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说明,10月17号的更新里,刘骁骁说那个纵火犯穿的衣服是“黑色的吧,只闪了一下,我也没看清”,这句话里少了四个字,应该是“黑色的吧,只光亮亮地闪了一下,我也没看清。”
特此修正,各位见谅。
天涯的问题在于无法修改原帖,因为我是在一个码字软件上写的,写完贴到word里校对,然后再发出来,有的时候校对的时候修改了,贴出来的时候却是直接从码字软件里拷出来的,所以有漏字的地方。希望各位见谅。
另外,开头的部分,比如萧璐琪的死亡时间、我原来公司的地址,有些地方前后不符或与现实情况,属于bug,是我一开始写的时候没注意,在磨铁上我已经做了修改。天涯这边没有管理权限,改不了,只能请各位以磨铁上的版本为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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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我却看到这厮的外套袖口露出的衬衣,正是之前见到张老师时穿的那件。没想到,这个“张老师”,是个易容变声的高手!当然,自打我开始怀疑这个家伙不是真正的张老师开始,懂些易容变声之术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了。
不过,这家伙一察觉我在跟踪他,二话不说就动刀子,这等狠角色倒是少见。我心下也不免有些慌乱,道:“没有人派我来。我只是个好奇的记者而已。”
“记者?记者没事跟着我干嘛?”
我苦笑一下,道:“现在这个架势,好像已经证明我跟着你还是有价值的。不过你这样端着刀好么?这上面可是有摄像头啊。”我指了指头顶。
那假的张老师冷哼一声,道:“这鸟地方哪有什么摄像头?就算有,拍得到我长什么样么?你小子看着挺镇定,练过的啊?”
我心想“妈的,豁出去了”,道:“我知道你也不想多惹事。既然我看不到你的模样,又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只想问两个问题,问完我就走。如果再这么纠缠下去,等有人过来,也不好看!”
“问题?死人是不会问问题的!”
“喂喂!”我连忙道,“你要杀我?”
张老师冷笑一声,道:“不杀你。我只是……抹除你。”
说着,这假的张老师手臂一震,匕首眼看就要往我的喉管上划下去。
我艹,这是真要一刀了结我啊?那一瞬间,我仿佛已经感到皮肤被割破、鲜血喷涌似的。在这生死关头,脑子想的绝不是什么“我去年买了个表”,而是一片空白。手不由自主地便伸上去挡。
突然,一声轻响传来,身后这“张老师”虎躯一震,拿着刀子的手臂停了一下。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的两只手已经挡在喉管前面,也不管手被割破的危险,左手抓住他手腕,右臂斜向下方猛地用力,一个旋身肘击,正中其肋骨。顿时这孙子惨哼一声,横着挪开两步。
对这种真正的杀手还客气什么!肘击之后,右臂紧接着一甩,拳背就抡在他脸上,人皮面具脱离皮肤松弛下来,脸上瞬间多了两堆皱褶。
侧脸望去,李芊羽竟拿着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站在后面。
没想到,刚加入陈子奇的组织没多久,就欠了她一条命。这笔债,不知道要怎么还了。
那家伙虽然臂上中了一枪,仍然握着刀。他反应极快,李芊羽还没来得及把枪口指向他,竟然手腕一抖,刀子便向李芊羽飞去。
那姑娘是死是活,我肯定来不及救了,当下想也不想,一伸腿便朝那家伙脸上踹去。
按理说他飞刀的瞬间,全身定住,我这一脚定能正中面门。但不曾想,这厮动作奇快,身子向后猛仰,避过我的这“面目全非脚”,几个后翻,便向弄堂深处逃去。
我这时候才有功夫去看那李芊羽,只见她左肩上血流不止,却已经将右手的枪顺着地面溜送过来,向我喝道:“追!”
捡起枪,我拔腿就跑,双腿巨痛传来,怕是之前的伤口未愈,剧烈运动之下,又被撕裂。不过这种关头,哪里管得了这些。追到转角处,早已不见那人的影子。这人如鬼魅般的身手,虽然不及赵辰,但关键是反应和速度都快得让人难以置信。刚才若不是李芊羽一枪打中他拿刀的手,我早已经喉管断裂而死,而且也不可能有机会连续击中他两次。
我不禁想起两个人:朱峻轩和李飞娜。
也许只有在缺氧以及高阻力高压力的深海之下常年生活,才能练出这般超人的速度。但是眼前这个家伙,却为何竟拥有与他们父女两人相匹敌的敏捷能力?
