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这话,想起我们坐过的灵车和那具车上的尸体,于是问道:“郭大妈,送我们过来的那个司机师傅是做什么的,家里出事了?”
郭大妈沉默半晌,说道:“那司机其实不是个司机,家里世代是做殡葬生意的。你们见他开的是灵车,想来也能看出来。司机他姓丁,叫丁玉立,老婆死了,就剩下一个女儿,叫小倩,结果也死了。唉,村里人都说,他做这个生意太阴了,注定家里多祸事。”
我皱眉道:“那这叫小倩的姑娘是怎么死的,生病还是意外?”
郭大妈叹道:“算了,说了也没用,你们几位吃饭吧,吃完了好好休息。”
说着,那郭大妈摇头叹气地走了。我正要继续扯住她问问,但吴聃说道:“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不过,这村子气氛不大对劲儿啊,二货徒弟,你看出什么没?”
我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村子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也说不出哪儿不对劲。白天看到的人也都是人,可是有些村民身上的阳气弱些,我想是这鬼地方阴气盛的缘故吧。”
吴聃点头道:“管他怎么回事,反正这面是能吃的,都吃吧。”
由于没别的吃食可选,我们几个便围坐过去,将面前的一碗面吃完。吃完后,我们便去了各自的客房。这里是农舍,房间不算太多,阮灵溪一间,剩下我们四个俩人住了一间。吴聃让段云遥跟我睡一间,我也便同意了。
这一路颠簸,着实很累。我脱了外套躺在床上,很快的,倦意袭来,正打算入睡的时候,突然,只觉得一件大衣被甩到我脸上来。
我顿时醒了过来,见是段云遥将我的大衣丢了过来:“大叔,衣服别随便放好不好。”
“大叔你妹!我有那么老么?”我愤愤道。
段云遥没搭理我,直接躺在旁边准备入睡。我长叹一声,将大衣重新抖了抖,挂到墙上的挂钩上去。刚才太累,直接将衣服随手一甩,也没整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多毛病,难怪吴聃不肯跟他住。
我放好衣服,要躺回去的时候,却见床铺上突然多出一张字条。
纸看上去是粉红色的,像是日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张。我展开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是写给我的。
只见里面写道:“宋炎,帮帮我。小倩。”
我擦,这一字条居然是写给我的??!!
我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段云遥,这小子正背对着我躺下,也不知是不是这货的恶作剧。于是,我拍了他一把,喊道:“小子,是你写的这字条么?”
段云遥翻身坐了起来,皱眉道:“什么啊?我刚想睡呢。”
“这字条,你的恶作剧吧?”我将字条丢到他跟前,问道。
段云遥捡起那张字条看了看,失笑道:“大叔,这小倩谁啊,不会是大妈说的那个女鬼吧?艾玛,还有鬼看上你啊,哈哈哈。”
我看了看他的神色,不像是做假,不由狐疑起来:谁他妈的有病,跟我开这玩笑?
关键是,我们这几个人中没有人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玩这种把戏。
我禁不住又想起被女鬼拉住手的那一幕。难道那不是错觉,而是真的女鬼出现了?小倩显灵,这张字条是她塞在我口袋里的?
可我怎么帮她,这货不是死了么?
想起郭大妈的话,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难道小倩之死是冤死,横死,另有隐情?
我四下看了看,没见她的鬼影,也暂时躺下了,心想管他呢,等她再来找我的话,我再想办法就是了。
想到这里,很快沉入梦乡。
昏昏沉沉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宋炎,宋炎……”
我睁开眼,再看周围,却惊讶地发现段云遥不见了,我独自一人躺在一张大床上。关键是,这床也有点问题。
这貌似是变成了一张复古的床榻,窗户也变成了古装剧里那种木头窗棂。我打了个哆嗦,心中一阵寒意:穿越了?
