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犯过罪,我有恋尸癖,我有我的过去,可以讲出来么?

  ************************** 9月7日 更新开始 ******************************


  依着令空告诉的地点,我到了闸北区共和新路上的某个破落的仓库。
  我把车停在外面,借着一点外面的路灯灯光,向大门走去。这个仓库只有三层,外墙非常破落,稀稀拉拉地长着些爬墙虎。院内都是荒土地,杂草丛生,看起来这地方起码有4、50个年头了,差不多就是解放后不久,修成的。
  我给令空打了个电话,说我已经到了地方。他声音沙哑地说了句“你等会儿”,便挂断了电话。
  我眯起眼睛抬头望去,这仓库院落四周的高墙,约摸3米多高,上面用水泥糊上了许多玻璃碎片,晶亮尖刺,随时准备让一切入侵者付出惨重代价。从里面的破仓库里走出一个男人,约摸三十多岁,虽然很精瘦,穿着个背心短裤拖鞋,一副邋遢的样子。但是当他走近时,才看到这人眼神非常犀利,似乎能洞穿人心似的,估计是组织里面专司讯问的角色。
  “你好!”我想令空应该已经帮我打过了招呼,便先开口道。
  “怎么称呼?”这男人警惕地应道。
  “林佑。”
  “怎么找到这里的?”
  “令空告诉我地址的。他和你说过没有?”
  “说过了,只是确认一下而已。”说着,计春华打开了铁门上缠绕着的铁链锁。
  “李芊羽就是从这里逃掉的么?”寒暄了几句,我向这个自称计春华的男人道。
  计春华“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看他的神情,似乎对我这个刚刚入伙的毛头小子,不屑一顾。
  我跟着计春华向仓库走去,边走边问道:“这个地方似乎很大,周围的墙,有没有缺口?”
  “没。”计春华抽了抽鼻子,道。
  “翻修过?”我望着那墙上的玻璃碴子,道。如果没有翻修过,几十年下来,这些玻璃碴子应该不再锋利了。
  “嗯。”
  我见他这般代答不理的模样,便停了嘴,两只眼睛四下望着,不再说话。从外面看来,这个仓库只有一楼和三楼有几扇窗户,都有铁栅栏封住。走到大门处,计春华把手指按在旁边的指纹扫描器上,大门应声而开。
  指纹扫描器上有数字按钮,合适的指纹和正确的数字密码,应该都可以打开这个门。
  这个仓库虽然外面很破旧,里面却也重新刷过墙,没有特别陈腐的气味。
  我径直向一楼左手边第一个房间走去。
  “你干什么?”计春华冷冷地道。
  “这个房间不是你住的么?”
  “你怎么知道?”
  “我从外面看到了这房间有空调挂机,”我道,“你们还没有好心到给关在这里的人装空调吧?”
  计春华抽了抽鼻子,没说话。
  这房间像是一个学生寝室似的,摆着两张上下铺的床,总共能躺四个人。两张床头都摆了桌子。每张床上都有摊开着的被褥,看来是睡醒之后就没有叠过。桌子上乱七八糟地摆着些吃了一半的碗装泡面。
  我向计春华问道:“你们在这里就吃这个?”
  “夜宵。每天有人来这里送饭。”
  “什么人送饭的?”
  “组织里的人。”
  “送了就走了?”
  “嗯。”
  “他们逃跑之后,这个大楼里有没有丢过什么东西?”
  “没有。”
  “他们当时穿着什么衣服?”我一边向这房间的门外走去,一边问道。
  “都是穿的工厂工人的工作服。短袖的那种。”
  “李芊羽就穿了那么一件?里面就是内衣?”
  “内衣?”计春华嘿嘿笑了两声,道:“谁给她穿内衣?”
  我看他这表情,心想大概李芊羽在这里的日子不太好过。若是一个足够强大的组织处心积虑地想要把你囚禁起来、把你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你就没了任何尊严和人权可言。对于看守的人来说,只是一具皮肉之囊而已。落在这些人手里,不论是挨打还是凌辱,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虽然想起李芊羽过去的腹黑,对她提不起多少怜悯之心,但是设身处地想一想,即便是她,面对这个囚禁之所和凶神恶煞的看守人,估计也是每天生活在胆战心惊之中。
  我向计春华道:“带我去看看李芊羽住的地方吧。”
  计春华把我带到三楼。经过二楼时,我看到整个楼体口被铁栅栏封了起来。里面似乎是个很大的空间,但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是什么。我问计春华,他只说是审讯间,便不再多言。
  到了三楼,楼梯口也是一个大铁门,被铁锁锁了起来。计春华打开锁,拉开沉重的门闩走进去。这一层的两边都是房间,就像是是宾馆那样。中间的一间,便是关押李芊羽的地方。
  我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虽然窗户很大,但正如我从外面看到的那样,有手指粗细的铁栅栏。我试着拉了拉窗户,能够拉得开。
  计春华在身后冷笑着道:“你不会是以为他们穿过了这个铁栅栏逃出去的吧?”
