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鬼探:细数那些真实到让你尖叫的高校怪闻【原创】


  
  我跑到楼下时,车刚刚启动,但我还是没能将其拦下。那辆车很快湮进车水马龙的街道中,在我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手机里面的信号中断,里面的红点也不翼而飞。唯一的可能就是电话被关机了。
  我能找到这里是根据手机信号,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于是有了察觉的他关掉手机,有意阻止。他会把杨春妮带到哪里,更重要的是他到底是谁。我离开巷子时就遇到交警,想不到他们还能认得出我。因我没有钱缴纳罚款,于是把我扣留在警车里。
  “这是车钥匙,你把他带回局里,不要把人给弄丢了。”老交警说。
  “好咧师父。”年轻的交警坐进正驾驶。
  听他们一唱一和的心里就很不舒服,难道我在他们眼里是贼么。我坐在警车里面甚是焦急,绞尽脑汁地想着逃脱之法。车子启动离开这条巷子,使劲车流密集的街道。收音机里流淌出轻柔的旋律,却让我的神经更加紧绷,于是我要求他关掉音乐。
  “怎么这么多事……”他朝倒后镜看了一眼,很是惊讶,“怎么是你呀?”
  “你是?”我问。
  “你老同学的男朋友,昨晚还见过面的。”看见是我坐在后面,语气便不再那样严肃,“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能放了我么?”我问。
  “开什么玩笑,你想我被停职么?”他笑了。
  “她现在有生命危险,我必须要去救她。”我很郑重。
  “当我的面你就别编啦,你放心吧,这种事情最多就关你两个钟头。”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
  “你没有理由不相信我,就像我没有理由欺骗你一样。”
  他不在吭声,而是郑重地看着我。
  红灯,车停。我趁机下车。如果被他们扣留两个钟头,我真不敢想象等待当我再看见杨春妮时,会不会是一具尸体。他也推开车门吼叫,告诉我不要跑,有事回来慢慢商量。我只回了他一句话,你和鬼商量去吧。
  我跑到另一条街道,他驾驶的那辆警车再度挡住我的去路,阴魂不散。
  于是我奔进巷子,拐进小路,他始终尾随在我后面。而当时我被逼近死路里,等待我的要么被他带走,要么就是抗衡到底。他下车朝我这里走来,摇晃着悬挂在手指上的手铐,看样子是非把我带回去不可。
  “你是跑不掉的。”
  “有这样的精力小偷都能捉好几个了。”
  “我只是个交警,站在什么位置就做什么样的事。”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把手铐递来,“我说过只会关你两个钟头,自己带上吧,最好别逼我出手。”
  我接过手铐,顺势反压想把他铐住。但他的身手很敏捷,手腕一抖脱离手铐,还牢牢地抠住我的锁骨。用左手压住他的手腕,右臂顶住他的肘部,使劲地向下压。随后他也用这招把我压住。我翻身背摔,但他的脚如同藤蔓,牢牢地扎在地面,并顺势用夹住我的脖子。我把手推开他的双臂,肘部撞击他的胸口。他向后跌去的瞬间在我背上砸了一拳,于是我向前踉跄了两步。
  “你上学时的牛真不是白吹的。”看来他从我老同学那里听过许多关于我过去的事情,“可惜你只是第二名,而我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一。”
  “我没有时间和你打。”我保持与他间短距离,有意要离开这里。但他是个固执的人,而且还是个很爱动手的家伙。
  “打赢我再说。”他不再和我对摔,这回直接抄起棍子。
  “不要说我袭警,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我也抄起地上的竹竿,直接朝他的肩抽去,不给他留任何机会。他的脸被竹竿抽到,肿得老高,也瞬间被我激怒。于是他挥舞棍子拼命还击。我假装败退踉跄向后,在铺满铁管的墙角落里,他把我压倒在地上,而那时我已经赢得了胜利。
  他伸手在腰上摸来摸去。
  “是要找手铐么?”我指着他的手腕以及旁边的铁管,“手铐不就在你的手上么。”
  我趁着他惊愕之际,起身保持距离。
  “你玩阴的?”他现在被牢牢地拴在铁管上,动弹不得。
  “兵不厌诈。”我说。
  “喂喂喂。你就算要走也先把我放了吧?”