我听到那喊声是从窗户边儿传来的,于是赶紧下了床,来到窗边,走到外面。抬头一看,次奥,那农家大院变成了几座古典客栈小楼,围成四合院的样子。门头很高,上面挑着一只红灯笼,灯笼上两个毛笔大字:客栈。
客栈你妹,我去,什么时候农家乐变成了古代客栈?
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车的鸣笛声。回头一看,一辆白色豪车开到客栈门前。我皱了皱眉,瞧见那车顶盘桓着几只麻雀。
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因为我听说,有些灵车的车顶会有几只麻雀飞着,那就是招魂雀,要敬而远之,不要尾随,必须得吐口水,才能摆脱霉运。
于是我赶紧吐了吐口水,管他是不是灵车,反正出现在这个时候的,不能是什么正常车辆。
果然的,车门一开,下来一个穿了白色寿衣的女人。我打眼一看,吓出一身冷汗:这尼玛就是那个小倩。
“你,你是人是鬼?”我问道。问过之后也觉得我说的是废话。这肯定是鬼。
那小倩也不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貌似是想我跟着她过去。我思量半晌,还是准备过去看看。于是,我跟在她后面大概一米多的距离,慢慢向前走。
四下寂静一片,夜色迷蒙,我跟着一只鬼远离人烟,去往荒山野地,怎么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等远远地跟着那白影到了野地里,却见她闪身间不见了。周围很静,我站住一片荒野里,不知所措。突然地,野地里传来一阵古怪的音乐声。
那声音听起来幽怨,古怪,在这样静悄悄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让人听后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我定下神来仔细分辨,这好像是京剧声,声音的来源是哪儿呢?
四下黑黝黝的,我扫了一眼,只见不远处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土堆,别的啥也没有。
我刚想离开,却听到那阵京剧声又传了出来。我皱眉看着那个光秃秃的土堆,心想难道是这里面埋着什么东西?
郁闷之下,我壮了壮胆子,将那土堆开挖下去,挖了一阵子,我发现那土里有一段白色的东西。我吃了一惊,继续向下挖,将那白色的东西顺带一扯。
等我将这土里的东西扯出来之后,才彻底吓尿了。他妈的这土堆里埋着一只断手!我赶紧将那手丢了出去,连滚带爬地向来时路跑回去。但是,跑了几步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于是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却见那小倩正站在断手边儿,悲伤地看着那只手。
我擦了把冷汗,心想难道这手是她自己的?我见她并未害我,胆子也大了起来,干脆又走了回去,掀起她的右手衣袖一看,顿时吃了一惊:果然的,她的右手没了。想起在灵车上小倩的尸体碰到我的,是左手,并非右手。
难道在那个时候,她就在告诉我说,自己的一只手没了,让我给她找回来?
小倩忧伤地看着我,我有点狠不下心转身就走,于是问道:“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我见她听了这话,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的山坡。
我狐疑地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视野开阔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是站在一处高坡上,下面是一片山谷,山谷里是一大片墓地,虽然坟墓规格不一,但是规划得还算整齐,看来是月湖泉村的公共墓地。在那一片坟地中,我看到有一座坟头有红布,竖立着招魂蟠。这是新坟的标志,即是刚刚入土为安的死者的坟。
看来那就是小倩的坟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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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待细问小倩喊我来的原因,但回头一看,却见她已经没了踪影,不由有些茫然。
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耳边一阵喧嚣吵闹声,不由地感觉头脑一阵眩晕。
此时,我感觉有人推了推我:“大叔,醒醒,起来看热闹啦!”
