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不吐不快,我的学生的灵魂对话

  各位看官,你把这个当故事看吧,别当真,就当娱乐娱乐自己,消磨一下时光吧。
  这些事情是子不语的,包括之前的三十年我自己都是付之一笑的,所以我想不少人也是抱着好玩的心态的。这就对了。我尽量往温馨处写,怪力乱神的,也可以给我们一些除了恐怖之外的感觉的。别当真,我瞎说说,你们瞎听听,就行了。
  不过开这个帖子,是因为我不吐不快,憋的难受。

  我这个ID大家应该能够猜到我的身份。是的,我是个老师,不在编制,甚至不在学校。我自己开了个辅导班,专门辅导学生写作文。本人性别男,年龄三十多一点,80后。本来是学师范的,毕业的时候指天发誓不当老师,没想到最后风水轮流转,还是当老师。
  我的这个辅导班是和老婆一起弄的,就我们两个,有几十个学生,勉强糊口。不过这个活是我们俩都爱好的,每天和学生们在一起,总感觉自己也会变年轻起来。同时看着学生们从懵懂无知到逐渐成熟,总有一种成就感。
  我虽然是男的,但是心软,加上跟孩子们没大没小习惯了,所以跟他们沟通的时候基本就是朋友的身份,他们也没拿我当外人。很多时候他们遇到问题了都会告诉我,跟我说,所以我也解决了不少他们的问题。一来二去,学生家长也真以为我对孩子们的心理问题很在行,老找我帮忙。我也赶鸭子上架,赶紧着学了点心理学之类的东西,反正这些跟教育也有关系。
  随后,有几个家长便介绍了几个所谓的问题学生过来。刚开始还真不敢接,毕竟我是教作文的,心理辅导不是我的专长,但是架不住家长们的要求,就以试试看的态度接了。其实我能从家长们那种将要死心的样子看出来,他们跟我也一样,就是一个态度:死马当活马医吧。
  不过,我现在发现,很多所谓的问题儿童其实都是心理问题,所谓的心理问题其实都是沟通问题。只要沟通好了,基本问题就不大。你看那些家庭里孩子跟父母之前沟通无障碍的,很少有问题。
  所以,我居然摆平了好几个问题学生,也渐渐在我们那边有了一点点小名气。
  上面算是故事背景吧,这些东西必须介绍一下。
  去年暑假的时候,这类问题学生有七八个,各有各的特点,但是共同点就是不想上学。而他们的家长基本上都表示,扔这里一个暑假,偶尔来看看就好。刚开始一个两个的我就让他们住我家,后来人多了没办法,就在我们那个小城外专门租了个地方,又雇佣了一个做饭阿姨。还好,像这样的特殊学生,自然收费也比较特殊,我还算是不亏。

  郑小颜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的学生我见的也不算少了,有的来的时候死活不肯留下,非要跟爸妈一起回去;有的先问我这边能上网打游戏不能,要能无限制打游戏就不回家了;有的是一句话都不说……所以我说我觉得她有问题不是说别的,而是感觉她身上问题特别严重。
  我先跟她的父母沟通了一下,我老婆跟她在一起谈话。
  从她父母的口中我得知,这个孩子似乎有自闭症,但是去精神病院也看过,一切正常。她妈妈说,这孩子从小到大特别胆小,从来不敢自己睡觉,老是自言自语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在学校也不好好学习,现在都十二岁了,没有一个同学愿意和她一起玩,没朋友,孤僻。
  我微笑着作出一副大师的表情,告诉他们不用担心。这不是我装B,其实这一类的孩子我接触了好几个了,一般都是有心结,或者说,有什么事情闷在心里,找到这个事情,并告诉她,正视这个事情,解决这个事情,就结束了。
  然后我去和郑小颜沟通了一下。
  说沟通其实有些勉为其难,正确的说,应该是跟她说些话,因为自始至终,都是我在说,甚至问她名字,她都不说一句话。
  我仔细看了看这个小姑娘。她父母说她十二岁,快十三岁了。个头挺高,有一米六多,不过还没长开。她长的挺清秀,肤色有些黑,并不算漂亮,鼻子有些扁。但是她的眼睛却十分明亮,而且特别黑,就好像小猫小狗那样。请原谅我用了这样一个比喻,小猫的眼珠是黄色的吧,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说特别单纯的那种。但是,现在这双眼睛给我的感觉却不是小猫小狗那样的宠物,而像是一头小鹿。我看过动物世界,不记得哪一期了,有一个镜头,狮子奔跑着,追逐一头小鹿,这头小鹿有些慌不择路的甩开长腿开始绝望的奔跑,充满无助。对,就是无助,当时她的眼睛里就是这样的表情,恐惧,绝望,无助。
  也许是狼?想到个问题,好像有狮子的地方没有鹿只有斑马……
  恐惧?绝望?无助?
  我好像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学生
  之前的那些学生,也是五花八门各有各的问题,有早恋的,有网瘾的,甚至有精神分裂的,但是他们的眼睛里,我没有发现这样的表情。
  我试探着和她聊天,说学习,说学校的生活,可是我无论说什么,她都不张嘴,直接点头摇头。
  我问她喜欢看魔术吗?
  她忽然问我:你相信魔术吗?
  她倒是一下子把我问住了,怎么回答呢?说相信?我其实是打算给她来个小魔术,减轻她对我的警惕或者戒备,拉近我们的距离,要是相信魔法,还变个什么魔术?要是说不相信,我更不能往下进行了。
  于是,我很聪明的选择了不回答。我说,我用行动来表示吧。
  各位看官,你们也可以学学这个。
  我转身在桌子上的抽纸匣里抽了两张面巾纸,转过身,给她一张。
  这个时候她眼睛里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了,很单纯,很好奇,拿着那张面巾纸反复的看,翻过来,再翻过去。
  我说,看我手里,也有一张,一模一样,对吧?
  她看看我手里的面巾纸,点点头。
  我说,好,跟我来,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吗?
  她依然只是点头。
  好吧,不想说就算了。我开始了。“首先,我们把这张纸从中间撕开,一撕两半。”我撕开了我手里的那张纸,她也是。
  然后再撕开,就是四张纸。
  我照做,她也是。
  又撕了一次,我说,跟我学,把这八张碎纸片团成一个小纸团……
  抓在左手……
  每个人都有魔力的,我的魔力就是可以恢复,我能让所有伤心的事情,破碎的心情,悲伤啊忧郁啊都恢复成快乐,你信吗?我这样问她。
  她很缓慢,但是很坚定的摇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那你看好。我双手合拢,把那个纸团又搓了搓。她还是看着我,没有动,没有说话。
  我说,你跟我做,来。
  她听话地把手里的纸团又揉了揉。
  现在,你看……
  我把手里的纸团打开,她的双眼顿时直了:我手里撕碎的纸片,成了一张完整的面巾纸。
  她赶紧把她手里揉成一团的纸团打开,却依然是一片一片的纸片。
  我看到她眼睛里的惊喜。
  我说,相信我,我有这样的魔力。
  她用力点头,说,我相信你。
  其实这个很简单,就是撕碎后团成纸团以后,把纸团藏在另外一只手里,握成拳头的手里是没有的,然后跟别人说话,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把碎纸团藏在口袋里,同时把口袋里准备好的一张完整的纸团拿出来,再搓搓……
  哄孩子很好用。
  别着急,你们会发现我不是发错帖子了,我既不是在这里普及教育理念也不是教大家玩魔术。
  我只是,有一点点,一点点想睡觉了。明天见。
  睡醒了,来更新。
  和她的沟通还算不错,她父母也挺惊讶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但不喜欢和人沟通,而且特别胆小。
  郑小颜留下来了,她的父母走了。
  然而有点让我意外的是,她居然对她的父母一点也不留恋。一般这样胆小的孩子,大多十分依赖父母,可是,当她的父母告诉她让她留在这里,他们要走的时候,她居然只是点点头,什么表情也没有,根本没有一点点的留恋之意。
  也许和家长之间也有矛盾。我在心里下了个论断。