  “你当我是傻子么?”我径直朝前走去,对他置之不理。
  “我知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你连路都不知道怎么去救人?”他的话让我看到转机。
  “你的意思是?”我问。
  “手铐钥匙就在车里,只要你把我放了,我亲自开车带你去救人。”他的提议让人难以信服。
  “我可以相信你么?”我问。
  “试试不就知道了么?”他说。
  我稍微思量了一下,的确。如果有他帮我,那么我能更快找到杨春妮。于是我钻进车里取出钥匙,随即帮他打开手铐。他倒是很守信用,没有再和我动手。坐进正驾驶位置启动车子,而我谨慎地坐进副驾驶。
  “你确定要帮我么?”我问。
  “只要你没有骗我,去哪?”他说。
  在车里我把杨春妮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而他按照我最后的陈述将车子驶向最西边的城郊,沿途一直在寻找那辆银白色卡宴越野车。在车座城市里有很多这样的越野车,但前面插着红旗的银白色卡宴肯定只有那么一辆。
  离开繁华的市区中心,驶进相对而言破落的城西郊区。那里更像是县城,街道两边的商贩来回忙碌着。我们在街道上来来回回,兜了四五圈的样子,却连一辆卡宴车都没看见。就在他对我产生置疑,而我也越来越焦急的时候,那辆银白色插着红旗的卡宴车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就是这辆。”
  “搞得像是私家侦探似的。”他很嫌弃做这样的事情,毕竟与他的身份不符。
  “别靠太近。”他开的毕竟是警车,很容易暴露。可他竟打开警笛,一脚油门后高速行驶。随后用对讲机警告前面的卡宴车靠路边停好。卡宴车望风而逃,随即也加快速度。我们一直追在后面。
  他是把自己当成极品飞车里的男主角了,车子就像是要飞起来似的。而前面卡宴车比他还快,越是这样就越容易造成交通事故。但他的架势技术很娴熟,虽说只是量普通的警车,却把前面的卡宴车追得乱了方寸。他把卡宴车逼到一条僻静的,狭窄的小路上。
  那条路笔直地通往山地,坑坑洼洼。
  他逐渐放慢速度,最后停在路边,眼睁睁地看着卡宴车驶离。他翘起二郎腿,把对讲机递到嘴前,“我是编号XXXX,有可疑车辆驶进西郊山区,疑似凶徒,车牌号是XXXX,呼叫支援。”
  “不追啦?”我问。
  “你没看见么,这路这么颠还怎么追呀?”他悠闲自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眼前的路虽说颠簸,却不是无法通过。他明明可以继续追击,为何选择中途放弃。他随后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他说这是条通往山区的死路,车子进进出出都要经过这里,因而那台卡宴车是逃不掉的。
  照他话的意思,我们是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杨春妮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因而我推开车门,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自行去救杨春妮。
  “喂。”他在我回身时,把手铐扔了过来,“你身手那么好,就帮我捉住卡宴车车主,也好将功补过。”
  我接过手铐随手揣进裤兜,而他悠闲地回到车里面,随即轻柔的音乐响起。
  脚下的路沟沟坎坎甚是难行,道路两旁杂草丛生。我面前是一座高耸的黑山,其形状就像是展翅的凤凰于是起名叫凤凰山。凤凰山只是一座荒山,没有村子。因而谁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一条路,笔直地通往凤凰山。
  这条路叫凤凰不归路。
  当时是中午,确切地说临近一点钟。通过这条路来到凤凰山脚时,时间自然也就过了一点钟。我看见那台卡宴车,就停在凤凰山脚,路的尽头。车里面没有人,后备箱是打开的。红色的行李包还在里面,我在确定周围没有人的时候,慢慢地拉开了行李包。
  藏在行李包里面的不是杨春妮,而是那个带着口罩的男人。他手里攥着的瓶子中喷出的液体,让我一阵头晕目眩,是迷药。我被迷晕了。醒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的,但红日已经落到凤凰山的背面。我被绑在树上,嘴里塞着东西。杨春妮躺在我面前的草地上,仍旧昏迷。
  他摘掉口罩,是杨春妮的堂哥。
  我真没有想到,他连自己的堂妹都不放过,真是禽兽不如。我使劲地拧着手腕,试图挣脱捆绑着的绳子。就在这期间,他朝我这里看来。我连忙眯起眼睛,假装昏迷未醒。而这期间我看到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很古怪的东西,像是牙齿。

  在他的目光重新挪到杨春妮身上时,我也快速地抽出捆绑在绳子里的双手。慢慢地解开全部的绳子,我拾起地上一块坚硬的青石,走过去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脑,顺势用手铐将他牢牢拴住。他捂着自己的后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连忙扶起昏迷的杨春妮,同时发现她的脖子上,也挂着同样奇怪的东西。拉近距离一看竟是一颗死人牙……
  警察到场将她堂哥带走,并把我和杨春妮送进医院。考虑特殊情况他们不再追究我的责任,也就是他说过的将功补过。到了医院我都没能忘记,她堂哥被警察带走时不但不难过,还露出怪异的笑来,就好像是做成了某件事情。
  那晚月圆。
  杨春妮被注射了大量了麻药,输了滴液后才慢慢醒过来。她现在的意识很模糊,只知道自己被人迷晕,其余的事情就都不记得了。我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她,是想让她再遇到这类事件时能有个戒备。
  “没想到你堂哥居然这么卑鄙,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
  “他没把我怎么样吧。”她的声音很细弱。
  “应该没有。”老实说到底有没有怎样,我怎么可能知道。
  “什么叫应该没有?”她很紧张,声音也大了许多。
  “昨晚你就被她骗走了,到了下午我才找到你,中间隔了那么长时间,谁知道他有没有对你……”看到杨春妮难过的样子,我的话语瞬间就哽咽了,也立即转变了话锋,“我想起来啦,找到你的时候呢,你穿戴都很整齐,就说明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对不对?”
  “别再安慰我了。”她面色消沉。
  “就算他真碰你了又能怎样,你不用害怕嫁不出去,我不嫌弃你……”我话一出口肠子就悔青了,我可真特么是个二B。
  杨春妮蹙眉看了我一眼,她现在是没心情和我拌嘴,否则我肯定会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害怕自己的话再让她难过,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选择闭口不言。杨春妮也不再说话,闭着眼睛像是在努力回想。
  牙齿,还戴在杨春妮的脖子上。
  我细细地打量,根据牙齿的形状来看,的确是一颗人牙,而且是一颗死人牙。牙齿的表面呈暗黑色,而且有凹坑。暗黑色不是表面沉积的色素,是牙神经坏死促使牙齿质地变黑,造成这种情况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死亡。
  蹙眉。
  为何要带死人牙在身上?
