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婵娟的老朋友
唐曼森生性顽强凶悍，多年郁郁不得志，性格偏激刚烈，软硬不吃，我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因为当年负责接待他的无论是大牛还是小跟班都被他骂的狗血淋头过，但是也不希望他逞能被海盗蹦了。他的妻子忽然张大了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血流如注。唐曼森竟然彪悍到对着那个顶着他脑袋的海盗头子拳打脚踢，我也觉得那个海盗头子该忍无可忍了，该适当的收拾一下唐曼森了，没想到海盗头子竟然一枪打中了唐曼森的胸口，好在他皮糙肉厚，子弹没有贯穿胸膛，他妻子没事。唐曼森嘴里喷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他妻子扑在他身上泪水涟涟的给他包扎止血，真是杀一儆百，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
唐妻子哭道：“你怎么总是这样，你，你死了算了！”唐曼森还有意识，展现了铁汉柔情的一面，轻轻的拭去了妻子脸上的泪水，艰难地笑了一下，嘴角溢出鲜血。很多人都说，唐曼森五大三粗一点也不绅士，脾气暴躁，做事不思考（稍微过点脑子的人不会一个人开辆车就深入撒哈拉大沙漠寻找传说中的沙漠之花），但是对妻子却很上心，无微不至，体贴周到。有人在8348所食堂看到唐曼森骂他妻子，都给他妻子骂哭了：“你还好意思挑食，你小样就剩一把骨头了，风都能吹走，你连月经都瘦没了，你必须吃，别逼我骂你，张嘴！”说着硬往他妻子嘴里灌所食堂只为客座学者准备的精品煲汤。他妻子都委屈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还很害怕的捏着鼻子喝汤。全食堂的人都听到了，想笑又不敢笑，类似的事至少出过三次，后来号称8348所最能忽悠的李肆龙所长亲自出马竟然说动了唐曼森以后在公寓吃饭，他会提高他的伙食标准，并且给唐夫人制定一套营养餐，每天会有专人送到。据说唐夫人不会做饭。还有人看到唐曼森端着一盆女士内衣跑到洗衣房学着别人洗衣服，一边洗一边骂，唐夫人就躺在阳台上晒太阳逗鸟。好色师兄特意看了，唐夫人虽然瘦小纤弱，但是罩杯很可观。
唐曼森又吐出一口血，终于折腾不动了，合上了眼睛，胸脯起伏，暂时没死而已。
一个海盗站在另一艘穿上拿着大喇叭广播，两条船之间搭起了一个过渡的板子，人们陆陆续续的走到另一艘船上，低着头被海盗拿着枪杵来杵去，他们那拨人竟然只剩下老头和唐氏夫妇，看来唐曼森脾气太坏，得罪不少人，唐夫人泪水涟涟的往这边看，我能感觉到林森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我的肩膀贴着他的胸膛。女人警告道：“不要多管闲事，我们过去。”林森说：“这人有种，不能不管。”这么关键的时刻我也不能太毒舌，帮腔道：“爸爸，你去帮着那个人吧，他是很好的科学家。”狗屁唐曼森有种，我看是唐夫人秀色可餐，林森一向对有妇之夫来者不拒。我接着说：“妈妈，我坚持着能走，你扶住我。”女人也很够意思，接替林森抱着我过桥，林森背起唐曼森跟在后面，唐曼森的血滴在木板桥上，流进海水里，一群鲨鱼在海里伸出了脑袋，看得我心里发麻，嘴唇发紫，那群海盗哈哈大笑。
海盗把我们逼到一个露天的凉棚下面，四周是铁栏杆，两个海盗守在门口搜身，先搜的我，摸到了我胸罩里的小瓶子看了一下又还给了我，把我推进凉棚里，我装虚弱跌倒在地上，又开始搜女人，海盗在女人的大腿间摸，忽然抬头看了女人一下，示意女人高举双手，竟然把手伸进了女人的裤裆里摸了一下，女人忽然妩媚的对着海盗莞尔一笑，那个海盗如同吃了苦瓜一样，脸苦的都淌水了，把女人推进了凉棚。淫荡的女人有些时候真是无敌了。与她一比，我只是被摸了两下胸，还是例行公事，不至于郁闷的要死。
女人抱起我坐到角落里，那些姑娘也都坐在那一片，都是哭哭啼啼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另一艘船上的人坐在对面的角落里，林森背着唐曼森过来，唐夫人和那个老头也过来了，看来是唐夫人觉得被同伴们遗弃了。