  我笑笑,说怎么会呢,这栅栏连胳膊伸出去都困难。李芊羽那两团肉,肯定会卡住的。说着,双手作罩杯状,在胸前抬了抬。
  计春华哈哈一笑,之前的冷漠表情算是缓和了些。
  这个房间和牢房差不多。顶上一条日光灯,微微忽闪着,看起来像是随时快要熄灭的样子。灯的开关在门外面,估计除非有组织的人要进来提审,否则到了晚上也不会开灯。关在这里的人只能活在黑暗的恐惧中。满地灰尘,没人打扫。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和一张床,角落里还有个马桶。床上的棉被估计八百年没洗过,脏兮兮黑乎乎的,硬得都快成铁板了。
  我向计春华问道:“令空有没有来过这里?除了你,这里还有什么人?”
  “令空没有来过。不过他的女秘书倒是来过。这里还有三个人,现在都出去找这两个逃跑的家伙了。”
  “另外三个人都是男人么?他们进来这里么?”
  “不进来。这里只有杨蕊菡和我进来过。另外三个人都是伺候那几个家伙去了。”
  “除了那个叫赤鹰的家伙,其他人都死了?怎么死的?尸体在哪?怎么处理的?”
  计春华鼻子抽了抽气,淡淡地道:“死了还能怎么样,等到夜里,石头一捆,扔到江里去就是了。等绳子泡烂了人浮起来,也认不出是谁了。”
  我一阵胆寒。这个家伙心狠手辣的程度,只怕不输给李芊羽那一伙。这两伙人,绝对是黑吃黑。
  这个房间的门是双层的铁板,完全密封,外面的门闩也有手指粗细,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锁。门闩的两端都是焊在门框上的,只要上了锁,恐怕就算是赵辰那样的侧踢力道,也没法从里面破门而出。
  我向计春华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逃掉的?”
  “可能是前天晚上。我们中午来给她送饭的时候发现人没了。”
  “什么时候锁进去的?”
  “一直锁在里面,前天早上我们曾经把她揪出来问过一次话,下午把她重新关回去,晚上送过一次饭。”
  “其他的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计春华道:“那几个脓包,早就挺不住,几天前就挂球了。也就只有那个叫赤鹰的,还算是硬朗,往死里弄了几次,什么也没说。”
  我漫不经意地问道:“这个地方,说白了就是个集中营,是吧?”
  “什么意思?”
  “只要进到这里来,不管你招了还是没招,最后的下场都一样?”
  “当然,嘿嘿。如果有点身份地位的,弄死了不好说,最后还是要放出去的那种人,也不会关到这里来。这个地方,有来无回,肯定的。”
  我听得背上一阵阵发凉,忙道:“那除了他们两个之外,以前还有人跑掉过么?”
  “从来没有。”
  “他们被关进来之后,这里还有其他关着的人么?”
  “没了。最近一阵子清淡,”计春华道,“我们之前好阵子没住在这了。”
  我问道:“这破败的楼,政府为什么没打算拆掉重建过?”
  计春华说这你就别问我了,我哪知道。
  我走出房间,看着这个昏黄灯光下,阴森森的楼层,不知道这个地方,关押过多少组织弄进来的人,有多少人曾经丧命于此。至少此刻,我对组织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草菅人命,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我都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如果我是这个组织的头目,抓到了李芊羽、赤鹰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将他们交给警察,毕竟他们身上牵连着太多事。更不可能把他们再放出去重见天日,回到敌人的怀抱。除了在这里囚禁到老之外,实在别无他法。
  正当我暗自叹气的时候,计春华道:“怎么样,看完了没有?我要关门了。”
  我点点头。身后的门被嘭地一声关上。
  要从这个地方逃出去,起码要经过三道铁门,到底李芊羽和那个杀手赤鹰,是怎么逃出去的?
  我回头望着这个阴森恐怖,似乎关押着无数幽魂的铁牢,百思不得其解。


  ********************** 9月7日 更新结束 **********************************
  *************************** 9月8日 更新开始 ****************************


  我向计春华道:“另外三个人,怎么还没回来?他们……到底可不可信?”
