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犯过罪,我有恋尸癖,我有我的过去,可以讲出来么?

  ************************** 11月28日 更新开始 **************************


  我突然想起,紫外线灯其实就是汞灯,原理是汞蒸气通电时发出紫外线。汞蒸气……汞蒸气……
  我想到一样东西,倒是可以利用,但是……那样的话,我岂不是要中毒?
  不过,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
  我叹了口气。到了这里,我已经九死一生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吧!
  就在我要去拿那样东西的时候,只听拐角另一端的铁门,发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声音。
  我勒个去!那执着的女尸,真的爬上来了?我急忙抄起手边的衣架,朝地上摔了几下,抄起中间那根最长的木棍,冲到铁门前,把木棍插进门内侧的转轮手柄的空隙里。
  终于,转轮被挤住,停止了转动。
  这也意味着,我被那具该死的女尸,彻底赌在了这个密室里,要与三具骷髅为伴。
  怎么办?
  等等,这三个女人,活着的时候不可能不吃东西不喝水吧?如果有人给她们送水送饭,不可能每天三次都像我刚才那样历尽千辛万苦才到这里吧?
  而且,从地上依稀散乱的脚印来看,虽然判断不出大伯是怎么出去的,但是他一定来过这里。
  如果大伯是从这里出去的,这房间一定有什么地方,能与外界相通。
  这么说,我还是能出去的!
  当我再次向房间走去的时候,突然明白了外面的那个吊桥,为什么要用那么奇怪的机关来布置。
  除了防止外人发现这个地下室的秘密之外,也是为了防止那三个女人逃跑。
  因为,只要有人过来,吊桥踏板就会卷起来之后,全部滚到另外一头去。就算她们想跑,也毫无办法。
  但这无疑意味着,那个吊桥踏板恢复原状,需要很长的时间。
  我回到房间里,仔细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痕迹。如果是送饭送水的通道,一天至少打开一两次,肯定是个磨损很厉害的地方。比如……
  比如,这个衣橱?
  刚才没有仔细看,我再次把衣橱打开,一层层地细细查找,果然在最下面一层的抽屉里发现了些细小的鱼刺。
  大喜过望,连忙向里面照去,这一层的衣橱,没有背板,与墙相通。墙上则是一个黑黝黝的洞。
  果然,这就是餐盘出入的地方!
  到了每天固定的时刻,就会有人从上面把吃的东西放在餐盘里吊下来,餐盘会自行滑进这一层衣橱,等这三个女人吃喝完毕之后,再把残余物放在餐盘里,上面的人再把餐盘收回去。
  那三个女人脖子上都带着铁链钢圈,不怕她们会通过这个通道逃走。
  我仔细看了看衣橱外侧的两条腿附近,隐约有些拖拽过的痕迹。想必是大伯逃出去的时候留下的。
  虽然身旁有三具骇人的骷髅,但是找到了出去的路,我的心情终于还是安定了些。
  剩下的,就是破解大伯留下的字迹了。
  我咬咬牙,打开了衣橱上面的一个盒子,把里面的体温计拿了出来。
  体温计显示四十度,看来当初量体温的那个人发烧烧得不轻。也许就是这三个女人其中的一个,但就算烧成这样,作为下贱性奴的她,还是没法去医院看病,只能在这鬼地方吃两片药丸了事。
  也难怪她们最后会自相残杀,这种环境下生活得久了,无论谁都会心理变态的。
  我叹了口气,从梳妆台的台灯里拆出两根细电线。接着用嘴巴叼了手电,狠了狠心,将手机拆开来,取下电池,然后把外壳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的线路板。
  手机里的电阻大致有四种:矩形贴片电阻、跨接线电阻、充电电流检测电阻和组合式贴片电阻。(当然,现在苹果三星的智能机兴起之后,又出来了第五种热敏电阻,但是那个时候,基本都是四种)
  把电阻片弄下来,接上电线,装进手电的灯罩里。正准备转身去拿体温计时,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骷髅。顿时噼里啪啦一阵响,早已风干脆化的骨头和铁链钢圈,全都散落到地上。那头骨滚了几滚,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既然已经冒犯了遗体,我也顾不了许多了。死人就给活人让让位子吧。我嘀咕着,用脚把满地骨头敛到一起。回过脸来时,猛地浑身一震,我艹,这是什么?