林森放下唐曼森，把自己的外套垫在唐曼森身下，唐夫人抱着丈夫的脑袋说道：“谢谢。”林森说：“不用谢。”靠近女人的耳边说道：“你可真够……豁达，不如也让我过过瘾吧。”说着就伸过来一只咸猪手，这个人真是色心不死。女人出手如电卡住林森的手腕，林森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苦笑道：“下不为例。”抽出了自己的手。
海盗把铁栅栏锁上，我看到一股硝烟从那艘灰色的大船上腾起，我们慢慢地驶离了大船，那艘大船在下沉。女人说：“他们就是这样，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带不走的就地处理。”我问道：“那船开走了不就行了么，怎么带不走。”唐夫人说：“那是国际科考船，有卫星定位系统。”我还是第一次听她的声音，娇滴滴的婉转如黄莺鸣叫，男人听了一定很受用，林森又笑了，但是女人听了可真是受不了。我问道：“我们怎么不处理了？想招募新人？”唐夫人说：“不，他们想要赎金。”
一只白色的小绒球颠颠儿的跑了进来，几个荷枪实弹的海盗看到了但是没有管。小绒球跑到了我的怀里，是婵娟，它嘴里叼着一只老鼠，我欣慰地说：“还好你还会捕老鼠，我可以放心了，你饿不死了。”婵娟张开嘴，小老鼠还没有死，窜了出去，婵娟围着小老鼠转，吓唬它耍它，但是不咬死它，我忽然担忧，婵娟越来越像猫了，我呸，它本来就是猫嘛！但是我怕她变不回人，它又万一几百年不死，我的负担会很重诶，我想想我孙子的孙子快要死的时候拿着活力十足的婵娟交给他的儿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照顾好了，它爱吃海参……”万一我的子孙后代想丁克，婵娟怎么办？
我怒道：“别玩了，你就不能干点有意义的事！就知道捡破烂！”婵娟放跑了小老鼠伏在我的脚边，唐夫人说：“你的猫很漂亮。”我说：“就是没追求。”唐夫人说：“我们以前见过，是吧，女士。”婵娟仰头望着她，竟然喵了一声，表示认可。我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唐夫人说：“当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唐夫人虽然不显老，但是眼角的皱纹显示她绝对不只三十五岁。林森笑了：“这只小猫也就出生没多久，你别开玩笑了。”婵娟抗议的“喵喵”了两声。她小时候，怎么也得是二十年前，那时候婵娟还在那个神秘的海中孤岛上，再往前推几百年，它也还在孤岛上，我问道：“阿姨，你小时候指的是几年前？”唐夫人笑了：“至少在我十岁之前。”我忽然有种感觉，难道这个女人活了几百年甚至千年？唐夫人摸着婵娟毛茸茸的脑袋笑道：“你还年轻，我却老了。”婵娟“喵喵”两声，又有气无力的“喵”了一声，我知道它是在说“你没老。”后来觉得太假，承认“你老了”。林森只是摇头，在我耳边轻声说：“她老公不行了，这女人怕是疯了。”
10．七海龙王的发家
我一拍脑袋道：“对了，阿姨，我让她去偷点药吧！你需要什么药？”女人冷笑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她把扎在我大腿上的布条放松一下，我麻木的大腿恢复了一些知觉，又痛又痒，我忍不住伸手去挠，女人拦住我威胁道：“你会把自己的伤口挠烂，现在已经感染了。”我问道：“怎么办？”女人说：“挺着。希望在你破伤风感染死了之前有人赎出我们，运气好的话只用截肢。”我惊呼道：“截肢？”
林森说：“放心，我养你。”他不是开玩笑，我的心很难受，算不算是被秦单凤害的。我叹气道：“李不一要是在就好了！”林森说：“就算有医生也没有药。”女人也说：“我也知道该用什么药。”我忙问道：“用什么药，我让婵娟去偷。”女人不理我，我不停的哀求，林森说：“你就当是安慰她吧。”女人脱口而出几种药名，我一一记下，给婵娟形容，二龙教过她识字，但愿她还记得。唐夫人忽然说：“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丈夫带一份好吗？”我满口答应，“没问题。”打发婵娟去偷药。婵娟来来回回几次才把药品偷全，也没有引起看守的注意。这下子轮到女人说不出话来，我打趣道：“老妈，你要是月经不调，就说一声，小cass！”女人说：“你还要靠我给你注射。”