我这般想着,脚下却是不停。像这种弄堂,另外一头未必有出路。两边的墙这么高,这厮说不定也要望墙兴叹。
再转了两个弯,果然前面是思路。我缓步向前,不断调整枪管方向,生怕他从什么角落里暴起发难。
只是四下寂静如子夜,除了远处传来的一两声鸟叫,我几乎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我将后背紧紧贴着墙面,一步步地向前挪去。忽然,一个身影从斜前方的屋门里飞了出来。我此刻已经紧张得像是拉满弦的弓一般,不由分说便向那身影开了一枪,才看清这根本不是那厮,却是个住在弄堂里的大妈。幸好我紧张得没有瞄准,未曾击中。不然手上就多了条人命。
就在那大妈惊声尖叫的时候,我把枪口猛地指向这大妈飞出来的那扇门,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那厮大概是用这大妈吸引我的注意,再扑上来攻我不备。却没想到,我这三枪开出去,正中他的肩胛骨,一时间血花飞溅。另外两枪,却是打在锅盖上,铛铛两声响。
没错,这货居然从人家家里弄了个锅盖作盾牌,朝我飞奔过来。
若是被他抢到面前,手上的枪怕是保不住。我唯一的选择就是连扣扳机,把子弹打光。
但是这弹夹里少说也还有七发子弹,这么短时间哪里打得完?我见他已经团身到我面前,猛一咬牙,手枪脱手,向着来时的路丢出。
这厮见我已手无寸铁,锅盖便朝我砸来。我抬手一挡,手臂的伤口顿时迸裂,肘部又被锅盖砸中,当场酸软无力。那家伙得势不饶人,又是一锅盖猛捶下来,正是朝着我的头顶百会穴。
也许是双腿的伤口救了我一命,还不等他砸出这一锅盖时,我便已软倒,向后仰摔。他的锅盖边缘,正敲在我下巴上,一时间整张脸都酸麻无比,差点飙出眼泪。
正在此时,一颗子弹打在地上。我和眼前这家伙同时望去,左肩鲜血淋漓的李芊羽已经捡回了手枪,指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这家伙再不敢妄动,僵持了没有几秒钟,只听得身后那大妈像杀猪一般嚎叫起来。我和李芊羽均是一愣神。就在这空隙,这货已经两个箭步,飞也似地窜回这大妈飞出来的那间屋里。
我和李芊羽眼看就要无路可走,落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我奔过去,抬脚踢门,却痛得一声惨哼。不只是腿上的伤口,更因为那该死的膝盖。
李芊羽穿着带跟的鞋,也踢不动门。我怒道:“什么时候了,还穿这个!”
李芊羽一边将消声器拧下来,一边道:“谁知道是这情况!要不是车上有定位,你就已躺着了!”说着,抬枪朝着门锁“呯、呯”两枪。门锁应声而开,枪声把旁边的那大妈吓得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我正要撞门,李芊羽拦住我道:“我来。”肩膀猛撞,门“啪”得一声打开,她便冲了进去。我暗自庆幸,手臂伤口已破,若是留下血迹,以后在警察那里就没法解释了。
屋里没人,我们向楼上找去,只见三楼窗户开着,窗外是对面二楼楼顶台面,与我们这边有两米的间隔。李芊羽骂着“这孙子竟然跳这么远”,正要爬出去追,我一把将她拉住,道:“他还在屋里!”