我这才醒转过来。等意识清醒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个农家乐的郭大妈家里,段云遥已经起来了。原来昨晚的小倩事件,是一场梦而已。
“外面怎么那么吵?”我皱眉道。
“好像是村民在村口闹事,说是什么墓碑被砸了。”段云遥说道:“听上去挺热闹,我去看看。”
说着,这货跳下床就出门去了。我摇了摇头,暗想道:到底是小孩子,爱凑热闹的心性不减啊。
我穿好衣服也走了出去,就见这农家乐大院外聚集了一群村民,多半是围观的。围观人群里,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我,正对战其他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脸严肃。旁边还有个肥胖的,一脸横肉的农村妇女;之后是俩三十出头的男的,也像是本村的。
此时,那农村妇女正指着中年男人破口大骂。我转到旁边一看,这中年男人竟然是开灵车的司机,丁玉立。
河南话我不是很懂,但是感觉那妇女是在恶毒地骂人。我见人群里郭大妈也在,于是凑过去问道:“阿姨,这群人在干吗啊?”
郭大妈低声道:“这骂人的是村长的老婆,旁边那个是我们村长。后面俩男的是村长的侄子。好像是村长家的数十座墓碑被砸碎了。村长家好几代都是我们村土生土长的,虽然也有人去外地生活,可根基是在这儿。这不,祖坟都被人砸了,这一消息在村子里也炸开了锅。现在都报给派出所了,很快警察就来了。”
“坟地?”我突然想起昨晚到过的地方,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但是这丁大叔为什么在这儿啊?”我狐疑地问道。
郭大妈低声叹道:“能为什么啊。小倩都说是意外死的,说什么出了交通意外。可老丁就怀疑是村长的孙子给故意撞死的。”
“这怎么一事儿啊?”段云遥也凑了过来,问道。
郭大妈这才告诉我们,原来这村长的大儿子还挺厉害,做了县委书记。生了个儿子很横,跟小倩是高中校友,又是同乡,就追人家。结果这小子在外有不少女朋友,小倩知道后生气,提出分手。对方多次纠缠未遂,竟然开车将小倩给撞死了。这件事很多目击者,但是县委书记的儿子,谁敢惹啊。而且县委书记上头有人,就将这事儿给压下来了。
我听后皱了皱眉,但回忆起来,小倩是被人砍了右手的,便问郭大妈知道这事儿不。郭大妈叹道:“听村里人传过,说是小倩死前还被那小子找了几个混混抓起来过,说教训人家,还砍了手,最后又绑在路上,开车撞死的。
“我靠,无法无天了!”段云遥骂道:“这种人家被砸了祖坟也不解气!”
郭大妈叹道:“能怎么着?民不与官斗,咱们斗不过人家当官的。丁家的事儿我们村里人都很同情,可没有敢多说话帮忙的。现在只有帮忙去给小倩准备一场体面的葬礼,就能这样了。”
我听后气儿不打一处来。就他妈这么便宜了那孙子,太窝火。这时候,丁大叔跟村长一家打了起来,貌似是那祖坟的墓碑确实是他砸的,为了小倩报仇怎么怎么着。村里人开始拉架,没多会儿,警车从山路呼啸而来。
这一番吵闹,将阮灵溪和吴聃,赵羽也给吵了起来。一问缘由,大家极其无语。派出所的一听缘由,便说要去坟地看看。我们几个见状,也跟了过去。
沿着山路走下去,走到坟地的时候,我发现竟然真的是我梦里见到的那个地方。一群人走过那土堆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心想这就是昨晚梦里挖到小倩一只手的地方。我默默记了下来,捉摸着等回来的时候,让赵羽他们帮忙给挖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手,别是一场梦而已。
到了坟地一看,哇靠,村长家的那片,断裂的墓碑歪倒在一旁,香灰撒满一地,现场一片狼藉。
“民警同志你看,这就是他给我们家砸的!”那农村妇女指着丁大叔嚷道。
我看了那片坟地,心想就凭一个人,根本砸不了这么多墓碑吧。
但看上去除了丁大叔之外,别的村民也不会,或者不敢去砸村长家的祖坟,毕竟人家儿子还是县委书记呢。
我仔细看着那坟地旁边,竟然见那坟墓旁边散落着一些金银纸等东西。如果说是为了亲友上坟的话,最近好像除了小倩,村里最近暂时没死过别的人。
可是给小倩上坟的话,好像也不对。小倩的遗体刚运回家,怎么也得在家停个三五天才能出殡吧?我回想了下,昨晚梦里见到一处新坟,那坟墓呢?
