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一个无法探究的死亡世界)

  “你不打算当人,准备当个兽?”李扬讥讽他。
  “你这境界不配和我对话。为什么非得当点什么?真有下辈子,我直接寂灭,无牵无挂,空之境界。”铜锁说。
  我笑:“寂灭可不容易。那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修真到神仙地步,才能做到。咱们这样的,不做孤魂野鬼就不错了,老老实实等着阎王爷安排的轮回吧。命好的去省委书记家当个大少,命差的直接给你打发到穷山沟癌症村,一生下来就挺着腹水大肚子,光屁股满村跑。”
  “我凭啥下辈子非的在中国混,投到瑞士挪威那样的欧洲国家行不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世外桃源一样,一落地银行就开个账户,国家月月打钱,这辈子就剩玩了。”铜锁说。
  李扬大笑:“就你这德性还想投胎到瑞士,想去那地方的上辈子都得是十世善人。就你天天泡夜店,夜夜当新郎,不说别的,淫戒这一条就给你淘汰了。”
  “我那是自由恋爱,你情我愿。阎王爷也得讲理不是。”铜锁反驳。
  他俩跟说相声似的,你一句我一句,我听着暗笑,恐惧感也消除不少。我靠在柱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皮一阵沉似一阵,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别说,睡得还挺香。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熟睡的感觉了,平时睡眠质量很差。今天在这里,却香甜的出奇。
  正睡的熟,忽然被人打醒:“老刘,老刘。”
  我呻吟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谁知身体失去平衡一下趴在地上。打了个激灵,马上醒过来。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李扬和铜锁依柱而站,痴痴地看着什么。
  我从地上爬起来凑过去:“你们看啥呢?”
  等看到了,我也傻眼了。
  只见后殿投射出一片明亮的图案,这个图案是一个巨大的八卦,落在青石板上。不是静止的,而在徐徐转动。尤其中间的太极鱼,黑白变化,相辅相融,盯着久了,有一种很奇幻的感觉。
  后殿有东西!
  或许是这八卦图案十分明亮,气势不凡,让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害怕。争先恐后往后殿跑。
  从侧面绕进去,进了后面的大殿,我们都呆了。
  这重大殿面积很大,四角是四根红色殿柱,地上铺着灰色石板。抬起头,空中横梁交错,密檐宽梁,在最高的观顶居然是一面巨大的八卦天窗。
  上面的光线透过天窗,地上透射出一幅斑斓莫测,时刻变幻的八卦图。整座大殿也被映衬的亮亮堂堂,毫无阴霾之气。
  大殿两侧还有很多人物雕像,有罗汉有神仙有妖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有几十口子。
  比较诡异的是,这些人物雕像每个都是真人等身大小,容貌栩栩如生,身上服饰流光溢彩,非常精致,看上去跟大活人一般无二。
  在这里已经不需要手电,我们从殿尾缓缓向前走着。
  “乖乖,这是蜡做的吧?”铜锁看着眼前一个神仙像说道。
  这个神仙是白胡子老头,穿着不知哪个朝代的朝服,笑眯眯地看着前方。黄皮肤,黑眼睛,白发白胡,神态活灵活现,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是尊蜡像。
  寻常泥胎木塑根本达不到如此传神的地步。
  这老神仙的造型还算温柔,雕像中还有一些是恶鬼形象,鬼面人身,蓬发披散,张着大嘴,红色的舌头拖下来老长,张牙舞爪,似乎要扑过来。
  行走其中,不由自主让人感到阴森的冷意。
  我说:“这个鬼地方,让我想起日本人的恐怖谷理论。”
  “什么是恐怖谷?”铜锁问。
  “当机器人与人类相似度超过95%的时候,哪怕它与人有一点点差别,都会让人感觉非常僵硬恐怖。你看恐怖片最常出现的道具,就是蜡像和布娃娃之类。运用的都是非人物体的类人格化。”
  铜锁哈了口气:“你别说了,你怎么说的我浑身发冷。”
  这时,李扬“咦”了一声,
  @暖茶墨香 1090楼 2013-11-21 13:50:00
  那个鼎里的女人会不会就是那具女尸啊!被那个抱走她的道士镇压在鼎里的?我一直对这具女尸挺感兴趣的,那么美,生前肯定有一段故事,肯定很悲催,死后有怨气!所以那声叹息那么哀愁和绝望。期待真相快点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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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ss_小_E 1118楼 2013-11-22 09:38:00
  什么女尸,我咋就想不起来呢,这位仁兄能否提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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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忘了,哪来的女尸
  @奔放的程序员 1120楼
  @暖茶墨香 1090楼 2013-11-21 13:50:00
  那个鼎里的女人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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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茶墨香 1122楼 2013-11-22 12:14:00
  囧...我勒个去!大哥,你真的要写快点了,你自个儿写的都忘了!看来那女尸没戏了,原来是客串的。在第6页,二位兄台!