话音刚落,那厮竟从身后衣柜里破门而出,一堆破烂衣服向端着枪的李芊羽丢去。满天破衣裤遮蔽了视线,李芊羽慌乱之中不敢开枪,只用手乱挡。站在旁边的我正要上前抓他,却见他像是耗子一样灵活,从我身边晃过之后,裹着一床棉被,双手一撑窗台,就跳了下去。纵是三楼,他将棉被垫在身下,落地之后竟然马上爬起,沿着弄堂向外逃去。
我朝下望去,回头道:“别追了。我们下面那条路和这条路不通。赶紧撤。”说罢,我和李芊羽从地上摸起两件破衣服,裹了头脸,便下楼而去。
外面的乡亲父老已经围了过来,按照上海警察的出警速度,若再晚些,只怕就逃不掉了。我和李芊羽有枪在手,众人不敢拦阻,纷纷闪避。这才冲出一条路来,
跑到外面我的车上,隐隐已经听到警车的声音。我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电光火石般地飞驰而去,却没想到前面的弄堂为免车辆经过扰民,竟修了两道水泥墙,幸好中间的空缺还够通过,我一咬牙,直接冲了过去,车子的左边轮眉一直到后备箱左下方,全都在水泥墙上摩擦而过,溅出无数火花。
李芊羽打开手套箱,抓出一个塑料袋,打开车窗丢了出去。里面装的都是铁蒺藜一般的三棱钉。我心下稍缓,这下想必警察追不上来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还在屋里?”李芊羽突然问道。
“你没见那窗户上有个血手印么?”我一边开车一边道,“但是窗框上却没有。”
“哦,”李芊羽明白过来,道,“那么高的窗台,他要出去必须撑着窗框才行。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斜了李芊羽一眼,只见她咬牙切齿个不停,显是放跑了这家伙,异常懊恼。便道:“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给你们寄照片的那个家伙。”
说完这话,我心里突然冒出两个想法:
这个人是不是也想把陈子奇一伙铲除?如果是这样,他岂不是我的帮手?他所属的,是不是秦始皇陵的护卫组织?
还有,到底朱峻轩、李飞娜,和他有没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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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怎么知道就是他给我们寄的那些照片?”李芊羽讶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啊!绝对不能让他跑掉!”
我苦笑一下,道:“刚才你没听到警笛?刚刚可是枪战啊,警察这会儿早就已经把那地方封锁了,你再回去,是想自投罗网么?”
李芊羽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言。
其实,警方只要完成了现场勘查,就会带相关人员回去作笔录。只要我们等一会儿再回去,也是可以避过警察的。但实际上,我不想让李芊羽真把那哥们抓住。毕竟,如果他的目的也是干翻陈子奇一伙,那倒说不定可以帮上我的忙。
只是,现在我也是“陈子奇一伙”的人,怕是对我来说,他除了是个大杀器以外,很难成为朋友。
回到陈子奇的别墅,李芊羽自行向陈子奇汇报去了。曹文雯看到我这一身伤,连忙帮我重新整理伤口。一边包扎,一边唠叨:“这伤口反复折腾,只怕是不容易好了。”
我笑道:“如果是这样,那不如拿瓶强力胶过来,把伤口粘住。”
曹文雯愣了一下,天真无邪地笑道:“哈哈,哪有这回事。林先生真爱说笑。”
我也陪着笑了两声,心里却想:其实在很多紧急时刻,强力胶确实是处理伤口的好东西。只是在除了军队训练之外的绝大部分救生讲座上,都不会告诉大家这个事实。
曹文雯刚把伤口包扎好,陈子奇便施施然来到我的房间,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出去,然后用那种一贯非常好听、极具魅力的声音道:“小羽的报告我听过了。林先生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那些照片的问题,还能马上找到那个发照片的人。”
我笑笑道:“陈老板过奖了。我不太相信照片上的漏洞你看不出来。如果说那些照片带给你什么担忧,也许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的,”陈子奇略微点点头,道:“这些照片虽然粗制滥造,漏洞百出,但是它们可能都是真实事件的还原。”
我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些照片虽然是假的,但是拍摄的事件确实真实存在的?问题是,这个拍照的人怎么会知道发生在明朝和清朝的事件?”
“最大的可能当然是有一个专门的组织制造了这些事件,留下了一些描述或者记录。后来的人就根据这些记录,还原了现场。”
我淡淡地盯着陈子奇,沉默着。
“林先生有什么想问的?”陈子奇见我表情奇怪,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
“我真正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件是真实存在的?”
陈子奇的表情略微犹豫了一下,道:“因为最后一张照片,我见过实景。”
“实景?”
