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幻风云录【原创】

  @爷光光 2590楼 2013-06-20 20:08:22
  好喜欢这样的风格啊,刚开始时平淡,但后面高潮一波接着一波袭来,貌似老金的书也是这种手法。再一次为老石的文笔和故事架构惊叹!怎么了啊老石,老是感觉你要太监,千万别哦,太监了就太可惜了。顶顶顶顶顶……后面省略一万个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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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不会太监的,我一直都是这个节奏啊,写写停停的,只不过以前看的人少,没多少人注意啊
  @月光苜蓿 2585楼 2013-06-19 19:13:36
  石兄,不好意思,看错了,把你姓都改了!汗颜中、、、还望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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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光光 2593楼 2013-06-20 21:01:57
  晕,搞得我翻遍了整个论坛要找《剑录》一看,谁知却是一假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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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误会 月光苜蓿 了,他是缩写的
  @沉沦的恐惧 2602楼 2013-06-21 15:27:35
  掉进坑里了,这巨作啥时候能更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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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扬 2608楼 2013-06-23 14:47:25
  好久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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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27080751 2609楼 2013-06-23 15:09:02
  速度啊,等的花儿都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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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啼清泪 2612楼 2013-06-24 15:15:06
  先贴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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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想贴一段的,不过我既然定下了计划,就要按计划执行,不然光靠热情怕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写到现在,大概很多太监了的作品我都能体会到作者们的心态,我相信我会一直写完的,只是确实有点慢。
  @行歌于市地主 2618楼 2013-06-25 13:19:35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支持楼主严谨的态度。坐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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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麟 2635楼 2013-06-29 15:46: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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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剑叹初妆 2636楼 2013-06-29 20:58:38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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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xmark 2639楼 2013-06-30 14:43:47
  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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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桃柚子 2640楼 2013-07-01 17:11:33
  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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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知鱼之苦 2624楼 2013-06-26 20:32:57
  写得不错,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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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啊~0_0
  @沉沦的恐惧 2638楼 2013-06-30 08:44:07
  各位书友,最近楼主在积蓄,心慌下欣喜发现一本非常好的武侠小说,龙麟宝刀,有新意,不落俗套,写出了不一样的江湖,强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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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作品要多多推荐,我有时间都会看的
  @白夜冥 2630楼 2013-06-27 17:29:08
  回复第2629楼(作者: @衍也 于 2013-06-27 16:20)
  @沉沦的恐惧 2602楼 2013-06-21 15:27:35
  掉进坑里了,这巨作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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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好像没有,传记里的,我也没看过,有意思是因为,他写的是教学生如何作弊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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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同学,你的小说呢?黄花菜都凉了啊
  压力山大啊,还是更点吧

  二人齐奔出屋,外面已升起了冲天的火光,一些躲避不及的高府人员被三五成群的士兵们围住屠杀,不时发出惨烈的哀嚎声。

  二人沿着屋角奔走,跑了一会,到了高府的围墙边,这里战况甚是惨烈,不少人被堵在墙角,拼命抵抗,地上已倒下不少尸体,四处鲜血淋漓,将地面染成了殷沉的红色。

  此刻二人不敢迟疑,猛冲过去击倒数人,冲开一个口子,一下子奔到墙角边,翻身跃过了围墙。

  外面是一处巷道,出了巷道,二人还未来得及喘气,便听一个声音喝道:“站住,你们是甚么人?”

  只见街道上过来一群全身兵甲的士兵,当首的人手持长枪,正脸色凶厉地向二人望来。二人此时手持兵刃,身上都是鲜血,又见那群土兵虎视眈眈的眼,不由对望一眼,转身便跑。

  那群士兵们大声呼喝着一齐追来,二人跑得极快,不一会儿便将身后的士兵们甩开,跑了一阵,见不远处有间园林,里面树木与花草蔓生,外面用不高的木栅栏围着。

  二人越过栅栏,穿入园林里,只觉林子颇大,倒是一个极好的躲藏去处。二人在园林里行了一阵,找了一处掩身的地方,正要藏起来,李文成突觉不远的林间似乎有异,他向沈冲使了个眼色,提着剑往那异常处轻脚行去,刚走了几步,那异常处传来一个低声道:“李兄弟,自己人。”

  林子里钻出两个人来,二人定睛一瞧,却是高冲的贴身护兵于兴与陈鹿,李文成心下一松,向二人轻声招呼。

  原来二人随高仲策父子到了都护府,后来高家父子被韦千恩请入内府时,二人已心生警惕,待府中呼喝声起,一队士兵提着高仲策父子的头颅向他们扑来时,便知大事不妙,趁着府中混乱杀了出来。

  四人躲在树林里,小声地商议起来。此时不仅是高府,整个越州城也是一片战乱,高仲策一死,牙军没了主将,各部在城中互相攻杀抢掠,不分敌我,不少城中百姓也惨遭屠戳。

  听命于韦千恩的主军正在城中大肆捜捕高仲策的残军与同党,也无暇平息城中动乱。

  四人商议一阵,都不舍各自的座骑,只觉待到夜间再潜入高府夺回座骑,然后逃出城外才是最妥当的法子。

  傍晚时刻,城中的呼喝哭喊声才渐渐缓下来,只有些零星的战斗偶尔响起。夜色渐沉,四人潜伏良久,只觉时机已到,便出了园林,尽择一些僻静的小路往高府寻去。

  于兴与陈鹿在高府作护卫已有些年头,对高府周遭地形也颇是熟悉,他们二人在前面领路,来到一处池塘边,陈鹿道:“过了这片池塘,便是高府后院,那里有间柴门,从柴门进去,只须拐几个弯,便可直通府内了,虽然离马厩有些远,但是方便马匹通过。”