想到这里,我四下看了看,貌似没有。难道那是后来才出现的坟,是小倩提示我,让我找到她的断手?
警察们大概也不敢得罪县委书记的家人,于是找丁大叔的麻烦,说要带回派出所问问情况。我一听这话,觉得事情不大秒。就怕万一进了派出所,某书记再公报私仇什么的,就怕丁大叔从此要吃点苦头了。
我皱了皱眉,上前说道:“各位,都说办案得凭真实证据吧?这么多墓碑,一晚上都给你砸了,就凭一个人怎么砸?再说了,这石碑看上去质量不错啊,够厚,这如果砸开了,除了有力气外,还得有工具吧?那种砸石头的大锤子什么的,你们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为难别人,算什么公职人员啊?!”
原本村民们就对村长一家颇有微词,我这一说,很多人纷纷窃窃私语地附和。民警看了我几眼,冷哼道:“你谁啊?!”
赵羽走上前来,将警官证给他们看了看:“自己人,不过我朋友说的对,咱们办案,不是讲究证据么。我看这样吧,这事儿你们先查着,让丁大叔回家,等你们的通知协助调查。毕竟人家家里出了丧事,这个时候再无证无据地抓人,给乡亲们看了,也不好。”
村民们一听,纷纷附和:“是啊,人家闺女都死了,还想怎么样。”
“真不给人留活路了吗??”
“这砸墓碑不像是人干的,该不会是遭了天谴,被雷劈了吧……”
这话彻底激怒了那个中年妇女,那满脸横肉的女人顿时火了:“说什么呢,什么被雷劈啊,你家里才他妈被雷劈!!”
派出所的人也有点为难,最后对丁大叔警告了几句,便开车走了。
丁大叔看了看我们几个人,叹了口气,转身要走。我想跟上去问问,于是喊吴聃他们都跟上来。
回头一看,却见吴聃盯着那几处被破坏的坟墓。我喊了他一嗓子,吴聃才跟了上来。
“师父你看什么呢?”我问道。
“看那坟旁的碎纸,有点意思啊。”吴聃笑道,几步赶上去,拍了拍丁大叔的肩膀:“我说兄弟,中午咱们几个聊聊怎么样?”
丁玉立冷冷说道:“我跟你们并不熟,没什么好说。”
吴聃笑道:“唉,这也太绝情了吧,刚才这不还替你解围呢。我说兄弟,墓碑是你砸的吧?我看过坟墓旁边有金银纸。话说,你还懂点‘借鬼拆阳’之术啊?”
丁大叔听了这话,脸色一沉,随即恍然冷笑道:“原来几位还是懂点道行的人?”
吴聃笑道:“这个,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说。”
说着,我们几个跟着丁大叔到了他家。
也许是村里人鉴于丁大叔的特殊职业,都不想跟他做邻居,于是丁大叔住在远离村子主干道的一条小一些的街道。街道旁只剩下他家的房屋,另一边则是荒地。丁大叔家的房子在左边,是一排砖木结构的百年老屋,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破落中伫立。
因为家里办丧事,而丁大叔又从事殡葬行业的缘故,一进门我就见满院子的纸人纸车。尼玛,幸好事先有心理准备,否则在这略显暗淡的阴沉天光下来看,栩栩如生,像是活了一样,还真有点吓人。
我穿过这纸人堆,见屋门前放着一桶水,甚至还冒着热气。我上前一看,见那水中还飘着几朵槐花。
“用槐花和碱水煮成‘金水’,扫到纸钱上的方银纸上面,才是地府用的金银纸。”吴聃上前看了一眼,啧啧说道:“现在的冥币元宝什么的,根本没这么仔细的工艺了。”
丁大叔冷冷说道:“仔细又怎么样,也还是给死人的。唉。”
我见丁大叔一脸悲愤之色,想起之前他女儿的遭遇,也不由叹了口气。想起吴聃说的借鬼拆阳什么的,于是好奇地问道:“师父,什么叫做借鬼拆阳?”
