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上寺庙来时,正遇上一个陆地巡洋舰开走,当时以为是游客,没有在意。住进书房后,又见两个妇女一直鬼鬼祟祟地在门外徘徊,从柱子后面长长地伸着脖子出来看我们。
果然不一会儿,俩妇女掀开帘子进来了,自称是“驻寺工作组”的人(你们懂的,眼线什么的…),说不准住,县上刚来了督察组。虽满脸堆笑,却眼无笑意。清秀的小尼姑听不太懂汉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概是慑于两位“工作组领导”的淫威,小心翼翼地进出,还在给我们提热水送垃圾桶,把遥控器递给我让我们看电视。
幸好冰哥立功了,他的领导和县长是铁哥们儿,于是打电话找人疏通关系。官僚的问题,还要靠官僚来解决。俩工作组大妈还是不死心,一直在旁边念叨,县长也没用,一定要什么什么统战部同意才行。大概她们也不相信,我们这几个看上去叫花子一样的小屁孩儿真能认识什么大领导吧。
等电话时,神仙姐姐们又送来了米饭和热汤。
“饭我们总可以吃吧?”也不等大妈们说话,我们就自顾自盛起饭来。这是佛祖托神仙姐姐们赐给我们的,不让吃我也吃!
“可以可以……”大妈们无奈,皮笑肉不笑地说。
大概是为了缓解这尴尬气氛,大妈们开始跟我们聊起家常来:“今天是藏族的燃灯节,按传统要吃面疙瘩的,这米饭应该是专给你们做的嘛。”
很感动,门牙于是又哭了:“冤家宜解不宜结,阿姨,趁热你也来一碗,咱们就不去县长那儿计较你这些事儿了!”
大妈内牛满面……
让大妈们更加内牛满面的是,冰哥几个电话,果然就搞定了县上,大妈们无奈,让我们把身份证拿出来登个记,就可以在这儿住了。
一边登记,我一边安慰大妈们。其实她们也挺不容易,做不了主,如果我们知道会这么麻烦她们,也不会在这儿住了。
我们敬爱的某组织,防备着的其实是多么可爱的一群人。其中一位身形有些佝偻的婶婶,大概应该是寺里的主持,进来关切的看我们和工作组之间如何了,在桌上摇摇热水瓶估摸着里面是否还有水,看门牙要扔纸,又赶紧把垃圾筒递到我跟前。晚上冰哥说睡袋薄怕有点冷,婶婶又给人打电话,吩咐拿几床厚棉被过来……
那一夜,我们一家四口,不时被感动得抱头痛哭。
工作组和我们交涉时,这只傻猫一直在旁边偷听,事后一致同意是它去告了密,严刑逼供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