“对,照片里的人,是我的一个熟人。”
我见他眼神黯淡下去,想起那具漂浮在浴缸里的尸体,不禁感叹:这个年纪轻轻就在上海漂泊的人,说不定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便道:“照你这么说,那个照片不是现场拍摄,而是后来才还原的情景?”
“是后来拍的。首先,尸体不对,其次,瓷砖上的花纹虽然类似,但并不相同。不过……”
我顺着他的话接上去道:“不过,那个三环嵌套的标志却是在同一个位置,是么?”
陈子奇望了我一眼,道:“林先生,你总是有一种良好的知觉,这种知觉总是让人惊讶。这真是件很有趣的事。”
我苦笑一下,道:“呵呵,如果连这个三环嵌套的标志都不是在同一个位置,你怎么会把一个死者不对、环境也略有不同的照片,和当年目睹的那件命案联系起来呢?”
还不等陈子奇回话,我继续道:“问题是,你只见过这一个命案现场,前面三个是不是子虚乌有、杜撰出来的,我们谁都不知道。与其说这是一个诅咒,”我顿了顿,道,“不如说这是一个警告。告诉我们,如果这个标志出现在这栋别墅,我们很快就会成为死人,是吧?”
陈子奇“呵呵”笑了两下,没有说话。看他这表情,似乎完全不把这警告当做一回事。
我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道:“现在,陈老板,麻烦你和我说一说,你所目睹的那桩命案吧。”
陈子奇又沉默了一下,显然是想起了某些痛苦的往事,道:“我只能说,我看到了凶手的模样。”
我侧着头,道:“是不是一个半边脸上有胎记、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人?”
“你怎么知道?”
我摇摇头,道:“就是今天下午我追的那个家伙。这个命案,发生在什么时候?”
“不大到二十年吧。”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十几年前,陈子奇大概只有几岁,照这个情况来看,被溺死在浴缸里的那个人,多半就是陈子奇的父亲!以我和他现在的关系来说,就算我问下去,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在这样的组织里混,最重要的技能就是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不过,为什么凶手被小时候的陈子奇看到了模样,却没有干掉他?这似乎和南乐路海鲜仓库的情况有些相似:凶手被刘骁骁看到了模样,几天过去了,却没有杀掉刘骁骁灭口,反而伪装成她的老师。
之前我还以为,这是因为刘骁骁的证词没有被警察采信的缘故,现在从陈子奇过去的情况来看,似乎凶手并不对年幼的孩子下手。
另外,如果被溺死的人真的是陈子奇的父亲,他母亲恐怕也难以幸免。如果真是这样,陈子奇现在和比他大这么多的瑜欣生活在一起,他的恋母情结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各人都有各人的不幸,哪怕是最坏的人。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陈子奇用一种调侃的口气道:“林先生,怎么突然沉默了?”
我苦笑一下,摇摇头,道:“没什么。今天遇到这个凶手的时候,他带着人皮面具,我没有看清他的样貌。但是如果他在十几年前就有闯入别人家里杀人的本事,用的还是溺毙这样的手段,应该不是个毛头小伙子。十几年过去,我想他现在年纪应该也不小了。等我的伤恢复些,就再去找他一次。”
陈子奇笑道:“林先生,恕我直言。听了今天小羽的报告,我认为你并不适合街头肉搏这种事。还是吩咐给别人去做吧。你只要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道:“很遗憾,这个人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还需要查清楚才行。在调查这种事上,我想还是我来做比较适合,而且,”我顿了顿,道,“我会带个保镖的。雇佣保镖的钱,我来出,但是希望你不要插手。”
陈子奇不再反对,只是很有礼貌地笑了一下,点点头,便出去了。我总觉得他这一笑,大有深意。突然明白过来:如果今天李芊羽能通过车上的信号追踪器找到我的位置,她多半会发现,我的车曾经在刘骁骁就读的那所学校附近停了很久。这么说来,他很有可能就会去那个学校里查明我到底找过谁。
想到这里,我连忙钻进被窝里,埋头给明莹发短信:“松江区新庙三路934弄,众兴小学,四年级老师张楷。尽量抓活。此人危险,身手速度快,可带上朱峻轩。陈的人也可能去抓他,小心。”
我刚刚按了发送键,蒙在头上的被子猛地被掀开。吓得我连忙把手机捂在床上。抬眼望去,却是我的助理兼护士——曹文雯。她双手叉腰,一副女汉子的表情,道:“林先生,请不要捂着被子睡觉,会缺氧的!”
