩了我的场子,难道你就以为就你有眼光? 明天我也把你铺子抄了,这样冤冤相报大家都做不了生意不是?
所以,这个中年人,很古怪。
我递了一根烟上去,笑着试探道:老哥儿,这还真是火眼金睛,走哪条道儿的?
中年人接过烟,闻了闻,也不点,嘿嘿一笑,露出满口的黄板牙,道:老哥这眼睛,还成不? 我看兄弟你也是明白人儿,这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其实我来就问一句,你还记得赵建国不?
我一听他这句话,跟我二哥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震惊, 我连忙从柜台里出来,关上铺子门,对着中年人摆了一下手,道:老哥,借一步说话。
中年人摆摆手,拒绝了去里屋,道:哪位是赵三两?
我点头道:老哥,我就是赵三两,您找我有事儿?
他就说:有个人,想见见你,托我来传个话,你也别问我啥事儿,我还真不清楚,就是一跑腿儿的。
我听他这么说,就问道: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爷想见我呢? 自个儿不会来,好大的排场,还要托人带话?
中年人道:小哥儿你还真别说,这位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你们赵家三兄弟的名字我是如雷贯耳的,可是人家这位爷,是混四九皇城的,还吃的开。 对了,那位爷还交代了,让我对你们说,他姓张,他说啊,你们只要听到这个张字,就知道事儿怎么办。 还有,刚才我提了令尊的名字,你们可别介意。记得赵建国那一句话,也是那位爷教我说的,他说只有我那么说了,你们才会信我。
我这个时候,已经一头雾水了,四九皇城的大爷想见我? 还说只要说出姓张我就明白了? 我明白你一脸!
可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沉默的二哥忽然发话,对中年人拱手道:这位兄弟,你转告京城里那位,想见,成,来洛阳。三天后,能来就见。
中年人起身,也不顾我的挽留,同样拱手还礼道:两位老板,小的告辞,话我一定带到。
中年人就这么走了,从刚才二哥的话中,我感觉他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就要跟他问个明白,二哥一摆手制止我,道: 赶紧把大哥叫回来,咱老爹的事情,有眉目了!
我也没说啥,拿出手机就给大哥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他才接起,随即就响起了他不耐烦的声音,问道:干球呢? 现在打电话?
我也没功夫跟他瞎扯,就催他赶紧到我铺子里来,有正事儿。
大概半个小时后,大哥火急火撩的赶了过来,过来就骂咧道:“老三,哥哥我正在李嫂那乐呵呢,你一个电话我就赶了过来,要是没啥大事纯粹拿我开涮,看我不抽死你。”
我二哥瞪了他一眼,别看大哥平时里嚣张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对我二哥的话也是听的进去,闲着没事儿也不敢跟我二哥炸刺儿,就道“老二,有啥事?”
我二哥没答话,跑去里屋拿出来一个楠木盒子,上面镶嵌了几颗蓝宝石,做工非常精美,估计就是这个盒子,在市面上,保守估计,也在三十万左右。我心道,这里面得装什么样儿的宝贝,才配得上这个盒子?
二哥非常的小心,带上白手套才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是一个做工非常普通的玉简,我大眼一看,玉简的成色非常一般,就算是古玉,也值不上什么钱,估计价格跟那个盒子,也差不了多少,但是下一刻,我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么普通的玉,要配这么好一个盒子,因为这张玉简上,有很多勾勒的线条。
他娘的,竟然是这玩意儿?!
也许在古物本身价值上,这东西不是很抢手,但是上面有信息,那就值钱大发啦,不管是文字,还是图画,只要是信息就值钱,就算公德心爆棚不卖掉把它交给国家,考古价值也相当的高。
就好像刚才我还在想,因为这个玉的成色不好,所以不值钱。
现在我就想抽自己两巴掌,就因为它是块玉,所以它才值钱,它的价值,已经跟它是不是美玉无关了, 关键是,玉石,比起竹简,帛书,保存的要完好的多。完整的信息,才是它最大的价值。
我二哥面色凝重的道:这东西就是当年老爹从东汉墓里倒腾出来的,后来临走的那次留在了我那儿,他还留下了一句话。
如果他这次回不来了,只有姓张的人来了,这东西才能现世。
我暗道神了,张姓的人来了才能现世? 今天那个人说京城里的那位,就是姓张。
难道老爹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而且似乎,还是我那失踪了二十年的老爹,跟姓张的约定好了?
我就问我二哥:“那现在姓张不是找上门了么,把这东西送出去?”
我二哥点头,又摇头,道“我研究了很久,这个玉简上其实就是一张地图,我一直想着咱老爹是不是去按着地图去办个大买卖栽了进去,现在看来,当年的事跟这姓张的脱不了关系,而且他找过来,无非就是想要这个玉简。现在不知根不知底的,咱们不可能贸然的上京城人家的主场去,所以我让他来洛阳。老爹当年的事我总感觉其中古怪太多了,或许这次我们能知道点什么。”
两天后,我接到一个电话,那边说他姓张,明天就能准时到洛阳。让我这边安排一下,我道成啊欢迎京城太子爷来洛阳这小地方视察,之后客套两句,他说他要忙,就挂了电话。
之后短信约定了见面的地点,在这里就不再累赘。
第十一章 张家来人
约莫到下午一点左右,我们包厢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年轻人,哪里像那个中年人口中称呼的“爷”?年纪大概有二十七八,长的到是颇为帅气威严,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也没什么架子,进来先对我们三个一笑,道:对不住三位,路上遇到个朋友,耽误了点时间。”
他说的话我们这边没接腔,对方似乎也不在意,就在我们对面拉了张凳子自己坐了下来,自己点了根烟,我偷瞄了一下牌子,大中华,看来这皇城脚下的人也不能免俗,抽的就是个牌子,他也没有让我们三个烟,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对着我们丢了过来,道: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来这我带着诚意,东西你们带来了吧,开个价。”
我二哥是一个对分寸拿捏的极其准确的人,也没递话,这个我倒是懂,因为他经常教育我,在掌握不到对方底牌的时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言多必失,比较容易被对手切中要害,他拿起张凯旋丢过来的信封,看了一眼,就诧异的看着我。
我纳闷他看我什么呢,难道我今天特别帅?就看着他,给他一个疑问的表情。
他把信封丢过来,道:“自己看。”
我一看,我靠!
北京市XXX路XX号张凯旋收。
寄件人:赵三两!
我立马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绝对没有给他寄过这封信,在这之前,谁知道张凯旋这个人?虽然都在北方这个圈子里,但是洛阳跟京城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我大声道:不可能,除非我梦游,再加上鬼上身,不然绝对不可能知道他是谁,更不可能跟他寄这封信!
张凯旋饶有兴许的看着我,道:哦?
我二哥道:“信不是他寄的,前几天我们也收到一封信,同样无法理解。”
接着他把我收到那封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张凯旋,没有隐瞒,也隐瞒不得,我们知道的太少了,而必须用我们所知道的,尽最大努力去换取张凯旋知道的信息,所以,唯有对他坦承。更何况,我老爹似乎跟张姓的人,有约定,种种迹象看来,这都是自己人。
我却想不明白,到底是谁,竟然冒充我的名字,给他寄了这封信? 又为什么偏偏冒充我的名字?
张凯旋面色沉重,若有所思。再次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盒子。
我二哥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个跟我二哥给我们看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玉简。
我二哥也没有废话,实际上看到玉简之后,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他拿出那自己的那条玉简,跟盒子里面的那个,两个一拼,两个玉简完好的拼凑到了一起。
我当时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下这个玉就更他娘的值钱了,一张完好的地图跟残缺的,完全就是天与地的差别。
这时候我二哥道:“老爷子走的时候交代过这条玉简只能在张姓的人过来后才能拿出手,想便就是您了,我们兄弟三个在怎么眼拙,也看的出来这是张地图,只是想问下,这张地图指引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对面的张凯旋吐了口烟圈,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嘴里吐出一句话。
“可能是一个墓。又或者是一张藏宝图,谁知道呢?”
他在告诉我们,这两幅玉简,拼凑的出来的这个地图,或许是一个古墓的线索之后,点上一根烟,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讲述了一个我们一直不知道的,我老爹的故事。
“当年最开始的时候,是我祖父在北京潘家园子闲逛,非常偶然得到了这半条玉简,正好他对风水堪舆这方面也颇有造诣。
看出来这个玉简上勾勒出来的山脉走势虽然不是特别宏大,但是风水上自成一格,而且但凡记载古物上的图,一般都有它的来历,甚至有可能是藏宝图。 但是在最开始,他只是很有兴趣,却并没有特别上心的去找这么一座山。
原因很简单,一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二就是,他得到的,只是半条玉简,要想找到另外半条,无异是大海捞针,靠的是运气。
而也正是运气,让他得到了另外半条,也就是你手中的那半条。
送给他另外半条的,就是你们的父亲,赵建国。
当年你们的父亲赵建国因为那个流沙墓进了局子,而刚好的那个局长是我祖父的一个老下属 ,知道我祖父在找半条玉简,更凑巧的是,他知道了你父亲从那个流沙墓里,倒到了另外半条。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可以猜到,那个局长为了讨好我祖父,就把你们老爹得到的半条玉简,送到了北京。
两条玉简一汇合,就看到了那座山的全貌。 而且,更是可以看出,在山上,有一个特别的古墓。
我祖父对此相当有兴趣,但是专业的事儿,还是要找专业的人来做,刚好,就通过那个局长找到了你们的老爹,赵建国。
赵建国到了北京之后,见到了拼凑完整的玉简,瞬间脸色大变!
后来,他跟我祖父商量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我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听闻好象赵建国从某本古籍上听说过这个墓,认为是十分凶险,但是,里面绝对有天大的宝贝。
后来我祖父就利用手中的那点权力,找到另外七个人,他们七个,无一不是当时有名的手艺人,他们一行人一同前往这个玉简所指的山脉,就是在那次之后,全部杳无音讯。
你们在找你们的父亲,我也在找我的祖父。 我们是一样的。
第十二章 出发
在听张凯旋说完之后,我二哥斟酌了半天,用手指轻轻的敲着大理石桌面,缓缓开口道:我们是一直以来,不知道我们的父亲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你的存在。
可是你既然知道他们因为这个玉简,因为这个墓失踪,为何等到现在才来找这另一半玉简?
张凯旋犹豫了一下,又点起一根烟,道“开玩笑,我还没有问你,你如何得到另外半条玉简的。
要知道,这两条玉简在当年,是他们那个队伍带走的。 而且,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这个盒子里的半条玉简,跟那封信一样,全部都是用赵三两的名字,邮寄给我的。
我也是通过这个名字,才找了过来。
现在想想,这封信不是你们家老三寄给我的,是别人冒名顶替,那也应该有他这么做的理由。
还有一点,就是你刚才所说的,也是最奇怪的。
你说你们父亲曾经给你留过话:只有张姓人来找的时候,才让你拿出另外半条玉简。
这说明什么?
你们父亲计划好,我会来找你们。
可是为什么我会来找你们呢?
因为我收到了那封用赵三两的名字寄给我的信。
这又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我收到的这封冒名顶替的信,就是你父亲给我寄的。
之所以不用他自己的名字,或许是因为不方便,但是刚好,用赵三两的名字一样可以让我找过来。
可是为什么,要等这么久,要二十年?
二十年是巧合,还是他早已经算计好的?
还有一点,说实话,当年的他们去的那件事,有很深的官方背景。 虽然我不知道,官方后来为什么插手了他们的队伍。
但是在他们失踪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上面有人强压着不想重新提起。甚至刻意的打压我们家,不让再追寻我祖父的下落。
而在我祖父失踪之后,家丑不可外扬的话就不说了,哪个家族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老爷子是从战争年代靠功勋一步步爬起来的,人正直的甚至有点迂腐,有他在,贪污为恶的事我们张家谁敢做?
所以我们家里也分成了两派。很多人,并不想他回来。
而我这次能来找你们,也正是那封冒名赵三两寄给我的信。
说罢,他接过桌子上的那一个信封,抽出来一张纸,推到我们面前。
这是一张16开的日记纸张,上面同样只有血红的三个大字
救救我!
张凯旋继续说道:根据家里以前我祖父的留字对比,这是他的笔迹。
而且上面的血,找专家看过,是最近三个月流出的,DNA也去测过,是他的血。所以我们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封信就是我祖父三个月内写的给我的求救信。
加上你们也收到你们父亲赵建国的求救信,现在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吧?
他们,可能都活着。是很大的可能。
事情说到这里,所有的大概都已经明了,我父亲的确是盗墓去了,也是从那之后失踪。 而那个墓的位置,就是玉简上的那副地图指引的山脉。
而我们最终商量的结果,就是想要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这座山,这个墓,我们必须走一趟, 之后张凯旋就回了北京,说是要做一下安排,刚好,洛阳这边也需要我们安顿一下,我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就暂时先散了。
又过了几天,京城里的张凯旋来了洛阳,张家财大,装备什么的都是他们搞定,都是相当的先进,我大哥当然是爱不释手,称从来没用过这么高科技的东西。
张凯旋还带来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光头,个子不高,有点呆呆的,也不怎么说话,张凯旋就给我们介绍:
“这个人叫朱开华,前些时候也算是暴红了一把,秦东陵那案子,就是他做的,这次去的地方连你们老爹都说凶险,带上他,心里也塌实。你们倒斗业内一个老头子,包括那些个专家,虽然痛恨他破坏古墓,但打心眼里对他的评价都颇高,不然也不值得我花那么大代价把他捞出来。”
秦东陵的案子我倒是知道,报纸上都吵翻天了,他们几个都已经挖开了主墓室,眼见着都看到了“黄肠题凑”。我就忍不住八卦了一下,道“老哥,眼见得你们都成功了,为啥又退了出来?”
那个朱开华虽然意外我有这么强的好奇心,但是第一次见面,也不好意思驳我面子,就道:“你要是看到里面成群的粽子扑了上来,是要宝贝还是要小命?”
我瞬间蛋碎了 。
本来,我大哥他们是不同意我跟着去的,但是这日子都快淡出鸟来了,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个刺激事,我自然不能放过,我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形影不离的软磨硬泡,后来他们无奈,也就同意带上我这个拖油瓶子。
我们仔细研究过,地图上标注的地方,就在今河南省平顶山境内。平顶山是个小城市,不过煤炭工业比较发达,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在平顶山内的雨林山,有张凯旋跟着,我们自然也不怕带着装备招来警察,张凯旋开着他的路虎,一路出发,刚开始还好点,下了平洛高速以后,全是坑坑洼洼的小路,差点把我跌的胆汁都吐出来,我大哥不由的鄙视起我了,道“就这小身板,还想跟来倒斗,别地还没下呢,人就先躺医院去了。”
我听着相当不爽,正想跟他干架,车停了,这个地方明显是张凯旋调查过的,下了车他们抗着装备,我就拿着我的小包跟上,看着他们抗着两百多斤的东西走路沉稳的样子,挺自卑,于是就自我安慰道,谁让咱身材好呢是不?
我们几个进了在村头开的小旅馆,名字很霸气,西湖大酒店,一看后面的规模,都是哑然,不过几间小平房而已。这也敢叫西湖大酒店?晚饭就在里面解决,菜烧的倒还可以,也不知道是路上颠簸的多了,晚上吃什么都特别香,几个人上了十几个菜都是风卷残云的吃个干净。
服务员收拾好碗筷。张凯旋又拿出一张图纸,就是那两条玉简拼起来后的复印件,他拿筷子一指图中一个三角形状的区域,道:明天我们就进山,要找的位置就在这里,老朱负责定位,这方面,整个中国也没几个比他拿手的,至于下地的其他手段,赵家老大搞定,动静要小点,这地方虽然偏僻,但毕竟影响不好。
说完,从背包里拿出了几把油脂布包着的东西,我打开一看,竟然是几把手枪!
他又接着说道:先前弄出来的那两把六三半自动,老朱跟赵老大身手好,一人一把,我们三个一人弄把这个防身,这玩意杀伤力不大,不过也聊胜于无。你父亲都说这个墓凶险,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家伙,不由的爱不释手,拿着枪跟一个二B似的乱对着人“BIU~~BIU~~”的假装点射。
就在我对准窗户假装开枪的时候,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窗户外面,有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正在阴冷阴冷的盯着我。
第十三章 阳宅和水猴子
我顿时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大声的叫了出来,“谁!谁在外面?!!”我大哥的反映最快,一下子就站起来追了过去,我们紧跟而上,可是就是就在这眨眼间的工夫,等我们都出去,院子里已空空如也,他们几个疑惑的看着我,我心里憋屈又纳闷,“刚才明明在窗户里有个东西看着我,那眼神根本就不像个人,怎么可能转眼就不见了,我不可能看花眼啊!”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几个都面色苍白的看着我,朱开华一下子拉开了枪的保险,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枪,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的,刺的我头皮疼,只听见“吱!”的一声残叫,温热的液体溅了我一后脑勺,我伸手一摸,竟然全是血。后面有个黑影迅速的掠过,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候,我大哥二哥全都把拿枪顶着朱开华的头,我大哥更是火暴道“我草你妈!乱开什么枪!你要是打偏一点点,我弟弟脑袋就开了花!”
那个朱开华倒是一脸的镇静,瞪了我大哥一眼,道“刚我要是不开枪,现在你弟弟的脑袋照样开了花。”
我大哥刚要争辩,枪声把老板和服务员吸引了过来,那个老板是个大胖子,走起路来浑身的肥肉都颤悠着,像一个肉球,他一边擦汗一边拿眼睛偷瞄他们几个手中的枪,想必是吓的不轻,这时候插嘴道,“想不到又是这该死的水猴子!”
我说,水猴子是什么玩意?
“这东西我也没见过,也就从十几年前,开始是村子里的鸡鸭什么的老是被吸干了血,我们最先还以为是什么动物,可是后来越来越多,最后甚至村里的人也被吸成了人干,老人们想着是闹鬼,就请了个道士来做法。后来道士说是这水猴子,我们就用加了毒的鸡鸭去拜祭,后来可能是毒死了不少,不过这东西邪门,连个尸首都找不到,后来倒是清净了,这么多年没出过事,不巧今天怎么让几位大爷遇到这畜生。”
我想想就后怕,就道,还有猴子是吸血的?动物园里的猴子不是最喜欢吃桃子么,莫非这玩意儿是齐天大圣的后人,杂食动物?
可是明显的没有人能给我解释,经过这个事之后,大家也都没了聊天的兴致,就各自散了,第二天天一亮,我们背着装备就出发,雨林山并不大,在外形上看,就是一个方圆10里左右的小山,所以我们也没找什么向导,在山上转悠了半天,寻龙点穴的事情当然是交给我和我大哥,后来在一个小土丘处停了下来,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道“没错的话,十有八九就在这个地方。”
张凯旋问我大哥,“有把握没?这沧海桑田的,地势变化也大,不可能按老祖宗那套一成不变。”
我大哥面色凝重,摇头道,“有点不对劲儿,得先下几铲子看看。”
三下五除二的装好洛阳铲,我大哥动作娴熟的往地下打,打了大概十几米深的时候,铲子下不去了。又连下几铲子,大哥点头道,“就是这里。”
他和朱开华两个人又下了好几铲子,在地上画起了古墓的草图,我看两个人的脸色都越发的不好,就问,“杂回事,这还没下地的,两个人就吓成这个样子了?”
大哥瞪了我一眼,喝道“你懂什么?基本上墓地的格局布置从战国时候开始就没怎么变化,一般都是坐南朝北,而这个古墓有点古怪,看里面的布置,不像是给死人住的,谁会把主墓室开在朝阳的地方?阴宅跟阳宅最大最本质的区别就是采光和避光。”
我二哥接话,道:“这也不是不可能,我从一本野史上看过,基本上古时候的好多人认为都是死后可以成仙的,就算不成仙也不下地狱不入轮回,说不定里面的人认为自己可以死后飞升天界,并不认为自己死了,所以就定了个阳宅的格局,不管怎样,先开了再说。”
几人都是高手,飞快的翻动的铲子,下到几米深的时候,大哥用炸药做了个定向爆破,盗墓贼也是会与时俱进的,炸药炸出来的盗洞方便省力,我大哥也是这中的老手,甚至在爆破的时候只在地面感受到了轻微的震动,爆炸声在地下也传不出来。盗洞先是垂直的打下去,然后在横切过去,形成一个九十度的拐角,这也是主要防备类似流沙墓一样的机关,转眼间盗洞打好,大哥在下面发了个信号,我们几个就鱼贯而入。
等我进去的时候,墓边的青瓷砖已经被他们敲开了一个大洞,这时候我大哥拿绳子往身上打了一个结,另一端缠在张凯旋身上,道:“我先下去探路,你们跟上。”说罢就灵活的下去。约莫过了三四十秒。
里面传来我大哥的一声惊呼。
“我靠!这是什么地方?!”
第十四章 进墓
听到我大哥的大叫声,朱开华拿出一个鬼爪,一边钩住青砖就滑了下去,我们几个也依次下去,往地下下到一半的时候,我手一滑,扑通一下就掉了下去,溅起一阵水花,一下子呛的我满嘴都是,好在水不是很深,只是极其的腥臭,恶心的我胃里直往外冒酸水。干呕了半天,这才抬起头,墓室里已经被他们几个的大功率手电照的通明。我一看,顿时就呆了。
这是一个圆形的墓室,并不是说每一个墓室的格局都是天圆地方,而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条河,一条满是污泥的河。
这条河仿佛是护城河一般,在被水围绕的中间,有一个建筑——那个应该是古墓的主体。
那个建筑里面,有七根黑色的大柱子,似乎是墓室的主梁,可是又不太像,在那些大柱子上,有一条条的青铜锁链。
青铜锁链很长,一直延伸到在我们头顶,这样看的话,又似乎是从墓顶悬挂一根根的青铜锁链,青铜锁链下面,吊着一个一个的棺材!就像一棵大树,结满了棺材果实,棺材大多都腐朽不堪,残破的挂在锁链上摇摇欲坠,我就抬头看着棺材,忽然就感觉整个棺材的排列十分的像一个太极八卦的形状,渐渐的入了神,就感觉脑袋晕晕的,整个人就定在乌黑的水坛里,抬头看着棺材,我发觉不对劲,这个棺材排列的顺序竟然有迷惑人神经的能力,想出声提醒他们几个,却发现无论怎么张嘴,都发不出声音,想低头闭上眼睛都不能,仿佛身体都不在属于自己。全身的血都在往脑袋里面冲,就在我感觉脑袋要爆炸的时候。
听到那边朱开华大叫,快咬破舌尖!这东西有古怪!
我一咬牙,因为太用力,整个舌尖都被我咬破一个大口子,顿时满嘴的血腥味,往水里吐了口唾沫,心想到我这第一次下地杂就遇到这玩意东西,那边朱开华看到我往水里吐了口吐沫,叫了一声不好,赶紧往岸边冲。
我正在纳闷的,忽然就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使劲的往水里拖,力气还出奇的大,我一个趔趄就摔进了水里,两只手就乱抓,也不管抓到什么东西,就对我抓我脚的东西猛砸,那玩意吃痛,松开了我的脚,我赶紧爬起来,一看我抓在手里的,吓的我马上把他丢的老远,竟然是一个人头,带着长长的头发,两个没有肉的眼洞就那么盯着我。当下也不管其他,拼命的往岸上跑,水下的地面非常的软,一脚踩下去就陷进去,走起路来相当的艰难,这时候我前面慢慢的浮出来一个红红的脑袋,皮肤看起来非常的光滑,没有一点毛发,甚至连头上的血管都可以看的清楚,整个头非常的大,大到跟身子完全的不成比例,而那个脑袋上,就长了一双跟黄豆一般大小的眼睛,我一看就明白了,这不是在西湖饭店里偷袭我的水猴子么,是这玩意倒是好办,只要不是妖魔鬼怪,我还怕一只畜生不成?
当下从腰间拔出砍刀一刀就砍了下去,这一刀砍的极准,刚好砍到水猴子的头上,只是我忽略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一刀给这死猴子脑袋瓜子开了瓢,他脑袋里红的白的一下子喷了我一脸,我还顾不上抹脸呢,脚踝就又被爪子给抓到了,这时候身边又浮出好几只,我一看这架势,恐怕等下这猴子们就把我包围了,好汉也架不住狼多啊是不是,更何况我不是我大哥那种虎背熊腰以一当十的汉子,对着他们挥了几下砍刀,逼出一条路就往岸边跑。
这几只猴子或许也是看我好欺负来着,一只只的紧紧的跟着我,有的还被我砍了几刀,可是这些猴子都是优秀的无产阶级战士,挨了刀也决不后退,我身上的衣服都被他们抓成了乞丐装,后背可能也被他们抓伤了,一阵阵火辣的疼,我抬头顺着电灯看到大哥已经靠上了岸,就对他大叫
“顶不住了,快支援!你兄弟都快被这些孙大圣的后代当桃子吃了!”
大哥也看到了我的困境,拿出手枪对着我的周围就是几个点射,他的枪法极好,几个水猴子都被他开枪打到,我也不敢耽误,也顾不上水脏了,连滚带爬的跑到岸边,等到他们几个把我拉上岸,我的身子已经被水猴子抓了不知道多少条口子,而更多的水猴子慢慢的浮出水面,疵着牙叫着就往岸上窜,我开枪打退几只,可是它们捍不畏死的往上面冲,我对着他们几个吼“怎么办?!这玩意儿根本就打不完啊!”
这时候我二哥抢过我大哥手中的六三式半自动,对着空中悬挂的棺材就是一阵扫射,同时对我们道“楞着干什么,把棺材打下来,砸死他们!”
随着枪声,那些棺材本来就风化的很严重,怎么经的起步枪的子弹,顿时像落叶一样往水里落,砸的下面的猴子一阵怪叫,棺材落到水里,都被砸的四分五裂,里面的东西也都被砸了出来,我用手电一照,竟然全是一些没有头的干尸,这些应该就是砍了脑袋祭祀墓主人的东西,我心想这墓主人生前到底是什么地位的显贵,竟然用这么多活人的陪葬?