  池塘只有齐腰的水深,四人踩水过塘,便往那柴门行去,到了柴门边,陈鹿轻身跃入院内,将门打开。

  院中高大的树木林立,有几堵弯曲的土墙横在面前,四人在里面拐了几拐,穿出土墙,便见远处的正屋大殿里透着亮光,兴奋的呼喝声顿时传入耳里,再行几步,便有股浓浓的血腥夹杂着烧焦的木头味窜入鼻中。

  四人轻脚向马厩掩去,大概高府已被屠戮了个遍,士兵们早已放松了警惕,马厩也无人监守,四人在马厩里寻了片刻,便找到了各自的座骑。

  四人又牵着马朝后院的柴门行去,高府里韦千恩的士兵们都在高声庆贺,根本无人留意这里的动静,四人轻松穿过高府后院,上马踏过池塘,直向城门疾行。

  这时城门紧闭,疾响的马蹄声早己惊动了守门的侍卫们,李文成四人旋风般地疾冲过去,刺倒数名守在门边的士兵。

  城门上有一根碗口粗的铁链将门拴住,李文成跳下马,正要在倒下的士兵身上搜寻开门的钥匙,便见城墙的楼台上已涌来十数个士兵,他心下一横,便要杀将过去,突地,从黑暗中冲来一群人马,人数不下数百,李文成心中吃惊,直想今日便要大开杀戒了,也不知能否逃出生天。

  哪知那群人却直向城墙上涌来的士兵们迎去,也有人立刻跑去倒在地上的士兵身上上下搜索,城墙上守卫的士兵们眼见不敌,点燃了楼台上的烽火,将城门边照得大亮。

  这时便听一人大喊道:“找到钥匙了,找到钥匙了!”

  那人将城门打大,又有人放下吊桥,城内一干人霎时直往城外涌开。李文成跳上马,箭一般地飞驰而出,朝城外疾奔。

  奔驰一阵,出了城的人马已往四处逃散,这时自在的夜风迎面拂来,李文成长舒一口气,禁不住勒马回望,城头上熊熊火光中,高仲策父子被割下的头颅挂在旗杆上,浓黑的夜色压住城头,显得分外阴沉。

  李文成叹息一声,提马朝沈冲三人奔去。
  三十二.

  四人逃出城外,也不敢走官道,只在空旷的野外疾驰,约莫行了两个时辰,只觉离越州城已相去甚远,才停下来休歇。历经一天一夜的拼杀躲藏,也没一刻合过眼,这一歇便沉沉睡去,待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后。

  这两天四人几乎未曾进食,早已饥饿难耐,好在此时正是果实成熟的季节,在野外稍一搜寻,便可寻到不少野果。四人吃了个饱,一时也没有去向,便放马朝北驰行。

  黄昏时分,天空竟然下起了大雨,四人在野地狂奔一阵,仍寻不着人烟,只得找了棵大树躲雨。这雨一下便是大半夜,四人身上早已湿透,索性将衣服脱了,初时还觉有些凉爽,待到夜渐深沉,寒意也开始来袭。

  四人体魄都属健壮,这寒意倒也抵抗得住,只是最令人苦恼的是,当睡意侵来时,飘雨透过树叶滴到身上,使得寒意尤感强烈,常令他们猝然而惊。四人就这样煎熬了大半夜,直到雨势歇止,才靠在树下睡去。

  这一晚睡得不熟,天还未亮,四人已纷纷醒转过来,晚上的煎熬使得四人都不愿在野外多有停留,立刻穿上粘湿的衣服,赶马奔行。

  行了一阵,天色也渐渐开始放亮,远处朦朦胧胧现出一个村寨。终于见到人烟了,四人一阵高兴,催马往前赶去。

  行到近处,迎面是个颇大的院落,里面有四五间青砖房,瞧起来应是一家富户。

  陈鹿兴冲冲翻身下马,走到院门前,敲起门来,李文成等人也下马跟了过去。敲了好一阵,院里才传来脚步声,院门打开,里面一个中年男子打了个哈欠,向四人瞧来,四人还未开口,那人“啪”地一下,便将门闭上。

  四人面面相觑,李文成有些无奈地往回走去,陈鹿脸上现出怒气。四人走回马边,李文成牵起马缰道:“咱们先找个干净的地方歇会吧,等天色大亮了,再问户人家借一借宿。”

  他翻上马背,却见陈鹿与于兴小声嘀咕着甚么,又向他与沈冲招招手,操起刀便向那户人家行去。

  李文成见形势不对,连忙跳下马,赶到二人前面道:“二位大哥且慢,这是要做甚么?”
  陈鹿道:“李兄弟,咱们刚刚死里逃生,手头上也没半点盘缠,这样下去怕是要饿死在野外了,这户老爷家如此可恶,不如找他借些银两花花。”

  他话里说借,李文成自然明白他真正的意思,便道:“这个千万不可,咱们此刻虽然落难,也要行得正道,这种事做不得。”