  她家长好像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其他的家长还要陪孩子买些牙刷牙膏日用品什么的,郑小颜的家长直接把钱交给我们就走了。
  我老婆叫小颜,咱们一起去买点平常用的东西吧。
  她不去,于是我老婆就命令我去。当时是下午四点,七月份的天气,正热的要死的时候。我表示,女孩子的东西,还是你去比较合适。老婆想想,很无奈地出去了。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她很喜欢呆在外面。我去叫她,进去吧,屋里空调开着呢,多凉快。她却好像看到什么很恐怖的事情,脸色苍白的摇头,嘴里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我害怕。
  她害怕什么呢?当时我没有细想,因为心理学上说,当一个人来到一个新的,陌生的环境下,都会比较警惕,警戒心理很严重,可能杯弓蛇影什么的,加上她的父母不在这,害怕是正常的。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对她微笑,说,别怕,没事,有我呢。你看到什么了?
  她摇摇头,说,你不会相信的。
  我微微一笑,说,你不说出来,我怎么能相信呢?走吧,屋里有空调,凉快,外面多热。
  然而她依然摇头,不进去,满脸的恐惧。
  她这样搞的我也很尴尬,也不好意思进屋里享受空调了。于是我们俩就这么站在外面。不过,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三十几度的高温下,她头上居然没有什么汗,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可她居然没有什么汗!
  这让我很奇怪,于是,我走到她跟前,伸手想摸摸她的额头,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没想到小姑娘大叫一声抱着头蹲在了墙角,那凄惨的叫声仿佛是临死前的悲鸣,让我吓了一跳。她蹲在地上,抱着头,嘴里不停的喊,走开,走开,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走,都走啊!很有点竭嘶底里。
  我很尴尬,其实我没有恶意,可是,这场面搞的跟我是坏人一样了。
  我想,让她恐惧的不是我,而是其他的东西吧,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之前心里的阴影吧。我的经验告诉我,这个时候该给她的,是一种安全感。
  于是,我蹲下来,在她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说,是的,他们都走了。都已经走了,没事,在老师这里,不用害怕,我会照顾你。
  她一下子就抱住了我。
  我发现这个小姑娘浑身颤抖,更神奇的是,她居然身上很凉。我刚开始觉得太阳那么毒辣,头上冒汗,但是当她抱住我的时候,仿佛一下子温度就低了好几度。
  可我不是医生,我只是个老师,顶多算个心理辅导老师,这体温为什么比气温还低的现象,我无法解释。其实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感觉好凉,说冰夸张了,但是仿佛是玉的感觉,凉。
  我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她的心里,究竟是有多害怕。
  其实前面的那么多只能算是一个铺垫。
  之前我说了,发到莲蓬鬼话这个栏目,并不是因为这里好玩,而是因为这个事情,只能发到这里。这让我很是感叹,一个学生,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以前从来不看这些的……
  当我老婆回来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
  当时的场面是这样的:下午的阳光很热烈,照在我们俩的身上,我抱着她,她不停的颤抖,哭泣。
  我能明显感觉到我老婆眼里那惊讶,可是我没说话,只是对她摇摇头。她点点头,拿着手里的东西进去了。
  我对郑小颜说,好了,小颜,都好了,没事了,你看看……
  她抬起头先看看天上的太阳,然后点点头,松开手。

  随后就简单了,我们的“问题学生”基地,不在这里。于是我开车跟我老婆一起,把郑小颜也送了过去。
  一到那里,那里就热闹了。
  本来那里的几个学生正在上课。有五个男生,两个女生,我们的老师,一个大三的学生,正在给他们讲《论语》,他们也摇头晃脑的在跟着读。一看到我进来,顿时他们就炸了锅了。
  因为一直是我带着他们,而我和他们的关系都很好,所以他们不但不怕我,反而挺喜欢我。所以一看到我进来,他们就嗷嗷叫着不学习了。我瞪他们一眼,结果他们给我一个鬼脸。
  我板着脸说,都正经点,现在你们有了个新朋友。然后我把一直藏在我身后的郑小颜给大家介绍了一下。那几个都鼓掌欢呼,可郑小颜却是一副吓坏了的样子,拉着我的衣服不松手。
  我能看出来的是,她还是很害怕。
  好不容易安顿了下来。我是说,把她安排好了,和那帮没大没小没规矩的学生一起安排了上课、吃饭、睡觉的事情。
  我们的这个地方在郊区的一个工厂里,这个工厂之前是做淀粉的,后来生意不好就停了,老板把机器设备什么的也都卖了,就剩下一个空旷的厂房。有一个大一点的车间,大概有篮球场那么大,被我们改造成了一个室内运动场;三个小一点的车间,一个是我们的阅览室,一个是储物室,放着各种教学器材,还有一个从中间隔开,成了学生宿舍。院子中间大部分都是水泥地,在院子正中间是一个水池,我也不知道之前是做什么用的,现在被我们当成了一个大花池,里面是我们辛辛苦苦运来的泥土,种上的荷花。其他地方,种了不少各种树木花草。在院子靠近大门的那里,是一棵巨大的葡萄树,顺着葡萄架把整个大门那边盖了个严严实实。
  为了学生的安全,我在这里装了不少监控,大门口、院子里、宿舍、教室都有。我专门挑的,高清红外摄像头,借助红外线,晚上也能看的很清楚。
  整个故事,就是从这样一个地方开始的。
  其实郑小颜是个挺安静的小姑娘。在这里的其他七个人,五个男孩,从9岁到13岁,各种调皮不听话,两个女孩,一个是所谓的公主病,对粉色十分痴迷,整天一副娇柔样,就是不学习,另一个是有点抑郁症的样子,都十四岁了,话都不说,还有一点暴力倾向。
  收拾这几个真心不容易啊!
  一个一个,从他们刚来的时候,让他们信任我,解除警戒心理,逐渐能够接受我们,并且听我们的话,逐渐改变,这中间的辛苦,一言难尽啊。所以现在,上课是我们招的老师,但是他们只听我和我老婆俩人的话。当然,这只是开始,我们的目标还是把孩子变成正常人,可以跟正常人交往,没那么多毛病。
  头天晚上就出事了。
  我也在那里住。上课的老师上完课就走了,做饭的阿姨是附近村子里的,有时候在这里,有时候回自己家。出事的那天,她刚好在这。我是跟男生们在一起住的,虽然在这里也有个办公室,里面电脑空调都有,但是一方面方便照顾学生,另一方面,为了省下一个空调的电费,我总是和学生在一个宿舍睡。
  吃完晚饭,用投影仪给他们看个电影,督促他们去洗澡,然后睡觉。我躺下的时候大概已经十点多了,我这边的小男生们都已经睡着了,隔壁偶尔还能听到刘琬,就是那个小公主病不知道在感叹些什么。她总是这样,把自己想象成公主,说一些奇怪的话。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刚来的时候那叫一个麻烦,颐指气使,不把任何人当人看……
  迷迷糊糊地,我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就听到隔壁女生宿舍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了整个宁静的夏夜。那叫声歇斯底里,仿佛是一柄剑刺穿了一块玻璃。这个比喻很古怪,但是当时我就这感觉。
  我立马穿衣起来,过去女生宿舍那边。
  门锁着,我敲门,好一会,王灿灿,就是那个有点自闭的女孩才过来看了门。我一看,刘琬还在她床上,醒了,只是有点莫名其妙,王灿灿在我身边,而郑小颜的床上是空的!
  门锁的很紧,毕竟男女有别,虽然他们小,但是也要注意,所以门是那种防盗门。可是,怎么一个大活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消失了?更何况,基本上我是听到那声叫声就立刻赶了过来,中间根本每隔多久……
  我赶紧的问王灿灿,郑小颜呢?她怎么不见了?
  王灿灿也一脸迷茫:不知道啊,我都睡着了,就听到她大叫一声,我起来开灯,然后你就进来了,我也没留心。王灿灿平时话很少,能说这么多,真的不容易了。
  虽然空调开着,温度很低,可是我汗都下来了。
  一是怕。不是别的,人家孩子家长把孩子送到我这里来,就是信任,要是出一点差错怎么得了?二是吓得。这大活人的,怎么说没就没了?我赶紧出去找。
  我把外面的灯都开了,然后就满院子瞎找。
  没等我把院子巡视一遍,就听到王灿灿冲我喊:老师别找了,郑小颜在这呢。
  我赶紧跑回去,一看,王灿灿冲我一指,郑小颜在床底下呢。
  我低头一看,果然,她抱着头,还是浑身发抖地躲在床底下。我一靠近,她抖的更厉害了,嘴里不停地说:别过来,别过来,走开,走开……
  我赶紧爬在地上,看着她,轻声安慰:小颜,你看看,是我,我是你老师啊。没事了,没事了,出来吧。
  她把头抬起来了,脸色苍白的吓人,眼神是惊恐不安。
  安慰了很久,她才出来。一出来就哭了。
  我跟王灿灿说,你们俩先睡,我带小颜出去走走。

  跟郑小颜出了宿舍门,她只肯呆在灯光下,一步不动。手上使劲抓着我的衣服。
  我在灯光下看到,她手腕上,有明显的抓痕,是指甲抓的。很新鲜的痕迹,像是刚抓的。我拉过她的手,她手上没指甲,肯定不是她自己抓的。肯定是那两个女生,唉。我心里有点生气,欺负人家干什么。
  我摸摸她手腕上的伤口,血流的不多,但是伤口很吓人。这时候我才发现,郑小颜睡觉的时候也穿的很整齐,而且在这样的天气里,她穿的也是长袖的衣服。我把她的袖子拉上去,发现手臂上也有,而且,在伤口对应位置,衣服也破了。我这火有点大了,怎么这么暴力!
  我说小颜,你先到我的办公室去睡,明天再说,好吗?
  她很茫然地点头,于是我就带她去了我的办公室。
  可是在办公室的门打开的时候她忽然站住了,怎么都不进去。
  还是害怕啊。于是我灵机一动,在门后拿出一把我们体育课上练武术用的剑,跟她说,你拿着这个,这个是宝物,你拿着这个任何东西都不敢靠近你的。一听到这个,她紧紧把那把剑抱在怀里,进去躺在了床上。
  我把空调打开,关灯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她说,别关灯,千万不要关灯!
  好吧,你好好睡吧。我把灯打开,走了。