吴聃指了指这满院子的纸人纸马,说道:“所谓借鬼,就是用一种道法将这些纸人纸马像傀儡一样操纵,在夜晚变成真人的模样,去做一些事情,比如,砸个墓碑什么的。拆阳比较霸气,俗话说是偷天换日,迷魂阵,比如,暂时将某个地方隐去,或者将你熟悉的某个地方变成别的陌生场所。其实这跟鬼打墙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鬼打墙是人家鬼临场发挥即兴表演,这个借鬼拆阳是有预谋的。”
我有些愕然,心想我靠,有这能耐还被欺负?不过看上去丁大叔也没吴聃说的这么厉害,毕竟他所能操纵的傀儡也只在晚上才敢出现。
我仔细看了一遍丁大叔家的这些东西,纸衣、寿服、招魂幡、纸人、骨坛……形形色色的殡葬用品堆满了仓库里的柜台和货架。
吴聃咋舌道:“老丁,你闺女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咱们也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啊,凭什么让那孙子活得高兴,白赔上你的女儿。就算砸了他家祖坟,也没用。早晚那家会修好自己家的祖坟,你这不是白忙活么。”
丁玉立冷冷地说道:“那怎么办,杀人去?我倒是想报仇,可是我根本见不着那畜生!人家是县委书记的公子,我到哪儿去找去?”
吴聃笑道:“也不是真让你杀人,那是损阴德的事儿。虽然给人下降头也是损阴德的德行,不过如果对象是那种丧尽天良的人的话,倒也不碍什么事。”
丁玉立瞬间转过头来,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教教我,怎么让那群害死我闺女的畜生得到应有的报应!”
吴聃点头道:“帮你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们,带我们找到封门村。我也不希望你能带我们进去,只要找到那村口就行了。”
丁玉立咬了咬牙,点头道:“如果能帮我教训那群畜生,别说是送你们去封门村,就是陪你们去鬼门关,我也去!”
我听到这儿,忙将吴聃拉到一旁,问道:“师父,你不是说学道之人,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对别人用邪术么?你这算犯戒吧??”
吴聃笑道:“不算啊,我不害人啊。不过,我刚才注意到这姑娘的一只手没了。尸体里的。”
我吃了一惊,从那裹尸布看过去,如果仔细看的话,确实会发现一点端倪:姑娘的一只手在白布下显出形状来,另一只则是空荡荡的。
“我靠,师父,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讶然道:“难道你也知道那只手被埋在什么地方?”
“不是我知道,而是你昨天半夜去了坟场,云遥一早就来告诉我,说跟狗刨地一样挖出一只人手,还尼玛自己埋进去了。后来竟然还自己走回来继续睡。”吴聃摇头道:“真没想到你还有梦游症,梦游的时候还能破案,知道凶手砍掉的人手被埋在哪儿。”
“什么?我梦游?!我以为那是真事儿呢!”我无语道。
丁玉立一听这话,顿时站了起来:“什么,你们知道小倩的手是被人砍掉了??那断手在哪儿?!”
吴聃扶着他坐下,说道:“你稍安勿躁。如果你真想报仇的话,最好听我的,不过这得暂时借用一下小倩的遗体。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的话,那我就帮你,不仅可以为小倩报仇,还能将事实真相公之于众。”
我狐疑道:“师父,你打算怎么办?”