  陈鹿道:“李兄弟不必担忧,咱们这也是迫不得已,只做这一次,不会有谁知道的。”

  李文成行事虽然通达灵活,但这强抢他人财物之事与匪类无异,他万万也不会去干,这时断然说道:“不行,咱们好歹也做过护卫,算是个明明白白的正经行当,这种为非作歹的事决不能做,何况这事做了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两位哥哥若非要行此歹事,李文成决不会袖手旁观。”

  沈冲也在一边点头。四人原本也不算熟识,于兴与陈鹿身为高坚的贴身护兵,在高府里比起李文成与沈冲来,地位要高出许多,这时陈鹿脸上露出不耐之色,但他见过李文成的身手,也不敢发作,便向于兴望去。

  于兴顿了顿道:“李兄弟说得有理。”

  陈鹿有些丧气,道:“好吧,你们说怎样便怎样吧。”

  李文成微微一笑,抱拳道:“多谢两位大哥听从小弟劝告。”

  陈鹿怏怏地往回走去,过了片刻,又道:“我这肚子也饿,身上也湿,你们说这当儿咋办?”

  李文成不禁笑笑道:“这事包在小弟身上,决不让大家伙饿着,你们在这里等着,小弟离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他说完飞身上马,朝村外一片野林驰去,约莫过了一两刻的功夫,便见他已骑马飞奔回来,手上提着两只肥壮的野兔。

  三人脸上不禁露出惊讶神色,陈鹿忍不住道:“李兄弟,你捕猎的功夫可真不赖。”

  李文成哈哈一笑道:“小弟以前常常十天半月都要在野外露宿,也是不得已才学会了这门本事。”

  他说罢又道:“谁身上有生火的折子?”

  三人俱是摇头,李文成抬了抬眼,见天色已然大亮,又朝那庭院张望去,说道:“小弟去借个火。”

  陈鹿又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那人若是连火也不借,那你可别拦着,哥哥我非让他吃口刀子不可。”

  李文成走到院门口,敲起门来,过了一阵,又是那人出来开门,李文成与他小声说了几句,便脸带笑容向三人走过来,道:“那家人不仅答应借火,还愿意给我们腾出一间屋子休息。”

  “这次他倒识相。”陈鹿道。

  四人将马牵入院中,那人给他们找了间屋子,屋里甚是简陋,四人清理一会,李文成又找那人借了一堆枯柴,在里面生了火将野兔烤着吃了。

  四人吃饱便要睡去,这时于兴道:“我想大家还是小心些好,你们先睡,我到外面放哨去,这里也不知离越州城有多远,咱们身上又带着刀剑,容易惹人生疑,万一给报了官,那就糟糕了。”

  三人点头称是,李文成道:“于大哥,那就先劳烦你了,若是于大哥要睡,呆会将我叫醒。”

  便是这样,一人在屋外放哨,三人在屋里睡觉,从早上睡到晚上,又从晚上睡到次日中午,直到四人都睡得精神饱足,才从那户人家离开。

  四人仍旧不走官道,在荒郊野外快一阵慢一阵乱行,也无目的,饿了就打些野味,或是采些野果充饥,这样过了数日,好在身上有火,晚间也没再下雨,日子倒不算难过。

  这一日行到一处市集旁,向人打听才知已到了润州地境,四人明白危险已过,心中石头顿时落了地。这市集不算热闹,只是对于此刻的四人来说,陡然见到走卒贩夫、人来人去的景象,他们的心情也跟着欢愉起来。

  李文成捕猎的本事极好,常常轻易便能捕获好些野禽,除了充饥之外,总会余些挂在马背,以备不时之需。四人此刻几乎身无分文,便合计一阵,将多余野禽拿到市集去卖,好换些钱两。

  四人在市集的街边找了一处空地,将几只余下的野禽摆出来,似乎今日运气不佳,四人站了几个时辰,问价的人很少,只售出了两只野鸡,还是陈鹿凭着口舌,好说歹说以十文的价钱卖掉的。

  眼见天色已近黄昏,四人有些丧气,陈鹿不禁道:“真是扫兴,还以为今日能吃碗热面,找个客栈好好睡上一觉,看来是没指望了。”

  李文成笑笑道:“找个客栈好好睡一觉那是不行,吃碗热面还是可以指望的。”

  陈鹿瞧着手上的十文铜钱,撇撇嘴道:“这几日不是吃野果,就是烤野味,也没进油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余人深有同感,在市集上转了一会,四人找到一家面馆,在桌子边坐了下来,陈鹿大声道:“老板,来四碗面,要肉的,多些青菜。”
  这是家小面馆,在街边顺着墙支起的棚子,掌柜小二都是同一个,他从热气腾腾的锅后钻出头来应了一声,约莫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坦露着胸膛,半刻之后,给四人各端上一碗面。

  热腾腾的面四人已久未吃到,这时忍不住大口吃起来,最后连汤汁也吸得一点不剩,吃完陈鹿问道:“掌柜,多少钱?”

  那掌柜摊开手掌道:“五钱一碗,一共二十钱。”

  四人吃了一惊,“甚么,二十钱?”