  明天再说吧。现在也没法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安慰了那两个女生,让她俩早点睡觉,然后回到男生宿舍。
  我居然被这帮熊孩子气乐了:这么大的动静,这帮子没心没肺的小子们,居然一个都没醒,其中高明最夸张,十一岁的孩子了,睡觉把自己的大拇指放在嘴里吸的津津有味,口水都流到枕头上了。
  唉,这帮子孩子啊。
  准备上课去了,晚上有空再来更,有想看的晚上来看吧。
  谢谢关注
  @天空微蓝zy 6楼 2014-04-08 09:27:00
  支持真实。
  但是楼主说的“灵魂”不会是“心灵”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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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这个灵魂,指的就是灵魂。
  谢谢关注,刚才点开一看,除了我自己的,除了你老兄的,就是广告了,伤心啊。
  不过,无所谓,我本来就是想把这个事情记录下来而已,也没想怎么地。
  @天空微蓝zy 20楼 2014-04-08 15:48:00
  是真实的,大家就喜欢看。主要是你还没开始写重头戏,说不定明天很多人求更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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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来个小爆发,没有存稿,纯是自己现在一个一个字打出来的。
  今晚十二点之前不小于5000。
  O(∩_∩)O哈哈~
  开更。
  终于安静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学生们起来晨跑。说实话,集合的时候我把昨天晚上的郑小颜给忘了,所以那七个学生一集合好我就带他们开始晨跑。不过,没跑半圈,小公主刘琬就发牢骚:老师,为什么新来的那个不跑?她不跑我也不跑!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这些小家伙们都慢了下来。我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我说你们继续,我去叫她起来。
  当我来到办公室门前的时候,我先隔着窗户看了一眼:一个小小的人,躺在床上睡的正香,清晨的阳光快要洒到她的身上。而在她的脸上,终于不再有那种恐惧和害怕的表情,很安详,很平静。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敲门把她叫醒了。不能坏了规矩。
  没多久,她就出来了,乖乖站在队伍后面,不吭声,也不闹腾,跟着开始跑。她完全是自己一个人在跑,所有的人,似乎她都视而不见。
  晨跑,洗漱,早饭,一个早上就是这样。
  我没问她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也没说。
  其实和平时也没什么分别,不过多了一个学生,这里依然和平时一样,小男生们依然没心没肺吵吵闹闹,俩女生依然一个闷头不说话,一个逮到机会就发嗲。
  上午是我的作文课,教大家如何借景抒情。其实在这里我说点题外话,也算是看这个帖子的福利:小孩子不写作文,不要想那么多的技巧方法什么的,只要让他高高兴兴去写,就是胜利。作文没别的,多写一点自然就好。
  讲完了就是下课,我带他们在体育场做游戏,其实就是拿一个软球互相砸,大家嘻嘻哈哈乐呵一下。
  那七个,我们玩的很开心。
  郑小颜也进来了,不过一直呆在窗户下面,七月份的上午十点,阳光已经十分热烈,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镶上了一层金边。不过,很诡异的是,她依然没有出汗。当然我们这边人打打闹闹的,早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她不参与我也没有强求,毕竟这需要一个过程。适应新的环境,新的朋友,都需要时间。慢慢来吧。
  既是课间休息又是体育活动还捎带增进我们师生感情的40分钟很快过去了,该进教室让他们动笔写了。我们这边就是这样,讲一段,玩一段,最后写。
  很快,那几个就进入了状态,开始奋笔疾书。唯独新来的这个郑小颜,面对白纸一张,面无表情。我叹口气,轻声告诉她,没关系,对你不做特别的要求,你只要把这张纸写满就行。这样吧,你就脑袋里什么都别想,不要用脑袋指挥双手,让双手自由发挥,写写试试?她咬着嘴唇,点点头。
  很快学生们写的东西都交上来了。我还是一直鼓励,写就好,不管什么内容,不管什么字迹,只要写出来,就好。所以写东西这帮学生也不反感。
  这些人是属于我们这个辅导机构的附属机构成员,之前说了,主业是教学生写作文,我老婆在城里带,而几个问题学生我在乡下带。所以这帮人主要学作文,但是其他的也学,数学英语什么的一样不落。
  扯远了。
  一个一个的都交了,交了就解放了,可以出去玩了。
  只剩下一个郑小颜了。我远远的望了一眼,她面前的那张纸写的满满的,黑压压的一大片,只是她自己在看着那张纸发愣。没错,不是在检查错别字什么的,在发愣。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
  我很想去看看,但是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动,等着她交过来。
  只是没想到,她刷刷几下子,把那张纸撕成了碎片,然后让这些碎纸片像蝴蝶一样漫天飞舞。我有点傻眼,她不管不顾,根本无视我,埋头,趴在桌子上,哭了。
  唉……
  现在的孩子们啊。我感叹了一声,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说,别哭了,出去玩一会吧,马上就该吃午饭了。她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半晌,点点头,走了。
  我们的事业还没有那么大,所以没有雇佣一个专门搞卫生的,所以,我需要扫地。
  这个时候,朱亮进来了。这是个刺头,据他家长说,在学校老爱跟同学打架,所以学校开除了,现在家长正在联系新学校,顺便放到我这里来磨磨脾气。不过,我发现这孩子最大的优点是讲道理,只要他认为是对的,怎么都行。所以我觉得朱亮在学校打架,不能说不怪他,可能是真的事出有因吧。
  朱亮进来后,也不说话,拿起笤帚帮我扫地。我看他一眼,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并不是那么顽劣,挺好的一个孩子。我拍拍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不出去玩?
  他很不屑地朝外面瞄了一眼,说,跟他们玩,没劲,一群小屁孩。
  我哈哈大笑,那好吧,那就跟我扫地吧。
  其实除了郑小颜扔的那一地的碎纸片,也没什么别的垃圾,很快我们就打扫完了。
  午饭,午休,下午课,一切正常。
  只是该闹腾的还是闹腾,不管是下课还是上课;该沉默的还是有点沉默,无论人多还是人少。
  晚上睡觉的时候,郑小颜来找我了,说在宿舍睡不着。其实我本来不想答应她,不能因为她一个坏了规矩,但是想想这孩子昨天晚上的表现,就点点头,说你还去那个办公室睡吧。
  反正我总在男生宿舍睡,空着也是空着。
  随后再跟她讲规矩的事情吧,慢慢适应吧。刘琬刚来的时候更夸张,直接要求天鹅绒的床垫呢……

  关了灯以后,我睡不着。
  我反复地在想着这个郑小颜。这样的孩子应该是儿童精神分裂,还有自闭症的倾向,这样的孩子应该是怎么治疗来着?我想想,书上是说,这样的孩子……
  我忽然想起来今天郑小颜写的东西,她到底写了什么呢?不想给我看,甚至应该说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的东西,应该是她内心深处真正的一些想法,或者,我要是明白了她的心结所在,那对改正她的这个态度或者表现,有很大帮助吧。
  我一下子兴奋起来,悄悄起身,走出了宿舍。