  在那梳妆台下面,原本被椅子和骷髅挡住的空当里,竟然还有一具极小的骸骨躺在那里!
  看起来,这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这么说……
  我望向那堆散乱的骨头,心道: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个孕妇?
  她就这么坐着死去,腐化之后,肚子里的孩子滚落出来,掉在地上……
  我顿时浑身发凉,这个房间,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间地狱?
  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摸出湿巾把水挤干,捡了一块婴儿的指骨,包了起来。
  当下也不再多想,拿起体温计,用力甩了几下,把水银柱悉数甩到头端,然后在尾巴处一敲,将里面的水银都倒在手电筒的灯罩里。刚一倒完,立马把灯罩拧回去,免得汞蒸气漏出来,中了毒。
  我拿起电筒和手机电池板,走向那面可能写着字迹的墙壁,把露在灯罩外面的两根电线,接在手机电池的铜芯处。
  瞬间,灯罩里的电阻就通上了电,汞蒸气遇到电流,发出了肉眼看不见的紫外线。
  时间无多,我急忙将手电照向墙壁。
  蓝紫色的字迹,果然浮现了出来。
  字迹分为三个部分,左边写着许多字母:
  “bela nokto
  nudan virinon
  facila amikino
  neniom vivo”
  字母的右边,画着一个三环嵌套的图形。
  这些东西,居然和我在顾志强的海鲜仓库里,那个秘室墙上看到用血迹写的内容,一模一样!
  最右边的笔迹,一看就知道是大伯留下的:
  “佑,见此,我已不在。希你避祸,天意难违。能到此处,令我甚慰。本不想刻意安排你的未来,若不愿走我的路,可至金钟道上的万国宝通银行402取物,若走,顺取403。可惜你出生后我们未曾谋面。物无好坏,人有善恶。祝好!”
  我大惊失色,几乎不能言语。自从遇见萧璐琪以来,我经历过多少偶遇、巧合,却从未想过,将近20年前,有一个人就已经预见到了我会来到这里,事先安排了一切……
  这是什么节奏?坑爹的节奏么?
  林佑节奏,竟然在我大伯的掌控之中?
  那一瞬间,我体会到了如来佛掌心中的孙悟空的心情。无论筋斗云飞得多远,还是被生生捉了回来。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算了,既然大伯让我去金钟路的那个什么银行,去一趟,就什么都明白了。金钟路,我太熟了,就在我最早住的那个小区的后门嘛……
  正这么想着,突然,一声巨响传来,我猛地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不好!是那根闩着门的木棍,被那女尸的惊人之力,生生弄断了!
  片刻也不能再迟疑,我把衣橱拖开,钻进墙上的洞穴之中。只听铁门上的转轮手柄扭动之声响起,我扳住衣橱下面送饭的孔槽,硬是把衣橱扯回原位,嘴里叼着手电,向上爬去。
  幸好这洞穴是砖头砌成,双手撑住两边,爬起来倒也不算特别困难。下面没有再传来衣橱被拖动的声音,想必那女尸还未找出我的去向。
  一具没有意识的尸体,能有多聪明?不过是些蛮力而已。
  真正的问题在于,这洞穴上面是哪里?我能不能出的去?
  爬起来不难,但是这洞穴实在不短。好容易爬到了顶,已经手脚酥软。按照这距离来算,我差不多应该是到地面了。双脚撑住墙面,抬手一摸,头顶上竟然是个铁盖子。有种奇怪的声音,透过盖子传了下来。
  一个听上去岁数不小的女人叫喊着“嗯嗯嗯啊啊啊……”,夹杂着床头摇曳的声音,一幅活春宫正在我头顶上演。
  这上面,是民居?是人家的卧室?
  这是什么节奏?