吴聃笑道:“看为师来给你展现一次真正的‘借鬼拆阳’。”
我们不明就里,也只好跟着吴聃折腾。趁着白天,吴聃让我们跟丁大叔一起扎几道白纸做的白幡。这白幡上画了几道我也看不懂的符咒。据吴聃说,这是演化自湘西赶尸人的一种招魂幡,跟普通葬礼或者是坟头上的招魂幡不同。这玩意主要能起到起尸的作用。
我们准备了大半天,正好也作为调整,在丁大叔家里休息。只不过在一群纸人堆里休息怪瘆人的。扭头一看,又见到一辆熟悉的纸车,他么的又吓了我一跳。这车跟他妈那晚小倩的鬼魂坐的车一模一样。我去,敢情这车是丁大叔烧给小倩的。
等到了晚上,吴聃又在地上摆设了香案,撒了纸钱。然后在东南方位上放了一处铜镜,之后让阮灵溪按照他的指示,站在铜镜前方,看着里面的景象。
阮灵溪照了照镜子,说道:“吴叔,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吴聃笑道:“很快就有了。小倩的阴魂比较弱,不能开口说话,咱们几个人里就你是姑娘,所以得麻烦你给小倩配音。嗯,你看着镜子里的景象,等小倩走到村长家敲门的时候,就给她配音。”说着,吴聃递给阮灵溪一张字条。
阮灵溪看过之后,“啊”了一声,皱眉道:“吴叔,你这主意也够惊悚的。”
吴聃笑道:“惊悚才能让那帮孙子害怕。”
说着,他将手中的纸钱一洒,对着小倩停放在灵堂里的尸体转了几圈,喝道:“起!”
蓦然地,那尸体跟活了一般,疏忽间坐了起来。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我见那尸体闭着眼睛,机械地向前走。确实是在走,但是像傀儡木偶一样走。这时候,我凑到阮灵溪的青铜镜前,惊讶地发现那镜子照出的竟然是尸体的一举一动。原来这丫的就是个红外线监控器啊,监控着尸体的一举一动。
吴聃见尸体向外走了,便对着我跟赵羽,段云遥使了个眼色。我们仨会意,跟着小倩的尸体出门,观察着她的情况。只见她走到村子大道上的时候,又机械地拐弯,抬起左手,去敲村民家的屋门。
“谁呀?”我只听那门后有人应道。小倩自然不能搭话,于是那人更奇怪地问道:“是谁?半夜三更的。”
说着,我听到有人拉开大门。这一开门,借着月色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啊”地一嗓子,将家里人也吵了起来。大家出门一看,次奥,是个死人在敲门,纷纷吓尿。这时候,我跟赵羽假意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白天一番忙活,大家都认得赵羽,纷纷拽住他说道:“警察同志,你看,这女鬼在敲门!”
这时候,小倩的尸体已经越过这户人家,继续去敲隔壁人家的门了。
赵羽说道:“虽然我不信邪,但是,既然人死不肯入土为安,必然是有冤屈有事情放不下。她肯定是想全村人都来给她见证什么事情。大家别怕,都跟着去看看吧!”
村里人听他说过后,又怕又好奇,都想看看这死人复生是想干嘛,于是跟着我和赵羽,远远尾随在小倩身后。这个时候,段云遥这货扯嗓子在村子里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女尸复活为陈冤昭雪啦~!看女尸报仇啦~!杀害小倩的凶手是谁,让尸体自己指认啊!!”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骂道:“行了,大晚上的你以为演戏呢?”
段云遥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让大家都看看女鬼去指认凶手么?不过这女鬼姐姐的尸体是缝合的,被车撞成那样,走太多路会不会散架啊?”
我咬牙道:“再说我就给你弄散架。”
正说着,就见小倩到了村长家门口。村长老婆一早肯定听到了段云遥在喊,没等小倩敲门,那一脸横肉的老女人便一把拉开门,喝道:“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们他妈的都——啊——!!!“
正说到这里,她看到面前一张惨白的女尸的脸,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尖叫连连,转身向屋里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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