  来到教室,开灯,然后把垃圾桶里的碎纸都倒了出来。可能是时间短,这些纸并不是很碎,有几张稍微大一点,我就在灯光下,像玩拼图游戏一样,一点一点地把这些碎纸拼凑还原。
  随着这张纸越拼越完整,我也越来越吃惊!
  不管有没有回帖,今晚5K起步,说到做到
  原来那张纸已经找不到了,我现在是根据回忆写的,但是因为印象太过于深刻,所以,基本就是当时郑小颜写的那些。
  以下是我回忆的原文:
  天很热空调很冷我感觉挺冷的我很烦不知道说什么老师偏偏让我写什么东西我恨这个世界我恨所有的人我恨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我没病我很正常我爱这个世界我爱我爸爸妈妈老师是个好人但是老师帮不了我安静一点否则我掐死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不要以为男人都是好人所有的男人都是坏人他们会哄你说爱你一辈子可是他们玩过了就立刻忘记你我恨所有的男人我恨他们我想吃饭我好饿我要吃好吃的我不想就这样死了我死了你们会想我吗松手你们这些混蛋你们害我还不够我要掐死你你不要跑我一定弄死你因为你我才会死的这么惨我现在真的变成鬼了我天天就在你身边看着你我要看着你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把我弄死你的那些破事就真的没人知道了吗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半夜的气温还是很高的,我没开空调,不过,我冷,冷的浑身打颤。
  当时那张纸上的内容基本就是这样的,格式也是这样,没有标题,没有标点,密密麻麻的一页纸上都是这些奇奇怪怪的字。
  看官,你看到这一大段的文字什么感觉?
  对,当时我就是那个感觉。
  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孩子受到了很深的伤害,我甚至看那些文字我就想到一个不该发生在这个未成年少女身上的事,她不会是……
  但愿不是吧。
  但是现在这个时代,有什么事情是肯定不会发生的呢?
  但愿吧,她还这么年轻,她的未来应该是很美好的,应该是阳光灿烂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每天担惊受怕,每天都是一副担心受到伤害的样子。
  我心里有些犹豫,我自认为找到了方向,她应该是受到过,否则不会对她的心灵打击这么大。但是,这事让我怎么开口呢?
  现在我才明白,其实一开始,我就错了。方向错了,所以,肯定结果也不对。
  但是当时我就决定,让她阳光起来,忘掉过去的不快。
  第二天我特意找了个时间,把她拉过来,想跟她谈谈。
  我问她,他是谁?
  而郑小颜回答我的是一脸茫然。
  我没办法只好挑明:那个伤害过你的人。
  不,她摇摇头,说没人伤害我,其实我身边的人都对我挺好的,没人伤害我,我知道他们不会伤害我,可是,我知道他们不会,可是,我怕他们……
  我注意到她把他们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而且明显这个他们跟之前那个对她挺好的他们不是一类人。
  我个子比较高一点,她留着齐耳短发,或者说叫奥黛丽赫本式发型,挺好看的。我就在她蓬松的脑袋上轻轻拍拍,安慰她说,没关系,现在你在老师这里,他们都来不了,他们都伤害不到你的。
  是的,我这里虽然算不上什么铜墙铁壁,但是是全封闭的,除了学生家长和我们的老师,其他人一概不准进入的,附近的村子里更是打过招呼,安全上我是有信心的。
  没想到,她依然是摇摇头,说,你,你不会知道的,你不会相信的,你拦不住他们的,你帮不到我……
  我看到她的眼里已经水盈盈的,泪水已经快要流出来了。
  我转身正对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很认真地看着她,说,相信我,我们能够让一切好起来的,我,甚至是你的这些同学,都会保护你的。
  她挣脱了我的双手,一边跑一边哭诉:你没办法的,你拦不住的,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你根本想象不到,你根本不相信……
  我大喊一声,站住,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战胜他们,那么你就得一辈子活在他们的阴影里!
  她站住了,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她缓缓地说了一句:在我来的第一天,前天晚上他们就来了,就在我的床边,你拦住他们了吗?
  然后她转身走了,留下一个完全呆住的我。
  郑小颜回头时的那个眼神让我记忆犹新,怨毒,仇恨,仿佛要毁灭整个世界一样。这样的眼神不是没有见过,但是那是我曾经在学习心理学的时候在纪录片里看到的。这样的眼神,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姑娘的身上,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让我觉得可怜。
  这得是多绝望啊。

  我把课完全推给了刘倩倩——是我们雇来的老师,我们一向秉承术业有专攻的理论,我教语文就只教语文,其他课让其他专业老师来。但是今天我告诉所有同学,今天我的课暂时停一天,让刘老师来。
  我走之前特意交代了刘倩倩,注意新来的这个郑小颜,让她有安全感,其他没多说。
  刘老师应该也知道,因为她是知道这个地方的性质,在这里的学生没一个是老实的,她在这里上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她点点头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相信她,于是我转身走了,回我的办公室。

  我的办公室,其实已经在两天里成为郑小颜的寝室了,我也两天没过来了。
  办公室还是那样,甚至比之前我在的时候更加整洁了。我这个人有点随便,比如看书从来都是哪看哪扔,但是现在不仅桌面地面一尘不染,而且所有的书籍在书架上摆的很有条理。我仔细看看,居然分门别类,井井有条。我的书架是四层,我的书有好多,之前就是随便摆的,但是现在,最下层的是小说类,各种文学书籍;上面一层是我常用到的一些教育学和心理学方面的书;再上一层是杂志什么的,也是比较经常看的;最上面一层则是不太经常用到的工具书,像字词典什么的。
  我震惊了,这样排列的书让我都没想到,我几乎是随手去拿,就能拿到我最想看的东西。
  郑小颜,心思细腻到这种程度!她甚至能根据各种书籍的使用频率来帮我整理书籍。
  我还发现一个特点,那就是那把我给她的宝剑,平时是放在门后的。不是我爱舞剑,而是我们这边体育课也教学生一些传统武术,所以这算是教具。而这柄剑,现在斜斜地压在她的枕头下面,剑柄靠床里面。
  我躺在床上试了试,用侧卧的姿势,面朝墙壁,双手刚好放在剑柄上。
  也就是说,这孩子,时刻准备拔剑!
  我心中的疑团更重了:为什么?是什么样的伤害,让这个孩子,让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充满这样的戒备心理?
  故事是不是有点拖沓?怎么没人回复呢?
  好吧,五千字基本完成,再更一帖。
  其实我来到办公室的目的不是看这些,我的目的是看监控。我的理智告诉我郑小颜可能是出现了幻觉,因为这里不可能有人进来,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到她的床边。首先大门是高高的铁门,还不是那种栅栏式的铁门,而是整块的铁皮,翻越基本没可能。而且,就算说是有人翻过了铁门,她们宿舍的防盗门里面只要锁上,外面想开是很难的,更何况,和她们一墙之隔的我,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所以我的第一感觉是,可能是这个女孩之前确实受到过挺严重的伤害,让她对所有人失去信心,感觉任何人都可能伤害到她,没有安全感,这才让她这么敏感和脆弱。
  但是,我从今天她的言语和眼神里发现,有可能,很大程度,她没有说谎或者说,她很肯定,前天晚上确实有人进来,来到她床前,让她受了莫大的惊慌。
  嗯,既然选择了相信她,那就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吧。

  我打开了我的电脑。监控的主机就是我办公室的这台电脑,所有的监控资料都在我硬盘里保存。
  我选择了那天,前天晚上。
  我先估计了她惊恐的叫声发出的时间,大概是半夜十二点半。好吧,算一点,我从一点往前设定了3个小时,然后把这个时间段的监控都调了出来,一个个认真看。
  一号监控视频,就是大门外,我用2倍的速率看了一遍,3个小时没有意外。有几个喝醉的人摇摇晃晃从门外经过,但仅仅是经过而已,没有异常。
  二号监控视频是院子,空荡荡的大院,我用了4倍的速率,但监控仿佛是在播放一副照片,始终是那个样子,偶尔可能是夏天的小飞虫飞过镜头吧,有一个个小斑点,但没有异常情况。
  三号监控视频是宿舍,正常。
  四号监控视频是教室,正常。

