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的屏幕突然一片雪花,信号断了。
嫣儿和黎江死死地看着屏幕,等待信号再次出现。大拿忍不住了,知道是悬崖下方的那种能移动的植物在攻击摄像头。
嫣儿对黎江说:“这种生物一定不是地球上的东西。”
黎江想了想,对嫣儿说:“是的,很可能就是那个飞行器携带的物种。也许在飞行器主人所在的环境下,是没有植物和动物的区分的。”
“不是,”嫣儿反驳黎江,“我们根本就无法推测飞行器上的智慧生物是什么形态,那些藤蔓可能是很低级的生物,他们从飞行器里面出来后,根据地球的环境,演化成了这种会移动的植物。”
就在两人一对一答的时候,屏幕渐渐的又出现了画面,画面里那些藤蔓渐渐的松开。
黎江说:“刚才画面是雪花,一定是受到了某种破坏,可是他们松开后,画面恢复,证明他们对摄像头的攻击,并非是力学攻击。而是另外的方式,比如磁场。”
嫣儿没有跟黎江继续分析了,而是让大拿继续放松绳索,让摄像头继续向下。
摄像头慢慢的掠过几根藤蔓,到了下方,藤蔓越来越多,相互缠绕,并且将悬崖的石壁全部都遮掩。藤蔓上的有很多尖刺,越是向下,这些尖刺,就越长,并且弯曲成了倒钩,这些倒钩的存在并非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很多飞禽,还有生活在地下世界的小型哺乳动物,还有一些昆虫,都被倒钩挂住。这些动物都变成了干枯的尸体,只剩下身上的一层皮毛,羽毛,外壳,勉强能分辨出生前的形体。
这就是这些藤蔓捕食的方式,他们不仅能利用光合作用,从土壤中吸取养分,并且能捕食动物,获取蛋白质。。。。。。还有一点,悬崖下方除了这些藤蔓,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植物,看来植物也成为了他们的食物。这个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领,还是依附到了悬崖之后获得的技能,现在无法得知。
“人。。。。。。”黎江突然说,“那些密密麻麻的骷髅头。”
嫣儿听了,背部一阵发寒,是的,那些人,一定是有人来过这里,很不幸的,被藤蔓捕获了。就像刚才大拿脚上缠绕的藤蔓一样。只是大拿的身怀武功,反应速度远远超出一般人,所以逃过了一劫。
摄像头继续向下,藤蔓渐渐稀少,也没有再攻击摄像头,也许在藤蔓看来,摄像头不可能提供任何养分,所以他们就不再攻击,视而不见。
藤蔓终于消失了,悬崖的石壁又显现出来。仍旧是壁画,无数的画面,但是这些画面毫无规律可言了,只能确定是有人画上去的,而非自然形成。
“当年是什么人,”黎江低声说,“会画出这么多壁画出来?”
“谁知道呢,”嫣儿说,“也许是某个印第安人,受到了某种启示,把脑袋里的胡思乱想都画上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黎江突然对大拿大喊:“别放了,就停在这里!”
大拿停下手中的动作,“怎么啦?”
嫣儿也看到了屏幕上的诡异,屏幕的画面上出现了文字,文字占据了大部分屏幕画面,屏幕里显现的岩壁非常平整,这些文字都是用尖锐的利器镌刻在岩壁上的。文字不是西班牙文,黎江慢慢的看着,嘴里说:“不是拉丁文,也不是玛雅文,也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种印第安文字。看起来,形状和汉子有点像,难道真的是中国人过来刻上去的吗?”
“不是中国人,”嫣儿强压住激动,冷静的说,“是契丹人。因为这些文字我恰巧认得,我研究了十几年的文字。”
黎江和大拿同时看着嫣儿。
嫣儿顿了顿,慢慢的说:“完全可以肯定耶律齐奴的部落迁徙到了墨西哥,他们是在耶律齐奴复国失败,通过冰川大陆桥来到这里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黎江问。
“因为这段文字,说的就是他们终于找到了要到达的地方?”