那些水猴子在最初被砸的鬼叫之后,发现了那些干尸,竟然也不理我们,全都扑了上去对着干尸啃咬起来。
我看的一阵恶心,他们几个也都捂着嘴巴强忍着干呕,张凯旋道,“别理这些畜生,我们赶紧进墓室。”
水池的上方 ,我们所在的,是一个圆形的类似于祭坛的东西,整个祭坛,是用一块完整的石头建成,表面非常的光滑平整,古代没有电子切割的技术,整个横切面,应该都是由工匠打磨而成。我心想这得是多大的工程,由此可见幕主人的显赫地位。
我们顺着祭坛往里面走,经过一个狭长的墓道,墓道两边的墙壁上刻着相当精美的石雕壁画,我们打着手电,看着雕刻往前面走,这个雕刻,在古墓中倒也非常的常见,一般都是记录墓主人生平的事,颂扬功德,渴望流传千古的意思。
第一幅图,上面是一个佝偻的老者,神态刻得很形象,看起来这个老者虽然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却又是十分的凄凉,紧接着,又两个朴实的老夫妻端了一个碗送给第一幅图上的老人,显然是好心人帮他送了一碗饭。
再下面,还是第一幅图上的老人,这次却是器宇轩昂的站在一座山巅之上,而上的下面,一条大河滚滚而过,在河的旁边,一座古塔耸立入云。
下一幅图的变化很大,这个老者指挥着一群人,抬着一个人形石雕进入一座山中,后面跟了几个人跪倒在地,显然是一个送葬的队伍。后然那座山中便腾空的飞起一只巨龙。我乍一看这一幅图就有点熟悉的感觉呢,就听到我大哥惊叫一声:“呀,真龙之穴啊!”
我一听想起来了,在我太爷爷笔记里,那个郭家的风水师就是后来在龙穴中化为了巨龙,只不过因为一个内裤挂在枣树枝上功亏一篑。
而这幅图之中,最后一幅图,就是一个巨龙,蜿蜒万丈,躺在一个干涸的河边,旁边一座高塔倒塌在旁边,俨然就是前面图中的大河与高塔!
我们面面相觑的,郭家老爷子是死于枣树,而这条巨龙,为何死在干河倒塔之旁?莫非这个墓主人,也是强行逆天改名遭了报应不成?
顺着墓道往前面走到尽头,我们几束手电的强光照射下,里面的如同白昼,与我印象中的恢宏磅礴的主墓室不同,这个相对来说非常的简陋,散落旁边几件粗糙的瓷器,明显的就是土法烧制,这种出自民窑的玩意儿,放在市面上也非常的便宜,我曾经经手过一件,后来被一个古董发烧友用一万块钱买走,现在民间流传的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青花三彩半个天下之说,所谓的青花瓷唐三彩不说,其他的瓷器,也就是历代官窑出土的御用品才值钱,中国这世道,什么东西只要跟皇宫俩字沾上边就绝对便宜不了,哪怕是宫里一个太监用的,也是天价。不过古董价值这方面也无绝对,还有一个评判标准就是俗话说的,一件古董背后就有一段故事,打个比方,你这件东西是某个正宫娘娘鸠杀某个贵妃的器物跟一个太监用来吃饭的碗。明显的,价值就不一样。
墓室里并没有棺材,在正中央,雕刻着一个太极八卦的图样,古代人迷风水,易学的最大成就在周公之前,就数伏羲的八卦,可以说是整个古典文化的典范。而整个太极的阴阳眼处,立着墓道雕刻中老者指挥人抬进山的那个石雕。却是一个女人的摸样。与墓道里的雕刻的精美相比,这个石雕,明显的粗糙的许多。只能隐约的看出是一个人形。
我打着手电就走向阴阳眼中的石雕,心里猜测:难道在一个山里费这么大周章,就为了埋一个跟人差不多大小的石头?
我手摸在石头上,触手冰凉,也看不出丝毫的怪异,不由回头看向他们几个,纳闷道“这个到底是啥玩意儿?”
话刚一说完,就感觉摸在石雕上的手滑滑湿湿的,我抽过来一看,一阵恶臭扑来,而我的手上,全是猩红的血迹。
第十五章 进退无门
我一摸两手的血,暗道一声不好,虽然我没下过地底,但是好歹知晓我老赵家祖传的盗墓手艺,我也算是个理论知识充足的盗墓贼,从家里长辈的口中也多少了解了古墓之中会出现的情况,这样的,明显就是我身上刚才被水猴子抓破的地方出血,我手上沾有血气,碰到石雕,起尸了。当下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抽出手枪对着已经脱下半身石皮的石雕就是一枪。
古墓是密闭的,回声很大,整个石雕被我一枪打了退后有半米多,枪声把他们几个吸引过来,我大哥见状,拿起六三对着就是一通扫射。可是石雕表面的石皮一直在脱落,里面的主在被枪打到,会发出类似于打嗝的声音。
朱开华忽然的脸色一变,起身叫道:快跑,这东西本来就是死物,不怕枪打!说时迟那时快,已经脱了皮的石雕忽然就立了起来,一股腥臭的风扑面而来,让我差点一口吐了出来,我也没见过墓里的肉粽子,也不信还有东西枪打不死的,对着 它就又是一枪,可是子弹冲进它身体里,除了打出一个小洞往外冒血水之外,它甚至就没有停顿,对着我就扑了过来,我一个反应不过来,就被它卡住了脖子。
这双手的力气极大,我感觉整个脖子就要被它掐断,脸上被憋得通红,它的那张脸近在岌尺,整张脸就能看出一个人脸的大概轮廓,两只布满血丝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又恶心又恐怖。
它抓着我的脖子,人在自然地反应下会挣扎,我两手就胡乱抓着,只要能够着的地方,都用力的抽打,不自然的双手就卡住了它的脖子。摸到之后,无法形容那种手感,石雕是刚蜕了皮的,浑身上下都浴着血,手抓上去就好像抓住新鲜猪肉的感觉,滑滑腻腻的。
就在我感觉我就要一口气上不来昏厥的时候,朱开华抽出腰间的军刀,对着它的胳膊就是两刀,军刀是张凯旋从部队里搞出来的,质量锋利程度不用说,可是看似重重的一刀,竟然没有把它的胳膊削断,它也仅仅是吃痛的样子,手猛的就抽了回去,我赶紧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下骨子里的凶性就被它激了出来,就要捡起刚掉地上的手枪对它来一梭子。却被我大哥二哥架起来,朝着进墓室的门口跑去。
我对着他们就叫,跑什么?!大不了跟它拼了!
我大哥腾出手来对着我就是一耳光甩了过来,“拼你一脸狗屎!它本来就是一死东西,你至于拿活人的命跟它拼?就你这熊样还非要跟来,跟来就是让我们看着你跟一粽子斗气的?真他妈丢人现眼。”
我被大哥一巴掌打醒,想想也是,我一大活人跟一僵尸斗气拼命,死了也不值得不是,人一冷静下来,回想起那张脸,又感觉恐怖起来。也不用让他们两个驾着了,恨不得自己长了三条腿顺着墓道往外跑。
跑了一阵子,等我们跑到墓道口的时候,眼前却不是出口,而是一块完整的石壁。这下坏了,刚才我们就是被水猴子逼着进了这条墓道,为什么转眼间就成了死胡同?我看着墓道旁边的石壁上,暗道:糟了,石壁上的壁画没有了。我们退回来的,不是原来进去的那条路!
后面的腥风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我们,想起那粽子恐怖又恶心的脸,看的出来我大哥他们对它都是很忌惮,而我本来就是第一次下地,心理素质跟他们没办法比,加上刚还跟那玩意儿来个亲密接触的,心里紧张的要死。
这时候我一咬牙道,“幻觉,都他妈是幻觉!爷爷不是说过墓里有些鬼打墙么?就是迷了你的眼,我们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就这迷阵,也想困住小爷我?”
鬼打墙的确是我听我爷爷说的,那老头在我五岁的时候过世,可能是盗墓损了阴德,年轻时候又受过暗伤,所以连六十岁都没有抗过去就一命呜呼了,他倒是非常疼我,我小时候听他跟我说过他年轻时候倒斗的故事,其中一个就是鬼打墙。
话说有一次他们在一个明墓里倒斗,他还有手下的一个伙计,打开棺材的时候,正拿出套尸绳准备套尸,却发现棺材里竟然是一个栩栩如生的貌美女尸!跟活人熟睡没什么区别,想退出去吧,又舍不得宝贝,就咬牙准备拿绳子套住女尸的脖子,可是就这时候,他却发现女尸紧闭着双眼,可是嘴角却扭了一个弧度,她在对他冷笑!
这下可把他吓坏了,赶紧对这棺材磕了几个响头顺着盗洞退了出去。可是刚退回地面,一抬头,那个棺材里的女尸正站在他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冷笑。
我爷爷也是个人物,一咬牙,抽出匣子炮就对女尸来了一发,只听见一声惨叫,我爷爷却看到他那个在洞外放风的伙计脑门上中了一枪,眼见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这下他明白了,这墓主人这女的,心眼小,这是报复,施了法术迷了他的眼,让他杀了自己的伙计报复他。
我爷爷草草的埋了他那个伙计,只是后来有个规矩,女人的坟不挖,心眼小,还恶毒,怕报复。
眼看着前面是一块完整的石壁,我两眼一闭,对着就撞了上去,我爷爷后来告诉我,对付这鬼打墙的办法就是,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实前面出现的悬崖啊,大河啊,无路可走啊,都是幻觉,不理它,见怪不怪就可以了。前面是一个火盆子,你不理它,踩上去,它还是会变成路,这只是障眼法。
于是我就想,这不就是鬼打墙么,老子一头撞上去,你还不得现出原形让老子过去?可是事与愿违,我一头撞到石壁上,嘭的一声,额头起了好大一个包,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草它姥姥的,我着了我爷爷的道了!这哪里是鬼打墙!是实打实的石头啊!
眼见着我的判断失误,后面血粽子就要追上来了,我对着他们道,“现在不跟他拼了都不成了,拼不过死就算了,虽然可惜了我这一表人才,咱人多,路上也不寂寞不是?但是死之前你们得让我明白,粽子不是都是躺在棺材里的尸体起尸么?这石雕是什么东西 也会变粽子?难道是传说中的变形金刚?”
朱开华说道,这是活葬,而且他也是有棺材的,它表层的石皮。就是棺材。
你刚被水猴子抓到手上有血,又跑去摸那个,它一见到血气,就起尸了。活葬就是说这东西被活埋的,怨气极大,而且这石皮裹人,是明初那时候的事,这玩意儿起码埋了几百年了,也成了气候,不好对付。
“那它浑身冒血作甚?纯粹是为了增加视觉冲击力,给我们这些倒斗的心理压力?”
我话还没问完,这东西就对着我们跑了过来,我也不管管用不管用了,对着他就是一梭子,我大哥也一样,对着他扫射,可是子弹除了能让它退后两步之外,根本就像是打进了棉花里。
我心理祈祷着,“历代列祖列宗啊,如来佛啊观世音菩萨齐天大圣天鹏元帅原始天尊白骨夫人太上老君速速救命让这个妖怪灰飞烟灭吧。等小子出去了给你们点长生灯敬香油钱啊!!”
结果证明:我是个不得神恩不受主眷顾的人,求了这么多神仙,我他妈连妖怪都求上了一点P用都没,子弹都快要打完了,这东西还是活蹦乱跳的,这时候我二哥对我们说,别浪费子弹了。没用。
他对我们说完,扭头对着这个张牙舞爪冲过来的怪物大吼道:他既然都不敬孝道把你活埋了,难道你真还要护着他?!
第十六章 异变陡升
我心道我二哥不愧是众所周知的聪明人,这关键时刻还会跟粽子来个挑拨离间,还没笑出来呢,我眼珠子就差点蹦出来了,只见那粽子在听到我二哥的话之后,动作竟然停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非常人性化的纠结表情,我二哥一看有戏,又接着道:你老林家已经败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徒给人做嫁衣!
那粽子在听了他这句话之后,貌似彻底的狂暴了起来,发出一个让人非常郁闷蛋疼难受的嘶吼声,就好像一个临死的人极度不甘的声音,身影一动,上来就把我二哥扑倒在地上,两个人在地上打滚,这时候我二哥冲我们吼:还不快跑,墓室里太极阴阳眼往下按,就能离开这里!
这时候容不得人犹豫,我大哥拉起我就开始往墓道里面冲,我回头看着跟粽子扭打道一起的二哥,心里百感交集,虽然他是在之后到了我家,可是几年的相处兄弟之情怎么能看着他死在这里,就要挣脱我大哥回去救他,可是他力气极大,我根本就挣脱不了,他冷着脸对我道:入这行吃这碗饭,出什么事儿心里谁都有准备,一个人栽总比一起栽到这里强!
我们四个又跑回主墓室,那边我二哥跟粽子搏斗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当时我整个人都呆了,以前只知道我大哥他们下一次地,就能换来大把的票子,我作为他们的弟弟,自然是衣食无忧,让我一度以为下地倒斗就是一个快速敛财的手段,下面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是问题,可是我二哥刚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马上就生死未卜。难受的感觉压在心口,想要大声的嘶吼,却发现什么都叫不出来,只能任由着眼泪流下来。朱开华用力按了下太极的阴阳眼,整个太极图案从中间的那条曲线分开,古代这种机关术在古墓之中利用相当广泛,而且触发机关的是石头或者水银,一般不容易损坏,所以在古墓里历经千年不损的机关多了去了,整个太极图案打开之后,下面出现了一条阶梯。我们打开手电往里面照,发现阶梯很深,也不知道通向哪里,这时候也由不得多想,那粽子随时有可能干掉我二哥追上来,我们不下去,就是让我二哥白死。
我们打着手电顺着阶梯往下面走。这个地方已经在地下很深,所以整个石壁都会渗水出来,滴答滴答的,在黝黑不知尽头的阶梯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我整个人还沉寂在我二哥的悲伤中,呆呆的跟在他们三个后面,这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以为是我二哥干掉粽子跟了上来,不由大喜过望,回头叫了下“二哥你没事啊?”
可是一回头,我的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只见我们走过的阶梯上方,飘荡着一道道人影!
我大叫了一声,他们几个转过身,手电打过来,看清了人影的真形,无法形容这是一幅怎么样的画面,那一道道人影飘在空中,漆黑的长发都要垂到地上,而那身体矿灯的光线都能穿透过去,整个眼睛嘴巴的部位都是空洞,竟然全是被活剥下来的人皮!
朱开华大骂了一句,人皮粽!我操你祖宗的张老黑,你把老子从局子里弄出来,就带到这种地方?!
张凯旋明显也吓的腿软,对着朱开华道,现在叫这些还有P用,这里不凶险,有了赵家三兄弟,我还犯的着把你捞出来跟着?你能活着从秦公陵里出来,还会害怕这个?
朱开华也是满脸的凝重,对着我们三个道,汽油给我,你们三个往前面冲,不要回头,地下本来空气就少,这玩意见火就死,但是我们消耗不起,说罢,一口咬破中指,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那无数个人皮影子可能是闻到血腥,都跟疯了一样的往朱开华飘来,我们几个也不敢犹豫,回头就往前面冲
刚走两步,忽然就听到耳边传来我母亲的怒喝声,“小三!我说了不让你下地,你怎么还偏偏的跟来?”说罢,又对着我大哥骂道,“谁让你们来这里的?这里是你们能涉足的么?!”
我一听就朦了,我父亲失踪后,特别是在我二哥来我家之后,我母亲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怎么现在跟着我们来了这里?不由的回头去看,这一看不打紧,只见朱开华已经点燃了汽油,无数的人皮在火焰里翻腾,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嘶鸣声,哪里有我母亲的影子,心里一凉,完蛋,着了粽子的道了。这才是真他娘的鬼打墙了。
好在我急中生智赶紧闭上眼睛。可是还是感觉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失去了知觉。
脑袋里很乱,感觉像是在做梦,又感觉像是真实中,我看到无数的鬼影向我哭诉,我正进退无门,我二哥却拉着我进了一个墓室,墓室里有一口棺材,上面坐了一直狸猫,看到我们进来,狸猫张开写盆大口就朝我扑来,我想躲,却发现整个人都动不了,急得满头大汗。眼看着那狸猫咬到了我的脖子,我啊的一声就醒来了,原来是一个梦,感觉脖子疼,一摸就是一手血,又刚好看到朱开华在擦着嘴巴,我对着他就道:我操,你咬我干什么?
我大哥摁着我,道:别动,你刚回头,中了尸毒,是他帮你吸了出来。
说罢也没理我,反而站起来,打着手电看了看周围,个个脸色都跟吃了屎一样的难看,我艰难的扭动脖子,一看周围,顿时吓的我内裤里都是汗!
我大眼一看,在我的周围,全是我们碰到的那种会变血粽子的石雕,密密麻麻的排成一圈,而墓室的中央,竟然跟我梦里梦到的一样,停了一口漆黑的古棺,而古棺上,趴了一直沉睡的狸猫。我心道不会吧,难道说我梦里的那些冤魂就是周围的这些石雕?古代活葬人的传统式先剥皮,我们上次碰到的血粽子其实就是被剥了皮的尸体,古人有古人的办法,而最为常见的方法,也是最残忍的,就是往活人头皮上开个口,然后灌入水银,水银密度的质量重,就会慢慢的把整张人皮剥下来,而我们在墓道阶梯那碰到的人皮粽,就是活人剥下来的皮,古方士用秘法把他们坐成粽子守墓。俗称人皮粽,除了火基本无敌,而且还不能近身,否则就贴到你的皮上,抓都抓不下来,极为难缠。
而用活人祭祀,一般都是在秦前,那时候打仗,战俘多,动不动就坑杀,所以人命如草芥,而汉后基本上就很少用大规模的活人去陪葬,所谓的活葬,就是在葬经里提到的,风水福荫,发于三代内,欲求其速,乃取先人活葬,意思就是风水宝地的福泽,一般就是在三代内显效,就是可能是你得到保佑,也可能是你儿子,可能是你孙子,想要见效快,就得把自己的先人活埋了,生气接触龙气,福荫就来的快。
从外面的那个墓室里就一个石雕看来,应该是在战国后,后辈为了速发阴德活埋的先人,可是在这个墓室里,却发现这么多的石雕,明摆了不对劲儿啊,假如是同一家的墓,难道这个人嫌埋一个先人还是太慢,就把全家都给活埋了?
从最开始的跟水猴子搏斗到现在,我们几个身上都多少挂了彩,这些石雕都是沾到血气就会起尸,所以我们不可能正常的过去,好在来的时候装备准备的齐全,朱开华把鬼爪勾到墓顶的一个位置,拉了几下绳子试了下,对我们说,就用这个,我们直接越过这些石雕,飞到前面的那个古棺那里,从这一路上看,棺材里肯定是个难缠的主,到时候谁也顾不上谁,都各自注意下,赵家老三你就别过去了,我们这次进地是为了救人,不是倒斗,就是栽,也不能全栽这。
朱开华就要借助着绳子飞过去,张凯旋拦住他,一下子就拉开了枪栓,黑黝黝的枪口对着我,我楞了一下,随即也举起枪对着他,怒喝道:“你干什么!?
第十七章 无题
我当时已经懵了,心里就想着,这个张老黑,不是他娘的鬼上身了吧?
这时候,张凯旋对着朱开华道:老朱,先别急着过去,老子最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耍什么花花肠子,有些事情得先说清楚,不然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没被粽子给咬死,给自己人捅了刀子。
朱开华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是举起枪对着我大哥,我还好,不好又怎样?脑门上顶了个黑黝黝的枪管,人都已经傻了。可是我大哥是什么脾气?遗传了我老爹的草莽气概,别人倒斗都是由长辈带入行,而他8岁单干到现在,什么事没经历过?你说他胆色如何?也不管朱开华对着他的枪口,直接拉上枪栓,举起枪,张凯旋的枪口只是朝着我,他倒好,直接枪管就顶在张凯旋的鼻子上,骂道“京城里来的张佛爷?你要清楚现在是在地底下!老子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有什么背景什么能耐,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你敢拿枪顶我弟弟的头,老子就敢立马开了你的瓢,我数到三,甭跟老子整什么幺蛾子,要么把枪放下,要么一起死,你信也不信?!”
张凯旋瞪着我大哥,我大哥更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横的怕不要命的,僵持了半分钟,张凯旋终究是放下了枪,缓缓开口道。“你家老二有问题。”
张凯旋的枪口落下,我回了神,加上我大哥在这,心里底气也足,一听到他这句话我就不乐意了,就在刚才我还沉寂在我二哥可能挂了的悲伤中,他可是为了能让我们几个脱险才去跟血粽子肉搏,转眼就有人怀疑他有问题,对着张凯旋就骂道
“你他妈有毛病吧,刚谁为了掩护你现在生死未卜的?!过河拆桥也不带你这样的吧,再说他能有什么问题,我他妈看看全家都有问题。是不是也拿枪把他们全干了?”
这时候我大哥却面色不自然地打断我,“三儿,听他说完。”
张凯旋蹲下来,递给我们一人一根烟,道,“都坐下来吧,老朱你也把枪放下,赵家老三你也别怪我,大家能一块下来,大男人说什么缘分的话就矫情了,我爷爷跟你们老爹一起失踪,不管原因,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彼此就要信任,不然这地里上来下去的,谁放心把后背留给别人?”
说罢,他点上烟,深吸了一口,眉头紧锁。我看他这个样子,说实话,从下地到现在,我精神也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状态,现在四周虽然依旧危机四伏的,但毕竟眼前没事,非常难得的能抽口烟缓口气。眼前蹲三个大活人,心里安慰下自己,整个人忽然也没那么害怕起来。
烟抽了有半支,张凯旋才开口说道,“这个斗,我们四个都是第一次下,没错吧?”
在得到我们三个点头后,他接着道,“你们记不记得,你们家老二在墓道里跟血粽子斗的时候,是他告诉我们太极阴阳眼处是通往墓室底层的机关的?”
说完,便看着我跟大哥。话说到这份上,已经不需要再明说了,他的疑问很明显。
我二哥是怎么知道太极阴阳眼是通往墓地底层的机关的?
张凯旋继续紧跟,再问:“他知道通往墓室底层的机关所在,再之前,有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一个人?他,还知道什么?!"
答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以前就下过这个墓,要么他从别人那里知道了这个地底机关的所在。
不管答案是哪种,可能只有一种,那就是在我们进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墓的存在。
那么从张凯旋第一次拿着帛书到我家跟我父亲留下的帛书汇合时候他的表现,他的表情,说的话,都让我们以为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墓的存在。
他对我们撒了谎。正如张凯旋所问,他,还知道什么?
我一直以为我对我二哥非常了解,忽然却又感觉如此的陌生,陌生到感觉跟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他是个非常沉稳的人,平时不苟言笑,做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总不会给人不踏实的感觉,从他来我家以后,我也很快就从刚开始的不自然到后来的渐渐产生信赖甚至到了依赖的程度。
一下子又想到最开始见到他我心中所想的事,却发现,当年心中的疑点,一点都没有解开,只是慢慢的去释然。他是我父亲的私生子,当年我父亲也算是仪表堂堂,虽然地下坐着见不得人的买卖,但是在地面上绝对是个枭雄级别的人物,但是我却从没感觉他是会在外面鬼混的人,不过要真说他会拈花惹草没擦干净屁股才有了我二哥,这也不是不可能,男人么,可以理解。
可是我二哥的生母是什么样一个人?他到我家那年说是二十五岁,可是这二十五年的所有的事情,我们对他的了解,都是空白,也只听他提到过一句他生母过世了便再也没提过。
还有,我大哥虽然脾气火爆,却也喜欢留恋在花丛中,与萝莉御姐少妇女神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我更不用说了,一个标准的世家纨绔子弟,所有无良年轻人干的混蛋事我都有沾边。
可是我二哥这个人,你根本看不出他喜欢什么,他想要什么,包括去经营家里的产业,也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事,不带有任何的目的性,他身上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那么的完美,这曾经是我最为崇拜他的地方,可是现在却是我浑身出冷汗的地方。
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一切井然有序的人,他还是一个人么?又或者说,抛却小说中的存在,现实生活中有这样的人存在么?
事出反常才必有妖。
我跟大哥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不解和震惊。张凯旋一直在看着我们两个,似乎从我们的表情中看出了答案,那便是没有答案,显然,我们知道的,并不比他多。
他叹口气道“每个人心中都会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谁会把心窝子里的事一股脑的都掏给别人看?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如果他能活着,再见之时,我还是想请他告诉我答案。”
“还有一点 ,我们从进来到现在,并没有发现你们父亲还有我爷爷他们来过的痕迹,可是确定他们来过,这其中有可能是他们没有跟我们走一条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家老二,一直引导我们刻意的远离当年我们家人走的那条老路。但是刻意肯定的是他们的目的,肯定也就是前面的那个古棺,里面可是你们父亲都要大招人马才敢进来招惹的存在,万事小心,万不得已不要逞强,失去的人已经失去了,活着的人不要再无谓的牺牲,能活着走出去,就尽量别栽倒这”
他犹豫了一下,又凝重的说道
"要记住,这里只是他们的第一站。"
第十八章
朱开华他们三个的身手都相当不错,那张凯旋看来平时也是个练家子,根本就不像别的富人那样身子由内跨到外的银样镴枪头,而且从他最后的几句提醒中,让我对他的印象改观很大,他不是一个趾高气扬的贵人,出去以后,或许还能做朋友,这种人,可能雪中送碳的事不会做,背后捅人一刀子。却应该不会做出来。
按照计划,由他们三个过去,留我一个人守在这边,说的好听点是照顾我,留下有机力量,难听点,还能咋?嫌我累赘呗,可是咱心态好,视力也好,顺着手电光看过去,说实在的,虽然生在盗墓世家里 ,下地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看到古棺更是第一次,难免有点兴奋,我看到他们三个小心翼翼的避开石雕靠近古棺,不由得想起刚才那个梦,那个狸猫会不会忽然就复活,然后扑上来咬住他们某个人的脖子?那个棺材里会出来个什么老妖怪?
我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呢,忽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刚要挣扎,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我,别动。”
我不由大喜过望,他松开我的嘴巴,我赶紧小声问,“二哥你没死?”问完之后才发现我问的不他妈是废话么,死了还在站我面前捂我嘴巴么,不过我也看到他的情况不太好,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那血粽子的还是他的,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二哥没理我,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三个,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好看到那只狸猫飞身而起扑向张凯旋,那张凯旋反应也快,举起手枪对着狸猫就是一枪。砰的一声,那狸猫凄惨的一叫。摔到了地上。
我操,传说中的梦想成真了我!
这时候,我身边的二哥却一跺脚,急切懊恼的道
“坏了!”
我听到他的惊呼声还在纳闷怎么坏了呢,转眼看去,瞬间就明白了,那只狸猫中了一枪没死,却是闪电般的冲到周围的人形石雕中,拖着长长的血迹,完蛋,这畜生这么狡猾,竟然用自己的血把这些石雕全部弄的起尸!以前就听说过有异兽护棺的说法,现在可算是真的遇到了。
片刻间的功夫,周围便响起一阵阵石皮脱落的声音,吓的我头皮发麻,我二哥塞我怀里一个带血的铁盒子,道“拿着它往回跑,在前面的墓室等我们,要是没等到,就自己想办法出去!”