  我想帮她摘掉这颗肮脏的死人牙,她却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
  “带我去尿尿。”
  杨春妮的身子很弱,虽说清醒,但神经还处于微麻痹状态。我把她扶到卫生间,静静地守在门口。注视眼前阴暗的廊道与时不时经过的病号,闻着医院里独有的福尔马林混着消毒水的气味,我若有所思地回想起杨春妮的堂哥,还有他身上的那颗死人牙。
  “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忍不住担忧起来。
  想起那晚在村子里,在雷鸣暴雨的情况下,听到孙小钧说的那句话,现仍是不寒而栗。可杨春妮身边并未发生那些我曾设想过的,恐怖离奇的怪事。我没有遇见白素美的冤魂,也感觉不到鬼的气息,就好像厄运已经悄然地离去,一切归于平静似的。可厄运就像是沉进湖中的怪物,还是会有那么一日会卷土重来,搅乱平静的湖面。
  而白素美这个可怕的字眼,也未能从我们的世界里淡出。
  “你进来。”杨春妮的声音。
  “你疯啦?”她居然叫我进女卫生间。
  “少装正经,你也不是没进过。”她说。
  我走进卫生间看见杨春妮直立在镜子前,端详着挂在脖子上的那颗牙齿。她看见我的面孔出现在镜子里后,就问这东西是不是我送给她的,还问我是什么动物身上的牙齿。而且她居然说这东西看上去很精美,很吸引她,于是要一直带在身上。
  那明明就是一颗破牙齿,而且很脏,她居然说很吸引她。
  吸引这两个字,引人深思。再看看杨春妮,一脸的沉迷,像是得着了什么宝贝。与其说是迷恋,不如说是迷惑,那东西显然是个不祥之物。
  “给我。”我伸手去抢。
  “别闹。”她挠伤我的手背,还厉声厉色,“你要是跟我抢,我就跟你急。这么好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实在是太精致,太漂亮啦。”
  我蹙眉。
  我不得不再重申一遍,那的的确确就是颗破牙,很黑,很脏,一看就让人觉得恶心。可杨春妮却视其为宝贝,而且在以后的生活中,她都不许我去碰那颗牙齿,只要我动了就真的会和我翻脸,暴跳如雷,像是中邪了似的。但好在其余的事情上,阳春你的表现还算正常,只是对这颗牙齿情有独钟到了癫疯的程度。
  三日后。
  我们仍住在唐一一的家里,生活平静如初。只是孙小钧的死讯,让我的心情阴沉下来。警察说她死在隧道里面,根据现场调查的情况初步断定是自杀。至于自杀的原因不明,有待进一步调查。
  同时警察根据我提供的线索,在南山村的山丘水洞里找到了两具骸骨。因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早已找不到死者的家属。再加上水洞的特殊原因严重损害尸骨的骨质,就更加无法确定准确的身份。但初步可以断定,两名死者均是南山村民,与十几年前的白素美案,还有小女孩失踪案有关。
  匪夷所思的是,其中一具尸骨上的一颗牙齿不见了。
  法医说那不足为奇。尸体腐烂后牙齿肯定会脱落,而这具尸骨就只掉了一颗牙齿,这倒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那时我心里就在暗想,那具尸骨上脱落的牙齿,不会就是杨春妮身上的那颗吧?
  某日。
  我专程去见刘婆婆,问及死者之牙的事情。在孙小钧刚刚离世的时候,跑去问东问西的确不合时宜,可除了刘婆婆我真不知道还能去找谁。庆幸刘婆婆还在家里,黯然伤神。我不请自来,她却知我的来意。
  她说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却已经来不及了,这是命数。
  我问是什么事。
  她的回答里只有两个字,白事。
  想起之前答应帮她做两件事,一件是红事,另一件就是她提都没提过的白事。她说当日想借着红白事来帮孙小钧驱邪避灾,第一件就是已经做过的冥婚,而第二件是在她或者的时候帮她办一场葬礼。我垂眉。这是典型的有病乱投医,荒唐。世界上的确有很多怪事,也有很多独特的民间法术,我不能否定它们的真实性,但不是每件怪事都确有其事,也不是全部法术都能起死回生。就算当时做完那两件事情,孙小钧也未必能活到现在。
  我直奔主题,问她关于死人牙的事情。
  刘婆婆蹙眉,说有道士。
  真正的道士久居深山,修身养性,是不容易见到的。而我们平日里常见到的,所谓的道士都是信口开河的江湖骗子。他们说自己通晓本草纲目,奇门遁甲以及青乌葬经里的全部法术,就差点要把自己说成是红楼梦里的梁山好汉,西游记里的乱世枭雄了。
  我遇到的还偏偏不是那些江湖骗子。

  刘婆婆说道士不轻易出山,就像黑社会不轻易打架。
  这是话里有话,我听得心里发毛。
  “是道术!”
  “什么样的道术?”我竖起耳朵。
  “捆鬼。”刘婆婆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双眸像是两口黑黑的枯井,“用牙齿来捆绑死者的灵魂。”
  “如果带在身上呢?”我问。
  “千万不要!你不会是已经戴上了吧?”刘婆婆的声音陡然激动起来。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我连忙解释。
  “不管是谁只要带上死者的牙齿,会在某些时间里变成死去的人。”刘婆婆的话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某些时间是指什么?”我问。
  “死时。”
  “可有解法?”