我舒了口气,道:“没事,小时候爸妈不允许我玩游戏,我就偷偷躲在被窝里玩掌机。成了习惯了。见笑见笑。”
曹文雯“噗嗤”一下笑出来,没再说什么,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瞄向我的手机。
我被她的眼神搞得心里有点发毛,故作镇静地道:“我觉得伤口没什么问题了,如果没什么事,我想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曹文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好吧!”说着,便躺在她自己的床上。
我心里轻叹一声,悄悄地把短信删掉。希望明莹能够早一步找到这个叫张楷的“张老师”。不过,有了今天这场街头全武行追逐大戏,只怕那个假张老师不会再继续扮下去了。明莹抓住的,很有可能是真的“张老师”,与此事毫无关系。
想着想着,一阵倦意袭来,我也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里,我被一阵烦躁的心神所袭扰,突然醒了过来,却发现曹文雯悄悄地拿着个手机,在翻看什么。
那是我的手机么?朦胧之间,我看不清楚,所以决定让这姑娘自己告诉我。于是我轻轻地动了一下,发出两声梦呓般的声音。
曹文雯一听动静,马上将手机放回原位。我眯着眼睛瞧,她的动作十分麻利,而且并非直接把手机放在我的床上,却是先弯下腰去,把手机贴近地面,停了一两秒钟,见我没有反应,然后才举起来放在我床上。也就是说,如果我突然醒来,她可以把我的手机在她手上的原因解释成:“你的手机掉了,我帮你捡起来。”
这等心机,只怕她不仅仅是个护士。
我一边继续保持着鼻孔进出气的频率,一边又翻了个身。心里却在奇怪:难道她不是陈子奇的人么?
这个手机里的信息和通话记录,我早在来陈子奇的那个KTV的路上,就已经删除干净。重要的电话我也删掉,都记在脑子里。如果手机里有什么重要信息,在我昏迷的时候,陈子奇和他的手下之前也有机会看个饱,为什么曹文雯还要偷偷地翻我的手机?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她并非陈子奇一伙。
但是,她也不可能是胤老太太的组织派来保护我的。如果是那样,她应该早些和我取得联络。
这个曹文雯,又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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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重要的,不是曹文雯,而是陈子奇。自从十几岁丧父,很可能还丧母之后,这十几年来,他都经历过什么,才造就了今天这个有恋母情结、恋尸癖、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最近手头紧吗?我司专业提供小额贷款,年息10%,当天放款,合作共赢。”
我嘴角微笑,把手机扔在一边。
在个人信息被各种行业无良工作人员肆意贩卖的今天,花样繁多的广告短信轰炸以及诈骗短信已经屡见不鲜。而这也为我提供了方便。我来陈子奇这里之前,便和明莹约好了联系方式:发“小额贷款广告”表示信息已收到,发“得了急病赶紧汇钱”的信息表示事情办砸了,发“需要监听设备、安防设备、迷幻药吗”的信息表示要在5分钟之内打电话联系,发“支付房租的银行卡号”的短信表示有急事要碰头,和“女友开房被警察抓要求父母汇钱”的信息则表示事情已办妥。 当然,明莹在发这些信息时,会换着手机号来发,所以不虞陈子奇发现破绽。
若不是各行各业的傻波伊们把我们的个人信息拿去卖,我们就不会对这些垃圾信息司空见惯;我也就没法找到这么隐蔽的办法和明莹相互传递信息。所以我得好好感谢那些孜孜不倦给我发着垃圾短信和诈骗短信,还有那些贩卖我个人信息的人,以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我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迎面见到的,却是那个黑黑瘦瘦、满脸沧桑的家伙。他见我走出来,很不自然地朝我点点头,便走开了。这个看起来有些社交障碍的家伙,为什么陈子奇要把他找来冒充自己老爸?
