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犯过罪,我有恋尸癖,我有我的过去,可以讲出来么?

  ******************** 6月17日 晚9点 更新开始 **************************


  她还在。我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王永顺弄的替代尸体能骗过她的家人?
  她又为什么突然不来吸我的阳气了?
  ……是因为我把那个白色桃核状的东西从冰柜里取出来的缘故么?
  莫非,我第一次见她,她的身边也放了这个东西,只是我当时被她吓住,没有发现?
  我趴在冰柜玻璃门上,看了一会儿萧璐琪美丽的脸庞,回想了一下过去发生的事,又觉得不对:
  我把萧璐琪偷回家放进冰柜,到王永顺来我家偷偷放进这个东西的时间段内,她也曾经爬出过冰柜来吸我的阳气。这么说来,这个白色桃核状物体和萧璐琪死后会动这两件事情,应该是一种“充分不必要条件”的关系。
  所谓“充分不必要条件”,或者简称“充分条件”,是一个逻辑学名词。事件A与事件B之间,如果事件A发生,事件B 必然发生,但是没有事件A,事件B也有发生的可能。简言之就是:有之则必然,无之却非必不然。
  白色桃核在萧璐琪旁边时,她一定会因此而有所动作,但是没有白色桃核,她仍然可能因为某种原因而有所动作。那么,这个“某种原因”,莫非就是我么?
  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湘西炼尸户,我又不没有特异功能,为什么我和她之间,却有着这般奇妙的联系?左思右想都不能明白。我站起身来,“我本是那卧龙岗上散淡的人啊~”我唱着这京剧《空城计》里诸葛亮的著名唱段,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几根头发和一块纱布,一边走进卧室。
  一件让我无比蛋疼的事情发生了。
  墨墨竟然趴在我的床上。
  我勒个去啊,我的小心肝,你不这么坑爹是会死么?还是会怀孕啊?我从留着尸液的柜子里把你拎出来,到现在还没有洗过澡啊!啊……我的床单啊……我的枕套啊……
  我连忙跑过去,捏住墨墨脖子后面的皮,把它拎了起来。小猫被拎住这块皮,是不会疼的,就像你自己掐你手肘关节外侧那块皮肤,怎么掐也不疼一样;而且一旦被这样拎住,小猫一般就会乖乖地四肢下垂,毫不反抗。
  我把它拎到面前,用手点着它的鼻子,一阵训话。这小家伙就像是挂腊肠一样耷拉着身子,一脸无辜的表情。
  罢了,反正它也听不懂,我这不是对牛弹琴么?再说,找个柔软的地方睡觉,也是它追求幸福的权利不是?反正现在它和我已经熟悉了,干脆给它洗个澡,免得它以后再跳上我的床。
  于是我把墨墨拎进卫生间,在洗手台的水槽里放满温水,把它放进去。
  几乎所有的猫都怕水,墨墨同志也不例外。这一下,它就像是进了油锅一样,咪咪乱叫,拼命扑腾,溅了我一身水。
  无奈,我只能把自己脱得只剩内裤,给它涂上沐浴液,继续刷洗。洗了三遍之后,墨墨已经挣扎得没了力气,只剩大喘气的劲了。所有的毛都贴在身上,瘦骨嶙峋的,摸起来让人心酸。
  我拿块毛巾给它擦干身体,用吹风机给它吹干,怕它着了凉。对这种小猫来说,如果感冒,几乎无一例外会挂球。墨墨对吹风机也十分反感,我把它拎起来,对着肚子吹。吹着吹着,突然想起,墨墨是公猫还是母猫呢?吹干之后,拿起它尾巴看了看,貌似是只小母猫。它很不好意思似的,咪了一声跑开了。
  现在它又是一个可爱的小毛团了。虽然洗澡的时候耗费了很多体力,但是洗完澡,大概是觉得很舒服,这会儿又有力气活蹦乱跳了。我看了墨墨一会儿,走到卫生间拿起脱下来的上衣,把上面沾着的一点东西抠下来,放回桌子上。就是我从太平间试验室的那个牙膏体里面挤出来、抹在身上的那点东西,这会儿已经干硬了。
  看着墨墨洗完澡舒舒服服的样子,我突然想到:那个……话说……我有没有必要像茅斌说的那样,给萧璐琪洗个澡?
  如果她真的还没有死,只是假死的话,热水冲淋一下,舒筋活血还是有好处的。好吧,我承认我在找理由。
  对于萧璐琪,我从来都只有一颗敬畏之心。她的美丽,让她在我心里是那样神圣不可侵犯。王永顺也许可以让她穿上肚兜跳艳舞,我做不到。那样只会亵渎了她,玷污了她在我心中的形象。
  但是,出于纯医学的需要,应该没事吧……
  我这么想着,两只脚竟然就不自觉地走到了冰柜前。
  她就像是睡着的冰美人一样,脸上挂着些许冰晶,眉毛、头发上也有点状的冰霜,配合着她浓密的黑色长发,就像是漆黑的夜空中挂着的明亮星辰,让她显得格外沉静、静谧。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睛,微微地凸出了眼眶。
  我知道这是很自然的现象——眼睛里液体,在低温下结冰,冰的密度比水小,所以同样体积的水结成冰,体积就会膨胀。冰冻的尸体,眼睛都是这样的。
  是不是我把温度设定得太低了?也许她的血液可以流动,如果我设置得这么低,她不就真的冻死了?这么想着,我把冰柜的温度调高,设置为零度。
  越想越后怕,万一她真的没有死,可以苏醒呢?我不会把她冻死了吧?