  “除非佩戴者自愿摘下,否则无解。”刘婆婆说。
  杨春妮对那颗牙齿爱不释手,根本不可能自愿摘下,还真是邪门。于是我问刘婆婆,如果强行取下会是什么后果。刘婆婆说绝不可以强行取下,否则佩戴者会精神崩溃,甚至是闹自杀,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鬼附身。
  “这下完了。”我脱口而出。
  “是她吧?”其实刘婆婆早就看穿,否则也不会讲得那么仔细。
  “嗯。”
  “你还想知道鬼瞳的解法么?”她问。
  “嗯。”
  “只要遇到命中注定的女子,你的鬼瞳自然就会化解。”她说。
  “不是她么?”刘婆婆既然那么说,就肯定不是杨春妮。
  “这个女子不再这个世上,可能已经过世,也可能还未出世。”她的话让我很是蛋疼。
  她这不等于白说么,真无语。
  当日我就回到市里,还是寄居在唐一一的家里。杨春妮坐在客厅里,看见我回来喜出望外。她说在我的箱子里翻出一张相片,差点没把她吓死。我问她是什么相片,她便指着垃圾桶说相片被她丢掉了。
  我走到垃圾桶前,自里面拾出那张相片。
  是陈晨的死亡现场,那口枯井。别说,当我再看到这张相片时,还是会有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曾经说过,自己没有缜密的思维,更没有精湛的头脑,有的只是想解开困惑的盼望。于是我没有帮到他们,以至于他们全都死去。对于他们,我只有深深的愧疚。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于是我把照片重新丢回垃圾桶里。可就在那一刹那,我看见照片的背面多了一个字。
  记得我刚接到这个案子时,照片背面只有五个数字,可现在竟变成了六个。
  我连忙翻出那张银行卡并跑到电脑前,在网页银行里输入账号与密码,且顺利地进到个人银行页面。
  我惊得目瞪口呆。
  杨春妮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背后,“哪来的这么多钱呀?”
  我现在惊得目瞪口呆,哪里有空闲向她解释。于是我胡乱地指向拐角,“垃圾桶里。”
  “垃圾桶里哪塞得下这么多钱呀。”杨春妮有意无意地说着。
  “世界上最善良的莫过于那些我们最害怕的。”这件事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极特别的感触,陷入深思,“这钱我们一分都不能要,得还给陈晨的家人。”
  我的网银里莫名其妙地多了十万,和陈晨父母通过电话才知道,钱是他们汇过来的。他们说是陈晨托梦,要求他们把钱付给我。我说。这钱我还是不能要。他们却说,我若不收下的话,陈晨的灵魂会永不安息。
  迫于无奈,我只好收下。
  在论坛里做出最后的陈述,要给网友们一个说明。
  从我第一次见到陈晨起,到凤凰山救出杨春妮以及和刘婆婆最后的碰面,还有死者之牙与照片背面的银行密码,我在帖子里做出几千字的回复。不管其中所遇有多么的惊险,但结局总是平静的,且引人深思。有网友问,真的结束了么?
  网友:那颗牙齿肯定是白素美的。
  网友:不是有两枚死者牙么,会不会和冥婚有关系?
  网友: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网友:懒猪肯定做了噩梦,然后把梦讲给我们,鉴定完毕。
  网友的回复千奇百怪。
  我劈里啪啦地敲击键盘,说自己要正式成立侦探社,希望他们能帮我取个名字。他们说就按照我的ID取名叫脏东西侦探社,却有网友觉得这名字很不雅,不如直接叫东西,或者东东,西西侦探社。同时也有网友要来帮我打理生意,看看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能见鬼。
  最后决定的名字是西西侦探社,皆大欢喜。
  某日我见了唐母。
  我向她提出要求,租下唐一一名下的那间厂房。唐母却反提议说要把厂房卖给我,因为她怕自己想起唐一一。可是一间那样的厂房起码要几百万,我怎么可能付得起。唐母说,可以赚一点给一点。这样的事情我自然答应,于是当日就和唐母签了合同,期限是十年内付清全部房款。厂房的价格是两百七十万。房照暂由唐母保管,房款付到半数时再递交给我。但合同生效的即日起,我便拥有土地的使用和改建权。
  其后。
  我雇佣拆除公司推倒院墙,重新做成金属围栏,小型的金属院门。院子里用青石铺成小路,右面的土地重新翻新,种满了花花草草,类似是小型花园。左面的空地上是石桌,摇椅和秋千。我和杨春妮亲自动工,在墙壁上涂鸦各种人物肖像和诡异场景。最后将订做好的牌匾垂直镶在门旁,大功告成。
  一间曾经破落的二层厂房,被我们这么一收拾就变成了超级别墅。
  杨春妮厚颜无耻地称自己是我的助理兼西西侦探社的股东,而她的理由是帮我赚钱向唐母还款。她说她只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说是我捡了个超级大便宜,我到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超级大坑。
  我对杨春妮有了更准确的了解。
  她是个开朗且忧郁,荒唐且理智,成熟且幼稚的丫头。她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害怕很多东西,例如吃东西的时候怕噎死,害怕转动中的机器例如车轮子。曾经在长途客车上,她看到旁边驶过的重型卡车时,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我突然出现在车轮底下,然后拼命地呼叫救命,司机会不会停下车?”