说完,他抓起绳子后退,然后猛的借力就飞了过去,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一个要把拖油瓶进行到底的悲剧角色,可是我多想看看这里会发生多么大的激战啊,这么多血粽子,加上古棺里我父亲都忌惮的老粽子,接下来肯定比好莱坞大片要精彩的多。
恐惧却一直跟好奇比拼着,并且完全占据上风,好奇心杀死猫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抱着那个黑盒子就往来时的路上跑,边跑边回头看,只见他们四个已经汇合,正严阵以待的看着周围起尸了的血粽子。
顺着阶梯跑回去倒是没遇到开始那条墓道里门被堵的问题,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太极图处,走到开始那个血粽子所在的墓室,后面已经没有声音,那个血粽子可能已经被我二哥干掉了,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落单了。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在一个漆黑的墓室里,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一道手电的光。
静。
静的用一个很二逼的小学造句来形容,能听到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当然,还有我的心跳声。
恐惧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从进墓到现在,碰到水猴子也好,血粽子也罢,都有他们陪我,有别人在,就不会恐惧到压抑,这或许就是人类是群居的原因。
我哆嗦着手点上一根烟,烟我没拆开包装,但是进墓掉进水里,也有点发潮,好不容易点着,呛的我眼泪都出来了,一咳嗽,手一抖,夹在胳膊下的手电掉到了地上,啪的一声,灯灭了。
黑暗把我湮没了。
听着刚手电掉地上的声音,我也能猜出个大概位置,赶紧打着打火机去拿手电,ZIPPO的质量很好,现在没跟我玩罢工,一条微弱的火苗蹿了出来。
我顺着光往刚手电掉落的地方忘去,却看到一个微弱的人影,有着一张苍白如纸张的苍白的脸。
我啊的一声吓的蹲在地上,打火机掉到了地上,火苗扑簌一下灭掉,我彻底慌了神,跟一个疯子一样扑到手电掉的位置,甩了一下灯头,一束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赶紧站起来,打着手电就往四周照,疯了一样的大叫:谁!谁刚才在那里!
回答我的,是一片寂静和空荡荡的墓室,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原来是幻觉,是幻觉就好,现在,就算不是幻觉,它也是幻觉,想要克制恐惧,就是当一切都不存在。
我又摸出根烟,点上,猛抽,烟划过肺,生疼,却让我感觉无比的畅快,抽完这支烟,那个人影还是没有出现,这时候我已经有一点冷静,或者是豁出去了。
我必须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这样紧张下去,没被粽子咬死,我也会被自己的想象力吓死。
我打着手电往四周看,我接着马上点了根烟,借着手电的光,仔细的研究着这个墓室,心想着不管咱来时找人还是探秘,总归是个倒斗的不是?倒斗的最在乎啥?当然是冥器。这个墓室里面没有棺材,来的时候也没空顾及上去看有什么陪葬物件。现在去找,才发现这墓室主人真是个穷鬼,整个墓室里空空荡荡的,整个墓室很大,远的地方我的手电光也打不到,我当然不死心了,想着干站着也不是事,就围着墓室转了起来,忽然眼前一亮,手电好像打到什么金属物件上,我心中一喜,就走了过去。
走的近了一看,手电光扫过一片雪白,腿一下子就软了。
在角落里,竟然有个骨头架子散落着,空洞洞的眼洞仿佛在盯着我看。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进了墓之后,我的心理素质倒是直线升高,如果是个不知道不理解的东西,还是会胆战心惊,但是这么一具骷髅,倒真吓不到我什么。不由的仔细打量起来。
他整个皮肉都风化干净了,衣服也破烂不堪,勉强能看出来就是十几年前流行的那种粗布的工作装,我看到骷髅前胸处的金属物件,想着估计是个纽扣,想来刚才反光的应该是这个,还想着是件冥器呢,不由得失望,拿下来一看,他娘的,竟然是国民党的青天白日勋章!
我心想原来这厮是个破坏和谐的特务分子啊,死的也不冤枉,这青天白日勋章倒是不多见,也有人专门喜欢收藏这东西,这玩意出去了也值个十万八万的,就装进了口袋,手电往旁边一扫,看到骷髅的手上抓了一个快要锈的不成样子的铁盒子,形状跟我二哥交给我的完全不同,可能就是当时的一个月饼盒子,我俯下身子用手抓铁盒子。
可是那骷髅的手竟然抓的很紧,我用力拉了两下竟然没拉出来,我加大力气还是拉不动。
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这个骷髅还是在护着这个盒子的样子。我们俩像是在拔河一样的。这个骷髅 ,还有意识?鬼?
当时我竟然没有吓到,不由的在古墓中的压抑爆发了出来,CTLLD!咱粽子斗不过,还弄不过你一个白骨架子?一咬牙,叭的一声,我竟然连骷髅的手臂都拉了下来。
我还没来得及得意呢,那个骷髅哗的一声竟然站了起来!
我吓的一个腿软就蹲到了地上,心想特务哥哥,我也没拿你什么东西啊,不就是个破铁盒子么,您老至于跟我玩这出么,我把东西还给您还不成么,赶紧把黑盒子连着他的手臂摔给他,爬起来就跑。
可是这个骷髅跟我耗上了,就那么慢吞吞的跟着我,看似动作很慢,可是我竟然无法摆脱他。我们俩从刚才的拔河转为现在的长跑,我身体素质本来就跟大哥他们没办法比,这一会功夫把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索性往地上一坐,对着骷髅道,“大哥您也别追了,我弄断你一条手臂,你也弄断我一条算了,只要别取我小命,其他今天都随你,老子认栽,您都这样了还这么能坚持着跟我跑马拉松,服了。”
我闭上眼睛,想着这骷髅会咋对付我呢,掐死我?借尸还魂?还是吸光我的血?咬死我?我会不会毁容?
可是心里瞎想半天了,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我睁开眼,看到这个骷髅就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
第十九章
我现在都怀疑我八字不好所以老爹他们不让我下地,杂我一下来,先是血粽子现在又来个骷髅架子跟我来个谈判对峙,好在相比于那个血粽子,这个骷髅显得可爱多了,而且也知道他是个特务份子,咱是活在党旗下的社会主义青年,还怕他个国民党?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跟他对着看。
我们对峙了半天了,我一琢磨,这不对劲啊,这玩意本来就死了,我一大活人跟他对着干,不是把我自己耗死?可是真要是让我跟他干架,面对这个不知道是啥东西的东西,我实在是没有勇气,武的不行,咱来文斗行不,根据我家前辈先人还有我从村子里老人道听途说而来的理论知识,粽子的肉身是完整的,一旦血肉风化,就是再死了一次,所以这玩意肯定不是粽子。那么,他就是只能是,鬼。
平时干这行的,说实话,不怕鬼,毕竟这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们也只听说过谁被粽子咬死了,从没听说过谁被鬼掐死了的话,世人多敬鬼神,这鬼这东西,也就是魂魄,民间的说法人死灯灭,转世投胎。要是滞留在阳间,肯定是有特别放不下的东西,可能是有仇怨,有遗憾,当然也有可能是死的突然,存折密码没告诉家人等等等等。
想了半天,我干脆一下子给他跪下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是屁话,小命儿比啥都值钱,我双手作揖,道:大哥,我不管你死的有多冤枉,你心里有啥想法就交待小弟,我一定尽力帮您完成,求您别吓我,我胆子小,等下吓死了你找谁处理遗愿是不?
我话刚一说完,那骷髅剩下的一根手臂,抓着连着铁盒子的手臂就递到了我面前,我心道有门,赶紧恭敬地接过来,打开铁盒子,里面有一个火漆封口的信封,还有一个老旧的日记本,一个锈的不成样子的钢笔,眼前这大哥还在我对面呢,我当然不能拆开信封看人家的秘密,打开笔记本,纸张泛黄的非常严重,字迹模糊,不过勉强可以辨认。第一页的内容我便被吓了一跳。非常工整的小楷。
绝密A计划——失败。
翻开第二章,没有明确的文字,却是一张看形状是这个地下古墓的草图,他显然了解比我们多的多,整个结构,包括开始的水池里被圈注:水猴子。通过狭长墓道之后的墓室画了一个太极八卦图案,标注:二层入口,危险。所谓的危险可能就是被我二哥干掉的那个血粽子。下一页就是我们所看到的二层,这个图画的很可爱,把那些会变血粽子的石雕都用兵字代替,兵字围成中间那口棺材的位置,被画上一个问号,接着打了三个感叹号。我不由得一阵失望,本来是跑出来没看到那口棺材里躺的什么东西呢,原来这厮也不知道。接下来的笔记出现了断层,被人硬生生的撕掉了。只是在最后一页如是写道:
任务失败,大陆亦图谋于此,愧对党国,愧对经国先生,死不瞑目,发现更大秘密,却已无力脱身,后若有人观吾遗书,送至经国先生处,凭此物必可换得大好前程,鄙人蔡珍强拜谢。
我一看就明白了,原来这人还是个国民党死忠,不知道他若是知道现在国民党连台湾的统治权都丢了,他所敬重的经国先生已经逝世多年,会作何感想?
找到症状就好办,对着骷髅就道:蔡大哥放心,这封信我一定交给经国先生,他同样也是我的偶像,就算他老人家不在了,我也想办法烧给他看,您就安心的去吧。
话音一落,只见我眼前的骷髅瞬间的肢解。散落了一地的骨头。
我惊道:靠!变形金刚!
这时候我还没来得及感慨世间怨念的神奇,真有鬼求人完成遗愿呢,就看到墓室口冲出来浑身浴血的几个人,正是我大哥他们几个,对着我就大叫:快跑!
我往他们身后一看,一大群的血粽子追了上来,他们叫我快跑,可是跑去哪?来的时候的墓道不知道怎么就被堵死了,现在我们已经是被困在了这个墓室里!
朱开华快速的拿出绳子,绑到墓道口一块突出的青砖上,对着我们说:我们拉紧绳子往后面退,前面的墓道被堵根本就不符合常识,肯定是中间出现了迷阵类似的障眼法,让我们不知觉的走岔了道,这样我们闭着眼睛走直线,记住,要相信你的感觉,别相信眼睛。
我们几个拉紧绳子闭着眼睛照着他的方法往后面退,就这样摸黑着走路走了差不多有五分钟,我忽然感觉脸上贴了个湿湿凉凉的东西,摸了一把,滑滑的,手感极佳,睁开眼睛一看,面前时一个黑黝黝大眼睛的东西,不由一喜,叫道:我靠!水猴子!我们走出来了。
我后面响起一声枪响,面前这个水猴子就被爆了头,我二哥一招呼我们,道:快走,他要追上来了。刚走两步他就面色难看的停了下来,我顺着他一看。只见我们前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水猴子。
第二十章
我道你也别啰嗦了,赶紧的朝我脑袋开一枪,让我死个痛快,我是不敢想象被猴子还有粽子咬死是啥情景,真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第一次下地就遇到这些鸟东西,起码让爷爷我倒个值钱的东西抱着死啊,可是你看这地方穷的,比我屁股还干净。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张凯旋纳闷的道:咦,不对劲儿啊,你们看。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那些水猴子都站在墓道的口,猴子嘛,性子急躁,急的抓耳挠腮的,可是竟然没有一直猴子往墓道里走一步。我说我们最开始逃命跑进墓室里的时候这些猴子怎么没追上来呢,原来是有限制来着,想想也是,这猴子要是敢进来,那还护个P的阴宅啊,直接让猴子们监守自盗把墓主人给啃了,而且我们跑进墓道里的时候慌张逃命呢,可是现在往身后一看,那些个血粽子一个也没有追上来,只是在对面的墓道口跳来跳去。
我一看就乐了,不由喜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天有好生之德天无绝人之路,天我亡我曹操啊。哈哈哈哈哈,原来这个墓道里外面的猴子进不来,里面的粽子也出不来。”
我正在那陶醉自己的古诗才华呢,我大哥打击我道:高兴个P,他们进不来,都守着门口呢,咱们能出去?困死在这是饿死,出去是被啃死,我还是喜欢啃死,饿肚子实在太他娘的难受了。
我说道,大哥倒斗你比我是强的多,心态上你就不如我,哪个同志说过来着,面包总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娘们也会有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裤裆有鸟,还怕绝后?当务之急我们也要填饱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才有力气出去跟这些个拦路的大战三百回合,你说是不?
说完我就打开我的背包,里面有压缩饼干,味道很差,我给他们一人分了两个,说实话,我打屁也是为了缓和下气氛,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换谁被困在这能有心思吃东西的,我就着水勉强吃下去半个,剩下的要装进背包里,我们要是被困在这墓道里,粮食就是生命,不能浪费,我一开背包,忽然就注意到刚才那个笔记本,赶紧拿出来对着他们几个道:都过来看看这个,说不定还有门儿。
我大哥问我哪来的,我自然不可能说是给一骷髅架子下跪求饶什么的,那还不给他笑话死,于是就成了我发现一个会跑的骨头架子,我如何的不畏艰难险阻跟他大战三百回合用孙子兵法论持久战经过惨烈的无法想象的战斗终于把骷髅挫骨扬灰最终抢过来一个铁盒子,里面就装了个这玩意儿。
我大哥一把抢过去道:就你这德性我还不了解?那玩意真有那么厉害你早跪下来求饶了,还在这得瑟?
我瞬间蛋疼,果真是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的敌人,我跟大哥从小斗嘴到大,他对我真的所谓是了如指掌,连我会跪都猜的一清二楚,我也懒得跟他争,对着他说,第二页有上面这层墓室的草图,刚我没仔细看,你们再给瞅瞅。说不定有别的通道。
他们几个围着本子就看了起来 ,我看着他们都没说别的,心里稍定,说实话,我刚扯淡说跟骷髅搏斗就是不想把骷髅托我转交信封的事情说出来,在张凯旋分析完我二哥的可疑之后,甚至我心里对他们几个都有抵触,看谁都感觉跟黑山老妖似的不放心,感觉自己就以2B,其他人心里全有事瞒着我,这下心里有点属于自己的秘密,也算是另外一种底气。
我正在想呢,我大哥跳起来朝我脑袋使劲儿拍了一巴掌,高兴的道:行啊,三儿,要不是有你,咱们估计都要栽到这,小拖油瓶也有用的上的一天,哈哈。
这个时候他怎么说我我都没心情跟他斗嘴了,着急道:你废话真多,到底咋回事,你赶紧说清楚。
他拿出笔记本,指着第一个地图,道,你看这里。我一看,地图上标注墓道的地方,用笔往下面打了一个箭头,然后横向切出去,到第二页有古棺的那张图纸的旁边,有一个箭头打了出来,我看的一头雾水,我大哥得意道:不懂了吧,这是一个暗洞,古时候修墓的人十有八九要当做陪葬,他们肯定不乐意了,于是有了这个暗洞,是修这个墓的工匠逃命用的,这个墓道底下肯定有空洞,我们快找找洞在哪,说不定能出去 。
说干就干,我们几个挨着地面用枪把子敲,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下面的空的地方敲击声会比较清脆,不一会就找到了位置,朱开华打开表面的青砖,就露出了下面一条黝黑宽敞的洞。我大哥把手电打进去,洞打的应该是个90度直角,离地面很近,他性子莽撞,一下子就跳了进去,再里面招呼我们:赶紧下来啊,等着死?
我们几个跟上去,然后顺着洞往前面走,当时他们的人手应该不少,这洞打的虽然没有墓道那么大,也是非常的宽敞,而且整个墙壁也打的很平整,在往前面走,又是一个拐角,我大哥第一个拐过去,我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他却忽然就冲了回来,把我撞的一个趔趄,我骂道:你着急着去死啊!
可是他却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面掉,哆嗦着对我们道
那。。。那东西,在。。在。。。在里面。。。
“什么东西?”
我大哥也算是见过世面经验丰富的盗墓贼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能把他吓成这样的,莫非就是棺材里这个主?
我对这个东西倒是好奇的很,又离拐角最近,一勾头打着手电就看了过去,只见那边的墓道的里面有一个身影缓缓的走了过来。我手电光一照到他身上,吓的我一下就蹲在了地上。
他身穿青蓝色的清代官服,跟林正英僵尸片里的僵尸一个装扮,只是他的衣服近在眼前,反射着绿油油的光,分外的诡异,更可怕的是,他的脖子上,没有脑袋,整个人,或者说整个没有脑袋的躯体,却在一步步的朝我们移动过来。
没有脑袋,没有眼睛!可我却有一种感觉,他就是在冷冷的盯着我!
冷汗瞬间流了满身,我叫我大哥:黑驴蹄子呢?赶紧招呼这家伙!
我大哥却苦笑摇头,“且不说黑驴蹄子到底对僵尸管不管用,那东西就塞粽子嘴巴里的,这家伙连头都没有,朝哪塞?菊花?!”
我抽出手枪把剩下的子弹一古脑的全打了出去,可是在这个时候除非有炸弹,子弹队这玩意儿根本无效,当时我竟然脑海里蹦出来一个想法,当年清朝要组织这么一批粽子大军,那还不打的八国联军落花流水?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刀枪不入啊。
我大哥哆嗦着问他们几个“这么办?我们退出去?”
这时候我二哥走出来,阴沉的开口道,没用,我们退回去他也追上来,困在道里也是死,跟他拼了,汽油还有没有,烧他!
汽油我们倒是带的有,可是在过第二层墓室的时候烧那些人皮影粽子的时候用光了,我真是抽自己两耳光的心都有了,当时一看火攻有用就一股脑的的把汽油全给丢了出去,早知道留点也好啊。
“现在没办法,我拖住他,你们几个赶紧到墓室里,老大想办法上到墓顶,往上面打盗洞,打通之后能到一个寺庙,灭了庙里的长明灯!”
话音刚落,只闻到一股腥风,那个无头的粽子就朝我扑了过来,我一个驴打滚滚到旁边,我二哥拿着开山刀一刀砍到他身上,却发出金属碰撞产生的声音,不过粽子也被他吸引了过去,他转身就往墓道里跑,趁着这个间隙,我们几个立马的冲了出去。已经有了上次二哥颤抖血粽子的经历,这次我对他倒是放心了不少,虽然这玩意儿看着厉害,可是我二哥身上多少秘密,肯定也是个武力值天字号的人物。
可是这一下我更纳闷了。
到墓顶打盗洞,通到一个寺庙,灭长明灯?
他怎么知道的?
这家伙,知道的明显的比我们多的多的多!
疑惑归疑惑,可是我们还是要照他说的去做,这个拐角之后就通到了原先棺材所在的二层墓室,等我们跑到二层墓室里,里面的血粽子显然误打误撞的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都还以为我们在墓道里,现在恐怕还守在那个门口蹦着却冲不进去呢,整个墓室里面显得空旷了许多,我也来的及仔细的看下了周围的坏境。
刚才是因为那些会变血粽子的石雕在地面上立着,现在他们一没,才发现地面上他们的排列顺序也是大有玄机。
只见每一个血粽子站的位置上,都用朱笔点了一个红点,红点散布的很乱,开始我还没看出有什么名堂,就抬头去看棺材。整个一大口黑漆棺材孤零零的耸在那里,在棺材的后面,立着七根乌黑的柱子。像西游记中天边的无根石柱一样,高高的,我用手电打着照了一下,柱子都顶着墓顶的青砖。
我走近一看,发现每个柱子上分别都用金笔标注着字: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娘的,北斗七星?
再看地面上用朱笔点出来血粽子立的位置。
这些石雕的排列,竟然是按照整个大熊星域的行星排列顺序放置!
北斗七颗主星立在棺材旁,而血粽子都是按照小行星的位置排列!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看了一眼,我大哥已经在那边招呼着拿铲子开挖 ,七根柱子上每个都连了很多链条,链条是整个嵌入柱子中。
就好像,柱子是一棵树的主干,而无数链条就像是枝叶一般。分散于各处。而链条的那一端,在我们进墓室就已经看到。
是那一口口悬挂着的棺材。
柱子很高 ,顶端已经顶出了墓室,几根柱子作用不知道,现在却成了人工的阶梯,我大哥他们已经爬了上去用铲子开始挖墓顶,我这身板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走上去研究这个以前被血粽子包围的古棺材。
里面的粽子已经被我二哥给引走了,这个是清代的棺材,用手摸了下材质,又敲了敲,不得了,竟然是金丝楠木棺,看那无头粽子穿的官服,是仙鹤超日服,是清代一品大员的装束。
可是一品大员又如何?
一品大员也没有资格去用金丝楠木棺!
这玩意不止现在千金难求,古代更是皇家御用,出现在这里,着实蹊跷。
棺材板已经丢到了一旁,我看过去,整个棺材里十分的干净,这更是不同,虽然我没有下过墓,但是尸身放棺材里,要么腐烂,要么就是因为特殊的地形风水成了粽子,可是就是成了粽子,也会多少渗出尸水把垫底的黄布染脏。
可这个完全没有一丝痕迹,就好像是活人用的床单一样。
我不由得纳闷,难道那无头的玩意,是个活的?
棺材里也没有什么陪葬品,只有有个玉石枕头,妈的,连个头都没有的东西 ,放个这么好的枕头不是浪费,这东西拿出去就是钱,贼不落空这句话是古人说的,我抓起枕头就往包里一塞,再回头,却看到枕头下面有一个暗格,暗格里一双眼睛,我用手电一照。
那紧闭的眼睛忽然就睁开了!
那眼睛睁开后吓了我一大跳!我大叫一声,快过来!
他们几个放下铲子走过来,我一指,道:你们快看。
我大哥第一反映,竟然是自语道:这是个金身罗汉?
因为这个显现出来的头,竟然是金黄色的!
第二十一章
看到我们看他,这个头的眼睛,竟然转过来看了看我们,然后嘴角翘起一丝冷笑。
我大哥拿出了空了的背包一下子就盖了上去。我问他,”干嘛?"
他抚了抚胸口,道:太他奶奶的诡异了,眼不见心不烦!先不管这玩意儿,我们赶紧撤。
我们就跑过去爬柱子,我身手本来就不好,柱子上又太滑,整的我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柱子上的铁链,谁知道这铁链老化的很严重,一下子就断开了,一股恶臭就传了出来,不是一般的臭,那种臭味让你闻了一辈子都不敢想象,我赶紧抓住另一根链子,回头一看,刚才被我抓断的铁链上开始往外边渗水,我手上也沾满了水,滑滑腻腻的,我在衣服上摸了一把,这才感觉不对劲,这东西不是水,是油!
当时我没来得及细想,他们几个都顺着洞爬了上去,我一个人在后面也慎得慌,就攀着链子爬了上去,我大哥打的洞非常漂亮,可能是顾虑到我身手不好,洞周围还打了很多小坑给我用力用,亮光顺着洞口传来,心中不由得喜悦。
在古墓里也没个时间概念,管你白天黑夜。一律的阴暗漆黑,本身就给人压抑。粽子更是成群成队的,这次之后,打死我也不下地了,还是当我的少爷好。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洞口,转动脖子一看,我大哥朱开华张凯旋他们三个都用绳子五花大绑扔在一边,我顺着他们的眼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背对着我。
我不由喝道:“你是谁?!”
“守墓人。”
这声音,嘶哑着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一愣,感觉这句话相当的熟悉,随即一怒,“我守你MLGB!卫斯理看多了?”
随即一下子就跳了出来,粽子我怕,但是一个活人我怕什么?冲出来就要干他。
我大哥这个时候以一个惊人的动作跳了起来,他整个人五花大绑的,先把身体弯成一个弧度,然后猛地弹跳起来,整个人不合物理常识的飞起来,一下子撞到那个穿着黑袍的背影身上,对着我叫“快解开他们俩的绳子。”
我拔出身上配的短刀,划开朱开华身上的绳子,他对着那个人扑了过去,黑袍人刚被我大哥撞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反映过来,一脚踹开我大哥,又一拳迎上朱开华,两个人缠斗到一起,看的我眼花缭乱,这不是电影,没有特技,是真正发生在眼前的功夫对决,两人的动作很快,非常的具有美感,要是拍成电影,什么武打巨星都是浮云了。
看着我看呆了,我大哥又是对着我大吼,“你个2b瓢子,还有心情欣赏武打片,快来给我打开绳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我大哥身上绳子解开,他一脱困,马上进入战局,我大哥是野路子,但是好在身手敏捷,可是那个黑袍人更加了得,丝毫不落下风,等我打开张凯旋身上的绳子,他没有冲进去来个三英战吕布,而是直接抽出手枪,抬枪就是砰的一声,只听见黑袍人一声惨叫,我大哥上去一个摆拳打到他脑袋上,黑袍人马上就站不稳了,朱开华跳起来,又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高鞭腿,刚好劈到那人的太阳穴上,一脚把他踢飞出去好远,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站起来,我大哥拿出绳子就把他给缠了起来,这时候我才看清,刚开张凯旋那一枪打到了他的大腿上,这厮太不讲武士道精神了,三人群P人家一个,竟然还用枪!
朱开华道:“快灭灯,你家老二也顶不了多久。”
这时候我回头,才看到整个佛堂的情景。
原来墓室里的七根柱子,都打通到地面上,露出了七个柱子的顶端,顶部做成莲花灯芯状,点着灯,正扑扇着火苗。
每根柱子接近莲花灯蓬的地方,分别用楷书雕上:天枢宫贪狼星君神位、天璇宫巨门星君神位、天玑宫禄存星君神位、天权宫文曲星君神位、玉衡宫廉贞星君神位、开阳宫武曲星君神位、摇光宫破军星君神位.。
我靠,我狂靠!在我们老赵家,论下地倒斗我大哥第一,论经营手段我二哥当之不愧,但是在野史文化古籍,却数我这无聊人士最为精通,一看着阵势我忽然就想到了三国演义的一段话:
孔明扶病出帐,仰观天文,十分惊慌;入帐谓姜维曰:“吾命在旦夕矣!”维曰:“丞相何出此言?”孔明曰:“吾见三台星中,客星倍明,主星幽隐,相辅列曜,其光昏暗:天象如此,吾命可知!”维曰:“天象虽则如此,丞相何不用祈禳之法挽回之?”孔明曰:“吾素谙祈禳之法,但未知天意若何。汝可引甲士四十九人,各执皂旗,穿皂衣,环绕帐外;我自于帐中祈禳北斗。若七日内主灯不灭,吾寿可增一纪;如灯灭,吾必死矣。闲杂人等,休教放入。凡一应需用之物,只令二小童搬运。”姜维领命,自去准备。
时值八月中秋,是夜银河耿耿,玉露零零,旌旗不动,刁斗无声。姜维在帐外引四十九人守护。孔明自于帐中设香花祭物,地上分布七盏大灯,外布四十九盏小灯,内安本命灯一盏。孔明拜祝曰:“亮生于乱世,甘老林泉;承昭烈皇帝三顾之恩,托孤之重,不敢不竭犬马之劳,誓讨国贼。不意将星欲坠,阳寿将终。谨书尺素,上告穹苍:伏望天慈,俯垂鉴听,曲延臣算,使得上报君恩,下救民命,克复旧物,永延汉祀。非敢妄祈,实由情切。”拜祝毕,就帐中俯伏待旦。次日,扶病理事,吐血不止。日则计议军机,夜则步罡踏斗。
这里这阵势,七个柱子上莲花宝灯,对应北斗七星,这是在禳星续命!