  计春华漫不经心地道:“不是说了,他们都去追踪李芊羽和赤鹰了。可不可信,呵呵,就这里的情况来说,你觉得呢?”
  我听出了他这话的意思。五男一女被送进来,四个死在这里,这绝非小事。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个看守,手上都沾着鲜血,身上都背着命案。一入此行深似海,从此再也洗不清污点,就算想洗手不干,多半也得面对被追杀被灭口的下场。
  “追踪?怎么追踪?你们知道他们可能去了哪里么?”
  “附近的地方总要找一下,不然……”
  我突然想起一事,便问:“有个叫小寒的年轻人,是不是在这里?”
  “是。你怎么知道?”
  我说之前见过一面,就是他把赤鹰和另外四个人送过来的吧。
  当时,我们正在海边登船,这个“小寒”开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鹅船过来,害得我还以为要坐着这个船去金山岛,但是他只是开了皮卡,带着五个人走了。随后,董昊的游艇开过来,我们便没再见过这个小寒。
  计春华眼里寒芒闪动,道:“小寒绝不会把他在这里做事的情况说出去。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着他的眼神,心说这个人果然是惯于折磨人、讯问人。便道:“你说得没错,小寒不会把在这里做事这种机密告诉我,但是,这个地点肯定是很隐秘的,这里面发生的事情,除了组织里面极其有限的几个人知道之外,无人知晓。所以组织也不会派其他和这里没多少关系的人去接收那几个家伙,那样不就暴露了这里么?所以小寒多半就是在这里做事的人。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计春华嘴角牵动两下,道:“听起来还有那么点道理。怪不得令空让你来调查这件事。搞得和福尔摩斯一样。”说着,上下打量我,眼神如刀,凌厉非常。
  我举起双手在空中挥了挥,作无辜状道:“不是因为我像福尔摩斯,只不过是因为我凑巧抓住了李芊羽,所以我说要来看看,他也没说什么啦。”
  计春华显然不相信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他不会信。以他的口气、表情和说话方式,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在组织里任职已久、对组织非常了解的人,不会相信令空会把这个见不得天日的秘密囚禁地点,透露给一般人知道。所以我越是用轻描淡写的口气,他越是猜不透我的底细,更会无限联想到底我是什么来头。
  这种伎俩,只要是在组织体系严密、上下级关系分明的地方,特别是官场,非常有效。
  果然,这一招还算奏效。计春华的口气缓和了许多,强挤出一点笑容道:“既然看完了,就去屋里坐坐吧!”
  我点头说好,随即问道:“能和我说说,他们消失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么?”
  计春华道:“奇怪的事?好像没有。这附近很荒凉,隔壁那条街,”说着,他朝大门外我停车的那条路指了指,道,“街对面也是个废了的破工厂。很少有人来这里,最多就是几个小毛孩子在这边放放烟火。我们那天只是把李芊羽从房间里弄出来,审讯了一番,然后把她塞回去。至于那个赤鹰,我们一直都没理会,一直都在房间里关着。”
  “最后把她塞回去的人,是谁?”
  “就是小寒啊。那小子,嘿嘿……”
  “是不是……”我装作一脸淫笑,看着计春华。
  “你猜到了?”