  那时我就知道,她很怕死。
  我们的侦探社成立,可我还是要去上学,这是杨春妮的要求。
  她说让我重新复学可是和学校签了两年合同,若单方面毁约是要赔很多钱的。可是我和杨春妮都跑到学校那谁来看管侦探社。而且一旦有顾客上门,难道要我瞬间就回到这里和顾客签约,再瞬间回到学校去上课,我可不是会分身术的火影忍者。
  杨春妮提议,叫我申请个邮箱用来接案子。而侦探社开业时间是夜里,这样就真的是两不耽误了。虽说这是个不是办法中的办法,但暂时就真的只能这样了。于是我按照杨春妮的提议,申请了邮箱,并在论坛里公布了邮箱地址和侦探社的位置。
  某日。
  我和杨春妮从学校回来,发现院子里的种植的花花草草全都惨遭毒手。左面的石桌和摇椅被砸得粉碎,就连玻璃窗都未能幸免。这样的损失起码过万。当时我别提有多么生气,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捣蛋。杨春妮却责怪我,当初就不该推到围墙做成金属围栏,虽说好看却有很高的安全隐患。
  回到屋子里。
  打开电脑,邮箱里面出现百封未读邮件,看得我目瞪口呆。
  而其中有几封是恐吓邮件,读完我才知道那些卑鄙的事情,是其余几家侦探社做的。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我的出现导致他们生意惨淡,于是愤愤不平的他们选择用极端的方式来处理问题。随后我逐一打开其它邮件,多是请我帮忙追查出轨事件,合同遗嘱等问题,总而言之用一个字就能概括,那就是跟踪。
  我对那几封恐吓邮件做出明确的表态。第一我不是私家侦探,而是一名灵异侦探,除了灵异案件其它的案子都不会接,至于他们会不会一直邮件给我,就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了。同时我也在论坛对我的工作范围做出重新说明。我只懂得如何破解灵异事件,至于那些情感方面的问题,即便有再多的薪酬我也无能为力。
  其后几日里,邮箱中的信件明显减少,可接的案子一个都没有。
  我重新布置了林宛如和唐一一的房间,把她们三个人的遗照归置到最后面的房间里,偶尔会到里面吊唁一下。我住在唐一一的房间,杨春妮睡在林宛如的房间。那一阵子生活过得还算融洽,上学回家,吃饭睡觉,在论坛里随意地回上两句,平静且祥和。
  某日。一封邮件打破了安静的格局,我的神经也再度紧绷起来。
  邮件内容。
  您好。我是一名考古学者,说句话您别不爱听,我的确不相信鬼神之事。但在一次考古的挖掘中,我却真的遇到一件怪事。在考古现场的二号墓葬坑里,我们发现一具两千多年的女尸。女尸匍匐向前,半身在墓葬坑里,半身在墓葬坑外。在她身前二十厘米的地方,有一部高度氧化的手机,可以证实她生前最后一秒是想拿到这部手机。当时我们以为这部电话是盗墓者留下的,可经过鉴定后发现手机氧化的过程起码有两年前。而对那具女尸进行技术分析中得出的结论让我们更加震惊。她的DNA排列与现代人吻合,随后在对DNA进行比对中发现,她两年前失踪的高中女学生。我很难相信小说里的情节在现实中上演,我们经过两个月的研究,却没有得出任何的结论。如果您能帮我解开这个谜团,我愿意付上两万块做为酬劳。
  读完信息,我思量了一下,随后回了信息,接下这个有趣的案子。
  我们约定了见面时间,明日中午。



  夜里。
  我和杨春妮在各自的房间里睡熟,不知何时廊道里传来肉脚拍击地面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那里来回踱步。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半睡半醒。当时并没有觉得怎样,就当是杨春妮这丫头夜里发神经。可当我听见那细弱的呢喃声时,就不由得郑重起来。同时刘婆婆的话在我耳畔响起——她会变成死去的人,她会变成死去的人!
  我轻手轻脚地挪到门边,拉开一条窄窄的缝儿。就看见穿着睡衣的杨春妮,在二楼的廊道上往复行走。她一直垂着头,棕色短发遮住的她的脸,以至于我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我隐约能感觉得到,她现在的情绪极不稳定。她嘴里面有细细的碎响,乍一听像是古老且神秘的咒语,仔细听去又像是在念叨着某个人的名字。
  拉开门。故意弄得很大声,想引起她的注意。可杨春妮却一脸沉迷,对出现在她身边的我不闻不问。于是我谨慎地开口,问她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杨春妮这才抬起那张脸,看着我傻傻地一笑,“她在给我讲笑话呢,真的很好笑,你没有听见么?”
  “谁在给你讲笑话呀?”我谨慎地打量四周,廊道里黑洞洞的,除了杨春妮再看不见半个人影。
  “你讲的笑话真好笑,能再给我讲一个么?”周围根本就没有别的人,她到底是再和谁讲话。
  “春妮你别闹了,快点回去睡觉吧?”我走出去拉起她的胳膊。
  “你别碰我。”杨春妮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听完最后一个故事我就去睡了。”
  杨春妮很认真地听起来,出神地盯着地面看,好像给她讲故事的人,就藏在我看不见的地缝里。杨春妮没有再露出痴痴傻傻的笑,而是一脸的滞重与茫然。半晌。我重复刚刚说过的话,叫杨春妮快点回去睡觉。
  “你不想知道她刚刚和我说了什么么?”杨春妮问。
  “说什么了?”我的心悬了起来。
  杨春妮哼哼哼哼地诡笑起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被恶狠狠的目光取而代之。
  “她说,她要让你死……”她的声音就像是金属刺耳的摩擦声,登时吓得我心惊肉跳。
  郑重承诺。日万字更新。每日更新。

  


  事件2死在过去,明日开播。
  @江南有孟郎 328楼 2014-04-30 13:30:00
  郑重承诺。日万字更新。每日更新。
  -----------------------------
  @伊瓜银 333楼 2014-04-30 14:04:00
  今天还更新么
  -----------------------------


  午夜12点更!
  @翡翠生涯醇 341楼 2014-04-30 15:33:00
  楼主,我等的太阳回了家,月亮逛天涯,只为等你一句话,今天是更新呢,更新呢,还是更新呢?
  -----------------------------


  晚上回来更!
  @翡翠生涯醇 341楼 2014-04-30 15:33:00
  楼主,我等的太阳回了家,月亮逛天涯,只为等你一句话,今天是更新呢,更新呢,还是更新呢?
  -----------------------------


  应该是段落空隙的问题,再者就是读的时候有些句子给落了,或者你一目十行所以没有看懂!