  正在我一筹莫展到的时候,那听起来销魂蚀骨的声音停了下来,一个苍老的说话声响起:“册那,这伟哥也不管用了!”
  那女人的声音道:“你天天吃这个,什么药吃多了都没用了!”
  两人又是一番嬉闹。在床下的我却是一脑门子冷汗。
  这苍老的男声,我刚刚听到过。
  不就是那个茶叔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方才在小楼里,我就听他对那“徐主任”说,反正他家住得近,跑一趟也不麻烦。
  谁知道,这个对领导毕恭毕敬的茶叔,竟然是当年共济会雇佣的人,特意住在我头顶的这间房子里,为下面藏着的女人送饭送水?
  这么算来,他当年接这差事的时候,可真是年轻。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不是共济会的人?我如果突然冲出去,会不会被他顺手黑了?
  我已经听见下面搬弄衣橱的拖拽声。那女尸竟然发现了这洞穴?我艹,我没时间了!
  横竖先回到地面上再说!
  我用力向上推铁盖,没想到纹丝不动。
  这盖子是在外面被锁住了,还是被压住了?
  我还是大声喊吧!
  但是,如果那茶叔为了掩盖地下的秘密,故意不开,我岂不是抓了个瞎?
  下面传来悉悉索索向上爬的声音,我几乎已经快要感觉到,那女尸爬上来抓住我的裤脚,和我一起坠落下去的滋味。
  这么高,摔下去,还能活?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么?
  救命啊!


  ************************ 11月28日 更新结束 ****************************
  **************************** 11月29日 更新开始 **************************



  我心想,能拖一刻是一刻了!一咬牙,双脚用力蹬住两边的洞壁,艰难地把背包脱下来,将那块包着婴孩指骨的湿巾塞进口袋,接着便把背包里面其他有些份量的东西,诸如手枪之类,都丢将下去,砸那女尸。有些能砸中,发出沉闷的响声,但是大部分都伴随着一路向下的清脆声响,与女尸“擦肩而过”。
  丢无可丢时,我连背包也往下丢去。只盼能多撑一会儿。
  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又有谁能来救我?
  当我无可奈何地把手电都丢下去的时候,黑暗如潮水般向我涌来,心里泛起绝望。
  黑暗中的绝望,更甚数倍,更容易让人想要就此放弃,一死了之。
  就这么完了么?
  下面的悉悉索索声音,越来越清晰。
  这个被大蒜味复活的女尸,就像一个永不止疲倦和疼痛的终结者机器人一样,飞快地向上爬着。
  此时我不禁无比后悔:如果最初她爬起来的时候,我就忍着恶心和那女尸数十年积累下来的口腔细菌,给她一个热情洋溢的法式热吻,此刻她就已经软倒在地,不再动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将我逼到绝路。
  那女尸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时,我终于忍不住巨大的恐惧,叫道:“救命啊!把这盖子打开啊!”说罢,用手猛砸了盖子几下。
  上面的人显然听到了我的叫喊。那女人的声音响起道:“怎么回事?床下有人?”
  茶叔却道:“什么啊,外面的动静。快,披件衣服去看看!”
  接着便传来床的晃动声、穿衣服的声音和两人的对话声。
  我心里破口大骂。这茶叔老头儿果然有问题。明知道我在床下密道里,却往外走,明摆着要把我困死在这里!
  再无他法。只能用手紧紧撑住洞壁,蜷起双腿,准备在那女尸摸上来的时候,狠狠地蹬她一脚。
  这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之法。我蹬了,但是因为用力过猛,身子向下滑去。
  手掌在粗糙的洞壁上摩擦着,剧烈的疼痛钻心般传来,令我几欲放手。
  但是我知道,只要一松手,就完了。
  脑中最后一点清明,让我的手脚死死撑住,止住了滑落之势,又摸索着向上爬去。
  那女尸虽然吃了我一脚,但此刻又向上爬来。
  我心道,完了。准备松手,给自己一个痛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听地面上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接着茶叔的声音响起道:“你是谁?”
  听这架势,似乎有人闯进了茶叔的卧室?