这七个柱子,就是诸葛亮未曾成功的七星灯续命之法!
七根柱子中间,有一颗硕大的莲蓬,上面的火焰相比其他七个格外的硕大明亮,想必就是所谓的本命灯。
回想下整个墓地的格局。
我们在进墓之初,掉进了一个里面圈养有水猴子的水池。
水池的上方,悬挂着无数黑漆棺材。
链接这棺材的,是一条条漆黑的铁链。
无数条铁链镶嵌在七根通往墓顶的柱子之上。
我爬柱子时候无意弄断铁链之后沾到手上无比腥臭的油腻物。
燃烧的灯蓬。
把这一切串到一起。
这一下全明白了。我原本以为七根柱子只是在整个古墓中起一个支撑的作用。现在却发现错了,错的离谱。
那些连通棺材跟柱子的铁链必定是设计的十分精妙,中间有一颗细小的类似管道的东西,连在无数的棺材之中,棺材里的尸体的尸油通过铁链传入柱子。所以弄断铁链之后会流出油腻物。
这七颗柱子的灯油,就是那些棺材里尸体的尸油!
以千人祭灯,好大的手笔!
接着想到我们在进古墓之前,朱开华说此墓的风水格局完全不是按照葬经来建造,整个就是给活人住的阳宅。
还有古墓二层之中我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干燥干净的棺材。
更有那我曾经以为是拿了墓主东西招惹到人的睁开的诡异双眼。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禳星续命!
续命!
续命也要有命才能续。
这墓里葬的根本不是死人!
而是一个没了脑袋还活着的主!
第二十二章
七个莲花宝灯的中间,是地下墓主人的本命灯,按三国演义中的说法,正是魏延扑倒了诸葛亮的灯,导致他禳星续命失败,我摸了把后脑勺,我这没长反骨啊,这么也要做跟魏延一样的事?心里有种怪异的想法,我现在灭了人家的灯,算不算是杀人犯?
想归这么想,灯还是要灭的,不然我二哥估计要被那人给灭了,没头了还能活着的主,想想都慎人,我大步走过去,正准备吹灭灯。刚才被我大哥和朱开华制服的那个黑袍人醒了过来,看到我要吹灯,马上剧烈挣扎起来,对着我大叫:上马石都已经被你们取走,何苦要赶尽杀绝?!
我一愣,上马石?什么玩意?我看向我大哥,他摇头,显然是没听说过,张凯旋也是一脸茫然,朱开华却是一脸沉思状,看似知道什么东西,不过我暂时也顾不上询问了,一口气吹了过去,本命灯的火焰扑扇了一下,灭了。
这时候,地下传来一声极端不敢伤感委屈纠结蛋疼菊紧无比让人复杂的嘶吼声,而那个被绑的黑袍人却是仰天大哭,嘴巴里叫着“大人在上,列祖列祖在上,我不孝!”说完眼睛通红的瞪着我,咬牙切齿的恨道:我必杀你,生啖汝肉!
这句话说的我全身打冷战,以前做二世祖时候,伤天害理的事没少干,狠话更不是没听过,可是你当小爷吓大的不成?都当笑话了,可是这句话真的是让我怕了起来,且不说这个人的身手极好,我大哥跟朱开华俩人他都能战平,更让人揪心的是,别人大不了说等着,我找人砍死你,杀你全家,暴你菊花,刨你祖坟之类的话,可是一放狠话就说生吃了你的,加上古墓里的心理阴影,让我通体发寒。
我一咬牙,吃我的肉?
先下手为强,我跑到张凯旋身边,夺过他手里的枪,对着他,在古墓里的恐惧一下子转变为愤怒彻底地爆发了出来,对着他道:杀我!吃我的肉?杀我啊?!看TM谁杀谁,来啊!来啊!
我正准备开枪,我大哥走过来,按着我,轻声的道:三儿,你冷静点。
我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我在那一刻,我哭了,哭的撕心裂肺,我在地下见到了太多只是传说中才出现的东西,我害怕,无助,我不知道我改相信谁,亲人?可是就连我一直敬重的二哥,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一朵温室里的花,经不起这样的风吹雨打。
等我哭的累了,竟然趴在我大哥的肩膀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洁白的天花板,闻到刺鼻的药水味,看着眼前可爱迷人的小护士,忽然感觉这样才是最好的生活,阳光下的明媚永远比地下的黑暗讨人喜欢。我动了下手,想恶作剧捏下护士小妹的屁股,却发现手上根本就没有一点力气,我大哥在旁边的病床上坐着,头已经埋到了膝盖里,看样子是累的不行睡着了。
小护士惊喜的道:你醒了?
我刚想提醒他不要打扰到我大哥,谁知道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我大哥醒了过来,眼睛里布满血丝,看到我醒了,上前拍拍我的手,对我点点头,道:都没事了。
我要张嘴,他摁住我,道:身体养好再说,先休息好。
我在医院躺了三天,才感觉整个身体属于我自己,我接过大哥削的惨不忍睹的苹果,吃了一口,对他说: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他点头,打发护士小妹出去,这才缓缓开口。
你晕过去之后,整个庙开始摇晃,开始我们以为是地震,中原不是地震多发带,就是有震,也很轻微,我们都没放心上.我们等了半天才等到你二哥浑身浴血的出来,他伤的很重,出来之后就说了一句“快跑!”就跟你一样晕了过去,我们要架着两个人,动作难免慢了下来,还没走出庙,整个地面就陷了下去,无数个水洞开始喷水,你应该明白一块高地忽然陷下去的恐怖,更加上忽然冒出来的水有无数的漩涡,你被卷了进去,我们好不容易出来,幸亏张凯旋的能量,通过关系调动部队去搜救,一直到第二天才把你小子捞出来,还是老爹说的好,你命硬,能长寿,只是八字太冲,不适合继承衣钵倒斗,下地必有妖。
我插嘴道:“部队都来了,那我们进斗的事暴漏了没有?”
现在活着出来了,再以盗墓进局子,那多蛋疼。
我二哥一笑,道“放心吧,没事,当时的塌陷冲出来无数尸体,官面上的人都已经烦死了,中国考古方面的人出动一批又一批,连血粽子都被他们搬回去研究了,我们一行人有张凯旋照应着,倒是没有追究。”
“我一直没跟妈说你跟老二的事,都伤成这样,我怕她受不了,朱开华走了,张凯旋也回了北京,让我们有进展了通知他,你二哥的伤很重,不过他身体根子比你扎实,已经出院了。”
我问道“那他人呢?”
大哥仰头呼吸了一下。道“他现在去了雨林山下的那个小村子,现在那边已经完全乱套了。”
在医院休养了大概有半个月,在医院每天过着调戏护士饭来张口,连撒尿都有人服侍的生活,一猛地出院,反倒是不习惯。我大哥在我醒过来后也是赶去了雨林山下的那个叫宋寨的村子,交代我养好伤想过来的话就速度过来。
上次去过之后,这次倒是轻车熟路,不过等我坐着破旧的中巴车经过一路的颠簸之后,还是吐的连胆汁都快出来了。整个山区到处都是隔离条,那些卫兵尽忠职守的死活不让我进去,我给我大哥打了个电话,山里的信号相当的差,我对着话筒喂了半天终于让他听清楚我来了,半个小时之后,他跑出来接我。
走去营帐的路上,我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答道:猴子已经被围剿的差不多了,只是山上,难免会有死角,准备再排查一下。之后一路无话,想不到我们进墓会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整个墓穴里的猴子出来,这个村子里已经被那些猴子搞死几个人了。当时的大水把整个山周围的庄稼淹的一片狼藉,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最烦人的。
大水冲开了山周围的坟场,里面的棺材全部空了。尸体不见了。这在村子里已经引起相当大的恐慌,如果不是部队的戒严,相信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因为恐惧而逃离。
明白的人自然能想到尸体失踪的原因。七星续命灯的灯油不可能在建墓之初放进去的棺材就够用。所有的尸体,都应该被那个穿黑袍的黑衣人拿去做了燃料。可是,这才是最让那些政府部门头疼的地方,知道原因,可是怎么去解释?把这个解释丢出去,引起来的关注绝对超过现在,那就完全乱套了。
我大哥领我去临近的一个坟场看了下,不亲眼所见,你无法去理解那是多么一种诡异的景象,无数口棺材横卧着,棺材里陪葬的棉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纠结成一团。
可是,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之后我见到了我二哥,他整个人还是没有变化,胡子刮的干干净净,衣服穿的也整齐如常,不跟我大哥一样,完全变成一个野人。吃完饭,我跟大哥看着他,他却自顾自的闭目养神。末了,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整件事情已经复杂到我不知道怎么去解释的地步,现在就连我,也已经摸不到事情的梗概,父亲已经成了这样一个情况,我们老赵家不能再有更多的人陷进去。
我冷笑,“不能有人陷进去?你感觉可能么?难道你就不感觉奇怪,当时的那封求救信,无论是否是老爹寄过来的,可是我们兄弟三个,你知道的最多,最有必要寄给的,是你,其次是大哥,可是为什么偏偏寄给了最没用的我?我想置身事外,能么?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现在退出来,还是会被人踢进来,真当我是傻子?”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对视了半天,他无奈的笑笑,叹气道:你小子还真的长大了。等事情过一段落,我会告诉你,但是我也只是接触到了一点皮毛而已,父亲一行人的目的,没有人能说的清。
之后的谈话中我知道,他们能住在军营里,不是因为张凯旋的关系,而是有人主动找上他们,这个人,竟然是娜娜的五叔。只是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一直未见到他本人。
这天我正在帐篷里睡觉,大哥叫我,三儿,走,有情况了。
我就问什么情况,大哥也不清楚,但是好像是跟我们进墓之后壁画里那条干涸了的流沙河有关。
等我们赶过去,外围是村民,里面是官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个水泄不通,我们好不容易挤进去。这时候我才看到那个仙风道骨的五叔。他跟我二哥站在一起,正对着一个麒麟的石雕指点着。五叔看到我过来,对我点了点头,很是关切的问:身体养好了?
我点头道,好了。之后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道:记得那个守墓人不?他说你们父亲一行人进了雨林山墓之后,来到村子挖出来了这个。
我看着他们挖出来的石雕麒麟,问: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二哥回答我:镇河印,我们进墓室开始在墓道里看到的壁画,上面的流沙河里的玩意儿。平顶山市新兴的煤城,建市时候开掘了白龟山水库,引干了沙河水,里面的石雕被人运到了这里。
这时候,有一个穿军装的走过来,对五叔道:“先生,你来看。”
我们跟着他,来到石雕麒麟的旁边,军装男俯下身对着我们一指,这里有个暗槽,这个东西就在这里面发现的,说完,五叔一纸卷。展开完之后,我们凑上去看。
是一个佛画。
或者说,是一张佛画的半边脸。
五叔面色一变,对着军装男说,既定位置的另外三尊镇河印挖也要赶紧挖出来,我们先去住的地方,挖出来后直接送过来。
我看这军装男对五叔的态度很是恭敬,不由纳闷,这五叔是什么身份,就偷偷问了下我大哥。他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侧着身子给我看了下:中国风水宗教协会理事。
这个协会,平常人肯定知之甚少,我也是因为曾有有一个这个协会的成员来到我家借阅祖上的那一本“风水玄书”。跟他的闲聊中才知道这个协会的存在,这不同于公检法之类的政府机关,严格意义上来说,或许这只是一个特殊的机构,有很多人猜测中国存在龙组之类的特异功能机构,其实是没有的,武功高强的特种兵组织倒是有,风水宗教协会,就类似于传说中的龙组。没有任何实权,却是因为神秘感,地位有官面上很是超然。
中国是信封马克思的唯物主义,明面上是科学高于一切,但是说封建迷信这东西,中华五千年流传下来的,谁敢一棒子打死?甚至那个当年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伟人,他从心理上,是偏执于风水之说,这其中还有一个不知真假坊间相传的轶事,在外蒙搞分裂的时候,其实苏联在整个北方边境对解放军还是非常忌惮的。当时铁血伟人只要在这件事情上一如既往的强硬,当时四面楚歌的苏联绝对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促使外蒙分裂,只是当时伟人笃信一个高人,高人道:整个中国的版图,如果割掉外蒙,就是一个雄鸡装,而如南海菲律宾日本等国,在整个世界地图上就类似于虫沙,中国雄鸡昂头而立,就能在地势上对诸国形成压制。伟人对此深信不疑,甚至在蒋公晚年,想与之携手把外蒙收复,也遭到拒绝。导致现在成了一块心病。而南海诸国也并没有因为地势上的压制就不敢捣乱,结果如何,我想每个人都有数。
其他闲话暂且不表。因为军队驻扎在这里,不可能都去挤到村子里的小旅馆,我们几个都住在外面的行军帐篷里,我们回来闲聊几句的功夫,军装男已经回来了,军人的办事效率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又带回来三副画。跟第一幅拼凑到一起。
是一个用手临摹的地藏王菩萨拈花笑众生图。本来佛家的菩萨是一片祥和之气,不比道家的四大金刚等神话人物,不怒自威的。可是这一幅拼出来的画卷,不知道是临摹的粗糙还是画画的人技术差劲儿的原因。
我怎么看,都像地藏王菩萨在盯着我冷笑。
这时候,我二哥问五叔:五叔,怎么样,看出来什么没?
五叔摇头道,走,去见那个守墓人。
第二十三章
那个守墓的黑袍人被另外关押,对这个咬牙切齿要生吃我肉的主,也没什么大的好感,为了自己家先人所谓的“长生”竟然把方圆几里的坟地全部挖开去拿尸体当燃料,这样的人,你不知道去佩服他的忠心还是可怜他的愚昧。
我们见到他的时候,已经脱去了浑身的黑袍,现在看来,他也只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抬头看到我们,随即眼光转向我,看到我时,依然掩盖不住深深的怨恨。随即闭上眼,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五叔对着他冷笑,道:好硬的骨气,却傻的可笑,你祖孙几代经营的,难道真的能让你祖上那位长生不死?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他已经成了一个怪物,退一万步说,现在说中华人民共和国,不是满清,就算他真能不死,你认为,还能重现你家过去的辉煌?真是愚昧不堪。
那个守墓人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起来不起一点波澜。五叔已经气的脸色都变了,这时候我二哥开口,“法制社会?你信不信,我还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我承认,你身手不错,胆识也不错,可是你家人呢?别告诉我你家里的每个人都支持你做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事儿,我想对他们打击报复,易如反掌。而且有些事情也不瞒你,当年进墓的,不只一批人吧?可是忽然安静了二十年后我们来找到这里来,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后面的事?
也不知道是我二哥说要报复他家人吓到了他,还是说知道后面的事诈到了他,守墓老头的面色终于有点变化,道:祸不及家人。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用告诉我,你说还是不说。”二哥接着道。
守墓老头叹口气,“说也没什么,其实后面的事,跟我也没关系,但是我掘了这么多坟,组织上要怎么处罚我,我都认了,家人对这些都不知情,也别告诉他们我做的事。如果能答应我,我就说。”
看到我二哥点头,他要了根烟,缓缓开口。
他指了指二哥,我见过你们父亲赵建国,也跟他聊过,甚至听说过你们家祖传的那本风水玄书,我之所以提到这个,是因为后面的事,也跟我家祖传的一本书有关,墓里埋的,就是我家的那位先人,名字叫李忠志,书就是他写的,名字叫红灯记。当时他官至朝廷大员,却没有品,所以在正史中,很难看到他的身影。而在另外一个领域,却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说完,看向五叔,道:这位先生,我说的对吧。
五叔默然点头,道:忠志先生的名号,的确是仰慕已久。而且当年他们一行人出发的时候,我便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李前辈的阴宅,开始很多人并不支持,一是因为李前辈的地位,二十凭他在风水学术上的造诣,他的墓,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当时有人一意孤行,我们这些人只能算是谋士,而且在外蒙的事之后,其实上面对我们,已经缺乏了信任。所以当年那件事,我们无能为力。
黑衣人笑笑,道,无所谓。说起红灯记,说起我家先人,而不得不提的是一个人,千年刘基。听到刘基俩字,我一愣,“刘基?刘伯温?”
“对,就是那个长于为政而拙于军旅,中驷材耳。若余不仕则已,仕必文为宰辅,武致将帅,握兵十万定天下的刘伯温,你们进墓室一层的那个壁画中沧桑的老者,就是他。当年他辞官之后,想要苦行寻龙定穴,一路颠簸加上年老体迈,差点一命呜呼,幸亏一对老年夫妇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刘伯温之才,的确是远超被一本三国演义神话的诸葛亮,可以说整个大明王朝就是他一手推起来的,可是晚年竟然凄苦之此,在经历了差点死掉之后,更是对权势厌倦,后来为了报恩,就把他在雨林山定到的一条龙脉算是赠给了相救于他的老年夫妇。后来还是在他的主持下,修了这个墓。这其中的事,壁画里都清楚的显现着。
这下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墓室里的壁画前几部分的内容都有了了解,我不禁着急的问:那后面几幅壁画里,干涸的沙河,倒掉的宝塔,死去的金龙,又是什么意思?
“在修完这个墓之后,刘伯温留下了一句话,若镇妖塔不倒,沙河水不干,七代单传之后,八代必定荣华。当年的沙河水波涛汹涌,镇妖塔也是历经数百年耸立岿然不动,谁能料想到塔会倒,河会干?墓室里后面画的意思,就是说若是塔倒了,河干了,整条龙脉就被人生生掐断。而在建国后,大兴生产,平顶山地底下发现大量的煤炭资源,后来的移民建市,人多了自然要解决饮水问题,当时就修建了白龟山水库,引沙河水进水库蓄养。之后沙河水便真如刘伯温的遗言一般干了。水干之后,原来沙河上游土地变荒漠,地质沙化非常严重,地基都不稳了,塔如何还能立?之后便倒掉了。到此,刘伯温的预言,已经全部应验。”
看着我们目瞪口呆的表情,黑衣人继续紧跟!
“就在沙河水干,镇妖塔倒那一年,有一位元勋‘叛逃’出国,结果发生意外,满门皆亡。而且前面也忘记提起。”
“当年刘伯温遗留龙脉之地的那个老年人,姓林。”
第二十四章
我已经听的全身冷汗!可是对于他这类似于天方夜谭的言论我却是由心的信服,若是在进这个墓之前,我是万万以为他是在扯淡,可是在经历了墓中的种种,潜移默化中,我的思想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心里的几个人物分别的对号入座。
“叛逃”出国,坠机满门皆亡的林姓首长!这是谁?!建国后修建的白龟山水库,引干沙河水,至河干塔倒,到底是因为煤炭而兴建,还是兴建城市的目的,是隐晦的破其风水?
难道其中的种种,包括去兴建一个城市,只是为了一个风水博弈之局?我可以去理解上层权利的争斗远远深奥到我等五斗小民不可参透。但是这样手笔还是带来巨大的震撼。但是从另外一个层面上去想,随即又释然。
当年林姓首长何尝不是手眼通天,如果名目张胆的动作,势必不能成功,所以才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并且给他一个无法阻扰的理由。因为资源,因为发展。
我接着问:“可是就算如此,这一切,又跟你家祖上的李忠志有什么关系?”
“我家先人,在风水术上成就很大,因为这个让他得到宠信,却也是因为这个,引来了杀身之祸,当年他从京回乡探亲,路过另一位朝中大臣的故里,发现他家的祖坟风水眼非常之好,加上在朝中两人并不对付,这时候,他便起了私心,命人掘了这位大臣的祖坟,想要破了他的风水阴德护佑。刨了坟之后,当时皇帝正好有事需要他,就下圣旨让他速度回京,可是他却以为是事情败露,那位大臣想要整死他,便推脱不敢回京,这一拖,就是一年。中间皇帝下了三道圣旨,他都推脱有病缠身,无法回京复命。
这样一来,那位大臣就感觉奇怪了,李渠平时身体硬朗,怎么说病就病了,难道其中有蹊跷?派人一查,竟然是自己祖坟被刨了,这还了得?马上进朝面圣,痛哭流涕。说我家先人盗了他家的祖坟如何如何。希望皇上治罪
本来当时先祖极其得宠,就算是挖了这个大臣的祖坟也不会有太大事,皇帝不可能怎么了他,问题是他不回京,还撒谎说病了,这不是欺君之罪么?所谓皇帝一怒惊天下,皇帝马上下圣旨,立马回京。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挖人祖坟的事情败露,更不敢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说自己已经病死了。企图瞒天过海,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可是他低估了对手,那位大臣又参他一本,说这厮诈死。皇帝一道圣旨又来了,道“爱钦一辈子为国事操劳,现积劳成疾,朕心甚哀,特命将尸体运往京师,厚葬之。”
这下玩大发了,说自己没死?那就是欺君大罪,灭九族。可是没死,怎么把尸体运到京城?先祖无奈之下,一刀自己抹了脖子。头送到京城,起码保住了全家性命。
后来皇帝知道他是自杀,想起他平时的忠心耿耿,心里懊悔,就命工匠打造金头一颗,配上李渠尸身下葬。
先祖出殡那天,两个棺材同时出门,一虚一实,一个葬在雨林山,另一个,就是你们父亲当年挖的那个流沙墓。雨林山这边,其实先祖早已经知道存在刘伯温当年堪点下的龙穴,但是他不知道阴德要发起,要到林家第八代,为什么没有为当时的朝廷破掉隐患,这其中的理由,你们猜一下。”
我想都没想,马上就回答:“这还用说,就跟五叔崇敬你家这个先祖一样,刘伯温可是勘破八卦三卦手中可定乾坤的人物,但凡涉猎风水方面的谁不把他当祖师爷?你加先人肯定也不例外,谁能破了偶像的东西,你说是不?”
说完,我还在为自己的理由暗自得意的,大哥却跟看2B一样看着我,我一怒,骂道:“靠,你那什么眼神,难道我说的不对?你有更好的理由?”
大哥摇头,道:我一大老粗,这个自然想不明白,但是我却明白一点,你说的肯定不靠谱。
我问,为啥?
答曰:不为啥,因为你这个人本身就不靠谱。
我:靠!
第二十五章
黑袍人看到我们两个斗嘴,破天荒的笑了笑,道:其实小少爷说的,也在理,而我家先人的确考虑到了这个因素,而最重要的,是民族之分。说白了,虽然他得皇帝器重,但是因为是汉人,却永远进不了最核心的权利圈子,而在为整个满清服务的汉人官员,他们接受的四书五经的教育不得不忠君尽忠,但是有哪个不希望皇帝是自家人呢?从这点上,先祖的确有私心,想靠着刘伯温的风水之力,让天下大统重归汉室。
大哥说道,“屁话,想让大统回归汉室,你家那位那么牛X,自己去寻一个龙穴活埋了自个儿不就行了,还能让自己人做皇帝,人谁没私心,难道看着别人家出了皇帝不心急?”
黑袍人怒眼瞪着我大哥,“我也听赵建国说过你家那本风水玄书背后的故事,这龙穴是寻常人说占就占的?人要逆天改命可以,但是还是要听天命,尽人事,难道老郭家的福缘不够,我老李家就要跟着灭门?”
我大哥立马闭嘴。
“在他死之前,就已经谋划好了下面的路,所有人都知道那本红灯记是他写的,而事实上,这本书,也是他无意间得到的,而他只是做了注释。”
我二哥问,做注释?这本书里,写的什么?
“不知道 ,这本书,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看懂。因为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文字,有一个隐约的猜测,应该是阴文。对,就是阴间的文字。而你们所看到的七星灯禳星续命的方法,也是他从那本书中得到的,方法跟诸葛亮的禳星续命基本一样,不要被三国演义迷惑,懂的人都知道,就算没有魏延的进军营扑灭本命灯,他也不可能成功,甚至比我家先祖还不如,起码先人能保证不死,但是这并不是说他就比诸葛亮要强,而是先祖多出几分决绝已狠辣,墓穴里无数的血粽子,是先人在明知要死之后,倒别人斗中得到,立于棺材前,不只是护墓,他最初的目的,只是想用无尽的死气去养活气,所谓死之极地便是生,靠这个维持了他的不死,却损了无数阴德造化,失败成了必然。他与诸葛亮的结果却是一样,续命,却是一样失败的。说了这么多,最重要的,却是帝王上马石,这是刘伯温堪点龙穴风水眼龙气积郁形成的东西,顾名思义,帝王上马,天下交接,这是一个人形上马的石头,随着时间会发生变化,这个变化是一个人上马的过程,登马之后,便可荣登九五,而你们父亲一行人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帝王上马石,这个东西在墓室的第一层,你们这一次在一层中之所以那么顺利,是因为先祖所有的布置,都被你们父亲一行人破坏了,又或者说,在他们一行人进来之前,就已经被另外一行人消耗掉了。”
“85年,一个冒充公派人员的人从我这里骗走了先祖红灯记注释的手稿,后来辗转反侧才知道,先祖的手稿,流入了台湾,之后台湾来了一行人,进墓,却全军覆没,一个也没有走出来。而你们父亲,却是因为妥协而带走了帝王上马石,条件是不能打扰先祖的清净。”
说完,他恨的咬牙切齿的道:可是赵建国却不守约定!去了二层墓室,取走了先祖的红灯记原本!
我还在沉寂着那个帝王上马石的神奇中,我老赵家有没有福泽呢?我要不要去挖出来埋我家祖坟里让我也得个天下玩玩?就问道:那个帝王上马石,现在弄哪了?
黑袍人想都没想,直接道:这还用说?四川。
这时候,心里的震撼已经不能用语言去形容,相信大哥二哥包括五叔在内也一样,在我们这一行,有个潜移默化的认识,基本上大家都形成了共识:
风水葬经,从兴起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聪明人陷害权贵的局。
中华上下五千年,从伏羲八卦开始,所谓的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在到后来西周周文王的《易经》开始形成一个非常完善的体系,所有后人的堪舆之术皆源于此,无论是诸葛亮解八卦之二定天下三分还是刘伯温四卦助朱元璋得天下,皆逃不出前人的理论。
由此而知,中国的风水之术从兴起到现在,从未改变。
后人对风水的认识跟前人基本相同,那么前人按照风水之术勘定的阴宅,后人就能从风水术上准确的找到,无论你埋的多深,墓穴防盗技术多么的高超,都会被破解。
按此来推,是不是前人越是建立在风水宝地上的坟墓被盗的可能越大呢?