好奇害死猫,但是我总是好奇心那么重。我快步走上去,到他身边时,正好走到楼梯口。先是探头一望,接着装作腿伤发作,身子一歪,就扶在这家伙身上。
这哥们啊地一声,反应很大,就差跳起来了。
我吓了一跳,不用这样吧?连忙道:“不好意思,腿伤发了,不好意思。”
那哥们又摇摇头,没说话。
哑巴?
好像我从来没见他说过一个字。
我张开手,看着手心里的一根头发,转身回到房间,找了个餐巾纸包了起来。
要找根陈子奇的头发,实在太容易了。我走到卫生间,在梳子上挑起一根头发,也用餐巾纸包好,分别作了记号。
我强忍着伤口的痛,出门给李海波打了个电话,约在复兴公园碰头。接着我打了辆车,先到了碰头点。很快,他就开着那辆别克君威出现在我面前。
见到我这副样子,李海波大吃一惊,连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摇头说没事,这两根头发,帮我做个鉴定。看DNA的吻合度有多高。
李海波郑重其事地接过两包餐巾纸,一本正经地道:“这个你放心。不过你这副眼看就要咽气的屌样,还要做亲子鉴定,说,你是不是之前被人捉奸在床了,现在又搞出个小的来?都说了,就你那三秒钟的事儿,指不定啥时候就喷出来,所以一定要带套,你就是不听。”
“艹,你TM啥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我翻了个白眼道,“要不是老子成了这样,今儿就踹你丫的。做个鉴定,大概要多久?”
“从收到样本开始算,一般是五到七天吧。”
“太长了,能不能快点?”
“五到七天是正常程序。”
我皱眉道:“我不要有效力的报告,只要个结果就好。”
“那就好办了。给你走非正常程序。有多快弄多块。”
“好,那如果有了结果,你给我发个短信,有血缘关系的话,你就随便发个广告短信,没有的话就随便发个诈骗短信。”
“我艹,这是地下党接头还是怎么地?我说,你要是真遇到麻烦,你得说啊。”李海波这般说着,却见我在那里吊儿郎当的模样,料想也没啥事,便道,“那我现在就把样本送到鉴定中心去。回头有抚养费纠纷什么的事儿,记得call我啊。律师费给你最低价,再打一八折。”
我装作抬脚要踢,他嬉皮笑脸地闪开,上了车,朝我摆了摆手,一溜烟而去。
我望着这超级损友,虽然经常把我说得体无完肤,但是办起事儿来从不含糊。先是摇了摇头,嘴角又不禁扬了扬,一回头,突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在旁边的大树边一晃而没。
我马上走过去,却发现那个身影正要走开,我连忙开口叫道:“曹文雯?你……”我心里抹了把冷汗,道,“你在这里干嘛?”
曹文雯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倒是十分淡定,道:“我和陈老板请了假,在这里等车,回家看看我妈去。”
我侧头望去,旁边果然是个公交车站。但是……就算她说的是真的,这地方离陈子奇家少说也有两、三公里,我是打车过来的,这姑娘呢?难道她也打车过来?有人会打车到公交车站,然后坐公交车回家的么?我盯着曹文雯两秒钟,心里满是疑问。
“你看什么?”曹文雯一点没觉得跟踪我被发现是件很让人尴尬的事,反倒气势汹汹,问起我来。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大家都是成年人,相互不必要妨碍,更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说完这话,我就大步走开了。
她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和李海波是在电话里约的地址……难道……昨天晚上……?
我摸出手机一看,蓝牙标志在最上面一排,处于未激活的灰色状态。
奇怪,我从来都是把蓝牙功能关掉的,这个标志根本连出现都不会出现,怎么会突然……?……莫非,昨天曹文雯并不是偷看我手机的内容,而是打开了我的蓝牙?
蓝牙,堪称手机上最不保险的功能之一,很多商务人士还喜欢弄个蓝牙耳机,装波伊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显得自己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其实,只要蓝牙处于打开状态,即使显示未激活,也很容易被一些带有特殊功能的手机进行暗地里的强制配对,以便监听。当然,蓝牙的距离有限,监听距离一般不超过30米,但是我刚才确实疏忽了,先打了电话,然后才叫了出租车。没想到,却被悄悄跟在身边的曹文雯监听了。如果在出租车上打电话,结果可能完全不同。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现在只能关心:刚才我和李海波的对话,她听到了多少?如果她是陈子奇的人,如果陈子奇知道我在偷偷地对他做亲子鉴定,只怕我只要一回去,就会成为他那个KTV地下密室的收藏品之一。
我,是不是应该直接跑路?