  那掌柜道:“正是,二十钱。”

  陈鹿道:“怎么会这么贵?我在越州的时候一碗面顶多也不过两文钱。”

  那掌柜有些不耐烦道:“四位大爷,你们不知如今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米价都涨到两百文一斗了,不消说肉面,就是素面也要三文钱。”

  寻常米价一斗也只有五六十文,那掌柜说要两百文,陈鹿只当他要讹诈,说道:“你这肉面睁大眼睛也只能瞧见一两片肉,还要五钱,我们这里一共只有十文钱,要不要随你。”

  那掌柜凶道:“怎么,没钱也敢吃白食来了?”

  他身材有些壮,这一说话挺直了身躯,脑袋差一点便要顶到棚子,人说做生意要和气生财,这掌柜倒是没有一点和气的模样。

  陈鹿也有些恼火,李文成这时站起来道:“掌柜,我们手上实实只有是十文钱,这里还有几只野鸡野兔,你拿两只去,少说也可值个二十文。”

  那掌柜道:“我只要钱,别的不要,没钱,哼哼……,那统统别想走。”

  四人身上都带着兵刃,那掌柜却是一点也不惧,像似来了火气,硬要惹事一般。

  李文成不禁也微微起了怒火,陈鹿已冲到那人面前,一把抓住那人衣服,喝道:“只有十钱,你要是不要?不然一文钱也没有。”

  那掌柜伸手抓住陈鹿的手腕,陈鹿用力一挣,手腕翻转,反将那掌柜的手踝捏住,他掌上加力,那掌柜脸上顿时有些涨红,正在这时,便听有人道:“掌柜的,这四位好汉差了多少钱?我替他们付了。”

  四人扭头张望,一个青衣汉子走了过来,中等的身材,背上背着一个长包裹,额头有几处刀剑留下的疤痕,脸上透着那种常年走江湖才有的风霜色。
  那掌柜甩开陈鹿的手掌,说道:“十文钱。”

  那人从怀里掏出十文钱,付给了那掌柜,李文成抱拳道:“多谢这位大哥相助,敢问大哥尊姓大名,他日定当登门拜谢。”

  那人道:“出门在外,谁能没个落难的意外,这个算不得甚么。”姓名却也不说,李文成等人再次向那人抱拳,便牵马出了市集。

  这一晚在离市集两三里远的地方搭了个火堆,四人围在一起商量起来,这些日一直逃难,在路上偶尔论及将来打算,也只说一说便了,今日知危难过去,想着未来路途,该何去何从,四人心中都没有定数。

  于兴与陈鹿在高府做了多年护卫,一直做到高坚的贴身护兵,在高府也算有些份量,若是让他们在另一家重头来过,却是不愿。

  李文成一直浪荡江湖,东一家西一家做些短时的护院卫兵,却一直不能为人赏识,尤其一些高贵门第,上下尊卑分得极严,且限制还多,他早有些厌倦,想起未来之途,心中也甚是迷茫。

  沈冲在干高府护卫之前做的是保人财物的行当,跑一趟生意,少则几十上百文,多则数两白银,虽然辛苦,风险也大,却最是自在。

  四人本来也无去处,想来想去,只觉这保人财物的行当最是可行,沈冲不善张罗,另外三人正好可以补阙挂漏。

  这一行要做得下去,不仅武艺要好,名头要响,还需极高的信誉。在越州时,沈冲倒有些熟识,信誉上可以有个保障,只是如今离越州已远,无人识得他们,却是件比较令人头疼的事,还有一样麻烦之处便是没有固定居所。

  四人议论一阵,李文成心头一动,便向沈冲问道:“最早你和你哥哥入行之时,却是如何做的?”

  沈冲道:“原先是我大伯到处接些生意,然后带着我们四处跑,后来年纪大不做了,便由我哥接下了摊子。”

  李文成道:“如是有全没做过的人想要入得这一行,却又怎么办?”

  沈冲想了想道:“我记得以前有个从外地来的叫作阎松的武师,在越州落了脚后,多次登门向我哥挑战比武,后来名气也大了,雇他的户主也很多。”

  李文成思虑片刻,说道:“明天咱们去打听打听,这一带做这行的武师谁的名气最大,咱们便去会会他。住的地方,以后再另想法子。”

  三人此刻身无长物,也没甚么可惧,一致赞同,这样便定下计议。

  次日天一亮,四人便到处打听,在附近盘桓的数日,得知离这里二十里远的地方,有个合子寨,那里住了一个的武师,名叫吕三,绰号“四门刀”,使得一手好刀法,是这一带方圆百里内最有名的武师,专门替人押送财物,保人安全。

  这一日天气大好,四人骑马赶到合子寨,打听了吕三的住处,便往他家行去。

  吕三住的宅所是间大院,院门大开着,里面隐隐传来呼喝声,李文成四人踏进院内,见院里摆着练武用的木桩与各种兵刃,几个壮实的青年汉子正抡着手中刀棍左右进击。
  李文成上前道:“请问哪位是吕三?”

  那几人停下手来,朝四人上下打量,一人道:“你们是谁,找吕师父作甚么?”

  李文成道:“在下李文成,久闻吕三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特地登门讨教武艺,还望吕先生不吝赐教。”

  那人听罢,与身边同伴互望一眼,脸上露出轻蔑之色,有一人竟吹起了口哨,这时其中年纪最轻的一个青年向那人道:“要不要去通知大伯?”

  那人嘿嘿笑起来,说道:“师父来了,那倒不好玩了,这几人胆子不小,敢向三师叔挑战,我倒想试试他有没这个本事?”