我立刻就不油嘴滑舌了，女人用外语吩咐一个手下的女孩给我包扎，大家小心的把我和唐曼森围在里面，唐夫人解开唐曼森的衣襟，林森忽然赞叹道：“男人的骄傲啊！”我不敢看自己的伤口在别人的小手下被蹂躏，别过脑袋也看到了唐曼森发达的胸肌，偷着跟林森说：“这太过了，你的正好，妈呀。”伤口剧痛，是在消毒。我说：“爸爸，你给我讲故事吧。”林森笑道：“我的故事都少儿不宜，让你妈给你讲。”女人真的开始讲了：“你知道为什么这里这么多鲨鱼吗？因为七海龙王的舰队在这，七海龙王是地狱的引路使者，他出现的地方，鲨鱼也会成群出没。”我说：“我也能做到，可以引过来的，比如说孕激素，雌激素，还有鲜血。”女人说：“你要是插嘴，就没意思了。”我说：“妈妈，我不插嘴。”说罢，紧闭嘴唇。
女人接着说：“据说七海龙王是海鬼的后裔，生于大海，长于大海，与海中冥王达成契约，为他杀人祭海，自己一生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死后只能入冥海地狱。”我问道：“那人要是不入地狱，死了去哪里？”女人斥道：“不要插嘴！”她一定没有孩子也当不好妈，性子这么差。唐夫人回答道：“好人死了会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坏人都会下地狱，但是有烈火地狱、油锅地狱、刀山地狱，最坏的那种人才会下冥海地狱，要在里面受一亿年的折腾，直到岁月停止。
如同中国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我说：“海冥王是七海龙王的老拍档，不会为难他的，他肯定不怕死，死后地狱里那么多的女鬼不是还是会任由他玩弄吧，能下十八层地狱的女人肯定都是尤物。”我说完特意看了一下女人，女人问道：“你还要听吗？”我说：“阿姨，你给我讲。”直接无视掉女人的威胁。
唐夫人接着给我讲道：“七海龙王是五六十年前崛起于海上的霸主，那时候正好是世界大战，他本来是马拉西亚打捞珍珠的胥民，贫贱到不知道亲身父母连名字都没有，后来发达了就胡编乱盖，说自己是海鬼后裔，夜半无人时，从海中漂到陆地上。他四十年代被抓了壮丁拉到海上打仗，就一直趁机浑水摸鱼，本来是西印度的海军，拉了一批人下火，组建了一片舰队烧杀掳掠，截船越货，势力不断的扩张，那一批最早同他下海的同伴或者在打劫时被船员杀死或者被海军剿灭，最后仅剩的那几个也被他自己杀了，他先是统一了自己的船队，再不断地吞并其余的海盗，在五十年代中旬的时候一直跟郑家军抢地盘，郑家军是明朝海军余孽，明朝的海军力量还是很强大的，明朝覆灭了，海军不肯归顺清朝就在海上转行当了海盗，盘亘在印度洋几百年，威风八面，连正规国家的海军都要避着他们，后来不敌七海龙王，被赶出了印度洋，往后这半个世纪，这一片就是七海龙王的地盘了，无人能争其锋。”
我听得热血沸腾，多么励志的一个白手起家史啊！我问道：“阿姨，你反明挺清吗？”女人意外地看着我，我接着说：“你怎么说明朝覆灭后的海军是余孽？”唐夫人说：“大家都是这么说啊！七海龙王的命这么好，几十年称霸海上，一直没有被海军剿灭，说不定他真的是海鬼的后人，有冥海鬼王的保佑。”女人冷笑道：“他的好运快用到头了。”我说：“这老头就算是在少年有为，今年怎么也得七十了吧，他还能干的动，养生真好。”唐夫人说：“他八十多了。”我感叹道：“廉颇八十能拉大弓，我现在知道不是盖的。”
女人说：“现在打家劫舍的都是他的徒子徒孙，这老不死的老头藏在海中一个非常豪华的游轮上，游轮上有金山银山，数不清的珠宝古玩，还有从各处掳掠来的年轻漂亮的姑娘，他现在就是在享受生活。”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她身边的那些年轻姑娘。
女人接着说：“反正每年都有客船货船经过这一片，看到了年轻貌美的就留下进贡给龙王，也会绑架海边的渔家女。”我问道：“这么多年，七海龙王的轮船再大，也装不下这么多的女人啊，就算他在海里有个岛，也要满了。”女人说：“等那些女人年老色衰了，就丢进海里喂鲨鱼。”