  我揉揉发酸的眼睛,不知不觉半天都过去了,天色都黑了。
  我肯定,郑小颜是出现幻觉,之前的心理阴影太过于严重了。
  今天为了学生的事情忙了一天,现在终于有了点空,开更,看故事的赶紧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她心理阴影这个事情,因为我估计的十有八九是对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并且最近屡屡见诸报端。可是我总不能上去直接问她到底是哪个混蛋**的你?这总是不好。
  所以我有点无奈。
  不过也必须要做点什么了。不能老这样,这样下去,对她,对我们这个辅导机构,都不好。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找她,跟她聊天。
  我说,你心里有个阴影,那件事笼罩着你,所以让你的心灵无法真正的阳光起来。
  她看了我一眼,低下头,仿佛是想了一会,然后说,那件事?你应该说是那些事。
  我一下子愤怒了,哪个王八蛋,居然这么没人性,看起来不止一次啊。
  但是还好,我控制住了情绪,没有去问到底是谁,我去收拾他之类的。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情绪,跟她说,有些事情,是过去的事情,无论当时对我们的伤害有多大,至少,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果我们都只是沉浸在昨天里,那么我们就不会过好今天,更不会有明天。
  郑小颜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很认真地对我说,老师,你是个好人,我知道。可是你帮不了我的。这不仅仅是过去的事情,是一直都这样,一直都这样啊……我刚来,居然还能看到那些,那些……我才好好睡了几天?没有今天的,更不要提明天,没有办法的,你无法阻止他们的……
  小姑娘的哀伤让我动容了,TMD,有没有王法,居然还他们!
  可是郑小颜无视了我的愤怒,她继续幽幽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总是能看到他们。老师你真的有魔力,我在你的办公室拿着你给我的宝剑,我就能好好睡觉了。老师你能帮我杀了他们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抬起头看着我,双眼中杀气凛然,让我忽然不寒而栗。
  多大点的孩子,00后都居然要杀人了!
  可是,联想到我想象中她凄惨的遭遇,我几乎都要问她到底有谁,我真恨不得去杀了那些个王八蛋。
  但我不能那么冲动,本来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就冲动,我要是再鼓励他们,那岂不成了教唆犯罪了?还谈什么为人师表。
  我只能说,没关系,告诉我,我来想办法。他们是谁?
  她说,老师,我不需要什么办法,我只想让你帮我杀了他们。我相信你,老师你有魔力,你能保护我,你会帮我杀了他们的,是吗?
  杀人犯法啊小姑娘……
  我在心里默念着。不过,嘴上却说道:不管怎么说,杀人总是不对的,我可以保护你,我可以让那些伤害你的人受到应该受到的惩罚!
  义正言辞,我说的很坚定。
  她在犹豫着什么,想说话却没说话。
  我告诉她,相信老师,我会帮你的。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说,老师,杀他们不犯法的,你帮我杀了他们吧。
  我心里一哆嗦,这孩子真……
  我纠正她的不良态度:杀人都犯法,傻孩子。
  可他们,他们伤害我,让我变成这样,我每天都害怕,我每天都这样,还被同学们取笑,说我是怪物,说我……
  我叹口气,告诉她:没关系,虽然我没法帮你杀人,但是我可以帮你把他们都绳之以法。孩子,不是所有的罪过,都需要杀掉的,每个生命,都是宝贵的,我们不能随便就杀人的。
  可他们伤害我,就对吗?郑小颜很愤怒。
  那你杀他们就对吗?我依然在劝解。
  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她出离愤怒了。
  对,他们就是禽兽,可是,如果我们用暴力的手段,用禽兽的手段对付禽兽,那么我们和禽兽也没有区别了。我不能让一个孩子的价值观沦落。
  他们不是禽兽……他们是,鬼!
  回答我的是郑小颜阴森森的声音……
  我发到这里就是因为这确实是鬼话连篇,之前的铺垫可能有点长,可是没法少,今天晚上将会出现第一个小高潮。
  但是先抱歉,得去吃饭了,最多两个小时后,继续开更。
  开工了。
  听到郑小颜的回答让我很愤怒。现在知道其实她说的就是事实,但是当时哪知道这个?说句老实话,长这么大,就算是看恐怖片,我也经常是一副:哎呀,这个鬼扮演的不错;嗯,这样出场确实吓人……甚至,身为中文系的学生,我还能从场景塑造中找出对人物内心的反映。
  我不信鬼神。
  儒家的教主孔先师曾经曰过,敬鬼神而远之。同时子又曰过,不语怪力乱神。再加上三十年我都没有见过这类传说中的东西,肯定不会信的。
  再加上之前郑小颜的态度,更让我坚定了这样的信念:她不过是愤怒而已。说他们是鬼,不过是和说他们是禽兽一个意思。
  看到我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郑小颜的眼泪一下子如决堤的洪水滔滔而下,她哭着跑了,留下一句话:老师,就知道你不会信我,就知道我是个怪物……
  当然,也留下一个风中凌乱的我。
  当天没有什么事情,一直到晚上。
  晚上我睡不着。我反复地想着今天跟郑小颜的对话,一字一句在我脑海中清晰无比的重现。她说伤害她的,是鬼。又想起来那天晚上我拼凑起来的那张纸上的内容,我忽然觉得,有可能,她并不是出现幻觉。也就是说,我在妄想着推翻我这几十年的经验。是的,我在否定我自己。但是同时我很为我自己骄傲,因为我选择了相信我的学生,宁愿否定自己的认知,第一选择是相信我的学生。
  多么高尚而伟大的情操啊。我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自恋结束后,我想起来我曾经在哪里看过的一本书,上面说,如果你想证明一件事情是错误的,那么你首先要去证明这个事情确实是不存在的。如果你不能证明,那么,无论多么不可思议,它就是事实。
  好吧,郑小颜,让我来证明你是对的吧。
  虽然事实上,我更倾向于,证明出来她是错误的,那只是幻觉而已,那只是某种心理病态的反应。
  我首先想到的依然是监控。因为没有其他的人证和物证,我无法去询问郑小颜的爸妈,你家女儿见鬼了?无论如何,哪怕师德已经败坏到负数的老师都不会选择这样的问题去问自己学生的家长,何况我是那么的高尚和伟大。
  那就让我来找吧。选择监控的原因很简单,那玩意先进,红外感应的,听说可以看到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可是当我走到办公室门前的时候我犹豫了,现在不是白天,是晚上,而且一个小女孩在里面睡觉。这个小女孩还是曾经受到过伤害的,可能很敏感。就算是不敏感,可这样的事总是很尴尬,如果……
  我徘徊了好一会,终于咬牙决定,进去。不惊动她不就是了,神不知鬼不觉。

  我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然后尽量悄无声息地关上。
  打开电脑的时候,主机滴的一声响让我吓了一跳,近乎条件反射般朝床上看过去。那小小的女孩似乎动了一下,但依然在睡眠状态。
  已经半夜一点了,应该睡着了吧。
  电脑顺利开机,我又找到了那些监控视频。
  这次我首先找的是宿舍的监控视频。宿舍其实是一间相对小一点的车间改造的,中间隔离开,监控探头就装在中间,每个一分钟就扫视一遍。因为这毕竟不是为了偷窥学生的隐私,所以并不能做到360°无死角,但是刚好可以看到郑小颜的床的一角,那是床头,她睡觉的地方。
  因为那天晚上出事的时候我没有看表,不记得她突然爆发的具体时间,所以只好从十点开始看,截止时间设定是一点。
  宿舍里刚开始挺热闹,我看到我和几个小男生在玩牌,然后我劝他们一个个睡觉了。隔壁的女生们相对安静,小公主刘琬不知道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些什么,但是很快就睡觉了;王灿灿在看书,很快也睡觉了;郑小颜其实是第一个躺在床上的人,当时空调开的挺大,所以能看到她裹在薄薄的夏被里面的身躯微微发抖。
  那两个小女生还是比较照顾郑小颜的。她们发现了她没睡着,于是她们就睡了,没关灯。但过了一会,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的郑小颜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穿上鞋,把灯关了。
  这边的灯也早就关了,顿时视频里就一副白茫茫的样子,但人影还是清晰可辨。
  一动不动,整个场景一动不动。
  伴随着探头的转动,我在这边仿佛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在俯视着这个小小的世界。
  但是这样的观看很无聊,我选择了快进。
  很快,就看到郑小颜忽然坐了起来,十分激动的样子,然后我看到当时我也立刻惊醒,随后是王灿灿开门,我走了进去。
  没有什么异常,表面看起来。
  好像只是她发癔症,或者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嗯,是该放弃的时候了。我当时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不是我不相信你,郑小颜,我选择了相信你,可是,事实是你出现了幻觉。
  正当我准备关机走人顺便思考一下这种情况的学生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念头诡异地出现在我的心里:也许她是对的,只是我的方法不对。
  这个想法像个幽灵一样出现,然后盘踞了我的心灵。也许,郑小颜的楚楚可怜让我觉得我有必要拯救这样一个孩子,是的,这只是个孩子,却承受着痛苦。
  我的方法不对,那怎样是对的呢?监控无法显示?可是除了这个方法我想不出别的证明方式了。郑小颜说她见鬼,可是也就她一个人能看到鬼,起码我看不到的,相信别的那几个也看不到,怎么办?
  我想起来之前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旁门左道的知识:鬼,可以理解成人死后不灭的灵魂,他们以一种特殊的能量体的形式出现。在普通人的眼中无法发现他们的存在,而他们由于支持他们的能量过于微弱,也无法对正常人们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我开始了我的论证过程:第一,假设郑小颜是对的,正是因为她能看到鬼,让她不得不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甚至鬼给她造成过伤害;二,鬼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体,不能作用于普通人,郑小颜可能属于特殊体质,既能发现他们,也能和他们产生某种沟通;第三,那么,能量向外表现,形式一般都是红外辐射。所以,结论:我这里的高清红外摄像头,完全可能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知识就是力量!
  完美的体现!
  可是,我忽然又想到,我的这个结论是建立在两个完全假设的前提下的,如果两个假设有一个不成立,那么其他都是胡扯。
  这个念头让我有些灰心丧气。
  试试吧。
  当我试着把郑小颜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并且发出剧烈的举动那一刻往前提了3分钟,然后开始看。
  正常。
  我减慢了速率,二分之一的倍速。
  正常。
  四分之一。
  正……正在我要有点睡意的时候,我忽然看到显示器上仿佛有一到淡淡的白色影子。当我揉揉眼睛再看,却消失不见了。
  我看了下时间,郑小颜很剧烈的大叫的时刻是0:46分,我发现这个影子的时间好像是0:44分34秒。
  我把第44分钟整个视频以八分之一的速率慢放。
  我瞪大双眼紧盯着屏幕,终于,我有个发现,这个发现让我毛骨悚然!
  我几乎被吓到要尖叫的时候,后脑传来一阵剧痛,我晕了过去……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四周一片白茫茫的。
  天堂?反正应该不是地狱,地狱里应该是烈火熊熊,同时有牛头马面的,背景颜色也应该是黑色或者血色,反正肯定不是白色。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身边有了淡淡的哭声。
  这下让我确定了:天堂也好地狱也罢,反正看起来我是死了。可是是谁在哭我呢?
  我努力把眼睛睁大,却依然只是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有渺茫的仿佛是饥饿的人忽然闻到香味的幻觉一样的哭声一丝一缕,极真实地钻进我的耳朵。
  我使劲摇摇头,头上传来一阵放佛整个脑袋像个磕开了的鸡蛋壳一样的疼痛,但是终于我的眼中不再是白色了。
  能看清楚了。
  原来我是在医院里,白色的墙,上面是白色的荧光灯。
  那个可怜的小小的郑小颜,正趴在我身上的被子上小声的哭泣。
  我叫了她一声,郑小颜,你能看到我吗?
  我很意外我的声音居然变得如此嘶哑难听,同时看到郑小颜惊喜地抬头,眼眶红红的,甚至还有一条晶莹的鼻涕从左边的鼻孔里拉出一条长长的,亮晶晶的线。也许是右边鼻孔?记不清楚了。但是我记得很清楚,鼻涕眼泪已经把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弄湿了一块。
  郑小颜一边擦泪一边说,老师对不起……
  我没理她,又问了一句:你能看到我?
  她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
  我心里长叹一声,完了,还是死了。
  我已经相信郑小颜能够看到鬼,所以她现在看到我,我已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极为微弱的能量体了,或者说,只是一个鬼魂了。
  TMD,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真是个冤死鬼。
  眼前一黑,我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我老婆在我身边了。
  终于我搞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我是被郑小颜打的,她半夜醒来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电脑显示器那荧光的衬托下无比的阴森恐怖,于是她以为我是鬼,就用那把剑在我头上给了我一下子。
  虽然是个小女孩,但是那饱含着愤怒与冲动的一剑仍然让我当场倒地不起。当她一剑把臆想中的鬼给撂倒的时候,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心里想,老师果然牛,给我的这把剑连鬼都能干掉。
  幸亏那是把表演用的剑,没有开刃,否则……
  直到现在,一想起来或者一摸到头上那道伤疤,心里都要打个冷战:我这算不算在鬼门关打了个来回?
  幸亏郑小颜在一剑干掉我这个想象中的“鬼”的同时大喊一声惊醒了所有的同学,这帮小子们一拥而上,五个男生为了主持正义据说还痛打了一顿落水狗。只是心细的刘琬发现这个地上躺着的死狗一般的男人仿佛有些面熟,就出面阻止了这些丧心病狂的小孩。然后,就是发现原来是我,于是打电话给我老婆,于是接到医院,于是……
  可当时我脑海里一直出现的想法居然有两个:一个是那五个男生都动手了吗?还是有人没动手?不能饶了这帮小兔崽子,是时候练习蛙跳什么的了;二是,他们怎么知道我手机的密码的……
  然而更让我头疼的是现实,我要对老婆说明这样一个尴尬的场景该是怎样一个离奇的借口。我很理解我老婆的怀疑,看官,试想一下,月黑风高,一个男人满头是血倒在地上,屋子里只有一个可怜的小女孩……我好像怎么都无法说明。而且正当我犹犹豫豫想把真相说出来的时候,郑小颜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出现了,手里捧着一个饭盒,热气腾腾加香气扑鼻。
  我不能说了。
  我总不能对我老婆说其实是郑小颜见鬼?什么鬼?倒在地上的是我。或者说我怀疑她然后怎么怎么地,可她在旁边我没法说。
  我只好咽了口唾沫,问郑小颜,什么东西,这么香?
  郑小颜说,是陈老师(我老婆)给你炖的骨头汤,我拿过来了……
  哀婉而凄切,我见犹怜啊。
  只是我老婆在我大腿上拧了一把,轻声告诉我: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这事没完。
  仿佛是看出来此时此刻自己出现在这里纯属多余,郑小颜寻了个借口消失了。
  我老婆立刻把门关上了,并且锁死。
  她眼圈都红了,说,她只是个孩子,我真没发现你这个禽兽!
  我不敢隐瞒于是都招了。
  她半信半疑,毕竟这个事情过于诡异,我说服我自己都费了好大功夫,更何况她什么都没参与?
  我说,你去看看监控,当时电脑没关。
  我老婆陷入沉思。她缓缓道来:当时我去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围着你,你倒在地上,满头是血,好几个孩子都吓哭了……当时电脑是开着的,上面是定格的画面,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郑小颜的床头……
  对嘛!我很高兴,终于可以洗脱莫须有的罪名了。
  可是,我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想到看一眼电脑的?
  我老婆的脸红了:我以为你半夜看岛国爱情动作片,怕影响孩子们,想着赶紧关电脑,于是去看了一眼。
  顿时我就觉得我的形象在我最亲爱的人眼中居然如此不堪……
  我一翻身,把脸对着墙,嘴里喃喃念道:还不如那一剑砍死我算了……