  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过后,拉扯床脚的声音奏起。我头顶的铁盖子突然打开,并不明亮的光线照进来,我却两眼一黑,手脚酸软,差点就向下跌去。
  幸好,一只手伸下来,紧紧抓住了我。
  “是你?”被拉出洞穴的我,眼睛刚刚适应,才看清这来人的模样,有气无力地道,“快把盖子盖上……”
  那人只是笑笑,也不答话。把我整个儿拖出洞穴之后,便将铁盖盖上,再将盖子上的旋锁拧紧。
  这下,那女尸,想必是出不来了。
  茶叔目瞪口呆地盯着我,道:“你……你怎么会从这里面出来的?”
  我哪里还有力气回答他?已经轻微汞中毒的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嗓子里火烧火燎,在地上直喘粗气。
  救我那人却向茶叔道:“这位老居士,刚才真是对不住了。不如我们帮你保守秘密,你也帮我们保守秘密,大家算是扯平了吧!”
  茶叔一直紧瞪着我,听了这话,却也不得不点头。
  如果下面的情况被警察知道,只怕他也逃不了被当作五尸疑案之凶手的重大嫌疑。
  那人搀了我一把,道:“林兄,能走么?”
  我神智已经有些模糊,勉力点了点头。便在他的搀扶之下,两腿酥软、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刚出得茶叔家弄堂口,却见一个穿着道袍、满身腌臜的老道士已经站在路灯下,笑眯眯地望着我们两人,道:“不错、不错,这情景,让我想起许多年前啦!如今一个侄子,一个徒弟,又重演当年的一幕,真是有趣之极、有趣之极啊!”说罢,拊掌而笑。
  没错,刚才救我于危难的这个人,正是那个用招魂术忽悠于我、被我反坑了五千块钱、同时也是眼前这疯道人刘庆的徒弟——茅斌。
  我苦笑道:“老神仙,我大伯才不会像我这么狼狈。这次若不是您和茅兄来得及时,我真就栽了……”
  “嗨,小娃子,莫要过谦嘛,你大伯当年被我从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拖出来的时候,比你也好不到哪去。再说,你大伯见过多少世面?来这里之前,他已经是道上有名的盗墓高手了。只是大家不知道,那个一掷千金买收藏品的大企业家,会亲自下墓而已。话说回来,怎么样,我这六壬理算,很准罢?我就算出你今天要遭这一劫……”
  刘庆一打开话匣子,就喋喋不休起来。也不管我在这双手血肉模糊,身体困顿乏力的状态下,是不是在听他说话。
  茅斌插话,打断了刘庆道:“师傅,您就别忽悠林兄了。要不是乐水伯曾经把这下面的所见所闻说给您知道,您也未必算得这么齐备……”他见刘庆瞪他,连忙顿了顿,“林兄情况不太好,先去医院才是真的。”
  “哦哦,也是啊,”这疯道人眯起眼睛瞧了瞧我,转身伸出手去,要拦出租车。
  我艰难地抬起手来摆了摆,哑着嗓子道:“老神仙,我的车就在旁边……茅兄会开车不?”
  茅斌摇摇头。
  刘庆却在一旁说,开车,我会!
  我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地道:“那就开我的车去。我大伯的笔记还在车里,别丢了……”
  于是茅斌扶着我,踉跄着走了一段,取了车,直奔医院。
  刚一上车,我就觉得身体无比沉重,瞬间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只感觉一梦千年。
  我这一生,过去时光里的点点滴滴,都在梦里重新浮现出来:
  别家孩子都在大街上撒尿和泥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我的父亲拿着铁尺,像监工一样监督着我读那些枯燥无味的书籍,直到我开始入了迷、上了瘾,他又怕我近视得太厉害,于是限制我看书的时长……
  我考完高考,分数本来已经够了北大的分数线,父亲却力劝我去上海,读法律。还把我当时最尊敬的老师,我的高中班主任,请出来劝说于我。最终我选择了华东政法大学作为自己的母校。


  ************************** 11月29日 更新结束 *************************


  虽然我去了磨铁签约,但是天涯始终对我来说有更大的归属感,很感谢各位给我的投票。天涯是我的娘家,我爱你们!