  “我艹,都是老爷们嘛,憋在这鬼地方,谁没个需要呢。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我下到二楼,一边随意往那个审讯室里望了望,一边道。
  接着楼梯昏暗的灯光,我似乎看到里面隐约摆了不少给力的玩意。很多刑具的年代,几乎可以追溯到欧洲中世纪审判异教徒的时候用的那些东西。那些东西,若是往我身上招呼,恐怕我还没感受一下,就TM全招了。
  比如拉肢刑具,这玩意就是张床,两头是两个轱辘,就是农村里把井里的水桶拎上来用的那种东西。当手脚分别被固定在两头的轱辘上时,转动轱辘,人的身体被不断向两端拉扯,肌肉撕碎、关节脱臼、韧带断裂,全身的骨骼都在吱吱呀呀咔咔吧吧地爆裂作响,最后终身残废。那种痛苦,无法言喻。但是在中世纪,只要两个人的证词,就可以为你定罪,所以任何人都有机会到这张床上享受一番“蚀骨销魂”的滋味。
  再比如碎头机。这种东西和“痛苦之梨”一样,都是利用螺杆的原理,持续向犯人头部施加压力,最终挤碎头骨。最先断裂的地方是下颌骨关节,也就是张嘴说话时活动的那部分。接着就是眼眶和鼻腔。
  如果说起“痛苦之梨”,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最初是秉承“罪从何处出,即惩罚何处”的理念,用在“嘴巴渎神的异教徒”、“男同性恋”和“淫乱的女人”三类人身上的。这个集四翼的“撑破”和中间尖刺的“刺穿”痛苦于一体,只要稍加演示之后,刚刚插入受刑部位,受刑的人就会开始哀嚎求饶。
  最可怕的刑具毕竟还不是上面这些。我在那匆匆一瞥中,似乎看到了“摆斧”和“铁处女”的影子。特别是摆斧,当你被固定在下面的床上,看着上方那个像钟摆一样左右摆动的沉重斧头逐渐向你的身体逼近,即将要慢慢地、一次一次划破你的皮肤、脂肪、胸肌和心肺。那种缓慢等待死亡的巨大恐惧感,足以让你招供出任何他们想要强加给你的罪行。
  至于“铁处女”,这种能够唤醒人类最大恐惧的刑具,只要想想表演那种钻进盒子、然后盒子被无数利剑刺穿而毫发无伤的魔术师,你就知道它的工作原理了。“铁处女”与这个魔术之间的两个显著区别是,一、尖刺的数量是几十甚至上百根;二、你不是魔术师。
  看着这些令人魂飞魄散的刑具,我无法想象李芊羽和赤鹰在这里受到了何种待遇,更能理解另外四个“没撑住”的哥们,其实没有想象得那么脓包。他们确实是敌人,曾经处心积虑地想把我们一行人置之死地,但是,想象着他们在这里的日子,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到底,我做的这一切,是对还是错?
  突然,思绪被计春华的声音拉回到现实世界:“不过,小寒那小子黑这里的女人从来不带套的吧?你怎么知道的?”
  我从刚才看到的可怕刑具中回过神来,稍稍稳住心神,看着眼前这个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但在行刑时堪称人间最恐怖恶魔的家伙的脸,勉强挤出一点惨淡的笑容,道:“烟灰啊。李芊羽房间地上有烟灰。这个,都懂的。事后烟嘛,呵呵。”我笑道。
  “嘿嘿,这就不说了,”计春华一脸猥琐地道。
  这些看守,其实生活极其无聊,也正因为无聊,才把囚在这里的人往死里整,图个乐。这个地方刚开张的时候,估计下手还能轻点,现在那些老花样都玩腻味了,整人的花样还不是更上一层楼,怎么变态怎么来?
  我深吸一口气,从刚刚那猥琐的对话中纾解出来,道:“赤鹰那天晚上吃饭了没有?”
  “吃了。”
  “也就是说,在吃晚饭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在自己房间的?”
  “是的。”
  “吃完饭,盘子什么的,会收走么?”
  “当然。你没看见门下面有个口子么?饭送来,我们就把餐盘放在门口,敲敲门,他们可以伸手出来取。吃完之后,再放到外面来。我们把盘子冲冲,就交给送饭的带回去。”
  “他们竟然有这么听话?还会把餐盘放出来?”
  “呵呵,不把餐盘摆出来,下一顿就没得吃。这点规矩还是有的。”计春华把一楼他们住的房间门打开,请我进去坐。随手从地上的一箱康师傅冰红茶里拿出两包,递给我一包。
  我接下,谢过了他,找了个椅子坐稳,道:“平时大门钥匙是放在什么地方的?”
  “就在这里挂着。”计春华指着墙上的钉子道。说着,他就把大门钥匙、楼层钥匙和李芊羽房间的钥匙都挂了上去。
  “他们逃走之后,钥匙还原封不动挂在这里?”
  “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计春华点头道,“大门仍然锁着,钥匙也在这里挂着。如果他们是从大门逃出去的,钥匙也肯定会丢在门外才对。”
  “这四周的高墙上,有没有去看过?玻璃碴子上有留下什么血迹么?”
  “这是自然要看的。但是没有。”
  “我刚才看到大门两边的墙里,嵌着红外线探测器,是吧?”
  “没错,如果有东西经过那里,我们这边的警报器就会响。就算睡得再死,那动静也能吵醒。”他指了指墙上的那个像是学校下课铃一样的东西,道,“但是我们都睡着,没有听到过什么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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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都提前发了,实在因为这几天晚上应酬多,从周五开始就不停地和朋友吃饭啊吃饭,K歌啊K歌,因为,咳咳,今天是我生日……嘿嘿。求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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