而能把阴宅定在风水地上的人,在古代,十有八九非显即贵,正如三叔笔记里的一句话,风水术除了能指导后人倒斗之外看不出有什么用,或许整个葬经的目地,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为后人找到当时显贵的墓提供一个理论的指导依据。
再加上中国故老相传的仇富仇贵心态。由此在倒斗这行,默认为所有的埋在风水宝穴上的人,都被坑了。
可是若真是如此,无数个靠着风水之力得天下的人又作何解释?
可是把他们都当做传说。
那么,眼前的事情又作何解释?
林家八代单传,为求一世荣华,沙河水不干,镇妖塔不倒,流传千古。那么所谓白龟山水库的兴建,是不是一场风水学上的博弈?立平顶山市是假,破其风水是真?
而且在风水被破之后果真一切应验!
风水龙穴上上孕育的帝王上马石,帝王上马,天下交接,被我父亲一行人从此地得到运往四川,之后的形式已然明了,后来中国真正地执牛耳者故乡在哪?
不言而喻。
李忠志靠风水之力,以死气养活气,维持不死。
这一切的一起。
我靠,风水之术,到底是真是假?
不出意外,一天五更,但是顶的人多的话,会加更,多十条回复加一更,依次类推。 希望大家能喜欢
二十六章
黑袍人打断我的思路,道:说到现在,其实很多东西,已经不需要明说了,你们父亲在得到我家先祖手稿之后,或许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在四尊镇河印中留下了什么。
他在临走的时候劝过我,让我别再守着这个墓,有些东西牵扯的太多,已经不能控制,这是一个局,一个死局,解开死,不解开亦是死。如果可以的话,我提醒你们,还是不要再涉足进去。那个层面,远远不是我们能够接触的。
我问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着?
他好像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中,失神过后,反问我:你又在坚持什么?
是啊,我在坚持什么?对父亲的亲情?还是对一个结果的的追求?或许很多事情在我们的坚持中已经迷失,坚持只是成了一种习惯,而非追求。
之后的事情处理的非常繁琐,在这里也不用特别的去交待,五叔通过关系,黑衣人也不是什么大罪不可饶恕,就此揭过还他平静的生活,而对这件事了解更多的他依旧不愿意松口,但是这次却是动摇了许多,没有说一定不可说,只是说要和几个老家伙商量一下,让我们等结果。
回到洛阳之后,我也顾不上对那个骷髅的承诺,迫不及待的打开他要送给蒋经国的信,里面同样的,是一张佛画,而不同的于我父亲他们在四尊镇河印中留下的,这是一副原画,相对来说,倒是我父亲临摹他的。
开始第一眼看到我父亲遗留的佛画感觉眼神非常的冷酷,并不像是佛家的那份亲和,现在看到原著,才发现我父亲那大老粗是不可能把这幅画的神韵去临摹下来。
这个地藏王拈花笑众生像,他的眼睛。非要用文字来形容的话。
妖艳,狐媚,诡异,揪心?
我想遍脑海中的词汇,都无法明确的去表达出来。
在一张地藏王的脸上。
长了一双女子的眼睛。
他是在笑众生,却是在冷笑。
我们三兄弟全部看的一头雾水,尝试换了无数个思维去打量这张图,是地图?可是完全没有纹路,其中隐藏有小字?放大镜都找不出所以然,无字天书?折射太阳光去看?都没有用,这就是一张图。
一张除了眼睛,其他全部正常的一张图。
我看也琢磨不出个什么东西出来,跟大哥打了个眼神,他跑过去关上店门,回头我们俩就气势汹汹的站在我二哥面前。
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低头继续研究那张佛画。
这厮根本就没想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我喂了一声,他才抬起头,问“干嘛?”那语气极其欠扁,我当下也忘记了他是我平时最崇拜的二哥,叫嚣道:“干嘛?!你问我干嘛?难道你不应该把事情去解释一下嘛?!”
他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解释?”说完,他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语气不妥,接着道:其实我知道的,跟那个黑袍人一样多。
我彻底的火了,对着他吼“这次你休想三言两语就把我们糊弄过去!更别说什么不能把我们拉下水牵扯下来的话,死就他妈的死吧,要死一起死,谁怕过,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让我比死还难受,进墓里先是差点被猴子给当桃子吃了,然后又差点死在血粽子手里,现在竟然对这件事情还是一无所知,老爹写信过来求救,难道就你着急么?我知道我没用,但是大哥呢?大哥总有用吧?你为什么把所有的事都瞒着我们?”
二哥看着我,然后闭上眼睛。
等他再睁开的时候,却发现他满眼通红。他说:三儿,有些事情我真不能说,真的,别逼我。
那一刻,我心疼,真心疼,我在怪他知道东西隐瞒,可是又何尝不是他想一个人独抗?能把他那样性格的人逼的眼睛通红,他又承受了什么?
我想要知道,憋的疯狂,可是看着自己兄弟想要知道,却不能说,憋的更难受。我不知道,我是否该逼他。
我问他,当时你给我的那个黑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个说得说不得?
他点头,道,那是一把钥匙。其他的依旧不能说。
顿了下,他接着说。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越多,就越害怕。若果父亲没有来这么一封信的话,我甚至以为很多事都被人忘却。我可以就这样安静的做你们二哥,安静的生活下去,安静的照顾你们。”
“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件事。”
这是那天二哥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没想到的是,他和大哥一起把我阴了,第二天,他们俩失踪了。我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端的浑噩中,铺子开着,或许跟没开没什么鸟样,因为我什么也不懂,我知道我混蛋我二世祖我纨绔,可是在失去他们俩之后,我才知道我竟然不堪到这种地步。
我他娘的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
于是我就想,我这么一个废物,所以他们才会丢下我一个人继续,因为我是个废物。废物就要做废物的事,我赵三两帮不上你们的忙,拖你们的后腿了我不搀和了还不行么?我去找俄罗斯大洋马,赌钱,纠结一帮朋友去醉生梦死,往死里喝。
可是喝醉了,我却发现比我清醒的时候更难受。
我就是贱,闲着吃饱了撑着。
你越是说不能让我搀和,我越是想。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婊子,把我撩拨的欲仙欲死,可是忽然一脚把我推开,仿佛一切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父亲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二哥他们到底去了哪?这其中到底掺杂了什么让他们一群人全部都如此的忌讳?
我要查,你们丢下我,我也要查。可是我一个人不够,我能找谁?
张凯旋?我感觉他跟我一样,虽然身手不错,可是也绝对不能帮到我什么?朱开华?他只是一个局外人,我拿什么说动他来帮我?五叔?这个老头子不用想,人老成精的东西靠我这点阅历根本就驾驭不了?我那帮酒肉朋友,那更是扯淡。
天下漆黑,竟然只剩下我一人。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睡下去。
我梦到那个老子天下第一的男人临走的时候抱着我狠狠的亲那一口,满脸的胡茬刺的我生疼。
我梦到那个任他跌宕起伏我自八风不动稳若磐石的男人红着眼睛说,三儿,不要陷进来了,我不想我们家四个男人全栽进来。
我梦到那个黑熊一样的男人拿枪顶着张凯旋的脑袋骂道,你敢拿枪指着我弟弟,老子先开了你的瓢,你信也不信?
我惊醒了,满脸泪痕。
我发现,我真的想他们了,真想。
我想起二哥的话:“我可以安静的做你们二哥,安静的生活下去,安静的照顾你们。”
安静的生活,我也好想。
可是树欲静,是否风就止?
二十七章
就在我的日子不起波澜的时候,我又收到一封信。收到信得开始我甚至已经惊喜起来。我认为还是会跟开始的那封信一样,是父亲,或者是局中其他人给我的提示,我宁愿去做个傻逼,任他牵着我的鼻子走,只要别像现在把我撇在事外。
可是这封信是我二哥寄过来的。信得内容如同我曾经收到的那封信一样简洁。
“我很好,勿念。”
我抓起信就撕个粉碎,你很好!我不好!我心想我不能在洛阳待下去了,这样看到所有的东西我都能想起他们,我会被自己整疯掉,我给娜娜打了个电话,我说我去西安玩几天,等下就去买票,到了给你打电话。
她那边仿佛听出来了我语气的颓废,关切的问我,三两,又出什么事了?
我道:没事,二哥刚来了封信,报了个平安,我再洛阳待着心烦意乱,去你那玩几天。
她立马惊喜的道:二哥来信啦?你个傻瓜。看下邮戳不就知道他现在在哪了?
我一拍脑袋,我真是个二逼,赶紧拿起信封一看,却发现整个信封上,根本就没有邮戳。
没有邮戳的信封,正如我可以收到来自二十年前的信一样。无从解释。
跟娜娜寒暄了两句,我就挂了电话,关上店门,开车狂飙,毫无目的的旅行,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可以去哪里,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开回了赵家庄,我的老家。
母亲一个人在老家的宅子里住习惯了,我们三个多次想让他搬到城里去住,可是老人老来留家的思想根深蒂固,加上我们也知道老宅子里有太多母亲和父亲的回忆,也便没有强求。见母亲之前,我甚至有种掉头走的冲动。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跟她解释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在她问起大哥二哥去了哪里我要怎么回答。
可是在推开佛堂的门看到在那边打坐的已经掺杂白发的她,我发现我所有的茫然都是不需要的。
这个人是我妈,无论我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边的老娘。我为什么要隐瞒她?我们在寻找失踪二十年而又可能活着的父亲,她又何尝不是一个苦苦期盼爱人归来吃斋念佛二十年的女人?
母亲给我做了碗稀粥,我几大口九给喝了下去,然后一五一十的告诉她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从我收到可能是父亲寄来的信,到我们去雨林山李忠志墓,再到回来之后的大哥二哥失踪,最后到我收到二哥的平安信。
母亲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这不是因为虔诚信佛的原因,而是在记忆里,这就是一个如江南水乡般委婉的女人。
一直到我说完,我看着她,我甚至已经料到她会露出担忧的表情。可是她没有。
波澜不惊到像是所有事情都是在她掌握之中一般。
她一只手转动着佛珠,然后缓缓的张口道:你们太着急了,着急道考虑到很多疑点也自动忽略而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地步。我一直以为你二哥够稳重,看来还是太嫩了。你们收到的第一封信,就隐藏了太多。
信得日期是在二十年前建国失踪后的第三天。或许这只是一个圈套,这一个日期,把你们所有的目光和不解都吸引了过去。而真正的疑点,应该在内容上。在你的记忆里,你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一头雾水,可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无法无天,天下第一,什么都不怕。
我母亲笑道:你竟然知道,可是正如建国这么一个骄傲的男人,他会向你们求救么?就算是他需要你们插手什么事,或者是他遇到什么危险,他也不会就这么写上“救救我。”向人求救,不是他的风格,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好像抓住了点什么,但是还是不理解:可是,救救我三个字的笔迹,明明是我父亲的,这点,我们三个不可能看错啊。
母亲摸摸我的头,道:这就是我说你们考虑到疑点而自动忽略的地方,你们难道没有怀疑过,如果是求救,为什么不写上遇到什么危险,他人在哪里?把所有的事情都介绍清楚好让你们营救?可是偏偏只写了简单的三个字“救救我”?
我默然。我们何尝没有想到这点,只是被我们用一个非常非常勉强的理由揭过:父亲情况危急,没有机会没有时间写更多的字。
可是任凭我们三个谁心中都认为这个理由有多么的荒诞,有时间写信,没时间多写几个字?鬼才信啊!那么,真正地原因是什么?我眼巴巴的看着我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姜还是老的辣。
不管这个姜平时多么的不起眼,多么的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二十八章
“因为写的字多了,怕露出破绽。”
“嗯?”再之后我瞬间明白了!怕露出破绽!因为那三个字“救救我”本来就是模仿我父亲的笔迹去写的。大家都应该明白这样一种情况。
你要想模仿一个人的笔迹,模仿三两个字,或许可以模仿的很像很像。
但是要写的多了呢?就比如这封信,如果把我们想知道的全部写进去呢?那么多的内容,那么多的字,如果真是模仿。怎么可能瞒过我们三个长期跟古董打交道的人?因为这行业,接触的字画也非常多,对文字细节的敏感程度也高。稍微的一点破绽绝对不可能瞒天过海。
这个解释,明显比我们的自欺欺人强的多。
可是疑惑却接着到来,母亲的睿智,给我燃起了解开所有谜团的希望。我接着问:如果这是别人模仿父亲笔迹给我们寄的一封信,那么他们的目的呢?为什么要再二十年后寄给我们这一封信?
母亲反问我:“你们接到这封信之后,要做什么呢?”
我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寻找父亲的下落,去营救。”
“这就对了,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去寄信给你们,那么既然寄了,你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么?你们收到信之后所做的,就是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也就是说,他们寄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去寻找父亲的下落。”
看着我不理解的表情。母亲叹口气,接着道:“还不明白么?就是连寄给你们这封信的人,都已经不知道你们父亲的行踪。
你前面说建国他们一行人曾经在雨林山下的村落几尊石雕里留下了一幅佛画,为什么要留在那么隐蔽的地方呢?就是为了躲避什么,那应该是你父亲的一步棋,一步可以摆脱给你们寄信的那个人,但是同时可以给你们提示的棋。
那么这一幅画,能等到你们取出来,说明你父亲他们的下一步只有你们知道,而背后的那个人,没有得到这幅画,他不知道。”
这句话说的我仿佛抓到了什么,但是脑袋里却很乱,我也顾不上母亲不准我抽烟的家法了,点上根烟,揉了揉太阳穴,去仔细的理一下母亲的话。
按照时间的顺序。
我父亲他们一行人,按照帛书上的指引去了雨林山李忠志墓,这件事情,可能给我们寄信的人也参与其中。
我父亲他们在得到原有的目的“帝王上马石”之后,如同古墓中的那具骷髅一样,发现了更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他们失踪的目的,当然,这个秘密隐瞒了他们当时的合作伙伴,就是给我们寄信的那个人。他们在去探寻那个更大的秘密之前,出于某种原因,在雨林山下宋寨村的四尊石雕里,藏了一张佛画。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留下这张佛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不是吃饱了撑的,留下这张画的必然有他们的原因,而最有可能的可能就是这幅画跟他们探寻的更大的秘密有关。
我父亲他们在隐瞒了他们当时的合作伙伴去追寻更大秘密的事情,所以给我们寄信的人也被我们父亲他们给忽悠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给我们寄信的人不知道那张我们父亲遗留佛画的存在,不然他肯定自己就去取了出来。
想到这里,母亲话的意思我才真正的明白。
正因为那个背后给我们寄信的人被我们父亲他们给瞒住了,他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所以千方百计的模仿我父亲的笔迹去给我寄了那一封求救信,他们的目的就是接我们的手,去找到我们父亲一行人。
可是疑点又来了,现在已经不要什么面子了,但凡我不理解的,都可以问我母亲,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天天在佛堂对着佛祖念经吃斋娘佛的老太太会如此的睿智。
我问她:那么他们既然知道我父亲他们追寻的更大秘密是从雨林山李忠志墓里开始的,为什么不自己下墓去寻找?
“这就是你们只看到狂放不羁的父亲赵建国的另一面,以他的脑袋,可能在下地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拖张家下水,甚至把另外半张残图就暂时的寄放在张家,北京城里的张家,背景也大的压死人,所以就算当时的那人知道另半张残图在张家,他也不能,甚至不敢去张家索取,而你们父亲更交待你二哥,只有张姓的人持另一半残图来的时候,他手中的一半才可以现世,现在你懂他的深谋远虑了吧,这一个墓,只能由你们去下,别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得到古墓位置的地图。”
我惊呆了,跟母亲相比,二哥算什么? 我母亲三言两语说的,甚至就好像身处局中一样,而我更吃惊的,是在一个非常浅显的事情中,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勾心斗角,而最后,还是我父亲他们技高一筹。
我母亲接着道:“恐怕你们父亲他们布置的这一切,那个背后给你们寄信的人也都猜到了。可是他还是给你们寄了这封信,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你们父亲算计进去了的一切你们都已经知晓,就比如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一切,可是你还是必须按照他给的提示去走下去,因为他和你们的其中一个目的是一样的。
他是为了那个秘密,所以必须找到你们父亲一行人。
你们是为了亲情,所以必须找到他们一行人。
这一步棋,高明。
明明知道彼此是棋子,可是还必须按照原计划的套路去走。人心,果真可怕。”
听完母亲的话,心中沉闷而压抑,望了望窗外的天,放佛都充满了算计的味道。我甚至彻底理解了大哥二哥撇下我去追寻的原因了,不管平时我为人处世如何如何,跟这些人相比,我都太单纯了。
单纯的可爱。
第二十九章
有了母亲关于父亲那封信的推测,虽然是推测,但是我心里已经认同,再去想我收到的二哥的信,如果按照上一个思路去理解,那么事情就是另外一个解释,于是我就问母亲:如果按照这样来考虑的话,那么我今天收到的二哥的信,也应该是那个背后的人所寄过来的?
母亲闭上眼,手中转动的佛珠,我就默默的等着,因为想要把这件事琢磨明白,也是一项浩大的脑力劳动。
过了半晌,她睁开眼,说道:我想不明白,但是我们可以这么去想,首先,假设这封信是由背后那个人寄过来的,前一封信是为了推动你们去雨林山墓寻找建国他们一行人的下落,那么这一封呢?
我想的脑袋都要爆炸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目的是什么?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去找出我大哥二哥的下落,那么信得内容就应该如同第一封一般,是求救,或者是需要我干什么,但是这封信却是在报平安。报平安是干什么?就是不想我去插手。他的目的肯定不是这个,因为我是否插手对整个事件,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我摇头道:想不出来。
“这就对了,背后的那个人不可能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既然想不到他有这么做的理由,那么就暂且排除这封平安信的可能,这封信,应该是来自你二哥本人。”
我心下失望的很,本来还想着这封信能给我提供什么线索呢,可是想了一圈,竟然是一封普通的平安信,那么就算我母亲对前面的事情推测的多么准确,对我将要进行的,都没有半点帮助,不由的叹了口气。
可是这时候我母亲接着道:三儿,你大哥二哥不希望你继续搀和下去对吗?
我道这还用说,两个人都撇下我私奔了,肯定是想把我置身事外了。
“那么,换一个角度去想,他们想把你置身事外,而且已经撇下你去追寻了,那么他们现在的想法,肯定是把你撇的越干净越好,甚至让你完全的找不到痕迹才对,是吧。”
我点头。
“依照你二哥的性子,如果他想把你推出来,并且是在自己平安的情况下,会和你联系么?”
我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因为母亲的这个问题让我想到了!
这封平安信,他的出现,本就是一个毫无价值的东西,二哥想要把我丢的远远的,那么不跟我联系最好不过,为什么还要跟我来一封信报平安?我了解他的为人,他不会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
我们可以假设一种可能。如果忽然有一个人,对你说:我很好,勿念。
是在一个很平淡的情况下忽然对你说了这么一句很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一句话。
我很好,我很好。
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不是应该说:我没说你不好啊,你神经病吧。
就好像一个醉酒醉的一塌糊涂的人,却对你一直说:我没醉,我没醉。
那么你怎么去理解呢?
他越是说他没醉,你就越感觉他醉了吧?
两个结合到一起,又怎么去解释。
突然的对你说:我很好,我很好。
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想让我想起他,想起他做的事。
内容的“我很好,勿念”其实是他们遇到了危险,或者说,他这一封平安信的真正意思,就是“我很不好,一定要挂念。”
我问我母亲“是不是就说明他们是遇到了危险,在向我求救?”
她点头。
这下我坐不住了,他们遇到了危险!我要去救他们,如果说我收到父亲的求救信之后是着急的话,那么现在的心情就是心急如焚,虽然都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是毕竟父亲已经撇下我们离开了二十年,可是他们两个却是一直照顾我长大的兄弟!
看着我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我母亲笑着看着我,道:我知道你着急,可是这样干着急也没有用啊,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就算是他们遇到危险,你怎么救,去哪里救?
我一拍脑袋,不由的埋怨,“你看这赵老二,你遇到什么事儿你说啊,起码你告诉我你在哪,就算不告诉我,可是连个邮戳都没有,这让我怎么去弄!”
“这不怪他,你可曾想过你收到的第一封信?那个邮戳所在地台湾,还有更蹊跷的二十年前?开始我还以为你二哥这次冒失了,现在看来,他也想到了什么,这封信,没有邮戳,没有在信里给你想要知道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第一,这封信,根本就不是通过邮局寄过来的。”
我“嗯?”了一声,表示这句话我听不明白。
“你想一下,邮局可能有邮寄一封信要二十年?就算这个信封是二十年前盖上的邮戳,那么邮局就更不应该受理了,而这个邮戳,又明显是为了把你们视线吸引过来而不去仔细观察笔迹的小手段,为什么还是通过邮局寄给了你们?”
“你怀疑,邮局也有问题?”
“对,你们父亲当年的行动是打着官方的旗号,而作为当年他们的合作者,也应该是官面上的人,去影响一下邮局应该不是问题,或许你二哥正是想到这一点,所以这封平安信,应该是通过他自己的手段到了你的手中,而不是邮局。”
那我不由的问:“既然他是通过自己的手段邮寄的这封信,不通过邮局,还怕信的内容泄露么?既然不怕,为什么不告诉我更多一点,好让我能去救他们。”
我母亲可能是被我这问题气的,说话都大声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呢?你都不会换个角度去想问题?如果他们遇到了危险才去给你送这一封信,那还来得及么?而且既然是在危险中,怎么还可能有机会去送这封信?”
我越听越糊涂,干脆对着母亲做了一个揖道:我说老娘,你不知道你加三娃子傻,有啥话你赶紧一口气说完,别让我想,我要能想出个所以然,那就不是您儿子了。
母亲被我逗乐了,还是接着道
“这封信,可能是他们原先就知道此次过去肯定会遇到危险,然后托一个人,留下话,比如是我多少天没消息就把这封信交给我弟弟之类的话,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想把你撇开,而是让你做了一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他把自己当成蝉,把背后推动的那个人当成螳螂,而让你在最后去插入,当个黄雀,你二哥,好缜密的心思啊!”
说道这我就明白了,我二哥他们俩在离去之前,留下这么一封信,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们一动身,就躲不过在暗处一直盯着他们的那个背后的人,所以他们俩把那个人引了过去,之后这封信到了我手上,我发现其中的疑点,然后跟过去。
假如这是一个局。
这次,先一步走的他们俩,还有那个跟随他们的背后的人,都是当局者。
而我,却成了那个最清楚的旁观者。
我的作用,就是把我们本来处于暗处的劣势搬回来,成了我在暗中看着那个背后的人。
妈的,兵行险招啊!这绝对是一步惊险的棋,我成了其中最为关键的棋子了!可是二哥完全高估了我的智商,如果我这次没来找母亲,完全就不可能想到这方面去,那么他的计划就完全泡汤了,也对亏了母亲的睿智。我看母亲的目光,也不由的崇拜了起来。
这时候我母亲却扑哧一笑,“三儿,我也不瞒你了,你以为我是神仙?什么东西都能猜出来?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你二哥提示我的,所以这次就是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我仰天长靠!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这一切都是二哥在暗中布的局,他甚至缜密到连我都没有告诉,我想了下,随即释然,他有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或许他隐瞒我,是怕那个背后的人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如果我事先就知道他的计划,依照我的性格,难免会露出破绽。
而现在倒好,我完全不知情,我也的确没让他失望,这也原本就不是做戏给谁看,因为我完全是本色演出,而我的颓废茫无目的,才会使背后的那个人丢下我一心去追寻他们两个。
可是就算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进行着,而我作为他布局中一颗重要的棋子,能做什么呢?
第一,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无法找到他们。
第二, 我单身一个人,就算想出力,也是有心无力。
可是既然我二哥没有告诉我他们去了哪,还让我去找他们,然后做那只背后的黄雀,他就必然会遗留下什么线索让我去找到他们,于是我就问母亲:“他有没有说,他们去了哪?”
母亲摇头,“他说,他去的地方,你靠脑子可以知道,如果连这个都想不出来,那就不要去了。”
我靠自己脑袋里想出来?从何而想呢?
如果这个线索是从我开始接触到这件事开始,那么:信,墓,黑袍人,无头的尸体,四尊镇河印,佛画,妖异的佛面。
哪个跟他们的下一站有关系呢?
在想不通的时候,我借用刚才母亲的思路,去倒着想,我二哥貌似对这件事情知道的很多,可是应该局限于李忠志墓,因为如果他在去墓之前就已经明晓了一切,那就完全没必要去李忠志墓走一趟。
那么这条线索,应该是在我们雨林山一行中得到的。
难道是他的那个黑盒子?里面的东西我没看过,他也没告诉我。如果是这个,别说以我的智商,就算是爱因斯坦来了也猜不出来。
可是他又说我能想到,那这个就可以排除掉。他不可能要我去想一个我绝对猜不出来的东西。
而且可以肯定,这个线索,必定是我们一起经历过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而已。
父亲在出了雨林山墓之后在四尊镇河印了藏了一幅佛画。
他在走之前藏的这幅画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指引他们的下一站呢?
问题的关键在这幅画。
第三十章
可是这幅画,没有藏字,没有藏地图,只有一双诡异的眼睛。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出那张佛画的轮廓。
地藏王菩萨拈花笑众生,笑,冷笑,眼睛。
佛画。。。佛画。。。佛。。画。。。画。。。
壁画!
我们进雨林山墓巷道里的壁画!父亲留下的佛画。
如果把佛画雕刻在石壁上呢?或者说,画在石壁上?
如果这幅画是在指引一个位置的话!那就是,一个佛的壁画的地方!
佛的壁画。那是哪里?
莫高窟!
没有一个地方的壁画,佛画,比这里更出名。
我当下抓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飞一般的冲出屋子,对着母亲叫了一句:我知道了他们去了哪里,现在马上就开始动身,家里的事情您先留意着,别担心我们。
也没听清母亲在后面交待了啥,我开车冲上国道,飙车的速度比来时快的不止一个档次。到了店里,拿出电话。我一个人搀和进去没有一点作用,而我手上可利用的资源,也只有张凯旋和朱开华,别的,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谁可以用可以信。
而且从侧面去想一下,我大哥二哥没有叫他们一起,特别是张凯旋,除了有和没告诉我同样的顾及——怕他也被监视了。这个之外。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俩对我实在太了解了,知道靠我一个人根本办不成什么事,而且知道如果我找到他,他一定会帮我,所以把他留给了我。
想到这,我就拨出了号码。
第一个电话我打给了张凯旋,我必须要打给他,我开始一直在想他凭什么帮我,可是现在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2B。
他为什么不帮我?他的爷爷一样在失踪中!而且他那样的家族,有一个老头子坐镇跟没有的区别完全不同,他没有理由拒绝我。
那边接通完之后,听到噪杂的争吵声,他在那边说了句,等下。然后我听到他走路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他问道:有事儿?