  其余人也跟着哈哈笑起来,正在嚷嚷间,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汉子,那几人立刻收起面容,恭敬地大伯师父地叫。

  那中年汉子向李文成等人望来,开口道:“四位朋友从哪里来?”

  李文成抱拳道:“我们从越州来,听闻吕三师父武功高强,在下生性好武,特来向吕三师傅讨教几招。”

  那中年汉子脸上却是一派和气,笑一笑说道:“四位朋友找我三弟么,他不在家,四位远道而来,不如进屋内坐一坐,喝口凉水。”

  四人均是一愣,李文成道:“吕三师父不在?那不知他甚么时候回来,我们改日再登门拜访。”

  那中年汉子却是不应,只说道:“俗话说相打无好手,舞刀弄枪的,难免有个损伤,我瞧各位虎虎生风,气势不凡,定有好身手,不如大家交个朋友,以后江湖路上也有个照应。”

  他说罢朝边上一个年青人道:“德彪,你去屋里拿些衣物与盘缠,送与这几位好朋友。”

  那青年颇不情愿地进了屋,李文成四人不禁面面相觑,过了一会,那青年拿着一个包裹出来,李文成稍稍迟疑,便将包裹接下。

  四人也知这时不好再留,道谢一声,出了大院。那包裹里有四件干净的衣服和一串铜钱,大约五六十文的样子。

  今日上门比武虽未能如愿,却平白多了这些钱两,四人还是有些高兴,这些钱怕是也足够四人好好吃上一顿,然后找个客栈睡上一觉了。

  骑马回到市集,四人便要找个客栈住下,在街路上四人正说着话,这时迎面走来一人,那人与四人正要错身而过,突然停下身向四人道:“咦,是你们!”

  四人一瞧,却是那面馆的掌柜,那掌柜此时却没有那日冷面的模样,他面带笑容道:“四位好汉莫不是在找客栈住?”

  四人点点头,那掌柜道:“听说四位到处找人比武,还亲自找上了‘四门刀’吕三的家,不知结果怎样?”

  四人有些愕然,这消息倒是传得很快,陈鹿这时说道:“找是找上了,却没碰到人。”

  那掌柜抚掌一笑,道:“四位真够胆量,若不嫌弃,可愿到我家里坐上一坐?”

  四人直感意外,一时也不答话,这时那掌柜又道:“我叫孙青,平日最喜欢结交有胆气的朋友,四位这份胆气让我孙青佩服,想和四位交个朋友,可否愿意?”

  四人迟疑片刻,见孙青一脸热忱,想着也无所畏惧,便道了声谢,随孙青行去。路上孙青一直找陈鹿说话,显是对他尤其看重,走了一阵,便到了孙青的面馆。

  面馆旁边是一间大的房屋,门上虽没招牌,看内外装点也是一间客栈,那面馆正是顺着这客栈墙面搭起的棚子。

  孙青进了屋,便大声叫道:“我回来了,婆娘儿,出来招呼客人。”

  从屋里出来一个中年女子,长得手脚粗大,孙青道:“这是我堂客。”又向孙氏道:“我新结识的几位好汉,你去弄些好酒好菜,招呼这几位朋友。”

  孙氏进了厨房,孙青便与四人攀谈起来,得知四人将来打算,孙青手掌一拍,大是高兴,说道:“那敢情好,四位兄弟就来我的客栈里住。”

  四人见孙青性子粗豪,也不相瞒,只说身上没钱,孙青却是有些恼怒,道:“四位兄弟也太小瞧我孙青了,你们就在我这里住下,只要我孙青有的,吃的喝的少不了你们。你们想要做的事,我替你们四处宣扬宣扬,等到赚了钱,再付我也不迟。”

  孙青如此豪爽,四人连忙感谢,这一日运气倒是奇好,又有人送钱,又有地方可住。这时饭菜上来,吃过之后,孙青便安排四人住下。

  这集市是离润州城百里外的一个小镇,平日这里人也不多,若是一到赶集日,那便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常,附近一带的人们都会到此处购置家用。

  四人在孙青的客栈住了些日,闲时会去野外打猎,拿到集市去卖,多的便留给孙青,也不必每日都白吃白住。

  住得日子一多,四人对孙青了解渐渐也多,他在当地颇有些名气,生性豪爽,结识的朋友甚多,不时总会有些江湖上的朋友或是地方上游手好闲的混子来他的客栈吃住几日,他也乐得与人把酒言欢,从不推辞,只可惜苦了孙氏,从前也有请来的伙计,只是都受不过他的暴躁脾气,没人做得长久。

  他的面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要赚足了钱两,那一日必然提早歇业。

  客栈里住得久了,四人结识了不少本地的三教九流,时常有人与他们切磋武功,知晓四人尤其李文成的厉害,少不得替他们宣扬一番,也渐渐有了些名声。

  这一日四人正在客栈小憩,只听孙青把木质的楼梯踩得咚咚直响,上了楼便嚷:“四位兄弟,快些起来,有人来找。”

  四人被孙青叫醒,随他下了楼,客栈里站着一人,四人顿时有些讶然,这人他们却是见过,正是那日与孙青僵持时,替他们付了面钱的那人。

  那人见四人下来,脸上也有些讶色,抱拳笑道:“真是巧了,四位兄弟便是从越州来的么?哪位是李文成?”

  李文成站了出来,也抱拳道:“小弟正是,那日还要多谢大哥,不知大哥找我们有何商量?”