唐夫人笑道：“我的这个年纪只怕直接就丢尽了海里。不过你还真别说，有很多人认为七海龙王不是藏在船上，而是藏在海中一个四处飘浮的小岛上。”我问道：“我们不能有幸见到七海龙王的本人，遗憾啊。”女人说：“七海龙王的有四十多个儿子女儿，活到现在没有被他自己虐杀也没有死于海战的也只剩下两个了。”唐夫人问道：“不是三个嘛？”
女人说：“龙太子去年死了，我亲眼所见。现在是剩下了龙女和小龙王。龙女贪财，她会把活的俘虏都敲诈赎金，如果赎金不够她满意，不满意程度浅的就留下点纪念品放人走，胳膊腿到手脚，随心情不一。不满意深的，就送到老龙王的船上做苦工，最不满意的直接扔到海里。”唐夫人说：“龙女还会把人切零碎了卖了。”我害怕道：“你开什么玩笑？”女人说：“是把人分解成器官买到中东的黑市。”我吓得脸白了，我身体很好，还很年轻，这个贪财的女魔头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林森安慰我道：“我爸一定会让她满意的。”女人冷笑道：“女人的欲望是永远填不满的。小龙王好色，凡是被他抓到的俘虏，只要是女的都会被他和他的手下轮奸，手段残暴荒淫无度，就算是从他手下死里逃生的人，回到了故乡也会自杀，因为心里和身体上的双重痛苦无法忍受。”我问道：“难道连小女孩都不放过吗？”女人说：“连小男孩都不会放过，还有长得好的男人。”林森这下子都安慰不动我了。我安慰他道：“还是女人比男人不好惹啊。”一个男人贴紧了栅栏往里面看，吓得我缩了缩脖子。
11．黑蛟古猜
女人说道：“如果我们够幸运的话……”我问道：“碰到的不是七海龙王？”女人说：“不可能，没有人敢在七海龙王的地盘上抢劫。也许我们碰到的是黑鲛古猜。”我问道：“黑鲛古猜？”难不成是海里的妖精？女人说：“七海龙王的养子。他的部队都是沿海活不下去的难民，纪律森严，只求财，尽量不杀人，而且很守信用，开出一个价码，只要赎金一到，立刻放人走。而且对女人秋毫无犯。”
我说：“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女人说：“他是养子。这小子虽然人不错，但是运气比较背，经常被海军打到，打得七零八落。如果我们真的非常幸运，不但劫持我们的是古猜，还碰到了巡逻的海警，四十八个点就能被救走。”我问道：“那个古猜难道不会拿着我们的性命威胁海警吗？我们岂不是死得更快。”女人说：“不会，他是个好人，所以不成大器。”
唐夫人说：“他更是个聪明人，能一直活着就是个奇迹。”女人问道：“怎么讲？”唐夫人说：“他手下的海盗都是西兰公国的难民，在印度洋沿海的小国都有家室，实在过不下去了才跟他到海上干一票，几乎没杀过人，所以这些人被海警逮住了也只是送到监狱里判几年。不像是小龙王和龙女的手下，被抓住了都是死刑，所有很多时候海盗都会冒认是黑鲛的手下，黑鲛也因为懦弱备受耻笑。但是他是个聪明人，总是被海警打，势力一直很小，小龙王和龙女争权夺利，他还能夹在中间活的好好地。”女人说：“我怎么听说因为他是龙女的姘头才没死呢？”
唐夫人听了这话不知为何有些生气的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很多人都说一个七岁的孩子不可能独自划船到深海，他是受了海鬼的引诱。”我说：“不管怎样，他都很厉害，七岁就当了海盗。”唐夫人笑道：“岂止啊，他十年后还拉了一帮难兄难弟下海，救人于水火。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塔夫古将军那个惹祸的儿子大概也是那么大的年级吧。”我问道：“怎么回事？讲明白点。”唐夫人接着讲道：“塔夫古将军暮年得子，非常高兴，为小儿子起名蒙赞，种下了祸根。”我问道：“那个大王子不也叫做蒙赞吗？怎么就惹祸了？”唐夫人讲解道：“蒙赞的意思是众神之子，塔夫古将军给自己的儿子起这个名，确实簪越了。但是罪不至死。”女人说：“更不至于抄家灭祖。”她说的义愤填膺，估计是那个将军的脑残粉。