“有,现在也来不及跟你细说,我现在已经知道我大哥二哥他们去的地方,他们的情况不妙,我们必须马上去找到他们。”
他听了之后,没有说话。
我心里嘎登了一下,心道,难道这家伙不准备参与了?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就这样沉默着。终于是他先叹了口气,开口道:上次的事情闹的很不好看,家里刚才就为这个事吵得不可开交,本来我大伯二伯反对找回我爷爷,现在他们俩更是危言耸听煽动了家里的另外几个人,情况很不好。
顿了顿,他接着道:罢了,在整一次,不说什么家有一老的话了,就纯粹为了那个带着我玩泥巴的老头,也要去,不过这次我可能帮不上太大的忙,我大伯二伯他们一群人做的很过分,我差不多已经被软禁了,上次请动朱开华除了把他从局子里捞出来,还花了很大代价,他这种亡命之徒只认钱,所以钱这方面,要麻烦你了。
听到张凯旋说他会来,他只要肯来,这我就放心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情况再不好,有他在,起码有红色背景,心里就有一份底气,而且可以少去很多麻烦,钱倒是小事,我怎么着也算是个少爷不是,在古代也算是个纨绔,大钱虽然没有,可是请一个朱开华的钱,应该难不倒我。
我给朱开华打了电话说明了来意,那边直接呸了一口。道:“草,不去,上次就被张老黑阴了,你们那样的哪叫下地摸金啊,简直是在倒神仙的斗。傻B才跟着你们取玩命。”
我也懒得跟他墨迹讨价还价,道:“直接说钱,你要多少?”
那边一听到钱字,马上口气就缓和了,试探的问我:我说多少你就给多少?
我说道:说的是P话,你要一个亿我去哪给你偷去?痛快点,怎么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五根手指,干不干?
那边传来他的声音:我说赵三少爷,这真不是钱的事儿,钱再多,那我也要有命花是不?就上次那斗,如果不是你加老二了解的多,我这条小命还不早交待进去了?
我直接打断他:六根!这是因为交情,你不干,我现在摇一下旗,这个数还找不来人?难不成你以为这天下就你一个高手了?
那边他斩钉截铁,道:成交!
朱开华这边倒是十分利索,第二天就风尘仆仆的到了洛阳,我带他去城西吃了个烤鱼,这家伙非要我提前付一半定金,我本来对钱是没什么概念的,大哥每次给我划的钱都在我的消费水平之外,卡里具体有多少我根本就没去注意过,看他这么着急,我就说行,管他要了卡号跑了次银行给他转了帐。
然后自然的说起这次要去的目的,莫高窟。这个地方也是基于我的推测,之前我不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可是就这次,我却对自己的判断非常有信心,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直觉,上次一起下过地之后,朱开华对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用他的话说就是胆识还有那么一点点,身手要差十万八千里。我也没跟他争辩,告诉了他我推测的一系列过程,这个他倒是没说什么,就道:假如是他,绝对想不到这个上面来,可是真把事情往这上面凑,却也十分合理。只是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雨林山墓,有那张帛书做地图,找起来没有难度,可是这次就不同了,莫高窟是重点文化遗产保护地区,下手不方便,最重要的是范围太大了,根本无从下手。你也不可能开几百辆挖掘机就在周围挖吧?那叫考古,不叫盗墓,除了Party领导下的专家学者教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挖人祖坟,其他的谁也没那胆子不是。
这一点我也是顾虑着,不过不到地方,也不能妄下定论,古人迷信风水,如果真是牵扯到什么重大的东西,肯定是按照风水书上来定,我都快把我家那本风水玄书翻烂了,理论知识也算是相当扎实,加上朱开华的经验,找到点,难,却不能说不可能。
而且就算是不能按照风水一说去堪点到,也可以通过别的方法,中医上讲究望闻问切,而我们倒斗行内,也是如此,望山川走势,闻土质气味,问民间传说,切地脉,定格局。
一般风水宝地,风水,顾名思义,藏风纳水之所,中国的祖龙龙脉按照家里的那本风水玄书上的说法,有两条:昆仑一脉,长江一脉,长江一脉就不用说,虽然按理说“龙属水,入水而成王”,水龙要比地龙要强,但是长江断流多,水流快,形不成风水学上的聚字。所以说一般占据长江龙脉的国家只能得半壁江山,比如孙吴,还比如近代定都南京的民国。
所以说昆仑一脉,才是整个民族的根基,昆仑又分秦岭太行支脉,又分无数小脉,分的再多,也逃不过一个定理,就是风水之地,要想藏风,必临高山。
临高山,这是个啥概念?特别是在改革开放之后,临高山就是山区,山区就代表与贫困愚昧挂钩,刁民多,有知识的不多,越是这样的地方,民间轶事就越多,很多盗墓贼踩点完之后就会深入小山村跟山民聊天,特别是些老人,从他们口中的传说推测墓的主人,位置。就比如说要修建一个古墓,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而墓主人肯定不可能对人说我就是在这修个坟,而不解释的话又满足不了人们的好奇心,古时候人读书的没几个,一般多信鬼神之说,所以很多关于鬼怪的说法多流传于大山之中,其实就是那些墓主人杜撰的故事迷惑外人,这样还可以一举两得,坟修在山里,再传出山里闹鬼,平时谁敢进山?
所以这个问字,非常重要,一般要是哪个山区里流传哪座山头有妖魔鬼怪,不说必定,十有八九有古墓。
我们这次去敦煌,如果不能按照风水学堪点到位置,那就必须去打听民间的哪个传说跟我们的目的有联系,这个过程肯定非常的繁琐,但是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们就坐在我店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打屁,中间我倒是听朱开华讲了不少他以前盗墓的故事,跟一些鬼怪小说似的,在之前我肯定听的饶有兴趣,可是经历了雨林山墓之后,我发现就算你讲的再惊险,都已经吓不到我了,有什么比亲身经历了还记忆深刻的?
等到天黑的时候,张凯旋终于到了,比起上次的单刀赴会,这次虽然是一个人,却显得浪费很多,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还带了个墨镜,进了店里,二话不说,先对着我叫道:赵老三!有吃的没,赶紧给我整点,我他妈快给饿死了。
我还没开口问呢,朱开华就先张口了,道:怎么着,老张家管不起你饭了,蹭口饭值得你从京城跑到洛阳?
那边张凯旋白了他一眼,弯下腰,道:别JJWW废话一箩筐,等老子吃饱了再说,现在真没力气跟你们打屁。
我哪里有做饭,平时别说我不会做,就是会,我一个人也懒得做,哪里有出去吃的实在,又不少那两个小钱,店子后铺倒是有厨房,里面干净的连老鼠都不光顾的,我打开冰箱,里面有一点面条鸡蛋,还有一把已经风干了的说不出名字的青菜,这还是上次娜娜来的时候我们俩新鞋来潮做饭买的,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我看张凯旋实在饿的不成样子,也没管变质了没,就跑厨房给他下了一碗鸡蛋面。
我跟朱开华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还是蛮受用的,毕竟是我下厨做的,有人吃这么香心里当然舒服了。
那边朱开华看着他吃面的样子,问我:赵老三,你这面,什么做的?
我道:鸡蛋面你他娘都不明白,就鸡蛋,还有面条,还能放啥?
“可是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那是,本少爷什么厨艺?”
“还有没有了?”
“锅里就下这么一碗,面条跟鸡蛋还有,怎么?”
“草!去给我下一碗!我也饿了!”
那边张凯旋嘴巴里塞了一嘴巴,说话都不利索了,也跟着叫:我还要一碗!
妈的,一碗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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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回答那位兄弟的问题:三两是河南人,至于这个故事是不是杜撰的,都不重要。
再另外,现在三两有六十万字存稿,所以大家尽量顶,顶的多,我更的就多。
第三十一章
不要去怪我用这么多的废话去叙述一个跟整个事件没有任何关系的情节,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想一直这么下去,因为这是我之后生活中,想要,却再也寻不到的平淡。
为了找到我大哥二哥的踪迹,我跟朱开华,张凯旋来到了敦煌,没有任何的线索,没有地图,没有指引,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寻找。因为张凯旋家里有人反对他继续寻找他祖父的下落,甚至已经到了阻挠的地步,我们没有像上次那样毫无避讳带着大量的装备上路,这次过程非常辗转,在洛阳西站坐上大巴,中间倒车倒了四次,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位于河西走廊的敦煌。实际上在我们下车之后,离敦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站外有很多等客的出租车,可是我们三人被阴谋论环绕着,明明我们此次来时要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是却偏偏要往人多的地方凑,也不知道是为了躲避张凯旋的家人,还是那个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手。
我们在路边坐上一趟去敦煌市区的中巴,车上气味非常难闻,而且这种小中巴都属于私人承包,管理也非常混乱,基本上没有超载一说,司机为了多拉客,在路上走走停停,一直到车里的人多到差点关不上车门,才顺畅的晃悠悠的往市区开。我本来就有点轻微的晕车,加上车上人实在是多,更要命的是我做的位子的窗户根本就打不开,等我下车的时候,还是跟上次雨林山之行一样,吐的一塌糊涂。
其他的暂且不表,我们三个都是第一次来敦煌,尽管不是旅游的,我还是买了份旅游攻略,当天晚上按照我的意思,就是找个小宾馆凑合一晚,可是朱开华不乐意了。这一路颠簸受的鸟罪太多了,他虽然能吃苦,但是绝对不放过享受生活的机会,我想想也是,一路上我们的确是草木皆兵了点,除了心中的假想敌人太强大了所以处处小心之外,我们就跟一般除外旅游的人一样,没有发生任何特殊的事情。我们吃了碗西北特色的驴肉黄面,然后坐了辆桑塔纳2000直接奔到敦煌国际大酒店。
在酒店洗了个热水澡,敦煌这边已经非常临近沙漠,今天还有点风,所以吹到浑身到处是沙子,洗干净之后才感觉清爽了很多,我们三个又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早上就去莫高窟,就算找不到什么,也就当初来旅游了。朱开华又问我要不要去黑市买点装备,我们这赤手空拳的,心里不踏实。
张凯旋道,不用,我们这边要先找到赵家两兄弟,装备的事情不急,而且这次不比上次是直接去山区,带多少装备也没事,这次是在一个旅游点,人多眼杂,你不可能背个铲子到处走来走去,所以装备等到需要的时候在买也不迟。
等他们两个都各自回房间,我躺在床上东想西想的,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被酒店里的电话吵醒,我抓起电话喂了一句,那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先生要特殊服务么?
我从睡眠中被吵醒,恼火的要死,骂道:要你妹,不要。就挂了电话。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睡,不像别人一旦被吵醒就睡不着了,我闭上眼睛很快就又沉入梦乡。
可是没过多久,又一个电话打来了,这次我可是真火了,任谁睡觉一晚上被吵醒两次心情能好的,特别是在一路上的舟车劳顿之后,我抓起电话就骂:老子说了不要,这么欠草你来啊,反正我没钱!
可是那边却是一片沉默。沉默到我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我不说话,那边也没有声音。
忽然,那边张口问,是赵三两么?
那种声音,让人听了格外的不舒服,有点类似太监的那种腔调。
我一个激灵,哪里还有半分睡意,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问:我是赵三两,你是谁?
可是那边又沉默了。
我着急,我抓狂,我问:你到底是谁?说话?!
可是那边却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我挂了。
这是谁?
这次我再好的心态也睡不着了。我拿起手机想要给张凯旋朱开华他们打个电话,可是却又放下了,打了电话又如何?除了让他们陪我迷茫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夜我再也没有睡着,一直就盯着电话,等着他响。这个电话明显是找我的,不然别人怎么可能还知道我的名字。可是竟然一句话没说就挂了,要是在家里,我还真当哪个狐朋狗友半夜骚扰我,可是我这是在哪?我在敦煌的一个酒店里,甚至酒店里我这个座机的号码,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人,怎么找到我的?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莫名的恐慌。
难道说,我已经被监视了?心里一阵阵的焦躁不安,我们从洛阳从出发开始就一直小心戒备,甚至不放过任何一个多看我们两眼的人,可是一直到了敦煌,P大的事没一个,整的我们三个精神疲惫的,可是就在我们忽然放松下来的时候,来了这么一个电话,但是又什么都没说。
难道就是为了警告我?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想,事情已经到这一地步,就算我被监视了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诧的地方,我的想法就是,对方既然做了这么一件事,肯定是想影响我们的动作。如果我们受他影响了,那就是他成功了。所以该做的,一切要按照原计划,明天上午,就去莫高窟。
第二天早上,我也没把接到电话的事告诉他们俩,这也许就是我最近变得一点,以前发生什么事,我第一想到的就是告诉我大哥二哥,给他们拿主意,如果按照以前的性格,我肯定是告诉张凯旋朱开华他们两个,但是现在我却没有,一是不想造成莫名的压力,二是我感觉,这个电话打给了我,没有打给他们两个,就一定有他打给我的理由,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不能出变故。
我们在酒店下的大堂随便吃了点早餐,看旅游攻略上的说法,去看莫高窟最好是捡在早晨,一是人少,便于参观,二是,这样的话,里面还会有微弱的光线,毕竟在里面只靠打手电的话,看到的只是一个手电光的点,而不是一个完整的面,不能真正地看出来整幅壁画诠释的效果。
我们在酒店门口栏了辆出租车,坐了大概三十分钟到了莫高窟,到了之后才发现攻略上写的完全是在扯淡,因为攻略是卖给所有来旅游的人的,所以大家都想到在早上来的时候人少,大家都这么想,反倒是全都聚到早上一起来了。这时候工作人员才刚上班,排队的人都已经老长了,这不是在洛阳,也不是在北京,我们根本就没有主场优势,也只好老老实实的排队。花了240买了三张票,在买票的旁边寄存了下包,又花15块钱租了三个手电筒。
买了票之后还不能进,要在门口凑成一个团,不过因为人多,很容易就凑了个20人的团,景点这边给我们派了个导游,是一个笑起来非常漂亮的女孩,普通话说的也很标准,不像我们在酒店里的招待,带有很浓重的地方口音。
我看着这个女孩挺漂亮的,不由的想起了娜娜,忽然就感觉她们俩长的还是蛮像的,都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就这么就多看了两眼,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导游美女也不知道是背后长了眼睛发现我在偷窥还是怎么滴,就忽然的回头冲了我笑了一下,很明媚的那种笑。
有美女对我笑,这当然是好事儿,难道自己这英俊无敌的面孔把这个清纯的小导游秒杀了?我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只感觉整个人走路的气势都变了。
跟着这个女孩进了一个个的洞窟,虽然早上太阳光还是很充足的,窟内还是感觉很黑,可是你用手电光去照在某一个面上,又完全欣赏不出壁画的美感,相对的来说,手电亮白的灯光如果聚焦在一张彩绘的佛像脸上,又会感觉整张脸非常的狰狞可怖。而且我土生土长在洛阳,在看过龙门石窟的大佛之后,对这里面的雕像感觉并没有新鲜感,莫高窟的雕像本来特长在数量,彩绘水平。跟龙门石窟的那恢弘的气派完全没法比。
我也就没有把心情放在别人都惊叹的壁画中,还不如去注意那个美丽的小导游来的实在,可是就在我注意那个导游的时候,却发现,她也在有意无意的放慢脚步,竟然是在慢慢的跟落在队伍后面的我,走在了一起。
当桃花运突然就来到的时候,我却有种懊悔感。因为我这次来,完全不是泡妞的,没心情也没时间,条件更是不允许,可是如果这个美女真的是对我芳心暗许,我在拼死抵抗,她却以死相逼要以身相许的情况下,我是不是要救人一命?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导游美女却忽然牵住了我的手。
一触即离。
可是触感相当美妙,而且是我看了非常顺眼的一个美女主动伸过来的手,我还没来的及细细品味那柔软的感觉呢,就感觉手里忽然又了什么东西。
我一看,是一张字条。难道是这个美女给我留的电话号码?!尼玛,桃花运来了!神仙都挡不住!
我展开一看。
“电话是我打的。”
第三十二章
我石化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才从刚才的飘飘然以为美女对我一见钟情回到昨天晚上那个电话上。我转过脸去看那个我自作多情的女导游。她却对我笑了一下,又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去了。
电话是她打的!我多想现在就跑去拉住她,问清楚一切,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你怎么知道我的?可是我不能,她既然偷偷的给我塞纸条,定然是有她的理由,更何况这么多人在游览壁画,我忽然跑过去拉着她问话,别人还不把我当神经病了。可是接下来我哪里还会有参观风景的心情,只恨不得马上结束,然后我再找到她单独问话。
来过莫高窟的都知道,整个窟内是一个个的小窟,类似于古墓之中的耳室,而且里面也不止只有壁画,还有很多神态各异的佛像,一个导游带着我们,不可能去参观了每一个小窟,想要看更多的,就要在半途去跟着别的队伍另外参观。我们这个团在陆续进了十几个小窟之后,人群就暂时的散了,趁着这个机会,我冲过去一把拉住那个导游美女,闪到一旁的小窟里,急切的问道:你是谁?
她挣开我紧抓着她胳膊的手,抱怨道:你弄疼我了!
我赶紧道歉,说美女不好意思,我实在太心急了,但是这也不能全怪我是不?你是谁,怎么找到我的?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这时候她却扑哧一下笑了,道: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个?
我也来不及斟酌先问哪个了,想到哪问哪个,就开口说:那行,我先问一个,你是谁?
导游美女对我眨了眨眼睛,调皮的道:难道你不感觉这么忽然的问一个女孩子这个,很不礼貌么?
可是我现在哪有心情跟她调笑,忙道,姑奶奶,您别逗我了,您到底是谁?
她还是扯淡的道:我就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呀。
我听了都崩溃了,我说,行,那您说说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好不?咱俩以前好像真没见过,你怎么就打电话给我了?是不是有两个人,一个阴沉沉的,一个虎背熊腰跟西游记里黑熊怪似的,他们让你找我的?
这个女孩依旧天真无邪的看着我,摇头道:不是。
我正待继续问,朱开华跟张凯旋却走了进来,朱开华马上就揶揄道:我靠,赵老三,不是吧你,我刚才发现你们俩眉来眼去的,怎么着,上手这么快?
我道你滚蛋,我这谈正事儿呢。他说行,我知道,我了解,说罢还对我挤眉弄眼做了一个心照不宣大家都懂的表情。我一看有越描越黑的趋势,直接打断他:我说你真别扯淡,我现在可真是有求于这位姑奶奶的,你可别给把她我惹火了。
说完我转身对着导游,道:美丽的小姐,他俩都不是外人,你有啥说啥。
面前的这位菩萨这次又换条件了,说:我告诉你也行,我饿了,你们得先请我吃饭。
我说行,咱说走就走,整个敦煌我也不熟悉,等咱出了这里,要吃啥您点,甭跟我客气。说完我们几个就出了莫高窟,问了半天她也说不出去哪里吃饭,后来一合计,干脆去我们住的地方,敦煌国际大酒店。
在回去的车上,朱开华对着我小声嘀咕,“我说三少爷,到底是啥事啊,我现在还云里雾里呢,这就请人吃饭了?你是想拐骗人家小姑娘呢还是这小姑娘想骗吃骗喝刚好遇到你个冤大头?”
那导游就在车前排,我说话声音大了也怕她听到,就趴到他耳朵边耳语,张凯旋显然也非常好奇,就凑过来听,我说:我昨天晚上接了个电话。
我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呢,朱开华就叫开了,“原来就是接了个电话啊,我昨天晚上接了三个,都是问我要不要服务的,张老黑你也接到了对不对?”说完他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语出惊人的道:这女的不会是做那行的吧?三少爷我可是过来人了,有句话要提醒你,这东西玩了就玩了,可千万别动真感情,别看小姑娘技术好,那都是经验积累出来的。
我看他越扯越不靠谱,赶忙打断他:“妈的,你想哪去了,我说我昨天接了个电话,对面有一个太监的声音,问我你是赵三两么?我就说是,然后那边就不说话,沉默了一会把电话挂了,今天早上出门急,再说这事儿我也没琢磨出个名堂,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俩呢,这不咱们进莫高窟的时候,这美女给我塞了个纸条,上面说:电话是我打的。我就拉她到旁边问话,后来的事儿你们也知道了,我啥也没问出来,不过凭感觉,这女的,应该跟咱们的事儿有关。”
朱开华是一个平时扯淡,但是遇事儿绝不乱来的人,刚还在那瞎扯呢,我这一说,他马上面色冷静下来,问我道:“她是不是你大哥二哥派过来接应我们的?”
我道不是,我刚问她了,我也感觉不像,这女的虽然说话长相天真无邪的,可是明显想在我们面前占据主动,我二哥怎么可能让这么个人来接应我们。我们接应她还差不多。
出租车的停下打断了我们的窃窃私语,到了酒店,一楼的大厅带餐饮,我就按菜单上贵的好听的来点,又叫了几个敦煌本地的特色菜,反正也不差这几个钱,结果点的时候没把握住,竟然点了满满一桌子,连服务员看我们四个的眼光都有点不可思议。当然我也没心情计较这个,我们三个大男人心里有事儿,自然是吃了点就吃不下,可是这女的云淡风轻的,吃相又极其优雅,就让我们仨大老爷们看着她吃,也不害臊。
这边终于等到她不紧不慢的吃完,拿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这才从贴身的小包里拿出来一个东西,递给我,道:你先看这个。
我接过来,朱开华张凯旋他们俩也往这边一凑。
靠!这是一张跟我开始收到的一模一样的照片!就是我父亲跟他们那支队伍的合影的照片!
我当时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还是张凯旋接过去照片,又端详了一下,开口问她:这照片你哪来的?
那导游美女说,一星期前,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就是这个。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是我也要先说,我知道照片上的人哪个是你爷爷,也知道哪个是赵家那小子的父亲,第二排的第一个,那也是我亲爹。我姓白,叫白瑾,我的父亲,你应该也知道,白破军。
张凯旋点头,道,我知道。
我听明白了,原来这小妞也是当年考察队一员的后人,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个,我接电话的事也不能解释啊,我就看着她道:就算是这,你还有好多没说的吧?
第三十三章
那导游美女,自我介绍叫白瑾的,她的父亲,也是当年父亲队伍里的一员,而且从事情来看,似乎她也同我们一样,没有放弃对这件事的追寻,更加雷同的是,她在两星期前,同样也收到了一张照片。
可是我们是在雨林山下村落里得到了我父亲他们遗留下来的佛画,我从中推测可能其中佛画的意思就是指的敦煌莫高窟。所以才有了此次之行,而在这次之前,我们跟这个白瑾绝对没有见过面。可是她似乎对我们,非常了解。而且昨天晚上,还打给我一个诡异的电话,这些疑团,我也没有掖着藏着,当面就问了出来。
这时候,她开始的调皮可爱的表情已经收了起来,整个人的气质放佛都变了,变得非常有气质,也很凝重,她道:我在开始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而且事关我父亲,我也不可能不着急,当年在他离家的时候,说他要去做一件大事,十分危险,可能回不来了。之后二十年果真杳无音讯,连我母亲都认为他不可能还活着,可是这封信,却又有了转机。
我很认同她的说法,在收到那封求救信之前,我们三兄弟也早已经放弃了无异于大海捞针的追寻,我想她之前的想法跟我当时应该相同:如果还活着,就自己会回来。如果不回来,就凶多吉少了。
我们三个男的默契的没有说话,像很好的倾听者,听她再慢慢的说之后的经过,越听越让我有种羞愧的感觉,越发的看她顺眼了起来,女人的外表都是浮云,有智慧的女人,才最有魅力。
“收到信之后,我虽然感觉抓住了什么,却一筹莫展,可是在一星期之前,我又收到一个短信,内容很简单,就三个字:去敦煌。号码我从来没见过,但是这个内容却很自然的让我联系到我收到的那封信上,我打回去,却已经关机了。又通过移动公司的朋友查了下,这个号码属于拉萨,属于街头办的卡,没有登记身份证,显然,对方不想让我知道他的身份,后来我还是决定按照他的短信去做,来了敦煌,不管这是一个骗局还是什么,我都必须要一试。我来了之后,他却没有来过信息提示,我虽然打不通他的电话,我却可以发信息给他,我告诉他我已经到了敦煌,过了一天他可能看到我的信息,就给我回信息让我等赵三两和张凯旋,而且介绍了你们。之后便又没了联系。
就在昨天晚上,我又收到了他的短信,他给我一个号码,让我找赵三两,让我问出你的目的地,然后就可以找到我父亲的下落,之后我便打了电话过去。”
我就问道:那你给我打电话,怎么什么都没问就挂了?
她顿了顿,说道:“因为我意识到,我可能被利用了,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可是为什么这个给我发信息的人会帮我?我不认为他是可怜我失去父亲二十年,那么他就肯定有他的目的,他让我找到你,问出你的目的地,我为什么要照他说的做?我和他是敌是友还不一定,如果他是靠我的身份去套你们的话,利用完我之后把我丢在一边怎么办?而且我感觉,我跟你们的身世,都是家人失踪,才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
我不由纳闷,道,那你昨天晚上说清楚就好了,还整的那么神秘干什么。
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感觉他能知道你住酒店的电话,还能知道我电话,我们在电话里说的话他有可能不知道么?能把这一切都掌控的人能有多大能量,所以我不得不小心,昨天晚上就查到他给我的电话是这个酒店,我就在马路对面坐了一晚上,等你们出门我才跟上,之后装作导游联系到你,我只是怕,我们都被跟踪了。那个人有能力跟踪监视我们,这个你不难想到吧?”
经她这么一说我肯定不难想到,可是不得不承认在这之前我是没想到这个地方来,我还以为她偷偷的找我是要避开张凯旋朱开华两人,原来是为了躲避背后的第三者。
而背后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似乎我们所有的行动,都有他的参与。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整个事情的进程。可能唯一他掌控不住的,就是我大哥二哥,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想从我这里知道他们的行踪,可是他这个算盘必定打错,因为我也是个局外人,现在他们在哪里,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时候,白瑾恢复了调皮的表情,对着我们三个道:这就是我的事儿啦,现在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吧,资源共享,人多力量大么不是。
我跟张凯旋对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如果这个女孩儿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告诉她我们知道的,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毕竟她也是当年队伍里一员的后人,用一个法律名词来说,就是她也有知情权。
如果她说的是假的,一个对当年事情这么了解的人,假如要排除掉她是当年队伍一员的后人这种可能,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这个白瑾,就是背后的那个他。
可是就算她就是背后的那个他。
我们有必要隐瞒么?
我们做的,知道的,背后的那个他一样知道。
我们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到底说不说?我犹豫了。
我就站起来说,哎呀,喝茶喝多了,尿急,先上个厕所,张凯旋也站起来,道:刚好我也想去,一起吧。说完他对朱开华使了个眼色,要他盯着这个女孩。
男厕所里,我们俩躲在角落里,抽着烟商量着,我问他,这女的,你信不?