“你认识这些文字。”
嫣儿深深的换了一口气,“这些文字,就是契丹文,把我的眼睛挖下来,我也认得。”
“我现在看到的一段文字,”嫣儿说,“叙述他们从北海之北的极寒之地,走过了一片冰雪之地,然后看到了漂浮在海上的大山。”
黎江点头,“可惜我们不能把这个成果报告出去了,我们不是考古学家。”
嫣儿继续说:“这些契丹文字和我熟悉的已经有些不同了,有些文字,变得更像简单的图画,有些文字倾向于各种线条。”
黎江说:“这事印第安文字的特点,这群人进入到这里,会受到当地印第安文化的影响,还有一个可能,其实写这些文字的人,已经完全被印第安人同化,只有极少数的后代,才能掌握他们最初的文字。”
嫣儿对大拿说:“把摄像头往左边,不,往右边摆动。。。。。。对对。。。。。。好了,停下,我看到最文字的开始了。”
嫣儿开始翻译这段镌刻在石壁上的契丹文,这些契丹文的顺序仍旧延续了古代中国的书写习惯,竖排、从左至右。大拿根据嫣儿翻译的速度,慢慢移动摄像头。
“耶律齐奴大丞相兵败于木华黎,复国失败,埋葬于地下的是耶律齐奴的替身。。。。。。”
屏幕里的画面晃动的厉害,原来是大拿手中的绳索抖动了一下,嫣儿明白大拿为什么这么激动。
大拿说:果然,果然虎符镇下的耶律齐奴,跑到我们地面上,跟我们交手的那个耶律齐奴是替身。”
“不是替身,”嫣儿说,“是镜像人,只是他的随从和部下不能理解镜像世界这个概念,所以说是替身,这是当年最好的解释。”
“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黎江说,“古时候,无论是中国还是日本,还是西方国家,大人物都有替身一说,给大人物作为替死鬼。我在想,这种历史上记载的替身,是不是都是镜像人?”
“如果按照你这种推想,”嫣儿说,“那么所有的文明都接触过镜像世界,这是一种普遍行为。为什么到近代却反而没有了?”
“因为,”黎江停顿一会才说话,“他们意识到了人类的威胁!”
大拿听见了,“我还没明白。”
黎江解释:“打个比方,如果你养了一条狗,那条狗的智商让你不足为虑,于是你会给他好吃的,好喝的,使唤他,让他跟着你打猎,然后突然有一天,你在睡梦中醒过来,发现这条猎狗,正在把弄你的猎枪,并且已经似乎学会了装填弹药,扣动扳机。。。。。。你会这么做?”
大拿说:“我会把猎枪藏起来,然后提防着这条狗,如果有必要,我会杀了它。”
“然后这条狗终于有一天咬了你,”黎江说,“并且这条狗把猎枪藏起来了,你找不到这条猎枪,于是你也无法杀掉这条狗,你会怎么做?”