  谢谢你们顶贴。今天的量已经更完了。明天还有一万字。如果要求我现在更新也是在明天的一万字中做抽取,那么明天的更新量会相应减少。看看你们啥意见吧。

  补充:现在只能保持每日一万字。
  总算是把杨春妮哄睡着,我坐在她窗前的板凳上,静静地看着悬挂在玻璃上的皎月。刚刚我真是被她吓到,但只能故作镇定。她攥着的手放在胸口,死死地攥着那颗死人牙,像是怕在睡觉时被人夺取似的。那时,是午夜。月亮愈发的明亮,扫进来的淡抹月色,略微照亮杨春妮熟睡时的脸,我就那样直直地看着,直直地看着……
  翌日清早。
  一声惊叫扰乱了我的梦。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杨春妮抬起腿,肉脚直接扪到我的脸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股湿臭味灌进鼻子。
  “我说杨大妈,你的脚几天没洗了?”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大姑娘家家的不洗脚脏不脏呀?”
  “老爷们家家的跑到女生房里要不要脸?”
  我和她蹙眉,她就和我瞪眼。我说一句,她就能说十句。和这样的女生拌嘴明摆着是自讨苦吃。她若一直不洗脚弄得满屋子臭味,家里来了客人就要误以为是我的问题。于是我跑到卫生间打了一盆水,亲手端到杨春妮面前。
  “把脚伸进来。”
  她洋洋得意地把脚伸进盆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
  “怎么说你也是老师,让学生给你洗脚。”
  “这可是你自愿我,我逼你了么?”她弹起脚丫,盆里的脏水就溅到我的脸上。同时啃着昨夜吃剩的半个苹果,口若悬河,咄咄逼人,“顺便把我的手和脸也洗了吧。”
  “你可以破迪尼斯记录啦!”我讥诮。
  “什么?”她问。
  “天下第一懒。”我说完这句话,脏水即刻溅到嘴里。
  清早七点钟,我们徒行十五分钟走到正街,乘坐公交车十五分钟赶到学校,每日都是这样。在西西侦探社曝光后,我成了学校最瞩目的焦点。但我的生活仍旧是平静的,并不像影视剧里那样,会有成百上千的粉丝放下面子对你穷追不舍。只是偶尔会有些好奇的同学,跑到我这里问些奇怪的问题。
  这才是最真实的社会环境,也是我最喜欢的生活氛围。
  中午十二点,我离开学校。
  每日下午的第一节课都是美术课,一直上到两点半。也就是说只要两点半前回到学校就不会有问题,杨春妮自然不会对我翘课进行追究。离开学校我来到约定地点,是一间古老的咖啡厅。咖啡厅门口有一颗树,枝繁叶茂。在树荫下面迎着风,喝着咖啡,的确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她向我招手,我会意地走去。
  她身着黑色镂空雪纺衫,配了一条黑色西裤。盘在头顶的黑发中甩出一绺马尾,顺着左肩垂落到胸前。她带着一副近视镜,却挡不住她瞳孔里散发出的书香味道。双肘拄着桌面而手里握着一杯咖啡。每个人的工作习惯不同,促使他们有着不同的职业动作。她的眼神和姿势告诉我,她是个善于思考且有一定强迫症的女人。
  她轻轻地放下咖啡杯,起身,“您好,我叫童真。”
  “我知道。”
  “您知道?”她惊讶。
  我指着她胸口的工作证,“职业病,就算空闲时也不忘记带工作证。”
  “喔!呵呵。”她抿嘴轻轻地一笑,“喝点什么?”
  “不了,说说你遇到的事吧。”
  “这就是墓葬坑拍下的照片,你看下。”
  我接过她递来的几张相片,翻看着。表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很普通的古墓女尸。重点是在那部电话上。电话外壳是镁合金金属材料,就算是高度氧化百年都不会腐烂。但照片里的这部电话,表面锈迹斑斑,而且金属材料已经严重走形,更重要的是有些地方已经遭到一定程度的腐蚀。
  “古代的男人身高偏低,超过一米七五都可以算是巨人了。而古代的女人平静身高在一米五左右,可这具女尸的身高是一米七左右。再加上对她的DNA坚定和手机电话卡的检测就可以断定,她就是半月前失踪的高中女学生。”她说着就递来一份失踪报告,上面出现那女孩的照片以及身份资料。
  “不就是一起失踪案么?”
  “可是那具尸体和手机存在的时间超过千年。”
  没想到刚刚成立侦探社,就接到这么棘手的案子。这怎么看都像是小说剧本。一名失踪的高中女学生,不慎穿越时空回到千年前,最后莫名其妙地死在殉葬坑里。这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她穿越时空之后遇到了什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思量一个问题。
  这个事件足可以颠覆常理震惊考古界,可她偏偏来找我帮忙,而且付的薪酬才只有两万块,这多少有点蹊跷。可仔细一琢磨我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这个震惊考古界的事件,是现在的科学无法解答的谜题。因而有一定强迫症或者说过分执着的她,自掏腰包尝试让我帮她找寻答案。对我而言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要来找我?”我还是忍不住问及。
  “因为我想知道这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时空穿越。”她的回答很简单,也很抽象。
  在我没有涉足侦探领域时,我真没有遇到过这么多怪事。有些时候世界看似平常无奇,只因忙碌在工作和生活中的我们,无暇分神去涉足于研究那些事件。不涉足就不知道,不研究就不明白,但这并不意味那些事情是子虚乌有。就像你站在古代人眼前,告诉他们你可以驾驭雷电,你能千里传音,他们不信最后却成为现实。
  因而在不确定的时候,你不要说有,也不能说没有。
  “市第十三中学。”我蹙眉,因为这里离我的家很近。
  那是间很破的学校,和市艺附属高中比起,相差甚远。除了两栋三层宿舍楼,就只剩那栋如棺材有棱有角的破旧教学楼了。我曾经路过那里,学生寥寥无几,很荒凉的样子。如果想要查这个案子,就要掌握她失踪前后的全部动向,比如她去过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有过接触等等。

  她说要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由我去调查,而她要出参与古墓新的挖掘工作。
  我点头。
  “这里是一万,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你还怕我抵赖么。”
  “古话说先小人后君子,我们第一次合作还是谨慎为妙。”她还真好意思把话说得那么直接,我倒是很喜欢这种直爽的性格。
  我收起包在信封里的一万元,塞进腰包里。
  “不点点么?”
