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明白了,原来我爸是领着那黑狗一块来的,听见我说有情况,弯腰把黑狗的链子给解了,这不,它就飞快的跑过来了!
这黑狗可是辟邪之物啊,这几只狗,估计都是被它咬死的,看见它,那还不得丢了魂?
果然,那只豺最先有反应的,朝着黑狗看了一眼,嗖得就朝着南边的山上跑去了,其他的三只狗也跟了上去。
老马家的黑狗个头大,这猛地跑起来跟飞得一样,看这速度,追上它们是没问题的,这帮狗日的,看我一会不用锄头给你脑袋敲破!
它们的速度实在是快,没片刻功夫,豺狗群和大黑狗都跑没影了,等我爸赶来的时候,就看见我腿上的伤,焦急的问我咋回事。
我说邪门了,马老汉家黑狗咬死的狗,都活了,刚还咬了我一口。
我爸一听,脸色更难看了,说:“真的假的,死了的狗能活了啊,你看错了吧!”
“哪有,寡妇家的报丧狗,刚刚就在这,爪子前头还半截白呢,哎呀,先不说这了,快带我去医院看看吧,这腿疼得厉害!”
我爸朝着狗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那马老汉家的黑狗,咋办?”
我说人重要还是狗重要啊,再说了,那狗那么厉害,没问题的,兴许一会自己就回去了,走吧,先带我去医院看看!
我这样说,我爸也不好说什么,赶紧扶着我回了家,找了辆摩托车,带着我去市里医院给包扎好了,也给打了狂犬疫苗了。
好在只是在肉上穿了几个洞,并没伤着骨头。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也乱套了,因为马老汉家的那条狗,已经回来了,不是直接回我家的,而是回了马老汉家,回去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身上到处是咬得大血口子。
马老汉当时就气得不行,抱着狗来我家闹了,说好端端的一条狗,怎么成这副样子了,我妈也说不清,就说等我和我爸回来再说吧。
这不,我两回来,就见马老汉气愤的坐在我家院子里,在他跟前,躺着那只黑狗,已经死了!
马老汉一见到我爸,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说:“早些天我就说把狗领回去,你不许,说再用两天,这倒好,吃晌午饭的时候我这眼皮子就跳的厉害,寻思要出事,刚刚在家里打水呢,见我家小黑回来了,那副样子你是没瞅见,给我心疼的,脖子都快断了,耷拉着就回来了!”
马老汉说着,竟是哭了起来,可见这条狗和他的感情有多重了。
我爸自知理亏,也没说什么,就是尴尬的笑了笑,说:“老马,实在对不住啊,我说今天带着它出去溜溜吧,还碰上那些个东西了,不过也多亏了你家的狗啊,不然我儿的命,都不保啊!这样吧,你说多钱吧,多少我都赔给你!”
马老汉一听,哼了一声,问道:“你儿的命?说的可真玄乎!”他的语气,明显是不信我说的话。
“我不是稀罕那钱,我是真稀罕这狗啊,跟了我十多年了,这说没就没了!我这心里头难受啊!”
我爸过去拍了拍马老汉的肩膀,安慰着说:“要不改天我找人再给你弄一条好狗来!肯定比你原先的还厉害!”
马老汉把脸往一边一扭,说:“算了吧,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赔点钱得了!”
我爸见事情有转机,赶紧就说行行,然后就拉着他去屋子里谈价钱去了,我则走到哪黑狗跟前,看着心里头也怪难受的,毕竟是救我才死的。
可我也有个疑问啊,那几条狗见了它都吓成那样了,撒腿就跑,怎么还能把它给咬死呢?
兴许和那条豺有关,这豺太邪门!
天随黑的时候,听到消息的刘瞎子就赶来了,听我们把事情讲了一遍,他也是一头雾水,说我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还是惹了什么鬼怪了,这么邪门的事,他可是从来没碰见过。
不过他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明天,他的朋友就能过来,他朋友是个野道士,年轻的时候干过好些个惊天动地的事,只不过怕老了遭那些东西报复,洗手不干了,这次还是看在刘瞎子的面子上,才决定来看一看。
我爸妈好生谢了谢刘瞎子,说这事要是给平息了,一定重谢,刘瞎子摇摇头,说啥重谢不重谢的,都乡里乡亲的,再说了,他这一辈子,能碰到这样一个离奇古怪的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因为黑狗已经死了,刘瞎子就又让我爸给找了公鸡,抹了脖子给洒在院子的角落里了,还拿白石灰在院子里撒了些,各个屋子的门框上,也贴了他画的符,说今晚操点心吧,等明天他那朋友来了,再仔细研究怎么办吧。
晚上快睡着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就响了,是个陌生的号,接听后,那边并没人说话,只是能听见呼吸声。
我问了句谁啊,说话,那边还是不说话,当时觉得可能是谁逗我玩呢,就又问了遍,说再不说话我可挂了。
就在这时候,那边传来个女人的声音,很柔,说:“是我!”