唐夫人接着讲：“据说灭族的时候，那个孩子逃了出来，被杀的是仆人的儿子。就像是中国的赵氏孤儿。”女人冷嘲热讽：“你太能联想了，如果塔夫古大将的后人真的沦落为海盗，塔夫古将军的在天之灵绝对不会安息，他会对神佛自请入无间地狱。”我问道：“古猜有什么意思吗？”唐夫人说：“是弃儿的意思，流民中未满十五岁的大半叫做古猜。”我说：“就算是黑鲛就是塔夫古将军的孩子也不辱没家门。”女人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我不服气的说：“盗亦有道，比道貌岸然的达官贵人强多了。”不知为何气氛异常的沉闷，我打破沉默道：“真希望我们碰到的是古猜的船队，要是万一我们碰到的是七海龙王他自己呢？”女人说：“活人是不会见到七海龙王的。”
唐夫人说：“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肯定不会是好色的小龙王了。”夕阳西下，霞光万丈，一个女人远远地站在船头，往这边打量，我吓得轻呼一声：“妈呀，碰到的是他那个贪财的姐姐了。”女人说：“她不是，没有那么矮，龙女少说有一米八。”我支撑着站起来要往外面走，林森忽然拉了我一下，我本来腿脚就不行，一下子坐倒在他怀里，我往那边指着说道：“她是……”林森捂住我的嘴道：“乖女儿，啥都别说了。”我皱着眉头瞪着他，林森说：“你还想让我过去告诉那帮土匪顶上站的是我的妞儿，然后让她进来陪我们？作人要厚道。”我把他的手拿开耳语道：“也不是你的妞儿，怎么也是不一的妞儿！”林森笑道：“小李子是她的小爷儿还差不多。”
船头上站着的女人正是秦单凤，她也在往我这边看，我知道她看到我了，但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忽然紧紧地按住大腿张大了嘴“荷嗬”两声，又捂住了胸口，脸憋得通红，然后就倒在了林森怀里，秦单凤接着无动于衷，一个男人走到她身边，中等身材黝黑健壮，赤膊光头，头上脸上身上伤痕累累，一道很长的刀疤贯穿他的脸，从右上角发际线只划到下巴，像条粗壮的虫子，鼻梁砍开，嘴唇劈掉一块，一张古铜色的金属雕刻的圆片挡在他的右眼上，跟动画片里的海盗神似，秦单凤挎着他的胳膊离开船头，还不忘瞥了我一眼。林森正打算给我做心肺复苏呢，我忽然坐了起来道：“我没事了。”
12．海上骑士
女人笑了，“黑鲛古猜，我们不会吃什么苦头。”林森也笑了，小声跟我说：“小李子头上有点绿。”我瞪了他一眼道：“也先是被你搞绿的！”林森食指放在唇边道：“不要含血喷人。”
这帮人一直把我们晾在凉棚没有动静，就中间来了一个老汉给我们送了点喝的淡水，也是放下就走，一人一个碗就堆在前面，林森给我倒了点水，我看谁很脏不想喝，但是经不住他连忽悠带吓，勉强喝了几口。
唐夫人和唐曼森夫妻情深，嘴对着嘴的喂她丈夫喝水，唐曼森喝进去的大半也都呕了出来，还带着淤血。我小声叹气，“海盗没有不杀人的。”没想到唐夫人听到了，笑道：“也是他不好，先动手打人，人家只算个自卫还击。”真是深明大义，唐夫人苦笑着说：“老唐在野外一个人呆久了，什么都喜欢用野兽的方法解决，就是比谁横，别人都说他将来只能娶个女野人。”说罢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们背地里都说他们俩是美女与野兽。
栅栏外面来了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用普通话问我们：“你们两伙人谁是领头的，一边出来一个。”那帮遗弃了唐氏夫妇的科考人员都望向这边，别看唐夫人弱不禁风的样子，内心强大很有担当，站了起来说道：“我是。”把丈夫交给老头。女人按住了林森自己站了起来说道：“我和你一起去。”两个女人一起走到门口，矮个子男人打开门，押着她们俩离开。
我问道：“她们俩长得都挺好的，黑鲛古猜会不会犯戒？色戒？”老头忽然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我连忙说道：“我瞎说的，不要当真。”本来是吓唬林森的，没想到把别人吓够呛。
过了很久，唐夫人和女人也没有回来，老头更是担心的不行，“唐太太身体不好，这帮天杀的畜生……”我劝道：“爷爷，我妈妈也在，不会让唐阿姨一个人吃亏的。”言下之意，吃亏也有人作伴，我猥琐的想到了黑鲛打双飞，要么就是三飞。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送上门的大肥肉不咬一口都对不起自己，女人和唐夫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老头终于是不念叨了，唐夫人和女人也回来了，衣衫整齐，脸上也没有伤，情绪也不见得很波动，也许古猜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老头问道：“怎么了？海盗怎么对你了，唐太太？”要是我就不问，万一心里甜滋滋的，情绪都被他毁了。女人说：“他们问了我们每个人的姓名和家里的联系方式，估计是要赎金，我帮我们的人都登记好了。”她看着我说：“你写的是我们俩的女儿，我说你只有十一岁。”