  可半天我老婆没反应。
  我回头一看,她正在神游太虚的状态。
  老婆?
  老婆!
  终于,她幽幽吐出一句话:怎么会这样,她还是个孩子……
  不管如何我总算是取得了最亲密的人的谅解与支持。我们毕竟都是搞教育的,知道所有有心理阴影的人,只要能够找到这个症结所在,解开这个症结,基本上,都能正常、快乐并且阳光地生活。没有问题。
  问题是我老婆其实是半信半疑。我说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指的是学校。
  她点点头。

  其实我受伤倒不算厉害,有点脑震荡,加上头上被开了瓢。缠了点纱布,搞了个印度阿三的造型就出院了,前后在医院不过三天,其中一天我昏迷,一天全面各种检查,确定没有什么后遗症,然后就出院了。
  没办法,创业初级阶段的人都辛苦,这三天我老婆就没怎么照顾我。
  临时雇老师肯定来不及,而我和我老婆一个负责那边,一个负责城里的作文班,并且都带着重要的课程,真累。就我住院的这几天,那边就一个老师,那些无法无天的小家伙根本不服她,她几次打电话说欲哭无泪。
  没办法啊。

  我带着我老婆一起回到了那里。
  我有大门的钥匙,所以直接进去了。
  教室里那个小女老师沉闷地讲课,下面的学生明显心神不定。平时不这样啊。其实这个老师也是精挑细选的,讲课水平相当高的,学生平时也听欢迎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当看到我出现后,几个人欢呼一声就围了上来,还纷纷对我的新造型进行了一番褒贬。
  我大手一挥,很有领袖风采地命令:都回去上课,晚上再收拾你们。
  这个时候我看到郑小颜这个剑客在人群外面,一脸的笑容。
  虽然长的挺清秀,但是因为经常晒太阳,肤色比较黑,加上这么诡异的事情,让我觉得她的笑容很有点……
  但是她笑了,挺好的。

  我跟我老婆离开了教室,身后是提高了好几度的音量,那是学生在跟老师读课文。
  来到办公室,我打开电脑,说,你自己看吧。
  感谢各位的支持。
  还是说,我这个帖子不是写好的存稿,最早是自己实在忍不住了就写了出来,没想到本来想很简单的说一下的事情越写越多了。
  大家喜欢看,那我就继续写。
  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还有一更,敬请期待吧。
  谢谢大家的支持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我终于彻底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那画面确实很诡异,在八分之一慢放的速度下,一个仿佛是远方飘来的影子一样的东西停在了郑小颜的床头,好像在冲着熟睡的郑小颜反复说着什么,后来更是伸出手在郑小颜的手臂上抓了一把。这个时候郑小颜醒来,哇哇大叫。
  我给了老婆所有合理的解释。

  老婆沉默了半晌,说,这个事情先别说,要是说出去咱们学校闹鬼,那咱就别干了。
  我点点头,这个自然。
  这样吧,老婆还是有主意,我去找她谈谈。
  我点点头,这个自然。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我点点头,这个自然。
  滚……

  于是我圆润地出去了。

  在我带着孩儿们欢天喜地玩三国杀的时候,在这里流放了几天的那个小女老师屁滚尿流地走了,唯恐走的慢。估计是被这帮子孩子给虐了。
  老婆大人和郑小颜在办公室里深入交流。
  当她们俩出来的时候我仍然意犹未尽,不带她们俩我们男的女的刚好8个,一个主公一个内奸4个反贼2个忠臣,刚刚好。老婆叫我的时候没等我反对,其他七个人一起大喊,再等十分钟!
  这就是感情,刚刚地。
  不过看到老婆要杀人一般的眼光我还是把牌给了郑小颜,说你们也是8个,她先替我。

  从老婆嘴里我知道了更多的事情。
  郑小颜说自己从记事起就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比如说鬼怪什么的。刚开始很平静,只是生活中多了许多奇形怪状的“人”而已,随后那些鬼发现了她能看到并和他们交流,于是开始经常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她无法满足,他们就大发脾气并且抓她咬她。而且,更神奇的是,越来越多,似乎流言在鬼之间流传的也不比人间慢,很多鬼都知道她,很多鬼都来找她。各种各样,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对她各种伤害。当然也有好的,但是总体上,给她留下的印象极坏。他们似乎无处不在,总是忽然冒出来,然后忽然大发雷霆,然后跟从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
  郑小颜跟父母说过,但是父母付之一笑。
  后来跟朋友说过,朋友说她神经。
  再后来,好多人看她莫名其妙自言自语,于是神经病的名字跟她如影随形,还有个别称,叫怪物。
  于是她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爱跟人说话,越来越孤僻……
  终于到了我这里。