  “会有人帮我点。”话间,有片树叶落在她的头上,可她却毫无察觉。于是我伸手帮她摘掉。可偏偏这一幕被杨春妮看在眼里,她就像是个泼妇跑到我这里叽叽喳喳起来,说什么我不好好上课,原来是跑到这里做坏事。
  “你怎么也跑出来啦?”
  “怎么!意思我打扰到你们了呗?”杨春妮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一脚踏在凳子上就像是女流氓。因而我发现了她另一个特点,就是多变。
  “这不是谈生意呢么。”我解释。
  “这位是?”童真望着杨春妮。
  “我是她老师。”
  “她是我助理。”
  我和杨春妮异口同声,搞得童真莫名其妙。
  “到底是助理还是老师?”童真问。
  “他是我学生。”
  “我是她老板。”
  我和杨春妮像是吃错药,总是在同一时间开口说话。
  “一会助理一会老师,一会学生一会老板,你们俩还真是默契,到像是小两口。”童真打量我们不知是羡慕呀还是羡慕。
  “谁谁谁?”杨春妮指着自己,“我好好看看我,你觉得我会找他这样的么?”
  “我倒是觉得他不错呀,如果他还没有女朋友,我倒是很愿意。”童真肯定是借机开玩笑。

  “呦!还真被我说着啦!看来你们俩之间真有事儿呀。”杨春妮掐着腰很不屑地看看童真看看我,“蓝宁你说怎么办吧!是跪搓衣板还是方便面?”
  “我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这是我的名片,事情就麻烦你了!”童真说完提臀离去。
  杨春妮在我对面坐下。刚刚还娇嗔埋怨,现在变得极其平静。她朝我使眼色,就明白她知道童真是我的客户,刚刚又是在故意发神经,世界上在没有比她更无厘头的女人了。她见我不动声色,于是更加卖力地挤弄眉眼。迫于无奈,我只好重新掏出已揣进腰包里的钱。
  她接过那沓钞票,满意地纳入囊中,“最近我看好一款名牌包包你说我要不要买?”
  我拼命地摇头。
  “你也同意啦!我就说过嘛,蓝宁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她故意给我带高帽。
  我拼命地摇手。
  “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刚刚的事情就不和你计较了!”她的脸比城墙还厚。
  我拼命地挥泪。
  “我先回学校啦,你继续忙,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杨春妮话罢潇潇洒洒地离开,留我自己在这里偷偷地抹泪。
  这就是豪抢豪夺,杨春妮这个颠三倒四的女人,想哪样就是哪样。那些薪酬我本打算去还房款,她居然要去买名牌包包。天呀!难道我的辛苦只值红颜一笑?登时一声巨响,我的心脏出了车祸,救护车,救护车在哪……
  童真带来的古墓案子本身就有难度,因为雇主只是雇主而不是事主。就像是写小说我是从其它视角出发,起点并不是故事的本身的第一视角。而南山那个案子中陈晨是雇主也是事件的主人翁,我能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他们遇到的怪事,直接就能触碰到案子最关键的部位。但古墓案子是未知的,我连事主到底遇到了什么都不知道。
  侦探社。
  回到家里肯定是夜幕降临时。杨春妮向来游手好闲,只负责看电视,打电脑和睡懒觉。而我像是全职丈夫要伺候她的生活起居,甚至还要洗她的脏袜子。忙碌完这些事情时,我都会抱着毛毯跑到院子里,望着漫天璀璨的星闪,在摇椅上荡呀荡呀。
  侦探社的地理位置有点偏,门前虽说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但是一辆车都不通。而距离这里最近的街道,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不过隔着遥远的距离,我还是能看见城市灯火,如同满布在天际的,五颜六色的星,很是迷离。
  白天要上学,那么只有夜里有时间。但那晚我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是在网络上尝试搜集关于第十三中学的资料,很可惜,连一个都没有。我们市艺学院有专属贴吧,有自己的网络论坛,某些时间段里还是很热闹的。因而市艺学院里若发生什么重大事件,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就会搞得人尽皆知。
  继续翻看,仍无线索。
  我在客厅里看着童真留下的资料。
  那女孩的样子很普通,但身材凹凸有致。她是第十三中学二年组的学生,家就住在学校附近。根据档案上的资料来看,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算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学生之一。可往往就是这样的好学生,才能做出让人震惊的事情来。
  在资料中我翻出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了一句话。大致意思是把某某东西藏在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还说不会让任何人找到,而她要找到其他人藏的东西。看到这张纸条里的句子后,我蹙眉,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根据字面来看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人,他们相互藏了某些东西让彼此来找。那刻我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找到之后呢?
