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劫匪都钻出了我们的帐篷,站在一旁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我们有了一点喘息时间,开始商量逃跑。但随即又想到,在田野里面,要跑是肯定跑不过这些土生土长且熟悉路况的阿三的,更何况还有我这么个拖油瓶(看到这个就想起了我们同是瓶字辈的闷油瓶,天真无邪你们十年后请一定要在一起啊),那么要跑无非就是两种结果:要么博尔特刘翔附身,要么小李他妈的飞刀或者直接一颗子弹附身。
你敢拿命去赌吗?
其实也就过了不到半分钟的中场休息吧,歹徒又围上来开始了下半场。更糟糕的是,我这边这次来了两个人开始动手动脚,臭狗屎一改之前只是在团长身上摸摸揩油的作风,而是一把撕开我在中场休息时匆忙套上的冲锋衣,然后把脏手从我领口伸进T恤里乱抓乱掐。那样的疼痛,用一句俗气的话来说,就是没齿难忘(事后在医院做伤情鉴定时,连法医的脸色都很难看:“这是想把乳头活活掐下来么?!太坏了!”不过请大家放心,伤口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深,已经结痂,恢复得很好)。
我明白,歹徒是想玩真的了。当时只觉得好绝望,眼前一片黑暗,对于获救这样的奇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之前怕激怒歹徒一直不敢随便大声叫,所以趁他抓我身体时趁机尖叫了几声以示疼痛,希望能有附近的人听见或者把歹徒吓退。但臭狗屎只须把手指比出手枪的形状,然后指着腿子的头说了声“shoot”,我只能乖乖闭嘴。
我已经放弃了。强奸,或者杀戮,似乎已在所难免。
确实挺累了,从来没有用手机打过这么多字,明天再继续吧。
小白菜,为你朋友感到遗憾,同时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大概我真的是一个好人吧,才能大难不死,并在这里平静地讲着这个仿佛与我无关的故事。
谢谢大家的安慰,我接着写吧。
由于我缩在帐篷里,臭狗屎可能觉得不太好动手,再加上他应该也忌讳帐篷里还有俩男人,不敢轻易钻进来,于是开始拉我的脚和衣服,想把我拖到帐篷外面去。我和腿子死命反抗,我又想扯着嗓子大叫几声,但臭狗屎开始不停地说“shoot shoot”和“gun”,手上力气越来越重,我脑子里面又开始飞起马达了。
我看到领头的那个中年劫匪一直把手指放在嘴唇边做禁声的手势,刚才我被歹徒抓身体时趁机大叫了几声,以后他们也显得比较紧张,我可以得出结论,歹徒希望控制住我们不让我们发出声音,毕竟这附近有马路和村庄,他们并非完全有恃无恐。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时机,可以用喊叫声吓跑歹徒,且不至于惹得他们在惊慌中痛下杀手。这样,也许可以保住我的身体。
当时一边反抗着歹徒,一边心里面却极度平静下来。看到门牙和腿子的身影一直在眼前晃着,老子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有种圣母耶稣灵魂附体的感觉上头了,心里面默默念着他们的名字,对自己说,加油,现在,该是你保护他们了。
(事后腿子和门牙回忆,当时团长嘴里面一直不停念叨着“保命要紧”四个字,而我自己却没什么印象了。他俩一致认为,团长是被吓傻了。)
好了,心理活动描写得够多了,该切入画面了。我拉住了狗腿子,对他说了一句话:“没得啥子,我出去。保命要紧。”然后平静地冲着臭狗屎蹦了几个英语单词:“you,use condom.”
狗腿子并不知道我当时的想法,不知道我是想拖住歹徒找机会呼救(如果我突然大叫很可能被歹徒惊慌中捅刀子,但他撕扯我衣服时,我可以一边尽量反抗一边趁机大叫,而且也许能争取到一点让腿子和门牙其中一人逃跑搬救兵的时机)。他听懂了我说的“condom”,可能也一下懵了,然后大叫了一声“no!!”本来是坐在我旁边的,跳起来就挡在我前面,把我往他身后推,要跟劫匪拼命。
(事后据门牙回忆,他当时也觉得全身一阵阵发热,脑子里不停想的就是前段时间那个老公眼睁睁看着老婆被强奸的新闻,心想老子当初怎么也是重庆某某区某某镇某某街道某某小区一霸啊,抢小朋友棒棒糖和调戏娘家妇女这样的伟业也不是没少干过,不能变成连自己都看不起的怂人啊!要钱,老子给,要碰团长,老子拼命!)
歹徒开始用拳头或者是刀柄打腿子的头,黑暗中我看不清,刚刚还平静如水的心里又涌上来一阵阵后怕。我脖子上带着一根很结实的编织的绳子,之前是用来
我脖子上带着一根很结实的编织的绳子,之前是用来挂父亲送我的玉的,后来玉在旅途中掉了,绳子还挂着,一直还说要买个便宜的假玉来继续挂着免得父亲看到我弄丢了他送我的东西而伤心。臭狗屎在扯我的衣领时,摸到了这根绳子,毫不犹豫地就双手扯着绳子把我往外拖。
老子这下更加绝望了,之前涌现出来的那些革命主义献身精神瞬间烟消云散,心里面自己对自己说着“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紧紧抓住狗腿子,腿子也抓着我,我带着哭腔,嘴里开始杂乱地蹦单词出来,“please sir”“money give you money”“no me no me”,甚至是印度语见面问好的“namaste”都蹦出来了……
就这些僵持了5、6秒,啪的一声,绳子总算是断了。
实际上,因为肾上腺素分泌的原因吧,当时我根本没感觉到脖子被抓破以及被绳子勒紧的疼痛,直到后来警察无意中看到我脖子的伤口,我才知道原来脖子也受了伤,警察也意识到案件并不只是单纯的抢劫。
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那个持枪的中年劫匪,事后回想起来,他虽然是带头大哥,但一直很安静,也几乎没有使用武力,只是很认真地在翻找值钱的东西,而且腿子说中年劫匪似乎比较忌讳我是个女的,在翻完腿子和门牙那边的垫子后,并没有碰我的垫子,我藏在垫子下的手机也才得以保全。
臭狗屎逮断我的绳子后,并没有马上又进帐篷,而是和外面的同伴起了争执。事后我们回想,他们应该是对是否要实施强奸意见不统一,臭狗屎和另一个同伙是想劫色,而带头大哥只想求财,害怕在这里呆久了夜长梦多。
短暂的争执后,经过组织上的批评教育,臭狗屎认识到了自己的路线错误,决定顾全大局。此时门牙正探出头去观察敌情,就看到臭狗屎用刀指着他点了一下以示警告,然后跟着几个同伙很从容地沿着小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