  那人呵呵一笑道:“不必客气,在下吕三,想找四位谈些生意。”

  四人听闻俱是一震,顿时有些过意不去,那日登门踢馆,却没见着,原来此人便是吕三。

  孙青也大是惊讶,问道:“是合子寨的‘四门刀’吕三吗?”

  吕三点点头道:“正是。”

  孙青这时抚掌大笑道:“这真大有缘分了,原来大哥你便是‘四门刀’吕三,久仰大名了,那日没能认出,真是惭愧得很。那日我与这四位兄弟争吵,如今也成了朋友,想不到那日解围的却是鼎鼎大名的吕三吕大哥。”

  吕三也是大笑,笑罢说道:“听闻四位身手不凡,今日找到四位是有事要谈,不知四位可有兴趣听一听。”

  李文成道:“吕大哥但说无妨。”

  吕三道:“在下有笔生意,须压些贵重货物从长洲县运到西面的颖州,只是当前正缺人手,这一路路途遥远,常有匪盗出没,四位可愿助我?”

  四人正愁无事,吕三说话也柔和中意,哪会推却,连忙答应。

  过了两日,四人依约到了吕三住处,那里已聚集了吕三从附近一带找来的青壮武师一共四十三人,又一齐行到长洲县城,在那里托了九俩车的货物,打上绣有“吕三”字样的标旗,从县城滚滚出发。

  因货物较多,行得也不快,走了两日,才远远见到金陵城垣。一路上吕三神态也颇是轻松,只当见到城垣时,他便谨慎起来,将标旗收起,悄悄入了城。

  进了城里,众人顿时有些眼花缭乱,但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竞相争风,高柜巨铺,极陈奇货,茶坊酒肆,数不胜数,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夹道,真是花光满路,繁城似锦。金陵只是润州的属县,但市井之繁华,比起润州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李文成不禁心下好奇,便向吕三请教。

  常年行走江湖的吕三,见识果然丰富。原来三国时吴国的孙权便在此建都,后至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均将都城建在此地,一直便有“六朝古都”之称,至唐时高祖李渊得了天下,将都城设在长安,为了压制南方系的贵族门阀,刻意将金陵降为润州的属县。

  在金陵过了一晚,次日早上,车队便出了城,路上吕三依然谨慎,约莫行了大半里,远远便见迎面行来一群人,也有二三十人之多,在路上一字摆开,将车队挡住。

  那群人中当先一人大约二十左右的年纪,一身劲装,向车队众人道:“对面的可是‘四门刀’吕三?”

  那青年气势汹汹,言语中颇是不客气。李文成第一次压货,只觉似乎肩挑重担,不免心情有些紧张,这时翻身下马,便要上前。

  “李兄弟,让我来。”吕三在身边轻声道,他排开众人走出来,向那青年道:“鄙人正是,敢问这位少年英雄尊姓大名,师承哪家高门?”

  那青年伸出拇指,喝道:“好瞎的眼睛,连我也不认识,在金陵,有谁不认识我姜一鸣,谁不知道我师父‘大力神枪’周威,那真是大大瞎了眼!”

  吕三连忙道:“鄙人见识浅薄,没能拜会,实在惭愧得紧,这里给姜英雄赔礼了。”

  姜一鸣见他低眉顺目,更是得意起来,说道:“常听人说‘四门刀’吕三武功高强,想来是瞧不起我姜一鸣,来到金陵却不理会,未免太不给面子了,看在都是江湖一家的份上,我也不能不给你留些面子,只要你赢过了我手中长枪,就放你们过去,否则那就对不住了。”

  那姜一鸣气焰猖狂,李文成本来谦抑沉稳,这时也不免有些愠怒,他向旁边的吕德彪小声问道:“这‘大力神枪’周威是谁?”

  “金陵一带的武林中向有“刀剑二绝”之说,说的是‘狂风刀’祝长风与‘无痕剑’陆剑影二位高手,这‘大力神枪’周威自称金陵第三绝‘枪绝’,平日常常自夸,硬往二绝的名头上靠,不过武功着实了得,使得一手威猛的厉害枪法,打败过不少成名高手。”吕德彪说道。

  他是吕三的子侄辈,瘦长的个子,平日喜欢聊天,说起来总是滔滔不绝。

  这时吕三道:“既然英雄看得起,在下只好奉陪了,常言道刀剑无眼,一旦有个损伤,只怕我这一路的买卖也做不下去,要赔的精光了,不如我们试试拳脚的功夫吧?”

  姜一鸣道:“好,就依你的。”

  吕三抱拳道:“请。”

  那姜一鸣将枪插到地上,摆开架势,身子微弓,右拳冲出向吕三打来,吕三举左臂轻轻一架,便将姜一鸣的拳势架住。

  姜一鸣随着一冲之势,二人相距已近,左手向前疾探。

  吕三身躯微扭,便错开姜一鸣的手法,这一式闪得轻松自如。

  姜一鸣见吕三避过,身子往后一弹,又嘿的一声,向吕三猛地打出一拳,这一拳颇有威势,吕三忙提起左拳,展指变掌,正好封住来势,手上劲力凝住不动,隐有前推之势,这一式“铁闩横门”,既可守,亦可攻,刚才他连让二招,至第三招守中蕴攻,便是依照江湖规矩,客不压主,先让三招。