“我会到处寻找猎枪。”大拿说,“很明显,这条狗已经变得很聪明了,而且它已经潜藏着敌意。。。。。。。”
“或者是这条狗觉得已经能够摆脱你,他想自己使用猎枪,去捕猎了,于是你和这条狗分道扬镳,你发疯的寻找猎枪,而狗因为智商的提高,在暗中琢磨猎枪的使用方法。”
“我操。”大拿瞬间明白,“那些不明飞行器,或者是飞行器的主人,就是来自于某个外部空间或者镜像世界的高智慧生物,而古代的人类,就是那条狗,现在我们已经对他们产生了巨大的威胁,就是我们已经意识到了猎枪的厉害,并且在尝试使用猎枪,我们的祖先,把猎枪给藏起来了,慢慢琢磨,已经知道了一点方法。一旦我们知道方法,那么我们就能击败这些飞行器。而你说的猎枪就是。。。。。。”
“就是黄金太阳盘!”黎江和嫣儿异口同声。
“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战争,”黎江沉稳的说,“延续了一千多年,而且转折点就是耶律齐奴,他就是最先觉醒的那条猎狗,是当时最聪明的人。他甚至瞒过了那些飞行器的智慧,把太阳盘带到了美洲,并藏起来。等着后人,也就是我们来破解黄金太阳盘的秘密,然后一举反攻,扣动扳机的人,很可能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了。”
“已经有人在无限接近这个秘密,”嫣儿说,“不光是我们在努力,还记得我说的那个吴驰仁吗,他的父亲,已经参与过某种实验,和飞行器有着密切联系的实验。还有一个来历不明,又突然消失的人,老宋,他可能比吴驰仁父亲知道的更多,如果吴驰仁的父亲是勉强知道如何填装弹药的那个人,那么老宋可能已经知道如何扣动扳机了。”
黎江说:“看来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必须要回国,和吴驰仁父亲所在番号的部门,进行深度的合作,不能再这样茫然无目的的行动。”
“也许他们正在等着我们找到黄金太阳盘,”嫣儿说,“如果没有这个猎枪,他们根本就不会和我们平等的交流。”
“现在是会使用黄金太阳盘的人已经存在了,”黎江说,“就等着我们把这个关键的东西找到。”
“可是耶律齐奴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高智慧生物也无法找到黄金太阳盘,”嫣儿说,“我看到过那个太阳盘的照片,但是无法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
黎江说:“那就别啰嗦了,这线索一定写在文字里。”
嫣儿继续翻译石壁上的文字:
“耶律齐奴大丞相,在黑水旁先祖留下的地图,找到了化外之地的路线,率领部众两千,到达北海之北的极寒之地,在冰天雪地之中,看到了漂浮在海上的大山无数,耶律齐奴大丞相和部众没有找到地图上的海中小道(黎江插嘴:应该是小冰川后期,海平面上升,淹没了大陆桥。),耶律齐奴大丞相命令所有部众伐树造船,穿越冰山,船只被冰山围困大半,到达化外之地,十之二三,部众仅剩四百余人。耶律齐奴大丞相,在冰雪中病薨,其子韩奴哥带领部众迁徙化外内陆。遇土人,韩奴哥死,韩奴哥侄延宗耶律姓,名为耶律刺哥,耶律刺哥带领部众进入南部,与土人争执数十年。耶律刺哥死,耶律不留带领部众,习土人风俗,与土人通婚,部众人数渐兴旺。耶律不留之子无名,三代孙耶律失姓。首领野牛角带领族人南迁,野牛角死,其子山猫败于土人吃鱼部,收拾残余妇孺,继续南迁。两代后,首领独眼遵循耶律齐奴大丞相的遗言,带领部众找到大丞相所说鹰蛇之地,一个巨大湖泊,土人称之为特斯科科湖。”
“这不就是阿兹特克人的历史吗?”黎江说:“其实在这个时候,契丹族应该没有多少纯血的后裔了,可能只有极少数的人还在用古老的文字记载他们的使命。这个从记载头领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已经丢弃契丹族的姓氏,用印第安人的方式取名了。”
“是不是契丹族其实不是关键。”嫣儿说,“关键是阿兹特克人中间总有几个人能记得当初的目的。”
“赶紧的往下看啊。”大拿急了,转身对着两人说,“在这里瞎比比有什么用,看他们写的什么不就明白了吗?”
嫣儿和黎江的眼睛去没有看着屏幕了,而是看着大拿的身后。大拿立即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异样,马上扭头。
一个巨大的头颅,跟任何动物的头颅不一样,光滑的皮肤,两只眼睛分的很开,两个鼻孔,嘴巴里都是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这个头颅如同漂浮在悬崖的上空,大拿和嫣儿看了很久,才注意到一个长长的脖子,从悬崖下伸上来,支撑着这个巨大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