他道:“她说话的时候,我很注意观察她的表情,不是说谎,不过要真是说谎的话,这女的就可怕了,能演戏演这么真,什么影后什么的都成浮云了。”
“那你的意思是,告诉她,然后一起想办法?”
他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开口道:说吧,你没感觉,其实我们都一样,知道的实在太少太少,少到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敢放过?而且就算她是背后的那个人,把我们知道的告诉她,也不影响什么吧,你家那两位的行踪,背后的那个人不知道,我们就知道了?
我说行,之后我们就回了酒店大堂,到这地步了我还隐瞒什么?就从我接到信开始,到雨林山,之后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大家都耳熟能详了,我也不复述了。
她在听完我说最后我们得到的佛画之后,就问我:那佛画带来了没,我看看。
那佛画原件我倒是没带,只是在来之前复印了几张,就从包里掏出来,递给她,说,喏,就这个,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想到了莫高窟。
她在看到画之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叫道
呀!这个佛我见过!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我们跟着这个姑娘上路,她能在莫高窟冒充导游接近我们,就说明对于敦煌比我们熟悉的多,我一问果然,这美女就是一导游学院毕业的,在来敦煌之前所做的准备非常细腻,不是像我们三个大老粗一样稀里糊涂的上路,而这次,她说我们的那张佛面图,她曾在一期鉴宝节目上看过,当时专家都不能确定真伪,但是还是报出了一个天价,而且,对佛像的一个特写才是真正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那个佛像,有双诡异的双瞳,还有冷漠的笑,完全不同于佛的祥和。后来节目上请出了佛像的持有者,是一个老人,可是就这么一个价值连城的东西,竟然是捡的——就在敦煌的古董滩。
而那尊佛像,当时专家给出的说法,应该是来自西藏密宗,金庸小说鹿鼎记里的喇叭形象就是取决于密宗,当然还有神雕里的金轮法王,天龙八部里的鸠摩智,金庸大师把密宗里的禅家人物都写成了反面人物,原因还要归根于西藏密宗的神秘,这不同于其他的佛派一片宁静,传统佛教是敬佛求佛念佛,而西藏密宗所传的教义就是自身为佛,修炼即为成佛,靠修炼去得到超能力——所以这类人在寻常人眼里,信之者,以他为佛,不信之者,当他是神经病。这个佛面图被专家推测为密宗产物还有一个重要的依据就是密宗器物的诡异,最为著名的,应该就是骷髅碗,就是用一个完整的骷髅头去当做酒杯,这在西游记里绝对是妖怪的用法,但是在佛家的寺院里看到这么个东西,会不会奇怪呢?
那么密宗出现这么一尊诡异的雕像,奇怪不奇怪呢?
当然这也是专家的推测,听起来挺有道理,但是也不能全信,毕竟中国的专家嘛,带有强烈的中国特色,前一段时间看电视上报道京城有一个大款收藏了一幅完整的金缕玉衣,虽然镜头只是在金缕玉衣上闪了一下,我二哥还是能断定这完全就是个赝品,而且是假的不能再假那种,从玉的色泽上就能明显的看出来,可是当时电视上中国赫赫有名的几位收藏界人士都联手断定这幅金缕玉衣是真的,估价4亿,不能说不可笑。
好了,其他闲话暂且不表,我们四个直奔敦煌城外的古董滩,说是古董滩,当然不可能遍地是古董,要真是那样,谁还倒斗啊,直接来这里拾就好了,昨天晚上我特意在网上查了一下古董滩,敦煌民间的说法是因为在开始敦煌位于丝绸之路的重要位置,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当时店铺林立的繁华异常,可是后来被强盗洗劫一次,虽然官兵后来剿灭了盗匪,可是隐患也暴漏了出来---位置再好,但是因为在戈壁滩上,管理比较混乱,安全问题不能保证,赚钱有什么用?所以无数商贾都举家搬迁,其中大件的,带不上的,遗落的,丢弃的,都埋在了黄沙里,就形成了如今随便一股风吹过就有可能露出古董文物的古董滩。古董滩,也就是古时候的古阳关,敦煌这边有首民谣,唱的就是这个古董滩的形成:古阳关,古董滩/盗民鏖战在关前 /疯狂杀掠毁重镇/宝物遗落阴阳间。
当我们到的时候,放眼望去,四周全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这就是戈壁滩的特色,除了沙还是沙,想到我们来的目的,我就问朱开华,我说老朱,你说这里会不会跟古楼兰一样,有一个埋在风沙里的遗迹?
朱开华道不太可能,因为这里离市郊实在是太近了,还是个旅游区,如果有遗迹,肯定不会等我们来发现,而且就算有,在风沙里开掘的工程也太大,靠我们几个根本就不可能。
我想想也是,其实一来到这里,我心里就凉了七八分,这边的地势实在是太过平坦,而古时候无论是城池还是古墓的建造,都非常严谨的依据风水格局,这边的地势,根本就聚不住风水上所谓的气。
这一天相对无话,我们几个权当是旅游,在古董滩上转悠了一天,除了白瑾捡到几个锈的不成样子的古钱币之外,其他都是一无所获,等回到酒店,一天的在风沙中徒步劳累使我非常疲倦,洗了个澡之后躺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刚睡着就做了几个奇怪的梦折腾的我又睡意全无。干脆起来用酒店里的电脑上网。这边的全无头绪跟我来时候的信心满满形成了很大的反差,让我整个人都很失落,本以为来了敦煌就找到了目的地,现在发现,完全不够。
闲来无事,我就百度了下敦煌地图,谁知道百度一下出来了两张地图,一张跟我们来时候我买的旅游手册完全一样,还有一张却是非常模糊,我把地图放大一看,标题是“敦煌古地图”,这下我明白了,像敦煌这种被风沙环绕的城市,历经几千年,要是说整个地貌没有发生变化才是奇怪的事。我心道谁这么体贴还传一张古时候的地图出来呢。就扫了一眼上传者。
“我们就在这里。”
上传者的名字就叫,我们就在这里。
我一个激灵,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呢?我就接着点开这个“我们就在这里”的主页,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我大哥那一张笑的跟傻逼似的照片!
第三十五章
我一个激灵翻身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睡意,脑袋都差点让我给贴到显示器上,确认是我大哥无疑,我当时脑袋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厮什么时候学会上网了?就好像一个卖菜的阿姨,你忽然发现她开了一辆宝马一样,第一反映肯定不会想到宝马车,会想到,她为什么会有一辆宝马车呢?我就是如此,竟然当时没想到别的,只往他为什么会上网去考虑了,愣了一会儿我才一巴掌抽自己脸上,这纠结的哪是哪啊,慌忙回到大哥上传地图的那张页面,点开地图,因为他传的是古敦煌地图,敦煌城从丝绸之路开始到近代一直处于一个重要的位置,我也不知道他的这张图是哪朝哪代的,只见他传的那张图上,有一个位置非常显眼的画了一个金元宝。
这下我确定了,这肯定是大哥的手笔,因为我见过他以前倒斗的地图,墓的位置都是用金元宝标注的,的确,在他的认识里,倒斗就是摸金,都是一码事。我给他们三个打了个电话,之后就不用再去繁琐的叙述,我们把古地图和敦煌现在的地图对比一下,这个很简单,他标注的位置在——鸣沙山。
这是一个网络发达的时代,就算我们没听说过鸣沙山,也可以飞快的在网上找到资料,这边就是出于一个沙漠边缘的沙山,很多项体验沙漠但是又不愿意去真正沙漠涉险的驴友一般都会跑过去玩,还有一个网上的介绍是这样说的:当地哈萨克人称其为“阿依艾库木”,意为“有声音的沙漠”。其余的也没有详细的介绍,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出于倒斗方面的“望闻问切”我们这行的人一般对民间传说非常在意,事实证明,传说也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可是这个是什么意思?想不出来,就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分的纠结,现在心中的石头可算是放下,我们几个也不必想晕头蚂蚱一样去找他们,起码位置已经大致的确定,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这次就不一样了。洛阳铲,绳子,手电,炸药什么的装备都准备齐全,白瑾属于小巧玲珑型的,再说也我们也不可能让一女孩子负重,装备两人又背不完,所以我这半个劳动力也派上了用场,背着沉重的背包上路。
鸣沙山虽然说是山,但是规模不大,早已经被开发成了旅游区,我们买了门票,看到还有其他的人三五成群的在找向导,我们队伍里有现成的白瑾,就没跟随大部队,直接上路,本来我一人背着百十来斤的装备就很吃力,现在进了山,还走到沙地上,一脚下去就踩到了沙子里,没走一会儿就汗流浃背,朱开华这次好歹是我出了钱属于私人雇佣的,我背不动,他当仁不让的帮我背,就这样,我们茫无目的的在山里转了起来,中间还吃了一次干粮。一直到傍晚,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停下来,道:不行了,不行了,这实在是没力气走了,现在我们走到哪都不知道了。
说完,我脑袋一呆,又问了一遍,我们现在在哪?说完我看向白瑾,毕竟她才算是专业人士。
可是我也看着她呆呆的茫然四顾。我心道糟了,我们不是迷路了吧?因为我们不是和其他来旅游的人一样,所以走路根本就没有一个目标,说鸣沙山不大,那是跟别的大山比的,就我们这四个人放这山里,还真是沧海一栗,而且这里是沙漠,我们几个就这么晕头转向的走着,竟然在沙漠里迷了路!
我问张凯旋,现在怎么办?
他道,没事,我以前自驾游的时候,柴达木都去过,还在沙漠里过过夜,很过瘾,就是温差很大,这山不算大,晚上会比较难缠,现在天都要黑了,今天恐怕是出不去了,现在先节省体力,过了今晚,明天我们就可以转出去,别着急,先把帐篷搭起来。
说干就干,我们来的时候的装备是倒斗加旅游的配置,帐篷也是必须品,等我们支好帐篷,太阳也只剩下地平线上的一抹余韵,我们点上篝火,吃了点东西,又拿出地图按照记忆勾画了今天所走过的路线,现在我们就是要用排除法,把整个鸣沙山找遍,虽然很2B,但是实在是没别的办法。吃的是压缩罐头,进沙漠水才是生命,我们又带着装备,所以吃的都是很营养的东西,当然口感就非常的差强人意,等都忙完,就各自钻进自己的帐篷里睡觉。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论在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请,只要躺下,就能很快睡着,加上今天一天实在是累坏了,躺下就马上沉沉的睡了下去。
正睡的香甜的,做了一个地动山摇的梦,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白瑾在用力的摇我,看到我醒来,她嗔道:你怎么睡这么沉的,跟死猪一样。
我一纳闷,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半夜跑我帐篷里干嘛,莫非?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呢,她急切的道:别扯了,快走,起沙尘暴了。她一句话没说完,我的帐篷嘭一下的就飞了,风沙瞬间就把我们俩湮没了。
第三十六章
迎面而来的狂风带着漫天的沙土,吹的我眼睛都睁不开,我家在北方,冬天狂风加大雪吹在脸上会很疼,那是冰冻的,现在沙子打到脸上,那完全是抽上去的,只记得白瑾刚才还在我旁边,我睁不开眼,就拿手乱摸,摸了半天啥也没摸着,就想开口叫她,可是一开口,风沙瞬间就灌进了我的嘴巴,我也顾不上叫她了,继续在沙堆里趴着爬行,因为我根本就站不起来,戈壁滩上的风来的快而猛,连帐篷都能给我吹飞了更何况我一个人?
我手摸到旁边插到地上的工兵铲,这下好了,我倒着拿起铲子,用整个铲面当做面具挡在脸前,风吹起来的不只有细沙,沙土里还带有很多略大的石子,打倒铲子上砰砰的响,这幸亏是我摸到个铲子,不然还不被打个头破血流的?
吐出嘴里的沙子,想到白瑾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就赶紧叫她,风大的我感觉我叫一声声音都被吹到北京去了,虽然有铲子挡着脸,可是风沙还是会吹到嘴巴里,我赶紧闭嘴,依旧是拿铲子当面具,朱开华张凯旋他们两个的身手我不用担心,可是想到小鸟依人的白瑾,心里就不是滋味,咬了咬牙,还是慢慢的匍匐着去摸,我一大老爷们儿总不能抛下人一美女不管不是,我这边正摸着呢,忽然有一个东西朝着我滚来,我是闭着眼睛的,知道撞到我怀里才反应过来,我本身自己就勉强维持平衡,这一撞就把我撞的顺着风就滚了起来,临滚动走我一把抓住撞我的东西,只感觉下手处软软的,可是这时候哪里有心情体会手感,狂风把我和我抓到的东西吹到一处,就这样滚作一团,这一下直把我弄的头昏脑胀,直到吹到一个大的沙丘前,才被阻挡了下来。
我看到沙丘,顺势就赶紧滚到了沙丘的另一边,有这么个屏障挡着,风沙的力量小了很多,这个时候的感觉才叫五味杂瓶,想呕吐,想睡觉,想哭,想死,各种悲伤各种蛋疼,好在触手之处依旧十分柔软,我闭着眼睛握了下,感觉十分美妙。这时候,被我抱的紧紧的那个东西忽然就开口了,幽幽的道:“你摸够了没有?”
我听着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白瑾,这下我反应过来,我说摸着咋那么舒服呢,原来是我刚慌忙之中紧抱着她,两只手都放到了她的胸前,我赶紧送开我的手,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黑暗中我也看不出她的脸色,估计是羞愤难当的,想起她可爱的模样,刚才我竟然还用手用力捏了两下,当时我竟然想,这小丫头不显山不漏水的,没看出来还挺有料么,自从开始牵扯到这事儿之后,我还真没近过女色,不禁有点飘飘然,我就想反正黑灯瞎火的,就把手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虽然知道肯定没残留啥味道,咱起来回味下不是。可是我刚把手凑到鼻子下深吸了一口气,啪的一声白瑾竟然把手电打开了,我不知道我当时闻的时候是个具体怎么样的表情,但是陶醉肯定是有的,这一下被白瑾看到,我心道完蛋 。正等着她破口大骂呢,谁知道她却是风情万种的问了我一句:好摸么?
好摸么。。。好摸么。。。。好摸么。。。这个问题就像一个魔咒,萦绕在我耳旁。嘴巴却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好摸。。
说出口之后我就道糟糕,果不其然,我看着她就朝我扑了过来,一只手拿着手电,一只手举着不明物体,我一个躲避不及,被她一下砸到脑袋上,我本来就头晕呢,被她这一下砸的眼泪都出来,我道:我靠!你不用这么狠吧!回答我的,却是她哼哼的两声,我心道算了,摸也摸了,就让你打一下算了,揉了半天脑袋,眼睛瞟了一下刚她用来攻击我的不明物体,我一看,我靠,我不是灰太狼啊,怎么也会挨平底锅?她手中拿的,赫然就是晚上我们吃饭用的平底锅!
我吃不准她是不是真生气了,她也背着身子不理我,这里是避风港没错,可是也不是一点风都没有,身边呼呼的吹着,我跟一美女就这么坐着,气氛十分尴尬,忽然我就听到好像是人擂鼓的声音,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四周都是风声,可是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擂鼓声,喊杀声,马蹄声。我就道:白美女,您老别生气了,我是摸您一下不假,可我不是故意的,你这一锅底把我盖的,都幻听了,这下咱俩算够本算了,您说成不?
她转过身,我还以为原谅我了,不由一喜,可是借着手电光看到她面色古怪,我就问她:你杂了?一锅底子还不够,还想再给我来下?我耳朵现在真幻听着呢,什么狗屁马蹄擂鼓声一大堆。
她惊恐的看着我。幽幽的怯怯的道
“你不是幻听。。。我也听到了。。。。。”
我一愣,我说你听到啥了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她问我:你不是听到擂鼓声,马蹄声?我点头说是啊,还不是被你一平底锅给砸的,随即我就反应过来了,吓的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我道:你也听到了?难道这他娘的不是幻听?
月黑风高杀人夜,这是古龙小说里惯用的场景。
可是就是在现在,月黑,风高,沙飞扬,朱开华跟张凯旋俩我眼中的高手不知去向,可是偏偏这个时候,竟然响起了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战场情节。
这是什么声音?
我跟白瑾是躲在一个沙丘后面的,这时候的风相对来说小了一点,这就是典型的戈壁滩气候,来得快去的快,听这声音好像就来自沙丘的后面,虽然来的诡异了点,我要说我不害怕那还真是不害臊了,但是现在怕也没用,更何况眼前的白瑾是个女性,男人在女人面前总要比平时勇敢一点的,我拿起手电,走到沙丘边上探出头去看,在这种天气下手电的射程很不乐观,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我转身对白瑾说:可能声音是从上面传下来的,毕竟风大,声音顺风走,所以可能声源离我们不进,我们得往前面去看看。
这时候白瑾可能已经忘了被我袭胸之仇,不无担心的道:不好吧,就我们俩,顶着风往前走不太妥当,谁知道这风什么时候停,再说这声音可能就是风声,这里的人不是都称鸣沙山是有声音的沙漠么,可能说的就是这个声音,我们还是在这等风停了,跟朱开华他俩汇合了再说。
我想想也是,可是朱开华他们俩现在在哪呢,凭他俩的身手,我实在是连为他俩担心的资格都没有,可是身手在好,在刚才的那种风下,沙土飞扬的,人完全就没有方向感,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想着就烦,干脆就扯开嗓子吼了一句,朱开华你在哪,在不给老子死出来一个子都不给你了啊!
白瑾扑哧一笑,道:看你挺机灵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来,把手电给我。我不明所以,把手电递给她,只见她打开手电,对着天空打了几个转。我一拍脑袋,道:一时激动,这跟智商真没关系。烽火戏诸侯谁不知道啊,这手电一打,就当烽火台用了。
白瑾转身对我说道,你看着后面,我盯着前面,如果他们看到灯光,肯定会给我们回应的。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白瑾就叫我道:你看。
顺着她的手指,前面的夜空中,亮起了一道光。当下我又是一阵惭愧,关键时刻,我竟然连个女人都不如,难道真如大哥所说,我就是半个战斗力?
我这边惭愧呢,这边白瑾就又打了一道光回去,意思是我们已经看到了,我就说:我们在这等吧,等一会儿风小点就过去。白瑾点头表示同意。可是我们这边消停了,朱开华那边的手电却又打个不停,而且手电光晃来晃去,跟跳舞一样。
白瑾就道:你的这个朋友看来没找到避风的地方,整个人都吹的跳起舞来了。我一听就感觉不对劲儿,朱开华虽然身材不高大,可是跟那个守墓人PK时候我是亲眼见的,那绝对是个高手,起码比我高的多,没点本事,张凯旋也不会花了大代价把他从监狱里捞出来,这个一个人,会被一个风吹成这样?
我就盯着他打出的手电光看,对白瑾道:你看他打出的手电光是不是在写什么?可是手电光非常飘忽,不比一个人拿笔在纸上去看手势可以看出来。搞的没办法,我只好一边看他的手电光,一边用手指在沙地上跟着他的轨迹去划。
这下白瑾一下子就慌了,他打出的手电光,是一遍又一遍的打着
SOS!
他在求救!
第三十七章
这时候我已经慌了,朱开华他们俩都打求救信号了,那他们遇到了啥?而且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声音传来的方向,我当时甚至很没出息的问白瑾:怎么办?
这时候白瑾已经在收拾她的背包了,听到我这么问,头都没抬,“还能怎么办,过去看他们。”说完还抬起头,略带鄙视的看着我。
我心道这可能是把我当成视朋友求救而不顾的人了,可是我小三两是这种人么?再怎么说我跟朱开华他们俩也是在雨林山墓里同生共死过的战友,赶忙解释:我不是说这个,他们俩身手那么好,真遇到危险我们俩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完这句话我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去了帮不上什么忙,那我们能这么办?难道像瞎子一样摸出去然后找人求救?别说我跟朱开华底子都不干净,就算干净等我们俩摸出去报警了他们俩估计也早就挂了,当下就一咬牙,也把背包一收拾,招呼白瑾就往他们手电光打的地方走去。因为是逆风,虽然风比开始小了很多,我们走的依旧艰难,我把我的背包解下来递给白瑾。她马上用平底锅遮着脸对着我叫:我靠,你这人有没有绅士风度,这个时候你竟然把包被我来背?
我也用工兵铲当面具,对着她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完全是逆风而上,我还好说,就你这小身板,负重越多就越稳当,不然等下一阵风把你吹飞了怎么办?
白瑾略一犹豫,可能想下我说的也在理,就把我的背包也背上,我们带的装备死沉死沉的,这下虽然她走路是稳当了点,可是整个腰都快给压弯了,我看的纠结,干脆就又把包拿过来自己背上,也不管她的挣扎,拉着她的小手就上路。天地良心,我当时可是一点揩油的心思都没有,不过不可否认,她的小手摸起来手感相当不错。
越靠近,我们开始听到的声音就越清晰,看来白瑾判断的没错,声音是被风吹着走的,实际距离离我们挺远的,这下就壮观了,完全就是一个古战场的重现,就在这么一个漆黑的夜里,我们的前面就只有朱开华还一直在舞动的手电微弱的光,风声呼啸,马蹄飞扬,我甚至生出一种慷慨激昂的感觉,可能只要是战场,都能激发男性心中的那份豪情吧。
在黑夜中赶路的人一般都有一个共识,想要去寻求一个目标,就必须有一个参照物,这样才不会迷失,漫无目的的走,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方向感,这跟古时候的渔民都是以北斗星为参照物是一样的,就比如我们今天晚上,这样的天气能看到北斗七星就见鬼了,我们的参照物,就是朱开华打出的手电的光。可是忽然的,他那本来如跳舞一样的光,灭了。
我们俩走着走着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靠,不会吧,老朱他们挂了?
白瑾打开手电,对着天空乱照,想着给朱开华他们俩打信号,可是那边完全没有反应,我们俩面面相觑,出事儿了!
我问白瑾,你还记得刚才的位置么?
她也吃不准,说道,能记个大概方向,这天气,谁也不能确定。
我拿开工兵铲别在腰上,拉住白瑾的手开始狂奔,也不管沙子打脸了,朱开华跟张凯旋是我这次之行的主心骨,他们俩要是出事了,别说去找我父亲大哥二哥的下落了,张凯旋的家人估计也会玩死我。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形容我的心情再没这么贴切,我这完全不是望山跑死马,而是晕头跑死马,这都走了老半天,唯一的参照物就是这里发出的古战场的声音,这时候风也差不多已经停了。我走路也走的将近趴下,古战场的声音就好像在耳边,这时候已经可以抛去风的干扰,可是四周除了漆黑之外,别无他物。
我打开手电,可是手电的射程相当有限,我扯开嗓子大叫了一声:朱开华,张凯旋你们在哪?三两哥哥来救你们啦!
可是我的声音瞬间就湮没在千军万马的声音中,连回音都没有!
他们人呢!
白瑾拉了拉我,道:要不我们转着找找?他们刚才肯定就在这附近,可能遇到什么变故了,这么一会儿时间,也走不远。
我点点头,就这样我们俩打着手电,借着微弱的光茫无目的的转着,忽然白瑾就惊呼:天啊,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黑蒙蒙的一片人影,如同一条长龙,踏着步子,正在整齐的移动着。发出我们听到的,踏步声。
这是什么?!千军万马?!
扑面而来的是一种肃杀,我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了?这是什么?难道是解放军叔叔在这里演习?还是我遇到了拍电影的?
我手哆嗦的推动了一下手电的开关,一束光线射出来,正打到我对面的那个人影上,也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对面人影的颜色本事如此,那对面竟然是一个没有瞳孔的眼睛,长在一张惨白惨白的脸上,而那张脸上,还生有一块块黑斑。
白瑾这个时候已经死死的抱着我,我也浑身打哆嗦,这么一大队伍的黑影本来是在游弋,可是被我这手电一打,全部直刷刷的转身对着我,手中锈迹斑斑的长矛一下子就对准了我和白瑾,如同国庆阅兵一样的整齐步伐就冲着我们走来,手电的光线只能凝结成一个点,我不可能去看清每一个“士兵”的脸,可是可以想象,无数个惨败人脸正用纯白色没有瞳孔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是什么感觉。
怎么办?怎么办?!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我遇到了传说中的兵马俑?因为这些士兵的造型,跟我在西安看到的兵马俑实在是太过相似,只是那些是在真空的柜台里,而这些,却是在我们的眼前正在朝我们缓缓的靠近。
我反应过来拉着白瑾回头就跑,这时候谁他妈还想着朱开华张凯旋,他们俩身手再好,也双拳难敌四手啊,更何况这玩意儿来路不明,但是一看就是高手,草他奶奶,不是高手能长这样么?就是COSPLAY也不可能弄这么像啊.。别说他俩现在可能被撕成碎片了,就算没,我们现在也顾不上他们了,自己命都没了。
就这样,形成了我跟白瑾在前面夺路狂奔,后面一群兵马追杀的画面,人在困境时候潜力是无穷的,更何况是在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这次能活着跑出敌人的追杀,以后谁再叫我半个战斗力我跟谁急,半个战斗力能在拖一个人的情况下跑这么快么?
跑着跑着,我就发现可能是这些兵马俑生锈了还是咋滴,奔跑的速度完全不能跟我比,慢慢的就被我给甩到了后面,我甚至都有时间回头去看看后面追兵的情况了,可是这一回头不要紧,一看吓了我一内裤的汗水,后面的大部队是甩开了,可是有两个却一马当先的紧追着我们?难道这两个是这一队伍士兵的将军?战斗力卓越超群?我一想这还了得,能当上将军的那武力值绝对是变态,让他们俩追上我还不死定了,当下一咬牙就又是一个提速,心道这样总能甩掉你们了吧。
可是这个时候,后面紧追着我跟白瑾的两个,却忽然发出了声音。
“我靠你个赵三两,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跑的么?”
我回头就骂了一句“我操你大爷,我要是不能跑,还不被你们给追上吃了。”随即一想,不对啊,这些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兵马俑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敌人已经掌握了我的情报?
这时候后面又传来了一句话,说话的声音喘着气,明显是累得够呛,叫道:谁吃你的肉啊,老子是回民!
我还在心想我才不上你们的当呢,这边白瑾却停下来不跑了,本来她就是被激发了无尽潜力的我半拖着走的,她这一停我就拖不动了,我还是死拉着她道:你是真信他们不吃我们了还是就这么放弃抵抗了?你要是不跑我可就一个人跑了,老子上又老下有小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还有无数个水灵灵的妹子等着我去调戏,可没心情陪你一起死。
可能后面的追兵听到我的话了,随即骂道:我操你祖宗的赵三两,还敢说自己不是二逼青年,到现在还没听出来大爷的声音的?