  我打算夜探第十三中学,一探究竟。
  第二日,照常上学。夜里,我把腰包塞得满满,钳子剪子等工具一应俱全。我把电话调至振动,叮嘱杨春妮夜里不要打电话给我。她很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言不语。不知道是过于专注还是压根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我没再说什么,直接走到院子里。
  月很暗,这夜无星。
  走出院子,望着面前的旷野。只要越过这里,右拐再前行,就能看见第十三中学后面的围墙。到了那里时就看见那堵黑墙,很高。我徒手向墙上爬,翻过去,稳稳地翻落到墙内。学校里面很安静,教学楼的影子铺满操场,很是阴森。
  她会把东西藏到什么地方,这是我第一个想到的问题。
  教学楼的门是锁着的,门卫室里亮着灯。我沿着教学楼行走,顺利地找到一扇没有锁的窗。推开窗我悄悄地跳进去。我的眼前是一间教室,桌椅摆放的位置很错乱,上面胡乱地堆积着各种教科书。离开这间教室,我在二层找到二年组四班。推开门走进去,明晃晃的月光溅落教室地面,很是荒诞。
  周围空荡。
  我鬼使神差地来到窗口,透过玻璃向下面看去。在我出神地思索什么时,过道里响起清脆的脚步声,啪啪,啪啪。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四班门口。门被推开后,走进来的是两名男生。他们攥着的手电筒,在教室里胡乱地扫射。我当时躲在最后排书桌底下,险些被他们照到。
  他们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翻来翻去,像是刻意地找着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找到。他们怏怏地坐在正中间的课桌前,轻声细语地暗暗讨论着什么。为能挺清楚他们在讲什么,我猫腰悄悄拉近距离。
  “我就说,他们不可能把东西藏在教室。你以为他们都像吴韵伊那么傻么,居然把东西藏在自己身上。”他提及的吴韵伊,就是古墓里的那具女尸。
  “你说吴韵伊会不会死?”
  “我怎么知道。”他们俩肩并肩坐着,面对面说着,“我很好奇你把东西藏在哪了?”
  “你不要打我主意。”他说。
  “这事都傻超的问题,我看他就是想弄死我们。”他们在教室里聊了这么两句,随后起身就往出走,“我们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继续。”
  我尾随他们离开教室,来到位于教学楼对面的男生宿舍。我目送他们进了宿舍,随后直直地盯着宿舍楼玻璃窗。两分钟左右,三层偏左位置的一扇窗亮了。其中某个男生出现在窗口,拉下窗帘,遮挡住我的视线。

  在我准备走进这幢宿舍楼时,我看见一个女生伫立在操场上。教学楼的影子将她弱小的身形完全覆盖,显得是那样的阴森。我转身望向黑暗的操场,她却受惊般地撒腿就跑。我本来不觉得有何问题,可她的紧张却让我郑重起来。于是我朝她追去,在她跑进女生宿舍之前把她捉住。
  “你跑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她惊慌失措,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你们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你不是他们,你是谁?”她这会儿才意识到眼前的面孔是陌生的。
  “认识吴韵伊么?”我继续追问。
  “不管我的事,她的东西不是我找到的,真的不管我的事……”听到吴韵伊她的情绪更加紧张。而且根据她话里的意思可以肯定,吴韵伊藏的某样东西被他们找到了。
  “她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快说。”我叱问着。
  “我不知道。”她在我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溢出血来。随后她跑进女生宿舍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追问出结果的我,心里像是堵了块石头。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知道,吴韵伊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她的死会不会与那件东西有关。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
  “我回来啦!”
  杨春妮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随便地嗯了一声应付了事。我走进浴室里冲了澡,随后回到客厅坐在杨春妮旁边,和她一起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杨春妮双目呆滞,闷闷不乐,看起来是有很重的心事。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那台粉红色手机没命地叫着,可杨春妮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我悄悄地拾起手机翻看了两眼,里面的短信煽情且肉麻,是她前男友的道歉短信,起码有二十几封,已读未读各占半数。我把手机递到杨春妮面前,“孩子他爸来的信息!”
  对于杨春妮肚子里的孩子,我们早已经是心照不宣。她现在孕吐的频率越来越高,容易犯困,而且很懒。于是我才挑起家庭煮夫的担子,承担了家里全部的重活,甚至是料理杨春妮的生活起居。
  “你帮我看吧。”她说。
  “他说,他做了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就是离开了世界上最善良的姑娘。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他的面前,可是他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他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我黯然地看着手机短信,这样俗套的东西实在是读不下去了,“这也太俗了吧?”
  可就是这样俗气的东西,却让杨春妮哭得稀里哗啦。
  “不哭不哭。掉眼泪多伤身体呀,咱们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我任由杨春妮在我怀里暗暗啜泣,而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你说咱们……”她眨巴着眼睛,不哭不闹,很郑重。
  “嗯!怎么啦?”
  “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她很深情很深情地注视我,要出事。
  “嗯,你问吧。”我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
  “你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会养那个孩子吗?”杨春妮说的这个女孩子不会就是指她自己吧?
  “那要看我喜不喜欢!”我如实回答。
  “那你喜欢我么?”她直插主题。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在这个节骨眼上,电话又叫了起来。我拾起看了一眼,递到杨春妮面前。
  “孩子他爸又来电话了。”
  杨春妮怏怏地接过手机,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没再和我说一句话。望着她离去时的背影,我狠狠地捶了自己两拳,算是对自己刚刚口误的惩罚。我真不是故意那样说,其实我很愿意当她的男朋友,甚至愿意去照顾她肚子里的孩子。
  第二日。
  我拨打电话给童真,她说有看过吴韵伊的纸条,但也不知道她到底藏过什么东西。同时我要求童真带我去古墓现场去看看。她说古墓挖掘现场不是随便能进去的,但这件事情她会仔细研究一下,中午的时候会给我答复。
到顶部