  话不多说,说多了就矫情。最近心情不好,但我会努力不让坏心情影响了文章质量。
  今晚加更!
  *************************** 11月29日 加更开始 ************************


  朦朦胧胧之间,总觉得这一切,似乎冥冥之中已有安排。
  直到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茅斌的影子。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
  但是总觉得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有些事情没有想通,无论如何试图唤醒自己,却始终也不能完全清醒过来。
  等等,
  茅斌……
  茅斌?
  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第一次见他的那一幕:他拿着我准备好的火车票,突然放声大笑着走出门去。
  然后我就休息了一会儿,把萧璐琪放回冰柜,就在那时,发现了王永顺留在冰柜里的灵猫卵巢囊肿。
  然后我就开始在网上对王永顺展开人肉搜索。
  然后我就……
  然后我就接到我爸的电话,他让我去卢工邮市帮他买一件“羊年纪念币”!
  (然后我就遇到了灏灵、明莹,二探太平间、夜闯海鲜仓库……这些先略去不提。)
  然后过了几天,我才到了卢工邮市,也就是在那里,遇到了我爸的朋友——在邮市里开店的钱途钱老板!
  然后我在钱途那里买了羊币。准备告辞时,却被钱途一把扯住,拉到了曹斌的古字画店里!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幅《康城地域图》!!!
  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了“陈子奇”这个名字,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字,我才对《康城地域图》特别感兴趣……
  但是、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我爸为什么在我小时候,逼着我看那些奇门遁甲、先天五行之类,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书?又是为什么,大伯和刘庆给我留下的各种谜题中,都正好用到了我小时候看过的那些玩意儿?
  我爸为什么在那个时间,打电话让我去卢工邮市?是不是因为茅斌认出了我与我大伯的关系,也隐约猜到了我藏在床垫下的秘密,于是把这一切告诉了刘庆,而刘庆又把这些,告诉了我爸?
  从茅斌出我家的门,到我爸给我打电话,中间隔了起码一个小时,完全够时间给他们去联系。
  我爸让我去卢工邮市,除了买羊币,还有什么原因没有?
  是不是让我去卢工邮市,然后钱途就会“很自然”地带着我去看一看《康城地域图》?
  是不是如果我接到我爸的电话,第二天就马上去卢工邮市,《康城地域图》就不会被陈子奇买走?
  大伯为什么在共济会小楼的地下室里留下的那段给我的话?他怎么会知道我很有可能会走上他的道路,跟随他的脚步去到那里,见到他留下的字迹?
  难道……不是巧合?
  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难道唯一的巧合,就是李海波生了病,我去帮他签字做手术,却遇上了萧璐琪?
  难道就算我不遇到萧璐琪,我也会在我爸的安排下,见到那幅《康城地域图》,然后顺着这幅图的标记,找到西施的尸体,见证假死药的神奇,最终追随着大伯的足迹,踏上揭开这一切谜题的路?
  难道大伯早就和我的奶奶、爸爸取得了联系,听说了我这个不到一岁就能朗读大众日报的侄子的种种“事迹”之后,建议我爸给我买一些“现在肯定没用,但是以后可能用得着”的书,还逼着我看?
  还有,还有明莹说过的那段话……
  那幅《康城地域图》,原本供奉在绘图之人,也就是那个与顾恺之、王羲之交好的东晋军官的家族祠堂里,直到民国年间,祠堂差点毁于战火,那幅图辗转到了一位西南联大的历史系教授之手。原图在文革中被毁之后,这位教授在友人帮助下到了香港,凭记忆画出一幅赝品,在90年代末的一次拍卖会上,这幅赝品被一名大陆富商买走……
  这名大陆富商,莫非就是我大伯?
  后来,那教授去世前,说出了画里的秘密,那幅赝品就被“偷”了。如果买画的人真的是我大伯,谁有本事从这个聪明绝顶的大伯手上偷走那幅画?
  除非,偷画的人是害死我大伯的人。
  令空!