我操,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朱开华!
第三十八章
我知道后面是朱开华的声音之后,说实话第一反应是想回身去抽他娘的两耳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调戏老子,可是我却发现,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去转身骂他了,按照武侠小说里的说法,就是刚才的长跑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内力,现在内力已经完全的枯竭了,将近油尽灯枯,我艰难的转过身,对着朱开华,拼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一句:
我操你大爷的朱开华!
随即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到了地上,漫天的疲惫袭来,此刻脑袋里除了睡觉还是想睡觉,哪怕是一睡不起直接死掉,我也心甘情愿,就好像刚才面对无尽兵马仓皇而逃是为了逃命,可是逃命完之后发现自己的疲惫远比闭上眼睛让那些兵马捅上几刀要舒服的多。我甚至想,就像我从未开始追寻之前,跟我大哥二哥就那样生活,而我们,就当父亲已经死了,就这样生活下去。闭上眼睛马上就深深的睡了下去,做了无数个乱七八糟的梦,最后梦到自己在一叶扁舟上飘荡,无边无际,漆黑如墨的天空,完全看不到尽头。
醒来的时候,我正趴在朱开华的背上,感觉到我醒来,朱开华扭头看了我一眼,充满了鄙夷,道:怪不得都说你半个战斗力,还真没委屈你,连个娘们都不如啊。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张凯旋还有白瑾,都回头冲我笑了笑,虽然没有出言嘲讽,但是眼中的意味也不经掩饰,看到白瑾都行动如常,让我刚还想反驳下朱开华说我跑了多少多少路的心有沉了下来,不禁自嘲的想,我他娘的真的连个娘们儿都不如哇。
这时候的天已经蒙蒙亮,而我又感觉睡了很长时间,不禁的脸一红,小声的捅了一下朱开华道:喂,老朱,我难道睡了一天一夜了?
他摇头,道:那倒没,就几个小时而已,一天一夜谁他娘还背着你。
我想了下,随即释然,可能是太过疲惫了,就好比在一个干旱几年的地方,忽然下一场小雨,对于承受干旱的人来说,无异就是一场大雨了,所以我才会感觉睡眠的时间真的好长好长。不过既然我已经醒了,半个战斗力归半个,怎么着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好意思赖在朱开华背上不下来不是,我下来之后,看到朱开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当下就是一阵感动,如果是我大哥二哥背着我走这么久的路,因为是我的亲人所以理所当然,可是朱开华我们也只是共了两次事而已,况且这次还是人家自己想脱身我却半利诱办拐骗的硬是把他拉了进来,能这样对我,只能说明他这个人,相当的不错。
我走上去勾着他的肩膀,感激的道:老朱,你放心,这次事了,我马上就把钱给你,取成现金,堆你面前,你睡觉搂着钱都行。
他不屑的道:屁话,你倒是想不给,那也要打听下朱大哥是干啥吃饭的。
说完,他语气一转,不无失望的说:等下要还是找不到那批阴兵,估计我这次是真的白拿你钱了。
我一听阴兵就一头雾水,就问道:阴兵是啥玩意儿?
“就是那一群兵马,知道秦始皇陵兵马俑不,就是那玩意儿。”
我惊道:我靠,不会吧,可是秦皇兵马俑那都是石头,这些可都是追着我们跑了十几里的玩意儿,你别说他们也是石头,打死老子老子都不信。
“你不信也不行,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早些年我在西安一个战国墓里遇到过这玩意儿,不过就几只,手枪根本就打不透,基本上算是刀枪不入,就几个就差点让我栽进去,屁都没捞着一个,更何况这次更狠,直接来一个军队规模的,至于那秦始皇陵,你难道没听说过没有一个倒斗的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过去这么多年为啥官面上还没有完全的开掘秦皇陵?以那些个当家人的虚伪程度,要么是碰到棘手的东西,要么就是里面有什么秘密不可示人,秦始皇那是谁,第一个皇帝啊,一辈子的寻仙求药,你以为真没点收获?更可笑的是对外宣称说那么多兵马俑只是始皇为了死后还能一统军队征战天下做的,你说多可笑,听我一个朋友说,刚开荒皇陵的时候打了一场硬仗,连飞机坦克都给用上了,不信你问那个装高人的五叔,他知道的肯定多的多。可以肯定,那些兵马俑就是今天晚上我们遇到的玩意儿,趟你们这趟浑水虽然是脑袋别腰带上,可是运气真没的说,看这阴兵的规模,这起码又是一个始皇陵的规模,想不到老子也有今天,能倒这样的斗,死都值得了。”
我还是听的一知半解,而我这人又是不懂就问,于是道:可是我也参观过兵马俑啊,那些绝对是石头,错不了,可是你看今天晚上这些,怎么看都不是一码事儿。
“你要非说这个是石头,那也没错,我在西安战国墓里虽然没弄过这几个阴兵,也砍下了一条手臂,当时我的感觉和你一样,逃命的时候硬是抱着那条被我砍掉的手臂跑的,后来你猜怎么着?”
我就道你别逗我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脸色也沉了下来,道:“等我出来之后,却发现,那条手臂,是石头。”
说到这里他又停住了,我踹死他的心都有了,道你倒是快说啊,这一听一顿的,你他娘当你是说书的呢?
“后来我想着我拼了半条命就弄出来这么一条石头手臂也太不值当了,下地这么多年了,你要说粽子啥的,还真不是没见过,可是这么几个在墓里生龙活虎的玩意儿是石头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这经历也算是奇特,我就经常拿出来跟我一帮圈内的朋友显摆说我碰到几个石头兵什么的,听起来虽然是扯淡了点,但是我这人的脾气我那帮朋友倒是很了解,就是绝不吹牛皮,估计他们也是感觉特离奇,也拿去跟他们的朋友显摆说他们一个兄弟就是我朱开华遇到石头兵什么什么的,一传十十传百,我也没往心里去,管谁信不信,反正咱是真的经历过不是,可是后来却有一个老头过来找我,要看我从墓里带出来的那个石头手臂。”
“那个老头是圈内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我们这行极其讲究辈分,我就很敬重的把那条手臂拿出来给他看,这老头在潘家园子里几个铺子,我也不怕他黑我的东西,谁知道他一看到这玩意儿,脸色马上就变了,就追问我这东西的来龙去脉,我看他脸色不对,也不敢含糊,实际上离我倒西安那个斗也有些年头了,具体的东西我也忘的差不多,就是我在踩点秦东陵的时候偶然发现那个地方的风水格局相当不错,平地里起飞龙的山川走势,秦岭一脉葬了多少帝王将相谁能算的清楚?我是本着顺手牵羊的心态倒了那个斗,具体啥情况我也说不上来。那老头非要拉着我去确定以前那个墓的位置,碍于他的辈分我也不好拒绝,不过老头也算厚道,叫了几个得意门生一起去,不然以那地方的凶险让我跟一老头一起下地,老头辈分再高我也不能拿小命去敬重他不是,不过好在那地方虽然在深山里,却也不算偏僻,可是等我们到了地方,刨开坟一看,里面已经空了。”
我问:空了?怎么回事?
第三十九章
“墓室里一片狼藉,显然后来进墓的人是遇到了跟我一个人来的时候一样的麻烦,后来进斗的人可能道行很深,里面都没有伤亡,那几个兵佣的身手我是体会过的,他们要能出去,还跟兵佣搏斗过,肯定不简单,可是这伙人相当的不地道,那几个兵佣,还有主棺材里的东西,什么都没了,估计全部都给他们带了出去,我吧倒没什么,那老头却是遗憾的不行,不过他不死心,差点把那个墓室给刨地三尺了,后来还真给他找到了东西,在一个角落里,他徒弟挖出来一口黝黑黝黑的黑箱子,上面刻满了符文,那些文字我见是见过,听我一个书呆子朋友说那是阴文,不过我认识但是看不懂,老头也不让打开箱子,我开始还以为那里面有什么宝贝儿,心里还很不舒服,后来那老头人老成精也看出来了我的不爽,就给了我一百万的辛苦钱,还说那个箱子里绝对没有宝贝,而且还有大危险,我又问他那些兵佣到底是咋回事,他说那是术,古时候高人用来护墓用的,石佣里面都封的有忠于墓主人的人的魂魄,茅山道术里面不是有个撒豆成兵的法术,其实就是说的这个,以石为兵,不过这玩意儿需要用个阵法去聚魂,破了阵法散了魂就还只是兵佣,始皇陵外边的兵佣估计是被高人破了阵法,所以你看到的都是石头。后来分别后我因为秦东陵的事进了局子,跟那老头也没再见过面,现在你信了吧,倒斗倒出来的除了明器,还有的常识,就是在堪舆正统之术上,人类其实是一直在走下坡路的,古人比现代人不知道要高明多少。”说完,他看了看我,看到我在发呆,就打断我道:小三两,听魔怔了?
其实我这时候在想别的事情,就是他所说的,那个老头在墓里刨地三尺挖出来的黑箱子,怎么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就问他:那个老头挖出来的黑箱子,是不是有这么大?
说完,我用手向他比划了一个大概的大小。
他说:对啊,大概就这么大,还死沉死沉的,怎么着,你见过?里面到底是啥玩意儿?
我点头,我是见过,因为那个箱子跟后来解放军在张家庄流沙墓里挖出来的基本上一样,一样的大小,一样的刻满了符隶,而我父亲赵建国,也是从那个墓里出来之后消失的,而且这么多年来耳闻目染的,我也已经知道了,粽子是由尸体因为风水地气的原因产生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绝对是怕黑驴蹄子的,一梯子塞嘴里,在厉害的粽子都立马像电视里一样定在原地散了尸气。
可是我却是亲耳听到我父亲在受伤归来的时候说:那玩意儿到底是啥老子也弄不清楚,还有粽子不收黑驴蹄子的?
现在听到朱开华的经历,让我有种顿悟的感觉。
两个墓室里都有黝黑黝黑的铁箱子。
朱开华在西安墓里是出现的兵佣。
我父亲他们遇到的是不收黑驴蹄子的玩意儿?
那么我父亲在张家庄流沙墓里遇到的那玩意儿,不是粽子,其实是兵佣?
这两个墓,有什么联系?
记忆里张家庄的那几个铁箱子是被解放军抬走的,这个是无数围观,包括我都是目击者之一。曾经我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到心上。可是现在转念一想。
老头挖到的铁箱子说是有大凶险。而且是挖地三尺之后找到的,那么可以理解为,铁箱子是老头的目的,起码是目的之一。
我父亲进的那个张家庄的流沙墓里也有铁箱子,后来铁箱子被军方抬走,可以说是归于国家,而张凯旋也说了,我父亲他们一行人的最初目的,带有很深的官方色彩。他们一行人最初的目的是由那张帛书的指引去了雨林山李忠志墓。他们的目的,最初只是帝王上马石,这个可以理解,官方权利的角逐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夹杂了风水这些天意的因素是正常的。
那个守墓人却说,他们在李忠志墓里发现了更为重要的东西,那是什么?比权利,帝王还要重要?
朱开华第二次去西安的那个墓,发现里面的兵佣都消失了,没有尸体。朱开华已经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好手,加上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子还不够,还要如临大敌一般的叫上几个门生故吏,可想而知兵佣化阴兵的凶险。而且如果我父亲在流沙墓里遇到的也是兵佣的话,那就更了不得了,民间散盗能人异士有,但绝不是随处可见,又是谁在无伤亡的情况下能洗劫了让这么多高手都差点折翼的王陵?
他们的目的,是不是跟老头一样,是那些铁箱子?
一切的因果,又是不是跟这些铁箱子有关?
以我的智商,实在是理不出头绪。想的我脑袋都要烧掉,我揉了揉太阳穴,问朱开华:那个圈内的那个老头,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什么郑碧山,圈里的前辈都叫他郑老狗,是他以前的小命,他那时代谁还有名字,碧山是这老头后来附庸风雅自己给自己取的,咋了,你还想见识见识这老头?”
我点头,朱开华来了兴致,就问道:那你给我说道说道,见他干啥,这老头脾气古怪的很,而且上一辈的人也死板,我要是不陪你去,你肯定讨不了好。
我就跟他说了我看到解放军在我父亲他们差点栽了的那个流沙墓里抬出的一样的铁箱子,而且听他刚才说那老头的话,他肯定知道点啥。
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见天就大亮,也没看到曾经把我们追的如同丧家之犬的千军万马,我就问他,我说老朱,我们不是应该躲那玩意儿都躲不及,现在怎么又找他们来了?
朱开华鄙视的道,这你还想不明白,阴兵护坟,我估计昨天晚上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说不定是人家吹了集结号了,所以这些个兵佣都跑出来了,你想想,这些兵佣护坟的,是不是应该在坟里?集结号吹完了,也出来溜达完了,现在是不是该回坟里了?如果你大哥二哥是来了这里进了斗,这么大一沙山,我们不跟着这些个石头兵,去哪找?
我想想也是这个理,我们这次引路的可不一般,可是我就郁闷了,我喊住张凯旋跟白瑾,我说:我们跟着这玩意儿是能找到墓,可是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么大一堆的兵马,就我们几个虾兵蟹将,能搞定?
张凯旋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我,没说话,但是可以看出来他的无奈。白瑾跟朱开华也都没有吱声。不是他们没有想到,而是他们不愿意去想。
我们能怎么办?
“他们要是没死,就有克制这些阴兵的办法,他们要是死了,事情到此结束,我们回去。”张凯旋说完,就开始往前走,走的坚决。
我紧跟而上。可是,就算他们都死了,这件事情就能告一段落么?
第四十章
“墓室里一片狼藉,显然后来进墓的人是遇到了跟我一个人来的时候一样的麻烦,后来进斗的人可能道行很深,里面都没有伤亡,那几个兵佣的身手我是体会过的,他们要能出去,还跟兵佣搏斗过,肯定不简单,可是这伙人相当的不地道,那几个兵佣,还有主棺材里的东西,什么都没了,估计全部都给他们带了出去,我吧倒没什么,那老头却是遗憾的不行,不过他不死心,差点把那个墓室给刨地三尺了,后来还真给他找到了东西,在一个角落里,他徒弟挖出来一口黝黑黝黑的黑箱子,上面刻满了符文,那些文字我见是见过,听我一个书呆子朋友说那是阴文,不过我认识但是看不懂,老头也不让打开箱子,我开始还以为那里面有什么宝贝儿,心里还很不舒服,后来那老头人老成精也看出来了我的不爽,就给了我一百万的辛苦钱,还说那个箱子里绝对没有宝贝,而且还有大危险,我又问他那些兵佣到底是咋回事,他说那是术,古时候高人用来护墓用的,石佣里面都封的有忠于墓主人的人的魂魄,茅山道术里面不是有个撒豆成兵的法术,其实就是说的这个,以石为兵,不过这玩意儿需要用个阵法去聚魂,破了阵法散了魂就还只是兵佣,始皇陵外边的兵佣估计是被高人破了阵法,所以你看到的都是石头。后来分别后我因为秦东陵的事进了局子,跟那老头也没再见过面,现在你信了吧,倒斗倒出来的除了明器,还有的常识,就是在堪舆正统之术上,人类其实是一直在走下坡路的,古人比现代人不知道要高明多少。”说完,他看了看我,看到我在发呆,就打断我道:小三两,听魔怔了?
其实我这时候在想别的事情,就是他所说的,那个老头在墓里刨地三尺挖出来的黑箱子,怎么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就问他:那个老头挖出来的黑箱子,是不是有这么大?
说完,我用手向他比划了一个大概的大小。
他说:对啊,大概就这么大,还死沉死沉的,怎么着,你见过?里面到底是啥玩意儿?
我点头,我是见过,因为那个箱子跟后来解放军在张家庄流沙墓里挖出来的基本上一样,一样的大小,一样的刻满了符隶,而我父亲赵建国,也是从那个墓里出来之后消失的,而且这么多年来耳闻目染的,我也已经知道了,粽子是由尸体因为风水地气的原因产生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绝对是怕黑驴蹄子的,一梯子塞嘴里,在厉害的粽子都立马像电视里一样定在原地散了尸气。
可是我却是亲耳听到我父亲在受伤归来的时候说:那玩意儿到底是啥老子也弄不清楚,还有粽子不收黑驴蹄子的?
现在听到朱开华的经历,让我有种顿悟的感觉。
两个墓室里都有黝黑黝黑的铁箱子。
朱开华在西安墓里是出现的兵佣。
我父亲他们遇到的是不收黑驴蹄子的玩意儿?
那么我父亲在张家庄流沙墓里遇到的那玩意儿,不是粽子,其实是兵佣?
这两个墓,有什么联系?
记忆里张家庄的那几个铁箱子是被解放军抬走的,这个是无数围观,包括我都是目击者之一。曾经我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到心上。可是现在转念一想。
老头挖到的铁箱子说是有大凶险。而且是挖地三尺之后找到的,那么可以理解为,铁箱子是老头的目的,起码是目的之一。
我父亲进的那个张家庄的流沙墓里也有铁箱子,后来铁箱子被军方抬走,可以说是归于国家,而张凯旋也说了,我父亲他们一行人的最初目的,带有很深的官方色彩。他们一行人最初的目的是由那张帛书的指引去了雨林山李忠志墓。他们的目的,最初只是帝王上马石,这个可以理解,官方权利的角逐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夹杂了风水这些天意的因素是正常的。
那个守墓人却说,他们在李忠志墓里发现了更为重要的东西,那是什么?比权利,帝王还要重要?
朱开华第二次去西安的那个墓,发现里面的兵佣都消失了,没有尸体。朱开华已经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好手,加上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子还不够,还要如临大敌一般的叫上几个门生故吏,可想而知兵佣化阴兵的凶险。而且如果我父亲在流沙墓里遇到的也是兵佣的话,那就更了不得了,民间散盗能人异士有,但绝不是随处可见,又是谁在无伤亡的情况下能洗劫了让这么多高手都差点折翼的王陵?
他们的目的,是不是跟老头一样,是那些铁箱子?
一切的因果,又是不是跟这些铁箱子有关?
以我的智商,实在是理不出头绪。想的我脑袋都要烧掉,我揉了揉太阳穴,问朱开华:那个圈内的那个老头,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什么郑碧山,圈里的前辈都叫他郑老狗,是他以前的小命,他那时代谁还有名字,碧山是这老头后来附庸风雅自己给自己取的,咋了,你还想见识见识这老头?”
我点头,朱开华来了兴致,就问道:那你给我说道说道,见他干啥,这老头脾气古怪的很,而且上一辈的人也死板,我要是不陪你去,你肯定讨不了好。
我就跟他说了我看到解放军在我父亲他们差点栽了的那个流沙墓里抬出的一样的铁箱子,而且听他刚才说那老头的话,他肯定知道点啥。
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见天就大亮,也没看到曾经把我们追的如同丧家之犬的千军万马,我就问他,我说老朱,我们不是应该躲那玩意儿都躲不及,现在怎么又找他们来了?
朱开华鄙视的道,这你还想不明白,阴兵护坟,我估计昨天晚上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说不定是人家吹了集结号了,所以这些个兵佣都跑出来了,你想想,这些兵佣护坟的,是不是应该在坟里?集结号吹完了,也出来溜达完了,现在是不是该回坟里了?如果你大哥二哥是来了这里进了斗,这么大一沙山,我们不跟着这些个石头兵,去哪找?
我想想也是这个理,我们这次引路的可不一般,可是我就郁闷了,我喊住张凯旋跟白瑾,我说:我们跟着这玩意儿是能找到墓,可是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么大一堆的兵马,就我们几个虾兵蟹将,能搞定?
张凯旋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我,没说话,但是可以看出来他的无奈。白瑾跟朱开华也都没有吱声。不是他们没有想到,而是他们不愿意去想。
我们能怎么办?
“他们要是没死,就有克制这些阴兵的办法,他们要是死了,事情到此结束,我们回去。”张凯旋说完,就开始往前走,走的坚决。
我紧跟而上。可是,就算他们都死了,这件事情就能告一段落么?
今天加一更,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看到 ,喜欢这个故事,多顶顶,给作者动力吧~~
第四十一章
前面无数兵马行过,虽然已经看不到兵佣的影子,加上沙漠里足迹也不明显,可是起码还有点痕迹留下,我们就跟着那些千军万马行军过后的踪迹前行,直到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前面朦胧的出现了建筑的轮廓,在沙漠中如果是迷失的人,在烈日骄阳下可能出现海市蜃楼,可是虽然昨天晚上有过奔波,但是我们远未到出现幻觉的地步,我使劲儿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很疼,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我对他们三个说,“难道你们都没看到,前面有东西?”
他们点了点头。表情平静。
我纳闷道:难道你们不感觉奇怪或者咋的?
白瑾白了我一眼,道:来之前你没看旅游指南?前面是月牙泉,那个建筑是雷音寺。
听到她这么说我反倒是失望了许多,倒斗还是我们现在的追寻,在我的潜意识里,都应该是在背后见不得光的地方,别人看不到不知道的,才叫秘密。可是在这么一个人尽皆知的地方,会有什么隐秘?就算是知道这里有个大斗,你也不可能去盗不是?我们又不是考古学家,想挖哪就挖哪,人家那叫合法,我们就叫顶风违法了。
朱开华低头在地上摸索了半天,对我们道:那些兵佣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这点可以肯定,我在金三角当过兵,丛林沙漠探险方面绝对搞不错,他们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是白瑾口中的那个依偎这月牙泉而建的建筑——雷音寺。这寺庙的名字起的倒是霸气,我是个无信仰人士,可是也知道佛祖讲经的地方,而且在西游记里最后取经的地方就是西天的大雷音寺,相信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
“兵佣这些邪物,也敢进佛家圣地?”我不由的想,可是倒是没问出来,不然又被他们当2B看,张凯旋这时候说道:我们进去看看,昨天装备被风吹走了大半,也要休整一下。
其实在中国的古代,道教才是中国本土的术,从神话时代的道教三清祖师,后还有紫气东来骑牛西出函谷关的老子祖师,到现在的龙虎山茅山武当山几大圣地,都有着很深中国传统文化底蕴,佛教源自于印度,传到中国是很早,也曾一度的受到统治阶级的追捧,可是相对于道教来说,佛教始终只是外来的,而中国人潜意识里,是很排外的,所以在历史中,不管龙虎山武当山斗的有多凶,当佛教来袭的时候,他们还是抱团抵御,开玩笑,本来是道教的地盘,兄弟俩咋斗没事,可是一个外人过来抢声音当然不行了。所以说,道教跟佛教,虽然教义上又很多的相同之处,可是在宗教的传播中,一直应该是处于对立层面的,相传古时候道士跟和尚见面了,都是要PK的。
可是中国人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整合,我以前做纨绔的时候也走了不少隐山,里面的寺庙里,道观里,多半会有一个现象,就是里面有如来,有菩萨,也有玉帝,原始天尊,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处于对立的佛道两家,神仙们却又在一家享受香火?我开始还以为是有些山区的山民们思想还很愚昧,把这些东西搞错了,他们认为玉帝啦,菩萨了都是神仙,就都该敬,而且佛道两家都重香火,所以一起供奉了。可是我女朋友娜娜却一句话让我如同醍醐灌顶瞬间大彻大悟。
我记得她当时在回答我的疑惑时候很自然的道:傻逼,这都不明白,佛道两家天上的神仙可能已经联手对抗耶稣的基督教了。
我很震惊,目瞪口呆道:联手对抗?可能么?
她又答曰:“怎么不可能,难道你忘了,当年一个猴哥就逼得佛道两家联手才把他压在五指山下?
我那时候就发誓,我要一辈子爱这个聪明睿智的女人。
当然,这些说的是一些小寺庙,你肯定不可能在少林寺里看到玉皇大帝的雕像,也不可能在武当山看到一个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可是面前这个雷音寺,规格大吧?敦煌又是一个佛教圣地。
可是却是真的,在大雷音寺门口。
却出现了一个道士。
七分仙风,八分道骨。
没有背插桃木剑,脚踏白鹤,只是穿了一身破旧的道袍。
正在对着我们笑。等我们的?
古代无论野史正史纪传体类的通史,一般帝王将相都会出生都会伴有祥瑞,这也不难理解,大概意思就是帝王让史官杜撰出来的桥段,给自己一个受命于天的假象,这是帝王出生,而在经典的封神演义中,却是这样的,某人出生了,就会有一老道踏七彩祥云而来,娓娓道来说贫道与这小儿有一场师徒之缘如何如何。然后就把小孩儿带走,若干年后,此小孩儿长大出山,便有万夫不当之勇,所以小时候在我看过封神演义之后,就每每站到村口去等,会不会有一个道士把我带走。可惜,我不是什么什么星星转世,一直没有仙人接我去寻仙问道,这成为我童年中不小的遗憾。
所以说,我对道士,一直怀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
我是这样,朱开华却不是,那边道士还正对着我们笑呢,朱开华看到了,就嚷嚷开了,对着道士叫道:嘿,老头,你笑啥呢?
道士还是笑而不语。
朱开华脾气比较火爆,看到道士不理他,就调笑道:我说小老头,你一个臭道士不在家敬你的三清祖师爷,跑人雷音寺干啥,难道你叛变了,准备皈依我佛?
道士还是看他,笑,却缓缓的道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念完一句佛家的言论,道士还是笑,笑的非常有深意,这下我来兴趣了,莫非这还真是个陆地上的神仙?不然咋笑的这么高深莫测?话也说的非常有意境。
朱开华却没听懂,看了看我跟张凯旋,估计也不好意思,就低声问我:这老头说的是啥意思?
这句话我也只是在电视剧十八罗汉里见过,电视剧里假罗汉惠海常吟的就是这句,可是我不能说我不知道不是,那显得我多没学问,我就对朱开华说:老道士说你刚经历了风沙,现在一身的尘埃呢。
朱开华听后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那边白瑾却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张凯华也带有笑意的看了我一眼,害的我脸都红了,那边老道士估计也听到了我的解释,脸上笑意也浓了几分,捏了一个手势,对着朱开华道:贫道说你本是局外人,何必入局中,惹来一身尘埃?
张凯旋马上脸色就变了,很严肃的对老道士说:你是谁?
老道士依旧是笑。仿佛除了笑就不会别的表情,还是那不紧不慢的语气,对张凯旋道:贫道是谁并不重要,可是我却知你是谁,知你从何处来,知你往何处去,知你为何而来,知你前路将来。
我开始还没听懂老道士说朱开华是局外人何必入局惹尘埃的话,可是加上他对张凯旋说的,再傻逼也该明白了,这老道士难道是知道我们的目的?也知道我们是为了上一辈而来?朱开华是属于聘用的人才,所以说的局外人?
这还真是个神仙啊。
我对他做了一个揖,不由的问道:那道长还知道什么?
那道士转身对着我,笑道:我知二十年前赵建国,更知二十年后赵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