  我和老婆都沉默了,我们都不知道,这可怜的孩子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她拥有的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是那样的孤独,无助,恐惧,为什么她总是那么害怕。
  各位晚安吧,明天见。
  当然我更希望大家多留言,咱们讨论讨论,我是第一次在这个地方发帖,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只能是平铺直叙,大家有好的意见,我一定吸取。
  多支持,我希望能坚持写完。
  @吉铃儿响叮当 64楼 2014-04-10 08:23:00
  楼主,这是真的么,真的吧,真的
  -----------------------------
  @进取2013 65楼 2014-04-10 08:43:00
  呵呵,你自问自答挺嗨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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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取哥,我看了下你的时间,凌晨3点回复的,然后早上六点你就起来了。大哥,你就睡3个小时?
  这对身体可是不好啊
  @吉铃儿响叮当 64楼 2014-04-10 08:23:00
  楼主,这是真的么,真的吧,真的
  -----------------------------
  真的,起码大部分是真的,但是比如人名什么的肯定是假的。可能是教学生写东西的技巧讲多了,我写起来总觉得不像是讲述,自己看了一遍都觉得有一股浓浓的小说味道了。
  职业病?O(∩_∩)O~
  抽空先更一帖,晚上多更点。

  我们俩商量了好久都没什么好办法,这是从来没用见过的事情。别的还好,比如林云朝,我的学生中个第一个,这个孩子是之前看有人打架,他在边上看热闹,结果被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地拉过去问他为什么打架?这孩子自然是冤枉,但是老师可能想杀鸡儆猴,或者是立威?总之批评了他一顿,然后开除了。
  从此之后林云朝算是对所有的老师都恨上了,谁要是跟他提起上学的事就立刻两眼通红。他父母送到这里,费了好大劲我才闹明白这孩子的心结,经过几次心理按摩,已经差不多了,答应了过完暑假就去学校。
  比如那个刘琬,完全是她父母造成的:从小到大见过最多的颜色就是粉色,穿过最多的衣服便是公主裙,甚至公主头冠几乎是之前每个生日必须出现的生日礼物,都是她父母送的,一口一个小公主……结果孩子成了这样,爱撒娇,稍微不满意就大发脾气,对任何事情都没兴趣,推卸责任,永远都是指责别人等等等等。现在,跟她父母沟通过后,在这里过集体生活,已经好了很多。
  正常的,找到了原因后都好办。

  这郑小颜,实在棘手。
  好在我老婆也相信了这件事,没有指责我什么,已经阿弥陀佛了。

  对,阿弥陀佛!
  我脑袋里灵光一现,有办法了。
  开更,各位来看故事了……
  不过,先说个很奇怪的感觉:我写这个东西,看到点击数也不少,但是总有一种我在做这些事情,有无数眼睛看着我,周围却空无一人的诡异的感觉。
  一哆嗦,有点冷。
  @吉铃儿响叮当
  @进取2013
  @天空微蓝zy
  什么办法?仍然处在传统马克思主义唯物理论濒临崩溃阶段的老婆很是迷茫。
  很简单,当我们找不到解决事情的办法的时候,那就让我们回到我们的起点……
  我老婆很不耐烦:说重点!
  我不敢懈怠,赶紧说:既然是鬼造成的郑小颜的心结,那我们让鬼消失不就行了?
  我老婆瞪大眼睛看着我,满脸不可思议:跟你结婚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居然会驱鬼?大师,先别驱鬼,先给哀家捉个活鬼看看,一定要长的帅的……
  我很不耐烦,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老婆装无辜:是你说你能让鬼消失的。
  让鬼消失……我仔细想想,告诉她,这个问题有点大,超越了教育学所研究的范围,简单说,我做不到。别说我,神仙都做不到啊。
  那你还跟老娘扯这没用的干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我是说,我们如果能用一些方法,让郑小颜再也看不到鬼,不就行了?不就等于消灭了吗?眼不见心不烦,我见不到,自然就等于这个东西从来都没有……
  我忽然感觉到,这好像是我之前的状态:从来没有看到过,所以从来不相信。

  老婆立刻开始想到了电视电影等艺术化作品:画符?做法?捉鬼?气死我了!!
  她好好的忽然就大发雷霆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只听到她恶狠狠地说:大门上明明贴有门神,干嘛他俩还让鬼进来?不好好看门,回头解雇他们!
  这事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似乎也记得小时候老人家们都说贴门神就是不让恶鬼进门,给人们看门之类的,可这个大门上的门神虽然已经半年了,但是依稀还能看出来的。但我不能由着老婆乱想,只好安慰她:可能那些鬼是翻墙进来的,出了门神的管辖范围了吧。
  老婆依然愤愤不平,说回头买个钟馗贴教室里。我提醒她:那叫请,不要说买,不尊敬。咱继续说让郑小颜看不到鬼的事情吧。
  你画一道符吧。老婆很认真。
  我很头大:我哪会这个?再说,你觉得一个教室里贴满鬼画符,还怎么上课?
  这倒是。那怎么办?
  找个大师看看吧,你认识大师吗?我问我老婆。
  大师……大师倒认识几个,可是没有这个方面的啊。我认识有写诗的大师,有画画的大师,有心理学大师,有国学大师,有妇产科大师……
  老婆把认识的大师级别的挨个点点名,但是没有这个方面的大师。
  庙里总有吧?我忽然想起来。
  对,明天去找个香火旺盛的庙。
  计议已定,我们俩就从容出来了。
  好在这个事情,我是指我半夜的那个意外,并没有造成什么不良的严重后果,学生们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我出来后又给了他们一个瞎编的解释,说半夜听到郑小颜说梦话,就过来看看,结果被误以为是坏人……
  郑小颜虽然刚来,但是已经属于有前科的人了,所以大家也都信以为真,没当回事。
  按照我们的安排,我老婆没呆多久就回城了,我继续带着他们,该上课上课,下课了就带他们一起玩。

  晚饭后,我跟郑小颜又谈了一次。
  这一次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让她愧疚,也可能她真正把我当成了朋友,所以她告诉我很多事情。
  根据她的讲述,在阳光下她是看不到的,一般太阳落山后,她就能看到鬼。有时候多,有时候少,有时候好长时间都看不到。她还告诉我,小时候,奶奶曾经带她去庙里看过,还求了个据说是大师开过光的护身符。但是这护身符一点用都没有,身边还是总被莫名其妙的鬼骚扰。她还说,鬼会抓她,咬她,基本上他们,鬼们大多都会跟她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要不满足就生气,就抓她,咬她。
  说到这,她哭哭啼啼地给我看胳膊上的伤痕,说前两天就是,一个被车撞死的鬼在她的床头,让她帮忙找到那个撞死她的人。她哪里能找啊,于是那个鬼就把她的胳膊抓成了那样。
  我安慰她:没关系,老师神通广大,一定能帮你。
  她将信将疑,歪着头问我:老师你的伤好了没有?
  我的头一阵疼。
  把他们安顿好天色已经是黑了。
  他们由做饭的老阿姨带着,在看电影,我就信步出了大门。
  我们这个地方离公路确实很近,过了公路没多远就是个挺大的村子。这几年经济发达,这边也有了不少的厂子,生产服装鞋袜什么的,也算得上是经济繁荣。就在大路边,有几个小饭店,晚上的时候把桌子摆出来,再弄个烤羊肉串的小摊子,也算是个大排档,生意兴隆。
  我其实喜欢没事喝一杯,于是就晚上有空的时候偶尔会过来这边,一个人,烤几串羊肉,弄俩凉菜喝瓶啤酒。
  今天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既然来了,就想起来郑小颜说的事情了,于是就找人打听。
  果然,一打听不要紧,喝酒的好多都知道。就在一周前,一辆大货车把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给撞死了,是拦腰压过去的,当时就死了。当时是晚上,这附近也没有监控,司机开车跑了,到现在也没有个结果。死者的家属都哭惨了,在路边跪了好几天,说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找到凶手。
  我忽然问了一句,那女的死的时候,是穿白色衣服吗?
  好多人都是一愣,表示不知道。就一个好像喝的有点多的家伙一个劲点头,说自己是第一个发现的,死的那个女的穿了一身白裙子,满地都是血,那叫……正说着呢,那人就哇哇吐了。看起来那个场面确实比较震撼。
  回到学校,我心里想,看起来郑小颜说的是对的。明天得带她到庙里看看了。
  @buff空隙 76楼 2014-04-10 18:15:00
  加油,但是老师写的真心有点儿拖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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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入佳境么,再说,我是按照事情的发展顺序来的,要是像玄幻小说那样妖魔鬼怪一通乱打,我也编不出来那种。
  我尽量,以后有些不必要的背景就不说了。
  谢谢,你能回帖就是很给面子的支持,谢谢。
  第二天我安排好了课,带着郑小颜出了门。我们开车跑了一百多公里,来我们这边的一座二仙山上。因为二仙山上有个神宵宫,在方圆很有名气。
  可当我带着郑小颜准备进山门的时候,才发现她在我身后,没跟我一起走。
  她的脸看着一个墙角。
  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这个神宵宫坐落在整个二仙山的山顶,右边是悬崖峭壁,据说峭壁下面是个深潭,深不见底。
  那个墙角,刚好在悬崖边上。
  我去拉了她一下,她没动。我一看,她的表情很奇怪。
  我问她,又看到了?她点点头,说,我看到一个浑身是水的人,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我……
  我看着她缓慢地朝着悬崖迈了一步。
  我赶紧拉住她,她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不像平时的她,很陌生的感觉。
  她要挣脱我,但手上的力气超级大,我一只手居然没有拉住她。她嘴里呵呵冷笑着,又往悬崖那边迈了一步。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抱起她就想往庙里跑。
  可她放佛不是个瘦弱的十二岁的小女孩,而是个生根的雕像一样沉重,我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她抱起来。
  好在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只是在那里不停冷笑。
  进了庙门,就见她双眼一翻,晕了,身体也一下子软了下来。
  我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唤,才把她叫醒。
  @进取2013 84楼 2014-04-10 19:04:00
  楼主说对了,看不到阿飘是很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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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飘是什么?鬼吗?飘来飘去的?
  有意思,我等凡人,自有凡人的乐趣
  其实之前也带郑小颜去过几个地方,找过一些所谓的大师,但是因为都没有什么效果,为了不显得故意刷存在感,就没提,直接说有效的了,并不是一下子就找到真仙。
  什么事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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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把郑小颜弄醒,就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站在我面前,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俩。
  我觉得很尴尬,但是没法松手,否则小姑娘摔个七荤八素的我也担待不起。我只好冲老人笑笑,说,法师,我是带她来找您的。
  结果老人根本没理我。我这才发现他双眼紧盯着郑小颜,根本没看我。
  他走过来,在郑小颜额头抚摸了一下,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念叨过以后,郑小颜的眼神明显清澈了,正常了一点。
  这个时候,后面一座大殿里出来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施主是来上香吧?
  第二句是,老王头,还不去准备做饭?!
  老人赶紧走了。