找了个咖啡店坐了许久,突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想知道你的另一半在和谁通话,说了些什么吗?本公司主营手机监听设备,另有迷幻药、听话药、乖乖水。”
这代表明莹要我给她打电话。我生怕手机上还有什么猫腻,找了间公用电话亭,拨通明莹的电话,道:“情况如何?”
“我们找到了这个学校,但张楷似乎只是个小学老师而已。为什么要抓他?”
我想了一下,道:“让朱峻轩以最快的速度去揪一下他的脸,如果脸皮是假的,就把他抓住。”
明莹顿了一下,道:“朱峻轩不在。”
“怎么,他不同意加入?”我连忙道。
“他消失了。”
“什么?怎么会?”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朱峻轩觉得续建大师不能保护他们父女?”
“我不知道。等等,我看到李芊羽了,”明莹估计是在找暂时藏身之处,沉默了几分钟,才开口道,“这妖精怎么也来了?这个张楷是唐僧么?”
我苦笑一下,道:“没有朱峻轩帮忙,我看你的电击枪未必能抓得住这家伙。如果被李芊羽看到,只怕我也要出事。”
明莹又沉默了几秒,道:“你在那边,还好么?”
“挺好的。不说了。你还是先撤吧。”
明莹冷哼一声,挂了电话。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说这样的话只会更加挑起她的斗志,我也知道这可能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不过事情总不能都由我一个人做。还是相信别人的能力吧。
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问题有两个:1、找到解药;2、找到这些人和这件事,与秦始皇那货有没有什么关系。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在这个时代,即便是秦始皇活过来,他也许有精力,也许有能力,但是他没有机会。太多的东西他需要从头学起,即便他能一夕之间达到我所掌握的现代知识量,又能如何?你也许会觉得,我都可以去做CIA、FBI或者MI6的工作了,但是那又如何?我不还是个屌丝么?现在这个时代,太多时候,靠的是背景和关系,而不是能力。所以在提到什么“二代”的时候,我们总是又羡又恨。
秦始皇也一样。他的血统给了他机会,但是现在,他的血统可能最多能让他在农村集体用地里,分到一亩宅基地。
但是,我的脑海里总是回忆起那条线,陈子奇地下室地图上的那条连接康城、沙丘平台和骊山秦始皇墓的线。
再三犹豫之下,我终于决定,回到陈子奇别墅去,再赌一次。
幸好,陈子奇和李芊羽都没有任何异样,只是问我去了哪里。我煞有介事却信口雌黄地一顿胡说,他们也没有再问下去。
而我的口袋里,却装着一个信封。
是我刚刚进陈子奇的别墅之前,在快递员手里签收过来的。
2007年的时候,快递公司的运单查询系统上并没有签收人的标注。因此我决定还是打开看一看。
因为这个信封,确实很让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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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左律佑 11164楼 2013-10-19 18:10:00
我一边继续保持着鼻孔进出气的频率,一边又翻了个身。心里却在奇怪:难道她不是陈子奇的人么?
这个手机里的信息和通话记录,我早在来陈子奇的那个KTV的路上,就已经删除干净。重要的电话我也删掉,都记在脑子里。如果手机里有什么重要信息,在我昏迷的时候,陈子奇和他的手下之前也有机会看个饱,为什么曹文雯还要偷偷地翻我的手机?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她并非陈子奇一伙。
但是,她也不可能是胤老太太的组织派来保护我的。如果是那样,她应该早些和我取得联络。
这个曹文雯,又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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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不出名字啊啊啊 11191楼 2013-10-20 19:42:00
为什么不可能是陈子奇的人?男主在被子里玩手机太可疑了,那个解释也说不圆,就算曹之前就翻过男主也来了这么多天了,说不定夜里天天翻,最有可能是陈子奇的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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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么说也有道理啊……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