  “他们几个人又是铁锨挖,又是扦子撬,终于把那几块大石头给搬开,露出了被子的全貌。这床红被子居然卷成桶形,中间裹了一个人,那人一头的黑发都散了出来……”
  我倒吸一口冷气:“是个女人?”
  “呵呵,是。这女人满头黑发,赤身裸体,看起来面目如生,还挺漂亮呢。也不知何年何月因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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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子,那就是临时插了个段子。你仔细看。
  周末了,晚上多更点
  这时,李扬“咦”了一声:“你们看。”
  大殿靠后的两侧,是自屋顶一直下垂到地面巨大的黑色布幔。这布幔厚厚实实,上面画了许多古怪的图案,这些图案看起来像是简笔画的鬼脸。长圆形有些扭曲的脸上,是眼睛和嘴的三个黑色窟窿,像是在呐喊。这些鬼脸,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我们来到布幔前,李扬伸手挑起,里面还有很大的空间,只是黑不隆冬,什么也看不到。
  他打开手电照过去,里面的场景结结实实让我们吃了一惊。
  里面空空荡荡,只是在中间的地上,有一口古井。井沿很高,青砖垒成,外面用红色染料涂抹了很多文字。这些文字排列毫无规律,且大小不一,从结构看应该是汉字,但细读起来一个都不认识。
  这些字写满了井壁,看上去有种很强烈的视觉冲击,非常邪门,像是符箓。
  我们互相看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李扬率先带路,走了进去。我和铜锁跟在后面。
  来到井口,发现地上散落着很多黄色的符咒,每一条都有井口直径的长度,看上去应该是封印这座井的,不知被谁撕掉。
  趴在井口往下看,里面黑漆漆,深不见底。这种黑,硬要形容,是一种虚无的漆黑,就好像井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空洞。
  可是,这可能吗?
  我们现在是在大厦21层和天台之间的隐秘夹层里,按照正常逻辑推理,这口井的下面应该是21楼。
  可站在井边儿往里看,却有种如临巨渊,身如蝼蚁的感觉,这绝不是在都市里能体会到的。
  哪怕你站在高楼大厦最顶端,往下俯瞰街市车水马龙,也没有我现在这种感觉。这口井里就是万丈深渊,那种黑已经脱离了人的正常认知和情绪。
  如同漂浮在太空中,面对无限浩瀚的宇宙。
  我们三人同时打着手电往下照,光柱直射入黑暗中,最后变成了一条线。光源里,照不到任何东西,没有任何反光,就像是被黑暗吞噬。
  如果不是在大厦,而是在某个地底山洞见到这口井,我肯定毫不犹豫认定井底能通到地心。
  可这口井是在大厦里啊,它如果真是无限度的深度,必然会贯通整栋大楼,居民们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我忽然生出很奇特的念头——这整座道观的修建,其实就是为了这口井。
  这时铜锁从兜里摸出一块钱硬币,扔进井里。白色的硬币很快消失在手电光亮中,被黑暗吞噬。
  我们静静等待它落地的那一声。可过去了很久,也没等来那个声音。我全身僵硬,喉咙发紧,什么也没说不出来。
  “这里,”李扬道:“应该就是阴阳两界的入口吧。”
  我说:“你的意思是,下面通往地狱?”
  “我不知道。”李扬苦笑。
  我感到一阵夹杂着失望的轻松,因为我知道,我们所有的调查都到了终点。这个终点,便是眼前这座不知通向何方的深井。
  这一幕让我想起美国恐怖片惯用结局,主人公在诡秘的地下洞窟拼了命往外跑,当他历经千难万险到达洞口以为自己脱险时,才发现,外面是又一个更大的洞窟。
  如果我们想继续查找真相,那就必须进入深井,去探一探里面的秘密。
  可是,我知道,我们谁也不会去这么做。
  所以这是个死结,是一切的终点。
  好半天,铜锁才道:“既然来都来了,合张影吧。”
  他在井沿上摆好相机,我们三人簇拥站在镜头前,定时过后,闪光灯一闪,留下了照片。
  在回去的路上,铜锁显得有些落寞:“就这么完了?”