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听声音感觉陌生,不认识啊,就问了句谁,她就说:“那天才请人吃的饭,现在就不记得了!”
这下,我才知道是杨宁,心里头也有点小激动。
杨宁问我这么晚了,咋还不睡觉呢,我就开玩笑说想你呢。
她一听,就笑了,声音很好听,问我是不是想她想的睡不着,我说是的,她就说别耍贫嘴,问我明天陪她逛街吧,买些衣服啥的。
我说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腿被狗咬了,没法逛街的,可得好些天。
她一听,就惊讶的问我咋回事,我就大致说了遍,只是没有往那么玄乎的方面说,怕人家知道我家里出的这些个怪事,只是说碰见了几条野狗,给我咬了。
她一听,就说那明天她也不逛街了,要来我家看我,我问她知道我家在哪啊,她说知道。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马老汉家的黑狗,追着那几条豺狗,一直跑到了南边山沟底下的河边,那三只狗突然间也不跑了,一股脑的朝着大黑狗冲过去,开始撕咬,那条豺也跑过去,一口就咬住了黑狗的脖子......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耳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应该是下雨了,我先开窗帘,见外面的雨还挺大呢。
我寻思着,既然是下雨天,杨宁八成是来不了了。
至于刘瞎子和他的朋友,事情紧急,应该是会来的。
果然,吃过早上饭没一会,大门外面的铁环就响了,我爸一边从旁边拿伞,一边问:“谁啊?”
刘瞎子咳嗽了一声,说是我。我爸这才急忙撑开伞,快步去了门后头,给开了门,因为雨下的太大,刘瞎子和他朋友都穿着雨衣,我并看不清他两的容貌,我父亲扶着刘瞎子和那个人很快进了屋,取下了雨衣,我也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是个老头,很瘦,瘦的吓人,那一双手就跟枯槁一样,两个眼窝也是深陷,脸上好像就剩下一张皮了,包着个瘦长的骷髅头。
倒是那眼珠子,挺精神的,放着光,老头打看我第一眼,就一直盯着我,还指着我问道:“这就是那出事的娃娃吧?”
我爸赶紧笑着点点头,说:“恩,就是他!”
老头自称是常平师父,叫他常师父就行,他说事情的大致都听刘瞎子说过了,他现在也不敢过早的下定论,也得去出事的地点看看,才敢给我们做事。
“那个黑狗呢,埋了吗?”常师喝了口我妈给倒的茶水,问道。
“这个不知晓,人家马老汉给抱走了,应该是埋了!”父亲说道。
“那行,等雨停了,咱们再去看看吧,这几天我得在你们家住些日子,有空房子吗?”常师父说完,我母亲赶紧就起身,说东房还空着呢,刚好那有个木床,他去给收拾收拾,就先在那住下吧。
我妈出去后,我们就在这继续聊着这两天发生的怪事,没一会,我手机就响了,是杨宁打来的,我便起身去了一遍接听了,杨宁说她马上就到我们村口了,让我去接她!
我也没多说,拿起伞,撑着个拐棍,就要往外走,我爸问我下这么大雨干啥去呀,我说去接个人,马上回来。
在东房收拾东西的我妈可能也听见了,就问我是不是杨宁啊!
我说是,然后她老人家就笑了,大声说今天真是来了不少客人,中午一定做一大桌子好饭,一起聊一聊,同时叮嘱我,腿上有伤,别给淋了雨感染了,我说知道了。
出了门,我就朝着村北头走去了,快到村口的时候,就见在一棵杨树下面,有个人影站在那呢,打着个纯黑色的伞,正是杨宁。
我离着她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她就看见我了,转过了身,冲我招招手,同时大声说:“我还以为你逗我玩呢,腿真让狗咬了啊?”
我慢慢朝着她走去,回道:“我没事逗你干啥,得养好些日子呢!”说完,我四下看了看,也没见个什么交通工具,就继续问道:“你咋来的?打车吗?”
她点点头,说是,出租车刚走!
等我走到跟前的时候,朝地下看了一眼,并没见有什么痕迹,因为我们这里是土路,下过雨后汽车一过,地上都会留下很明显的,所以我就问了句:“是吗,在这下车呢吗?”
其实我也不是怀疑她,就是随口这么一问,她听了后明显愣了下,不过马上就笑道:“不是,在那边停的,我还走了一段路呢!”
我说那行吧,就领着她往我家里走,她倒也会心疼人,还主动帮我拿伞,搀扶着我。
再往我家走的路上,我就把我家里的情况给她说,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我是这样说的:“我家在村子里头,新房子还没盖呢,现在住的瓦房,院墙也破旧,门楼也不气派,你一会别笑话啊!”
她听了就笑笑,说:“我是来找你人来的,又不是找你家房子的,你跟我说这些干啥?”
听她这样说,我心里就更纳闷了,我能感觉得出来,她对我并不反感,按理说她这样条件的女孩,肯定不能看上我啊?
可她的所作所为,不是看上我,又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