林森千恩万谢，“多谢，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真的就赖上我了。”唐夫人说：“就是这些事，我记不得那么多人的家里联系方式，我管他们要去。”唐夫人手里有一张纸一支笔，走过去跟那些人说明情况，每个人轮流登记自己的姓名和家里的住址联系方式。女人接着说：“那个古猜问我们，有没有女人想嫁给他的船员。”我脱口而出：“嫁海盗，扯一样的嘛！”
女人说：“不扯，有一些他们劫持的船上年轻的女孩，也许是奴隶，也许是周围穷国拐卖的女孩子，会买到中东和东欧做妓女，这些女孩子没人会给她们出赎金，会选择嫁给海盗，要是不肯嫁的，也会送到陆地上给一点钱让她们回家，这种女孩几乎都会嫁给海盗，因为她们没有被劫持或者回家，命运会更惨。”
林森开始和稀泥了，对着那群年轻姑娘道：“你们要是有谁不想跟着我们，我放你们走，你们长得漂亮，海盗里面总会有帅小伙的。”那群女孩怕是知道古猜是个好坏蛋，连装都不装了，凑在一起嘻嘻笑了。女人说：“我说我们是富商的游轮，船上的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女人。那个女人说他们是科考队，都拒绝了古猜的提议，只要赎金到位，不会为难我们。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林森问道：“你拿钱吗？”女人说：“除了你们俩，这船上其余的人我负责。”林森笑道：“真大方，我还担心我会破产，这里可都是千金小姐。”
那些女孩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个女孩忽然走上前来跪在女人面前，额头紧贴着地面，女人问道：“多丽，你要说什么？抬起头来。”女孩说：“教官，我想嫁给塔夫古将军的追随者！”女人冷静的问道：“你再说一遍！”她等着女孩识趣的退回去。但是女孩很拗，坚持道：“我今年二十五了，无法再效忠……”女人打断她道：“以你的出身和姿色，可以嫁一个有钱的贵公子。”多丽说：“不，我不要嫁给一个纨绔子弟，我多丽阿达要嫁就一定嫁给顶天立地的真男人！”女人说：“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多丽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流血，诚恳地说道：“教官，请你替我保密，众位同仁也会为我保密，就说我多丽殉职了，我宁死也不愿拖累父母兄长。”女人说：“好，我答应你，从今往后你无名无姓，是贱民和罪人，一生贫困，受尽世人白眼，你不会后悔吗？”多丽说：“真正被人瞧不起的不是塔夫古将军和坚持正义的人……”女人嘘了一声，不让她说出忤逆的话，多丽改口说：“我相信有一天真相会大白天下，塔夫古将军沉冤得雪，他的功德彪炳千古，他的法相会同历代的贤君一起供奉在神殿，西海沼泽的流民会回归故乡，受到英雄般的礼遇，重得到自己的名与姓。”
女人说：“很可能你有生之年都不会有这一天。”多丽说：“那我就和我的丈夫一起贫贱至死。您教育我，坚持信仰一定要付出代价。”女人说：“你走吧，他们会很欢迎你，但是记住，在我们下船之前，不要暴露。”多丽说：“我明白。教官……”多丽又行了一个大礼，泪水夺眶而出，哽咽不能说话，爬起来往门那里走，女人忽然说道：“我也坚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多丽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我知道她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