  “不这么完,你还想怎么样?!”李扬揉揉眉心:“这段日子太累了,我打算回去休整休整。”
  “哦,对了,”他忽然说:“这里的事尽量保密吧,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而言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能发在微博上吗?”铜锁明知故问。
  李扬笑:“你要不怕死就发。虽然我们中国现在术法式微,但也保不齐民间藏着什么高人。如果被有心人知道此处藏有这么个地方,我想我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下一步,你想怎么办?”一直沉默的我问他。
  李扬眼神有些迷茫:“或许会继续调查下去吧。”他顿了顿:“但我绝不会以身犯险。李大民这个二货已经失踪了,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们回到住处第三天,李扬就搬家了。他搬前嘱咐我,有合适的地方也尽早搬离。此地阴气太盛,住的时间长了,恐对自己不利。
  我深以为然,在这儿住的数天里,就感觉身体发虚,脚下发飘,头脑昏昏沉沉,工作中也接连犯下错误,让经理多次点名批评。
  再住下去,恐怕小命不保。
  我和原来室友联系了一下,原来的住处还在,并没有租出去。我联系了房东,交了钱,再次回迁。
  室友眼睛瞪得老大,直说我是天字第一号的傻逼,拿钱填大坑。
  细想想,我也不算怨,虽然多花了钱,但毕竟有过一次超牛逼的探险经历,怎么说也值了。
  晚年撰写回忆录的时候,总算是有东西可写。
  后来的日子趋于平淡。有时我还和铜锁,李扬通通电话,上网聊聊天。好几次灯盟搞户外活动,铜锁邀我参加,我都婉言谢绝。
  我努力把那段经历和李大民的记忆都封存起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可就在那天,一个电话,又让我卷入了更加黑暗的漩涡。
  电话是李大民妈妈打来的。
  李大民的妈妈是个知识女性,据说还是某个大学的老师。我见过几次,这位中年妇女长得非常雅致,气质高雅,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美人。有次我盯着他妈看,李大民恶狠狠对我说,要是再色迷迷盯着他妈,他就给我眼珠子挖出来。
  她能打电话过来,也在我意料之中。
  李大民到现在满打满算失踪两个月了,音讯全无。爹妈就算再粗心,这时候也坐不住了。
  我一直躲着他们家,生怕找到我头上。可怎么躲也没躲过去。
  电话里是他妈妈哭泣的声音,一阵一阵抽泣,听的我很难受:“阿姨,你,你别难过。”
  “小刘,你是大民最好的朋友,你别骗阿姨,老老实实告诉我,他,他是不是……”
  我听得心惊肉跳:“阿姨,你想什么呢,大民怎么会有事呢?”
  “那他怎么一走就失踪好几个月?我到处打听,谁都不知道,我就连私家侦探都请了,可还是没有这孩子的音信。我找过李扬,李扬说你知道大民的下落。小刘,你别让阿姨着急行不行,阿姨只是想心里有个数,你就说吧,大民是不是……死了?”
  “呵呵。”我笑得很难听,同时心里也罩上了雾霾,有种沉甸甸的压抑。日后人们一提起失踪的李大民,想到的第一个人,必然是我。搞的我好像是杀他的凶手一样。
  “阿姨,你别多想了,大民没事,肯定是去哪穷山僻壤修炼闭关去了。”
  电话里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他妈妈忽然说:“小刘,你知道吗?我前几天梦见大民了……他,他在地狱,非常痛苦,他说他很想我。”
  @阿拉丁封神 1153楼 2013-11-23 07:49:00
  马克一下,楼主文笔风骚,惊的朕香汗淋漓,但是一直在鼓吹的高潮部分反而感觉到了楼主的不举,望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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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是前戏,谁告诉你是高潮了
  李大民的妈妈约我到咖啡馆见面。
  到了之后,我看到李扬也在。他们两人已经等候多时。天气越来越冷,我坐在他们对面,脱了棉袄。
  李大民的妈妈明显憔悴许多,非常瘦弱,头上也出现很多白发。她看到我来了,勉强一笑:“小刘,想喝点什么?”