  李文成在一边看着二人交手,便知姜一鸣绝非吕三对手。两人拳来脚去,走了上十招,姜一鸣见久战不下,当即向前跃起,右拳左拳连环击出,猛向吕三前胸打去。吕三见状左肩后错,闪开姜一鸣的右拳,右胸却只微微一缩,御去姜一鸣大半的前冲之力,又运劲向前微抵,受了姜一鸣左手这一拳,顿时后退半步,此时姜一鸣脸上也是一阵涨红。

  这时吕三收住招式,抱拳道:“鄙人走遍江湖,没见过像姜英雄这样的真功夫,跟姜英雄走上几招,胜过练功十年,受益匪浅。”

  李文成瞧在眼里,见吕三明是挨了招式,实则运巧劲反震姜一鸣手臂,怕是让他吃了些苦头,吕三使得虽非高明的拳法,却是有着老辣的江湖实战经验。

  刚才吕三右肩反抵,震得姜一鸣虎口发麻,手臂似散了架一般直发痛,但是他这一拳打中吕三,明里也挣回不少面子,当下对吕三有了忌惮,便道:“你的功夫不错,只输了我一招,算是很了不得了嘛,看在都是江湖同道的份上,就让你们过去吧。”

  那群人让开一条道,吕三连忙感谢,带着车队穿了过去,待车队走远,李文成上前问道:“吕大哥本可轻易胜他,却处处忍让,怕是也不愿得罪,以后遇到这等事也无须吕大哥自己动手,只消说一声,让我们兄弟几人出手便可。”

  吕三笑着摇摇头道:“李兄弟的挚诚我明白,这样却是不行,他指名道姓要与我打,若是不与他打,那必是过不了关,若是派了身边兄弟与他比武,他定然觉得受了侮辱,也不会轻易善了,我倒不是怕他,他的师父我也时常拜会,只是不想伤了和气,这次即让他吃了苦头,又给足了面子,想来他以后也不会找事了。”

  李文成恍然大悟,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些名堂,着实让他长了见识。

  车队向西北行了半日,过了长江,又行了两日,便到了滁州,这一路甚是平静,进了城后,吕三对众人道:“出了滁州城,大家便要打起精神了,这一路穿山越岭,盗贼众多,夜间多会在荒野扎营休息,莫在路上丢了东西,到了太平岭有一位好朋友要去拜访,大家路上要小心些,若是见到荆棘挡道,先不要乱动,莫要惹怒了他。”

  李文成有些好奇,过了片刻,走到吕三旁边问道:“吕大哥说的好朋友是哪位好朋友?”

  吕三低声道:“我说的是太平岭的枭匪马步山,此人很有些硬本事,手下聚集了百十来个山贼,只是脾气有些古怪,反复无常,心情好时,随便给点银两他也放行,多了竟奉还不受,心情不好时,那可非得让你放点血,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任你之前与他多好的关系,杀人劫货那是丝毫不会手软。”

  在滁州城歇了一晚,置办了些干粮,便又上了路。行了大半日,这天到了正午,车队进了山林,也渐渐慢下来,再也不似平坦大道那般轻松自在,有些路窄坡陡的地方,人也要下马与马一齐拉车。

  这一带的山林多是丘陵,山地起伏,有时穿过山坳,在一些数木短浅的地方,还可见到不少农田。

  一路上颇是劳顿,晚间便是在荒野搭起帐篷休息。再行得半日,吕三又变得谨慎起来,眉头也紧紧攒着,李文成问其缘由,吕三道:“你瞧见沿途的庄稼没有?”

  李文成点点头道:“瞧见了,这里面有甚么古怪?”

  吕三道:“你看那些地里的庄稼,根根长得稀疏,谷穗也不饱食实,今年这地方应是个灾年,灾年里这附近的山民吃不饱,多数都会上山为匪,零星的山贼倒不要紧,若是这些山贼聚集起来,那便是大患了。”

  车队在山林间徐徐前行,李文成凝神静气,将四周细微变化尽皆收入心神感觉之内,再行了一阵,便觉有小股的人马远远地跟在车队四周游弋。

  李文成忙出声示警,过了一会,车队众人也觉察出来,那人马一会儿露出稍许踪迹,一会儿又消失不见,众人均有些紧张,但也并不畏惧,这种随行四十三名的武师算是比较大型的车队,一般的山贼绝不敢轻易来惹。

  前边的山路越行越窄,不一刻便到了一处山口,地面上横着一截荆棘树,正好将山口挡住,四周也没半个人影,众人早已听说了吕三的嘱咐,便将车马停下来。

  这时吕三走到众人面前,朝着山林里大声道:“润州合子寨的吕三路过此地,这是哪家的朋友,可否指点明路?”

  他话音一落,从山口的树林间哗哗涌出一大群人来,身上持着明晃晃的兵刃,吕三走上前去,向其中一人道:“原来是马寨主,在下吕三,别来无恙啊,弟兄们今日打这儿经过,还望马寨主行个方便,通融通融。”

  那人脸形尖瘦,背上挂着双刀,便是盘据太平岭的枭匪马步山,吕三说罢手里拿着一个包裏便要递过去,马步山突然尖声叫道:“这些都怪你们,都怪你们。”

  他这声音又高又尖,众人吓了一跳,吕三连忙道:“马寨主,发生了甚么事?可否详细说来?吕某实在摸不着头脑。”

  马步山对吕三的话似乎置若未闻,自言自语道:“这个小贱人,我对她多好,竟敢背叛我,这个小贱人,真该死!”