  我安慰自己:毕竟她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如果不这样冻着,恐怕还没复活,已经腐烂成一具污秽不堪的朽尸了。
  家里没有浴缸。我洗澡都是站着洗。但是萧璐琪这个样子,肯定需要个大澡盆。算了,今天先就这样,明天去买个澡盆再说吧。
  这会儿已经快4点了,我又累又困,勉强冲了个澡,给手机插上电源,便躺床上挺尸去了。
  只睡了三个小时就醒来,洗刷上班。
  星期二的上班时间,事情一般不太多。我在无聊的时候,拿出个小本子,随意地写写画画,把昨天在太平间找到的线索一一列举出来。
  然后,在茜茜和陈子奇两个名字上分别画了圈。
  这两个人是关键人物。
  根据王永顺的日记所记载的事件来看,他先是猥亵了几具女尸,然后遇到了陈子奇。接着他得到了茜茜,所以他才那么激动,写他实现了一生的梦想,终于得到了,还写着“太好了,太幸福了”这样的话。一般来说,男人在写日记的时候,除非心情特别激动,否则不会写出这么连续的、同样意味的话。
  还让王永顺“出来了五次”?
  五次?男人的性冲动是有间歇期的,医学上称为“不应期”。也就是性冲动宣泄之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什么想法。因为男人在性活动中体力和……额,精力,消耗比较多,所以这种不应期也是对自身生理机能的一种天然保护机制。大概只有两种情况会打破这种不应期的限制,一种是非常喜欢这个性伴侣,还有一种就是加入了一名新的性伴侣——男人总是会被新鲜感所刺激,这也许是上帝赋予的本能:任何雄性动物,都希望和尽量多的异性发生关系,使自己的基因延续下去。如果说王永顺“五次”都是和茜茜之间发生的,看来他对这个茜茜还真是一往情深。
  问题是,茜茜明知自己和王永顺有血缘关系,又多次拒绝了他,为什么突然接受了他?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莫非……王永顺也把茜茜变成了活死人?
  如果是这样,那他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不过,这次二探太平间,给我的最大的收获就是:王永顺已经成功用另外一具尸体,伪装成萧璐琪的模样,骗过了她的家属,送去火化了。只要他不把另外那具尸体丢失的账算到我头上,这段时间我还是安全的。如果他要搞垮我,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去做这件事。
  但是,王永顺一定对我恨之入骨,单从他5月28日的日记中写的那句“如果不是他说了话,我非把这个混蛋干掉不可”来看,他甚至对我起了杀意,但是迫于某个人的命令,他压住了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的冲动。那个“他”,是不是就是陈子奇呢?
  这个陈子奇,到底是谁呢?
  突然,头顶一疼。被人拍了一巴掌。
  回头看时,却是王总。这老小子总是盯着我,横竖看我不顺眼似的。
  “你又在鬼画符些什么?不好好上班?”
  “没有啊,该做的事我都做完了。”
  “你不会主动问问别人,找点活干么?”
  “哦。那我去问问张阿姨。”说着,我站起来。张阿姨是公司聘的保洁员。
  “反了你了?闲话少说,我发了个PPT到你邮箱了,给我美化一下!”
  擦……我TM学的是法学啊,老是让我干这种美工的活?当领导的不会把员工放在合适的岗位上,还干个P啊!
  这也是我的错。刚进公司的时候,我意气风发英姿勃勃想要干一番大事业,啥事都抢着干、主动帮着干。我兴趣广泛,什么都还算懂一点,又有些完美主义,所以力求做到最好。没想到惹祸上身,别人一开始还会说声谢谢,还把你的份外帮忙当成了是理所当然的,你要是不帮,反倒要扣年终奖了。
  王总给我的PPT,介绍的是某个想要吸引投资的医药类企业。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专业,我哪里懂?无奈,只能求助度娘去了。
  我想,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我的工作。我们公司,是一家股权投资公司,从一些有钱的投资人那里融一笔钱。把这些钱拿来投资于某些业绩好并且具备发展潜力的公司,换取这些公司的股权。等这些公司在股票市场上市之后,我们把手中变成股票的那些股份在股市上卖掉,赚中间的差价,这个差价的多少,是由当初我们入股价格和股票市场给上市公司的市盈率这两个因素决定的。差价的80%分给投资人,我们公司分20%的管理费。现在是2007年5月29日,再过2天,等6月1日时,新的《合伙企业法》实施,我们就可以通过有限合伙的形式吸纳投资人的钱,这样不但方便,而且税收也低。
  在我们这种的股权投资公司工作的人,几乎每天都会和完全不同的公司打交道,而且接触的都是优秀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算得上是成功的企业家或者职业经理人。和这些人接触多了,眼界自然也会拓宽些,知识体系也会更加丰富。我对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知道一点,和这份工作有很大关系。所以,对于我这个兴趣广泛的人来说,真是不得不喜欢上这个工作。
  但是当我遇到非专业知识的时候,还是要求助度娘。于是打开网页,开始搜索“囊肿”这个词。
  百度图片里出现的东西,还真是让人想吐啊。我忍着恶心的感觉,继续往下翻页。突然,一个奇怪的图片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一个白色的、满是皱褶、鼓鼓囊囊的东西。如果这个东西晒干了,岂不是与我在冰柜和王永顺抽屉里找到的那个白色桃核状的东西一模一样么?