  我说随便。
  他妈妈叫过来服务员,点了咖啡,又叫了一碟子点心。李扬一直没看我,垂着头,神色阴霾,若有所思。
  “小刘,你别害怕,我就是想问问大民的下落,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我喝了口咖啡,看看李扬。李扬抬起头,冲我眨眨眼,说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吧。阿姨作为李大民的母亲,有知情权。”
  我看看他们两个,靠在沙发上:“我能抽烟吗?”
  李扬从兜里掏出包玉溪扔过来:“别矫情,赶紧说吧。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我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整理一下思绪,从我和李大民采访彭亮开始,所有关于阴间的经历,全部讲给他妈妈听。
  阿姨听得很用心,整个过程一言未发,我的思绪完全陷入记忆之中,讲完时已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阿姨点点头:“谢谢你小刘,你终于对我说实话了。”
  “阿姨,并不是我有意瞒你什么。我们这番经历,说来匪夷所思诡异莫名,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正常理解范围。且不谈你会不会相信,就算你信了也不能做什么。这已经超出我们普通人的能力之外,你也只能徒增烦恼。”我说。
  “超没超出我的能力,我自会判断。不用你替我拿主意吧。”他妈妈冷冷地说。
  这话说得我无比汗颜,哆哆嗦嗦吸了两口烟,心里蒙上了雾霾。
  李扬清清嗓子,打破尴尬的冷场,说道:“我小姑最近做了个怪梦,梦到大民。我觉得这个梦很有些意义,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阿姨说:“这个梦让我坚定了去做那个的信心。”
  “做什么?”我随口问道。
  李扬说:“小姑联系到上海一个很厉害的师父,过几天就能过来,要为她做观落阴。”
  “观落阴?那是什么?”我狐疑地问。
  李扬搔搔头皮:“简单的说,就是让我小姑灵魂出窍,亲自到阴间地府去找李大民,并和他沟通。”
  我倒吸一口冷气,看看眼前的女人,身上有些发冷。
  阿姨看着我的眼睛:“小刘,这次观落阴关系重大,你必须要出场。”
  “我?”我打心里就抗拒。刚从那段梦魇中走出来,想平平静静过日子,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么邪门的事情,怎么又想到了我。
  “我能做什么?”
  李扬耸耸肩:“别说你,连我都要出席。具体怎么搞,到时候听师父的。
  我狂吸了几口烟,也做了决定。李大民的失踪,和我脱不了关系,与其这么躲避,莫不如来个痛快。他妈妈要做,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李扬道:“小姑,你把那个怪梦讲给老刘听听。”
  阿姨点点头,缓缓说了起来。
  儿子失踪多日,也没个音信下落。当妈妈的心里结了疙瘩,免不了夜里失眠。这天晚上,她又睡不着觉,怕影响丈夫,自己一人来到客厅沙发枯坐了一会儿。只觉得深夜漫长,时间难熬。
  她忽发奇想,想到24小时便利店买点酒来喝,大醉一场。
  夜里冷,可她又不想过于繁琐地穿衣,只裹了厚厚的棉袄出门。夜晚的大街上,静寂无声,空无一人,只有不远处便利店的门牌不停闪耀。
  她推门而进,风铃作响,店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她喊了几声,也无人答应,只好自己提了一袋子罐装啤酒,把钱放在柜台上。
  出了门,急匆匆往家赶。此时月黑云迷,夜风骤起,让人心里慌慌的。
  来到楼洞的大门前,她掏出钥匙开门,这时,忽然觉察背后有人拍自己的肩膀。
  她转过头,猛然吓呆了。在自己的身后,站着四个小鬼。
  这四个小鬼,个头都在一米五左右,全身赤裸,披头散发,佝偻着身躯,骨瘦如柴,那模样跟十八层地狱图里的鬼一般无二。
  四个小鬼的肩头抬着一副巨大的红色木棺,棺材上画满了稀奇古怪的黑色符文,看上去阴森恐怖到了极点。最为诡异的是,棺材上面搭着个红色的伞形顶盖,顶盖下面是敞口的棺材。看那架势,这棺材很像是一顶轿子,大有请君入棺的意思。
  女人完全吓傻了。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别说她,换成我当场都能尿裤子。
  也不知怎么,恍惚之间,女人便进到棺材里。棺材盖儿一合,里面逼仄狭窄,一团漆黑。
  她在无比惊吓之时,忽然感觉到棺材里除了自己,还另有旁人。
