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如今,我是一个感染上艾滋的十八岁年轻人

至今我都不知道那个女生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她就像一小段别扭的插曲,听到的人皱了皱眉,也就过去了。只是零星地听她的好朋友说起“我知道她身子弱,但没想到她身体素质那么差”。

我们每个人自信满满都以为了解对方,却始终无法真正地掌握未来。

“这么一来,可能毕业照上的那个位置得空上几十年了吧。”女生的好朋友瘪了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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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睡前留言。

目前唯一的感觉就是累。没什么,做试卷累的。
这种身心俱疲的累,可以稀释忧虑,让人在困顿中来不及为自己的未来做任何假设,只能硬着头皮,与函数单调性解析几何不等式缠绵悱恻、金蛇狂舞。

这样也好,没有惶惶不可终日,没有蓝色biue忧郁,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看老天爷会让我走到哪里。在哪跌倒了,就在哪趴下睡一觉。醒不过来就醒不过来吧。

但自从爸爸说要带我去医院复诊后,我的心中就出现了那么一丝不应有的期待
——万一是误诊呢?
——万一我现在出现的这些所谓症状都是由于其他因素引起的呢?
——万一这五个月来的痛苦悲伤都只是上天无聊安排的一出戏呢?
——万一我没得艾滋,万一我仍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平凡无奇、庸庸碌碌,万一我仍能再活个几十年呢,能够见证父母变老,挚友结姻。

幼时靠《十万个为什么》求知,如今靠可笑的“十万个万一”求活。

糕糕的那本《此生未完成》我前前后后翻了四五遍。作者于娟患了乳腺癌,说:“哪怕就让我那般痛,痛得不能动,每日污衣垢面趴在国泰路政立路的十字路口上,任千人唾骂万人践踏,只要能看着我爸妈牵着孩子的手去幼儿园上学,我也是愿意的。”

我也是愿意的。
只要是能活下去。

2014.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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