  但是,他虽然偷了画,却不敢明目张胆地交给陈子奇,大概是怕胤老太太或者什么人查出他对我大伯做的龌龊事,于是通过在卢工邮市的古字画店里寄售的方式,想要洗清自己的嫌疑。
  我爸那时候可能还不确定是不是该让我搀和进来,就以买羊币为借口,让我去一趟卢工邮市,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借我之手,把画买回来。
  但是,我晚了几天才去,这幅画已经被陈子奇专门派去的手下买走。
  同时,胤老太太发现了我的存在,于是让明莹激我,夺回这幅画。
  后面去金山岛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不是令空能阻止的了……
  想到这里,半梦半醒的我,不禁汗湿了后背。
  原来,这才是大伯留下的那段话里,那句“本不想刻意安排你的未来”的真正含义!
  我的未来,一直是被安排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嘴巴上带着氧气罩,手上插着输液管,还裹着厚厚的纱布。
  茅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道:“别乱动,医生说你有些汞中毒迹象,还有些皮外伤,幸好都不太重,调养几天,便就没事了。”
  我口鼻上带着驴嘴里的嚼子一样的氧气罩,说话不利索,只能先微微点头,艰难地道:“我要去趟金钟路上的万国宝通……”
  金钟路,我太熟悉了,就在我最早住的那个小区的后门。也就是我把萧璐琪从太平间偷出来之后,把她的身体抱下出租车的那条路。
  没想到,茅斌微微一笑,道:“你要去金钟道的花旗银行,是吧?放心,多亏你那张送我去广州的票,我已经去看过了。保管箱完好无损,等你身体好了,跑一趟香港就行了。”
  金钟道?不是金钟路么?
  我这才想起,大伯写的确实是“金钟道”,不是“金钟路”。金钟道是在香港,不是上海。而在2001年之前,香港都管花旗银行叫作“万国宝通银行”。大伯写下那句话时,也是1991年左右,他写下这个“万国宝通银行”名字,一点也不奇怪。
  怪不得,那天胤老太太用私人飞机带我去香港龙景轩餐厅吃饭时,在车上看到了茅斌的影子!
  原来,他就是去看看大伯留在花旗银行的保管箱,是否完好。
  原来,我口袋里的那两把在大伯的笔记本里摆得像是共济会徽标一样的钥匙,不是用在共济会那座小楼里,而是用来打开银行保管箱的钥匙!
  我将眼一闭,又昏睡过去。


  ************************ 11月29日 加更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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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左律佑 推荐作品:《我是屌丝 ,但我家冰柜里有个女神 》

  再次感谢!
  ************************* 11月30日 更新开始 *************************



  我从共济会小楼里出来时,身上只剩下两把钥匙、一块湿巾包着的指骨。还有张手机sim卡,是我在拆手机取电阻之前拿出来的。
  朱峻轩那边可好?顾志强有没有遇袭?明莹、杨滔能不能阻止达度拉组织?我一下子消失这么久,陈子奇、李芊羽那边对我这种行为又会作何理解?
  这些,有些我不必去操心,有些我不想去理会。
  共济会的地下密室,已经让我精疲力尽,只想躺在床上休息。
  茅斌倒是个热心人,拿着我的那张假身份证,飞快地办好了港澳通行证。
  两天之后,医生允许我出院。便马上办了手续,和茅斌一起坐上飞机,直奔香港。我生怕用自己的身份证会留下记录,被别人查了出来,便用了假身份证。幸亏这假证的主人的长相与我像得出奇,靠着假证,居然也能过安检。
  这身份证本身是真是存在的,安检人员也只瞄一眼看你与照片像是不像。话说,身份证的照片有几个与本人很像的?蒙混过关自然也不在话下。
  当我们到达香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多。茅斌熟门熟路,带着我到了位于金钟道95号统一中心的花旗银行,一位叫Cindy的客户主管接待了我。听说我要从保管箱里取东西,先带我到了一间隐秘的VIP室,问清箱号之后查了一下记录,用英粤夹心语言向我微笑着道:“Mr.林,这两个safedepositbox需要一个password才能打开啦。您知不知password呀?”