  那人在黑暗中,轻轻对着她的耳垂呼呼吹气。
  李妈妈吓坏了,拼命挣扎。黑暗中的那人似乎伸出双臂紧紧环住她,一动也不能动。
  耳边传来的呼吸声,判断不出是男是女。李妈妈大哭:“你是谁?你放开我好吗,我要回家!”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
  这时棺材在一晃一晃的摇摆,她马上知道,这是四个小鬼在抬着棺材走。它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她在棺材里挣扎,又是踹又是蹬,可身后那人的双臂环得牢牢的,像是两根粗壮的绳子捆缚。加上狭窄的空间,左右腾挪有限,做的全是无用功。
  一个女人能有多大力气,折腾一阵,额头后背都是汗。棺材里是密闭的,燥热非常,仅有的力气也都耗光了。
  她太累,索性也不动了。眼皮子沉重起来,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也不知多长时间,等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辽西农村比较常见的农户场院。院子厢房边上是牲口圈,养着两头驴。大门外的房檐下面,挂着成串的红红辣椒,黄黄玉米,充满了浓郁的乡土风情。
  院子里此时架着几口大黑锅,里面热气腾腾,咕噜咕噜不知道煮着什么肉,香气弥漫在冰冷的空气里,闻的流口水。
  李妈妈站在院子中间环顾一圈,觉得此地此景,似曾相识,可怎么想又想不起来。
  这里的气氛很怪异,有驴有锅,却空无一人。那几口锅里的肉也不知是给谁预备的。
  她穿过院子,顺着楼梯来到房前。门大开着,里面阴阴沉沉,光线很差,她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是厅堂,正中摆了个香台,上面摆着一张放大的黑白遗像。看到这张遗像,李妈妈“啊”了一声,全想起来了。
  遗像上是个面容慈祥的老奶奶,花白头发,满脸皱纹,慈眉善目。这个老奶奶,是李妈妈小时候一个姨奶,人走的时候她还不过七八岁。当时的她,跟着爸爸回老家过寒假,正赶上这个姨奶猝死出殡。
  小孩子调皮,大人一时看不住,便自己溜进房里,盯着姨奶的遗像傻看。那时正值黄昏,夜色笼盖大地,模糊的光亮中,遗像上姨奶似笑非笑,像是活过来一般。
  李妈妈对类似焦黄老照片的这一幕记忆尤甚,很长时间刻在她的脑海里。
  没想到时隔几十年,自己居然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场景。
  她的记忆在缓缓苏醒,她想起自己是被棺材抬来的。可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呢?她下意识觉得,这一切都是有很深的寓意在。
  死者为大,不管发生的事情多么蹊跷,她还是走过去,在香台前,敬了三根长香。敬完香,她看到遗像前的两盏长明灯,火苗微弱,似燃似灭。
  这可不好。在她老家有这么个规矩,逝者会在家停尸三天,这三天里,长明灯火是不能灭的,一旦灭掉,据说很不吉利,可能全家都不会平安。
  她拿起香台上的蜡扦,轻轻挑了几下灯芯,火苗果然明亮了许多。
  她长舒口气,一转头,看到了尸床。
  既然在家里停尸,那肯定的有尸体停放的床铺,所谓尸床。在尸体出殡下葬后,亲戚们会疯抢尸床上的被单褥子什么的,据说把这些尸体用过的东西拿回家,能得到死者庇佑,全家安康。
  此时的尸床很怪,床上并没有停放尸体。只是在床头放了个红木小匣子。
  这匣子外面雕龙刻凤,纹的都是古木苍松,看上去应该是个骨灰盒。
  李妈妈走了过去,坐在床上,把匣子抱在怀里。
  她有一种很特别的预感,这匣子和自己息息相关,似乎有很重要的东西在里面。
  果然,匣子里传来一阵特别的声音,“咯咯”“呵呵”,像是牙齿撞击,又像是打嗝的声音。
  匣子的盖儿是上下拉伸的,她轻轻把住盖子上的小把手,慢慢推了上去。
  匣子里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里面竟然装的是个人头!李妈妈抱住匣子,并没有恐惧和害怕,因为里面的人头是李大民。
  李大民的脸色白得就跟张纸一样,而嘴唇则呈病态的艳红,眼神迷茫,眼睛的焦点始终在漂移,像是得了重病。
  李妈妈夜思梦想的儿子居然人头装在这个骨灰盒里,这场景实在是诡异的让人窒息。
  女人一下哭了,眼泪落在李大民煞白的脸上,他忽然眨了眨眼,说了一句话:“妈妈……救我。”

  好啊,又要翻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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