  这张图片,除了配了“囊肿”两个字之外,没有任何文字介绍。我连忙从图片链接查找网页,没想到,相关网页是个博客,竟然已经被关闭了。
  莫非,那个东西是某种囊肿么?我不禁又是一阵恶心,好歹我还拿着它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啊!
  连忙摸起电话,跑到楼梯间里,给一个在上海中医药大学读博的初中同学打电话。
  “喂,蒋钧鹏吗?我是林佑。”
  几句寒暄后,我直奔主题到:“钧鹏,帮我个忙。我这里有个奇怪的东西,可能是囊肿……不是不是,我没得囊肿,我是说,我偶然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看起来很像是晒干了的囊肿器官,你医学博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蒋钧鹏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费了一番口舌编造谎话之后,他终于让我把照片发过去看看。我答应他晚上把照片拍好,从QQ上传给他。
  蒋钧鹏问道:“你不是说你在网上看到类似图片么?把那个图片发给我看看就行了啊!”
  我挠挠头,发现自己真是够蠢。其实,到底图片里的那个囊肿,晒干之后到底会不会变成家里的那个东西,我也说不准,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挂了电话,我连忙把图片截取下来,发给他。
  蒋钧鹏很快回复我,他没见过这种囊肿,很有可能不是人的囊肿器官。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要拿给一个专门学肿瘤学的同学看看,让我等消息。
  不是人的囊肿器官?难道是……那只储尸柜里的黑猫的某种器官么?
  我等不及了,连忙又跑出去给一个在中国农业大学读生物科学博士的同学王海东打电话。又是一篇谎话。唉,虽说每个人每天至少要说20个谎话,但是编谎话都快成了我的第二副业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啊。终于,他经不住我的死缠烂打,让我把真实的照片发给他看看。我马上说晚上把照片发你QQ邮箱里去。
  挂了电话,我想起王永顺在日记最后面的表格清单里,曾经两次提到了“猫”,不禁联想:难道他杀死黑猫,就是为了取出黑猫体内的某种囊肿器官,然后用这个东西散发的气味或者是什么东西,来控制萧璐琪或者其他活死人么?
  回到公司,我再也无心工作。虽然王永顺把那个白色桃核状的东西丢在了我家里,但是他办公桌的抽屉里还有另外一个,如果他拿着另外那个,闯进我家,控制着萧璐琪把她带走,那可怎么办?
  看来,想要把萧璐琪的身体保住,必须尽快换一个地址才行。
  我刚做完PPT发给王总,马上打开58同城,开始查找房子。
  一室户,至少也要1500一个月。本就囊中羞涩的我,这是笔不小的费用。
  下班后在沙县小吃点匆匆吃了点晚饭,便跑到家附近的小家具店里,买了一个大木桶,让老板帮我送到家门口。
  回到家,刚一开门就看到墨墨做下的好事:把猫砂撒得满地都是。这种膨润土的猫砂,最大的好处是猫咪在嘘嘘或者便便时,它会立刻吸住液体固体,形成一个凝聚在一起的块状物体,既保持干燥,臭味也小。但是它会沾在猫的腿毛上,随着它的行走,掉落下来,弄得玄关里满地都是。
  我把墨墨拎起来,摘掉它脚上挂着的猫砂,又是一顿呵斥,可能因为声音响了些,墨墨同志表示压力很大,眼睛不停地眨啊眨,搞得好像我在欺负它一样。
  训完墨墨,搬起冰箱上的电视机和桌布,看了看,萧璐琪还在。我松了口气,先是把冰柜关掉,玻璃门拉开,让她先解一下冻。然后喂过墨墨。这小家伙饭量越来越大,牙齿把幼猫猫粮咬得咔咔作响。我回到卧室,拿了张床头的餐巾纸,把那个白色桃核状的东西包起来摊在桌上,拍了照片发给王海东。
  很快,大木桶就送货到门。老板热情地要把木桶搬进来,我连忙婉言谢绝。一个人吭哧吭哧把木桶搬进浴室,刚好能放下。
  把木桶放好,调试完水温,我突然紧张起来——真的要帮她洗澡么?


  ********************** 6月17日 晚9点 更新结束 5100字 *********************


  今晚更得比较多,差不多是平时的两倍,算是加更吧。嗯,祝大家今晚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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