  我犹在奇怪她为什么在“box”后面不加复数,听她此问,却只能点头,道:“密码是多少位的数字呢?”
  “Eighteen啦,您不知吗?……”
  “370902198……”我不等她说完,便开始叨叨地念起自己的身份证号码来。
  18个数字念完,Cindy摇摇头,道:“Sorry啦,password not match的啦……”
  不对?
  18个数字,除了我的身份证号之外,还有可能是什么呢?想来想去,没有答案。总觉得身份证号是最大的可能。虽然大伯在这里置办保管箱的时候,我还没到领身份证的年龄,但身份证号是我一出生就有了的,而且终生不变。
  我忽然想起,大伯在地下密室墙上的留言。那段话里,其他的句子都很有逻辑,只有一句“可惜你出生后我们未曾谋面”,与前后文完全不搭调,像是硬加进去的。
  莫非……我转头向Cindy道:“不好意思,再试一次,密码应该是370902……”
  这次我特意把身份证号里面代表生日的8个数字,整体挪到了其他所有数字之后。念完18个数字,只见Cindy微微一笑,道:“password correct,但是仲要有keys才得哦。”
  我摸了摸口袋,两把钥匙都在。便说没问题。于是Cindy带着我,接连绕过两个VIP房间,从一个神神秘秘的小楼梯上了楼。
  大伯留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相当令人震撼的房间。四周密密麻麻都是一掌来厚的小柜子。我的402、403号柜子竟然在中间某列的最上方,还要借助扶梯车才能拿到。
  这些小柜子的厚度,就算是放金条,也放不下几根。更别说是放钞票了。按照现在这个通货膨胀、物价飞涨的情况来看,十几年前塞满小柜子的钞票,现在够不够买个空调都很难说。
  除非是钻石?
  我摇摇头,心里苦笑一下。大伯虽然和我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但是还不至于把自己的产业都转换成钻石,留给我吧?
  正在想着,Cindy拖着一个扶梯车过来。我连忙蹬蹬蹬爬上去,颤颤巍巍地把钥匙插进402号柜,轻轻一扭,便打开了。
  打开小门,里面是一个看起来略显贵气的小红盒子。按照Cindy的说法,这盒子是银行提供的,每个客户都一样。
  我心情忐忑着打开这个盒子,这里面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现金,更别说钻石了。
  只有两张纸。
  其中一张,是一封手写的信。信上的笔迹与大伯那本笔记上的笔迹一模一样。我就站在扶梯车上,读了起来。
  “佑:
  见信安好。
  我是你的大伯,从来没有见过面,可能有些突然。但是我一直听你奶奶讲起你的事情。我也和你奶奶提过多次,让你来上海发展。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城市,但也是一个强手如林的地方。我相信,以你的天分,能够在这个地方扎根立足,成就一番事业。
  我现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许到了以后,我也不会和你见面,因为我不想把你扯进我现在所做的事情里。我和你奶奶说过,等到你30岁,她,或者你爸爸,就会把这个保管箱的位置告诉你。我的一个朋友会把钥匙交给你。
  但是,我还是抱有一点希望:在你还没有到30岁的时候,就能靠自己找到这个箱子。如果你自己找到了这个箱子,说明你已经卷进了某个事件中。这个事件很复杂、很危险,如果你不想再继续下去,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如果你现在已经30岁了,从你奶奶或者爸爸那里知道了这个箱子的所在,刚才那些话,就当作我没有说过吧。
  我作为你大伯,从来没有见证过你的成长,对此,很内疚。以我现在的情况,能为你做的,也不多。虽然我有些钱,但是我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处置。所以,我只能为你留下一点钱。我选了一个特别的数字,206万。你应该会明白这个数字的含义。
  希望你能好好运用我留下的这点钱,也希望你能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此致,
  你的大伯
  1994年6月28日”
  我看完这封信,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206,就是谐音的“爱林佑”么?