  我把郑小颜放下来,向道士失礼,跟他进殿。
  大殿里供奉的是三清。我之所以认出来是因为《西游记》,就是车迟国那一集,孙悟空师兄弟三个偷吃供果那集。大殿供奉着三个道士模样的神像,肯定是三清。这三位的形象跟五谷轮回之所一起,成为我不能泯灭的记忆。
  接过道士递过来的香,很恭敬地敬礼,上香。
  然后站起来我就打算走。
  道士咳嗽了一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赶紧把手松开了,可能是道士觉得我在神仙面前跟个小姑娘拉拉扯扯的有伤风化吧。
  但是道士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身边的路人甲看不过去了,提醒我,你香火钱还没给呢。我恨不得挖个地窖钻进去,太丢人了,毕竟从小到大没怎么来过宗教场所,不懂规矩啊。
  赶紧掏钱,也没看就递给道士。
  道士眉头一皱,努着嘴朝功德箱示意了一下。
  丢人丢到神仙面前了啊。我一边感叹一边恭恭敬敬把钱放进去。
  道士神情肃穆地击磬,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我出来以后,逢人就打听,这里哪位师父能驱鬼?
  很快,小道士就把我带到了后殿,找到了玉清真人。
  真人大概四十岁左右,长发绾了个发髻,一根玉簪别在头上,黑色的道袍无风自动,加上一部长髯,果然仙风道骨。
  我对真人施礼,眼睛一瞥,看到郑小颜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打量着真人的样子,赶紧拉她一起施礼。
  真人还礼,口诵无量寿佛,居士,我看你印堂发暗,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
  我哭笑不得,赶紧拉过郑小颜,说,真人,不是我,是她。她前几天撞到鬼了,现在都有些恍惚。
  真人拈须微笑,点头,换换道来:居士,你的女儿骨骼清奇,定有不凡的遭际啊。
  真神人也。我心里默叹,不凡的遭遇,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我有些不合时宜地表明自己的身份:真人,我不是她父亲……
  真人脸色微红,点头,微笑,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遇到鬼怪虚妄之事?
  我也点头。
  真人感叹了一声:世间多少事情,原本不是凡人能够看透的啊。也罢,你既然来此,就是有缘,给你看看吧。跟贫道说说,是什么事情。
  我看了郑小颜一眼,她话从来不多,我只好代言:是这样的……
  等我介绍的差不多,玉清真人呼地一下从座位上起来了,仔仔细细把郑小颜看了一遍,依然是点头,不过却没有了标志性的微笑,而是面色很凝重。
  他问我郑小颜的生辰八字,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爹妈。可郑小颜也不知道,茫然摇头。玉清真人叹口气,仔细看看郑小颜,然后开始掐着手指算,嘴里还喃喃念叨。过了好一阵子,玉清真人才说,这孩子体质比较独特,是纯阴体质,阴气超乎常人,加上天生一双通神眼,若是我门中之人,修行起来事半功倍啊,小姑娘,你不如拜在我的门下,我收你为徒可好?
  郑小颜很坚定地摇头,说我有老师,他对我很好。
  我很感动。
  真人很沮丧。
  唉,既然如此,可知你尘缘未了。也罢,缘分可遇不可求。今日之事,贫道已有分晓。只见玉清真人先是转身拿过一条黄纸,用朱砂笔在上面画了一道我绝对看不明白的符,在香烛上烧了,嘱咐郑小颜闭了双眼,把纸灰在双手中揉的稀烂,然后抹在了郑小颜的眼皮上。
  真人手大,眼眶上也沾了不少,于是郑小颜的形象像极了现在高贵的杀马特烟熏妆。
  看到郑小颜睫毛微微颤动,真人忙说,不要睁眼!然后真人亲自出去端来一盆水,用一块黄布,蘸水把纸灰一点点擦掉。
  刚看了一下,好像我这个标题确实不够吸引人。
  难道天涯真的是传说中的标题没有十五个字以上就根本没有点击与回帖么?
  思考中
  @清清尘 90楼 2014-04-10 20:50:00
  莫不是会出现传说中的师生恋么????
  有看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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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啊,我是好老师一枚
  继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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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清真人解释道:贫道现在是用封神符封住了她的天眼,现在郑小颜已经好了,或者说,已经是什么妖魔鬼怪都看不到了,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了。
  我很惊喜,终于好了,毕竟,这个心病只要解决,一个孩子就恢复正常生活了。
  我们都是正常人,就要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过日子,不需要什么超级能力什么的。
  千恩万谢后,我终于没有忘记给真人留下香火钱。
  真人也客气地留我们吃饭。

  在道观里吃饭是人生第一遭,对小小年纪的郑小颜来说估计更是如此。
  我们只好随大流,跟香客们一起去厨房。
  因为这里也算个宗教圣地,所以进香的香客不少,有的就会留下吃饭。这个神宵宫没有餐厅什么的,大家吃饭也都是去厨房端一碗出来,自己找地方,或蹲或站,自己吃完把碗送到厨房就算结束。
  本来不想在这里吃饭的,但是想想下山还有半个多小时的山路,我就腿肚子发软,也就留下了。
  我们俩在神宵宫的厨房在此看到了那个老人。原来老人是在这里打杂的吧,或者,按照书上说的,叫火工道人?这个时候我才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他依然很慈祥,一件很旧的白衬衣,扣子好像掉了几个,用别的颜色的扣子钉上的,但是衣服洗的很干净,白须白眉,仙风道骨的样子啊。
  北方人,吃饭简单,就是一碗青菜汤面。
  我们俩谢过了老人,一人端着一碗汤面出来了。不远处有个凉亭,我们俩就去了那里。
  今天并不是什么节假日,道士们加上香客数量也并不多,很快,老人就也端着一个碗出来了。
  他离我们不远,若即若离。
  不管他老人家的心情,我是饿了,赶紧吃饭。郑小颜的饭量却是不大,剩下半碗又给了我,我也吃完了。吃饱以后,我和郑小颜就找到个水管子,洗碗。
  这个时候,老人来到我们身边,说,不用洗了,这些活不用你们动手的。
  郑小颜摇摇头,说,老爷爷,没关系,从小奶奶就说,要劳动才有饭吃。
  老人慈祥地笑了,一片小小的菜叶子在洁白的胡须上炫耀自己的绿色。
  孩子,你受苦了啊。
  郑小颜没吭声,继续低头洗碗。
  老人对我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三次。
  什么意思?
  @吉铃儿响叮当 95楼 2014-04-10 22:00:00
  楼主快更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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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来这就来,刚才肚子饿了出去吃点东西
  @小作文老师 85楼 2014-04-10 19:08:00
  @进取2013 84楼 2014-04-10 19:04:00
  楼主说对了,看不到阿飘是很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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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取2013 96楼 2014-04-10 22:14:00
  阿飘是什么?鬼吗?飘来飘去的?
  有意思,我等凡人,自有凡人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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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话,估计楼主没听过: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gui。称阿飘,形象又不犯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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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此,高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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