  吕三大概对他的秉性有些了解,知他言行举止时常怪异,这时正要说话,马步山突然又尖叫一声,指着吕三等人道:“都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那个小贱人才会背叛我的。若是你们这些人平常多带些银两来,给她多买些衣裳,多买些漂亮首饰,她怎么会跟那个叛徒私奔。”

  吕三稍稍一顿,向马步山道:“这个是吕某疏忽,这次一定让马寨主满意。”

  马步山似乎这个时候才瞧见吕三一般,歪着头向他说道:“吕兄,你说我该不该找到那个贱人?”

  一边的李文成见他言不搭语,心中暗想:“这人怎么疯疯癫癫的,却能做得众匪之主,也不知是真疯,还是装疯?”

  吕三这时接话道:“当是应该。”

  马步山嘿嘿笑了起来,从身边提过来一个麻袋,麻袋四周浸满了血渍,李文成离得远远地也能闻见腥味,马步山突然将麻袋抱在怀里哭泣起来。

  他这一笑一哭,简直似个神经兮兮的乡野怪人,众人正瞧他哭泣,他突然咬牙切齿道:“谁让你这个贱人敢与人私奔,这会儿看你还跑不跑?”

  他口中说着,猛地将怀中麻袋往地上一甩,两颗人头顿时从麻袋里滚出来,一下子滚到众人面前,众人一时大惊,齐齐抽出兵刃。

  吕三见状连忙道:“大家不要惊慌,马寨主只是与大家开了个玩笑。”他说罢从怀中摸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塞入手中包裹,递给马步山道:“这是吕某一点心意,还望马寨主笑纳。”

  马步山一抹眼泪,接过包裹,语调瞬间复如常人,大手一挥,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这时他身边的两人上前将山口的荆棘拖开,吕三说了些感谢的话,连忙带着车队穿过山口。

  马步山这人神经兮兮,反复无常,说不定哪会又变了卦,放行之后,众人便是一阵急赶,这里山路高低起伏,众人赶着马推着车,匆匆行了好长一段路,只觉离那山口远了,才坐下来休息。

  这一阵猛然赶路,众人都觉很是疲乏,一阵休息后便有些不愿动弹了,这时吕三吆喝道:“再走不了多远,便要到定远,过了定远,走淮南,凤台,便是颍州了,到时卸了货,想泡热水澡的泡热水澡,想玩牌的玩牌,想逛逛窑子的逛窑子,大伙加把劲呀。”

  他这话一话,众人顿时齐声欢笑,又来了劲头,纷纷起身赶路。

  ※※※

  颖州地处中原腹地,向为军事重镇,人口众多,这日天高气爽,车队终于抵达目的地,将货卸下。

  这一趟运气不错,自长洲出发,途经金陵,滁州,过定远,淮南,凤台,直抵颍州,历时二十一天,沿途遭遇三次悍匪拦路,均有惊无险,打发了些银两了事。只是一路上日晒雨淋,甚是辛苦,李文成的布鞋也给磨了个洞,好在沈冲对修鞋颇是擅长,他从别的武师那里借来修鞋的用具,不多时便将李文成的布鞋补好。

  众人在颖州城停留了一日,便往回赶,这一路上没了负担,行得快极,只花了四天的功夫便回到了长洲县。

  取过酬金后,李文成等四人每人分得十两银子,这一趟报酬之髙,甚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寻常人家若是节省一些,一年也不会超过一两银子的用度,像他们这般吃往在外的,算足了数,一年的花销,十两银子已绰绰有余了。
  这一章情节有些平淡,但是我个人还蛮喜欢,自觉有些味道,但是估计别人不太喜欢吧,后面的情节就会比较精彩些
  还有朋友们莫催啊,我压力山大,预计下个月中旬还有三万多字的余稿,到时候再更新。
  @不啼清泪 2684楼 2013-07-07 15:46:17
  哗,终于更新了,先顶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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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剑叹初妆 2687楼 2013-07-07 23:04:31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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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侠菜鸟 2688楼 2013-07-08 01:54:45
  好继续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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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3333333
  @公子麟 2681楼 2013-07-07 12:05:00
  一口气看完,强大到无以复加,文字中极具味道,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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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麟 2682楼 2013-07-07 12:42:30
  将文化如此自然融入文字中,简直要深入骨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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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麟 2683楼 2013-07-07 12:45:29
  好一段草莽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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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太让我激动了
  @石之瞳 2678楼 2013-07-07 09:36:19
  这一章情节有些平淡,但是我个人还蛮喜欢,自觉有些味道,但是估计别人不太喜欢吧,后面的情节就会比较精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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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伤疤 2685楼 2013-07-07 20:10:28
  不,这节才是最好的,不愧是憋了几星期憋出来的。既有世情也有江湖豪气,人物性格,细节描写都非常好。可以说是这小说里最见功底的一段,个人观点是远高于其他 武侠 小说的写法,倒有些当年看水浒里杨志那段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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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兄的评论真让我很欣慰,其实我这段是没那么自信的,只是自己觉得不错,别人不一定觉得好,白兄这么高的评价,我真的觉得很值得了
  @羽青扬 2686楼 2013-07-07 20:36:36
  好,很好,相当好,实在没有别的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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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不需要多的词,只看到第一个字我就觉得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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