  这个聪明绝顶又呼风唤雨的大伯,竟然有如此温情的一面,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说实话,206万,不少了。足够在上海中环和外环之间、偏离市中心的地方,买一套80平米的房子,两室一厅。然后过一点安静祥和的小日子。
  这么想着,拿起另一张纸。这上面写的是存着钱的银行卡的卡号和密码么?还是……
  我向纸上看去,却发现这上面只有两行数字,每行都是六个数。如果说第二行的六个数字是密码的话,第一行的六个数字,显然不是银行卡号。这两个数字的前四位,还是“1000”。
  下面还画着一个图标。一个圆圈里,有三个竖长方形的方框,依次上升地排列着。(见下图)


  


  这是个什么玩意?
  我又一次被大伯弄糊涂了。
  更为纠结的是,那个403号柜,要不要打开?
  大伯已经反复叮嘱过我。似乎这个403号柜,一旦打开,就是潘多拉的盒子。厄运、诡异、恐惧和死亡,都会纷至杳来,让我疲于奔命。
  咬了咬牙关,我毅然打开了403号柜子。
  同样的红色盒子里装着的,同样是一封信。
  我不敢看信的内容,只快速叠起,放在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拍了拍,生怕不小心丢掉。
  里面还有一块扁扁的玉玺、一把青铜的短剑、一个半圆体的铜块,圆心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形凹陷。
  我小心翼翼地把盒子盖上,让Cindy找个带密码锁的箱子装了。向她问道:“这两个保管箱,是什么时候开的?”
  Cindy看了一下记录,道:“1990年开的啦,一直没有装东西啦。1994年才把property放进来的啦。哦,403号箱反复存取过several times,最后一次check in是2003年的啦。”
  我点头谢过,便就把盒子里的东西装进包里,离开了保管箱大厅。
  茅斌正在外面沙发上等着我。他星目剑眉,两边青髫垂下,脸型也十分俊朗,却翘着二郎腿,脚尖一掂一掂,总觉得有些流里流气玩世不恭的不羁样儿。而且这一身道士装扮,还梳着个发髻,在富丽堂皇的统一中心大厅里显得格外扎眼。我悄声道:“你这身衣服,能不能稍微……换一换?”
  他看了我一眼,道了声“无量天尊”,然后侃侃而谈,口若悬河地阐述穿着道士装的必要性。其中一条,就是如果遇到其他修道者,发生了冲突,这身衣服就代表着一个潜规则:不能用枪支弹药一类的热兵器。
  我连声“哦”着,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暗自佩服这家伙心思也是颇为机敏,思维很有条理。转念一想,又问道:“茅斌,这名字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
  这道士“嘿嘿”笑了笑,道:“不错。贫道姓萧,以前是茅山宗的真传弟子,所以借用茅字为姓。家中有三位叔伯,一位名中带个‘文’字,一位带个‘武’字,合起来便是斌了。”
  “那你本名叫什么?”
  道士先是很有风度地欠了欠身,又挤眉弄眼、嬉皮笑脸地道:“贫道俗名,叫萧克明。”说完,忽然把头一仰,胸一挺,一股浓浓的牛波伊之气,侧漏出来。
  我看着他一脸诡异模样,心说:怎么,萧克明这名字很有名么?看你这表情,好像我必须知道一样……
  只是,此时我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道士,在与我经历过几次艰险之后,又和我日后的一位皂友共同闯出了一片天下,成了大大有名之人。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般说着,我们一路奔回上海。香港机场审查甚严,我不敢轻易造次,只能用了自己的身份证。
  不知道为什么,在经历了共济会小楼的诡异地室,在医院住了两天,又到香港拿了大伯存在银行的“时光胶囊”一般的遗留文件之后,突然有一种朦朦胧胧、恍如隔世的感觉。似乎已经辨不清自己身处哪个时代。我呆呆地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怔怔地出神。
  猛然间一幢建筑物闪过。
  我忽地想起了什么,连忙扭头望去。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 11月30日 更新结束 ****************************


  今天更新晚了5分钟,不好意思。中间的那个图我在电脑上找不到了,临时重新画了一个,耽误了更新,抱歉啊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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